[浪子異俠] 冰臨神下 -【死人經】《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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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三百九十九章 捷徑

- b3 E8 x: |+ P) G) B       整個西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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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v6 V6 e9 v- {5 T/ H; i4 C* I　　不到一年的時間，西邊的疏勒國已經失去多半壁江山，都城淪陷，王室逃亡，下落不明，基本上失去了反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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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U' G7 O. D) L  w8 I　　金鵬堡與北庭聯手東進，連滅兩個小國，日益逼近中原在西域的核心勢力範圍，更大規模的戰爭眼看就要全面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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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4 n6 K! L/ m  \; x　　逍遙海四國先後投降，成為金鵬堡的附庸，為了表現忠心，輪番上奏，情願讓出王位，自貶為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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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都在夢想得到真正王號的上官伐，這時卻矜持起來，回絕所有的讓位請求，但每一個人都知道，“獨步王”由江湖綽號變成西域諸王之一，只是早晚問題。

　　金鵬堡幾乎解決了所有的後顧之憂，只剩下一個不起眼的石國。

( o' Y  Q* U6 B3 }) [　　石國屹立不倒，出乎許多人的意料。

　　它是逍遙海最東面的小國，地狹人稀，不要說在西域，就是與逍遙海其它幾國相比，也屬於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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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 ^2 N: S6 f2 C( e2 C: X% Z6 j　　但是面對持續不斷的圍攻，竟然堅守了八個月，比大得多的疏勒國還要頑強。

- F. D0 o5 s" y8 V( C　　石國得以維持獨立的原因有許多，獨步王的不重視算是最重要的一個，金鵬堡與北庭最重要的敵人是中原，因此主力都在東征西討，很難再分出兵力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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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P4 N) \! Q" T8 F! K% s5 j1 C　　圍攻石國都城由康、沙、惠、安四國組成的聯軍負責，結果令人失望，儘管傷亡慘重，可就是攻不進城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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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4 Z6 J2 v% W, I8 d& _& x: c　　幾個月之後，疏勒國之戰已經接近結束，獨步王終於關注到這個南方小國，十分驚訝它竟然還沒有被攻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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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y- \2 D% w: R8 E. P　　可是與中原的大戰正在籌備過程中，金鵬堡仍然沒有餘力南顧，於是獨步王派出一位將軍和幾十名殺手，指揮四國聯軍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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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E9 r+ p/ T2 U) S8 H　　在新將軍的要求下，各國征發適齡男子，圍城軍隊由初期的兩千餘人，慢慢增長到近五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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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將軍仍不滿意，可是從金鵬堡和逍遙海四國都不可能再要到一兵一卒了，於是只好向烏山里的部落打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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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E, q1 I1 W$ X/ @　　烏山各支部族無意捲入西域紛爭，有的委婉，有的直白，全都拒絕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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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山精鐵是重要的戰略物資，金鵬堡在該地一直都在悄悄地安插人手，他們奉命在礦盜與土著之間挑起一場大仗，等到雙方相持不下，都向金鵬堡求援的時候，自然就會派兵參加圍攻石國的戰爭，甚至來得及參加與中原的決戰。

　　這項計劃接近成功，突然傳來奇怪的消息，說是龍王死而復生，從蠻荒之地率領一支大國正向烏山進發，相信的人不多，等到大軍真的到來時，金鵬堡的奸細們一下子亂了陣腳。

　　最後，是一名在烏山潛伏多年的刀客想出“妙計”：不與龍王公開作戰，而是“幫助”龍王戰勝部族聯軍，以此取得信任，然後將龍王引向烏山深處，消耗大雪山軍隊的實力，還可以尋機刺殺龍王，那可是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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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名刀客很聰明，就是忽略了一點，他的陰謀詭計對礦盜和烏山土著們非常有效，在龍王眼裡卻不值一提。

　　正是從這名投降的刀客嘴中，顧慎為了解到西域局勢的變化。

　　石國竟然還沒有投降，這是上天送給大雪山軍隊的又一個禮物，顧慎為慶幸自己當初選擇鐘衡擔任石國丞相。

. B- M  `4 U" V" b1 t　　可眼下的形勢仍然非常危急，烏山綿遠廣闊，進出逍遙海卻只有一條通道，位於正北方，與安國相連，通道狹窄曲折，一旦被封閉，萬名大軍就會被困在山區，無法重返西域。

　　顧慎為當機立斷，做出一連串的決定。

　　華蓋峰族長龍翻雲，帶領五百名精選先鋒，由幾名土著作為嚮導，立刻出發，爭取早日攻取出山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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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W& s8 K& n* P6 v　　老刀客陀能牙，率領本部刀客以及兩千名士兵，緊隨龍翻雲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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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x3 `! F2 |3 z　　彈多峰族​​長龍嘯士統領主力軍隊殿後，穩紮穩打，開闢一條安全的路線，保證與香積之國的連接。

　　至於烏山部族與礦盜，雙方的怨隙並未化解，對金鵬堡也沒有深刻的仇恨，顧慎為允許他們離開，只留下少量自願者，充當人質與嚮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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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待完一切，顧慎為與荷女輕裝出發，走在最前面，要與正趕往出山要道的金鵬殺手爭搶時間。

　　帶路人是哈赤烈，龍王救下部族聯軍，他很高興有機會還這個人情。

  T: O5 Y- j# N7 O& [　　山路崎嶇，馬匹用處不大，三人徒步前進，哈赤烈對烏山了若指掌，走的是一條捷徑，雖然更難走一些，還是能節省不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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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非常急迫，晝夜不停地趕路，即使是按照金鵬殺手的標準，也過於辛苦了些，哈赤烈頭三天還存有競爭之心，一聲不吭地堅持，第四天就已經堅持不住了，好幾次眼睜睜地向懸崖走去，都是被龍王拉住。

& g( w4 y5 |3 s& i　　“龍王……也就罷了，您這位侍衛，可是個女……真了不起。”終於停下休息時，哈赤烈由衷地讚歎，他最敬佩的不是龍王——龍王就該是這樣——而是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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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赤烈不知道荷女的名字，但是曾經親眼見到她在山坡上堵截五名金鵬堡奸細，又與她同行幾日，心中敬意猛漲，“整個烏山也找不到你這樣的女子，嘖嘖……”

　　突然發現自己一直在盯著龍王的女侍衛，哈赤烈忙轉過頭，不好意思地臉紅了。

　　荷女沒說什麼，但也沒有生氣。

9 K8 [7 E9 M  ?( W　　這只是三人在路上的一段小插曲，接下來，他們不顧勞累與困倦，繼續不分晝夜地前進，誰也沒心情沒精力再多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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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6 n/ F$ a  i　　整整十五天，三人只短暫地休息了不到十次，終於走完將近一個月的路程，來到烏山要道的第一處關卡。

　　說是關卡有點勉強，這裡其實是一處部族村寨，專門向運送礦石的商隊收取過路費，並提供住宿飲食，費用不高，但足夠養活滿寨老小。

　　到了村寨附近，顧慎為終於明白要道之“要”，這是一座峽谷，兩邊崖壁高聳，中間只能允許五六個人並肩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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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峽谷長達十餘里，中間幾里變得稍微寬暢一些，崖壁上有許多天然或是人工的洞穴，是部族居民的家。

: y$ D' S0 x7 Z1 i% @( {" a+ F　　只要願意，村寨裡的人用幾天工夫，就能沿著峽谷用石塊壘起若干道關卡，區區數百人，即可擋住千軍萬馬。

　　顧慎為真想不出有什麼辦法能突破這道障礙。

/ s( ^$ g) T6 d( V4 l' y　　多虧哈赤烈引領的捷徑，當三人趕到村寨時，沒有發現金鵬殺手的身影。

　　事實上，龍王與大雪山軍隊進入烏山的消息還正在路上傳播，也被三人拋在身後。

: Y) {( O# Q" r3 ^' T+ d. m　　村寨裡一切照常，路邊停放著整列整列的車輛，上面堆放著各種各樣的礦石，鐵礦居多，它們要在山外得到熔煉。

　　村寨規模不大，來往的商人與礦工比本地人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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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赤烈對龍王的態度發生重大變化，從不得已的服從轉為自願的效忠，他知道事情緊急，金鵬堡在此地的勢力比龍王大得多，所以一刻也沒休息，主動要求去見村寨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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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的族長跟我父親是老朋友，會聽我的勸告。”

1 x( k" ^  S- J9 s　　這是最理想的辦法，單憑龍王與荷女，能殺許多人，卻沒辦法佔領整座村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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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2 n, {7 n0 \/ Z' r　　族長是顧慎為見過最胖的人，坐在足夠容納三個人的軟塌上，居然沒留下一點空隙。

  t% s5 c3 S  L3 g# ?2 _　　與這樣的體型相比，他的手臂就如同嬰兒一般短小多肉了。

　　這雙手臂盡力伸展開，歡迎老友之子的到來，“哈赤烈侄子，你有多久沒來看我了？成親沒有？我的小女兒還在等你吶。”

1 m* |. k2 S1 w5 r# L$ P4 M* L　　哈赤烈躬身深施一禮，“烏山的守門人，吞風峽谷的主人，哈赤烈向您請安，我帶來父親的問候，感謝您多年來對東山族的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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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3 w/ `/ x( a# h: Q0 }! }　　烏山的規矩與傳統，熟人見面，必須送上禮物，三人走得匆忙，什麼都沒帶，哈赤烈於是獻上自己的寶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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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族長接過禮物，認出這是罕見的利器，再看看風塵僕僕倦容滿面的哈赤烈，還有他身後兩名舉止高傲的男女，立刻明白有大事發生。

. W# j* H, g: R, R% S& r　　“哈赤烈，你怎麼不介紹這兩位朋友呢？難道是覺得我不夠熱情好客嗎？”

/ L3 m) l# q4 M, ^3 M) M　　哈赤烈向胖族長道歉，卻拖延著不肯說出龍王的身份，烏山部族對山外的紛爭歷來不感興趣，但是金鵬堡的勢力在此有所滲透，而且還是購買礦石的大客戶，得到的好感自然遠遠多於大雪山。

　　如果說龍王在烏山還有一點知名度的話，大雪山就完全是個陌生的稱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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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 \/ V# {! O. o* o9 a' y. g　　大概講述了金鵬堡奸細鼓動礦盜偷襲部族聯軍之後，哈赤烈終於說出龍王的名字。

# E; f0 i9 M  h　　胖族長十分驚訝，跟許多第一次見到龍王的人一樣，上下打量，很難相信這位面色蒼白的年輕人會是一軍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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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l7 l: c/ R' c) w　　但他比大多數人更有眼力，龍王身上的某種氣質，讓他明白這個年輕人絕不是浪得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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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e) k& R0 j- v2 P　　胖族長努力地挪動一下肥碩的身軀，向龍王表示敬意，“歡迎你，龍王，還有你的軍隊，吞風峽谷是一條商道，只要遵守規矩，任何人都不會被擋在谷外。”

　　顧慎為微微點頭，他知道“規矩”是什麼，“大雪山會按人頭交納通關稅，一兩銀子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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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族長看上去很滿意，再次展開手臂，“朋友總是越多越好，龍王從此以後就是吞風寨的朋友了，來人，端上美酒佳餚，我要和新朋友開懷暢飲，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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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p) U8 w4 d+ G/ ?* |" w6 b　　哈赤烈高興地回頭看著龍王。

9 V" {/ a* }1 c& ~# W$ j3 f& K　　顧慎為一直在仔細觀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跡象，胖族長與身邊的人看上去都是真誠的，唯一讓他感意外的是荷女。

　　荷女跟平時一樣不露聲色，顧慎為卻能從她身感受到一絲緊張，這是附近有危險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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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四百章 女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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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k$ \' S1 @+ v       顧慎為向來多疑，警惕陌生人幾乎成為天性，可總有某些人是他沒辦法仔細觀察的，比如歸屬他人的女人。

* e- P+ F. {2 e/ V( m& I4 S　　在這一點上，荷女具有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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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2 p  }9 Z+ }4 f5 S　　胖族長已經多年沒有起身走過路，一切行動都要依靠別人服侍，因此身前身後環繞著八名少女，她們像是一頭巨大章魚的觸手，主人心念一動，就得立刻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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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0 f" h) Y' b7 t0 V% E　　胖族長宣布開宴，其中四名女奴低頭向洞外走去，荷女就在這個時候拔出長劍，擋住去路。

　　荷女的舉動引發激烈的反應。

　　四名女奴齊聲尖叫，縮回到主人身後，尋求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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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z8 C; h( L6 R- e　　洞外的衛兵聽到叫聲，馬上就有十來人持槍衝入，一字排開，將槍尖對準陌生的兩名客人。

　　哈赤烈驚訝地左看右看，一度想要開口勸解，發現龍王不動聲色，他將話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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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1 O% V7 X5 R& f　　顧慎為仍然沒有看出問題所在，但他相信荷女，所以右手握在刀柄上，半轉身，替荷女防備身後的持槍衛兵。

　　所有人當中，最吃驚並且憤怒的莫過於胖族長，身子向右側扭動，短胖的手臂上下扇動，安撫受驚的女奴，目光卻嚴厲地盯在荷女身上，“怎麼回事？你這是什麼意思？哈赤烈、龍王，這個女人發什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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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l6 C  F+ p  [# ^$ ]　　“這裡有一個瘋女人，可不是我。”

　　荷女對胖族長的質問無動於衷，她也一直在盯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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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胖族長身邊最年輕的女奴，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長得嬌小柔嫩，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讓顧慎為想許煙微當年最擅長的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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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奴膽子也最小，整個人幾乎都藏在胖族長身後，只露出半只髮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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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族長轉身困難，努力半天才認出荷女指認的女奴，“妍兒？你胡說什麼，她才是一個孩子，還能比你瘋？龍王，你就是這麼對待朋友的嗎？吞風峽歡不歡迎你的軍隊，可得重新考慮了。”

; d9 P  T3 `7 n% V　　“真朋友才不會眼看你上當受騙。”顧慎為堅定地站在荷女一邊，“讓她站出來，如果我的人說的沒有道理，你再發怒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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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 y# {0 A. x  ~) g　　胖族長覺得自己受到極大的污辱，看了一眼洞口的十餘名衛兵，關於龍王種種匪夷所思的傳聞湧入腦海，他又看向哈赤烈，懷疑“老朋友”之子是不是懷著什麼陰謀。

. K) H" D. w2 P& w　　哈赤烈尷尬地咳了兩聲，“伯父，她是龍王的貼身護衛，很了不起，絕無惡意……”他仍然不知道荷女的名字。

　　哈赤烈的保證讓胖族長稍感心安，左手在右肩輕拍兩下，“妍兒，出來，​​站在我身邊，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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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v3 i! ~) l( K　　研兒似乎怕極了，平時有令即行的她，猶豫了好一會，才顫顫微微地從主人身後站起身，慢慢挪到胖族長右手邊，仍然低頭，不敢說話。

　　“如果我沒說錯，你不是在這裡出生的人吧。”荷女開始發問，手裡仍然提著劍。

2 _0 C8 ~: [3 j  o& O　　“那是當然。”胖族長搶先回答，“我的女奴全都是從外面買來的，我怎麼會讓本族的女孩兒當奴僕？”

- I8 s% ]6 [( B5 P& G" M+ v! ~　　“來這裡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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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奴研兒還是不敢開口，荷女乾脆轉向胖族長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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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 k, V0 \- ~: d　　“多久了？”胖族長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兩……三四年了吧，她來的時候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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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一句是問另一名女奴的，女奴低聲回了一句，胖族長連連點頭，“十二歲來的，今年十五，有什麼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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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 _& m( h" Q' r1 i, j　　“三年來，她一點變化也沒有，個子沒長，相貌也還跟從前完全一樣。”荷女不再發問，而是直接描述。

0 v+ j8 f( Y2 v' ^$ S, I0 _  t　　顧慎為已經看出妍兒的破綻在哪裡，但沒有插嘴。

. g7 Q) ^1 _: ^' ^7 ~1 [" `　　哈赤烈知道荷女是初來乍到，聽她說出這幾句話，馬上多信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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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2 b' `& g! c( p5 a　　胖族長卻另有想法，在他看來，龍王的女護衛分明是事前打聽到研兒的情況，來這里胡攪蠻纏的，寬大的臉龐漸漸變成暗紅色，“怎麼啦，這有什麼可奇怪的？好多女孩兒很早就不長個兒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 Y+ U) v7 |, m　　荷女垂下目光，似乎一時語塞，然後抬起頭，繼續以淡漠的語氣說：“可是她在床上就跟大人一樣，可能還要更熟練些。”

　　這句話說得過頭了，女奴就是女奴，生死都在主人手裡，更不用說身體，可這種事情從來不會有人當著主人的面提出來。

　　胖族長的臉色終於變成黑色，兩隻手在大腿上不停地拍打，“攆出去！都給我攆出去！龍王，你和你的軍隊，別想從吞風峽走過去一兵一卒！”

8 @5 o( t" a5 x, p　　持槍衛兵齊步挺進，要將不受歡迎的客人逼出洞府。

* Q$ Q9 I* [7 u9 L9 q% l　　顧慎為拔出五峰刀，可是與荷女對視一眼之後，他沒有出手。

9 u1 F$ L( r) P' A% G　　荷女的目光仍然盯著那個叫妍兒的女奴，身形卻突然間向後移動數步，竟然從兩名挨得很近的衛兵中間擠過去，站在了他們身後。

2 @5 l3 D, R4 O' w- {1 l　　十餘名衛兵手中的槍都很長，互相離得又近，很難轉身，一下子亂了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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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8 G  H! D* J5 ^　　荷女右手握劍，左手連拍帶點，頃刻間，衛兵們東倒西歪，全都倒在地上，或是口吐白沫，或是全身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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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n6 V' N1 n3 F9 k" u　　胖族長的臉色由黑轉白，這個女人實在太邪門，都說龍王是妖魔轉世，沒準是真的，他的語氣緩和了一些，“哈赤烈，我待你們父子一向不薄……”

　　哈赤烈夾在中間，不知說什麼才好，只能看著荷女，如果她還是不能當場拿出證據，東山族與吞風峽多年的友誼今天就得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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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4 {) D# E% h1 b' U+ s- @　　荷女回到原位，看著女奴妍兒，“這裡沒人能保護你，你知道，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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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h+ {/ x. @8 B& w　　這裡的確沒有人能保護她，就連一直替她說話的胖族長，也識趣地閉上嘴巴，在龍王與女護衛離開之前，他決定還是不要公開對抗為好。

" H) {7 l3 x" h4 v6 A# O　　他以為妍兒會害怕得暈倒，或是哭著求饒，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9 n4 Y+ @$ z# A( }) A+ a2 N　　妍兒的身體抖得越來越厲害，從後面看，像是怕到了極點，但是當毒蛇一般的嘶嘶聲響起的時候，胖族長與其她女奴才明白過來，研兒在笑，而且是瘋狂的笑，與她平時的形像以及幼稚的面容極不相襯。

　　“你終歸還是不肯放過我們。”

! l  f: a% |$ v$ M6 ^2 ~# i　　“我們？誰是我們？”胖族長馬上將自己排除出去，他對妍兒也開始產生懷疑了。

% x' O' o7 j5 }+ x" x0 g' V　　小女奴突然轉身，像直立的狼一樣，彎著腰，惡狠狠地說：“噁心的死胖子，閉上你的臭嘴巴，等你學會自己擦屁股的時候，再來說話吧。”

　　胖族長受到女奴的指斥，而且是來自他身邊最膽小最溫柔的女奴，一下子懵住了，竟然無法開口責罵。

　　妍兒又轉向龍王，多看了他兩眼，“你又回到你男人身邊了，他還不知道你的真面目吧？”

　　荷女逼得對方拋棄偽裝，聲音卻還是不冷不熱，“本門決定與大雪山聯合，他什麼都知道。”

) o; [$ q, b) V( p* [  @9 j　　妍兒顯然不相信荷女的話，可她更多的是警惕，還有一絲恐懼，“曉月堂會毀在你手裡，堂主不相信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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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夠了，妍兒說出“曉月堂”三個字，已經表明一切，荷女不打算讓她透露更多本門的秘密。

　　長劍刺出。

　　妍兒高高躍起，幾乎要撞到洞頂，這也是她從來沒在主人面前顯示過的身手。

, V5 V8 `3 V1 i4 v& B3 v　　隨後她掉了下來，勉強站立住，沒有像衛兵們一樣摔倒，可是臉上的痛苦之色更加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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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3 v2 k$ u7 W6 K2 `; G% ]* z　　她沒有中劍，只是被點中一指。

! ?- U7 J% o5 V+ ?% O7 p: ^　　七轉七竅定心指需要實戰練習指法，對上官如來說這是一道無法逾越的坎，於荷女卻是再簡單不過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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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_, x" _: _- H3 S　　定心指只需要一點勁力就能讓對方中招，對曉月堂弟子尤其具有奇效。

　　妍兒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能看著荷女，身體搖搖晃晃，然後慢慢轉身，面對不知情的主人，突然噴出一股鮮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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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0 w& m/ o# k! k) {5 J+ I7 M8 s. C　　鮮血來勢兇猛，如同瀑布一般，胖族長相當於幾個人的身軀，竟然都沾滿了血跡，連他身後的幾名女奴也未能倖免。

$ `( ?4 _4 n0 [' o& J　　女奴妍兒今天做出一系列與平時的她極不相襯的事情，噴血是最後一件，她仰面倒下，嘴裡還在不停往外湧血，好像不把全身的血吐出來絕不罷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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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寂靜，然後另外七名女奴不顧一切地再次尖叫起來。

　　胖族長也做出一件令人驚訝的事，他站起來了，鮮血仍在滴滴答答，他卻站起來了，這可是最少十年以來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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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B9 o% r" L　　但他馬上又跌坐回軟榻上，再強大的意志也無法支撐起如此肥胖的身軀，“她到底是誰？你又是誰？曉月堂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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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3 z8 O' J. W　　胖族長一連串的問題都是拋給荷女的，語氣中加入幾分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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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5 C; G% ^( S/ X; N　　“她是本門的叛徒，我找她很久了，別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知道。”

& X& ~5 [* A  D* s* ^1 m　　面對生硬的回答，胖族長頻頻點頭，表示同意，但還是忍不住問道：“這麼說，她不是十五歲？”

　　“不是。”

　　“她……幾歲了？”胖族長知道自己很可能會後悔提出這個問題，可如鯁在喉，不得不問。

　　荷女大概是考慮到了胖族長的感受，所以沉默了一會才說：“據我所知，當她叛逃的時候，就已經有四十歲了。”

4 g* U* C: V- \( l3 B2 g　　胖族長沒忍住，當著客人的面吐了自己一身穢物，那些女奴們又要挨苦受累了。

' `- \; m  ]: m  f: m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她幹嘛要躲在我這裡？”胖族長止吐之後問道。

% Y3 F# X. H4 l. k. E　　“你應該問把她送來的人。”荷女非常肯定，妍兒不是自己投奔過來的。

　　“金鵬堡，她是金鵬堡送來的。”胖族長馬上就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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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四百零一章 結交

# n+ X% g" A/ G, R       在獨步王心目中，最重要最危險的敵人是中原，但他沒有因此放棄其它小股勢力。

- ]/ l+ e0 T, _6 u) w5 P: \　　上官家的殺手與刀客、北城孟氏的商人與錢莊，一直都在西域各地或明或暗地結朋交友，為的就是某一天會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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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吞風峽谷位於烏山要道，其族長自然也在結交之列，妍兒不過是金鵬堡幾年來贈送的諸多禮物之一。
( e% C1 a3 }1 n+ N( G
; k( Y1 t* J9 n: g. M- z　　“獨步王給我送來一個老怪物，到底是什麼意思？”胖族長已經重新沐浴更衣，說起妍兒，仍然憤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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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5 L; B6 Q" \! H　　給這樣一位移動困難的龐然大物清理身體，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顧慎為三人等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才重新見到胖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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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z5 L0 N4 J1 g/ z　　答案是明擺著的，所以顧慎為沒有回答，哈赤烈希望能將胖族長徹底爭取到龍王這邊來，憤然說道：“自然是圖謀不軌嘍，獨步王是要看吞風峽聽不聽話，伯父這些年一直生活在獨步王安插的刀劍之下啊，虧得龍王的護衛認出這名刺客，破壞了他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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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o4 U5 z4 c) i; u3 |3 y8 Y4 z( z　　顧慎為猜想，小小一個吞風峽還不值得獨步王親自關注，妍兒也未必就是金鵬堡有意送來的，沒準她只是想躲避曉月堂的追殺，借助金鵬堡躲藏在僻遠之地，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禦眾師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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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步王的野心很大，不只是吞風峽，恐怕整個烏山都是他覬覦的目標。”顧慎為自然不會替獨步王辯解，反而將他的陰謀說得更大一些。

4 \* Y( M+ I1 g; J  M, W" a　　胖族長怒容滿面，發誓不讓獨步王得逞，然後命人擺上豐盛的筵席，為龍王接風洗塵，荷女沒有參加，胖族長唏噓不已，羨慕龍王有這樣一位武功高強到不可思議的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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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 p8 X. K- n; g　　筵席從下午持續到午夜才告結束，哈赤烈替龍王飲下大部分酒，連困帶乏，一回到客房就倒下呼呼大睡。

　　顧慎為也很疲倦，但他沒有時間休息，坐在房裡等了一會，荷女推門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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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樣？”顧慎為讓荷女在村寨裡轉一轉，看看是否還有金鵬殺手潛伏。

, O8 I* w4 e+ q: p, k. H　　荷女搖搖頭，“沒發現特別的人，如果有的話，一定是隱藏起來了。”

, q' C: V! {0 u1 v% o# f  G　　“你覺得吞風峽族長可信嗎？”

　　在判斷某個人的可信度時，顧慎為很少徵求他人的意見，荷女略有些驚訝，想了想，“他想讓吞風峽保持獨立，他和他的子孫能繼續統治這個小王國，應該不會投靠金鵬堡，對那名女奴，他好像真的不知情。”

　　荷女知道龍王多疑，所以沒有把話說死，顧慎為還在思索，想的卻是另一件事，“我以為擁有那些秘藥，曉月堂永遠不會出現叛徒。”

& o+ ?0 x" P7 j6 b9 m# R　　雖然已經聯合，曉月堂對顧慎為來說仍是個謎，他甚至沒見過堂主，只與少數女弟子打過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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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T8 f8 S0 m, o$ S& `　　“凡事總有意外。”荷女沒有講述具體內幕，只是泛泛而談，“人心難測，就算是最有效的秘藥，也沒辦法讓所有人都忠心耿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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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F  F; S, B　　顧慎為不再追問，他與荷女的關係很微妙，兩人心裡都有不想讓​​對方觸碰的一小塊地方。

! |) B6 b* t9 X/ w' h  n. f　　“大家忠於的都是利益，無利可圖的事情或許有人​​會做，但不會長久。”顧慎為接著荷女的話繼續說下去，“這就是我納悶的地方，吞風峽族長如此痛快地答應藉道，卻沒有提出任何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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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按人頭收過路費。”荷女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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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y, F- ]$ w& T# U9 Q　　“那是我提出的條件，他馬上就同意了，沒有討價還價，換一個人，肯定會坐地漲價，藉機發一筆橫財。”

　　“或許他是看在哈赤烈的面子上才這麼大方的。”荷女並非有意與龍王爭論，只是替他將可能的方面都想到。

　　“嗯，不過他對哈赤烈的熱情是裝出來的，吞風峽地處要道，烏山所有部族都得和他結交，東山族絕不是關係最好的一個，胖族長這個面子給得實在是太大了。”

( {+ M1 _  q) ^0 f# y: t: u7 k  P) z　　“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他不認為自己的許諾真會實現，空頭人情，不送白不送。”

　　顧慎為來回踱步，突然停下，“我猜有兩種可能，寨裡埋伏著刺客，打算暗殺，或者寨裡的確沒有準備，他在等幫手到來。”

　　“我選後一種。”荷女相信自己的眼光不會錯，村寨​​裡沒有真正的高手，而且龍王這麼快就來到這裡，肯定不會有人提前想到。

　　“如果今晚平安無事，明天一早胖族長盡力挽留咱們的話，他就是在等人，十有八九是金鵬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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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D- [" H4 z  N　　後半夜，兩人輪流休息、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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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0 J* L  A- k8 G! K# ]　　村寨裡沒有發生任何異常，連偶爾的犬吠都顯得響亮而坦然，似乎在向主人報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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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L/ g6 r. q, w3 @/ F: V0 [　　次日一早，胖族長就派人來請龍王與哈赤烈，先是閒聊，然後說起龍王大軍的人數與過路費用，胖族長很乾脆，每人收一兩銀子，總共一萬兩就放人通行。

　　這是非常低廉的價格，比顧慎為事先預想得還要少，哈赤烈因此非常高興，在龍王與胖族長之間盡力撮合加深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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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禮貌地提出告辭，吞風峽谷已經暢通無阻，離開烏山之後，還有一個大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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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D6 I$ X% \& h) I  [7 L　　逍遙海南邊的安國已經公開投靠金鵬堡，絕不會輕易接納大雪山軍隊的。

) y1 v# ]7 |6 d# |5 ~2 O- U　　胖族長在肥碩的胸脯上拍得啪啪響，“龍王儘管安心待在我這裡等候大軍，安國交給我。安王陛下跟我交情很深，我知道他的難處，有句話叫'寧為雞首無為牛後'，安王向金鵬堡投降是被迫的，如今龍王出山，麾下大軍數万，他還怕什麼？只要我一句話，整個安國唯龍王馬首是瞻。”

& c% K5 {4 U! S1 v+ [$ S8 m　　這是一出典型的義氣場景，龍王婉拒對方好意，胖族長堅持要效勞，最後甚至發起火來，“怎麼，龍王不願跟吞風峽做朋友嗎？再說這對安國是好事，只要龍王承諾讓安國保持獨立，安王得親自出城迎接你的大軍。”

7 N7 }9 a5 M* I　　顧慎為漸漸妥協，最後在哈赤烈的力勸下，終於肯接受胖族長的好意，但是強烈要求給予吞風峽一些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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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C# [" F" }9 J& {　　胖族長不要金錢，也不要美女，“年輕的時候就喜歡這兩樣東西，現在老啦，突然就沒了興趣，我只有一個請求，希望龍王能帶上我的幾個兒子，如果他們當中有哪一個日後立下寸功，龍王一高興，封個什麼玩意兒，我就心滿意足感恩不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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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請求合情合理，龍王慨然應允，甚至要與胖族長立下盟誓。

) X5 b" G& f  o6 d9 `' X  t　　友情像一堆火，你加一​​點柴，我澆一點油，越燃越旺，慢慢地將所有人的臉孔都烤得紅通通的，無酒自醉。

9 P0 W9 T# v" \7 C　　胖族長叫來眾多的兒孫，一個接一個拉地向龍王介紹，最後還想叫出自己的女兒，讓龍王隨意挑選一個帶走。

3 A9 X+ U! S' Z) B, K# W% m　　對這個主意，顧慎為堅定地拒絕，在胖族長給予的諸多好意當中，只有這一項他拒絕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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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T0 k& u/ m: S　　哈赤烈被友好的氣氛所感染，豪邁地宣稱東山族也要跟著龍王打天下，並且與吞風峽永世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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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龍王留在村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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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h) U5 z8 o% N. Y/ C  ]' C! c　　到了下午，荷女也被纏住，再沒辦法暗中觀察。

　　胖族長對龍王有一名女護衛艷羨不已，所以提出一個小小的要求，希望女護衛能抽空教自己的女奴們幾招，起碼能讓她們遇事不亂。

　　筵席很早就開始，中間只休息了一小會，接著繼續下去，又是到半夜才結束。

4 L8 Y4 O( v9 o3 B& u　　參加者更多，許多路過的商人也受到邀請，他們聽說貴賓位上的年輕人竟然是龍王，都非常驚訝，但是很少有人來主動結交，只有胖族長和他的兒孫們，熱情洋溢地輪番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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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王破例多喝了幾碗，喝到初更時分當眾吐了出來，令籠罩在龍王頭上的光環減​​弱不少，也讓胖族長對自己昨天的嘔吐感到平衡許多。

8 w" y+ T) B/ H/ |# x, K, x  T& c　　筵席仍在進行，龍王卻只能由兩名女奴扶回住處。

　　女奴奉命整夜服侍龍王，荷女將她們都攆了出去，“龍王不能喝酒是有原因的，他一喝醉就會亂殺人，醒來之後什麼都不記得，只有我能擋住他，你們留在這裡只會白白送了性命。”

　　兩名女奴驚恐地離開，由於主人還在招待客人，她們也就沒有將這件小事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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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 e2 ?4 }5 B' \- o  D7 O% K( k0 ?- Z　　顧慎為的確不擅酒力，但還不至於醉得不省人事，兩名女奴一走，他馬上起床。

　　吞風峽谷南接烏山，北通安國，趕來幫忙的金鵬殺手將會來自哪一個方向，是個問題。

- W3 O( T: a) L/ E% A　　顧慎為不打算與荷女分頭行事，兩人都不是獨行殺手，單獨行走總會覺得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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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猜測胖族長從安國請殺手的可能性更大。

) v2 D# h* X- [: X3 p　　烏山里的金鵬堡奸細大都隱藏身份，大概不會與吞風峽有多少往來，胖族長聲稱自己與安王關係良好，大概不全是吹牛，因此從安國尋求幫手的可能性最高。

. X0 q4 ^- B# K% r6 S: e　　顧慎為曾經向哈赤烈詢問過安國都城的位置，得知該城離吞風峽非常近，來回不過三天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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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E' O$ x9 m: r: c　　龍王三人是昨天午時左右趕到村寨的，胖族長派出的使者如果動作夠快的話，今天夜裡就能請來殺手。

0 k' v3 l: K  |+ A　　顧慎為與荷女二更左右離開房間，房門從裡閂住，由窗戶跳出，悄悄潛出村寨，直到走出很遠，還能聽到筵席上的歡聲笑語。

: @6 w8 J! O4 r9 z  }- M! @) A　　吞風峽只有一條路，省卻許多麻煩，兩人在離寨不到三里的地方埋伏，耐心等待。

* O$ l- a  l& k! w" s　　整夜無事，只有一小隊巡路人經過兩次，談論寨中的豪筵，都對族長的大手筆感到稀奇。

) @+ m4 C7 l+ v# G, K　　是夜四更將盡五更未到，急促的馬蹄聲從北面傳來，在安靜的峽谷中顯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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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四百零二章 誤殺

* l1 g3 E) W" z; ^4 I" F       來者一共三個人，顧慎為這時候心中已經生起一點懷疑，但留給他的時間太少了，三匹馬一晃而過，由不得他思來想去，多年的殺手生涯也讓他養成一個習慣：動手之前充分思考，動手之時心無二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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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P! H# ~% M9 v! C8 [　　從過程上看，這是一次毫無懸念的完美暗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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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U2 c1 ^7 B1 V" `　　顧慎為首先出手，連人帶刀從一名騎士身邊掠過，頭顱像是熟透的果子，頹然墜地。

　　另外兩人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荷女出手了，第二顆頭顱飛起，噴出的鮮血足有幾尺高。

　　僅剩的騎士完全懵住了，在家門口遭遇埋伏，已經出乎他的意料，而兩名同伴死得如此詭異，更讓他迷惑不解，竟然沒有加快速度逃跑，也沒有大聲呼救，看樣子，他甚至不怎麼害怕，手上不由自主地用力，勒住韁繩，四處查看，好像以為這是朋友們搞出的惡作劇。

　　這人的表現不僅不像殺手，連最普通的江湖經驗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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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心中的疑慮驟然增加，再不能隨便強壓下去了。

" I: V- H3 E- w6 H7 y! E6 v0 I* f　　過程非常短暫，荷女出手的時候，顧慎為正好撲向第三名騎士，他臨時改變主意，沒有出刀，而是勒住目標的脖子，蹲在馬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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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匹揚起前蹄，長聲嘶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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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V3 ?6 Z  W, R1 l+ P7 H　　“你是誰？”顧慎為貼在騎士耳邊，小聲問道。

7 b+ z; p% i, ]3 a! A% v; Y　　騎士終於清醒過來，卻又被恐懼所淹沒，喉嚨裡嗬嗬地響，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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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n  V- e1 [; t/ ~# a/ Q　　顧慎為用刀柄在他後腦上輕輕敲了一下，騎士像是被注入了一點活力，可以開口了，“我、我、我是小星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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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7 u  Q+ \% S　　“那兩個人呢？”

: }* n8 v( D* y6 t. f* L! z　　“七、七少爺和小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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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x, q* m0 x$ e　　荷女在地面上已經仔細檢查過兩具屍體，衝顧慎為搖搖頭，表示死者都不是金鵬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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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s6 b% |* k; N5 c, a& K　　顧慎為勒住小星兒脖子的手臂放鬆一些，“你們連夜回來做什麼？”

2 j) @) l- ~# M  b, T0 i　　“老爺派人送信，說寨裡來了貴客，讓七少爺立刻回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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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C( r* V+ Y  |! X　　顧慎為終於承認自己犯下嚴重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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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r+ @+ \% A9 Q! h: f" k　　仔細想來，他其實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表明胖族長心懷鬼胎，一切都是從人之本性推論出來的，從前，這一招屢試不爽，今天卻失靈了。

　　烏山部族的民風或許跟璧玉城截然不同。

3 R7 L9 @3 d* L　　顧慎為跳下馬，思考著如何彌補自己的失誤，胖族長兒孫成群，但是看他的樣子，對哪一個都很喜愛，斷不會對“七少爺”的莫名身亡無動於衷。

# V  M! H, g) q; W8 ]) l9 W　　他抬起頭與荷女對視一眼，兩人想到一塊了。

# v: \2 @+ p( ?7 K& ]( y' ~/ D　　顧慎為稍有猶豫，但馬上提醒自己：你是龍王，身後還有一萬名大雪山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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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U5 \, h　　他收起刀，對小星兒說：“一場誤會，你不用害怕。”

5 Y' y  z8 R1 b' ~　　“嗯。”小五兒順口答道，仍然暈頭轉向，“誤會，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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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柄利劍從左側刺來，正中心臟，小星兒的身子向上挺了一下，緩緩倒在馬背上，跟兩名同伴一樣，死得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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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的馬鳴引起寨內的注意，一群巡路人跑過來，顧慎為與荷女躥到三人高的崖壁上，重新潛回村寨內的住處。

% u, G% s+ L# \; t( ?* _1 g4 C　　“這不能證明什麼，吞風峽仍然可能策劃了其它陰謀，只是我們還不知道。”

0 {- j% t) n2 ]% d. y' w6 F　　荷女說了這樣一句話，算是勸慰，顧慎為卻警惕起來，懷疑自己不小心露出了一絲軟弱，竟讓荷女產生同情，這對想要爭霸西域的龍王來說可是致命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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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吧，但現在都不重要了，過幾天，龍翻雲的先鋒軍一到，就將這裡佔領，烏山通道不能掌握在外人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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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上為將自己的想法提前說了出來，荷女似乎明白龍王的用意，非常恭敬地微鞠一躬，退出房間。

; f. B( Q3 M) \5 U　　這是顧慎為刻意保持的距離，他需要荷女，她的武功與地位無人能夠替代，但他絕不想跟她走得太近。

+ K1 n( C+ n2 J; I: H( l; j+ Y　　他突然想起上官如，兩人走在截然相反的道路上，越來越陌生，卻有一點是相似的：都被背叛深深地傷害過，然後各用不同的方式將內心緊緊鎖閉。

　　顧慎為在猜測陰謀方面很少出重錯誤，但這的確不是他第一次殺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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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四處逃亡躲避金鵬堡的追殺時，他遭遇過若干次危機，殺與不殺，需要當機立斷，所有情況下，他都選擇前者。

　　絕大多數時候，他的選擇是正確的，有幾次的對錯永遠也不會有定論，可是也有兩回，事後有明確無誤的證據顯示他殺錯了人，死者只是普通的江湖人物，與金鵬堡一點關係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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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t" h+ v! z7 c7 y, V　　選擇“殺”，他可能犯錯，但不會死，選擇“不殺”，他仍可能犯錯，死的人卻會是自己，這就是兩種選擇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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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M) g" ?. S& {/ z0 v　　上官如曾經對他說起木老頭的惡人分類：低級惡人編造理由，中級惡人被強塞理由，高級惡人創造理由，頂級惡人無需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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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 U  H/ U( A+ ~  D3 e: j　　木老頭自認為是頂級惡人，而將龍王歸為中級。

" v9 U3 w9 U$ X3 d$ m　　顧慎為覺得木老頭高看龍王了，他做的是最低級的惡人，正為一次誤殺而編造讓自己心安的理由。

　　思緒一旦展開就難再收回來，顧慎為眼前出現一位老和尚的形象，這位老和尚也有一套善與惡的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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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C" i! A) W3 |6 M- t, _　　四諦伽藍的法延禪師對他說過，這世上沒有真正的惡人，惡人都要尋找善的偽裝，這偽裝不是給別人看的，而是要安撫自己。

　　木老頭與法延，互不相識的兩個人，極惡與極善，說出來的理論竟然有幾分相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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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5 u$ l5 ^. R$ Y. _5 c　　可惜木老頭死了，顧慎為想，否則的話，把這個信奉“作惡即自由”的魔頭帶給法延，正好可以戳破老和尚“天下人皆善”的論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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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0 [% r7 ]9 m: H! h+ s+ R+ O6 l　　顧慎為沒想太久，就被外面的聲音拉回現實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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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b" \+ t8 j, M( }! l　　胖族長的一個兒子與兩名隨從竟然死在村寨附近，這個消息立刻傳遍全寨，許多人還沒有起床穿衣服就已經聽說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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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4 a; n* P* ?; q; k& {　　整個村寨處於悲憤的氣氛中，所有族人都聚在族長的洞府之外，表達哀悼與復仇的熱望。

　　在寨中暫憩的商旅們大都也過來慰問幾句，少部分精明者，預感到風雨欲來，一大早就催促手下人出發，連早飯都顧不上吃。

　　所有人都在猜測兇手是誰，但是當顧慎為受邀來見胖族長時，經過的地方沒人敢吱聲。

　　殺死七少爺的刺客刀法高超，就算是沒什麼經驗的人也看得出來，然後自然而然地想起龍王。

　　胖族長昨晚喝了不少酒，這時卻一點也看不出醉意，仍然坐在軟榻上，雙手捧著一顆人頭，沉默無語，臉上老淚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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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女們比平時加倍小心，連呼吸都要盡量控製到最小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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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族長抬頭看著龍王，“這是我兒子，被人殺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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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e1 \+ ?6 ]8 D' \　　哈赤烈比龍王早到一會，神情嚴肅，小聲說：“剛剛發生的事，當時天還沒亮。”

8 I% v* z, W/ Y% G- i　　“族長節哀，殺人償命，這個仇總會報的。”顧慎為語氣坦然，他是不會受到內疚感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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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一定要報。”胖族長握緊多肉的右拳，高高舉起，向面前的虛空砸了一下，“這是我最喜歡的兒子，原想讓他跟隨龍王建功立業，誰想…… ”

　　胖族長深吸一口氣，止住更多的眼淚，“大家都說，殺我兒子的人是一等一的高手，我想請龍王替我看一眼。”

2 G9 q) C  F. z6 ]. Y. J: O　　胖族長雙手捧起人頭遞向前方，等著龍王來接。

8 E# L$ M: j7 u% G* k! u% ^　　顧慎為邁步走過去，小心地拿起頭顱，看了一會，“刀口平滑，一招斃命，刺客的確是高手。”

6 y4 U* ?7 |8 w% N& V( I　　胖族長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龍王，沒有馬上接回兒子的頭顱，“有些小人跑到我面前嚼舌頭，說寨裡唯一的高手就是龍王和他的女護衛。”

4 N: U9 M3 @& N+ n1 Q* N! _0 b" o　　“這是明顯的挑撥離間。”顧慎為回視胖族長的目光，雙手送回頭顱，既不驚訝，也不多做辯解。

% x7 q8 Q+ ~* n/ S　　“沒錯。”胖族長接回頭顱，輕輕地撫摸七子的臉頰，好像他還好生生地活著，“龍王為什麼殺我兒子？完全沒有理由。肯定是金鵬堡派出的刺客，吞風峽與龍王結交，獨步王想用這種方法威脅我。”

2 a* F" Z+ l6 z3 l5 y9 p7 i7 ?　　獨步王遠在數千里之外，不可能了解這裡的事情，顧慎為沒有糾正胖族長的錯誤，而是點頭說：“金鵬堡會後悔這麼做的，我保證。”

: a5 K" I- W3 P' [　　“吞風峽哪怕只剩下一個人，也要跟隨龍王，與金鵬堡血戰到底。”胖族長厲聲發誓。

4 y9 N, Z( C3 T' j! x  g0 s% }　　回到房間，顧慎為仍在想著胖族長的舉動與言辭，總覺得對方似乎已經看穿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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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赤烈求見。

　　身材高大的哈赤烈在龍王面前顯得局促不安，好像拿不准自己的地位與親近程度，“我想問龍王一句話。”

: X, m2 `0 q+ P; W　　“嗯。”

+ |* @  P5 T" Y　　“我知道這話不該問，我也沒資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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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說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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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o: S& r0 d3 S/ D; D; S7 I+ p　　“是您殺的人嗎？”哈赤烈鼓足勇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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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q5 h. J7 |, `3 q　　顧慎為沒有立刻加以否認，沉默了一會，說：“如果是我殺的，你會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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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y* l, V% b! O　　哈赤烈吃驚地抬頭看了龍王一眼，隨後又垂下目光，“我不知道，可是……我想我需要一個理由。”

　　顧慎為眉毛一挑，理由，他想出的理由只能說服自己，沒法用在別人身上。

　　“不是我。”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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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k0 K2 R* D+ k　　哈赤烈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臉色由陰轉晴，“我想也不會，龍王沒必要樹敵，吞風峽值得信任，我對這一家人都很了解，他們不是勢利之徒，老七死得太可惜了，他從小就希望能在戰場上闖出一番事業來，他雖然加入安國軍隊，參與圍攻石國都城，但絕對無意向獨步王效忠。金鵬殺手無處不在，我想咱們都得小心，尤其是族長，沒準就是下一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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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k4 ~2 k( \% y　　哈赤烈還想繼續往下說，龍王卻打斷了他，有點吃驚地問：“族長的七兒子一直都在圍攻石國都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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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原來龍王不知道，我還以龍王是因為這個原因不高興。”

2 k0 Z  a6 {! R* c/ `　　哈赤烈沒有聽到僕人小星兒臨死前的招供，所以不知道自己說出的話有多麼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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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 y+ D　　石國都城與吞風峽相隔遙遠，中間還有遼闊的逍遙海，七少爺就算是飛，也不可能僅用兩天工夫就得到龍王到來的消息並及時趕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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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N% J% ]3 k　　這樣一來，小星兒所謂的“貴客”就不是龍王，而是另有其人，一個胖族長隱藏起來，從來沒向龍王介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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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 F! S9 N4 Z! R  U* |* R3 a% d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四百零一章 求親

# b. ^  c& C; D       僅憑奴僕臨死前的一句話，能說明什麼？顧慎為猜錯了一次，不想接連錯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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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3 P5 X1 I5 b- ^( j/ q　　但他還是對那位不露面的“貴客”很感興趣。

: A- R) N! F& Z5 [4 U- E　　七少爺從石國急匆匆地趕回，連夜趕路，臨近五更天才進入吞風峽，說明他非常急著要見這位“貴客”。

　　與之相反，性格極為豪爽的胖族長，幾乎將半座村寨裡的人都介紹給龍王，卻沒有對任何人加以特別說明，這兩天來，唯一享受貴客待遇的就只有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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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_8 J& W  G/ B2 |: i2 d1 }　　父子二人略顯矛盾的行為，更加重了顧慎為的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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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赤烈，這些天來你為大雪山做了許多事情，我希望能給你一些獎賞，需要什麼，你開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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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D6 K1 i8 x　　龍王突然提起論功行賞的事，哈赤烈非常驚訝，“其實我也沒做過什麼，就是帶帶路……”

　　他突然反應過來，龍王這是不相信自己，才會在大軍未到的時候說這種話，於是單腿跪下，“東山族男子把信義看得比什麼都重，說過的話每個字都記在心裡，絕無反悔。當時我在香積之國說要與龍王第二次開戰，我做到了；戰場上，我獻出兵器請求龍王伸出援手，成千上萬的人都看到了，哈赤烈的性命從那時起就屬於龍王，永遠不會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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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坦然接受這名大自己幾歲的男子效忠，西域各地風俗殊異，對不同的人他得有不同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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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p1 t9 o$ I2 F* m2 m　　烏山環境艱苦，卻埋藏著人人爭搶的礦石，此地部族因而既具有大雪山劍客的質樸與強悍，也學得璧玉城居民的狡黠與勢利，忠誠、信義和金錢、實力，同時發揮支配作用。

　　顧慎為可以用刀劍與天意征服大雪山，對哈赤烈，他得做出其它表示，“你證明了自己的忠誠，哈赤烈，所以我要獎賞你，還要交給你一項極為重要的任務。”

　　“請龍王吩咐。“哈赤烈不再多說，他很高興，高興的不是獎賞，而是將要執行的任務，因為這說明龍王真的信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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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說自己想要什麼獎賞吧，我現在有的，你馬上就能得到，我現在沒有的，你以後也會得到。”

0 L5 Q. C4 k6 N* T1 S　　哈赤烈低下頭，他心裡早有一個想法，只是不敢提出來，現在正是機會，或許是唯一的機會，哈赤烈再次單腿跪下，“我希望……能拜龍王為師，學習您的刀法。”

: b! E# I4 u, I' n: g6 d" `　　這個要求有點出乎顧慎為的意料，他想了想，“你不必拜我為師，但我會將刀法傳授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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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1 o% D! `8 \' ]; ^　　“是，龍王。”哈赤烈喜不自勝，話卻更少了，隨後起身，等待龍王說出任務。

　　顧慎為希望能馬上挖出那位“貴客”的底細，他可以等大雪山先鋒軍到來，一舉解決所有難題，但是搶在敵人前面動手，總能將損失降到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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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3 O4 ~; y4 [7 `7 Q& J　　“那三個人是我殺死的。”交待任務之前，顧慎為先說出實話，反正哈赤烈早晚都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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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G  @4 `' b3 q　　哈赤烈垂頭不語，沒有顯露驚訝之色，他一直就有這種猜測，即使在龍王此前否認的時候，也沒有完全消除懷疑，他當時聲稱要知道理由，這時卻沒有堅持己見，而是默認龍王此舉必有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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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b/ ]! k, Z  x0 K　　“族長想必已經猜到是我，大軍將至，我希望峽谷能保持暢通，所以，我要隨時知道族長的動向與想法。”

4 p# l% r- I6 T9 [5 d% S　　“我去打聽，這裡的許多人我都很熟。”

　　“嗯，不過那樣做過於明顯，很容易引起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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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王想要我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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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停頓一會，“我想讓你向族長求親，娶他的一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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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5 Y' C& T' ^. f7 f% H　　這回輪到哈赤烈感到意外了，他是戰士，不憚於衝鋒陷陣、獨闖龍潭虎穴，說到陰謀詭計，反應就慢多了，“娶族長的女兒？這……”

$ z! J4 v5 \+ N. o　　胖族長每次見到哈赤烈，都說要將女兒嫁給她，但那是開玩笑，哈赤烈從未當真，胖族長也沒有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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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2 H6 M! k9 x& [# [　　“你不僅要娶族長的一個女兒，還要仔細挑選，越快越好，如果可以的話，最好帶上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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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x! ~$ K' o　　這是啥赤烈第一次聽到荷女的名字，愣了一下，然後躬身應允，他已經說要忠於龍王，就不能在接受任務時推三阻四，而且他也猜出這次求親另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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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赤烈告退，考慮如何向胖族長開口，吞風峽剛死了一位少爺，族長正處於悲痛之中，這可不是求娶對方女兒的好時機。

　　荷女從隱藏處走出來，“你懷疑那位'貴客'是個女人？”

6 W6 i# x6 w; x% V　　“我在想幾件事情。”顧慎為自言自語般回答荷女，“族長真的不知道那名女奴的真實身份嗎？當你揭穿真相的時候，妍兒的反應可有點奇怪，她覺得你是曉月堂最大的禍害，可是好像更恨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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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月堂弟子都是從小收養的，像我這種人非常少，她恨我是有理由的，恨族長就有些不對了，憑她的手段，不可能受太多欺侮。”荷女順著龍王的思路說下去，兩人就像同一個大腦在思考同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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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妍兒臨死也不忘設計假象，但表演得過火了，正說明她想掩飾什麼。”

# Z; j" f2 z8 k6 g　　“另一名金鵬殺手，女殺手？”

2 K& L( a' u$ u' G　　顧慎為沈吟片刻，“如果妍兒是表演的話，族長就是在配合她表演，當他聲稱妍兒是金鵬堡送來的禮物時，大概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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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Y& S" @( c2 C　　荷女心中豁然開朗，“這裡還有其她曉月堂叛徒。”

　　“都怪我，一開始就存有先入之見，以為控制吞風峽的必然是金鵬堡，結果一錯再錯。”

　　他現在得出的結論仍然建立在猜測的基礎上，可是他相信這一回自己是正確的。

　　“真是巧，我找她們已經很久了。”荷風身上的殺氣暴漲暴消，在那一瞬間，她不是與龍王心有靈犀的護衛，而是手握大權的曉月堂禦眾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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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_. N5 D  m$ _　　顧慎為敏感地捕捉到這一刻，忽然明白何以有些曉月堂弟子會背叛，荷女受到堂主青睞，靠著盜來《無道書》而平步青雲，在門內必然引發極大爭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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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R; M/ r. ]　　在一群瘋女人中間，想以德服以人是不現實的，顧慎為可以想像荷女面對爭議時做出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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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赤烈出色地完成了龍王交待的任務，午時之前，向胖族長提出求親的請求，並且想好了一套合理的說辭，“請伯父饒恕侄兒的莽撞，在這種時候竟然開口求親，可我絕無冒犯之意，伯父失去一個兒子，我希望自己能稍稍代替七哥的位置，如果伯父不嫌棄侄兒鄙陋的話，就將我當成半個兒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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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A6 ?( J: O　　胖族長要是能站起來的話，一定會將這個相貌堂堂的侄兒抱在懷裡，他伸出雙臂，等哈赤烈走近時，牢牢握住侄兒的右手，“我等這一天很久了，好小子，吞風峽谷一直就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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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族長迫不及待地當眾宣布喜慶的消息，以此沖淡籠罩在村寨上空的愁雲慘霧，外來的商旅都吃了一驚，私下感嘆此地風俗與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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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赤烈的父親離得太遠，年輕的龍王被請來充當長輩。

　　這又是鬧哄哄的一天，恭賀者絡繹不絕，比早晨過來哀悼的人更多，畢竟，祝賀比安慰要容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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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o5 C1 ~" ^, q' k7 q　　胖族長履行諾言，讓哈赤烈自己挑選未來的妻子，正常情況下，哈赤烈應該婉拒，完全由伯父指定，但是身負龍王交待的任務，他只拒絕了三次，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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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0 f+ [: v8 c/ f7 z　　胖族長兒女成群，可是留在家中還沒出嫁的女兒並不多，失去了挑選的應有之意，這讓他很自責，顧慎為適時提出解決辦法，“我想哈赤烈也不是非得娶族長的女兒，孫女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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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族長沒有意見，就是擔心哈赤烈不願意降低輩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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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d- H8 t1 v1 u) @0 E5 o; A　　哈赤烈表現得非常高興，毫不在乎輩份問題，心裡卻感嘆龍王交待的任務果真艱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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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選是在傍晚進行的，龍王與哈赤烈都沒有提起荷女，但是當她跟隨哈赤烈一塊去見胖族長的女兒、孫女時，沒人表示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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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B* `) c) E　　虧得有荷女在場，哈赤烈願意為龍王做一切事情，可有些事情不是他不想做，而是實在做不出來，胖族長待嫁的女兒、孫女起碼有三四十位，這裡是她們的家，個個坦然自若，相互切切私語，掩口偷笑，哈赤烈身處其間尷尬至極，根本不敢抬頭仔細觀瞧。

3 X# P# }9 M8 N9 K　　荷女替他看了，看的不僅是諸位小姐，還有她們身邊的丫環。

. L  D8 a. a* j# M" S　　同一時刻，顧慎為正與胖族長把酒言歡，龍王昨天晚上剛剛吐過，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不擅酒力，所以就由胖族長“把酒”，龍王負責“言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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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前在金鵬堡當奴僕的經歷還是有幫助的，顧慎為還記得許多討好人的小技巧，這些技巧配合上龍王的身份，效果倍增。

% c4 x% n' v. |  T7 ]　　在他心裡，卻保持著高度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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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月堂叛徒或許會中計，混在女人堆中觀察荷女，更可能​​的情況卻是對方看穿龍王的把戲，反而將兩人分開看作出手的大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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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的目的就是要引誘敵人立刻行動，對方按兵不動才是他最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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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吞風峽的“貴賓”果真露面了，裝成低級僕婦，跟一群僕人為伍，站在洞府門口，顧慎為的目光第三次從她身上掠過時才發現破綻，驚訝地發現她是自己認識的人。

/ x8 }/ J9 D" M1 ^: s　　關商，金鵬堡少有的女子“青面”，上官飛從前的保護者，先是背叛獨步王投向曉月堂，現在又要再次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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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H# F7 R  h6 f) G　　荷女一直就不信任她，當初在沙漠裡被劍法反噬時，她向顧慎為提出的第一件事就是讓關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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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Q+ g3 L/ }# j　　更讓顧慎為忐忑不安的是，關商本應留在石國都城保護公主、許煙微並輔佐鐘衡的，如今她出現在吞風峽，是個不祥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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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四百零四章 毒藥

       曉月堂弟子當中，除了荷女，顧慎為最熟悉的就是關商。

2 C7 S) k' ?8 F8 N0 i, g, ~/ a　　在璧玉城菩提園的地宮裡，兩人有過一番明來暗去的爭鬥，當關商最後時刻表明自己是曉月堂弟子時，顧慎為頗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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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1 u; N# L: {- m1 v　　在這之後，兩人又有過幾次合作。

　　關商是一名非常優秀的殺手，能成為上官飛的青面，絕非偶然，曉月堂擅長秘術，在實打實的武功方面稍差一些，荷女與關商是其中少有的高手。

; B0 c" \0 i& q; m8 F9 I2 v: h; r　　多年的青面訓練，讓關商練出一套特殊的本事：隱藏實力，盡可能不惹人注意。

　　她能根據需要，讓自己顯示不同的水準，從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普通的金鵬堡刀客，一直到頂尖的青面刺客，都能令人信服地表露出來。

　　正因為如此，每次關商在附近，顧慎為心中都會油然生出一股緊張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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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q: T5 R- f　　今天，這股緊張感不期而至，顧慎為一開始沒有明白它的來源，目光兩次從易容之後的關商臉上掃過，未能發現任何破綻，直到第三次，微弱的信號在腦中靈光一閃，顧慎為馬上抓住它，突然找到緊張感的來源，同時也認出她肯定是關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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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6 C5 @. h5 w  j& R　　關商的易容很巧妙，沒有讓自己更年輕或是更年老，仍是三十歲左右，五官稍加修飾，卻讓她變得平庸許多，與真實的她判若兩人。

　　關商善於隱藏銳氣，可一旦發現她的偽裝，顧慎為立刻想起，這不是關商第一次出現在洞府裡，事實上，這兩天來，顧慎為幾乎每次見胖族長，她都站在附近的僕婦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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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等著關商出手，他早有準備，不怕曉月堂弟子的武功，更不懼她們的秘術，荷女已經幫他解除後顧之憂。

" s$ h; P( w: d" d& g% r2 u　　來見胖族長之前，顧慎為猜測吞風峽的“貴客”很可能是曉月堂叛徒，荷女當時反而心安不少，金鵬堡是個龐大的組織，即使經歷過完整的訓練，那座石頭城堡裡仍然有許多秘密不是普通殺手所能接觸到的，可對曉月堂，荷女相信自己已經摸透了它的一切。

" `0 k+ [# @+ G: j6 Q" s. L　　“如果真是那群叛徒在策劃陰謀，絕不敢真刀真劍地行刺。”荷女對此極為肯定，所以她和龍王分頭行事，而不是待在一起互相保護。

　　真正的曉月堂弟子在暗殺高手時，最習慣使用的還是各種各樣的秘術，其中自然包括種類繁雜的毒藥。

) B+ `4 R; R4 l0 W2 N　　“她們有三種毒藥可以選擇，全都無嗅無味。”荷女如數家珍，對它們一一點評，“第一種見效最快，但是食之無害，必須吸進去才行，這樣就得有人冒險拋撒粉末，咱們只要防著一點就行；第二種見效也很快，需要加在食物中騙咱們吃下去，但它見效太快了，第一口嚥下去就會產生效果，如果及時吐出來，危害不大，估計她們不會用；第三種見效最慢，需要連吃數次，積累起來才會致人於死地，發作之後沒有解藥，也不留痕跡，中毒者跟猝死沒有區別，名字就叫做'一頭散'，取一頭栽倒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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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才是曉月堂諸多秘藥中的少數幾種，想在這樣的門派中生存下去，殊為不易，顧慎為很好奇一個問題，“這麼說，曉月堂想要毒死某個人真是太容易了，而且事後還能輕鬆擺脫嫌疑。”

  |$ t- r9 Q2 u　　“是很容易，不過一頭散配起來很麻煩，不是重要的目標，我們不會隨便使用。”

. W; g$ m: u' Y- a; u. @　　顯然龍王與荷女都屬於重要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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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我們已經稀里糊塗地吃了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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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有這種可能，在它發作之前，無法確認。”

$ c9 D2 s( M  I: T7 s! z) L9 a( I3 E　　雖然無法確認，荷女還是有辦法化解毒藥，否則的話，在曉月堂里活不到現在，她拿出一隻小木盒，裡面裝著十餘枚紅色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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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有過一次嚴重的走火入魔，荷女曾經送給他兩枚這樣的藥丸，他沒吃，後來送給別人，倒也沒有大礙，現在，他又得面臨吃與不吃的選擇，藏在背後的問題是，他到底要信任荷女到什麼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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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毒藥發作之前，這是唯一的解藥。”荷女小心翼翼地托著小木盒，好像它是價值連城但又易碎的珍寶，“只要附近有曉月堂弟子，我每七天都要吃一粒，這是我在香積之國重新配製的，還沒用過。”

　　香積之國的特產就是豐富的草藥，荷女要走該國的製香大祭司與全部弟子，與他們一道製出不少秘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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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h* J" X* U3 Q! D3 o6 b　　顧慎為心中的警惕性陡然升高，但是表面上卻沒有顯露出任何的猶豫，他拈起一粒藥丸，扔進嘴裡。

　　荷女當著他的面，也服食一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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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C9 i. P& `! a: {　　“七天之內，再沒有曉月堂弟子能悄無聲息地暗害你了。”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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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商寧可犧牲一名同伴，也要栽贓給金鵬堡，就是不想讓荷女發現此地還有曉月堂弟子，這樣一來，荷女與龍王就不會提前服食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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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主意打得很妙，可顧慎為不僅猜出來了，還認出了她。

　　天色已晚，哈赤烈選定了“意中人”，嚴格來說，這是荷女選的，他接到暗示，指了指身邊的一名少女，什麼也沒說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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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在他身邊仔細觀察的兩名僕婦會意地一笑，迅速將結果通報給族長。

　　“啊，我的孫女婿來了，咱們這回可真的是一家人了，你的眼光不錯，挑中我最喜歡的孫女。”胖族長張開雙臂，親熱地向哈赤烈表示祝賀。

　　哈赤烈臉還是紅的，不知道該稱呼胖族長“伯父”還是“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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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已定，聊了幾句，顧慎為起身告辭，站直的一剎那，他的臉上掠過一片紅暈，好像是受到了哈赤烈的傳染，不過紅暈消失得極快，幾乎沒人發現異樣，連龍王本人似乎也沒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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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他以內功故意做出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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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頭散在發作之前，服食者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但會有一些細微的跡象顯示積累程度，荷女假設進入吞風峽之後的每一餐都吃了一點毒藥，於是詳細描述了他們應該產生的反應。

1 H4 V' r6 }6 X1 ?! m　　臉上乍現紅暈即是其中之一。

　　顧慎為希望關商能盡快動手，他在吞風峽耽擱的時間太長了，三天，龍王重現的消息可能已經傳遍半個逍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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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能先發製人，吞風峽裡必定還藏有更多曉月堂叛徒，得等她們全都暴露。

, W& j' k% K0 t  W8 b; e  O　　關商大概是唯一看到龍王臉色發紅的人，但她顯然不認為這是下手的最佳時機，仍選擇按兵不動。

' A6 ?; x6 O5 X　　顧慎為也裝作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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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女正在房間裡等他，一見面就說：“恐怕咱們今晚還得再殺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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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胖族長一堆女兒、孫女，以及眾多丫環僕婦當中，荷女沒發現曉月堂弟子的踪影，這很正常，沒人敢在御眾師面前裝模作樣，妍兒被認出完全是一次意外，她絕想不到荷女這麼快就會來到吞風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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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 W6 _8 w　　但荷女發現一名高手。

- z# a/ D; t, j　　她是一名丫環，主人就是哈赤烈選中的未婚妻。

5 R' f! K( \$ e0 o4 w　　荷女指定胖族長的這名孫女自然存有理由，小姐身邊的丫環顯然以為自己暴露了，眼中流露出一絲殺氣與驚慌，荷女由此更加肯定她會武功，而且身手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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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7 T% y- Y# x　　“這是一次考驗，她們想知道咱倆的目標是不是還停留在金鵬殺手身上，所以送來一個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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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l7 R. X  G! s1 k& D+ c　　顧慎為覺得荷女的判斷是準確的，同意她的決定，然後告訴她自己認出了關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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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8 e/ @3 t- n1 R' j% b# L( X　　聽到這個消息，荷女沉默了一會，“我一直就沒法完全相信她。”

　　顧慎為記得，關商在荷女面前總是緊張不安，比最低賤的奴僕還要謙卑，荷女在自己走火入魔時，也曾經特別提醒龍王不要讓關商靠近。

　　“咱們得盡快動手，我擔心石國已經發生了變故。”

2 ~. ]- x9 K3 Z( u& I　　“還有最後一天，咱們吃的一頭散夠多了，明天中午前後就該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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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故伎重施，將房門從裡面閂好，跳窗出去，在給哈赤烈指定未婚妻之後，他們又要暗殺這名未婚妻的丫環。

& B# m3 }: \8 p; x1 f　　也存有一種可能，丫環故意暴露身份，引誘兩人進入陷阱，如果對手只是金鵬殺手，這種可能性就非常大，但曉月堂弟子的手法與此不同，荷女相信毒藥才是她們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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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少爺剛剛遭到暗殺，村寨裡的警戒明顯嚴格了許多，三更之後仍有不少人手持火把四處巡邏，許多地方還安排了暗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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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吞風峽只有一條路，無處隱身，顧慎為與荷女貼在崖壁上悄悄潛行，躲開數量眾多的火把，順著曲折的陰影向目標前進。

　　這裡的洞府大多有兩三層，女眷一般住在最高一層，荷女事先已經打聽到那位小姐與丫環的住處，無需找來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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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K' W$ \* i; x　　這是一次奇怪的暗殺，殺人者與被殺者都是自願跳進騙局。

  j' m1 a6 C. _0 b$ \1 [　　犧牲一名高手，只是為了讓龍王與荷女相信幕後主使者是金鵬堡，如果不是對曉月堂稍有了解，顧慎為根本不會相信有人能製定出這樣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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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E3 `5 O  P% _! R6 v　　曉月堂裡盡是瘋子，顧慎為忍不住想，荷女這些年來到底遭遇了怎樣的經歷，或許不比走火入魔時的冰刺之苦更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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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崖壁上有通風的窗戶，跟往常一樣，顧慎為負責開窗進去殺人，荷女守在身後，防備敵人的偷襲。

% T7 W4 F6 g7 L: O　　顧慎為用匕首撬開窗戶，輕輕打開一條縫看了一眼，發現他與荷女都不用進去了。

9 G0 r9 d: U- `$ P* @8 B  ^2 l　　兩具屍體躺在地上，都沒有頭顱，顧慎為看不清更多細節，只能猜測這就是荷女懷疑的那名小姐與丫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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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四百零五章 丫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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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2 Y4 m! c3 ~: D       荷女也往裡面看了一眼，回到房間之後，她對顧慎為說自己無法辨認屍體的身份。

8 M" z1 D9 n; s& w+ Q$ \3 x　　那兩具無頭屍體，可能是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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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還沒亮，就有一聲淒慘的尖叫響遍整座村寨，於是大家很快得知，族長的一個孫女連同貼身丫環遭到暗殺，連頭都沒了。

" |1 R+ x) Q! h- ~/ A  D; Z　　什麼人竟然殘忍到會暗殺兩名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寨中的族人與商旅馬上想到了金鵬堡，事情明擺著，東山族酋長的兒子剛剛選定未婚妻，喜歡的人就被割掉頭顱，這顯然是金鵬堡的手筆。

% |4 I/ @, J# T7 o7 u) }　　龍王輕易擺脫了嫌疑，在普通人看來，哈赤烈是龍王的部下，龍王不會向自己人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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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赤烈對這樁婚事本不怎麼熱心，但是用這種方式結束婚姻，卻超出他的忍耐範圍，剛一得知消息，他就去見胖族長，發誓說無論如何也要為未婚妻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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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兇手不僅是吞風峽谷的敵人，也是我東山族不共戴天的仇人，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親手殺死他。”

' G9 B0 p0 m, ?; x0 G　　哈赤烈的憤怒得到許多人的讚賞，尤其是胖族長，他向來很能沉得住氣，可是接連損失兩名子孫，讓他深受打擊，一下子顯得蒼老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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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也在現場，說了一些套話，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細心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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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族長的哀痛很像回事，一點破綻也看不出來，可是這回死的只是他諸多孫女當中的一個，他卻顯得比七少爺之死還要傷心憔悴，多少有點不合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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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商也在，照樣躲在僕婦群中，絲毫不惹人注意。

1 C% M8 W/ U2 \. C, N5 S　　龍王與哈赤烈畢竟是外人，所以很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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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j; y  q1 P" @　　路上，哈赤烈一直保持沉默，心事重重地垂著頭。

# w6 e: ~' e4 q: ^# Q　　他大概仍在懷疑龍王是兇手，顧慎為不打算現在就說出實情，好在很快就要執行荷女的誘敵之計，到時一切自然會真相大白。

　　“龍王。”快到住處時，哈赤烈停住腳步，左右看了看，確定無人之後，繼續說：“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這件事……”

　　“我不想騙你，但也不能馬上說實話，所以你最好不要問。”顧慎為希望用這句話打發哈赤烈。

8 q7 b0 t4 r& C+ z8 f　　可是哈赤烈卻露出茫然不解的神色，不明白龍王的意思。顧慎為於是知道自己想錯了，“你儘管說吧，什麼事？”

3 y. y% ^. |9 @) z3 ^　　哈赤烈再次左瞧右看，“請龍王到我房間裡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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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猶豫一會，同意了，哈赤烈與他的部族在烏山很有地位，現在與將來，都會是大雪山強有力的盟友，值得冒險去拉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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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G+ S7 q2 N/ [　　哈赤烈的房間就在龍王隔壁，也是一間中型大小的洞府，設施齊全，裝飾華麗，胖族長果然沒拿他當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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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上房門，哈赤烈仍不放心，又推開窗縫，向外面張望了一會，比在外面還要緊張。

　　顧慎為握住刀柄，這種小伎倆瞞不了他，屋子裡還躲著其他人，最少兩個。

　　哈赤烈回過頭，看到龍王全神戒備的樣子，馬上說道：“龍王不要誤會，其實想見龍王的不是我，是她……”

1 ?5 s  z. w8 l  {: X　　哈赤烈話音剛落，角落裡的櫃門無聲推開，從裡面走出兩名女子，年紀小的十五六歲，一臉的驚慌失措，大的二十幾歲，跟龍王一樣，全神戒備。

% F5 u! G$ m+ [1 ^& [　　顧慎為開始感到驚訝了，隱約猜到這兩人是誰，卻又覺得過於詭異。

　　哈赤烈指著年輕的少女說：“這位是名珍小姐。”再指年紀大些的女子，“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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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C+ L& E3 y* g; ~2 M　　“我叫韓萱。”女子搶先自我介紹，“算是半個曉月堂弟子吧。”

2 t$ |$ B% f! _1 K% p6 ^4 z- C　　名珍是哈赤烈選定的未婚妻，韓萱自然就是荷女發現的高手了，她們兩個應該死在臥房裡，而不是好端端地站在龍王面前。

　　事情發生重大變化，顧慎為仍然握著刀柄，沒有說話，這種時候，需要開口解釋的是這兩名“死而復生”的女子。

　　名珍是名嬌生慣養的小姐，陡逢意外，能保持清醒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根本沒辦法說話，所以就由韓萱負責與龍王溝通。

5 K: b' l4 y: H; X% K: H　　“龍王想必很意外。”

- A4 b: J0 n- {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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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王昨晚就看到屍體了吧？”

% c0 r2 c- G3 ?4 g5 n! P* o0 ?+ c　　“嗯。”

; O0 r9 B% h- j  a　　“荷女呢？我希望她也站在我眼前，躲在暗處讓我感到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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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萱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顧慎為也就不想跟她客氣，“有什麼話最好馬上說，我沒多少時間留在這裡，我想，你的時間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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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 c3 b1 A8 U　　韓萱似乎要發怒，很快強行忍住，嘆了口氣，“沒錯，我的時間更少，開門見山吧，龍王，名珍小姐和我需要你的保護。”

　　“從頭說，那兩具屍體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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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p4 ~' v- w0 |8 n* X　　“兩名洗衣女，名姓不重要，是我倆的替死鬼。”

　　再完美的猜測也會漏洞重重，顧慎為此前的推論所依靠的全是只言片語以及他所理解的人之本性，對吞風峽谷，對胖族長一家，缺少足夠的了解，很多事情不是他忽略了，而是根本就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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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f/ R: e- X9 Y. A- c　　名珍名義上是胖族長的孫女，其實是他的親生女兒，她曾經很受寵，但是在母親病故之後，寵愛也隨之日漸淡薄。

　　母親死得非常突然，什麼都沒留下，除了上輩人的恩怨。

　　韓萱的身世更複雜，剛出生不久就被遺棄在村寨大門口，被族長一家當作奴僕的私生女收養，六七歲的時候，突然來了一位神秘的女子，不僅傳授武功，還說她應該姓韓，親生母親大有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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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秘女子每年都會來一兩次，四年前卻換了一名女子，自稱叫妍兒，妍兒倒也坦率，告訴韓萱曉月堂的事情，並聲稱她的母親是堂內重要人物，已經死了，托妍兒照顧女兒，然後開始尋問之前的神秘女子是否留下秘笈一類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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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萱手裡什麼也沒有，事實上，她只學過幾樣正常的武功，對秘術一無所知，勉強可算是高手，卻從來沒跟任何人真正交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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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M' T% g( n8 |2 o! Y. @8 u6 S　　妍兒留了下來，一年之後終於相信韓萱的話，卻對吞風峽產生了興趣，她有一套韓萱羞於提及的工夫，很快就得到胖族長的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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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H6 F3 r, D3 D　　韓萱被遺忘了，繼續當丫環，她不知道自己的武功有多高，所以從來沒產生過離開吞風峽獨闖江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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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珍是她服侍的第二位小姐，兩人同病相憐，都曾經有一個保護自己的母親，又都因為母亡而飽受世態炎涼。

  f& p( H+ t9 k: P　　不久之前，越來越多的奇怪女子來到這裡，都是妍兒的熟人，以種身份隱藏起來，很少拋頭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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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3 w6 @; q/ V　　當曉月堂叛徒需要一個將龍王與荷女引入歧途的誘餌時，韓萱又被想起來了，她不會秘術，學的武功與曉月堂也沒什麼關係，正是理想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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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G" c0 b. p+ f　　至於名珍小姐，則是白送給龍王的添頭，反正從族長以下，沒人在乎她的生死。

* V% h0 V2 O! {# o4 P' H; I　　這個計劃本不應該出紕漏的，名珍是位稚氣未除的嬌小姐，韓萱年紀大些，卻沒有任何江湖經驗，縱然知道人心險惡，也看不出險惡在何處，她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一點不懂得收斂，更是引誘荷女注意的最佳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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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商等人低估了名珍，才十五歲的她，感受到的人情冷暖比韓萱多，所以也早熟得多，稚氣尚存的只是面容，而不是內心。

　　名珍就像是空氣，家裡的人不重視她，說話也很少避著她，她根據幾句暗示，猜出丫環韓萱有危險，進而推論出自己也有危險。

　　那兩個洗衣女是姐妹倆，前兩天剛剛同時病故，名珍出的主意，韓萱抗來替死鬼。

6 L# {: j6 ~0 c7 ^2 E+ I　　即使在這種時候，她們也沒想到要逃出吞​​風峽自謀生路，而是決定找一個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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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E  m$ P& n% W: [　　哈赤烈很自然入選了。

　　名珍對這個高大粗獷的男子印像很好，“咱們去投奔他，讓他跟龍王說清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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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仍是名珍出主意，可是自從進到這間屋子里之後，她就害羞得一句話也沒說過，全是韓萱代勞。

" R. ^$ V  S5 F3 Q9 T6 Q1 z　　這樣的真相，就算是比顧慎為聰明一百倍的人，也猜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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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G: b  \0 Q  J　　“吞風峽裡有多少曉月堂的女人？”小姐與丫環的逃生故事固然有趣，顧慎為更關心的還是敵人的情況。

　　“我不知道，大概……七八個吧。”韓萱厭惡妍兒的為人，所以對她的事情向來不參與也不關注。

　　名珍快速地抬頭看了龍王一眼，似乎想要說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又消失在空氣中，只剩下雙唇無聲地翕動。

　　韓萱立刻解讀出小姐的意思，“哦，小姐說最少有十個，不超過十五個，大都住在九曲洞裡。”

　　“九曲洞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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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萱驚詫地打量著龍王，好像不知道九曲洞是個不可原諒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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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赤烈知道這個丫環的脾氣很怪，所以替她回答，“村寨北邊的一處洞府，據說裡面曲曲折折別有洞天，所以叫九曲洞，是吞風峽族人的避難所，很多年沒用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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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我記事開始，就沒用過，不過這裡的人都知道九曲洞。”韓萱仍然覺得哈赤烈的解釋多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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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商是什麼時候來寨裡的？”慢慢摸清韓萱的個性之後，顧慎為反而不在意了。

) A) y" l' b5 h- _& ]1 M　　“關商？誰是關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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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歲左右，經常裝作僕婦，站在族長附近的女人。”

9 A9 @7 G' k7 ]5 T6 E( m% _　　“她啊，大概一個多月了吧。”

/ A6 Q3 g1 c1 ?! G) s  |　　“四十五天。”名珍小姐終於開了一次金口，聲音比蚊子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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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粗略算了一下，四十幾天前正是烏山部族聯軍在香積之國與大雪山作戰的時候。

. u( e0 e6 |; _　　香積之國的貴族來烏山尋求援兵時，沒人相信他們的敵人會是龍王，現在看來，還是有人將這條消息當真了，荷女在吞風峽撞見曉月堂叛徒，恐怕不只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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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四百零六章 禮物

$ Q" P" q: y) R! R0 `" A% y       小姐名珍和丫環韓萱帶來至關重要的信息，卻也讓龍王與荷女此前的計劃不得不提前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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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M3 [) c* A* L1 M4 Z　　那兩具無頭屍體騙不了多久，曉月堂叛徒一旦發現兩名誘餌投向龍王，就會知道己方暴露，顧慎為與荷女再假裝中毒將變得毫無意義。

　　名珍是位心細的少女，雖然總共沒說幾句話，可每一句都是顧慎為最想知道的情報。

' N; h: u" o4 w' }! `0 ?4 d　　胖族長名義上的孫女、實際上的女兒，做出令家里人和曉月堂叛徒大吃一驚的事，也讓顧慎為刮目相看，並且很自然地生出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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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0 d6 H1 t% \　　龍王凝視的目光好像具有魔法，彷彿薄如蟬翼的利刃，不僅穿透人心，還要將它切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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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 ?/ R" K! a+ ]　　名珍連一眼都承受不住，緊緊握住韓萱的胳膊，嬌小的身軀顫抖不已，龍王再盯下去，只怕她隨時都會暈倒。

5 }" i8 w2 C. M% }* R0 P7 h6 e7 Q　　韓萱則是性格完全相反的人，她要么是膽子太大，要么是感覺麻木，對強者的逼視毫無反應，右手輕撫小姐的手臂，目光卻與龍王針鋒相對，“別嚇唬小孩子，你一個大男人，這麼盯著小姐看，也不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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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o5 o- B  @: e. I" i　　顧慎為握刀的手慢慢鬆開，不與韓萱計較，轉向忸怩不安的哈赤烈，“你留在這裡，任何人叫你都不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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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哈赤烈預感到將有戰鬥發生，反而鎮定下來，這才是他最擅長最想執行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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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k8 }) H+ E7 l1 S  Z2 l　　顧慎為又看著韓萱，“你殺過人嗎？”

　　“當然，那兩具屍體的頭顱，都是我割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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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過活人嗎？”

　　韓萱尋思了一會，沒有正面回答，昂首說道：“那還不簡單，下手狠一點就行了。”

" V$ q& v6 d) S) s+ i　　這三個人的生死只能全寄託在哈赤烈身上了，顧慎為分不出精力保護他們的安全，“如果你還想讓小姐和自己活下去，待會不管什麼人衝進來，你都要全力出招，不是狠一點，要像對待殺母仇人一樣拼盡全力。”

0 n9 P! s  L, K. y* ]* X* P& R　　“用不著，我有分寸，幹嘛浪費力氣，敵人沒準有很多呢。”韓萱連連搖頭，仍然固執己見。

6 Q! H2 O; M4 H0 z- ?2 z8 @　　顧慎為拔刀揮出，他的動作太快，直到退回原位刀身垂下，哈赤烈才叫出一聲：“龍王，手下……”

　　龍王的殺氣內斂，荷女的殺氣外溢，韓萱能感受到荷女帶來的壓力，對龍王卻有點不當回事，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刀，愕然不解，但是大概明白髮生了什麼，低頭看了一眼，半截耳環躺在地上，抬手一摸，果然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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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做什麼？”韓萱生氣了，呼地一掌拍向龍王，全然不顧兩人實力相差懸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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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再次出刀，隨後轉身離去，這一刀的目標不是韓萱，而是她身後的小姐名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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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萱連出三掌，一掌比一掌用力，卻連龍王的衣角都沒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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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珍只覺得耳邊微風一涼，對發生的事情毫無所覺，龍王已經消失在門外，她才驚恐地叫了一聲，隨後馬上摀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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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耳環也被斬斷半截，落在地面上。

　　韓萱心裡服氣了，龍王原來不是浪得虛名的小白臉，刀法如神，就是從前教她武功的神秘女子也不是他的對手，可嘴上還硬，問哈赤烈，“姑爺，龍王總是這麼粗魯無禮嗎？”

* P( {; E% W9 H8 Y　　這一聲“姑爺”叫得另外兩人面紅耳赤，哈赤烈苦笑道：“龍王是想用這種方式告訴你，敵人來了，你可能只有機會出一兩招，必須使出全力，這是生死相搏，不是打擂比武，容不得慢慢試探。”

　　韓萱眉頭緊皺，雖然不喜歡龍王講道理的方式，但還是被說服了，而且覺得姑爺有點羅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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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女一直留在隔壁龍王的房間裡，顧慎為省略小姐與丫環的故事，只透露最重要的事實，“十到十五名曉月堂叛徒，除了妍兒，其她人都剛來不久，她們是專門等你的。”

: Z$ h9 j# d% r/ g+ E2 |  f+ M　　“我想也沒有這麼巧。”荷女語氣稍顯鄙夷，這對她來說就是最明顯的情緒了，“咱們什麼時候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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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用不著假裝中毒。”顧慎為不得不著急，他抄走捷徑好不容易才趕出這幾天工夫，眼看就要都浪費在吞風峽，這完全不在他的計劃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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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怎樣都得冒險，他決定冒險相信名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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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女點點頭，對手是曉月堂叛徒，她的把握更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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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4 d$ d8 E1 f4 R　　九曲洞位於村塞北邊，那個地方一听就是設置埋伏的好地方，顧慎為製定了一個簡單的計劃，希望能讓曉月堂叛徒主動走出來。

　　兩人出門之後直奔胖族長的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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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G  Y2 i8 w  q　　午時剛過，村塞里跟往常一樣忙忙碌碌，數十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四處巡邏，顯露出一絲緊張的氣息，除此之外，再看不到族長家死​​人帶來的影響。

, }- m* c1 S% N3 u: j3 q9 C: _+ K　　洞府裡很清靜，不僅沒有其他拜訪者，連那幾名貼身侍候胖族長的女奴也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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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y  O! H- z# n+ w; j　　胖族長正在等龍王與荷女的到來，看到兩人未經通報排闥直入，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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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W4 i5 \5 E" l; ?　　顧慎為輕輕拔出五峰刀，必要的時候他可以演各種各樣的戲，但他還是更喜歡直來直去。

　　“龍王真是個急性子。”胖族長看著那柄鋒利的狹刀，短胖的雙手擱在肥厚的肚皮上，像是一個超大號的笨拙木偶，面對迫在眉睫的危險，只能束手待命。

* Y: [! d, k& D! R6 i$ D　　“嗯，我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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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E* y; Z, h8 D　　顧慎為走上前，離胖族長只隔著六七步，荷女留在門口，長劍也已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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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話要說。”胖族長稍顯不安。

　　顧慎為等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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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見到名珍了？”

　　“嗯。”

5 W. G  E; L' \" l　　“那個丫頭很聰明，隨她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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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2 a. _( j4 @( s　　“這不是我想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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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我要說的是，曉月堂的姑娘們希望和解，她們沒有野心，只想安安穩穩地生活，生兒育女，跟正常人一樣。只要荷女點頭，就沒有必要動刀動槍，吞風峽照樣向龍王的大軍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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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沒有前面那些陰謀，胖族長的提議其實值得考慮，為了更大的利益，妥協必不可少，曉月堂內部矛盾不應該成為阻礙大軍前進的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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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談判的時機已經過去，曉月堂十幾名叛徒齊聚吞風峽，目的就是要除掉荷女，斷無輕易放棄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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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 q/ m( A$ P　　“把她們都叫出來，大家可以談一談。”顧慎為隨口敷衍。

/ h2 l/ M5 \  t5 l　　“她們不敢出來，她們怕龍王，更怕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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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q5 R& @- d5 i4 c- C1 U　　大概是感覺到龍王動手的意志越來越強，胖族長急忙拋出一句實話，“為了表示誠意，我要送給龍王一件禮物。”

) c, `: x+ g( o! [: f: U& e# r! |3 H; w　　胖族長雙手拍了兩下，從兩邊的角門裡各走出兩名持刀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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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7 e' d$ K8 @3 v* l! }. p　　四人都是貨真價實的金鵬殺手，不需要任何證據，顧慎為在辨認這些人時從不出錯。

　　烏山里的金鵬堡奸細分成兩撥，一撥留在山里，鼓動礦盜偷襲部族聯軍，想要藉機混入大雪山軍隊，卻被龍王一眼看破，已經全部落網，另一撥直奔吞風峽，想要封閉要道，阻止龍王與麾下的戰士重返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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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與荷女在哈赤烈的指引下，抄近道趕在第二撥人前面，現在，他們終於也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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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胖族長送上的“禮物”，上面滿是有毒的尖刺，得由接到禮物的人自行摘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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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t) Y3 F- W' T% r　　雙方都知道這場決鬥的意義，誰勝了誰就能佔有吞風峽，胖族長是個明白人，無論嘴上說得多麼豪邁，最終他只會選擇強者，或者誰都不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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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決鬥具有典型的金鵬堡風格，從一開始就沒有人說話，狹刀都已出鞘，每個人的腳步都邁得小心翼翼。

1 H$ Y% `" [+ s4 r' F# Y　　胖族長正好位於決鬥圈的中間，他艱難地扭動脖子，打量這些隨時都會出刀的殺手，好像他們都是會動的玩具，而他是擁有玩具的孩子，“呃，別把地板弄髒，剛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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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左前方的金鵬殺手第一個出刀，幾乎緊貼著胖族長的軟榻掠過。

( U3 c+ i$ c( b% X. i7 R7 R# k　　顧慎為從叛逃金鵬堡的第一天起，就不是獨步王最關注的對象，他只是污點，由專業人士除掉即可，雖然這個污點仍然頑強地存在，終歸沒有達到致命的程度。

. L) b3 r$ b+ ]* D. }8 q& q. H　　某種意義上，這對顧慎為是好事，比如現在，這四名金鵬殺手都聽說過龍王，卻仍然採取標準的進攻戰術，沒有將龍王當成需要變通對待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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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前方的殺手腳步一動，顧慎為就知道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麼，於是身子向前一傾，似乎要迎戰這名對手，右腳卻向後退出一步，身形同時稍稍側轉，一刀擊出，殺死的是右後方的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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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佯攻後方偷襲，這是金鵬堡最基礎的配合方式之一，用它來對付龍王，實在是過於輕心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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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個人組成的包圍圈頃刻間出現漏洞，剩下的三名殺手仍然可以重新站位堵住空檔，顧慎為可不想給他們這個機會，戰鬥一旦開始，就必須分出勝負才停止。

　　一刀，兩刀，三刀，顧慎為的刀快，腳步更快，三次揮刀的工夫，他已經輾轉騰挪邁出十餘步，幾乎每一步都要改變方向。

　　胖族長的要求實現了，四具屍體，都是喉部中刀，流血極少，沒有沾染到潔淨的地板。

$ k0 j* j% u6 u　　整個過程太短暫，完全出乎胖族長的意料，尤其是荷女只在一邊觀戰，根本沒有出手，他後悔自己沒有聽關商的勸告，關商是唯一見識過龍王武功的人，她的話卻沒有得到重視。

6 n3 l3 N$ U* B　　“好刀法。”胖族長努力挺直身子，讚了一聲。

　　顧慎為突然明白，胖族長想要逃跑，他正要攔截，一柄刀從頭頂直刺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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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O. q7 d( I( `' b  ^0 c( f6 o　　與此同時，胖族長連同身下的軟榻，一塊墜落，眼看就要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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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四百零七章 讓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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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9 W2 |( U$ Z& J3 L1 o4 B       頭頂有人偷襲，數步之外的胖族長要逃，顧慎為動作再快，在防禦與抓人之間也只能做出一個選擇。

　　他選擇抓人，將自身安全交給荷女。

　　荷女一直站在門口，離龍王足有十幾步遠，似乎從未打算參加戰鬥，可是就在龍王心念剛動，尚未做出前撲的動作時，她已經猜到他的選擇，連人帶劍沖過來，正好迎上從天而降的殺手。

　　一共五名金鵬殺手，計劃本來是地面四人纏住龍王，洞頂一人伺機偷襲，可是下面的戰鬥結束得太快，上面的殺手根本找不到合適機會，只得冒險出招。

　　荷女從殺手身邊掠過，落在龍王身邊，在她身後，殺手重重摔在地上，鮮血源源不斷地從嘴角、心口流出，還是將乾淨的地板弄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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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趴在地上，緊緊抓住胖族長的一保手腕，這隻手腕長在主人身上顯得短小袖珍，其實相當於一般人兩倍粗，顧慎為的手掌只能握住一多半。

　　幾百斤的重量他能承受，可是想拉上來也不輕鬆，尤其是胖族長不甘心束手就擒，正奮力掙扎。

　　軟榻下面的活動門是上下開啟的，這時卡在胖族長的臀部，隨著他的掙扎發出咔咔的響聲。

　　荷女找不到搭手的地方，於是用長劍指著那隻肉嘟嘟的手腕，“要不要我把它切下來？”

　　好不容易才抓住的獵物，自然不能只留下一隻手掌，荷女這是在嚇唬他，胖族長是聰明人，可是半懸在空中，腦子總不如平時好使，聞言急忙叫道： “不能切不能切，拉住我，我上來。”

　　胖族長停止掙扎，顧慎為慢慢用力將他提上來。

　　內功練的是真氣內息，雖然也有強身健體之效，但是與舉重提物的蠻力畢竟是兩碼事，幾百斤重的胖族長回到地面，顧慎為也累得不輕，暗中調運內息，命令道：“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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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p! v& n- G　　軟榻已經掉入地下，胖族長只能坐在地上，狡黠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掃來掃去，“說什麼？”

, @1 m/ r5 ~8 ~4 k4 w　　“這個你得自己猜一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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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M7 F+ b/ i% b3 X! i% k( `　　顧慎為將五峰刀抵在胖族長厚實的胸脯上，刺進去半寸，對正常人這可能會造成不小的傷害，對胖族長，不過是針扎一般的小疼痛，可他還是受不了，覺得全身都變得冰涼，“我說我說。”

! t; A- g0 {- w1 S8 t: [% K　　胖族長抬手抹去額頭上的汗珠，“可是你得保證不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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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N# }3 t7 f5 M" k  `　　“只要吞風峽裡再沒有曉月堂叛徒，我就不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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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逼我吃了不少亂七八糟的藥丸，荷女都能解吧？”
$ c. _0 @* w: ?; k
. F: s: ~" p* Y# x　　“能。”

) o2 v4 ~  G* H# r8 E+ Q　　“呃，你也不能殺我的子子孫孫。”

) x9 V8 O+ X% A/ b4 s2 `　　顧慎為的五峰刀又刺進去半寸，以此回答對方沒完沒了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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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族長沒法再管兒孫的安全了，急忙說：“這五個人是今天早上到的，他們已經聽說龍王在這裡，所以要設陷阱，我沒辦法，只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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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r4 l! @5 k. w: E　　這不是顧慎為特別想知道的，所以刀尖仍留在胖族長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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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族長覺得頭有些暈，這是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刀劍刺入身體裡，最明顯的感受不是疼痛，而是恐懼，抑制不住的恐懼，好像還有一個看不見的自己，平時躲得無影無踪，在生死關頭卻奪走對身體的控制權，要求他不顧一切地保住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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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5 f/ N" ?# A0 i) J) t　　“曉月堂，龍王想知道曉月堂，一共十三個人，只有妍兒一直住在這兒，她死了，還剩下十二個，其她人都是最近這一兩個月過來的。那是一個多月以前，有消息說幾個部族發現了一個傳說中的國家，要去和龍王爭奪統治權。其實沒幾個人相信這件事，那時大家都以為龍王已經死了，可是妍兒卻當真了，她說龍王身邊有曉月堂的大叛……荷女，沒那麼容易死，所以召集同門姐妹，想要進山一探究竟。沒想到，她們還沒動身，你們兩個就到了。”

4 l. ]- g" B& Z& R　　這些信息顧慎為猜也能猜出來，“她們現在躲在哪？”

　　“九曲洞，很少出來。”

2 z& |5 X; t& y) e6 F　　“關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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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對，關商有時候會出來，裝成我身邊的僕人，觀察龍王的反應。忘記說了，她們在龍王的食物裡放了毒藥，說是三到五天才會發作。本來關商說龍王已經中計，可是一發現名珍跟韓萱不見了，她就說壞了，龍王跟荷女肯定已經有所準備，得想別的辦法。正好這五個金鵬殺手來了，所以……其實不是我的主意，我真的沒有辦法，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捏在她們手裡……”

　　顧慎為不想听他訴苦，所以握刀的手稍一用力，打斷他的話，“帶我們去九曲洞。”

  ~6 Y6 m7 Z  K; L" v　　“是是，希望……不不，龍王肯定能一舉除掉她們，將吞風峽男女老幼從魔爪中拯救出來……”

2 c; {% y2 z# g$ ?. ^/ n2 ?　　胖族長演技了得，輕鬆地從豪放派轉成諂媚派，發現效果不是特別良好，又變為務實派，指著身邊的活動門，“從這裡走，直接通到九曲洞內部，打她們個措手不及。”

　　“九曲洞有幾個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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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2 r* x7 h　　“三個，正門一個，這裡一個，還有一個在崖壁上，那是個秘密出口，很少有人知道。”

　　“走吧，跟我一起去除掉曉月堂叛徒，她們死了，你和你的兒子就能活下去。”

8 Z( Y# \" L/ A# A　　胖族長用盡全身力氣欠了欠屁股，吐出一口氣，歉意地說：“我、我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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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胖族長回到地面之後，荷女又退回門口，監視外面的情況，突然說：“她們已經逃跑了。”

　　話音剛落，就有人匆匆忙忙地跑進洞府，“出事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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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O. |' U: B" n# D　　這人是胖族長的管家，一進屋就看到地上躺著五具屍體，嚇得跳了起來，再看主人竟然坐在地上，胸前好像插著一柄刀，這才明白真正的“事”出在這裡，“啊？哦，這……我……族長，幾位少爺突然暈過去了，好像……我一會再來。”

* x# W: N. T5 _　　管家轉身，又被站在門口的荷女嚇了一跳，只得老老實實地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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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族長驚愕地張著嘴巴，先是看著龍王，隨後又轉向荷女，“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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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c  ^3 L" ?　　“他們不是暈倒，已經死了，那些叛徒在所有人的食物中都摻進了毒藥。”

　　胖族長悲憤交加，隨後想到一個更嚴重的問題，“那我豈不是也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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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人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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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族長向龍王伸出手，“救我，我把一半財產都獻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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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回收五峰刀，回頭問荷女，“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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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藥很珍貴，真要浪費在他身上嗎？”荷女配合龍王演一場恐嚇的戲。

　　胖族長早已被恐懼沖昏頭腦，“不浪費不浪費，我有大用途，吞風峽裡設置許多機關，藏著無數珍寶，只有我知道全部詳情，給我解藥，我全都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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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V1 g+ x4 Y" G! O: j; [& D　　嚇唬的程度差不多了，顧慎為讓荷女看管胖族長，然後命令那名管家去將族中的頭面人物都叫來，他自己則去找哈赤烈。

% A6 T8 A: S6 l" g　　這邊的房間裡也躺著四具屍體，其中三具身上有刀傷，顯然是哈赤烈殺死的，還有一個嘴角流血，這是丫環韓萱殺死的第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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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萱臉色蒼白，一直盯著那具屍體，好像在提防它隨時再跳起來。

　　龍王一進屋，韓萱就發起進攻，而且遵照指示，使出全力。

: s: |; c+ y: }" p( o: G　　顧慎為輕巧地躲過去，對三人說：“跟我來。”

　　韓萱認出龍王，正猶豫著要不要道歉，龍王已經離開，哈赤烈與小姐名珍急忙跟隨，把她留在最後。

　　曉月堂叛徒下手毒辣，為了不引起懷疑，在許多人的食物裡都摻進了一頭散，中毒者達二三十人，大都是胖族長的子孫，好幾個已經發作身亡。

　　胖族長身軀龐大，抵抗力也強一些，才能堅持不倒，他吃下荷女給予的半粒解藥，開始向手下的族人宣布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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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幾天，吞風峽裡每天都有死亡事件，而且愈演愈烈，眾人都已經焦頭爛額，而且感受到深深的恐慌，可是哪件事也沒有胖族長的話更令他們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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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P' f" r8 Y　　“名珍沒有死，她按照我的指示，裝死欺騙敵人，唉，可惜敵人雖然暴露出真面目，還是逃跑了，而且毒死不少人。”

+ q0 R8 ^" C, L. ^* g  T$ f* J　　“我老了，應付不了這些事情，所以我決定休息一陣兒，在此期間，就由我的孫女婿哈赤烈代行族長之責，總管一切事務，他和名珍的婚事，也要盡快舉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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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赤烈跟其他人一樣吃驚，直到從龍王的眼神裡得到示意，才上前接受任命。

　　單憑哈赤烈一個人，很難彈壓住吞風峽，好在用不上幾天，龍翻雲率領的大雪山先鋒軍就會趕到，自會解決一切阻撓。

　　諸事未定，顧慎為與荷女還是得馬上出發，既要追趕逃跑的曉月堂叛徒，也要去烏山以北的安國，那裡是大雪山軍隊重返西域的第二道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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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寨的衛兵看到十幾名女子，分成三撥離開吞風峽，逃跑的方向也是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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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9 I  a* O- V, F4 `& e　　顧慎為要來兩匹最好的馬，哈赤烈對安國比較熟悉，所以提醒龍王，離吞風峽百餘里，是安國的一處市鎮，可以在那裡的驛站換馬。

2 f' L6 l) f7 n: F1 ^5 Y. C　　吞風峽已經亂成一團，顧慎為將爛攤子留給哈赤烈，與荷女在下午出發，一刻也沒停歇，於夜里四更左右，進入哈赤烈所說的市鎮，坐騎已經累得跑不動了。

  I" R/ I! c' x# Q" Z( @1 v* ?  r　　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鎮子裡極為安靜，驛站位於鎮外，很好找，顧慎為上前敲門，許久沒有反應，於是與荷女一起跳上院牆，向裡面窺望。

　　雖然沒有特別的跡象，兩人仍然同時感覺到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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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四百零八章 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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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C" z0 ]  i       安靜的驛站裡飄浮著幾乎觸手可及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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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A7 e: i- w$ m　　真正的死寂，顧慎為馬上聯想起自己在金鵬堡抗屍體時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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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女如臨大敵，掏出一個小瓷瓶，打開蓋子，放在鼻下嗅了嗅，隨後不管顧慎為願意不願意，將小瓷瓶舉在他的鼻子下面。

/ n7 ?8 `/ C" x9 G% _) ^' y　　顧慎為輕輕吸進一口氣，一股腐臭鹹魚般的味道直沖頭頂。

　　荷女看似身材單薄，可是從身上總能掏出層出不窮的瓶罐盒包，讓顧慎為非常佩服，也對曉月堂的秘術有了更深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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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沒有進驛站，迅速退出，荷女向顧慎為解釋自己剛才的舉動，“不滅屍毒，曉月堂最高深的毒藥之一，通過屍體傳播，而且毒性會越來越強，有解藥，但是非常難得。”

" Z% t9 i* h, e  `7 O- \- O" i　　“這樣擴散下去，豈不是永無止境，最滅國滅種？”顧慎為有點驚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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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滅屍毒也有缺點，怕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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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多久，​​驛站燃起熊熊大火，屍毒尚未開始傳播，就被扼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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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越燃越旺，鎮裡卻沒有任何人出來呼救，兩人逐門逐戶地檢查，發現這已經是一座空鎮，上百戶人家似乎一夜之間都搬走了，而且非常倉促，留下許多沉重的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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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d6 f4 P& r7 v6 `8 i! y　　天已經亮了，兩人離鎮向安國都城進發，坐騎過於疲勞，只能慢慢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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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R/ P% N/ v% v' Y( G　　顧慎為突然想起一件事，“全鎮的人都跑光了，驛站裡的屍體是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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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女一開始似乎不太願意回答這個問題，可她想起自己曾經承諾過，會將曉月堂的一切秘密都告訴龍王，於是說道：“不滅屍毒的配製難度非常大，而且得有一個人自願犧牲，連續多年服食各種毒藥，然後在合適的地點與時間自殺。這個人必須是自願的，只有這樣的人才有毅力和決心吃那些稀奇古怪的毒物，而不被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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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好一會沒說話，對曉月堂了解得越多，越覺得邪門陰惡，怪不得她們要把入門弟子全都弄瘋，正常人真的沒辦法在裡面待下去，可是荷女似乎一點也沒變，除了偶爾流露的霸氣，還跟幾年前一樣冷漠克制，沒有半點瘋狂的跡象。

　　“為了除掉你，她們可真是不遺餘力，連這麼難得的毒藥都用上了。”

! M; A4 T7 Y7 z! W( U+ w0 k　　“或者說是窮途末路了吧，明知道我對不滅屍毒很了解，還要用這種不奏效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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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s/ h# j: k: Y9 h- m　　接下來的時間裡兩人專心趕路，荷女不像是心有所思的樣子，可是臨近中午的時候，她卻主動開口談一個話題，顯得有些突兀，卻的確解開顧慎為心中的某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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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6 k2 w$ Y( ?2 Q0 C9 K　　“這就是我跟那些叛徒的分歧。”荷女如是開頭，“曉月堂秘術固然有獨到之處，但也容易招惹忌恨，就像不滅屍毒，雖然威力強大，甚至可能毀國滅族，可一旦傳播開來，被人知道是曉月堂下的手，全天下人人自危​​，定會群起而攻之，曉月堂必亡無疑，當年四諦伽藍的協議是有道理的。”

9 |  V0 S# J4 X4 ^　　多年以前，迫於各方壓力，金鵬堡與曉月堂在四諦伽藍締結停戰協議，金鵬堡放棄使用一些秘術，佔據石堡，曉月堂保留秘術，卻要退入荒無人煙的沙漠。

- h$ O( A, P; }9 \　　相比之下，僅僅是擅長暗殺的金鵬堡更容易被世人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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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R# M. T7 t7 }) |0 B4 K' T　　“堂主也懂得這個道理，所以才會想方設法加強本門的武功，弱化秘術的地位與作用。”荷繼續說下去，解釋了為什麼曉月堂處心積慮要得到《無道書》，又為什麼會與木老頭合作。

　　“我跟堂主的想法一樣，可是有許多弟子堅持認為秘術才是本門精髓，武功只是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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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i3 }- i6 O" m' b　　荷女在金鵬堡受訓，對秘術自然不會太喜歡，荷女沒有變成瘋子，是因為沒有過深地涉及那些邪門的東西，顧慎為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

　　“關商武功好得很，竟然也會站在叛徒們一邊。”顧慎為對此仍有不解。

; F- _% ~. Z% ?" A1 p+ a　　荷女不屑地冷哼一聲，她對關商一直就有戒心，“香積之國大祭司說的話有一部分可信，曉月堂、金鵬堡原本就是一家，雖然側重點不同，總有相通之處，關商接受的是青面訓練，大概也要先把人逼瘋才能練吧，她對曉月堂秘術所知甚少，卻極為迷戀，只是在我面前不敢表現得太明顯罷了。”

- e: p6 |" t5 I& q3 X! f0 O- F" x, A) A　　顧慎為有一個疑惑，自從荷女代表曉月堂提出與大雪山聯合，就在他的心裡生​​根發芽，現在正是詢問的好時機，“韓堂主著力改造曉月堂，目的不只是奪回金鵬堡，報幾代之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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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M. x! e0 V( l/ v　　荷女垂頭不語，似乎在猶豫著到底該效忠於哪一方，顧慎為也沒有催問，兩人就這麼沉默地走了一段路，荷女終於說：“堂主的野心跟獨步王是一樣的，可能沒他那麼大，但是她對整個璧玉城都感興趣。”

　　這跟兩人初次談判時荷女提出的條件大不一樣，那時曉月堂聲稱只想佔據金鵬堡，璧玉城則留給龍王。

　　顧慎為更相信荷女現在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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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隻是堂主模糊的想法。”荷女不希望龍王因此產生太多疑慮，“她沒有明說過，全是我的猜想，而且，西域之大，盡可以容得下大雪山與曉月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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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得要感謝獨步王，他將西域攪得天翻地覆，給咱們兩家都騰出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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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女展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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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少笑，每當她露出笑容的時候，都像是突然之間變了一個人，那是在去除金鵬堡與曉月堂的經歷之後，她作為霍允本應成為的樣子。

　　顧慎為壓制心中的同情，反而冷酷地想，她總有辦法取得別人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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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匹的體力稍有恢復，兩人加快速度，將空無一人的小鎮，將這次不在計劃中的談話，全都拋在身後。

　　安國雖然獨占逍遙海以面，但是土地狹長，都城離吞風峽谷沒有多遠，當天下午，離天黑還早，兩人已經能望見高聳的城牆，並且明白了小鎮居民都跑到哪裡去了。

　　胖族長公開宴請龍王，許多過路的商人坐陪，當他們進入安國之後，迅速將此事添油加醋地傳揚開。

　　只用了不到一天工夫，龍王率領十萬蠻軍即將從烏山進入逍遙海的消息，就像狂風暴雨一般，在安國造成毀滅性的影響，連傳聞的最初製造者，那些跟龍王一起喝過酒的商人，也被自己親手製造的恐慌給嚇著了，日夜兼程，想盡快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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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3 }" x% X# C* }4 Z; f1 y* o　　因此，小鎮居民不是被曉月堂叛徒攆走的，而是此前一兩天被龍王嚇跑的。

　　越臨近安國都城，趕來避難的百姓越多，人人都在談論可怕的龍王和他的十萬、百萬大軍，誰也沒認出來走在身邊的蒼白年輕人就是龍王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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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哭笑不得，大雪山軍隊被金鵬堡逼得無路可走，不得已才向南深入，兜了一個極大的圈子，由烏山進入逍遙海，竟然因此獲得如此駭人的聲望，實在讓他感到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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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在進城逃難的人群​​中慢慢前進，傾聽眾人交談，偶爾插上一兩句，顧慎為慢慢明白安國百姓的恐懼來自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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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逍遙海，甚至對整個西域來說，烏山都是一道分界線，界線以北是開化地區，有國王，有大臣，講究上下尊卑，懂得禮儀廉恥，烏山以南，包括烏山里的部族，都屬於蠻荒之民，有族長和酋長，爭殺不休，嗜血好鬥，一言不合就以刀劍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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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 _3 \1 k. y0 j2 K. f5 \　　一批批的商人與刀客進入烏山，本應消除山外人的誤解，結果卻與此相反，每一個從吞風峽谷進入過烏山的人，出來之後都會將山里的野蠻人描述得更可怕一些，唯有如此，他的話才有人信，才有人願意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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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從金鵬堡逃亡之後，多在偏遠地區躲藏，此後與大雪山劍客朝夕相處，一點也不覺得烏山里的部族有什麼特異之處，反而認為安國的百姓有些大驚小怪，甚至帶點愚昧。

　　但他能理解這些人的想法，而且很快就發現他們的“聰明”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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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5 g9 T% S/ a　　據說金鵬堡派來圍攻石國都城的將軍，在逍遙海幾國廣徵士兵，導致各國幾乎沒有年輕人，可是在進城的路上，顧慎為看到不少正值壯年的男子，他們避開徵兵，卻被龍王與十萬大軍嚇了出來。

2 D. ]( o' ~" P9 m2 c　　城門前聚集了一大堆人，正在與守門的衛兵爭吵。

　　受到驚嚇的不只是安國百姓，城中的權貴比他們還要恐慌，安國軍隊基本都去圍攻​​石國都城了，本國守衛空虛，連幾百名士兵都湊不齊​​，而且眼看難民越來越多，更加害怕，以為會有大量奸細混進來，於是一個時辰之前，下令將城門關閉。

　　這一舉動立刻在還沒進城的百姓中間引發大量的謠言與騷亂，大家都以為龍王大軍就要打來了，於是吵吵嚷嚷要求開門，與城牆上的衛兵爭執不下。

　　衛兵頭目是名四十多年歲的中年男子，奉命關閉城門，對外面的百姓卻很同情，大聲衝下面說：“大家聽我說，大家聽我說，蠻軍還沒影兒呢，龍王要是來了，首先進攻的就是都城，大家都回家吧，比這裡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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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人相信他，有人威逼，有人利誘，有人認出頭目的身份，“你不是誰家的誰誰誰嗎？我是你家的老鄰居，放我進去，就我一個！”

1 ^& E4 [/ @% X1 S* |9 x' u　　城門外喧聲震天，衛兵頭目根本彈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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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O: ]8 N+ Y( [) K; E/ L　　顧慎為與荷女聽了一會，正要繞到人少的地方攀牆進城，城牆上突然有人喊道：“國王跑了，國王跑了，咱們被扔給龍王啦！”

　　顧慎為不希望龍王有這麼差的名聲，但是他想，利用這個虛假的惡名或許能爭取到不少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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