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異俠] 冰臨神下 -【死人經】《已完本》

1月23

第九卷 刀在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辭別

, K# a* a: m* }% O    營救上官成、刺殺小閼氏的計畫尚未開始執行，就不斷遇到各種意外，聶增一整天都陪在顧慎為身邊，觀察他如何應對，結果令他震驚。

: Z' g  n, ~' _4 ]; A7 v    這的確不是六年前的龍王了，他不再將每件事都牢牢掌握在手裡，幾乎是以放任的態度的看待層出不窮的意外，反覆掛在嘴上的只是一句話，「只要不影響晚上的行動……」

% J9 h! o& ]7 h  s5 Y7 v  C* H2 f    第一件意外是鐵玲瓏和初南屏告辭，這的確對行動影響不大，可兩人告辭的方式有點不同尋常：留下一封書信，幾乎就是不辭而別。

# d/ ~& U* k; M2 p    信是鐵玲瓏寫的，筆跡倉促，她代兩人向顧慎為道歉，他們沒幫上忙，反而成為累贅，只能悄悄離開，云云。
/ |; Q" Z1 p* |3 M4 z! `. f' D7 J
' [' X: T3 ~# J8 f8 R% f+ N    聶增看到了這封信，心裡隱隱生出一陣憤怒，難道昨天晚上他沒有成為爭執的一部分嗎？可他們就這麼走了，對自己隻字未提，更沒有打招呼。

- n7 `) q0 G! E$ A    憤怒像是灰燼中突然冒起的一股余火，出人意料，消失得也快，聶增發現自己坦然了，對鐵玲瓏的痴戀，就像是對當年對龍王的仇恨，在看清事實之後，變得不值一提。

    在草原深處，有人在等待他，甚至連這都不是特別重要，聶增將信放回桌子上，對顧慎為說：「希望初南屏能早些擺脫心結。」

    顧慎為表現得更不在意，神情有一點輕鬆，好像真的擺脫了「累贅」，「心結是無法擺脫的，初南屏會時好時壞，但是只要有鐵玲瓏陪在身邊，他會平安度過一生的。」

$ I) c/ O2 K' h; z/ q1 A    聶增無法理解，他從來沒見過、甚至沒聽說過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崩潰，他輕輕搖頭。沒有發問，他想，怪不得幾位師父都將得意樓的功夫看得很邪門，避之唯恐不及，其中果然有古怪的地方。
3 G2 L$ ?( x# M& j8 h; i  g9 v) x+ G
2 P( k+ S- Y9 Q5 h: d' F& N    第二件意外是別人帶來的，金門關居然從後方遭到威脅。這讓城內城外的居民驚慌失措，他們先是等待，打聽各種小道消息，漸漸產生不滿，積聚了一個晚上，終於爆發出來，數百名居民，其中包括部分換上平民服裝的士兵，跑到官宅大門口。憤怒地叫喊，要將帶來麻煩的客人通通攆出城。
4 X! A9 d( b# [) U8 c" @
. W$ L$ v, ^' v  Z( x9 A    這件意外解決得很快，外面喊聲剛起，秦夜明匆匆跑進來報告消息，崆峒派的陳錦克馬上也跟了進來，「沒事了，官兵已經將人群驅散，烏合之眾而已。」
  z  l. M3 I" R; j9 J
    官兵來得太快了。就連聶增也馬上猜出另有內情，果不其然。率兵的軍官借這個機會過來見面，先是小心地打聽顧慎為等人與朝廷的關係，一無所得之後，委婉地提出建議，「顧公子想回西域嗎？我可以派兵護送，至於小閼氏。留給守軍對付就行，她以為能在中原橫行，那可是大錯特錯。」

! N  b. G6 f# [9 x  B8 ~    雖然表現得很勇敢，軍官的意思還是非常明顯：僅憑兩三千駐兵，沒有戰勝萬名北庭騎兵的把握。希望將燙手山芋送走。

    顧慎為同樣委婉地拒絕了，「晚痛不如早痛，小閼氏必欲致我於死地，就算回到西域也躲不開，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徹底解決。」
, T( u3 M( ?  ]& A! ^( T& k
    軍官的失望溢於言表，顧慎為請陳錦克將他送出去，崆峒派自會令官兵改變心意，在得到御璽之前，從蕭王到紫鶴真人，可不希望顧慎為離開中原。

$ L: H% j" L- f/ r0 S    午時剛過，發生了第三件意外，韓芬跑了，還帶走了秦夜明，準確地說是「拎」走了。

    許多人看到，顧慎為的侍者毫無反抗之力，無奈地被提著腰帶，韓芬一如既往，熱情地跟熟與不熟的人打招呼，每次都讓秦夜明抬起頭，給對方看一眼，「我帶他出去逛逛。」
5 m3 d# A8 M) r$ s+ g
    「逛」了三條街，兩人消失不見，就連對金門關瞭若指掌的金虎，也打聽不到他們的下落。

    顧慎為得到消息之後仍然沒有顯出一絲急躁，只是搖搖頭，「胡鬧，真是胡鬧，可是不影響今晚的行動……」
  i1 u. e# \' m' K" W
" W/ l/ B* k& b* W+ H    聶增不免生出疑心，多年以前，他曾經得到過特許，可以在某段時間內對龍王無所不問，但是在北庭的六年，他已經養成了沉默寡言的習慣，因此將疑惑埋在心裡，甚至懷有某種期待，覺得顧慎為又會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 d$ j# q9 j0 x2 s
; y3 `6 W' c% B7 b' f    心生疑惑的不只是他一個人，苗三問、紫鶴真人先後過來旁敲側擊，顧慎為說：「無需擔心，韓芬雖然胡鬧，但是絕不會投靠小閼氏，她不會洩露計畫的，一切照常，在我的計畫當中，本來就沒有她的位置。」
/ J8 Q, K1 r0 f8 Y* I- ?& ?% d
    「秦夜明走了也沒事嗎？」紫鶴真人問。
& n3 ^: |6 F6 W" a1 e) L
: J9 Q) C& N- _, s7 V5 V    「有一點小小的影響，但是不大。」顧慎為向聶增看了一眼，好像在說他真正需要的幫手只有這一個。

9 [0 c/ D! V5 d7 f! d" y    紫鶴真人呵呵笑了，「刺殺這種事還有誰比你更在行？你心裡有數就好。對了，駱家劍客也搬進城內了，已經找著他們的落腳點，天一黑我就帶人去監視他們。啊，我還真有點躍躍欲試呢，好像年輕了二十歲，不對，五十歲。」
+ W$ p7 o% q/ d: b! @
, R- I/ H& L5 X$ y    事情剛剛平定，蘇藹過來求見，他來問是否有任務交給自己，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後，也要告辭，成為這一天當中唯一當面辭行的人，「我聽說消息，西域使團已經離開京城，有可能會撞上小閼氏軍隊，我得去提醒一聲。」

. K1 u: s" k+ |0 U    顧慎為同意了，他見識過蘇藹的輕功，知道他有本事繞過小閼氏的軍營。
$ ?% r+ l& F2 y: v# F: Z
    聶增雖然沒抬頭，觀察得卻很細緻，他相信蘇藹的辭行是真誠的，房間裡沒有外人，實在沒必要演戲。
4 M, W' f# V: `$ K% `9 y* t; T
8 M  d( [# r- i1 S6 B& Q3 J    苗三問和施青覺分別派人出城勘察地形，回來之後又過來商量，將計畫制定得更詳細一些，顧慎為重新拾起制定進攻方案的本事，事無鉅細一一過問，對兩人的疑惑也都給予合理的解答。

$ Z+ f/ d3 i- ]1 j2 d    聶增聽在耳中，心想今晚的計畫也是真的，龍王要在「盟友」背叛之前對他們充分利用。

0 `) L. X/ y5 ^# j) ?8 h    因為牽涉到大量細節，這次商議費時頗久，直到傍晚才告結束，就是這時。又發生了一件意外：上官飛和南宮壞逃跑了。
! m0 s/ M5 f% F; ]3 _8 m
    發現兩人失蹤本身就是一件意外，金虎對金門關最熟，苗三問想讓他過來參謀一下，結果派出去的弟子到處找不到人，一打聽才知道半個時辰以前，金虎與上官飛一塊出門。還沒有回來。
0 n2 m/ P1 S1 M
    施青覺親自去房間查看，發現人去房空，南宮壞是怎麼離開宅院的，誰也沒有看到。
) q+ Q8 y3 ]; g) M  Y. ?' q6 {4 S: o, S( o
& N# F! a6 B% R. }    事情到這時才有點麻煩，之前離開的人都沒有投靠小閼氏的可能，可這兩人卻很有可能，尤其是南宮壞，她肯定願意利用小閼氏報復施青覺。
  u6 I& R6 Q  |" I
2 L6 t' f( u% j/ W' E1 d! I8 J" ^    顧慎為再也不能說此事對計畫沒有影響了，但他提出一種猜測。「上官飛帶走金虎有他的目的。」
4 f5 D! U8 @" u3 w. m
; }/ H$ E$ e4 @! E    「什麼目的？還不是怎麼混出城門，前去投靠小閼氏？」苗三問十分惱怒，好不容易的計畫眼看就得放棄了，「金虎真是沒用，竟然被一個膽小鬼劫持，出門的時候喊一聲，大家就能把他救出來。」
2 E4 l$ n" k, O# S6 [6 C
    顧慎為搖搖頭，「如果只是投靠小閼氏。用不著劫持金虎，上官飛這是要回西域。」

    苗三問拍拍案而起。「沒錯，金虎這小子總吹噓自己對金門關有多熟，聲稱知道好幾條進出西域的秘道，上官飛肯定聽見了，所以……我去去就來。」

    苗三問匆匆跑出去，聶增猜測他是去找姬扶危了。

8 ]- e" ^" x* y, S- q    「熟悉金門關的不只金虎一個。我另外派人去找了，很快就會有消息。」苗三問回來之後自信地說。

; _% M+ G: l' [; P    果然，金門關的一名地頭蛇聲稱自己剛剛送金虎和另外兩人出關前往西域。
1 l; h0 I: k' ?& G
5 `5 [* L4 i8 n) b" r( |$ s    苗三問想要派人去追，顧慎為又拿出了那句話，「只要不影響今晚的行動……」

4 `- N3 i# v, s& x    商議結束。各方人繼續做準備。

1 W& j. {' ], x; J2 j$ ~    聶增將一切看在眼裡，再也不覺得接二連三的意外真是意外了，先是鐵玲瓏和初南屏，接著是韓芬和秦夜明，最後是上官飛與南宮壞，蘇藹也告辭了，這些人的離去必有關聯。
' p% @* y2 l3 S  p6 K3 {
# R/ |! W$ }+ {, Q    聶增不是多嘴多舌的人，所以沒有問，也沒有想太多，只是等著顧慎為給自己分配任務。

' C' s$ Q" P2 \    其他人可不這麼想，卻只有一個人過來向顧慎當面問個清楚。
3 C( h/ U1 G2 H, ^8 Z9 m" {$ ]
    陳錦克負責聯繫金門關駐軍，這一天進進出出很多次，所以他的到來不會引起注意，他過來說紫鶴真人已經準備好了，很快就會出發去監視駱家劍客，只是話說完，人卻不肯走。

    「還有事嗎？」顧慎為問。

    「有一點。」陳錦克有些拘謹，好像覺得自己不配問這件事，「老神仙讓我問一聲，顧公子把御璽交給誰了？」
( ?& ]2 ]+ R" q1 ?( Z
    聶增恍然，原來紫鶴真人懷疑顧慎為故佈疑陣，其實是將御璽讓人帶走了。
3 R" c/ d# C$ L) j
    「崆峒派如果相信我，東西就在我手裡，如果不相信，它就在天涯海角。」
0 ^: Z# y, A1 K
# r* Y9 Z' I3 E    陳錦克恭敬地躬身致意，令他拘謹的不是顧慎為，而是掌門紫鶴真人，「老神仙讓我做判斷，我相信顧公子。」
' ]$ A* I% S( c$ C- a3 P) I" Q  ^
1 F" i9 W) L$ n8 F    「謝謝。」

& g' R' g2 X; P) y$ S3 [    「所以我要向顧公子說實話，嵩山派掌門姬扶危就混在外面的江湖豪傑當中，十有八九是奉蕭王之命而來的，苗三問他們所謂的投奔大將軍其實都是謊言，請顧公子小心提防。」
5 {+ v& F4 B$ b1 U
    顧慎為早已從聶增那裡聽到真相，但他卻表現出恰當好處的意外，微微揚頭，沉默片刻，說：「都是為御璽而來，請你轉告真人，我記得忠告，更記得過去六年來崆峒派的庇護。」

    陳錦克再次鞠躬，退出房間。
& f* ?) C0 j7 g* S
) A* E( U$ G# A& ]) r) A0 W    顧慎為坐了一會，突然開口對聶增說：「咱們出發吧。」

8 [& f* p  ~- \. _& S8 f    聶增點下頭，什麼也沒說。

    「你是北庭人，我也得許給你一點好處。」
! _; p' U+ J" `* m- B9 L3 C2 ]
    「不用，我是自願的。」聶增愕然，觀察就是收穫，他從來沒想過要從顧慎為這裡得到回報。

    但顧慎為提供的好處是他不能拒絕的。

0 e3 o- F+ e( @* A3 ?" c# U    「你奉命來殺荷女，今晚就讓你如願，然後你就可以回草原了。」

    「可是，咱們不是去刺殺……」聶增也像陳錦克一樣，深深鞠躬。
& n! E8 m8 M: ^. {2 b& q
1 C% d' G6 j6 H2 b

1月23

第九卷 刀在 第一千二百章 地道
6 f3 g8 N0 U8 D7 F/ t8 r
# m; l4 `; K! I( h: [2 ^( w  p　    天剛才黑，姬扶危從地道裡穿出來，撣去身上的塵土，望著無邊無垠的荒野，皺起眉頭，一想到待會還要四肢著地爬回城裡，不禁惱羞成怒。
' }% W/ [$ T, U　　
+ ^6 E+ O( |, B0 H* U+ T　　嵩山派掌門不應該做這種丟人的事情，還好他易過容，一塊來的十餘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往哪走？”姬扶危第一次踏進西域的土地就沒有好印象，過於空曠的環境在他看來像是一種威脅。
　　
$ b' |1 Z9 i; U+ |　　金門關的地頭蛇是個猥瑣人物，只有金虎才會與他結交，這回能與江湖豪傑們一起行動，受寵若驚，立刻伸手一指，大聲道：“這邊，瞧，地上有路，他們走出應該沒多遠。”
　　
　　姬扶危更加惱怒，以為對方故意讓自己難堪，數十步之外的確有一條土路，幾乎與荒野沒有分別，在淡薄的夜色中難以分辨，姬扶危只是覺得他不必說得這麼大聲。
/ C: r/ f+ g# t& x　　
　　“追。”姬扶危低聲下令，忘了身後眾人並非嵩山派弟子，剛要抬高聲音重複命令，地頭蛇用更大的聲音喊道：“咦，那不是……那不是金虎嗎？不用追了。”
" i0 m$ w# t9 R& B7 a9 K& l; k　　
　　遠處的道路上跑來三個小黑點，姬扶危認不出是誰，一步躍出，施展輕功迎了上去。
" @% o+ @3 t( h: N% P* ^/ ]4 t　　
　　地頭蛇看著疾馳而去的背影，由衷地贊道：“好身手，比金門關最好的騾子跑得還快，不愧是……”發現周圍人全是一臉鄙夷，他訕訕地閉上嘴，心裡的敬仰還是一個勁兒上升，打定主意，過後要不惜一切代價與此人結交。
　　
　　對面走來的果然是金虎，一臉苦相，對姬扶危的真實身份他並不知情，只知道這是同行而來的某位豪傑，大喜過望，叫道：“我在這！我在這！”
- D1 ^2 w% n* j* X5 U9 i7 ?; f　　
　　姬扶危找到的可不是他，一把將金虎推開，兩手齊揮，分別抓住另兩人的脈門，馬上醒悟自己中計了，這兩人根本不會武功。
　　
; ]" r# U7 b. J4 n+ o: H: O　　一男一女，披著長長的斗篷，同時慘叫出聲，全都跪了下去。
　　
3 d7 W8 z; _( T　　姬扶危鬆開手，冷著臉轉向金虎，“怎麼回事？這兩人是誰？上官飛呢？”
　　
　　金虎一愣，他雖然膽小，在江湖上也是一號人物，與各大派掌門打招呼時，十次裡至少有五次能得到點頭回應，可不受無名之輩的欺辱，“閣下是哪派弟子，看著臉生……”
　　
8 e3 p! V& W9 ~; ^/ p　　姬扶危再次出手，牢牢抓住金虎手腕，“我問你，上官飛人呢？”
3 l4 O! x3 ?5 @　　
# a+ O3 M- t% h5 u, Q9 f! O　　金虎一身武功，發現對方動手，竟然躲不過，一下子明白此人大有來歷，隨之腕上傳來劇痛，他也差點跪下去，急忙道：“上官飛這個臭小子逼我吃了毒藥，讓我帶這兩個人出關，說是隨後跟上，在西域這邊會面，可我等了半天，他也沒……”
) _/ R# F' n8 X　　
　　果然上當了，姬扶危轉身大步往回走，金虎揉搓手腕，恍然間覺得這人有些眼熟，似乎是自己認識的人，一時間卻想不起來，扭頭看著一對男女，低聲斥道：“找不到上官飛拿不到解藥，你們兩個就等死吧。”
' \6 p+ d6 o4 q　　
　　女子嚇得不敢吱聲，男子哀聲道：“大爺，說了好幾次了，我們根本不認識什麼上官飛，一個男的給我們五兩銀子，說是過這邊取點貨，但是路上不准說話……”
  W' A2 l" [; @& `　　
　　金虎也知道這兩人無辜，只是怒火必須借機發洩，於是重重地哼了一聲，跟上前面那人，苦苦思索武功這麼好的高手到底是誰。
　　
2 H# A* ~$ y1 [　　回到地道出口，姬扶危的火氣消了，甚至向地頭蛇露出微笑，“兄台對金門關一定非常熟悉了？”
& h" _% |8 R; P: X! S5 m　　
　　一位大高手居然稱自己為兄台，地頭蛇雙膝不由自主彎曲，最後關頭才強行控制住下跪的衝動，顫聲道：“熟，熟得很，進出西域一共四條秘道……”
　　
　　“我要找的人沒來西域，他們想出東門，向北而去。”
　　
　　“那不就撞上城外的北庭人啦？”
, Y. M4 H% i% C& N: e9 x8 U　　
' x# M* Q" I' Y# a　　“對，所以他們得想辦法繞過去，你知道有什麼小路嗎？”姬扶危相信上官飛不會投靠小閼氏。
# F+ l/ e: ~7 l$ P　　
/ B* z' ~! Y# F1 e7 c! W0 \　　“有一條山路，不太好走。”
4 W7 e) ^8 @+ G6 V5 K　　
3 O: B0 L+ E1 l. H8 {' [  p　　“就是它，帶我們去追，事成之後江湖各派都會記得你的恩情。”
2 E' ?) e8 J" |: T　　
& p0 }4 c' Y4 [: b: k5 r0 e　　地頭蛇大喜，帶頭鑽進地道。
　　
　　姬扶危暗自歎了口氣，又要爬回去，若不是害怕暴露身份，他更願意躍牆而入，金門關再高，也擋不住嵩山派掌門。
7 S: u( \- \, A4 r: ]　　
　　他只能硬著頭皮鑽進去，其他人緊隨，金虎留在最後，順便將地道木門板關上。
　　
# ^& f+ n$ k0 o2 z& c2 m- e5 E　　“各派都會記得你的恩情。”金虎一邊爬行，一邊思考這句話，總覺得哪裡不對，這人不僅武功高，語氣也不小，張口就代表“各派”，好像他是武林盟主似的。
　　
　　金虎腦中靈光一閃，終於猜出這人是誰了，嵩山派掌門並非武林盟主，可姬扶危的野心好多人都知道，這不是他還能是誰？
0 V7 N2 ~  W* u% P+ t( d1 ?　　
3 g) o# R) Q( H6 _　　緊接著金虎開始埋怨自己太聰明，幹嘛非要知道這人是誰呢？名門大派的明爭暗鬥，離得越遠越好，於是他做出與地頭蛇截然相反的決定：打死也要裝著不認識嵩山派掌門。
　　
  w1 D  T  F! c) p　　地道頗長，中間還要拐幾個彎，金虎倒沒什麼，可是前面的豪傑們不太習慣，免不了磕磕碰碰，時不時低聲咒駡一兩句。
　　
　　終於到達終點，有人憤慨地說：“再也不進地道了，能把人憋死。”
% B0 u" K, O5 W$ n. v　　
2 P, w3 L' k( P; R4 C' e  F　　像是一句神奇的咒語，此人話音剛落，最前面傳來砰的一聲響，隨後是一個驚慌的聲音，“門怎麼關上了？”
　　
+ k! B- q; Y6 q" j) H- H　　慌亂瞬間從頭傳到尾，金虎反而最鎮定，大聲道：“別慌，最前面的是哪位？”
　　
　　“魏庚。”
　　
　　“原來是百勝幫的魏兄。”
9 Q- C1 b/ c% g. L, x1 m1 b　　
　　“是我，這是怎麼回事，帶路的人和那個姓張的剛出去，門就關上了。”
　　
　　原來大家都不知道嵩山派掌門的真實身份，金虎更堅定裝糊塗的決心了，“上面沒聲音嗎？”
% j! ?* r) ^5 x: [, T" ^% H3 K　　
" a# ]6 p. e4 W; o4 w- ^　　“沒有，一點沒有。”
3 I  i7 r* `, p' f$ V6 n: [　　
2 ^8 c9 c  Z, b　　“嗯，你抬手往左邊摸，慢一點，牆上是不是鑲著一塊石頭？”
　　
　　好一會前面傳來欣喜的聲音，“有了，可是扭不動。”
　　
! S( S- ?" b# Y5 C0 [7 g, `+ F7 j　　“不用扭，使勁按。”
8 g3 k+ c  r4 Z# q+ E2 o, m　　
　　一絲微亮從前頭透進來，“開了開了，還好金大哥……”
　　
　　“哪裡哪裡，只是來過幾次，注意觀察而已。”金虎爬行的時候也不忘客套，他越來越覺得上官飛逼自己吃下的毒藥可能是假的，心裡安定不少。
　　
　　“估計這位張兄急著抓人，出去之後不小心把門關上了。”雖然決定裝不認識，金虎還是抓住一切機會拍馬屁，可惜沒有人接話，他一個人嘮叨，顯得有些冷場。
　　
　　金虎最後一個鑽出地道，發現情形不太對勁。
　　
2 o7 D1 l9 I. ~; l　　這是一間小小的客房，一張小桌上點著半截蠟燭，發出昏黃的微光，十余人圍成半圈，在低頭觀看什麼東西。
　　
# U& D* |! X* y$ [　　金虎閉上嘴，詫異地擠過去，心裡咯噔一聲。
　　
　　地板上躺著兩具屍體，一具是金門關地頭蛇，一具是易容的姬扶危，全身上下看不出一點傷痕，好像得了急症，突然就死了。
+ w! g3 Q5 p' i, E9 _" k5 U　　
　　“真他娘的倒楣。”金虎又做出一個決定，他要回家，天一亮就走，老老實實待到明年再出門，最近流年不利，自從跟各大門派混在一起，他已經碰到太多倒楣事。
9 N9 |7 \: u) B# @* E　　
　　“怎麼辦？”金虎問道，不肯提出任何意見。
8 `  z1 h& K  `6 b& A8 F　　
　　“抬回去，請苗掌門定奪，肯定有刺客。”
　　
8 O4 _9 ^' [( Q2 z& r" P; M  W　　“有刺客？”金虎誇張地擺出防備架勢。
　　
7 x7 m, a5 f- N; ^8 L　　“張兄武功這麼好，肯定不是普通人。”又有一人說。
　　
　　金虎真想衝上去堵住這人的嘴巴，“江湖中藏龍臥虎，武功高強而不知名者到處都有，還是別亂猜了，把屍體抬回去吧。”
　　
　　眾人都點頭，誰也不肯動手。
; ^' E% Z& Q& `  P　　
* @  d' J8 K2 q& s5 R　　金虎對那一男一女說：“你們兩個。”
' r7 f( A, H8 P6 S/ y. z, o3 J: X　　
　　男的立刻走過去，女的卻哭喪著臉說：“我、我害怕。”
　　
- C/ f+ ^* n( s+ y　　金虎正要開口威脅，房門突然被推開了。
　　
  q' g# |1 J, _- P1 R" V　　眾人自從見到屍體，一直處於緊張狀態，聽到聲音全都拔出兵器，金虎反應極快，一步跳到角落裡，然後認出來人的面貌，心裡又是咯噔一聲。
/ x( c  b  N' B6 h　　
　　“這不是……姬三俠嗎？您什麼時候來的？”認出來者身份的不只是金虎一個人。
4 R; t3 B) t  |4 [! ?7 V　　
　　姬扶搖沒有理睬任何人，徑直走到屍體面前，彎腰查看片刻，直起身，將屋子裡的人挨個看了一遍，目光所到之處，人人都感到身上一寒。
　　
5 u9 T! m& p/ ^( p6 p! {$ X! o: E　　姬扶搖的目光最後落在金虎身上，“他是為追捕你而來的。”
　　
9 D- f. j* l# l1 I) W　　金虎撲通跪下了，“姬三俠，不關我的事，我被上官飛騙了，真的，我在最後面，什麼也沒看到，魏庚，他在前面，肯定能看到點什麼。”
　　
3 n, |- [. ^/ z% F. F8 U7 y　　魏庚也有點害怕，“張兄剛出去，門就關上了，我也沒看到……”
3 ~5 K/ x* J$ L$ i! j　　
. H% C# F' g0 i8 O4 m( `　　“屍體留在這兒，誰也不准碰。”姬扶搖下達命令，轉身出屋。
" Q) O0 K9 D# A/ @& ^6 K5 V, l# e　　
5 ~3 B/ g% b' L. s  W( G2 Z　　好一會之後，魏庚才吐出一口氣，“姬扶搖什麼時候來金門關的？一路上沒見著嵩山派弟子啊？”
0 l. ]& f) n5 k" f) D. F7 D. H$ d　　
　　金虎扶牆站起，心中冷笑，猛然間熱血湧上頭頂，差點又跪下去，他剛才的表現過於失態，已經表現出認得姬扶危的模樣……
　　
0 u- ^+ U. ]' Q! I0 P# }# X2 c　　金虎膽戰心驚，姬扶搖卻根本沒將他放在心上，他查看過傷勢，猜出兇手是誰，這就要去報仇。
　　
2 q3 H0 {. Z; k$ I4 h' {) a　　姬扶搖來到官宅，越牆而入，裡面幾乎沒人了，他直奔後院，在一間廂房門口站了一會，推門進去，對床上的人說：“周懷玉，別躲了，你替哥哥報仇，我也要替弟弟報仇。”
　　
　　床上躺著昏迷不醒的周羽清，從床帳後面轉出一個人，不是姬扶搖預料中的周懷玉，而是笑吟吟的紫鶴真人。
　　
　　“報仇？報什麼仇？”真人胸有成竹。


: y7 p- S3 ~, |, F6 |# a7 z5 _

1月23

第九卷 刀在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成名

    年輕人不做幾件轟動一時的大事，根本沒辦法在江湖上立足，對於名門正派的弟子來說，這一點尤其重要，太多目光盯著他，充滿期望，也做好了隨時鄙夷不屑的準備。
, q9 ^# N" g7 o. n3 E, {
    紫鶴真人初出江湖不久就發現，做“大事”太難了，江湖規矩盤根錯節，一不小心就會得罪某個大門派，正派弟子的出名方式通常是誅殺無惡不作的強盜，他們的死亡皆大歡喜，幾乎不會產生後患。
/ T- ?. s0 e& X2 p; @- u
    年輕道士最初走的也是這條道路，他召集數名好友一同行動，朋友們守在山寨外面，他一個人衝殺進去，事情出乎意料地順利，嘍囉們未做任何抵抗，發現道士殺氣濃重，立刻作鳥獸散，三位寨主武功平庸，膽子也小，居然低三下四地討饒。
; {/ K$ e4 l8 `! e. ]& t
& ^  S, n( D, r6 {9 \- u    紫鶴真人最後還是將他們殺了，那時他就知道人言可畏，朋友陪他一塊來不只是助威，事後還會傳揚當天的英雄事蹟，他若是顯露出猶疑與同情，很可能會得到一個心腸太軟的名聲。
5 g* t2 X  V9 ~, a# J
    他宣佈罪狀，命令三名寨主一塊出招，只用了不到十招就結束剿匪行動。

) `6 C7 V( Y8 U% l: k! C- r    “十劍破一寨”，這是他當時得到的名聲，只能說是中規中矩，沒有特別驚艷之處，朋友們的宣傳不可謂不賣力，甚至誇大了三名寨主的武功，將他們描述成窮凶極惡之徒，比武過程也被添枝加葉，變得驚險萬分，可這種成名方式太老套了，在江湖中的反響終究有限。
+ K% ?3 {, u- a+ C; @
8 E+ M4 \8 U  U    一般人擁有這樣的名聲也就滿足了，隨著年深日久、地位提高，十劍破一寨的故事將會更加神乎其神，足以配得上紫鶴真人的身份，可他不滿足。
1 N' Z- R5 I/ A& n+ B
    他看穿了這些江湖傳奇的真相：真正的大盜不只武功高強，更懂得為人處世之道，暗中仗義疏財，與各大門派都有著直接與間接的聯繫。所以經常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名門弟子為出名剿滅某地的小山寨，卻與大盜把酒言歡、稱兄道弟。

    紫鶴真人從未憤世嫉俗，他想的是萬物有道，成名也不例外，他要當掌門，就得利用規則。讓自己的名聲更響亮一些。
" R. O3 ~; B* b! c: [# n9 N* W
9 u' I" s% ]9 x( u( e! J" z* \    紫鶴真人與朋友們慶祝過勝利之後不久，消失了三個月，他又回到了崆峒山，向那些連本派弟子都忽略掉的老前輩討教，他不問武功——這些人的武功實在不值一提——只問傳說，當年傳奇人物到底是怎麼獲得巨大名聲的。
8 j( w8 J/ m& V# D# r; y$ n4 t# w/ h, m
, [: s3 U, T: F9 S8 \    重新下山的紫鶴真人脾氣大變。狂傲自負，到處惹事生非，仗著崆峒派的勢力和出類拔萃的武功，他很快闖出了“惡名”，雖然還不到江湖公害的程度，但是許多人預言，這個小道士正在走上邪路。

& z9 N1 A1 |* @$ \& h    崆峒派的老前輩們聽聞傳言之後無不驚愕萬分。自己明明教以江湖正道，晚輩怎麼會理解成胡作非為？

  @( B5 V% o% _# ^1 j- {. s    紫鶴真人的“惡名”越來越響亮，許多朋友離他而去，幾家門派的主事者非常認真地考慮要懲處他，連崆峒派也傳出消息要對他執行門規。
! g" u: X9 w) q4 g) G7 o3 Z/ B
4 J) S( e3 w. ]! D. e; r" h! R, d' U    就在這時，紫鶴真人痛改前非，親自登門向曾經得罪過的人賠禮道歉，軟語安慰、贈送金錢、傳授武功、拔刀相助、雪夜拜訪等等。各種各樣的交友招數全都用上了。

8 l/ |' f0 }: }' T    這就是紫鶴真人獲得的體悟：所謂“大事”不只取決於事件本身，還取決於做事者原本的基礎，基礎越低，“事”則越大，名門弟子殺死幾名強盜乃是順理成章的義舉，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為報仇忍辱負重指認兇手，卻足以載入史冊。
0 x9 K# b8 a3 N8 T) O9 \; k; a
    崆峒派的基礎太“高”了。在保護弟子的同時，也成為一種負擔，紫鶴真人於是先將名聲搞臭，再重新挽回。他發現這一招非常有效，同樣的結交手段，從前只會交到普通的朋友，現在卻能換來生死之交。
* t8 Z1 k; X# J" S! t  C
0 M8 Q* [6 Z( B  e! ?3 _    那些被紫鶴真人得罪過的人，對他的悔悟與道歉驚喜萬分，只有個別人會做進一步“考驗”，大都立刻原諒他，自覺不自覺地替他傳播名聲。

; J8 X: X. e9 m0 E3 I4 Z3 J# ~; q    也有極少數不被矇蔽的人，紫鶴真人從那起就有虛偽和沽名釣譽的名聲，但是影響不大。
3 U' e" x, f4 j" P
9 q3 l) A; }3 ^0 S% e9 T& r$ m    紫鶴真人順利成為掌門，心裡從未自責，不管怎麼說，他沒做過真正害人的惡事，可這種做法畢竟不是光明正大，其間的微妙之處難以言傳，沒辦法向弟子們傳授，他能想像得到，周羽清聽聞實話之後會多麼的失望與驚恐。

    所以八十高齡的他，還是得親自出馬解決徒弟的仇怨。
( w$ r& d  _1 i( ]1 _; C! a8 s
3 `% s; V/ v8 o# P, ~  G0 [    他沒去監視駱家劍客，而是悄悄跟蹤易容的姬扶危，像殺手一樣暗中出招，殺死了徒弟的大仇人，至於那名地頭蛇，看上去就不像好人，紫鶴真人懶得調查，順手除掉。
1 K, |7 ]; X$ l
7 A6 _2 }7 h5 t7 d9 G# e1 X    現在他要解決的是姬扶搖，用的還是年輕時的招數。
. H: A, g* Y- x; `; s! \1 v+ G
" t7 R. x# L8 t! H- @    “原來是你。”姬扶搖先是一驚，很快冷靜下來，“怪不得能躲過我的監視，悄無聲息地殺人，原來是老神仙親自出馬。”
% J5 o. v& ]* T0 k7 u$ ~- p
    “殺人？殺什麼人？”真人的掩飾功夫比年輕時更加爐火純青，如果周羽清這時是醒著的，肯定相信師父而不是嵩山派姬三公子。

    “別裝糊塗了，這裡又沒有外人，你能殺死嵩山派掌門，幹嘛不動手連我一塊殺了？”
7 b4 u/ p7 _/ Q2 A
+ r; e0 O/ K4 |! T    “嵩山派掌門？你是說姬小五？他死了？什麼時候的事？誰下的手？”
- K6 {$ N! Z6 \; u
    “你。”姬扶搖覺得自己受到了污辱，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怒意，“嘿，你可比周羽清厲害多了，居然懂得暗算的手段。”
: m8 b% B" w8 o; v% y( R. r8 w' M
    真人一臉茫然，好像過於意外，支撐不住老邁的身體，慢慢坐在床邊，呆呆地想了一會，突然抬頭說：“姬扶危遇害，嵩山派這副重擔可就落在你的肩上了。”

    姬扶搖勃然大怒，右手緊緊握住劍柄，這個老東西，竟然想……“起來，我要領教你的倏忽掌法。”

: t& ]8 `& l" R$ c    “倏忽掌法？”紫鶴真人好像沒聽這四個字，“昨天是你偷偷刺了我徒弟一劍吧？”
/ _' Z: n" ]( F4 ~, p) c
9 Z- e% ?# v' D7 C" f    周羽清突遭暗算，並不知道是誰下的手，紫鶴真人早已猜出會是姬三公子。
& z4 O* \, l$ A9 M2 g
! H4 M* F5 i& E$ A- R    姬扶搖昂然道：“是我，真可惜，掌門不允許我殺他，還說不想現在得罪你。”

    “姬扶危不是合格的掌門。”紫鶴真人平靜地說，仍然拒絕起身，“當初在京城他看錯了人，聽信程屹，險些將嵩山派帶入深淵。”
1 g6 g, C& X8 e6 l4 r* H
0 U3 o8 L$ ]9 J5 m5 A. ~) W' f2 x    “那不是他的錯，許多門派……”

    “許多？崆峒派沒有上當，據我所知，少林寺和龍虎山也沒有，他們只派出少量弟子參與暴亂，事後很容易得到朝廷的諒解，嵩山派卻需要我做協調人，才能見到蕭王。”
  T8 R5 r8 E* c/ n0 a, k5 q7 m
; j+ L5 n0 {; d9 c    “陰謀，全是你們這些傢伙搞的陰謀。”

7 l5 ^, A3 J: J: F* D    紫鶴真人輕輕一笑，“是啊，全是陰謀，嵩山派是第一天知道江湖險惡嗎？姬小五接任掌門的時候沒有做好準備嗎？”

7 L- i3 u( I) k. k+ `4 g, j    姬扶搖愣住了，他明白紫鶴真人的意圖，仇恨更深，可就是拔不出鞘中長劍。

: M: a5 a' A2 I+ ]! `, w' i    “他不是合格的掌門。”紫鶴真人重複道，“你才是，你受過挫折，你懂得什麼是隱忍，沒錯，我記得你與駱家莊的恩怨，對你這些年來的變化也看在眼裡。”

# W! h; c  |1 k7 D    姬扶搖又是一愣，當年的那場鬧劇中，最終成名的是楊元帥，他與另一名當事者高勁早被忘在腦後，沒想到紫鶴真人會記在心裡。

+ r$ {" O6 O7 k( P- g) H    “再不合格他也是嵩山派掌門，是我親弟弟，你為徒弟報仇，我也一樣要報仇。”

    “姬扶危遇害我很遺憾，不過我還是建議你不要急著確定仇人，而且你真覺得現在是報仇的最佳時機嗎？”

* l- P/ W) A: F    姬扶搖早已不是魯莽衝動的青年，他知道嵩山派面臨著巨大的危機，必須拿到御璽，取得蕭王的歡心才行，他想了又想，手掌握在劍柄上鬆了又緊，“你願意與嵩山派分享御璽？”

) }, j4 K* ^* @2 I" B# O    “不只是嵩山派。”紫鶴真人無比真誠，因為他說的是實話，“沒有江湖就沒有崆峒派，所以我要保住所有人，只要御璽到了我手裡，我會與大家一塊將它獻上去。”

" h- q8 T. _0 X  ]/ y$ F  V, R* T    “龍王呢？你想怎麼辦？蕭王明確說過要他的人頭。”

9 Q; s# D5 X5 l; g% |1 {    “唉，蕭王還沒做好登基的準備，他被嚇壞了，做出錯誤決定也是正常的，咱們不用事事遵從。”
5 |" D; b5 K% b! F/ {( z- P# k  |% g
. g1 U6 I" P& y- w1 V    “你不準備殺他？”

' Y0 Z6 B* E8 G( ?4 a    “殺戮解決不了仇怨，只會逼著顧慎為鋌而走險。”紫鶴真人狡黠地眨眨眼睛。
3 |$ s1 D0 m/ l
    姬扶搖的恨意再一次高漲，可是退去得也很快，沒錯，只是殺死這個老狐狸實在太簡單了，自己其實佔有優勢，他與顧慎為的關係沒人知道，他要爭取先拿到御璽，將崆峒派擠出蕭王的勢力圈子。
# S* i* [3 Y( c0 _
# x8 o" T8 S% R7 n7 V    “別以為這件事會這麼過去。”

; W: l5 Q% s, h: Y4 Q' r    “當然，崆峒派會與嵩山派一塊查出真兇。”
, Z" x, I: @; f* x8 h1 R" |
    姬扶搖不想再與紫鶴真對話了，仍然握住劍柄，慢慢向房門退去。
0 x( q+ W% Q6 B( r) v
    紫鶴真人看著他，衰老的臉上高深莫測，他知道，嵩山派從此是崆峒派的大敵，他也知道，仇恨向來是九大門派的重要組成部分，姬扶危其實是一位合格的掌門，等到姬扶搖繼位，也會跟弟弟一樣，向形勢低頭，慢慢將仇恨淡化。
; X4 w  A! G! p4 N4 U  }4 _
    “別費心去找御璽。”紫鶴真人提醒道，“相信顧慎為，你會得到更多好處。”
/ _  [/ h2 O- W" b2 I& j6 \
    姬扶搖沒有吱聲，他馬上就要去見顧慎為了，這是兩人早已做好的約定。

( S3 l* J; ^/ o; n6 Q! }
9 b' E5 X5 l$ D5 H7 ~  _- q

1月23

第九卷 刀在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瞭解

    韓芬看著他，以前所未有的認真語氣說：“以後不准再用這種眼神看我。”

2 A1 M6 J* ~! u& H    “為、為什麼？”秦夜明感到委屈，他老老實實地什麼也沒做、一個字沒說。

    “哎呀，就是有點厭煩了，好比玩遊戲，天天玩同一種，你不覺得無聊嗎？而且還是從早到晚地玩，都不帶休息的。”

8 L& F0 n! d* h/ J    秦夜明越發惶惑不安，“沒有吧，咱們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在一塊……”
+ g5 O9 v5 ~! I+ O
( r$ k/ x9 P& I0 g. r: M1 ^6 \. j    韓芬惱怒了，“你可真囉嗦，咱們一見面你就痴呆呆地看著我，弄得我渾身不自在，等你走了還要延續好一會，瞧，一說你就露出這種表情，雖然我承認你的眼睛挺好看，睫毛也挺長，可也不用故意顯擺吧？你又不是小初。”
6 M% U9 ^* s- E5 O
    “初南屏怎麼了？”秦夜明警惕地問。
' w$ z' M9 S- l) R/ k
$ L% @! g( d" F9 m- `    “初南屏……跟他有什麼關係？別打岔，反正以後我不再跟你修煉行雲布雨指了，你也別再用這種目光看我。”

    秦夜明也有點惱怒，驕傲地扭過身，背對韓芬，兩人中間隔著一塊年深日久的石碑，上面的文字早已斑駁不清。
7 F4 [/ r2 G. |' G; h
    夜色籠罩，蟲鳴此起彼伏，附近的房屋隱約可見，只是裡面一個人也沒有，住戶全都進城避難去了。

. J( m- x# q1 Z4 Q) R' `. |    韓芬歡快地哼著一首小曲，秦夜明忍不住了，轉身問道：“妳總是這樣嗎？跟一個男人好一段時間就厭煩？”
5 P( g7 F6 G) Q, m3 ?: u- y: k
* ]7 F, Z* b) R* p0 H    韓芬詫異地停止哼唱，“對啊，你算幸運的，第一，咱們在一起的時間最長，長到……我忘了多久了，第二，我沒殺你，這知道這有多難啊？”

- |6 ]* g2 v; M3 t! t/ U) j    秦夜明心裡好過了一點。可還是被這突然打擊弄得心緒不寧，從地上揀起一塊石子，像懷著深仇大恨似的，將它用力拋擲。
7 x' J# [( E9 M6 Y6 K' R3 Q
2 b' h+ ]3 F6 b0 @7 g9 @7 T; G% O    石子遠遠飛出去，卻沒有落地。

1 G5 ^4 C: c5 e8 ~    顧慎為從黑暗中走出來，手裡拿著那枚石子，又扔給了秦夜明。“瞄得挺準，可功力沒怎麼增長。”
5 q8 b$ r9 w- `
    秦夜明臉紅了，囁嚅道：“皇宮裡……是我懈怠了。”
4 S8 D" F" Z; u% e# f  Y6 I
    顧慎為點下頭，“找到她了？”

; n( L: `4 Z# v: v& Z1 N1 v    韓芬搶著回答：“沒有，找了一大圈，她肯定在附近出現過。可氣息已經淡了。”她揚起頭，在空氣中用力嗅了嗅。

    “嗯。”顧慎為在兩人身上掃了兩眼，“韓芬，妳去城裡再找找，一個時辰之後回這裡等我。”
: I) M' y$ N- v$ x) r, s2 M
4 ]5 d( s1 z$ [2 L' M7 ]- ~- I    “我也有預感她在城裡，真不明白，她幹嘛不出來見我。肯定是因為你們兩個……”韓芬拔腿就跑，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 F  \+ a2 ~7 O6 w0 u    顧慎為說：“你們鬧彆扭了？”
( ^# Z0 K# m% ~6 q- J  P
    “沒有。”秦夜明倉皇否認，隔了一會長嘆一聲，“她真是難以捉摸，莫名其妙地就說對我……厭煩了。對不起，我不該在這個時候只想著自己的小事。”
! a0 v7 l/ I( R2 Y3 G' I4 h
    “沒關係。”顧慎為望了一眼天空，“時間還早。你真喜歡她？”

" u  i+ {" x  J" b9 V/ f! {    “嗯。”秦夜明鄭重地點點頭，顯出幾分孩子氣。
5 ?( H+ F. m9 `
) w0 Z0 f2 U" L; M5 k# a% w5 z& ^    “不在乎她的年齡和性格？”
: S7 Y% ^2 |% L5 k, w8 w
( s  I" _( D, @6 A    顧慎為總是有話直說。秦夜明反而不在意，又一次鄭重點頭，雙眼放出希望的微光，他不只是仰慕眼前這個人，還依賴他，相信他能解決一切大小問題。

  k  t9 Y, h7 H    “那就別等著她做決定，你瞭解她的性格。她的決定通常是錯的，你既然不在乎年齡，那就不要在她面前再當小孩子。”

- ~  q, _/ ^. _2 A* E& e) |4 b, V    顧慎為這幾句話說得有些嚴厲，秦夜明先是茫然。漸漸地若有所悟，緩緩點頭，“下次再見面，我試試……”

3 d( {- C- d3 W! U: i4 }* L    “如果只是‘試試’，不如現在就放棄，反正你還年輕，相貌也足夠英俊，這世上有許多女人喜歡你這樣的，不用做任何改變，你也能獲得幸福。”
1 V& }5 B$ i5 {6 P: T& ^
    秦夜明臉色微紅，“我知道，這些年來我也見過不少……女人，可是見得越多，我越珍惜她，女人雖多，只有她獨一無二……”
* ~7 B- b' B' ]" r/ Y2 Y6 @
    黑夜裡傳來一聲咳嗽，在陣陣蟲鳴之中顯得極為清晰，秦夜明嚇了一跳，他正吐露心聲，絕沒想到會有人偷聽。

- E/ ^: `$ W# v" F) Q* `3 k    又一個人從黑暗中走出來，“顧公子果然臨危不亂，城外大戰一觸即發，你還有閒暇解決男女情事。”

    秦夜明尷尬不已，默默地退後兩步，瞬間恢復侍者的身份。
6 t! n6 D0 U% i+ L/ T0 C
1 O2 C1 t6 ^7 b% g! Z3 C' X$ W: U    “月色皎潔，正是處理這種事的良機。”

    “很好，既然你有閒心，順便把我的問題也解決了吧。”姬扶搖站在顧慎為對面，神情嚴肅。

( \) j( M8 Y: }    “請說。”
1 f9 P/ M: v, S+ {: }' S
4 V! |% F+ k9 D5 ]( i3 _    姬扶搖緩緩吸入一口氣，“我替你給小閼氏送信，之前還幫你打聽江湖上的各種消息，從來沒要過回報。”
: P, P3 ^8 y% N* [. |" E  N5 S. F" X
- P, U$ H1 Y7 \/ \( b8 F    “對此我非常感激，而且銘記在心。”

8 M3 L9 T$ X+ s, `1 B7 j; {    “我相信，顧公子的感激意義重大，可我改主意了，現在想要一點點回報，希望你能理解。”
9 k4 w1 ]0 P; W
    “請說。”顧慎為沒有顯出意外，他很清楚，“感激”像銀票一樣，是一份契約，持有者有權隨時將它兌換成為真金白銀。
; @/ _9 ?8 H; Y- \5 ~( R1 N
    “我知道有一枚御璽在你手裡，我想要它。”
6 A% q* F$ r/ J4 A8 Z( J# G! {
1 Y0 e$ ~6 L) C% L: w    這可不是“一點點回報”，顧慎為想了一會，“是嵩山派對御璽感興趣嗎？”

. V4 ?* k4 T. C    姬扶搖雙眼微眯，聲音變得低沉，“與嵩山派無關，是我個人對御璽有興趣，我要用它報仇。紫鶴真人剛剛殺死了嵩山派掌門，我要讓他身敗名裂，崆峒派從此消失。”

7 P( {" N5 w6 C: M; X    顧慎為明白了，紫鶴真人這一招可有點出乎意料，他又想了一會，說：“這麼說，你很快就會成為嵩山派掌門了？”

" P% C* x6 h5 {( L+ O) I$ b    姬扶搖微微一怔，顧慎為的反應居然與紫鶴真人出奇地相似，他不由得心生警惕，“嵩山派高手眾多，誰當掌門得由長老們決定，問題不在這裡，我要報仇，就像你一直在做的事情。”
1 v$ v- Z1 Y* A
    顧慎為比姬扶搖年輕得多，這時卻露出高深莫測的神情，好像對方只是一個熱情有餘思量不足的小孩子。
+ ?( _! b* z$ D, [; S: v
* s5 b) t  U; z% f4 z    姬扶搖怒了，“怎麼，你覺得我不配報仇？”
( I6 E0 p' Z6 _
) ], V7 A9 U6 d- O+ X5 F* z+ f: Y2 f    “不，人人都有報仇的權力。只是你的方式不對。”
0 T% F7 x" q9 j. ^( _
    “紫鶴真人最愛結交權貴，他現在的地位，還有崆峒派的地位，都要仰仗蕭王，由我獻上御璽，他就會失寵，接下來的報仇輕而易舉。”

' ~/ @* g4 f4 F, F2 r0 P    “你說得沒錯。只是忽略了一件事情。”
6 G2 S' }3 O& K( ~0 _8 E
" D. c# ^) b. j2 Y    “什麼？”
0 E: P2 y( B6 ^) J2 D
, S1 o/ b- k+ w$ ~    “誰向蕭王獻上御璽誰就會被殺死，死人是沒辦法親手報仇的。”

% ^* ~7 j4 ^; z6 e6 S! @    姬扶搖一度也曾被當成掌門繼承人培養，只是後來心灰意冷，很少再從掌門的角度考慮問題，經在顧慎為提醒，他一下子明白了。御璽失蹤的事情到目前為止還只是傳言，蕭王從來沒有公開承認過，大概以後也不想公開，當然是誰獻誰死。

    紫鶴真人聲稱要與武林同道一塊奉獻御璽，原來早就想到了這一層。

    姬扶搖沉默了。
; ^. Z% N' r$ p( O$ ~
    “御璽的事情跟你想像得不太一樣。”顧慎為繼續說下去，“嵩山派和崆峒派目前共乘同一條船。”
* K- V' c8 ?* j- b9 t  ^
- ?7 I- I8 d. b9 V6 j    “同一條船？”姬扶搖恨恨地盯著顧慎為，好像他是紫鶴真人的同謀者。“老傢伙殺害我弟弟，採用的是最卑劣的暗殺手段。”

: ^& z& M& ]5 Y3 ]4 g' X    他馬上想起顧慎為就是殺手，可他不在乎，神情沒有一絲緩和。

% C3 ?9 J( {) X/ g( Z    “想聽我的實話嗎？”

    姬扶搖生硬地點頭。

    “嵩山派掌門犯了一個錯誤。”
1 @; T# K! o3 k  d" d
' |$ V9 p( f' G    “你是說他不該割掉周羽清的舌頭？”姬扶搖不屑地說，他有許多理由可以為弟弟辯護。
6 a4 n. y+ b' e& Q. _
+ _- K0 v/ U  Y7 f    顧慎為搖搖頭，“不，在當時的情況下，你弟弟就算殺死周羽清。也不算是深仇大恨。”

    姬扶搖火氣稍降，沒再開口反駁。

    “可是事後他卻得過且過，沒有主動解決周羽清的仇怨，這是他最大的錯誤。”

    “掌門沒做錯事，為什麼要主動？”
* W0 M/ X0 b8 d( m' V7 z
  Z- B1 ~5 U* H! Z" w: V    “瞧。”顧慎為攤開雙臂，表示無可奈何，“這就是我所說的‘錯誤’。仇恨與對錯無關，它是一個問題，要麼化解掉，要麼剷除掉。紫鶴真人選擇後者，你弟弟卻遲遲不做選擇。”

6 Z8 X1 o9 E# x. @    姬扶搖再一次沉默，他不喜歡一個比自己年輕得多的刀客誇誇其談，好像他什麼也不懂，但他還是仔細想了想，說：“蕭王想要殺你，苗三問已經做好準備，只要知道御璽的下落，他們就會動手，不僅是你，還有璧玉國的所有人，都會被殺。”

    “我知道。”顧慎為平淡地說，他努力了半天，這個人終於肯說實話了。
& |9 e7 |$ `) c( N- ]
0 j. W4 J+ b) {4 C7 b8 O+ w    “嗯，當然，你能猜到。”姬扶搖對此並不意外，“那個叫荷女的殺手，她還在為你做事嗎？”

    “不，可我正在找她。”顧慎為不動聲色，其實他約姬扶搖在此見面，就是為了這件事。

    “她說她非常瞭解你，知道你將御璽交給了誰。”
$ u7 G- Y) s+ t  Z2 c9 i
    “哦，我不知道她還有這個本事。”
$ c" a( W7 `0 }& `
    “誰知道呢，她自己倒是信心滿滿。”姬扶搖等了一會，一旦冷靜下來，他的眼光也變得精準，知道自己的話已經引起對方的興趣，所以他閉上嘴，不肯繼續說了。
8 R6 z  k) J# R
    試探結束了，顧慎為得提出真正的交易，“嵩山派掌門不會白死，紫鶴真人會為此付出代價。”

, z: h" l6 W2 C    “荷女對你很重要？”

    “對我個人很重要。”
+ c( }; a6 k4 N# I# _. S' c3 r
    “她說過一些奇怪的話。”姬扶搖是從弟弟那裡聽來的，轉述的時候顯得不是很相信，“她說你不想讓一個憎恨自己的人當皇帝，所以你永遠不可能將御璽還給蕭王，而是要把它交給蕭王的敵人。她沒說是誰，我猜是大將軍龐寧吧。可她今晚要去小閼氏營地，好像要殺什麼人。”
! h0 r, e  ~3 W/ G; S
    顧慎為臉色微變，荷女的確將他看得一清二楚。
6 l- }+ w! R0 S9 |

1月23

第九卷 刀在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食物
/ J* A( B" \: b6 f. s
* D/ ]) l0 V5 [' @/ H    上官成正襟危坐，對眼皮底下的餚饌視而不見，倒不是想要絕食，只是不願在這個女人面前顯露出一絲一毫的退卻。

    對面的小閼氏盤腿坐在軟榻上，興趣同樣無關美食，笑吟吟地看著小俘虜，說：“你跟龍王長得很像。”
, L& K. Y/ q% N, f9 v3 Q3 {
    很多人都說過這句話，上官成對此的反應是面無表情，這是他對說話者，也是對親生父親的態度。
$ j9 m: x/ ]' t) e
7 B8 k! I! C' @! ^    “吃不慣我們草原的食物嗎？的確粗糙了一些，你還太小，等你長成男子漢就喜歡吃這些東西了。”

% W2 ]' E1 r  X. C3 t0 P$ n    “我能吃肉。”上官成的沉默策略失敗了，他尤其不能忍受對方將自己當成小孩子看待的語氣，“妳綁架我，我不願意吃妳的東西。”

. v8 Z8 F0 [1 E    話音剛落，上官成臉上一紅，這些天來他一直在吃小閼氏營地裡的食物，只是不願意當著她的面吃。

) z3 Z4 l; F, C: `    小閼氏倒沒有在意，臉上的笑容反而更溫柔，“被綁架了不吃東西，你真是一個省心的好人質，等這邊的事情解決了，我帶你去草原吧，你可以吃你自己捕獵到的食物。”
, l5 m- H! m0 _/ T$ {
    “我不跟妳去。”上官成大聲說，本來跪坐在氈毯上，這時稍稍起立，“會有人把我救出去，妳會付出代價的。”
% P4 {  n0 c+ P& C
& c3 Y# _9 K  a    “哈哈。”小閼氏開心地大笑，“誰來救你，龍王嗎？我正等著他。”
0 I* O7 x% W9 Z# @9 v
    “他……他不來，和尚叔叔也會來，妳的手下沒人是他的對手。”上官成對龍王沒有太多信心。
5 i" }% [5 i7 ~+ w7 K) M' V$ Y. x
    “你是打算發起偷襲，然後劫持我嗎？”小閼氏問，聲音裡充滿好奇而不是恐懼。
4 b  \4 m9 L. p1 a1 Y
    上官成緊緊閉嘴，他的計劃被看穿了。
* H' o6 v1 ~0 I* f
2 F: m3 x  J  j3 j- w8 D    帳篷裡只有四個人，他、小閼氏和兩名女奴，一名女奴守在門口。一名服侍主人，看上去都不會武功。
, {3 z0 _8 z( p, ~( P" o& X
    上官成覺得自己武功不錯，自從莫名其妙被綁架之後，他刻意隱藏武功，一直在等待機會，今天晚上是他第一次近距離面對小閼氏。而且周圍沒有護衛。

    他還在猶豫，小閼氏向身邊的女奴揮下手，女奴立刻從懷裡掏出一柄匕首，右手握住柄端，左手兩指夾住刃身，不見她怎麼用力，匕首已經斷為兩截。

    女奴起身，將折斷的匕首放在上官成面前的桌案上，隨後退回原位。
; `' ?: h* o; N' v3 X% \
    這是真匕首。斷處也是嶄新的，上官成可沒有這種功力，心中的希望一下子煙消雲散，只剩下“被救”這一種可能了。

    “跟龍王作對，可得時刻警醒。”小閼氏一點也不生氣，反而覺得很有意思，這個孩子在她眼裡就像是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貓小狗，可愛而不可怕。“據說他今晚就要過來殺我，我可得小心提防。天上地下、前後左右，他可能從任何方向蹦出來。”
1 r# r8 I' h, C5 [# @, Q3 i
: G  m0 Q4 t0 `- ?    上官成坐下去，突然抓起碗裡的一根骨頭，放口大嚼，他還真有點餓了，啃完一根之後。他說：“他不會來，他根本不在乎我的生死，和尚叔叔更有可能來救我。”
$ q8 ?( k8 A) U6 {
" Z' r& y9 z" p- N( f    “是嗎？你對龍王好像不怎麼喜歡。”

    “準確說，我根本不認識他，小時候見過幾次面。然後他就消失了，僅此而已，妳想用我誘他進入陷阱，肯定不會成功。”

' w9 Y" M) ~1 w! F3 n; e2 D( r    “我可不這麼覺得。”小閼氏淡淡地說，指著上官成桌上的食物，“多吃點，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一個人能吃掉小半隻羊。”
5 J0 s4 t  _& w9 K
" L' k7 f  V& b8 z  t+ s    上官成不客氣地抓起第二根骨頭，默默計算著，怎麼也要吃掉多半隻羊。
2 O- T& ^, Q9 d) u0 y* Y* r2 H
. l! P3 W+ e: Q    “龍王還是很在意你的。”小閼氏柔聲說道，好像上官成是她的兒子，“他雖然走了，但是將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地盤全留給了你，要知道，為了一個王號，有多少人父子相爭、手足相殘？”

    “他留給我的是混亂。”上官成一邊吃一邊說，“是上官教頭和龍翻雲他們平定西域，奪下璧玉城，跟他沒關係。”

    小閼氏微微一笑，注意到上官成稱上官如為“教頭”，“如果你不是龍王的兒子，人家會讓你當璧玉王嗎？”
5 \: e1 z  C( n3 F( F4 S
    上官成放下骨頭，他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可是心裡對親生父親的怨氣總是佔據上風，“那他也不會來救我，他是個冷血無情的人，母親被人殺死，他一點反應也沒有，還把兇手帶在身邊。”

4 |. G8 T9 J8 w0 g" Q    說到最後，上官成有點憤慨，他曾經對龍王產生過良好印象，可是龍王對母親之死表現出的冷淡，令他難以釋懷。
* ]; o9 h( u5 H0 [6 u! }' B/ D5 w
3 _8 j6 [% V, c4 X* W- P4 c    “啊，你母親是天下無雙的美人，她死了，誰多人都感到遺憾，就連我也一直在想，紅顏易遭天妒，羅寧茶在她最美麗的時候夭亡，我這樣的醜女人卻要活到老。”
# u" d3 d, Y5 O& O/ @
4 G  r: o$ Z5 L' P; ~    上官成真希望龍王也能對自己說出類似的話，他的要求並不多，龍王哪怕只是表現出一點在意也好，“妳不醜，也不老。”他小聲說。
9 U& H' ]. ^" m/ x: {6 N& ~
    小閼氏放聲大笑，她比六年前更發富一些，臉上皺紋倒是沒有增加，“孩子的稱讚總是令人心花怒放，你比龍王會說話，他一開口必定是陰謀詭計和交易，稍不留神就會被他騙了。”
- s! q( z4 `7 u- T0 r8 B
- |' V: G5 b! t9 S# f5 [3 s6 ~& H! a    上官成對龍王的印象與此不同，那是一個沉默寡言、臉色陰鬱的男子，很小的時候見到龍王，他就感到緊張，“如果沒人來救我，明天妳會把我殺死嗎？”他問道，希望藉此轉移話題。

    “嗯，只能這樣了，我已經放出話，收不回來。”小閼氏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你不用太害怕，我不會折磨你的，會給你一個痛快的死亡。”

    “我不害怕。”上官成昂然道，以一種孩子式的無畏看待可能到來的死亡，“就是可惜……”
4 X, {" \0 P; K# L' Q
% K/ P2 @0 ^! N! H: R    “可惜什麼？”
( H+ b! Q/ P' ^; X' A3 x& b
+ S* ]) M  x* T. n2 @1 U/ c    “可惜我沒能去草原，看看鐵山是什麼樣子。”
$ {) T9 u) y# z/ I% P
    “龍王會來的，殺了他，我就不用殺你了。”小閼氏勸慰道，“等你對他的瞭解多一些，你就會知道，他是一個將卑鄙無恥、冷血無情當武器的人，他本人不是那個樣子，為了救你，他會無所不用其極，不惜大開殺戒，你會看到的。”

    上官成緊閉雙唇，露出懷疑的神情，這讓他更像龍王了，小閼氏覺得很有趣，繼續說：“你不喜歡龍王也是一件好事，這樣一來，等他死了，你就不會再傷心了。”
  |$ ?9 P( [! X4 g. T& V
    “妳把他說得這麼厲害，還有把握殺死他嗎？”
5 s& V( |1 L$ |: {+ t* {' Y; X6 |: x
; d0 k: ^% h  ~! F' Y. x    “再厲害他也是人。”小閼氏又指指食物，示意上官成多吃，“而且就因為厲害，他得罪了很多人，真的是很多很多人，連親生兒子都不喜歡他，何況是別人？恨他的人遍佈天下，他放棄西域，其實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上官成吃不下了，在璧玉城，他身邊的幾乎每個人都對龍王崇拜得五體投地，長大之後，他才聽說龍王其實也有許多敵人，“我不恨他，母親……是個自私的人……”

    “呵呵，有多少人痛恨龍王，就有多少人敬仰龍王，當心，你快要變成後一種人了。”

$ X) P: K3 L# k9 u0 r4 q    一名衛兵在外面報告：“客人到了。”
9 l# e6 E4 U9 S9 A6 c4 I4 |* f
    門口的女奴從小閼氏那裡得到暗示，掀開帘子，允許客人進來。
" v, A) H) r4 h
    “上官飛？”上官成驚訝地直起身子，“你怎麼……”

    上官飛滿臉堆笑，“喲，你也在，看見你沒事，我就安心了。”他徑直走到小閼氏面前，躬身行禮，“多年不見，小閼氏風采依舊，令人羡煞。”

% Z2 `" i! l+ m7 G" W9 h+ v    “原來小孩子會說話是從上官家學來的，怪不得。你看上去也不錯，現在還有人記得你這位‘龍庭勇士’呢，你肯定更厲害了吧？”

    上官飛一點也沒臉紅，笑嘻嘻地說：“我是懶人一個，早就懈怠了，比如我現在就打不過小閼氏身邊的一名普通女奴。”
+ d, R6 w. n4 K8 ]
    小閼氏臉色一沉，“還是別閒聊了，聽說你有秘密要透露？”

* r" T, Z# Z6 c. P    “正是，顧慎為制定了一個龐大的計劃，打算今天晚上就殺死妳。”

/ Z6 J8 u2 D5 c$ e3 s    “哦？我還以為他會選在明天中午動手呢。”

    “也難說，顧慎為對誰都不說實話，我只說我聽到的，信與不信全憑小閼氏定奪。”
; ^( w1 w- p; s& p
# J6 X8 ^8 s3 e+ ?) o2 U0 e: U5 D    “說。”

    “今晚三更，也就是一個半時辰之後，一百名江湖豪傑會奪下附近的小山，然後傳遞消息說城內守軍要來夜襲——的確有一場夜襲，但只是虛張聲勢，吸引騎兵出營，然後鐵山匪徒會衝殺進來，目的只有一個，救出這位璧玉王。”

. v5 |7 f! m# ^$ G' W, \3 B# i, p. f    上官成目瞪口呆，上官飛說到“璧玉王”三個字時充滿調侃，與他印象中膽小怕事的“九哥”大不一樣。
& J: T& U( s' J% r! _! p
    “至於顧慎為本人，他要親自來暗殺小閼氏，具體方案他藏在心裡，沒人知曉。”

    小閼氏沉默片刻，“真是奇怪，你透露的秘密跟我知道的不一樣。”

, E  N' _7 n$ |+ k    “小閼氏覺得我在說謊？”

( a# _  D+ D8 r# n    “奇怪就在這裡，你居然說實話，我聽說的卻是你會來向我傳遞假消息。”

" R( D- O: C* M& T8 O    “本來應該這樣的，可是我把人質偷偷帶出來了，用不著再聽顧慎為的吩咐了。”
" }* B7 W9 ^7 _$ q% w, s' N
/ Y" W8 C6 ]* B- a) _; m    “嗯，我喜歡說實話的人，你應該得到獎賞，說吧，你想要什麼？”
" k; O& s8 i! F! o3 W
) a0 |6 T# F0 _4 h    “送我們兩個去見大將軍龐寧，僅此而已。”

    上官成怒氣衝衝地盯著上官飛的側影，好像是他自己遭到了背叛。
8 c4 Z. |) S) L8 o% r7 g! j5 j
3 [& n# b8 w( N/ n! w    小閼氏似乎覺得上官飛的要求太高了，顯得很為難，好一會才說：“我有一個更好的主意，不如我送你們去鬼門關吧，這樣你就可以給龍王探探路了。”
' r0 k# a# o! Z2 ]2 U4 C! F$ A
* u4 J1 f- `7 Z( ]$ W: H# j    上官成比上官飛還要驚訝，不明白小閼氏為何突然翻臉。


; u& U7 k& y1 |$ b$ K! w! {

1月23

第九卷 刀在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異像
                 
0 s% d' k- F& j5 K: w+ D0 P. C    十幾名衛兵魚貫走入帳篷，將上官飛團團包圍，他們的裝扮不像是北庭人，手裡的刀劍也是中原樣式。

    帳篷不大，進來的人太多，立刻顯得擁擠起來，上官成站起身，退後兩步，對這場變故捉摸不透。

. t0 E! D. P& ~5 y2 N* A    面對眾多衛兵，上官飛居然難得地保持著鎮定，大聲說：“小閼氏，妳這是什麼意思？過河拆橋嗎？”
7 N3 h) `* P/ C
    小閼氏也站起身，無所謂地嘆了口氣，笑著說：“沒辦法，我要對付的仇人是龍王，必須百倍小心，從我決定動手的那一天起，我就做出決定，任何突然冒出來的投靠者都不可信，十有八九是龍王派來的奸細，得殺，必須得殺。”
8 t& R! e% M" V! b  H, `8 v
    “我早就不是龍王的部下，一直在躲著他……”

    “我知道，我知道。”小閼氏連連點頭，“其實我是傾向於相信你的，可是沒辦法，決定就是決定，不能破例。”
, j. `  H  X4 v
; I9 ]# b0 s, u7 p1 d( e6 l# |    “起碼等到明天早晨吧，一切水落石出，妳就知道我是不是龍王的奸細。”
2 S& v: D# @& `3 }
+ x2 ?; |. O* r- R    小閼氏由點頭變成搖頭，“不好，萬一龍王在你身上藏著陰謀呢？”

    “萬一？只是為了萬一妳就要殺我？”

    小閼氏笑容滿面，隔著人群向上官成說：“對付龍王就得比他更加狠辣無情。”

' B6 ^; d6 K# F8 Q" K. l4 A    衛兵得到暗示，同時拔刀，因為主人的在場，也因為地方狹窄，他們動手很慢，刀身逐漸亮出，剎那間，整座帳篷都被殺氣所佔據，上官成又退了兩步，已經背靠氈布了。
8 W. B" j, ~) b
    就連小閼氏，離衛兵尚有幾步距離。也讓出一塊地方，突然想起什麼，“等等，把那個女人也帶來，一塊殺死，別留後患。”
6 P) N5 n" x* T$ u& z. V0 W6 }
    一名衛兵遵命退出帳篷。小閼氏再次隔著人群對上官成說：“瞧，龍王把我逼成什麼樣子，從前我可是心慈手軟的人……”
% g2 o, s$ T/ n, B3 G* u6 Z
    上官成敷衍地嗯了一聲，目光沒離開上官飛，覺得他的反應很奇怪。

    上官飛的膽小在璧玉城是很有名的，他上一次政變失敗，在妹妹面前痛哭流涕乞求寬恕的模樣，上官成仍歷歷在目，可是這一次。刀劍即將臨身，他竟然沒有下跪救饒，甚至沒有渾身顫抖，實在是個奇蹟。
0 Y0 s: ]) k2 a' n+ G2 O+ Y" r
( Q% g- i$ s9 R! w; b    小閼氏對上官飛瞭解不多，倒沒有特別意外，“小心些，這位可是在龍庭奪得過勇士稱號的高手，還有。別弄髒地毯。”
# T2 E5 l: S( K7 w$ S
    衛兵們嚴陣以待，在等同伴將另一個女人帶來。
2 h+ D; y, a6 J& K4 W7 O6 i
! }+ s' O8 [( q. T9 ]4 ?! T% J& O    上官飛嘆了口氣。“小閼氏，妳一定要這麼做嗎？”

: G" h2 x! `0 A8 ?5 m# p    “嗯。”小閼氏懶得解釋了，自從親手殺死所愛的男人，她的心裡早已沒有軟弱與同情的餘地。

+ j  M- D( \- K; R( Y8 |; v* e7 @    上官飛點點頭，表示明白，然後他坐下了。就連這個動作也沒有顯出恐懼，反而坦然自若，好像只是有點累了。
( f# Y+ k' M; _1 C6 ?( }
: l3 o9 i! S' b& E$ ]& |2 V% x0 h4 Z    上官飛像僧人一樣結跏趺坐，扳起雙足的時候，稍顯勉強。然後整理一下衣襟，雙手交於腹前，結成圓圈，雙目微閉，真有一點莊嚴氣象。

6 t7 A+ x; s# e5 W! r! B0 X    衛兵們首先愣住了，互相望了一眼，刀身不由自主下垂數寸。

    小閼氏也很意外，“上官飛，你在搞什麼把戲？”

    上官飛沒有回答，他開始低聲唸誦，嘴唇快速翕動，發出蟲鳴似的聲音。
, z( j* Z+ p0 v1 X* |- l9 ^
    衛兵們更加惶惑了，許多人不安地挪動腳步，手中的兵器已經完全指向地面而不是上官飛。
2 s8 g7 ?1 T# Q  u- U0 f
    小閼氏皺起眉頭，這正是她不想看到的“萬一”，厲聲道：“動手，這就動手。”

    向來對主人惟命是從的衛兵們，罕見地表現出抗拒，沒有立刻動手，隨著上官飛誦聲越來越快，他們的不安也隨之明顯。
( o8 I! ^1 }7 i9 j& b& l: t
( L5 K/ [; I7 A. Z+ ~8 f    小閼氏更加嚴厲地重複命令，終於有一名衛兵小聲說：“這個人念的是彌勒上生經。”
& f# d- N# b% }7 o
    “那又怎麼樣？”小閼氏真的惱怒了。

* o% ~5 y4 A" B; m1 Y    “他是十方教的人。”
& j! z/ q5 F6 S7 y
9 x2 k* X9 u! [8 t. e1 R! B    小閼氏眉頭皺得更緊，自從投降中原，她一直仰仗大將軍龐寧的保護，就連延聘中原高手也要通過龐寧的幫助，龐寧向她推薦了不少人，大都與十方教有著直接或間接的聯繫。
' `  t& d* U+ ]( c9 l# b/ g
& s8 c' ?4 ]5 M    “這小子是土生土長的西域人，才不是十方教的教徒，他心眼多，念幾句彌勒上生經騙你們上當呢。”
# V4 ?2 W1 O1 f, @; o! D8 Q& L* I  @
. z: L" w$ U# K7 ^; g) N* o) b    一名衛兵更相信小閼氏，揚起刀，大聲說：“就算是十方教的人又怎麼樣？難道殺不得嗎？咱們是給小閼氏做事，自然聽從小閼氏的命令。”
. O( x- u8 P2 O+ s. B* l2 L
    小閼氏喜歡聽這種話，於是給予衛兵鼓勵的目光。
, U; e" h& Z  j/ x; A
$ t1 l2 V' }8 F- r8 ]* ]    門口一個聲音說：“的確殺不得。”

' V9 V  |' z9 D* j% p9 L    小閼氏站在軟榻上，比較高，向門口望了一眼，笑道：“原來這就是上官飛喜歡的女人，果然……很有韻味，妳叫南宮壞，是十方教的什麼菩薩，卻任憑教主死在京城，獨自一人逃生，嗯，很有意思。”

( B$ k4 e5 Z- E- R8 J5 K* k    一名來自十方教的衛兵認得南宮壞的真實面目，舉起刀，“沒錯，妳是十方教叛徒，這個小子也是，你們都該死。”

1 g2 U4 b- h+ |% _: W    南宮壞神情冰冷，高高揚頭，不看任何人，“教主是彌勒轉世，怎麼會死？你們這群蠢貨，難道還沒認出這個人是誰嗎？”

4 f/ J( W" r! L  ]+ E! H    小閼氏醒悟了，忍不住哈哈大笑，“我就說上官飛藏著詭計，你竟然……你竟然想要冒充慈最勝，哈哈，笑死我了，你這輩子連寺廟都沒進去過吧？你們聽好了，這兩人都是騙子，慈最勝就算再一次轉世，難道會附在一個西域人身上？”
9 R4 y$ G  {& n" i
    一多半衛兵轉過頭，小閼氏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於是哼了兩聲，心想還是北庭人更可信些，可惜她投降中原，從草原很難找到追隨者。
0 {; j: U" g/ d
5 O; _& I5 \* H/ }0 L( k) i    “萬法歸一，十方普渡，彌勒只要願意，可以降生在任何地方任何人身上。”
3 E6 h$ l* ^6 F5 T5 W8 x1 G. T
    “是嗎，沒準也會降生在我身上、他身上，這帳篷裡任何一個人身上。”小閼氏冷冷地說，心裡感到厭煩，以為這又是龍王的詭計。
( p1 W( W+ J! n- f5 D
    “我離開京城是有理由的。”南宮壞抬高聲音，“因為我發現教主就在我身邊，還沒有完全恢復法力，我有責任在這段時間裡保護他的安全。”

    “證據呢？”一名衛兵質問，光憑誦唸彌勒上生經可證明不了什麼，“彌勒轉世有十大異像、三十三種體徵，我瞧這位……教友好像一個也沒有。”

    他總算承認上官飛是十方教教徒了，小閼氏知道事情不妙，照此下去，沒準真會讓上官飛死裡逃生，於是衝身邊女奴使個眼色，緩和語氣，說：“是啊，彌勒轉世，總該光芒萬丈吧，真要是能親眼見到異像，我帶著全體族人一塊加入十方教。”

* x% H, P2 H8 W% H+ u0 V+ Q; G    “教主轉世未久，還沒有完全洗去凡體俗胎。”上官飛一心誦經，全由南宮壞代答。

) l3 K5 S$ L" ~  F8 i) F5 ^    小閼氏更有把握了，臉上堆笑，“我不太懂貴教的規矩啊，教主轉世這麼大的事兒，總該有點象徵吧，要不然妳怎麼知道就是這個人呢？”
2 z! U: w* f0 x
- c& O) O) ^, z. H/ E+ M    “教主毀身之前告訴我的，他早知道自己的肉身會死在京城，因此命令我做好準備，迎接新身。”

* }: x: o* B1 o( l/ q    “這種謊話妳也敢說？誰相信這個女人？”小閼氏感到勝券在握，這兩人遲遲不肯亮出證據，那就是沒有了，龍王這招可沒想好。

    衛兵們半信半疑，可相信還是更少一點，畢竟上官飛除了會唸誦一套再普通不過的經文，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展示出一丁點的異像。
. I: [- z- T- M  \1 \
0 D' y/ f2 I$ U  D/ q6 m  W    “讓我看看。”女奴已經悄悄擠進衛兵群中，話音未落，突然衝向上官飛，不等有人提出反對，手中匕首刺進上官飛左肩肩窩裡。
  q5 x5 {8 n/ f* }+ @' _! U
    南宮壞站在人群以外，來不及阻止，衛兵們猶豫不決，不想阻止，女奴一招得手，也不避退，單腿跪在地毯上，緊握匕首，又用力向下刺進去一點。
8 }* @8 l9 N/ G# l1 M1 q0 a% ^
! S8 F9 _; ?4 j* C' s    上官飛紋絲不動，好像根本不知道有匕首刺中自己，連聲調都沒變，繼續誦經。
' i8 g( e, x4 T" z/ W4 Z1 ?
( [% \& s9 T4 l$ y' @    女奴一驚，她不是十方教教徒，可是對鬼神多少還是有一點敬畏的，對上官飛的反應愕然不解，沒一會，心裡生出一絲恐懼，這恐懼越來強大，她輕輕鬆開手，起身退後數步，神情不太自然。

2 \* ]! ]) F3 p    小閼氏看不到女奴的臉孔，只是覺得氣氛正在變化，大聲命令道：“刺心口、刺咽喉，看他死不死。”

    沒人動，連女奴也不肯遵命行事。
  \4 M. S% J/ T4 f; d) ~9 }8 l
) ?- _. E" D+ g    上官飛恰在此時停止誦經，睜開雙眼，神情莊嚴肅穆，足以令舊日相識者大吃一驚，他緩緩起身，扭頭看了一眼仍留在肩上的匕首，抬起右手，隨意地拔出來，一片血跡湮出，不多，好像那只是一個小傷口。

2 O" y( @% T/ j+ m    他走到女奴面前，將匕首遞還給她，說：“我寬恕妳，只此一次。”
1 H- G: O# U( Z1 ^' y6 i5 m' Q
    女奴驚訝得說不出話來，跪在地上，顫抖雙手接過自己的匕首。
7 u$ }2 W0 W* J
1 o+ u: S+ T  ]6 J- z) g    上官飛接下來做出驚人之舉，雙手用力扯開衣裳，袒露出上半身，他畢竟練武多年，懈怠之後也沒有太走樣，在他的胸前，紋著一尊佛像，筆法簡樸，卻又栩栩如生，十方教教徒們認得清清楚楚，這就是白衣彌勒，好幾名衛兵扔下兵器從懷裡掏出絹布，認真對比上面的佛像，果然一模一樣，只是上官飛胸前的紋身更大一些。

    小瘀氏也看到了，驚訝得嘴都合不攏，紋身沒什麼，可是紋身的線條閃閃發光，她可從來沒有見識過。

    上官成移動腳步，透過人群縫隙望見“九哥”胸前的異像，心中驚訝不像其他人那麼多，紋身的事情他揣摸不透，可是身中匕首而不怕痛，流血還很少，這很像是韓芬曾經向他炫耀過的曉月堂迷藥的效果。
/ j# n" [9 \' T: y

1月23

第九卷 刀在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止疼
                 
    雖然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南宮壞卻比任何人都瞭解上官飛，在動手紋上那個彌勒神像之前，對他說：“一勞永逸，想想你的未來，想想咱們的未來。”

    成為十方教教主，稱霸一方，與南宮壞朝夕相處，想到這裡，上官飛怦然心動，嚴肅地點點頭，可是七八針之後，他還是沒能忍受下去，“太疼了，疼得我要叫了，我、我……咦，我有辦法了。”
$ \1 n6 w: L5 ^5 e# c% {
+ g) l  n9 y* X4 d6 h& n9 U+ N    上官飛去找韓芬，使出渾身解數，吹捧她的容貌與秘術，然後巧妙地讚揚秦夜明有多麼完美，正是託付終身的最佳對象，最後乞求一副止疼藥，“是南宮，她臉上的傷還沒有好，經常疼得睡不著覺，什麼老神仙、孫神醫都不好用，只有妳能妙手回春。”

# x; x: |  b% N8 z! P2 }/ b0 t    “啊，小子嘴真甜，賞你一粒‘鋼鐵丸’，吃過之後保證一個時辰之內感受不到疼痛，無效的話你來找我，我還有絕招。”
! R. Q" v/ G9 _
% `/ v2 B( [/ }! o: m0 ?    “這麼好用？多賞我幾粒吧，這樣我就不用晚上再來麻煩妳了。”
7 d0 r* V, D% R; F( b
5 p- o( r2 }) |$ D; f3 @. E    上官飛得到兩粒，服食一粒，果然有奇效，針刺時再無痛苦，只是真氣也因此渙散，他幾乎成為廢人，南宮壞拒絕服食另一粒，“我寧可臉疼，也不吃這種邪門的東西。”

  e' e7 E$ ]2 a4 D% Y2 G2 m    上官飛嘿嘿而笑，在他眼裡，十方教與曉月堂同樣邪門。

    光靠武力無法得十方教教徒的支持，南宮壞很清楚，他們需要展示“奇蹟”。
5 A3 f* I* P& {5 F7 N
    閃閃發光的神像是一個，當南宮壞終於接受上官飛的主意時，心中矛盾萬分，“這本來是要獻給大將軍龐寧的，我知道他已經準備好了幾樣異像，可是總不會嫌多。如今卻要用在你身上，也不知道能讓多少人相信你。”
- s$ S9 D0 A/ b; G& j
    “首先妳得相信我。”上官飛心中不以為然，臉上卻做出嚴肅的表情，“教主的心事誰也猜不透，沒準他就是要降臨在我身上呢，否則的話。咱們兩個怎麼會遇上呢？”
* F9 J) `. Z* Z9 y! h# ]) B
$ ?4 {8 V2 E! v    當神像刺畢，摻入特製藥物的墨水，在上官飛胸前發出微光，南宮壞輕輕撫摸一遍，真有點信了，“咱們本來沒可能相遇，即使相遇也該是敵人的，難道這真是彌勒的安排？”
2 v9 F6 P  `/ |0 q! W4 v) m
    “肯定是，等我慢慢覺悟吧。”上官飛膽氣一下子壯起好幾倍。

    走進小閼氏的帳篷之前。上官飛服下了另一枚藥丸，以應對意外，也成為轉世的第二個“奇蹟”。

    看著那閃閃發光的白衣彌勒像，七八名衛兵立刻拋下兵器跪下，另一半衛兵並非教徒，有人跟著跪下，有人退到一邊，但是無一例外都放下了刀劍。

! ]% @$ ~5 a( C, Q; m- U    小閼氏愣住了。她對龍王千防萬防，上官飛與南宮壞早就來求見。她命人觀察多時，確認不是殺手易容才放他進來，沒想到還是中計了。

    這是關鍵時刻，上官飛第一步成功了，他得馬上安撫小閼氏，不能讓這個女人產生魚死網破的想法。他現在近乎武功全失，南宮壞傷勢尚未痊癒，可鬥不過滿營的北庭騎兵，“教主選擇寄託我身，是我最大的榮幸。眼下他還沒有完全覺醒，我只能大致猜到他的想法，他有一句話要對小閼氏說：妳有仇恨，可自行解決，不可再用我的教徒。”
0 ?" E7 g' f4 `) c8 s. z$ o6 {, |
    小閼氏雖然覺得紋身發光是個“異像”，卻一點也不相信轉世這種鬼話，上官飛話中另有含義，她想了一會，說：“你不干涉我向龍王報仇？”

    上官飛微微一笑，“作為上官飛，我勸小閼氏冤家宜解不宜結，作為十方教教主，凡夫俗子的事情不會引起我的興趣。”

    “那你到底是誰？”
0 ?# |, T% \) z' t
    “兩個人都是，不過教主略占上風，以後他會越來越強大，直到完全佔據這具身體。”
0 X9 Q' I9 J% x: u9 u# ?
    上官飛的回答曖昧不清，小閼氏想了想，露出笑容，“那就祝願剩下的日子裡兩位能和諧相處，教主早日恢復神力，上官飛得悟大道。”

; s! d! ]9 |* C0 m, J: p, G    上官飛重新穿好衣裳，他還真有點享受周圍人崇拜的目光，但是他得做正事，“南宮，將教徒們帶出去，我想跟小閼氏好好談一談她加入本教的事情。”

8 ?# j: j; ~2 _/ J" ^7 E: p( o* B    小閼氏一時口快，的確說過看到異像就入教的事情，沒想到上官飛會當真，但她沒有反駁，衝幾位非教徒衛兵示意，允許他們一塊出去。
; `# B* Y7 |% e+ p5 _
* i9 }( k: V6 A, o* g3 G    女奴看了一眼角落裡的上官成，等主人示下，小閼氏說：“他留下，妳也留下。”這名女奴雖然已經被上官飛矇蔽，但還是得力的保鏢。
4 S7 q) H$ D3 {1 v
& ]7 n/ u+ _# j& s% m2 W% z% }    帳篷裡很快只剩下四個人，南宮壞將在外面召集營內所有教徒，趁熱打鐵，宣傳上官飛是教主轉世，他本人暫不露面，是怕言多必失，他對十方教的瞭解畢竟還是太少，很可能露出馬腳。

    面對小閼氏，上官飛不用裝得太過頭，他坐在上官成原來的位置上，拍拍身邊，笑著說：“過來坐這兒吧，等我完全覺悟，可能就不記得你了。”
% X8 o+ J/ v3 X; x. X$ b- y. W
" b) H; |8 J3 C# ]    上官成小心地走過來，慢慢坐下，一聲不吭。
5 y4 f9 P; t* }# l8 v8 D- H0 N/ U
    上官飛在意的也不是他，轉向小閼氏，“這回妳該相信我不是龍王派來的吧？他讓我傳遞消息，我照做了，僅此而已，我不欠他，他也不欠我，我跟南宮只想坐在一邊看熱鬧。”

    “你把我的衛兵都給蠱惑走了，我還怎麼對付龍王啊。”
5 N, ]$ L5 Y4 B) F* m( S& i( G
* r" V7 W$ I! b6 j    “放心，南宮自有分寸，今天不會招收任何新教徒，小閼氏營中有多少十方教的人？”
+ R3 k# m! H9 K) P4 I
6 F! b- m3 ?. u+ u5 s' H    “我怎麼知道，都是大將軍推薦來的。”小閼氏冷淡地說，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大概百十來人吧，在小閼氏帳下只占極少數，沒有他們，妳的計劃不會受到多大影響，妳有一個計劃，是吧？”
- o) P4 z  W! g/ d; g* o
    “你是彌勒轉世，看不透我心裡的想法嗎？”
" F- d  M+ C/ \: D1 d! c
3 h, W* \- p* r4 k2 m$ }: j! k% T    “嘿嘿，我這副身體比較弱，教主還沒有完全習慣，許多事情做不到。”

    小閼氏越發鄙視上官飛，但她不想節外生枝。臉上勉強擠出笑容，“也對，剛才你說過了，這麼說你身上還剩下一部分上官飛？”

. v8 o" F# k' i0 e7 ?8 T; e8 v    “正是。”上官飛認真地點點頭，發現那名女奴已經完全被自己說動了。
3 n, I8 Z- e* z) x
    “龍王毀滅金鵬堡、殺死獨步王，上官飛不想報仇嗎？”

    “嚴格來說。殺死獨步王的是另一個人，至於毀滅金鵬堡，我自己也出了一份力，實在是無仇可報，再說跟彌勒降世相比，這都是小事啦。”

% g2 k5 B% Y3 L8 v/ L    小閼氏呵呵笑了兩聲，“西域金鵬堡九少主上官飛，以後將成中原十方教教主，嗯。天下人會為此大吃一驚的。”

    上官飛歪著頭尋思片刻，“可是仔細一想，我前半生盡遇到倒霉事，沒準就是為了這一天做準備，妳想，若不是有龍王，我根本不會來中原，更不會受到‘教主’青睞。”

    “這麼說你得感謝龍王嘍？”
- {. A) c. O" r! X$ C, w
8 ^* N$ y9 `! E/ O    “龍王畢竟是凡人。是彌勒世尊利用的小小棋子，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用不著感謝，我只想看看，今晚過後，妳和他誰會贏。”

/ X6 U  h* h) ?6 Z1 m" V    小閼氏終於恢復滿臉堆笑的神情，“那你就等著看吧。”
! _0 f" B# A3 ]# }: G* j9 g! k- Q! }
& N( U9 o4 g7 H  w$ V( ?    小閼氏不會提前透露實情，上官飛也沒有追問。他更關心自己與南宮壞的安危，“其實我是想問一件事。”
9 z3 Y) P) c0 g* l; F+ O
    “請說。”
- c6 v5 A' ~5 m0 H- G) X; j5 h
    “十方教與小閼氏還是朋友吧？”

+ o- Y4 y% m7 O& R- L    “當然，不過你得說服大將軍，他若是沒有意見，咱們就是最好的朋友。”小閼氏特意強調“最好”兩個字。顯然並不相信上官飛能在龐寧那裡獲得支持。

: X, X9 @. h: E8 ]) N! i    “大將軍是本教最重要的支持者，他會接受轉世真身的。”

    “那就恭喜你了。”

    “天一亮我跟南宮就要帶著教徒一塊走，小閼氏能否提供一些馬匹與食物呢？”

    “當然。”小閼氏像是受到指責的熱情主人，顯出愕然的神情，“事實上，明天我就會拔營返回塞外，咱們可以同行。”

    兩人就像是在比誰的笑容更真誠更甜膩，臉上的汗毛都跟著透出笑意，上官飛搖搖頭，“小閼氏何必藏藏掖掖呢？大將軍擔著風險將妳放入中原，不會只為了殺死龍王吧？”
" v+ v6 P' F' i6 f  X
, g; t' b" I5 W1 N* e    “那還能怎樣呢？我一個女人，做不了大事。”小閼氏詫異地說，臉上笑容不減。
! s: V8 `4 t5 D) W, R4 o
    “你想順勢奪下金門關，將它獻給大將軍，對不對？呵呵，顧慎為命守軍出城虛張聲勢，豈不是正好給妳奪城的機會？”

5 X/ ^6 [# t1 N- n2 i! e% v    “啊，你現在越來越有教主的意思了。”小閼氏稱讚道，猶豫一會，繼續道：“那我就多告訴你一點，龍王從京城偷出一枚御璽，你知道它藏在哪了？”
) D7 e. S4 \4 }5 [# m
3 a* b5 i" p* h: b' q* |6 {; [    “不知道。”上官飛表現出適當的驚愕，雖然他對御璽根本沒興趣。
. B5 q0 A- k2 E4 Y
    “在我這裡。”小閼氏故作神秘。
% O5 b- ?1 t/ E2 @6 J
8 v8 M) I) U3 c& [    上官飛這回真的吃了一驚，“怎麼可能？”
6 r6 \& X4 b( v3 g$ \
1 h# c4 a. T/ _    “因為龍王太自大了，竟然以為能說服我放棄報仇，他失敗了，而且會自投羅網。”
+ q6 P) y# T0 p3 S1 }2 f
    上官飛輕輕拍手，“怪不得小閼氏胸有成竹，看來今晚的勝利者一定是妳了。”
: a) J& C3 |  x$ g
! Y& p  Y) W! v8 z+ [    小閼氏抿嘴微笑，她準備了這麼多年，當然會是勝利者。

    兩人互相試探互相揣摩，都忽略了帳篷裡的另一個人，上官成一直保持沉默，暗中觀察上官飛，直到他拍手，終於確信一件事，“你吃過‘鋼鐵丸’吧？”
8 p$ D5 d3 }6 q+ C- ^, N4 P& s
    “什麼？”上官飛一時沒反應過來，緊接著脖間一涼，被半截匕首抵住了。
$ p7 t2 r7 Z" _
" K  e* B  o$ \, J    “你不怕疼，但還怕死吧？”上官成記得清清楚楚，韓芬曾經對他說過，“鋼鐵丸”雖然止疼有奇效，但是對真氣有不良影響，必須與其它丹藥合用，才能無礙，上官飛舉手投足之間都顯示他只吃過一種藥。

+ i+ N% s+ U/ P2 s

1月23

第九卷 刀在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送璽
. c4 A- R4 ^7 T8 C; x, F
    為了避讓匕首，上官飛不得不歪著頭，覺得眼前的這件事既可笑又有點可怕，為了掩飾心中的恐慌，伸手抓起案上一根啃過的骨頭，莫名其妙地又扔回去，抬手輕輕揮了一下，笑著說：“你弄錯了吧，劫持我有什麼用？”
) S2 V( O: x" s# ]) X
    “有用。”上官成低聲說，終於動手了，他沒有自己想像得冷靜，心怦怦直跳，幾乎快要從胸腔裡蹦出來，血液一股一股地湧向頭顱，全身力氣都集中在右手上，他幾乎忘了自己練過內功，更提不上運用真氣了。
, z' W, n+ }8 y) d
    可上官飛還是反抗不了。

    斜對面的小閼氏先是一驚，隨後笑了，抬手阻止身邊的女奴救人，“教主的事情，妳可沒資格參與。”盯著上官成看了一會，欠身柔聲問道：“你不打算立刻動手嗎？”

, M; _3 R* H/ D; w( Y" J- i    “我要你現在就把我送出去。”

; j# i% u- i9 h* c6 r    小閼氏這回是放聲大笑了，“小孩子，果然還是小孩子，你聽我們談論‘朋友’，就以為我們真是朋友嗎？哈哈，我等著看教主神功呢，快動手吧，讓我瞧瞧是人間的璧玉王厲害，還是不死的彌勒更神奇。”
: \0 h( w6 _  k4 _' k
/ ^3 @" m+ @8 i* U0 J5 b% s5 d    “我就說你弄錯了。”上官飛雖然不知疼痛，但是能感覺到利刃抵在脖子上的壓力，連說話都不敢太用力，“鬆手吧，我們都原諒你。”

    上官成不理上官飛，只是緊緊盯著脖子上那一小塊地方，等小閼氏笑聲停止，他說：“十方教的人都相信他就是教主轉世，我把他殺了，外面的人會很生氣，以為是妳下的命令，很可能會鬧事。妳願意看到軍營內亂嗎？”

    小閼氏微微一怔，臉上笑容減少，以一種欣賞的目光看著上官成，沒有說話。

: `* O/ n& N" ~7 C! O: P$ M# F    上官飛可沒有那麼自信，“十弟、璧玉王，你太高看我了。相信我的可沒幾個人……”
7 o4 N* t1 J( a: m( F8 A6 z
. n& s0 x# Z- s/ Q+ M& t+ |% y* l    “聽。”上官成說，心跳沒那麼快了，血液也冷靜下來。

8 o3 J7 B# ^; R& U, b9 y    帳篷裡的四個人屏息寧氣，傾聽外面的聲音。
) B7 R; G) }+ f7 C6 d: p( k$ ^* ]
% H0 s, t1 F, P3 h    “什麼？”上官成驚訝地問，他的確聽到某種呼聲。

2 ~" \7 a1 R5 h    “白佛出世，黃邪當避。”小閼氏回道，聲音裡已經沒有一絲調侃的意味，“那個南宮壞看來很擅長做這種事，你找到一個好女人。”

+ c* k; C- Q6 m8 r+ i% E2 `    上官飛嘿嘿乾笑兩聲。
7 R; s5 J$ V& c( I& |% p
    小閼氏仔細打量上官成。臉上重新浮現笑容，“你現在更像龍王了。”
3 g- G2 Y5 K9 a  F: J0 B8 s! P
    上官飛深有同感，卻不敢點頭，“虎父無犬子，就是這個意思。”

6 O+ W: P# U( ^( y4 Q1 x  F2 H- d    “真奇怪，龍王為什麼要讓你姓上官？”小閼氏早就存有這個困惑。
8 v% g0 `2 ?/ ~! p  n
    仍然是上官飛做出回答，“龍王是最典型的金鵬殺手，從不求名。他大概覺得用上官這個姓氏能減少反抗，畢竟他當時剛剛擊敗獨步王。金鵬堡尚有殘存勢力分散西域各處。我猜是這個原因。”

% m* U6 X% ?( n3 ~; o    小閼氏點點頭，“這像是龍王的為人，可還是有人反對這個孩子，不是金鵬堡的勢力，而是他自己的老部下，哈哈。這豈不是很諷刺嗎？”

# c! ~& a! \' c7 U    “事難兩全。”上官飛覺得脖子有點僵硬，匕首卻一點離開的意思也沒有，“鐘衡他們假裝不知道上官成是龍王的兒子，反而是上官家的人拚命保護他，小閼氏說得沒錯。這實在是一個天大的諷刺。”

    上官成臉色微紅，他的身世離奇而複雜，是他從來不願意提及的話題之一，“我現在就要走。”
0 u6 z) J& P  {8 l
    “別著急。”小閼氏的聲音的確顯得很有耐心，“你還是留下來跟我一塊看熱鬧吧，我保證明天不殺你就是了。”
8 r8 ~8 n' T9 k! d3 d
( X1 n( G. F8 l! h' d7 p    “我沒興趣。”
* Z' |( F' w" J  c; ]. m
" V8 I; c1 S, y9 s+ _    “呵呵，我要叫一個人進來，到時你就會感興趣了，不用害怕，這個人對你肯定無害。”

    小閼氏等了一會，拍拍手，帳外的一名女奴掀簾進來，目不斜視，對上官成的舉動毫無反應。
/ W( F& f0 ?+ l) x' _$ n7 j
    “去將京城的客人請來。”
8 Y* R8 d  J  T( c# ^4 \
    女奴領命離去。

/ ?" l7 M- e9 n+ m# y' v    “你不用將匕首一直架在我脖子上，大家好好說話。”上官飛抬手碰了碰匕首。

    上官哼了一聲，沒動。

    帳簾再次被掀開，南宮壞向裡面望了一眼，看到上官飛被劫持，也哼了一聲，卻沒有採取任何行動。

    上官飛訕笑，“開玩笑的，沒事。”

    南宮壞放下帳簾消失，一句話也沒說，她好不容易為“轉世教主”爭取得教內百餘人的支持，沒想到“教主”本人如此不成器。

" U  L8 @: J; c7 ?# N% \1 u, c    帳簾第三次掀起的時候，“京城的客人”進來了，第一眼就看到了上官飛和上官成，“咦，你們怎麼在這兒？”

    上官飛由訕笑變為苦笑，上官成卻大吃一驚，“方聞是？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 d2 ~- i% E. Y; T
+ s" M/ @" r7 g8 `    方聞是也滿臉驚詫，“我八天前到的小閼氏領地，跟著她一塊來金門關的。”
3 U; a; D; s- `. V
& N7 b. q* N  l    八天前上官成已經被劫持，三天前與小閼氏匯合，兩人竟然互未聽聞，都很意外。
/ J6 w; x9 j5 p# W# N
! \8 V0 N' `3 b    小閼氏很喜歡這種效果，“你們是熟人，就不用我來介紹了。”

2 C( C1 z& K) `    上官飛恍然大悟，“原來御璽是你送給小閼氏的，這……方聞是，怎麼連你也背叛顧慎為？不應該啊。”

    方聞是對上官飛沒什麼好印象，臉色一寒，冷淡地說：“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朝三暮四嗎？我是奉上官教頭之命將御璽送給小閼氏的。”
0 A+ s; ?" Y! D2 `5 H4 F  S
    上官飛自認為對顧慎為極為瞭解，這回說什麼也想不通了，幾乎忘了脖子上的匕首，直起身子問：“為什麼？顧慎為知道嗎？妹妹到底在想什麼？”
; G# s/ F+ j+ Z1 V, n& ?0 W% w9 u
    “我只是奉命行事。”方聞是不願理睬上官飛，對上官成卻很親切，“你怎麼會來這裡？”

    上官成下意識地將匕首挪開一點，“我是被小閼氏的手下劫持來的。”

1 D4 e: C  A$ F8 {" h5 Z6 v6 H    方聞是臉色一變，兩步走到上官成面前，背對著他，做出保護的架勢，“小閼氏……”
. Z7 `; o9 x$ n6 ?$ i) j5 \  s
7 s5 f. {( f1 {0 Y    不等他提出質問。小閼氏一揮手，“這是你來之前我做出的決定，想追也追不回來了。”
* V0 K6 h' ~  \# ]8 `1 |/ b6 Z
    “你還說明天中午要殺我呢。”上官成在方聞是身後叫道，見到熟人之後，他不由自主恢復到小孩子的腔調。

    “都坐下，聽我說。”小閼氏命令道。

    方聞是猶豫片刻。坐到上官成另一邊，緊緊靠著他，向他投去安慰的目光，雖然方聞是根本不會武功，上官成心中還是大為安定，從上官飛脖子上挪開半截匕首，緊緊握在手裡。
) |% `# ?1 J- Z( g/ g6 m' ]
    上官飛長出一口氣，在脖子上揉了兩下，“真奇怪。妹妹是不可能背叛顧慎為的，而且御璽是她的保命之物，幹嘛要偷偷送給別人？”
; o6 M! c6 P( t  W7 n
/ n9 ?$ S6 b! \    小閼氏本來要將計劃保守秘密，可是隨著時間臨近，傾訴的慾望也越來越強，“你說的沒錯，御璽其實是龍王讓方先生送來的，還向我提出一個古怪的建議。”
7 ^+ y3 R) Q* X4 a0 E& b9 P
    “哦？”只有上官飛表現出了好奇。
( V1 p5 q; f4 @1 C) B
) T' a- J+ C  H  m" i    方聞是連連搖頭。“不對不對，顧慎為的建議對大家都有好處。一點也不古怪。”

3 s4 Z+ a( u) g" y    “就請方先生解釋一下吧。”小閼氏說。
7 t" x! \+ A( R4 p
    方聞是咳了兩聲，他一直在找機會再次勸說小閼氏，心中的話早就想好了，“眼下的形勢是這樣的……”

    小閼氏已經聽過一遍了，突然間覺得無聊，打斷方聞是。搶著說：“蕭王一旦當了皇帝，第一件事就是要消滅大將軍，當然也包括我，還有龍王。所以龍王提出一個建議，大家一塊反對蕭王。另立一位皇帝。”

    方聞是一肚子話就這麼憋住了，頭搖得更猛烈了，“不只是這樣……”

* N7 r& B" _/ ^+ Z8 t7 O) P    “對我來說就是這樣。”小閼氏懶洋洋地再次截住方聞是的話頭，“我得承認，龍王的建議有點道理，可他就忘了一件事，我恨他，就算他有本事讓我當中原皇帝，我也不會放過他。”

- |2 V) B3 V5 r# ?, _( l8 H    方聞是對小閼氏的反應一點也不奇怪，當初顧慎為提出這項計劃的時候，他就明確反對過，經過一番思考之後，才勉強同意，於是說：“小閼氏，請三思，妳為什麼不向大將軍尋求意見呢？”
2 I; P4 F) _- n9 J" _, H$ ^& e
    “哈哈。”小閼氏大笑，“這就是龍王的計策，用大將軍強迫我妥協？做夢！”
/ W' k( Z, X1 t; c
    上官成已經大致聽懂，忍不住問：“為什麼不將御璽給大將軍，非要送給她？”

    上官飛也有疑惑，“憑你一個人就將御璽帶出京城了？”

    方聞是習慣性地搖頭，“一個中原人護送我去見小閼氏的，但他不知道我有御璽，以為我就是一名普通的說客。這叫瞞天過海，蕭王手下盯著西域的重要人物，對我卻不怎麼在意，那個中原人很有門路，一路上沒人搜查我。顧慎為將御璽送給小閼氏，是怕大將軍拿到御璽之後立刻發動叛亂，那樣也會打亂局勢。”
) ]$ R4 w- r9 ]8 P% ?  T
* O, B  S6 N# V2 \4 r; q    上官飛越來越糊塗了，“這……這完全是昏招嘛，真是顧慎為讓你這麼做的？”
. x: Y! y' P( A' p8 u: O) h7 w* s
    方聞是惱怒地皺起眉頭。

    小閼氏又一次替他回答，“龍王從來不會出昏招，總是嘴上說一套，心裡想著陰謀詭計，御璽是皇家至寶，也是燙手山芋，他送給我，是想將災火引到我身上，我說得對不對？方軍師？”

: K% u0 P6 r! Z4 u. h* n: ?- j    “小閼氏，妳想得太多了。”
9 D1 y, i, G5 W$ m! Z2 I
; y: \% V- {8 s, w9 `    “當然，跟龍王作對，就得多想一點，比如我不久之前得到消息，說一百名中原武林高手，正準備殺進軍營，從我手裡搶走御璽。”

$ m8 N, ^+ y0 `/ @8 X    上官飛吃了一驚，“這可不是我說的。”

    “當然不是你。”小閼氏語氣不屑，目光轉向上官成，“你口口聲聲說龍王不來救你，鐵和尚也會來，沒錯，他會來救你，可他也跟我一樣，想要龍王的命，哈哈，你以為是我的手下把你搶來的嗎？不不，是鐵和尚把你送給我的。”

    上官成徹底糊塗了。

6 y7 D9 X, q# S  g& B7 d7 W; P
* @( c1 _, Z6 H1 n4 }. m) j

1月23

第九卷 刀在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揣測
1 `$ M) R' U  {6 q3 Y
7 C7 J" t! E/ w" C    施青覺想殺顧慎為的理由很奇特，一般人難以理解，唯獨疑心重重的小閼氏迅速接受，甚至視鐵和尚為知己。
# {$ s( `. R: t& U8 ]
    “龍王殺死了羅寧茶，鐵和尚要為心愛的女人報仇。”
+ V8 e4 ?* i0 r& ^
: o- {5 X8 b: |8 b    上官成騰地站起來，羅寧茶是他母親，他不喜歡“心愛的女人”這種說法，可嘴裡說的是另一件事，“不是龍王，是韓芬……殺的。”

; D# `. ?) G! f9 n/ g4 B    小閼氏似乎被施青覺附體，欠身向前，語氣激烈地反駁道：“韓芬算什麼東西？不過是一名奴才，龍王若不允許，她敢動羅寧茶一根汗毛？沒準就是龍王下令殺人，韓芬只是執行而已。”
) H5 t+ M; V. c0 Q. z
    “韓芬說龍王事先不知情！”上官成寸步不讓。
) F; {# c7 D5 o, x; W
2 e. K- W/ R+ T! e7 q$ [: H8 p2 Z    “哈哈，龍王最擅長揣度別人的心事，韓芬想殺羅寧茶他會不知道？笑話，龍王憎恨羅寧茶，因為你母親當著他的面勾引男人。”

    上官成怒不可遏，從小到大，還沒人敢這麼直接地污辱母親，他身子向前一傾，就要跨過桌案，衝向小閼氏。
) c# @7 e$ R: ]0 S
    上官飛和方聞是一人抱一條腿，將他攔住，雖然一個無法運轉真氣，一個從來沒學過武功，但畢竟是大人，上官成一時擺脫不掉，抬手準備將半截匕首拋過去，想想又忍住了，一字一頓地道：“妳說謊。”

    小閼氏看著這一幕，絲毫不為所動，只有她身邊的女奴警惕地戒備。
' C3 J6 k7 p! m( u/ E1 F
    “我說謊？哈，小孩子真容易哄騙，想想你自己的身世，誰都知道你是龍王的兒子，可你卻姓上官，羅寧茶當年是獨步王的兒媳婦，跟龍王生了你，又跟中原人勾勾搭搭，這些事天下皆知。難道你沒聽說過？你管上官飛叫什麼？哥哥還是叔叔？”

& i( V# g! T* a6 P# i    上官成臉色驟變，由紅變紫，又由紫變黑，突然仰面直直地倒下去，把上官飛和方聞是嚇了一跳，一個探鼻息、掐人中，一個摸心跳、揉胸口。發現他還活著，才鬆口氣，上官飛順便將半截匕首收走。
9 w4 f, N& |) [, y
    小閼氏伸長脖頸看了一眼，略帶蔑視地說：“他這個樣子更像羅寧茶，我還以為他跟龍王一樣強硬呢。”
/ ~% B4 y6 Z! M4 b! H+ ~7 ]
, R) d# n) l0 d: K( N    方聞是強忍惱怒，“他還是個孩子……”

5 X! \1 p8 A+ l! N1 P( c    “只要跟龍王沾邊。孩子也不能小瞧，他剛剛用刀劫持上官飛，說的一套話連我也震驚呢，哪裡還像是小孩子？他缺少的是錘煉，把他扔進強盜堆裡，幾年之後就是一條狼。嗯，這麼一說。我還真不能放過他了。”

    方聞是反而冷靜下來，哈哈大笑，這是他的小伎倆之一，想不出話的時候就這麼笑兩聲，為自己爭取時間，也讓對方感到迷惑。

    小閼氏果然有點不明所以，“你笑什麼？以為我不敢殺小孩子嗎？”

& s6 {8 g  b, z1 P; U    “當然不是。”方聞是聲音洪亮爽朗，這是為了當說客特意練出來的腔調。好幾年沒有用武之地了，“我笑的是小閼氏不知大難臨頭，居然還能這麼鎮定？”
5 D! e: d- N5 |: E) v% \
& v2 ^2 e! f) e! t    就像所有穩占上風的高手一樣，敵人的挑釁越明顯，小閼氏越無所謂，“你覺得我殺不死龍王嗎？呵呵，待會就讓你親眼看到他的屍體。”

( Z" R8 `' v2 S$ [    方聞是搖頭。“你以為顧慎為會那麼容易上當嗎？你以為就憑中原人跟鐵和尚能騙過他嗎？這是一次機會，小閼氏，顧慎為給了妳這次機會，妳最好珍惜。”

& z/ b3 m+ E2 o: k2 S    “機會？我更希望七年前他能給多敦一次機會。現在的我，只想報仇，不要機會。”小閼氏微微揚頭，覺得很奇怪，自己能清清楚楚記得多敦的聲音，卻有點想不起他的容貌了，“龍王身邊已經沒有可用之人，六年，他消失了整整六年，想重拾從前的勢力，可不那麼容易。”
7 p0 D" u0 u. i* p9 q
    “我，還有許多人，仍然忠於龍王，我們都真心實意為他做事。”方聞是昂然說道，輔佐龍王的那些年他不敢說這句話，現在反而能確認自己的忠誠了。

' I/ ^- m6 w6 I/ Z" N' ]    小閼氏撇撇嘴，“我說的是‘可用之人’，方先生是個人才，可惜，在我這裡你沒有用處，你說不服我，改變不了我的決定，至於其他人，初南屏和鐵玲瓏已經走了，我的人親眼看到他們兩個出關進入西域，上官飛坐在這裡，璧玉國的人都不在，龍王身邊只剩下——聶增，或許還有兩三個瘋女人。”

& Q0 H0 `+ N. J4 i& c8 n    上官飛本來打定主意不開口的，可聽到“瘋女人”三個字，還是沒能忍住，心虛地向身後看了一眼，“別小瞧荷女，就算只有她一個人，也能鬧出大事來。”
, o- `! [8 p5 f  @2 V) |/ R1 b. \. O7 q% H
    “沒關係，反正用不著我來對付她，中原人會替我除掉這個瘋子。”
0 P+ ^$ E& v7 }* N+ [% P8 ^
    “中原人？妳不是說中原人要搶御璽嗎？”方聞是問。
9 A) m: V! \6 V* F0 ]
    小閼氏說到興頭上，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那是前天的事情了，我跟中原人又沒仇，幹嘛當對頭呢？所以我將御璽許給他們，唯一的要求是除掉荷女，呵呵，龍王想將御璽當成引禍之物，我當然要將它送出去。”
  h  b9 k! _0 `- ?9 A) U
    看著上官飛與方聞是驚愕的模樣，小閼氏越發興奮，“對了，荷女腦子糊塗了，居然跟中原人做交易。”

    “交易什麼？”上官飛不太相信。

; w; D6 ?. n6 [0 ]    小閼氏微嘆一聲，“交易龍王的一條命，她好像也不相信龍王會贏，但她不要完整的龍王，而是要他的半條命——她是瘋子，說的話可能是真的，也可能只是一條詭計，這都不重要，她這個時候應該正藏在軍營裡準備搶御璽，中原人當嚮導，會將她引入埋伏。再過一會，她就比龍王先走一步了。真是有點羡慕她。”

7 P/ A, v+ i  V. ^; E( p    上官飛突然間有點恐慌，眼前的小閼氏比荷女更像瘋子，他慶幸自己沒過得罪過她，而且從來沒想過要與她當對頭，於是滿臉堆笑地說：“小閼氏神機妙算，一切都在妳的掌握之中。”
$ E: F/ ?5 o3 U9 q9 e) ^
    “也不能這麼說。”小閼氏坦然接受奉承，“比如我就沒料到你這一招。”

    上官飛嘿嘿笑了兩聲，扭頭看了一眼仍在昏迷的上官成，“其實這不完全是我想出的招數。”

" D( k5 H- h' B4 K$ B  }    “南宮壞幫了你不少忙。”

2 V7 G- _8 q+ O9 o5 ~0 g    “當然，不過她是被我說服的，之前可沒有這種想法。”

    小閼氏的笑容有些僵硬，“難道是龍王給你出的主意？”

1 d, S9 X4 f9 }0 C7 T+ \1 t    “也不能這麼說。”上官飛抬手順了順腦後的頭髮，“顧慎為當時跟我說的是‘你去加入十方教吧’，我一想，十方教正缺一位教主，為什麼不能是我呢？”

    “他就只說了這一句？”
# V! }6 Q5 t0 r2 Q8 E. A! @
- i4 E3 d* O+ N% W6 C6 S    “嗯，就這一句，說實話，我覺得他在暗示什麼。”

    小閼氏的笑容漸漸消失，目光慢慢轉向方聞是：“這座帳篷裡就屬你最相信龍王，你有什麼看法？”

    “一無所知。”方聞是回答得簡單幹脆，隨後忙著照顧上官成。
: s3 F4 ?2 Y% l' Z" l! R2 A5 @
    上官成醒來了，睜眼躺了一會，自己坐起來，臉色還有些陰沉，但他沒有再發怒，呆呆地看著案上的酒食，突然抬頭說道：“你害怕他，因為你打不過他，就算你收買了所有人，還是不行。”

    “啊，咱們的璧玉王看來是剛剛做了一個美夢。”小閼氏即使對一名孩子也不退讓，“我正要告訴你，鑒於你的復仇心很強，明天正午，我還是得殺死你，火刑，你若是肯求饒的話，我可以下令先給你刺上一刀。至於上官飛，你隨時都可以殺死他，我若是連百餘名十方教教徒都鎮壓不住，還憑什麼報仇？”

    上官飛將半截匕首刺進桌案，提醒道：“玩笑開到這兒就夠了，我身上的教主‘神力’又恢復了一點，你可不是對手。”

4 i3 m- i& e8 p- Q+ q7 {    藥效已經過去，上官成當然打不過上官飛。

    上官飛碰了碰肩上的傷口，皺起眉頭，他開始感受到疼痛了。

. @- L0 M0 E9 Q8 T. E% n$ g$ ]( Z; |    “龍王當然不會輕易上當。”小閼氏自言自語，這六年來，她時時刻刻揣測龍王的想法，已經到了痴魔的程度，“他可能連鐵和尚都不相信，還有誰？他還能利用誰？”
, I2 q; w/ V4 Q1 ~+ [2 h) D- h; c
6 E! X; E% |# I* K: }* s9 x) u    “蘇藹？”上官飛以旁觀者的心態猜道，“聽說他也離開龍王，不知去哪了。”

1 _9 F6 p; l! z$ ?# i3 u, K3 L0 u    “他去迎接璧玉城使團了。”小閼氏的手下監視所有通道，看到蘇藹走山路繞過軍營，遵照她的命令，沒有追趕，“嗯，上官如那個丫頭也是個棘手人物，可她離這裡至少還有兩日路程，無論如何也趕不過來。龍王今晚不會動手嗎？他會，到了白天他更沒有機會。”

    小閼氏突然想起一點線索，雙手拍了三下，從帳外走進來四名護衛，他們是小閼氏親自選定的親信，並非十方教教徒，“讓南宮壞進來。”
+ e# p' ?: u5 N5 T( G% X
8 ^" Z" b( J  Y$ X( w    一名護衛領命而去，其他三人守在小閼氏左右。
$ H% O9 ]# K4 {# w( ^
" E( y8 c, Z+ v, Q( e' e    南宮壞很快進來，目不斜視，面對小閼氏也只是微微點頭。

: |8 o- X6 f$ Z7 d3 Y    小閼氏笑著說：“女人愛記仇，我一時大意，險些忘了妳對鐵和尚恨之入骨，可我不允許妳搶在我前面動手，等我報仇之後隨妳折騰，在此之前，妳最好記住：教主的‘神力’還沒完全恢復呢。”
8 ?( c8 ]6 C3 j' _* z
    “妳叫我來就是要說這些？”
) y* d4 L3 G* A6 i& g0 B. z% A
. `2 h7 `) X7 W: I    “嗯。”

    南宮壞轉身出帳，沒有給出任何承諾，也沒看上官飛一眼。
1 Z! F7 E6 r: u7 }* C, |
    小閼氏很滿意，她確信十方教即使不幫忙，也不會搗亂了。
  B4 w: s$ f( R6 Z0 i' N7 P4 y
5 S* W; T9 n" o; X    帳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緊接著是此起彼伏的號角聲，很快有一名護衛進帳，站在門口說：“是荷女，中計了。”
( I* d+ n, l1 j) Y  h' i
6 }9 D" ?" A$ d, b; e! N    “除非見到屍體，我什麼都不相信。”小閼氏冷冷地說。

    “是。”護衛離去。

' X# F9 I4 U/ s* l4 m- |3 t    帳篷裡再沒人說話，荷女的到來，象徵著今晚的決鬥正式開始。
3 l  d8 [( s! D$ _) I4 i0 d
! ^$ v8 W* G) Q/ h

1月23

第九卷 刀在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大計

) p% H1 y" x7 D2 x4 z4 S0 S    屍體擺在帳篷門口，兩名護衛握著火把，儘量照亮屍體的面孔而不燒到它。

1 e/ q/ {' U; v$ _    那是一名穿著夜行人的女子，身上至少有五處傷口，都是暗器造成的，鮮血將黑衣浸透，在火把的照耀下閃爍著令人心驚的光芒。

    上官飛看了一眼就扭過頭去。

2 c; H$ o4 n5 Q7 t7 M# {% X    上官成和方聞是多看了兩眼，尤其是後者，伸長脖子，撇著嘴，好像那是一件不得不看但又不想多看的古怪東西。
* M  D) N+ n( W: }
7 n0 u: |# x# u5 m    小閼氏跪在軟榻上，左右打量屍體，怎麼都拿不定主意，“是她嗎？我怎麼覺得有點不像？”她只見過荷女寥寥幾次，多年過去，早忘得乾乾淨淨。
+ h1 _5 x. J6 G
    “肯定是曉月堂的人。”上官成注意到屍體的左手帶著五枚鋼製指套，那是曉月堂弟子的標準兵器之一，他不認識荷女，只是偶爾聽聞過這個名字，他之所以好奇，是因為上官飛和小閼氏都很忌憚這個人，而且荷女好像與龍王關係特別。

$ q0 c9 \( R" i% n    “我覺得挺像，唉，聽說她這些年一直瘋瘋癲癲的，沒想到就這麼死了。”方聞是不停地搖頭。

    小閼氏皺起眉頭，不太相信方聞是，“上官飛，你跟荷女不是很熟嗎？認一認。”

    上官飛快速瞥了第二眼，“我說過，十方教不參與妳跟龍王的事兒。”
: Q3 B. ]. d  y) H& a
3 T. m5 B+ b% E" t; o    小閼氏笑了兩聲，“可是你已經坐在這裡了，而且是自願來的，我可沒邀請你過來看熱鬧，你現在的所作所為就是在幫龍王。”
: N- f1 G0 n. N4 M" \
; |# j: d6 U( f8 L7 W/ _( [$ Y    有外人在場，上官飛不想讓“教主”丟臉，於是爽朗地哈哈大笑，“好吧，既然小閼氏非要追根問底，這不是荷女，老了一點，也醜了一點。”

    “你確定？”
- `5 Y3 n( c! O- y; H6 w# d3 ~% }; |
) b9 L& m6 `) V' b9 K6 ?    “嗯。確定，荷女是美人，只是很多人過於害怕，沒注意到而已。”

    上官飛的聲音很鎮定，可就連上官成也能聽出這句話裡的討好意味，好像荷女就站在帳篷裡似的。

    小閼氏眉頭皺得更緊，突然對門口的一名護衛說。“你們殺死她之後立刻抬了過來？”

% ]/ p4 q" a: S# g% s2 ]5 r( o    “是。”

    “你們中計了，荷女是在利用你們尋找我的位置，真是夠狠的女人。”

    護衛們一聽，都露出警惕之意，立刻出帳尋查，有人要將將屍體順便抬出去。小閼氏擺手制止，她喜歡屍體帶來的壓力，喜歡看到客人們的臉色惶惑不安。

    只剩下兩名護衛，一名守在門口，一名守在小閼氏身邊，與那名女奴共同形成貼身警衛。

7 G/ N6 D' o& L- m9 v4 W    小閼氏反倒不怎麼害怕，“這一招有點小聰明。可她以為找到我就能殺死我了？”

, P; L: ~9 I0 \+ a, ^9 P" w    “殺手就那麼幾招。”上官飛努力討好每一方，“不過殺手很有耐心，小閼氏輕易不要出去了。”

- p/ a& M$ D! D& l1 `    “等龍王死了，看她還有沒有耐心。”小閼氏冷淡地說。
. B3 z8 t/ W& j9 v5 G1 g! N
    帳外傳來聲音，“小閼氏，中原人求見。”

    小閼氏點下頭，門口的護衛掀起帳簾，露出一條不大的縫隙。

    苗三問低頭走進來。心裡先有幾分不滿，小閼氏的帳篷不算小，卻故意讓自己矮下去一截，倒像是故意貶低，然後他看到了門口的屍體，扭頭發現上官飛等人，臉上沒做出任何表情。衝主位略一拱手，“小閼氏，該論到妳遵守諾言了。”
$ L! g3 e5 o( R' _, j
% |' S5 `4 H$ V    小閼氏長長吐出一口氣，“是啊。諾言必須遵守，否則誰還相信你呢？用荷女來換御璽吧。”
% B. o: B+ O1 k! z8 y: q2 ]
- L6 w* R/ G5 X" L$ S. A    “這不是？”苗三問詫異地指著地上的屍體。
# C6 @7 a) C+ [) g
. e9 P% C+ T1 ~7 H    小閼氏微揚頭，雙唇緊閉，一個字也不說，目光冰冷，還帶有一絲鄙視。

( g7 I3 D5 y5 O& ^% M    苗三問湊過去仔細看了看，他在京城曾經見識過荷女與數名高手比武，對她的相貌有一點印象，眼前的屍體看上去卻很陌生，“會不會易容了？”

    “啊，易容，我怎麼沒想到？”小閼氏語調誇張，誰都能聽出來這是在諷刺。

* w, e' @- \! g4 D" t    門口的護衛開口道：“查過了，的確有過易容，已經擦掉了。”
: _1 Z/ c% f& d. U8 E* l+ G  a
    苗三問臉色微紅，“是姬扶危負責……算了，荷女把我們也給騙了，她走不遠，不出一個時辰，我親自把屍體帶過來。”
: H- @. f: j$ m
    “人頭就行。”
+ s$ n- ~  I6 ^+ A( ?& _
    苗三問告退之前向四處打量了幾眼，“小心，顧慎為已經消失一段時間了，沒人知道他在哪。”

    “這是我的事。”

. f. g8 A1 P7 K    苗三問轉身，不等護衛動手，自己掀開帳簾，昂首闊步地走出去。

    “顧慎為不可能相信這種人。”人消失一會之後，上官飛說。
5 F/ ~7 K4 }( K2 ~  l3 G6 H
3 J  X6 W0 l7 f3 ^# e    小閼氏也沒將希望寄託在中原武林人身上，臉上含笑，盯著上官成看了一會，最後卻將目光轉向方聞是，“方先生好像不怎麼擔心？”

    方聞是矜持起來，身板挺直，輕輕搖頭。

    “呵呵，你還覺得將御璽送給我是一條妙計？”

    “別著急，妙計還沒開始呢。”

) N2 M' F' H) J, F" t    小閼氏笑得很開心，“讓我想想，對了，垂涎御璽的人可不少，中原人自己也不團結，還有一個什麼崆峒派，他們的掌門老糊塗，居然選擇站在龍王一邊，區區四個人而已，能威脅到我？他們就是龍王的陪葬。”
6 N9 i, s* |* G( z
    小閼氏越說越冷，最後在案上重重拍了一下，酒杯倒下，女奴忙過來收拾。

    方聞是正要開口，外面傳來更加響亮的嘈雜聲。
, F' t# D, K( |" I  }
  H$ i) n- u3 _, R1 F    上官飛聽了一會，“中原人發出信號了。”

    這是顧慎為制定的計劃，苗三問等人沒拿到御璽，仍要按計劃行事，向軍營傳遞夜襲的消息。

) i3 U( L! r1 ]( K! M3 H- a    “龍王最喜歡虛虛實實的把戲。”小閼氏覺得這個夜晚過得太慢，她開始急切地盼望結局了，“你和中原人都說今晚的偷襲是虛張聲勢，目的是要儘量吸引我的騎兵，嗯，我可不會上當，五千騎兵，分為三路，非要將金門關守軍一舉擊潰不可，順便衝進關內。上官飛，我說明天會與你一塊去塞外。你現在相信了嗎？”

  c' J" g$ s" O1 T    “相信。”上官飛笑得過於諂媚，沒有一點“教主”的氣度。

    方聞是哼了一聲，“小閼氏奪下金關門，卻要將御璽交給一夥武人，真不知道大將軍會怎麼感謝妳。”
! S/ _* y5 d' \. V
( U) e5 a. z8 v+ p/ m0 `    “哈哈，這也是龍王的詭計吧，挑撥我跟大將軍的關係。”小閼氏越發開心。因為這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揮揮手，示意兩名男護衛可以出去了，上官飛說得沒錯，殺手都有耐心，荷女與龍王此時此刻大概正潛伏在陰暗的角落裡等待機會。
. ?* s, V: ~1 ~4 x8 r: E# A( b
* U* f1 i9 ^* T, Z    護衛走了。小閼氏從女奴手裡接過重新斟滿的酒杯，抿了一小口，“方先生，如果你是我的軍師，下一步會怎麼走？”

    “下一步？”
' {/ ?) |+ j( v3 C  L# S; \
7 M$ ?, q+ \/ Q3 U6 A    “殺死龍王，奪下金門關之後的下一步。”

    方聞是長長地嗯了一聲，“就算今晚一切如願。小閼氏今後的局勢可不太好，妳奪下金門關，得罪了蕭王，交出御璽，得罪了大將軍，完全是——自尋死路。”方聞是兩手一拍，得出結論。

    小閼氏微笑不語，她準備了六年。人人都將她當成一心只想報仇的瘋狂女人，這反而是一個極佳的掩護。

! `. j6 E' C6 ]    方聞是重新想了一會，突然一拍食案，“妳要出關佔領樓蘭國！”

% m$ u5 ?7 S& I1 q, |    上官飛和上官成同時嚇了一跳，不約而同伸手去扶案角。
( {9 d8 ~3 c1 O5 q
0 u8 _4 V  @! j/ u$ N$ C    “接著說。”小閼氏鼓勵道，由別人猜出自己的計劃，似乎更有趣一些。

    方聞是心中豁然開朗。乾脆站起身，在帳內空地來回踱步，突然止住，興奮地說：“妳要佔領樓蘭。自立為王，不對，妳的野心更大一些，要佔領整個西域，與中原、北庭並立。”
7 [" g" Z4 r' B1 ?4 [
    上官飛笑出聲來，他是個聰明人，可就是對爭霸一類的事情不感興趣，“這……這不可能吧。”

    小閼氏面帶微笑，“為什麼不可能？因為我是女人？”

/ `. m* f+ }; J    上官飛尷尬地訕笑，很快也明白過來，“原來妳說回塞外，是要走金門關。”
, l: L; d* R" Y/ |- v
    “正是，在中原畢竟是寄人籬下，這六年來，過得可不舒暢，我要一塊完全屬於自己的地盤。”

; e& h2 H) V+ f    上官飛張嘴結舌，突然覺得小閼氏與自己的母親出奇地相似，只是這種話不敢說出口。
) a/ m% K  X, B+ z: h# L8 `
' T, E- L( n9 ?+ e    方聞是豎起右手食指，彷彿要指向誰，最後卻停在空中，然後語速極快地說：“所以金門關和御璽妳一樣也不會交出去，而是一邊搶佔西域，一邊坐觀大將軍與蕭王的戰爭……哎呀，妳、妳、妳……”方聞是指向小閼氏，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 v/ {3 C8 [: I1 k6 j+ d( a
    “沒錯。”小閼氏知道方聞是要說什麼。

3 a2 T/ ?! d  |  {% `    上官飛很快跟上兩人的思維，“妳要劫持西域使團？”

2 Y0 ]+ P" C( N# }" ~    “要？”小閼氏反問道，“沒有意外的話，西域諸王已經入我殼中，我總不能就憑著一萬騎兵打天下吧。只能說天助我也，一切好事都碰到一塊了，尤其要感謝龍王，他盜走御璽、約我來金門關，實在是幫了一個大忙，若不是有他，大將軍也不會放我過來，哈哈。”
6 T0 p( E& g* T9 M: Z8 T
    “顧慎為來這裡是為了送我妹妹一程。”上官飛小聲說，第一次對勝負結局產生懷疑。
2 v5 q# W9 K$ Y) U: @" B5 @9 i5 S
% o( q: B8 W2 N9 Q. W+ f    小閼氏止住笑聲，“十方教得跟我一塊去西域，方先生如果願意，可以當我的軍師，璧玉王、璧玉王，西域諸王當中，我今後唯一不需要的是你，很可惜，引來龍王之後你就沒用了。”

    上官成不吱聲。

$ [+ z  S6 F; _8 n9 C    外面的嘈雜聲越來越響，突然有人未經通報就掀簾進來，小閼氏身邊的女奴立刻警覺，伸手入腰，準備暗器。

, e7 n6 N) k0 Z, l' |" Z' b    來人對門口的屍體視而不見，從方聞是身邊走過，立在帳篷中間，對小閼氏說：“龍王歸妳，羅寧茶的兒子歸我，這是咱們說好的。”

    上官成驚訝地看著施青覺，猛地跳起來，撲向這個出賣自己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