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包包 -【武道天心】《已完本》

1月23

0564 放屁一樣的魔誓

! m3 i/ R% c- `　　聽見靜幽的話，姜風有些意外地揚了揚眉。
, V  i/ `5 C. C& E　　
　　當然，一人做事一人當，繼木是他殺的沒錯，他也沒打算回避。
* k+ _# K& @* f& z　　
　　跟靜幽的協議只是權宜之計，兩邊不過各取所需，毫無情誼可言。靜幽是個什麼人，他也很清楚了。
2 K. c- J2 G+ Y' l　　
4 \. Q  r# p  `; o% T1 h　　但他還是沒想到，靜幽會在現在直接把矛頭引到他身上。
　　
2 R$ f: Z* D/ N8 h- {8 V5 H　　他鎮定自若，流井等人紛紛看向他，露出了狐疑的目光。
% I  D/ ^0 o* h3 T- E　　
# ]1 h, T$ V! j: d3 t　　接著，流井冷笑一聲，不屑地道：「賤貨，妳騙誰呢……」
" Y* ^2 P4 {/ |/ M3 E　　
　　這句話還沒說完，靜幽突然居高臨下地向著他一笑。
　　
. a* E0 A0 H! y7 O$ h　　她的長相非常平凡，能誇讚的頂多也就是行動間的風情。但她這一笑，就如百花盛開，帶著無窮無盡的芬芳與魅惑之意。
　　
　　流井正面直對她的笑容，突然一怔，眼神瞬間渙散。接著，他的嘴唇喃喃蠕動兩下，突然擡起手，開始扇起自己的耳光來！
4 I& J$ t8 ^8 s# M; X$ b+ X　　
　　「啪，啪，啪，啪，啪！」他一下接一下，完全沒有留手，每一下都打得極重。
　　
　　巴掌下，他臉上的皮肉迅速綻開，向外噴濺出鮮血。
5 _% U0 ?8 R& r: i: f　　
  Y  `. Q; n7 G) Q2 L: y8 x　　黑色的鮮血染滿了身體，滴在了地上，他還是沒有停手，仍然一下接一下地用力抽著。
　　
　　旁邊的戰魔齊齊一愣，叫道：「流井！」「流井大人！」
　　
　　另一名大將伸手就去抓他的手腕！
) s+ M. u8 S( z; d2 f( [1 l' I* Z　　
　　他這一下是想阻止，沒想到流井就像被打斷了什麼重要至極的事情一樣，一個翻手向他胸口擊去，魔氣瞬間爆發，把自己的同伴打出了兩丈遠！
( z9 f. A; V2 X" C( P! T8 @　　
3 @8 d0 D( M8 K' b　　他倒也沒繼續追擊，逼退同伴之後，又繼續抽起自己的耳光來。
　　
8 {2 X+ k) b0 s+ D# }8 ^　　現場的狀況慘烈而詭異，靜幽站在車轅上，卻是嬌聲笑了起來。
6 v0 R& r* A, v, `8 K" @　　
1 W, `5 h; ^9 o1 l4 Q  ^　　她的笑聲越來越大，簡直要笑彎了腰。
　　
' S. s& M: J3 b$ K" T　　戰魔們突然意識到了她的身份。
% Z0 ]3 D( E2 r, b  W+ ?+ O　　
　　幻魅一族的魔帥，天生擅長迷惑別人心志，製造幻境。
　　
! T8 P" ]0 a' i4 \　　但他們完全沒想到，一個久歷戰陣，從刀山血海中趟過來的魔族大將，竟然也能這麼容易中招，毫無還擊之力！
　　
　　流井把自己臉上的肉打得稀爛，隱約見到了白色的頰骨，靜幽這才彈了彈手指，發出清脆的一聲。
1 s4 ]5 u4 N) m, r　　
　　流井猛然回過神來，停下了動作。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片刻後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6 H$ I. t0 ~) k　　
: g) B' W4 O- [$ A% |　　他大驚大恐，退後一步，緊盯著靜幽，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 y. Z6 M0 F- [2 l/ z　　
　　對於這些戰魔來說，再沒有比被控制、失去自己的意志來得更可怕的了。
. I+ d+ W/ C: v; ~+ B9 x% a　　
6 d- x( O* [5 d4 D　　現在只是自抽耳光而已，要是做更令人屈辱的事情呢？
8 D5 U. x% o( ?* \' c　　
0 k. g, @7 h. b2 H　　那真是生不如死了……
, `- I3 a4 n4 C/ `　　
　　靜幽的笑容消失，冷冷地看著他，道：「面對比你更強的人，說話還是注意點比較好。」
　　
　　流井咬緊牙關，低下頭去。
: A$ V5 Y* |. L2 n$ E6 s　　
8 d- ?: Z( W' r# n0 M/ b7 u　　靜幽環視這些戰魔，淡淡地道：「我說了，繼木不是我殺的，是在公平賭鬥中，被一名魔將殺死的。如果你們不信，盡可以去找苦盞。他跟你們魔帥是同袍好友，想必不會騙你們。」
　　
　　她突然嗤笑一聲，譏諷地道，「只怕繼木也不願意你們繼續追查這件事情。要是換了我，死在一名魔將手下，簡直連丟人兩個字都沒辦法形容！」
) n+ \7 U6 \; f. ~/ U1 V　　
　　她一轉身，回到馬車裏，沉聲道：「進去吧。」
　　
+ V$ Y8 ]) ~+ O- N% l! n. q　　車輪聲再次轔轔響起，沿著幽冥大道，向著幽冥宮馳去。
　　
　　幽冥大道的確不許馬車通行，但對著靜幽車上的旗幟徽章，還是打開了大門。
3 N" t9 C& j7 q# S$ o( l　　
　　她拿流井立了威，又給了交待，戰魔們果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馬車離去，沒一個人敢阻止。
% i5 ?! \5 B3 X  ?& o+ A2 w4 Z& L　　
　　最後，他們只能把目光聚集到姜風身上。
* F8 Y. X( B4 m; t' k9 n3 {　　
6 P0 k" z4 ~9 m+ ~! |! v　　一名戰魔咬牙道：「這明明就是靜幽扔出來的替罪羊！」
　　
　　魔帥對魔將，公平賭鬥，被魔將所殺？
　　
　　這怎麼可能？！
　　
　　從魔將開始，就已經很難跨階作戰，更別提魔帥與魔將之間隔著一個領域。
7 s3 F, S/ i2 \　　
　　能夠打敗領域強者的只有另一個領域強者，這樣的戰鬥，魔將連一絲取勝之機也沒有！
( J8 u( r/ c9 X2 v, v　　
' t6 V! g# v/ W0 @! n& [7 F　　在他們看來，繼木只有可能是靜幽殺的。但這女人現在不認，把罪責全部推在了這個魔將身上，他們又能有什麼辦法？
　　
　　流井臉上的傷正在緩慢癒合，但還是顯得極為猙獰。
　　
2 Q+ s7 ~4 d7 Y0 b& M% N# R　　他心中憤恨難言，咬牙道：「不管怎麼樣，大人的確就是為這小子而來的。他殺了射日少主，也算不上冤枉！我們先幹掉他，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 d  F; H+ l3 [* \　　
+ Q# J. }+ ~3 m0 s　　戰魔們面面相覷，一起點了點頭。
3 M* u! l8 u& F" d/ @! h1 K8 b/ {　　
( O0 H3 o  r$ M, k1 `　　他們不可能就這樣轉頭回去，必須有人得給他們一個交待！
  ], ^4 U: X" c, u: N: R2 S　　
' v5 S% N6 {3 D1 O　　從頭到尾，除了靜幽剛剛說完那句話以後，姜風的臉上一直波瀾不驚。面前對著這一群人，他竟然一點緊張的感覺也沒有。
　　
/ ]  ?. Q$ X* v7 G( k　　這時，他甚至嗤地一笑，搖頭道：「原來所謂的魔誓賭鬥，其實屁也不值。」
　　
　　魔誓賭鬥約定，繼木死了，他的手下朋友都不能來找麻煩。
　　
" i3 z7 A& i5 ~9 I  X7 @( z　　但眼前這些戰魔的行動卻充分說明了，他們完全沒把魔誓放在心上。
　　
* Q1 r" h# h/ w* n6 `　　當然，只要把「復仇」轉成「我就是要來找你的麻煩」，就完全可以回避開了。
　　
  d  J1 ]. E8 @% j% i　　姜風掃視著對面，冷笑道，「還有你們這些所謂的戰魔，也只會欺軟怕硬。讓我猜猜看，在戰場上，你們遇見人類意明武皇以及魂明武君，是不是馬上就夾著尾巴逃走了？」
6 k/ E+ j8 D/ T　　
　　他目若朗星，視線掃過他們，道，「沒錯，繼木就是我殺的。我用這雙拳頭，生生打死的。怎麼，你們要給他復仇？那就來吧！」
3 R) j8 d6 z# h( Q/ W　　
　　「你閉嘴！」一個魔將突然大吼一聲，他踏著沉重的腳步衝向姜風，越衝越快，最後化成了一道疾影！
7 g8 s1 F0 U* Y: L/ Q　　
5 g! \/ L0 {: B. V9 X　　他的頭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尖角，隨著他的奔跑，尖角開始旋轉，像鑽頭一樣向著姜風撞來。
) {# `; f9 p- e; O" _　　
　　姜風也沉聲一喝，身體表面有細碎的電光閃過。
　　
: _: q/ `( }' ~7 y4 k0 X　　他沒用任何武器，右拳緊握，踏前一步，以拳對角，砸向對方！
3 n0 ?4 H6 t* E* n' }; Q: v3 Q4 x8 L　　
　　就在幽冥大道前，狂風突起，氣流向四周狂溢。
. Q1 v. D! Q! b　　
: l: s2 X2 j9 y3 ~' Z" w7 K1 G　　甄選魔族與管事用手遮住眼睛，勉強看過去，戰魔們卻一動不動，瞪大眼睛，臉上齊齊出現了驚色。
　　
　　驚天動地的狂吼聲響了起來，只見那個魔將頭頂的尖角寸寸碎裂，變成了無數粉末。
　　
! w# L" L, ^4 J0 D% y$ c' Y8 l5 \7 E: m　　接著，他的腦袋、脖子、胸口全部被打得稀爛，最後只剩下半個身體，在地上晃了一晃，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 S0 e9 t7 U* h* _3 |4 }9 }　　
$ _* G, j( H5 E1 z9 O- U5 i( f( M　　見面一招，他竟然就被姜風打死了！
" l6 C% v- ]2 w( |4 z3 [+ Q　　
& o4 }- m- U! L: R9 s9 x　　這還是魔將與魔將之間的戰鬥嗎？
9 {$ D: s! E8 Z9 @+ |; n　　
+ q1 ?& N$ O' U* p　　這種瞬間秒殺的能力，連魔族大將也沒幾個能辦到的！
0 Z' T, p4 G' K, k　　
　　戰魔們目瞪口呆，他們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又看了看姜風，心裏同時閃過一個荒謬的念頭。
　　
　　難道繼木大人真的是……
# o( Z3 B4 }( }8 B, V　　
2 m! D) L+ U- q5 {' s, o　　這不可能！
　　
; X! \( G2 w3 h# s　　姜風氣定神閒地收回拳頭，立在原地。
　　
! X$ P$ u; r- C/ `　　他把那個魔將打得稀爛，身上卻沒濺上一滴鮮血，所有的汙物都提前一步，被他身周的電光排斥開了。
7 \' P8 Z7 M3 F1 {; W2 k) }　　
% ]6 g4 P2 r! Y$ s, r( R　　他再次環視戰魔，問道：「還有誰要上？」
　　
　　「你這小子……那不可能！」
　　
. G! q% n; ^/ O$ }' w3 V- c6 \　　片刻後，又一個戰魔將一聲狂吼，衝了上來。
- Y2 J/ t/ }' r　　
　　他明顯比前一個狡猾多了，剛剛起身，身形就是一閃，再次出現時，已經到了姜風的身後。
0 f! N/ v) K& A% }　　
　　他正要出手攻擊，姜風仿佛早已預料到一樣，提前轉身，衝著他微微一笑。
1 F) @6 w- z* T. o9 M/ Z8 }　　
　　片刻後，他也變得跟前面那名同伴一樣——不，比他更慘。他連半個身體也沒剩下，整個人徹底變成了一團肉醬。
) y+ H& s, v  ]' \　　
6 I. X# D1 P( ~　　連續兩名同伴在眼前被殺，魔族們雖然沒有什麼友情的概念，但也無法忍受這種屈辱。
0 `$ f6 ]4 I; ?% M  g　　
- `  O- T6 r5 d0 a　　頓時，二十多個魔族齊聲一聲，一起衝了上來！
2 F0 I$ O5 @' q# R1 L  T$ J* M　　
　　這時，姜風深吸一口氣，分外明亮的琉璃城天空突然變得陰暗起來，雲層疾速流動，狂風襲來，雷聲隱隱。
7 |, ~1 T& G" l0 ?7 W　　
　　強烈的危險感覺帶著令人密不透風的氣息，從四面八方撲了過來。
　　
) N. C  Q5 h1 d9 [# o2 A7 m2 p9 j　　那兩名魔族大將畢竟境界更高，他們第一時間意識到了這是什麼，齊聲喝道：「領域？！」
　　
　　這一刻，他們簡直不能稱之為震驚了，那就是徹底的不可思議。
　　
　　一個魔將，竟然已經掌握了領域？！
2 x' r! D! S) ]3 i5 J% R0 {　　
　　雷電突降，它沒有對準姜風身邊的敵人，而是直接劈進了他的身體裏。
　　
( E- y& w% d4 a　　戰魔們齊齊一愣，還沒回過神來，姜風已經動了。
+ G7 B5 j6 ~4 _4 y' ?　　
　　一瞬間，他化成了一道虛影，頃刻之間打出了數百拳，衝上來的這二十多名魔族，每人都分到了幾十拳！
　　
: E, v0 m0 O9 E　　「啪啪啪啪啪」，密集的肉體擊打聲接連傳來，血肉四濺，一旁觀戰的准魔侍與管事身上紛紛被濺上了無數黑色的魔血！
7 T( l  d: v, Z* J, F: Z　　
　　轉眼間，雲層仍然在姜風頭頂上凝聚著，他身邊的戰魔卻已經一空。
　　
. n0 T& u8 U( g' {# `0 N5 `　　他先前兩拳幹掉了兩個魔將，現在衝上來的這些當然也不是他一合之敵。
( M1 [+ X5 ~, o6 u　　
　　凡是衝上來的魔族，全部變成了屍體，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幽冥宮前，從來沒出現過這樣血腥的景象！
5 `( X; p" N2 d　　
, W$ F7 d. b7 }9 r; g! I　　姜風連殺二十多人，表情依舊平靜，眼睛卻不由得微微發亮。
　　
+ x/ `$ j% H$ q0 \  \2 m　　他摸了摸自己的拳頭，問道：「還有嗎？」
　　
　　戰魔們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姜風身上的氣勢含而不發，但威脅更重。
　　
  d8 t. Y# X6 ^( U5 W' o　　這一刻，所有的戰魔們全部清晰地意識到了——
9 i4 v  }- V. P: |4 B　　
8 }& H% J+ s3 u+ p0 x　　靜幽或許沒有騙人，繼木大人，也許真的就是這個魔將殺掉的！
: F' {& T" |! ]. x* b+ c　　
　　一時間，無比的戒懼與不可思議感在他們心裏升了上來，整個世界都仿佛因此變得不真實了。
　　
　　魔將殺死魔帥？
　　
　　還是一個那麼強大的魔帥？
4 w6 t9 @8 J0 q& A0 U1 n$ n　　
/ j% @  _# ?, ^0 `+ t　　「……為繼木大人報仇！」
4 R5 i& n$ R4 y　　
8 C1 R) x1 l3 |* l2 h' X# {　　突然一聲暴喝，流井咬牙切齒地吼了出來。
　　
　　「不過一個魔將而已，就算擁有領域，又能支撐多久？幹掉他，為繼木大人報仇！」
　　
: }' f3 M! z' b3 n　　戰魔們見識過無數死亡與戰鬥，對自己的生死也看得更輕了一點。
　　
　　流井一句話頓時激發了他們的血性，接著，一百多名戰魔在兩名魔族大將的帶領上，齊齊撲出，從四面八方撲向了姜風！

- W$ B! @/ H7 k3 Q

1月23

0565 我的魔侍

9 V. U3 F7 Q& }6 X# @6 F9 b　　面對數量如此之多的敵人，姜風夷然不懼，擡頭上前。
　　
+ j- a* f% S* \" M* N; I　　天上的雲層轉得更疾，電光更明顯。
　　
) K0 o9 l# h  s* A6 X) ~　　從某個角度來說，流井說得沒錯，的確抓住了姜風最大的弱點。
　　
　　他能幹掉繼木，靠的是強大的爆發力。
% m/ {0 P. o/ E& o$ @, ^　　
7 \0 E  m" N6 W8 s1 ]' K. P3 P　　他現在只是魔將，明力也好，魔氣也好，都只有這個級別，爆發力越強，持續戰鬥能力就越弱。
　　
　　以這種方式戰鬥，他的確會擁有無比強大、可與魔帥媲美的戰力，但魔氣與明力同時要用在引能入體與自癒恢復上，顯然是遠遠不夠的。
( j9 P8 e0 B! ^) t: T$ u　　
, l# ]9 Z8 E- E/ i　　現在再來一個魔帥，姜風也許還是能夠一戰。但是面對這麼多中高級別的強者，他的確也會覺得麻煩了……
9 }8 W, H8 @" s$ J5 I　　
7 }2 b" s. F+ O, X　　不過，不過一戰而已，有何可懼！
　　
　　百餘人撲上，姜風卻首先發動。
2 S# b9 q$ Y, J4 A. e* m　　
. `6 w/ B6 R! k$ [- a7 W+ W$ i　　又一道閃電從天空劈下，它水桶般粗細，出現的時候連流光溢彩的幽冥大道都顯得黯淡了。
9 r3 q# C6 S7 e　　
1 a" z% L% P/ F　　它對準了姜風的頭頂，馬上就要進入他的體內了。
3 T( Z8 Q) r2 k; Z/ y　　
  M4 g9 o+ ?! q, X% p' p　　這時，一道無形的力量突然無比柔和地從幽冥宮方向泛出，它如同輕紗一般，輕柔地鋪滿天空，攔住了疾電。
　　
　　接著，這股柔力向著天空繼續擴散開去，很快，雲層就在它的安撫下散去，即將爆發的閃電雷暴也跟著漸漸消失了。
# Y4 L4 x- g3 ~　　
　　這是……
  g$ l2 b, B$ Y, G" w+ g3 x7 I7 u　　
/ U" [) r8 Y' T" ]3 _8 t　　戰魔們見此情形，猛地大喜，動作更猛更疾。
　　
　　但這時，柔力繼續彌漫，輕輕圍在了姜風身邊。
  T" O6 B( ^% _  w( I& G　　
# ~/ s# ^& S% I" r　　「砰」的一聲，最先衝到姜風身邊的是流井之外的另一名魔族大將，他的攻擊爆發前，先撞到了這股柔力上。
　　
　　柔力輕輕一彈，卸去了他的力道，把他推向了一邊。
, N& G+ W( E0 v& N% {8 B" O' Y. V　　
　　後面的戰魔紛紛衝上，他們跟著也遇到了同樣的情況。
+ L2 @/ B' U% P' |0 l) d, B　　
　　在這股柔力的保護下，他們竟然沒一個人能靠近姜風，全部被彈開了！
9 Q3 n5 _( @6 b1 b- E2 m　　
　　這是……
　　
　　流井第一個意識到了這是什麼，他猛然站直身體，對著幽冥宮的方向跪了下去，深深匍匐在地上：「冰靈陛下！」
( i/ L: ?! D8 h" `! P$ F3 v3 D2 O　　
　　其他的戰魔們也紛紛意識到了。
  d& ]  q2 }( I: |　　
　　在這種地方，擁有這樣的力量，除了冰靈君后，還可能是誰？
　　
. j( S) l% Y! s! @4 e& D4 S: k( o　　戰魔們一個接一個地跪下，五體投地，完全不敢擡頭。
" g' O8 g$ d/ x( }7 [　　
　　在他們的帶領下，一直在圍觀的准魔侍和管事們也紛紛矮了半截，在魔君之威下，沒一個人再敢輕舉妄動！
( |9 B2 F$ D! l2 x　　
2 V3 D5 {4 h6 p1 ^  d8 J　　現在站著的只有姜風一個人，他擡頭看了一眼天空，筆直地看向幽冥宮。
　　
* R5 B) q/ w4 y( B　　這小子……竟敢不下跪，好大的膽子！
　　
　　幽冥宮突然向著天空，放射出七色毫光，無數光幕輕紗一樣垂下，在半空中緩緩流動。
9 x+ @/ h9 Z7 F7 L! h3 B　　
　　這情景……的確很像天人宮初開的時候啊！
　　
　　光幕中，一個隱約的人影浮現出來，看不清形貌，卻能讓人打從心底緊張起來。
　　
' X- q8 [* q. f8 |　　一個溫和的聲音問道：「今天天氣不錯，各位就看在我的面子上，講個和……如何？」
( B# n: Q( B! E7 t　　
! d& i! [$ y2 P+ l- X- |　　這種理由……姜風突然笑了起來。
0 K' w+ Y' ^1 U9 E1 j　　
# h5 ]1 M. q# `! C& H, L2 {* Q　　流井伏低身體，咬牙沉默了半天道：「可是繼木大人之死……」
　　
; w! D& i# {' _. A　　「嗯？」那個溫和的聲音問道，「那不是繼木提出的，公平賭鬥嗎？」
　　
$ T# p5 ]2 k! y, x, H. m2 C$ }　　「可是……」
　　
6 \! R( x6 l5 M1 g9 d4 J" X4 n　　「繼木技不如人，魔核被擊碎，落敗而亡。此事我親眼見證，你們還有什麼疑問嗎？」
* P6 N  s$ G( X+ ]　　
　　……親眼見證？！
/ D# t) ?8 r* a. x: x- c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驚呆了，流井更是直接擡起了頭，看向遠處的縹緲人影。
/ ^& ]$ W* Y7 S, J  q" h　　
　　姜風也跟著微一皺眉，心裏生出些不妙的感覺。
　　
( s6 o3 g4 V$ M3 N4 \　　聽說和實際體會到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3 ?4 z* A8 M0 \1 L. b  x* {' O  G　　
- \4 e: O3 E3 m  L2 g: y- Q　　他一早就知道冰靈君后的意識能夠籠罩整個琉璃城，把一切納入她的控制範圍，但難道其精微程度，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嗎？
　　
　　流井的身體一陣劇烈顫抖，最後還是頹然放鬆：「不敢！」
) E( ]) y+ ^5 f- {* K) s: x. p　　
　　「技不如人，落敗而亡」，簡直是給他，以及死去的繼木臉上抽上的兩個耳光。但這話出自冰靈君后嘴裏，難道他們還敢反抗不成？
　　
% N1 W0 g  Z, u4 P# ]　　冰靈的聲音平和地道：「我未來的魔侍們，請進來吧。」
　　
　　在這樣的聲音下，匍匐在地的魔族們紛紛站了起來，不由自主地走上了幽冥大道，向著遠方華美的宮殿走去。
+ ^4 U" k1 [( `$ H, [) T　　
　　姜風擡頭看了一眼遠方，仿佛與一雙無形的眼睛對視了一下，擡步跟在了後面。
　　
　　他能感覺到，一雙雙惡意的目光仍然緊隨在他背後。
2 d) f* Z& T* S* B; m1 t　　
  ?; s. h' J( R* {5 {! |　　他深吸口氣，腳步走得更加穩定。
4 N) \- Q" O2 M1 Q6 u　　
　　很明顯，這件事還沒完。
　　
　　但是……那又怎樣！
　　
: C1 `; x( E& ?( U, Z' F　　……
2 W% ~: ?6 l! T5 E# r! h) P　　
* ?) U! J! z) k+ G4 }& a　　……
　　
9 s! h% I% h3 T, _# U　　幽冥宮大殿已經打開，但還沒什麼人進去。
. f' a  e$ Q" I1 p9 @) Y- ^+ h　　
5 S3 U: N4 U" A. y7 L　　先到的魔族們站在宮前的廣場上，他們也聽到了剛才發生的事情，一個個用震驚的目光看向徐徐走來的姜風。
　　
　　正面決鬥，擊殺一名魔帥？！
/ N! y. x) E, p3 ^; q　　
1 Z8 [' z; N7 B6 k7 W　　以魔將之身，就已經擁有了領域？
- s1 J: u' K7 y* ]) R9 v& k9 \　　
　　還是冰靈君后親口認證的！
+ S: w  {8 b+ A5 U% P- ~5 G6 [　　
% R# I4 E, H$ V/ h( `+ [* }　　這是他們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現在竟然活生生發生在他們眼前！
5 s# K4 R# O4 G8 A　　
　　毫無疑問，在這次魔侍甄選中，姜風已經領先一步，走在了前面！
, \% t% e9 I0 \+ R0 s　　
/ ], j* O) F* z  {　　還好，要選出的魔侍一共兩人……一時間，好些魔侍都開始這樣想了。
5 H; v! B  y& {6 v% w　　
　　跟這個少年搶位置？想死不成？！
9 Y+ {( i' a% }# b$ s8 X　　
% k  \. ^' i: d* f　　「哦，對了。」姜風突然想起件事，走到一個偽魔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友好地問道，「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自從走上幽冥大道之後，這個偽魔就一直在偷偷地觀察他。
　　
6 G1 o1 u' K" v/ C　　這時被姜風一拍肩膀，他猛地跳了起來，無比慘烈地叫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
5 [6 K' L! k- ~" V2 V: E　　
9 X$ E+ r! g1 I( R9 o) W' a　　這正是剛才故作無知，向戰魔們透露姜風身份的那個魔族，當時他一派無辜，演技頗為不錯。但這時，在姜風的目光下，他再也說不出「我不是故意的」這幾個字。
　　
9 t2 x$ @! I" x) _) o" b6 C7 m　　姜風衝著他微微一笑，道：「有什麼可對不起的？你剛才說得又沒錯。我正在考慮怎麼跟他們開口，多謝你幫我說話啊……」
: Z3 u' O7 i4 |* c% {* H　　
　　他眼中一派幽深，什麼情緒也看不出來，笑容卻是令人如沐春風，友善而舒適。
$ v) f4 a& e  u$ ~- \, ?) H　　
. y6 \9 h% x- G, u' m; K　　可這個偽魔看著姜風，卻劇烈地顫抖起來，他嘶聲道：「對，對不起，饒過我……」
2 v9 F# p- v# X5 Z+ v3 J0 P　　
　　說著，他猛地一抖肩膀，甩脫姜風的手，向著幽冥大道另一頭飛奔而去。
　　
4 _! Z% S  @: X, F5 \　　顯然，他被姜風嚇壞了，寧可放棄這場甄選，也不敢再跟他呆在一起！
　　
　　姜風望著他的背影，揚了揚眉，轉身道：「我只是好心感謝……」
, t/ _% h  c0 r% V! y　　
　　他目光所及之處，魔族們無不紛紛避開，好像生怕被他看出自己心中的惡意一樣。
5 `; I$ h  A" M) q" N/ x+ @2 e( Y　　
　　明明只是一個魔將，相比魔校魔尉是級別更高，但正常來說，也只是普通的強者的。
5 E/ c/ x7 }6 k- L7 U' Q- h6 x　　
　　但這個少年，靠著他一次次戰鬥，以及毫不留情的手段，已經樹立起了自己不遜於魔帥的威嚴！
　　
　　接著又有兩批甄選者到達，他們很快知道了剛才發生的事情，震驚之後，用同樣戒懼的目光看著姜風。
+ l9 K2 e0 k" \- Q　　
　　原本甄選將來開始，大家都是競爭對手，氣氛就不算太好的。
7 D, e2 P8 Q7 I+ r- a& f　　
, G' H7 ?/ x/ x5 A$ N. l; D$ V　　這時，姜風的身邊更是空出了一大塊範圍，跟其他人涇渭分明的隔了開來。
3 J$ m9 p" {0 _' k. w　　
) w* K" V$ z- L, t/ B  c　　姜風當然不會在意這種事情，他微微一笑，獨自站在一邊，卻始終都是眾人目光的焦點。
　　
, W6 K, P9 J5 S8 a! a　　片刻後，一個魔族猶豫了一下，向著姜風走了過去。
* G% [% S8 E) D2 V% V　　
　　他也沒有靠近，到離他兩步遠的距離就站定了下來，不動了。
1 {* w' N2 h. E5 K　　
+ Q2 I& U; k) U; y( @　　姜風揚了揚眉，問道：「你叫……千紙？」
: |+ ?8 n! m0 i) x, v　　
　　這正是天華園事件中，唯一一個敢跟他搭話的魔族。
　　
　　千紙謹慎地點頭道：「是的，大人。」
　　
　　姜風從容一笑道：「大家都是來參加甄選的，不用這麼客氣，直呼我的名字吧。」
　　
& [8 {7 {3 k' ]　　千紙也跟著笑了笑，並不繼續跟姜風搭話。但他所站的位置，已經充分說明了他的立場。
: Q' P2 h8 T0 q- Z, L* [　　
# A" m* D' m6 Y5 r　　片刻後，一輛接一輛車駕接連到達。
　　
　　此時，幽冥宮門口的廣場上，一共陣列了七駕馬車。
　　
　　魔族們紛紛騷動起來，他們肅立行禮，眼角餘光卻忍不住掃了過去。
　　
1 Z3 Y/ ]( i9 R; w! T2 a　　能在幽冥大道上行駛馬車的，除了冰靈君后本人以外，只有她手下最親近的七大魔帥了。
! ^# r8 v: k" w# e2 Y* j　　
　　對於像他們這樣的魔族來說，就算不能當選魔侍，能近距離窺得魔帥面孔，已經很值得出去炫耀了。
9 v: |8 w  W! Y- V: y; _" g　　
　　冰靈君后麾下七大魔帥，四女三男，先前已經有三人進去了，現在新到的又有四個。
  _% I6 |/ a* `　　
　　他們紛紛下了馬車，大部分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就整頓衣袍進門。
　　
　　只有一個男性魔帥，下了馬車之後，環視了這些中階魔族一圈，沉聲問道：「誰是天風？」
5 {. E3 [" h. a: c9 \3 I　　
　　刷地一下，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姜風。
　　
　　姜風從容道：「我是。」
　　
　　這名魔帥是他見過的魔族裏，最為俊美的一個。他目若朗星，輪廓深邃，左臉上有半個青色的紋身，給他更增添了一些神秘的色彩。
　　
7 N, `, J9 h0 T& K! c8 v1 S7 R　　他打量了一下姜風，突然勾唇一笑，什麼也沒說，就大步走進了殿裏。
　　
$ R4 T3 y" G* m% I　　姜風腦中浮現出靜幽之前告訴他的資料，同時也聽見了身後的竊竊私語：「這位是……繡青大人？」
$ i( G8 n8 ]9 V4 \" T　　
8 U% f2 O) G; X# N, u5 i! G8 e* E8 _$ p/ R　　聲音壓得更低：「聽說他是，冰靈君后的……」
　　
# E' [) Y9 [1 P* w( ~/ M8 d　　周圍傳來心領神會的低聲，姜風回憶著繡青剛才的眼神與他身上傳來的隱約氣息，皺起了眉。
　　
7 K: D* B3 D! J* V7 k　　不對，有什麼地方感覺……有點奇怪？
2 X0 e9 l, ~) c' ^3 J. ?
$ @. V, f9 H3 y8 O7 U& {% p

1月23

0566 雷厲風行
$ G* m. |' @0 ]
% C& r1 t! C% d  b/ C, x7 J3 L　　姜風想了半天，還是沒想出來那種感覺從何而來。
2 l! E  M: q; J! A- z0 q2 C
3 e1 h  g( e$ \& C  r　　當七名魔帥全部到達，一道光從幽冥宮內部散發出來，清幽縹緲的樂聲隨著這道光，如煙如霧一般傳來，所有甄選者全部精神一振。
, `1 V9 T: r1 ~/ S  `
" ]# U6 C, @/ l1 H: d( W　　幽冥宮大門一直敞開著，這時兩隊侍女排著整齊的隊伍，從甄選者們後面上來。

5 a) k9 R  x; X; |3 X! A　　她們中間的每一個都是千嬌百媚，但如今低眉順目，手裡捧著托盤，連膽敢擡頭的都沒有。

5 T/ s' {5 |* p6 e　　她們走到幽冥宮面前，雙手舉起托盤，站定腳步。

　　方才那個輕柔的聲音從裡面輕輕傳出，柔和卻清晰：「黑玉城天風、無流城千紙兩人留下，其餘的人可以退下了。」
( F$ {7 O, c7 N2 i4 L; B! Z
　　甄選者們齊齊一愣，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 n& ~; L0 C- Q1 Z6 ?7 n) h- J  F
　　這時，一名女管事大步走出，環視四周，沉聲道：「天風和千紙是哪兩位？」
6 y/ c4 c7 T, W" p: E
$ m. p, ^6 q: z1 g" _　　姜風和千紙對視一眼，一起上前。

9 ?3 [% k9 I+ L$ R8 m! _4 N/ K/ ?　　管事向他們點了點頭，招呼他們進去，又道：「其餘人等，臨走前可以各領一份禮物，以慰遠來之勞。」

　　說完，她就領著姜風和千紙進殿了。
( S& c* d' ?$ F
　　剩下的甄選者面面相覷，過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 A4 d7 s9 x, C
　　第二輪甄選，這就已經結束了？！

　　他們連冰靈君后的面都沒見到，也沒經過什麼測試考驗，就這樣被淘汰了？！
; Q  e  t' n/ a- |" \4 _
　　一個魔族立刻不滿地高叫起來：「這不公平！天風……大人也就算了，那個叫千紙的憑什麼被選進來？我明明長得比他更俊，實力比他更強！」

6 I( E7 s7 N7 ^　　一縷疾風突然襲來，撞在他身上，「砰」的一聲把他撞了個跟頭。這個魔族狼狽地爬了起來，倒是沒有受傷。

　　冰靈的聲音淡淡地道：「我的魔侍。 當然是由我來選。我說是誰，那就是誰了。怎麼，你想指導我怎麼做嗎？」

6 s, w* J' u2 |　　那個魔族打了個寒噤，頓時什麼都不敢說了。
8 t3 J& P" v: n5 C6 `
. v. j- }( \7 W1 j( d4 B4 f! [　　對方可是一位頂級的魔君！在這位魔君面前，他算得了什麼？
. b% z2 ~) T: _: G/ M$ `1 J, l  W
　　他心裡雖然還有些不甘，但還是緊緊閉上了嘴。

　　姜風大步走入殿中。眼前頓時一暗。
0 M  Z0 t3 y) P1 C! k" p  L
! W; y! u8 ^4 A# [) z+ n- K　　幽冥宮是一座水晶宮殿，四處光芒折射，雖然是殿中也不幽暗。

　　但是，這些光線折射得非常巧妙，恰到好處地照亮了他和千紙所在的位置，而把對面掩入了絢爛的光線中。

/ O+ s/ ?% T/ M. Y( d, Y　　他隱約可以見到那裡有七條人影，但他們的長相身材特徵，卻是什麼也看不清。

: w0 {3 ]; x2 ?8 \% F9 Q6 t　　他能感覺到，幾道目光從那邊投來。緊緊地注視著他。
7 B4 ~6 y" Q  G8 Y! d3 e
　　明明被選出來的魔侍是他跟千紙兩個，但這時候千紙被完全忽視了，魔帥與魔君的眼中只有他一個人。

　　殿內極為安靜，隱約可以聽見遠方傳來的聲音。

/ A) L3 D5 J: C8 W- H# u　　姜風聽見，外面的甄選者終於還是不甘不願地離開，臨走時各領了一份禮物，看見禮物的時候，紛紛發出驚喜的聲音。顯然冰靈君后出手還算大方。

　　聲音最嘈雜的時候，冰靈側了側頭道：「讓他們安靜一點。」
6 f0 b) c$ G  h8 y
　　她言出令行。幾乎就在瞬間，嘈雜聲被壓了下去，殿中又恢復到徹底的安寧。

" K' r7 i9 o3 [. ]　　冰靈道：「過來。」

　　千紙咬了咬嘴唇，不安地看了姜風一眼。姜風倒是非常平靜，冰靈一開口，他就向著那邊走過去了。
. o$ o1 e/ }  a% B3 W' I2 B* S
; l8 X4 L* C* G　　隨著他的腳步。光線漸漸移動，最後，他終於看清了對面。
& h, F: P. T8 K0 v
; R+ o, {4 \  O2 E- `# C+ n　　那是一個晶石搭成的王座，位於幾級水晶臺階之上。上面斜坐著一個女子，她身披無數白色輕紗。向下如瀑布一般流泄。每一支輕紗上都散發著淡而柔和的光芒，讓她整個人如浸光河之中。

　　但是，即使是這麼燦爛的光芒，也無法掩飾她的美貌。
/ m; V6 {7 f& _0 V% J# F
  ?# A( H" ?' s: e+ f　　那是一張姜風所見過的、最美麗的面孔，他以往見過的任何女性跟她相比，都少了一些什麼。

　　最令人驚嘆的是她的那雙眼睛，朦朧而深邃，與她對視時，立刻就會覺得一陣恍惚，彷彿看見了無盡的夢之河流。

) e! U& a& i- B* N3 ~! {　　姜風站在王階之下，與她對視，眼神頓時有些茫然。
6 R' H& q* S( t) m( Z
　　四周傳來了隱約的輕笑聲，姜風身體一振，頓時清醒過來，單膝跪地，沉聲道：「見過君后陛下。」

( K0 [* \2 }- N  r; `+ E　　那雙眼睛裡掠過一抹詫異，顯然沒想到姜風這麼快就能掙脫出來。

1 o9 J/ E5 F4 x9 C4 f9 ~! v　　旁邊的千紙仍然呆立原地，滿臉都是陶醉沉迷，心神已經不知道飄到什麼地方去了。
0 S8 z2 N4 E1 O& B
( J9 x0 k. Z4 d& V9 }　　詫異只是一閃而逝，冰靈輕輕一擺手，千紙立刻如夢初醒。

　　他頓時發現了自己剛才的失態，頓時滿臉通紅，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聲道：「陛下請恕罪，小的失態了！」
2 b3 Z; t- l" ]! E
4 N7 a' N0 G" A　　冰靈輕輕一笑，柔聲道：「能讓你有這樣的表現，是我的榮幸。」
' G  D  I' I" Y1 N
　　一位魔君竟然如此親和，姜風有些意外，但他仍然低垂著頭，什麼也沒說。
9 A5 a$ G% J+ ~  X
0 l" g8 k1 X- b$ u% }$ E　　冰靈道：「從今天開始，你們倆就是我的近身魔侍了。不過，在正式任職之前，你們還需要經歷一段時間的測試與訓練。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8 @3 m* _; {1 ?$ l% M. w
　　姜風簡單地點了點頭，千紙更加激動：「屬下一定會全力以赴！」
4 z9 U5 b1 B+ Z: ~; r) T
　　冰靈偏了偏頭，道：「這是我的七位魔帥，你們先見個禮吧。到時候等你們正式任職，還有很多要與他們打交道的機會。」
* A. \( c5 ?# E  r6 y& ?) l
　　姜風站起身來，看向她身邊的魔帥們。
) u2 e+ T4 @6 j. B2 S( q5 W3 C4 V
　　他先迎上了靜幽的目光。

8 E/ g# M" x5 k9 T# H9 l　　靜幽的眼神非常複雜，有些意料之中的欣喜，又隱約有些警惕。

　　顯然，姜風力敵斬殺繼木這件事情，把她也驚到了。
0 b" Y& P: J" M5 H
" i$ ]  y# |% Y6 d( V) B　　靜幽旁邊站的就是繡青。
" {& p/ S) I  _3 _9 B; |
　　這樣與他對視，方才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但這一次，姜風還是沒想出來這是什麼感覺。於是，他在心裡給繡青做了個記號，決定以後再多多留意。
) K0 p2 Y8 Q0 X& o* r
% H/ Q( h$ o9 b% b! d* O) S　　其餘五名魔帥的形貌都特別特殊，也不知道是因為冰靈的特殊喜好，還是幽魂一族的特性。
) T2 H4 @  X& S8 F: e0 ^% b
　　這七名魔帥的長相都各有各的俊美，就連平凡如靜幽，也別有一番魅惑的感覺。
6 x+ F+ o  R/ r* b* J5 c0 p
　　這時候，他們大部分都表現得很冷淡。

% B) g6 k9 m. E* Z　　姜風看得出來，倒不是因為什麼上下等階的差別，而是冰靈剛才所說的訓練。
' }$ y' K# P0 w. l2 ~
9 Z$ J2 o) h4 e+ {/ j　　看來那個訓練還是有點兒難度的，在通過之前，他們根本就沒把他們倆當成真正的魔侍。

! |4 M$ ?. h; ?8 v/ z　　魔族的儀式果然很簡單，兩邊見過面之後，七名魔帥就紛紛退出了。

　　臨走時，靜幽又給了姜風一個意味深長的回眸，姜風沒有反應，她卻彷彿更滿意了。

/ L& {1 E8 S0 @$ M' ^　　最後，殿上只剩下冰靈君后和他們兩個人。

　　姜風的目光投向冰靈的身後。那裡仍然被絢爛的光線照得影影綽綽，像是空空蕩蕩，又像是有很多生物在隱約存在著。
. y3 u% D5 r( `3 B
# Q) h$ Y6 Z1 Q9 W. _6 t( X　　冰靈注意到姜風的目光，微微一笑，她柔聲道：「近身魔侍，是我身邊很重要的位置，所需要的能力或者比你們想像中更強。所以在上任之前，你們要先經過訓練，訓練有點難度，但我想，你們會度過去的。」

; B* d* i" h: i# g* l, b/ N# U/ B　　她不容置疑地道，「現在即然你們已經在這裡了，那就……直接開始吧。」
6 @: V* H/ d( T8 T; Q3 ~
" S, f. `; `3 h: q6 D: V% q& {- ?+ q　　說著，她輕輕一擺手，姜風和千紙同時感覺到一陣失重。
1 y) y3 C  ]1 s4 _# e
+ h9 L: [1 T7 Q- o! I* k! h　　他們剛才所站的位置突然間出現了一個漩渦，把他們直接吸了進去！
+ }8 X; f4 t4 D: G
0 Z1 w/ b. \6 B　　漩渦剛把他們吸進去就消失了，幽冥殿上重新變得空空蕩蕩。
: v3 e5 ^+ n; \  a) S9 [
　　冰靈以手支頤，微微一笑道：「我的確很期待啊……」
; V- V5 Z9 l7 I# o& l7 k% P
" w3 e7 T4 w% L  L5 y5 {* Z* l1 a　　只要這時有人在旁邊就會發現，她注視的方向，正是姜風剛才所在的位置！

　　……

! ]0 ?- L& R" x9 _4 p8 v  C　　……
, Z* }# t+ Q& b" Z
5 n! N  k' s9 |' ~7 z# e" l　　姜風完全沒想到冰靈這麼雷厲風行，說要訓練馬上就動手了。

　　但他畢竟經歷過這麼多事情，反應極快，瞬息之間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和反應。
& m+ ^$ ?: z5 Z" I
* `4 z9 y- N- O! K& D　　漩渦把他們吸進去之後，他們就到了另一個空間。
% C, l! u" v' [& I5 O$ ^0 _5 V( H$ ]
/ C! S- ]" f0 a4 l# Q　　這裡非常奇怪，無天無地，他一進去就是飄浮在半空中的。

　　他剛剛調整好動作，準備觀察四周，突然雙腿一擺，就像一條游魚一樣游開了！

' d$ [( F" h! V) G+ K! Z　　他剛剛離開，就有一股狂暴的氣流從旁邊直衝過來，撞向他剛才所在的位置。

　　要是剛才被撞上，他就算不會受傷，也會被它捲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

　　姜風很快發現，這裡到處都充斥著這樣混亂的氣流，它們有強有弱，完全摸不清規律。
* [- A$ W: W! i6 c
. q0 d. e! H- ^* R+ T　　這些氣流也很奇怪，有的一團漆黑，有的是稀薄的灰色，有的則是一團光亮。

　　姜風對力量的屬性非常敏感，他很快就發現了，黑色的是魔氣，光亮的是明力。
3 p* A# m8 m) ]) z
　　這樣的一片空間裡，竟然同時混合著濃淡不一的魔氣與明力！

　　從本質上來說，這兩種力量是互不兼容的。它們只要相接觸，就會產生劇烈的反應，糾纏在一起「戰鬥」起來。這些混亂的氣息，其中一部分是「戰鬥」的結果，另一部分則是因為力量本身的流動造成的。
, i! A. \( ]3 y% F
　　這就是訓練？
( E1 B8 [# I' D3 v3 F9 V
! F" {$ _9 }& s- t　　他們到這裡來，是要做什麼？

　　千紙呢？

　　姜風正在思索，突然背後生出了一絲寒意，長槍陡然在手，反手就向後挑去！

  r7 v, w: G2 R0 c$ R# V! ~4 @　　「咻」的一聲，一個黑色的柔軟物體被他遠遠挑開，它拚命地在半空中扭動掙扎著，像一條魚一樣。

　　但是這條「魚」的嘴部有一根極長極銳的尖刺，姜風挑開它之前，這根尖刺已經碰到了他背後的皮膚，再前進一步，就要扎他個透心涼了！
- L5 L6 y  {$ o: S& S. A9 w$ N' t" x
5 `/ c: j* O7 H+ |

1月23

0567 訓練
3 z. p( c- m6 n# a
　　這條「魚」的生命力極其強韌，姜風手腕一抖，先挑又扎，頓時把它從腹部扎穿。

　　但它竟然沒有死，一團黑色的物質在它的腹部流動，沒一會兒就修補好了那個洞。它身體一扭，擺脫槍尖，再次閃電般射向姜風。

　　好難纏的傢伙。
, p$ U) L2 V. s2 x2 [" [6 D1 D
　　姜風心裡一驚，一揮手，天地槍陡然間消失，正面一拳與它撞在了一起。

2 |# N! V1 F$ B: L% H  D　　源源不絕的力量從他的拳頭上被注進「魚」的肚子裡，黑魚越漲越高，最後「砰」的一聲爆炸開來，形成了一團狂暴的氣流衝向四方。

! P) G! g- ^1 G. _4 ?$ h　　在那之前，姜風就已經先退開了，沒被氣流捲進去。
0 j9 m: w, D' K/ I5 x
9 u; T. A" m# h. X. j　　而與此同時，又一股強烈的刺激撲面而來，一條光蛇帶著強得刺眼的光亮，瞬間穿越漫長的距離，到了他的面前！
: ?7 R, v/ A- x2 F
　　又一個敵人，一個由純粹明力形成的敵人！

　　姜風迅速進入了戰鬥狀態，接踵而來的敵人讓他沒辦法再關注千紙在哪裡，只能全心全意地應付。
$ H6 |: Q. l7 d& O! h" i1 n% f: z
　　要說的話，敵人不算太強現在出現的幾個，都是他能輕鬆應付的。

　　但最麻煩的還是眼前的這片空間。
, p; I- @' h0 Y( V9 l
8 f  C' R4 u) ?* ]　　混亂而複雜的力量讓姜風的感知失效了一大半，天機魔方也根本就算不過來。
, r& S  T# c1 d: O/ q: r& }
! h8 Z; m6 Z4 Z/ f/ S% {7 t* y　　一開始，他只能憑著自己的「直覺」來感覺敵人的存在與動作，但這種觀察方式肯定是不靠譜的，所以，他一直在努力判斷當前空間更進一步的情況。

: p& r& q" e& h　　同時，這些詭異的，不知道是不是生物的敵人卻與整個空間融為了一體。
1 U% r6 n" Q- U+ F7 F6 ]
　　它們生於其中，藏於其中，行動起來無形無跡，攻擊起來也引動著周圍所有的力量。

, h8 c: x4 o! W" R; W　　姜風現在就純粹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幹架，對方佔據了所有的地利之便，對他來說除了妨礙什麼也沒有。
9 L0 G4 f& F7 }0 B) {) R
7 x6 N' x; ?3 o& T9 E4 b　　地利之便嗎……
4 c- G" s$ w5 r+ ?$ i6 X5 i7 k, {
　　姜風身體微微一震，一道虛影在他身後出現。迅速化成了實體。

; s3 n+ c8 x( q& i' A　　法象！
, [! i4 D; {( _' t$ D. P
　　接著，他開始通過法象溝通周圍的空間。
+ }8 J4 o  x9 T5 l& {7 q& n. t
　　要說自己的地盤，那當然就是領域了！
1 t; G  w6 f& V( F! Z9 H
  F: v6 z$ h# j  t: m3 h　　法象出現，姜風對周圍的判斷更加直接精準。

3 L4 [( _/ i6 s+ f3 g8 `# Y　　他很快發現，在這種環境下，領域也不是那麼好開的。
3 N3 m4 ~3 O; u- o( D8 i% U
　　所謂的領域，就是利用對世界的理解與解構。通過法象架設出來的一個全新的小世界。
0 A0 F) `- {) e  ]6 Y
# z: R: R4 U4 l" O6 x　　從本質上來說，這種架設是一種掠奪。是從原有的世界裡。「搶」出來一塊屬於自己的地盤。
5 |9 g/ q7 ?7 f' [, q, G
　　但現在在這裡，世界的形式和本質都已經變化了，姜風要怎麼解構，怎麼架設？
; C+ l6 e' w; K, b9 l/ ^
　　法象出現，周圍的空氣也跟著出現了一點變化，但姜風始終無法控制住它，更別提形成領域。
, |* J  d3 f( k  d6 N! |
　　在這種情況下，敵人仍然一波接一波，源源不絕地過來。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敵人越來越強，越來越多！
( o% i% r+ j& {1 U# ~7 [" N$ z
　　到現在為止，姜風還支撐得很輕鬆，再繼續下去呢？
7 Y+ m2 f$ o9 y4 |- W0 l0 f( V& t' B
　　總有他忙不過來的時候！
9 \" ^& w4 ]$ ~! Z  u
( Z- f2 a! I* m　　無法形成外面的大領域，那就形成體內的小領域！
3 u, Y- d$ x1 o+ |* K7 d( L
# z8 q: O( z' M, f0 s　　姜風深吸一口氣，法象向後一退，縮進他的體內。他周圍的氣氛也就跟著變了。
2 J2 ~$ d  v1 `" \
. K" `4 v) ^; q# m7 P　　一縷縷閃電在他身體表面流動，照得他整個人閃閃發光。
+ G2 [) u) D2 Z& U
7 u! e; R% _8 y' g9 q( \　　姜風的速度和力量瞬間提升！

　　一瞬間，五六個敵人同時爆開，在他周圍形成了狂暴的氣流。
) f% [0 f1 O' M& ~2 b3 }3 j6 [
　　混亂的氣流中，姜風整個人發著光，如同天神一般。
, ]' f3 z- J7 C5 ?- F
8 Q/ W7 G( @1 ~0 C4 ?! u　　正好。就用這片空間再來實踐一下他的全新戰法！
3 r/ m8 W% e" b2 W) Z; E
　　不久前跟繼木那一戰，是出於義憤，也是臨場的突破。

　　當時靈光乍現用出的一些戰法，事後回顧起來，有點記不清自己是怎麼做到的了。
7 u7 h0 z/ j$ o+ \
: O; }; Q5 u9 K! t# b( P+ _　　既然如此，那就正好在這裡再試試。

　　姜風身周的光芒越來越強，身體的強度、速度與力量也不斷上升。

7 ~$ S6 {8 {1 B, s! j7 J　　時間越久。他對這片空間就越是瞭解。

5 U) A0 R/ r- N　　這裡就像一鍋粥，雖然看上去亂成一團，但其實是有一些規律的。

　　這裡米是米，水是水，米就是明力，水是魔氣，兩者看似融合在一起，其實涇渭分明。
$ i" y. T+ ?, W$ a
: S; P$ |! @: p! _　　大量屬性相反的力量相互混合、相互衝撞、相互搏鬥，讓一切變得更加無序。

# u' V7 v. m- x) L7 b　　要解析這種無序狀況，就算天機魔方再升級幾次都不行。
2 L) ]6 F; ?: b$ l2 L2 B+ j
5 m; E1 O% `9 r% C" ?! S, u　　既然無法解析，那就順應。
+ @& ?3 I$ \) L! h# D
3 `% ?" D; I- g- }3 {/ J　　姜風的這種戰法需要不斷吸收外界的力量，把它們轉化成閃電刺激肉體。
1 v6 y" A, W# N1 {
8 d" _6 \2 {: V7 a6 z' \# q　　理論上來說，天心種對明力和魔氣都是兼收並蓄的。

* e5 i5 g9 J+ t  y2 x　　在這裡，姜風完全可以胡亂吸收一通，讓天心種自己慢慢去分辨力量的屬性，再注入不同的元枝裡。

, y5 N6 i9 ?. q, V/ E/ w　　但這裡畢竟不是其他場合，而是魔君冰靈安排好的訓練。
$ B% R' x% W( q: G* n, b, E
) j: i, I# u- D# w& v  p( q; w3 r　　他們是冰靈扔到這裡來的，誰知道冰靈會不會在一邊觀看他們的訓練情形？
2 {2 d3 G' U( P2 X  E
. i* S2 [( ?- b/ D' E. T6 k5 A( X4 e' [5 \; f　　所以，姜風絕不能吸收明力，只能把目標對準魔氣！
5 @8 d9 D# e0 ]  G
　　這一來就複雜了，他必須從一團亂麻的力量裡把魔氣分解出來，單獨吸收它。

6 ~$ w* z1 @& {8 w, C　　他對魔氣本來就沒有對明力熟悉，這就造成了更多的麻煩。

　　不過，姜風從來就不是怕麻煩的人，他索性把這一點也當成了一種全新的魔氣訓練。

　　不過是解開亂麻，理順力量，加以吸收而已。他還沒入境的時候就試過了，現在這麼強了，他又怎麼會怕？！

　　一時間，姜風把心思全部沉入了其中。他細細體會著周圍混亂的環境，分解著明力與魔氣，強迫天心種只與魔氣產生反應。
% J5 q* q( F3 ?( o7 N
　　這個工作看上去重複單調，令人厭惡，但不知不覺中，姜風卻沉迷了進去。

* O6 w4 o2 o$ q. ]; j7 \: }+ M　　他第一次面臨這樣的環境，第一次直面明力與魔氣的區別，也是第一次在明力的強烈干擾下，感受魔氣的存在。
4 F) L. u$ T" G* h( x4 Q. _6 Q
7 b7 d1 C2 d. w3 ~3 [" _: r8 z　　漸漸的，他對這種黑暗力量形成了一種全新的感應。

　　不知不覺中，他周圍的空間發生了一些變化。
: N4 t4 `. ~* m9 V/ D2 Y; {
　　明力形成的敵人依然橫衝直撞，攻擊得非常猛烈，魔氣形成的那些卻完全不同。

( x( E- ^# p& C　　它們剛一靠近姜風，就「砰」的一聲。自動分解開來，形成濃烈的力量，化成閃電，注入他的體內。
8 Y4 z1 o$ ?& @8 Q/ ~/ J8 E
　　在這些力量的刺激下，他的速度進一步加快，從被動應付來襲敵人，開始主動搜索起來了！
; I  ~/ ?9 |: ]" h% g' z
3 w- }6 a1 M5 O. z. b7 u　　漸漸的。姜風開始一圈一圈地向外掃蕩，所到之處。明力被摧毀，魔氣被吸收，身周的環境竟然變得清靜了下來。

　　大部分敵人遇到他，都是一觸即散，偶爾會有一些強大的，也都三兩下就搞定了。
* n4 G  [: n! Y! U8 d0 d7 z
* p+ h. _* W$ @& D% ^$ l　　在他越來越遊刃有餘的時候，姜風突然停住了腳步，猛地後退！

　　一道淡黑色的影子不知什麼時候潛伏在他身邊，突然間向他襲擊過來。
/ O' [# V1 D  g% ~. P
- `: x4 ]3 @! E0 [4 ?6 s　　它的速度極為驚人。竟然不遜於幾倍增速後的姜風。

　　姜風不斷後退，它不斷前進，最後終於搶先一步，碰到了姜風，狠狠地把他抽飛了出去！
3 q; D7 ^  w) B; b
2 i' h5 v3 p4 ]4 Q　　這一擊的力量也極為強大，姜風悶哼一聲，第一次在這裡感覺到氣血翻湧。
) _8 m7 f4 Y4 y2 }4 z; y8 w' ]3 |
7 \' W6 H* U& Q7 b: Z9 g4 w9 d! k　　他在半空中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卻硬生生地頓住，一個轉折，反身強攻了回來！
5 \: I! Q- L! {2 ^* x
　　那影子在空中化形，形成了一個縹緲不定的人形這也是姜風第一次在這裡見到的人形。
+ [/ ^" E3 \6 K' m0 A5 s
$ ~* `+ y/ ^& F, w' _' q/ I　　姜風瞬間衝到它面前，一拳正面轟了過去。

( P2 U+ m4 e5 J" i2 W; B% V1 U　　人形不避不閃，同樣正面一拳反擊回來。兩股巨大的力量正面相觸，狂暴的氣流徹底地掃蕩四周，似乎整個世界都跟著動搖了起來。

　　人形立在原地不動，姜風再次被打飛。

　　兩邊一接觸，就顯出了明顯的強弱之比。

; @% d! a; D/ i0 o　　這個突然出現的敵人，比姜風想像中更加強大！
7 z; c& }3 r( S# T& O
　　姜風再次噴出一口血，他在半空中穩住身邊。抹去唇邊的一縷鮮血。
4 `5 @$ e6 U, o6 F7 n
4 p: g5 z; H7 r0 I　　他的眼睛亮得驚人，笑了起來。

; \, E, y, e+ q5 X* V+ l9 k3 u% J! X- W　　僅僅兩擊，對方就激起了他的戰意，他再不去想這裡是哪裡，不去想千紙在哪裡。現在他唯一想的，就是打倒面前的敵人！
: W1 d( E$ Q% s# w* L* @
　　黑氣翻湧，黑雲中閃電隱現，匯聚在姜風頭頂。
! x5 U, {: [# S3 w( r7 r
3 U/ l. T  I5 A: y) h( \　　這麼一段時間，他對魔氣的理解突飛猛進，已經足以在這裡形成一小片領域了。

6 s0 `0 R; \' l5 Q7 a　　他身體的每一處都在閃閃發光，隱隱雷聲充斥著這裡的每一個角落。
6 Z, q8 f$ D# h( f; }' w4 \8 j% @
　　姜風沉聲道：「來戰！」
$ p# p4 z% c$ K8 k' T. b
　　說著，他的身體瞬間從原地消失，下一刻，就出現在了那道人影的面前！
$ A2 w6 ^  |# M9 b+ w0 e7 p4 w
　　……
2 R' D4 a; c; l0 K+ G
　　……
3 Z2 O# d8 [& s9 Y) S/ T
　　姜風很強，但敵人更強。
5 |% F2 k" d3 U0 r9 P
: |! e. I7 }5 K　　如果這敵人是個魔族，那他一定在魔帥以上。

　　而且，他跟繼木不同。

- r' `, V. h- @# q4 w6 n! N3 b* U　　繼木的領域比較特殊，所以戰鬥方法也是自己的一套。
& |3 O8 t0 P: ?$ i. [. ]% }+ L0 C
　　姜風發現其中破綻，用肉體強攻之後，無形中就對繼木形成了某種壓制。

　　這跟力量強弱關係不大，更類似於屬性上的克制。
, a: x0 [% |% U
　　但面前這個敵人就不會。

　　從某種角度來說，他跟姜風的戰鬥方法有點類似。
& Z# E: C: K6 e& q6 d& l* Q1 P
. ^1 }7 z8 y& ^) B　　兩人同樣都是近戰，比的就是速度、力量與臨敵反應。
; J( W. P+ n3 T3 l) N0 z
　　至少到目前為止，對方在這三項上都不弱於姜風，甚至猶有過之。

　　但姜風還在不斷成長，不斷變強。再繼續打下去會怎麼樣，誰也判斷不出結果。
$ b- ~; g- b% u1 _- V  g
+ t6 T! l0 J8 b2 s0 B3 [" v& v　　雷電刺激著姜風的身體，也在刺激著他的精神。
5 I% U. E4 A5 H4 G! G' I
6 }. @! ~* r% K# |6 g% g7 l( b# D! W! O　　他越來越興奮，突然一聲短喝，衝到對方面前。

/ b$ g6 O9 o# M5 P0 _" A5 m　　對方彷彿早有準備，及時地一個側身，伸爪抓下。

& c- c# |$ `' y1 P/ D2 x　　只聽見「嗤」的一聲，姜風的後腦連同脖子的皮肉，全部被他撕了下來！
( q' R' w/ j7 s# ?( Y2 _
$ t" s; Q) t8 M; y8 C% j$ Q　　這種傷勢對姜風來說當然算不上什麼，天人血脈自動運行，開始修復傷勢。

　　強大而不可動搖的力量流了過去，先化解了存在於此的異力，再開始修復。

　　姜風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後退，摀住了自己的脖子。
, g2 K- u6 k) _7 ]! J! L! s& p5 k5 B# G
. }9 I. Z6 v; e' \" h: e$ n+ u* ]  ?　　一個印記連著皮肉一起被撕下，現在裡面的力量正在被天人血脈消除、消失。
! K/ F- ~# W5 U+ Q5 g( t0 L/ ]- l
0 d, U$ S7 L7 K. O　　偽造的荒魔痕消失了！

　　同時，逆魔印的氣息也跟著一起透了出來！
+ M+ o3 K8 S+ |1 t; s% e

1月23

0568 她是……？！
5 J9 I. Z' q% j- o& |3 i1 O
　　姜風心裡暗道：壞了！
3 j, V/ D' e9 A7 `7 ?) G
　　他伸手去按，但終究還是遲了一步，逆魔印的血光微微透了出來，在這片混亂的空間裡顯得格外清晰。

- h8 u7 g9 g+ f- b$ Q6 u3 `8 b& W; l　　姜風心念電轉。
4 F- k; z' g2 f4 I
　　現在他是被冰靈君后扔到這裡來的，也就是說，他一直處於她的控制範圍內。
7 m4 c; {6 h  @6 ?7 n9 R
　　面對一個魔君，暴露逆魔的身份，要怎麼樣才能把這件事圓過去？

　　或者說，根本就圓不過去，馬上就要開戰了？

　　他正在思索，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此時，逆魔印也在天人血脈的衝擊下，光芒時斷時續，彷彿隨時都要消失了。但是，從這殘缺的逆魔印上，姜風感覺到了一股奇特的共鳴感，這感覺，正是從對面那敵人身上傳來的。
3 t2 ?  m6 E$ `9 h
　　這是怎麼回事？

' Y7 e) u& B4 U4 w  C7 ?" t# E　　姜風順著那感覺看過去，突然覺得，對面這人影也給他帶來了一些微妙而奇異的感覺……這感覺，甚至是有些熟悉的。
" U, _  ]- }/ D& u: j$ c
　　姜風反應極快，電光火石間，他突然明白了過來！

　　他叫道：「繡青！你是繡青！」

2 y  a: t, N/ F8 H5 X! _　　他終於現了這絲共鳴感從何而來，也判斷出了這奇異感覺曾經出現在哪裡。

% v; v) d; x9 O* l9 Q　　正是在幽冥宮前，與魔帥繡青對視的時候！

8 p) d% S# z' |3 K　　而這絲共鳴感，分明表示，繡青身上也有逆魔印，他也是個逆魔！

+ w/ {  e/ _& P. b+ W+ c: U* X0 a　　姜風之前忙於戰鬥，完全沒辦法分心去管千紙在哪裡。

　　按道理來說，這麼險惡的環境，姜風也只能勉強支撐應付，千紙的情形肯定比他糟糕多了。

! U: N  O; t7 s) _7 \　　但意外的是，千紙竟然一直存活著，恰好就在此時，他衝到了姜風不遠處，聽見了他的聲音。

　　他正要高興，突然注意到他叫的名字是屬於誰的。

; ]* B& u( w# ]　　繡青？魔帥繡青？

, V/ \( z" u2 X; V: _. m7 }2 I　　他愕然擡頭看過去，正好看見逆魔印變得血紅的那一刻。

7 ]" L- W1 d% @　　他馬上就認了出來。張大了嘴巴。

5 F( T4 t- G( r　　而此時，周圍的環境突然生了劇烈的變化。

( |0 R9 b% B3 a  p% J+ a9 e' Q　　氣流從四面八方突襲過來，把他們倆捲了進去，向外拋出。
9 @, m* ?( u* R8 Z
) ~/ o& }) x( ]! c+ @! N) D. |- N　　這股力量極其強大。完全不可抗拒，很快，兩人就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片刻後，氣流消失，兩人再也控制不住。咻咻兩聲，向下落去。

) e2 J8 O- }# Z6 o: U( l( n　　姜風臨敵經驗還算豐富，氣流剛一消失，他就一個轉身，運轉體內魔氣，與周圍的空氣產生斥力，飄浮了起來。
9 E, \" n' I/ L/ z! j
( @6 t) L% u/ N2 O3 t' {　　這一動他就現，經過剛才那異空間裡的磨練，他對魔氣的感受與掌握又有了進一步的提升，已經快要追上對明力的了。
, A5 q, {' k/ _! Q# [
　　但這時他無暇多想。在空中停留了一會兒以後，緩緩落了下來，向面前不遠處的王階行禮道：「君后陛下。」

; Z& A4 v! E- _$ p  D. w- ?' j/ j　　這一下，他們竟然就已經回到了幽冥宮內，周圍一片平靜，冰靈依然居於高處，好像他們從來就沒有離開過一樣。繡青站在玉座旁邊，俯視他們，微微一笑。

　　千紙這才從混亂中回過神來，叫道：「逆魔印！我看見了逆魔印！」

+ \# m9 n. R7 V; @; E$ e* n8 ?　　冰靈暫時放下要說的話。偏了偏頭看向他：「然後？」

　　千紙的頭腦一片混亂，但對上冰靈的目光，立刻就像被當頭澆了一桶冷水一樣，冷靜下來。
, A' ~/ a) d" c( b: B- E
　　他深吸口氣。看了看繡青，又看了看姜風，不可置信地道：「你們倆……都是逆魔？」
$ Z4 K/ n  d, V* A) w
　　他又緊盯著冰靈君后，第一次如此無禮地看著她：「你……您竟然容許兩名逆魔在你的手下？」

　　他猛然間恍然大悟，道，「難道說……」
" }5 M0 S% w& g% A7 p9 n
　　他已經猜到了什麼。但是話未出口，他就緊緊閉上了嘴，再也不敢說下去。

( m( ^7 b+ f0 o% a- k& R! T6 |　　冰靈側頭道：「這個魔侍頭腦不清，語無倫次，先讓他下去休息休息吧。」

6 ^( a- ^6 j3 W　　立刻有兩道幽魂一樣的影子出現，飄到了千紙的身邊。
, Y% {- v9 L* I; g
' K/ f1 N) l3 }8 i8 ^! f　　千紙的身體一僵，似乎想要反抗，但他終究還是壓抑下了自己的衝動，乖乖地跟著他們走了。

: A* m$ D/ h' i6 r6 S　　殿內只剩下了冰靈、繡青和姜風三個人。
. e  u! K5 |, r) |) h* ~+ h
' y5 |5 Q* c+ Y3 W+ v7 q! ^　　冰靈注視著姜風，目光依然那麼縹緲神秘，卻隱然帶著一絲笑意。她淡淡地道：「我知道你有話想說，那就說吧。」

　　姜風一直沉默著，這時才點了點頭，肯定地道：「弓輪當初對我說，送我過來的目的是為了拉攏您。」他笑了笑，道，「其實這是騙人的吧？您本身就是逆魔的領袖，他讓我過來，應該也是您的意志。您想親眼看一下我，或者說，還有什麼地方可以用到我的？」

7 X7 |# |) _8 p( o0 f  a0 X' i0 R% a　　冰靈微微一笑：「現有的證據，似乎並不足以推測出你說的這些。」

$ X* J/ x5 k8 q) X, `　　姜風攤了攤手：「當然還有一些盤外的考慮，不過綜合來說，只有這個結論才是最合理的。您才是逆魔真正的領，沒錯吧！」

　　冰靈注視著他，又彷彿透過他看見了別人。
8 G6 N' j# w7 \1 B( C+ `/ H# e
3 s! l1 J- V' c$ V1 ]8 J2 ?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站起，走下王階。

　　她行走的時候，縷縷白紗從她身上垂落，飄逸在後方，彷彿一整條光河隨著她的行動，移了過來。

. l0 K+ ^$ n% Z1 h! o* {! L　　她身上彷彿帶著某種奇妙的氣息，離得越近，姜風的頭腦越是恍惚。一時間，他竟然分不出自己現在是夢是醒，面前看見的這個人是真是假。

# k3 C( _, q- N6 L　　天人血脈突然疾轉動了起來！
7 D# a1 e5 e% @# A& k- Y. |  q
　　它很快就掃滅了這種異樣的氛圍，讓姜風的頭腦跟著一清。
8 @3 C. \& e% j  t
# h0 w, Z5 c5 q' `5 Y# A7 \6 d　　他的眼神同時變得清醒，直視著冰靈君后，向後退了一步。
$ u5 s* X! k' s9 Z' n! }3 k
- D) \" P6 d1 U7 M' I6 U6 i+ v% U　　冰靈似乎有些詫異，她停住腳步，搖頭道：「我總算知道弓輪為什麼對你如此誇讚了……你果然……頗為不凡。」
* q2 P, k4 E& M# Y) V4 f# o
　　姜風揚了揚眉，平靜地道：「他過獎了。」

　　冰靈舒了口氣，周圍的迷霧跟著蕩了一蕩，那種夢境般的感覺消失了。
2 x! H7 |; R  [- m) ]. j  s$ K, s
6 \* Z1 N$ J' c　　她問道：「我聽說，你並非逆魔，只是意外殺死荒魔衛，獲得逆魔印的。」

　　姜風並不否認：「沒錯，弓輪利用了我的無知，騙我染上了這個。」

　　冰靈深深地看著他，彷彿要看進他的心裡去。她喃喃道：「你的血脈非常特殊，其實早就可能消掉逆魔印了。但你一直留著它，是想做什麼？」
3 p% b( u$ N% x2 ~; S
　　姜風沒想到她連這個也看出來了，沒有說話，只是警惕地看著她。

　　冰靈微微一笑，擡了擡手道：「好吧，我不會再問下去了，這是你的小秘密。任何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別人不應該打探。」

　　姜風沒有放鬆警惕，冰靈又笑了起來：「有戒心的孩子總是對的。不過我想，你自從跟弓輪會面以來，也見過了不少魔族，知道了不少關於逆魔的事情，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問了你對魔族現在的情況，究竟是怎麼想的？」
3 _& V+ K1 u& C2 v& P' g+ A) c" U
　　姜風突然現，自從初次見面直到這次談話，這是冰靈最認真的一次。

　　魔族的情勢？

" @& y$ i0 k4 W& y, E　　姜風猛地想起了在琉璃城門口看見的那些魔族，那種桀驁不馴、野性十足的樣子……

% a3 Q% H$ _2 k' W　　他沉默良久，搖了搖頭道：「我所見到的，還不足以讓我做出判斷。」
- m8 @5 |2 Y* C; [% D0 l+ B
　　冰靈有些意外，她睜大了眼睛，突然笑了起來：「有趣，有趣，有趣！好久都沒人會在我面前說這樣的話了。你很誠實，這樣很好！」

" }! U# {( `2 t! |) c6 I6 j　　她回到王階上，支頤而坐，悠然道：「我看得出來，你現在沒有任何立場。不錯，你一直生活在深山之中，未染塵埃，本來也不應該有什麼立場。」

# P# O# z  h' v3 @' u　　姜風垂著頭，靜靜地聽著，冰靈道：「那麼，你就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看吧。這個大荒山是什麼樣子的，我希望你最後能給我一個答案。」

　　「今天的訓練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還有三個月。三個月後，你再站到這裡，把想說的話告訴我。」

　　……
* H" k& P% J" M/ o# e/ [3 i
　　……

　　姜風被帶到幽冥宮側殿的一個房間裡安頓了下來。

# w5 C! W9 n- u2 m! x6 N' ]　　他剛剛坐下，就有一個人影在門口一閃。
* R/ j/ T3 O1 f  t" }
　　他揚了揚眉，叫道：「繡青大人嗎？請進！」

　　果然，繡青修長的身影走了進來，環視了一下四周：「這個房間有些寒酸。」

- C( _* r5 M9 F0 K# {　　姜風從容地坐著，並不因在一名魔帥面前感到緊張：「一個新人，初來乍到，這樣的條件已經很不錯了。」

　　繡青自顧自地走到桌邊，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

　　幽冥宮事前準備得果然不錯，茶壺是滿的，茶水溫熱，散著怡人的清香。
, i+ D) V. h2 ?, u& h2 L. _
; z+ [% U- Y7 q5 x　　姜風依稀想起，這香氣有點熟悉，似乎在九天大陸的什麼時候聞到過。
& \& |( {5 [* I; l
+ i9 I8 x( u1 p　　繡青喝完一整杯茶，這才問道：「剛才陛下說的話，你有什麼感覺？」
) v% a1 U- W6 [2 Z5 V7 @8 r6 n% H
" l, i9 K$ [, @3 j& F　　姜風誠懇地回答：「沒什麼感覺。」他想了想，補充道：「君后陛下可能見得多了，想得多了，有很多跟我們不太一樣的感觸。但我只是個小小魔族，剛剛出來到大荒山，這些問題，不在我考慮範圍內。」

　　繡青笑了起來，他又倒了一杯茶喝完，這才站起來，拍拍姜風的肩膀：「相信我，這些事情，你必須去考慮每一個魔族都應該好好想想。接下來三個月，我是你的主訓師。明天我會在比武場等你，當然，如果你覺得需要休息休息，也可以暫緩三天。」

　　說著，他又輕輕在姜風肩膀上一拂，轉身走了出去。
$ g8 [- }3 L5 V% F/ O1 q, n8 y1 b
* C! `8 h" J$ `( W7 ?: @* ]　　姜風看著他的背影，眼角餘光突然看見某個東西動了動，警惕地轉過了頭。
% J% K; ^$ o, o8 x: F7 f
3 k6 C+ ?0 s: M1 [) E- y2 ?　　只見窗邊有一個立櫃，櫃子上擺著一面銅鏡，剛剛就是這面銅鏡反射的光芒被他看見了。

( S1 a% l- p/ d1 e4 T2 q9 A　　姜風走到鏡邊，影子映入鏡中，立刻扭曲起來。

　　片刻後，鏡中人影徹底變了個樣子，靜幽微微焦急的聲音傳了出來：「天風，天風，聽得見我的聲音嗎？」

1月23

0569 為什麼？！
1 C2 `: `% z& m2 e3 v
　　姜風早就猜到，他正式中選魔侍之後，靜幽會來找他。
# ]8 \9 p8 m3 Q4 H6 Z8 E4 Q, L* i
: y& u) c0 p* D$ @  e　　但他完全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快就來了。看來這面銅鏡就是她預先留下的聯絡通道。

' C% A, P& Q/ b7 F. F' r　　不過有意思的是，姜風彷彿並不是有意被安排到這個房間裡的。至少在此之前，他跟千紙一共兩名魔侍，誰人住哪間還沒完全確定。

8 V) t, u& Y' A( x　　再者，甄選之後緊接訓練，就連冰靈也不知道訓練時間有多久。
3 m' x5 c. G% h; s+ @' Y
　　靜幽是怎麼判斷出來，他會住在這間房，又會在這個時間出現的？

7 Z) B% ^( v  I; \　　看來靜幽在冰靈君後身邊做下的安排，比他想像中可深多了……

7 w+ \0 D3 n6 W! k% I* j8 j　　這些念頭只是一閃，靜幽的影子就已經徹底定形，呈現了出來。

7 w0 O* j+ a& S: H3 V  }　　她一見姜風，立刻鬆了口氣，隨意掃了一眼他身後，問道：「只有你一個人在吧？」
6 b4 E: z1 p9 G' j: b
　　姜風笑了笑：「你不是已經先知道了，才來找我的嗎？」
7 \2 f; Z2 U, {4 h$ @- n$ p3 D
9 d* F% M! N8 l% L. k　　靜幽眉頭一皺，臉色變得陰沉下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姜風，道：「看來中選了魔侍，你有些得意忘形了，竟敢這樣對我說話！」
' |! O; k6 l; N
) ?- ]6 t# ~1 R& O) Y0 ^! ]　　姜風揚了揚眉，他沒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什麼變化，倒是靜幽，現在的表現比以前焦燥多了。

　　這是為什麼？

　　他中選魔侍？

) G8 V" t0 t8 }9 F7 A7 _　　不對，這本來就是靜幽想要推動的事情，現在只是得償所願而已。
( f& U- J: d9 M: c1 g
　　那就應該是……
0 R8 z7 H" N  c! i% A' J( J+ T
　　他力拚繼木，正面對戰幹掉一名魔帥的緣故了？
; h% D; G5 a9 H5 w. E; w
　　他展現出了異乎尋常的強大實力，讓靜幽不安，覺得將要失控了？
0 Q2 K3 g$ |' ?7 Y" \; Y$ n
　　他的沉默讓靜幽越發煩躁，沉聲道：「說話！」

　　姜風微微一笑道：「我中選魔侍，到了君后陛下身邊。這一切不都是你的願望嗎？」
5 h1 Y  W4 {; |$ O$ N7 I/ |
　　靜幽擡起下巴：「是，那告訴我，接下來你要做什麼？」
2 a, r$ M4 O; `' r3 Z2 {& T
  P' ]) B5 H! i1 e* V  }　　姜風道：「按照你的規劃，當然就是設法取得君后陛下的信任，打探到億魂塔的下落，然後為你取到它了。」
! y! D# t! \. o" n* m7 _0 D0 I8 n
　　靜幽終於帶上了一絲笑意。不容置疑地道：「我給你一個月時間，一個月後，你必須給我第一步的消息！」
$ s2 X% P+ g: @2 }5 `
　　姜風揚眉：「恐怕不行。冰靈陛下剛才說了，這三個月都是新魔侍的訓練期，由繡青大人主訓。這段時間裡，我估計連她的面都見不到，何談取得信任？」
0 `1 w' p+ c4 u) c" ]+ b7 X
　　「訓練？」靜幽狐疑地問道，「什麼訓練？」

% J  [) \! j+ l# X　　姜風沒有隱瞞，把甄選之後發生的事情大概跟她說了一遍。只是沒提相關逆魔的事情。

　　靜幽吸了口氣，問道：「混沌海？」

9 Q9 W5 f; ]6 N! t$ C　　她用全新的目光看著姜風，上下打量著他：「哼，果然，幹掉繼木這件事情也驚動了冰靈，她會帶你去混沌海訓練，對你可是不一般的看重啊！」

& u* S- m) d- j4 F$ \6 Z　　姜風明顯從她臉上看出了羡慕嫉妒，他沒有說下去。只是攤了攤手道：「嗯，所以一個月的時間。恐怕是太短了。」

, M) s) x4 Z4 ^" h. e　　「我不管！」靜幽打斷了他，凌厲地道，「這是你要解決的事情，不是我的！我沒時間等太久……而且……」她的目光從姜風的臉上移到他的胸口上，「你這個小情人也等不了太久吧？你對她的餘魂使用了固靈珠？固靈珠只能使用一次，一次只能管三個月。三個月內你還沒能幫我得到億魂塔的話。我可就沒辦法幫她重塑神魂了！」
/ k# C2 _" k2 ?% b& h' f
　　她深深地看著姜風，警告道，「另外別忘了，你身上還有混沌印。不要想著投靠冰靈，依冰靈對你的看重來背叛我。混沌印一發作。就算是四大魔君齊至，也幫不了你！」
, A, \0 L' [* G( U. O) L
* _0 u* Y0 b* _. l' \4 i　　光芒一閃，靜幽的影像消失。
" k0 a% U7 ~2 q7 Q8 ]
9 T3 Z* I$ l) V2 ~# b　　姜風注視著銅鏡上自己的影子，挑了挑嘴角，又皺起了眉。

0 @% b  `; j  b　　靜幽剛剛離開，他的門就被敲響了兩下，姜風道：「進來 。」
% \0 D4 h. ?5 C
  S# ~, ?9 g, w. c- M" N6 d　　一個身穿黑衣的女性魔侍走了進來，行禮道：「天風大人，我叫彩詩，接下來一段時間，由我來侍奉您的起居。有什麼吩咐，請儘管交待。」
. S% f% v9 ]9 K# c8 {/ j+ o
3 f  N6 a1 o+ ]1 x2 K  x0 W" R! f　　姜風點點頭道：「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6 ?4 d( q  d. e+ W
　　彩詩沒有馬上照辦，她擡起頭來，大膽地笑了笑，問道：「大人，需要我幫您擦一下鏡子嗎？」
. O+ k; ]3 n1 ^7 C4 D/ f
　　姜風一驚，與她對視。

　　片刻後，他緩緩點頭道：「不用了，你下去吧。」

9 S4 b, N2 I1 F! K6 L- M　　彩詩這才一笑，再次行禮，退下。

1 [7 J/ O1 e) {2 h) P1 t" S) j) R　　姜風看著她的背影，輕輕嗤了一聲。
/ m( V/ w+ |- C* v8 ~& s, n& j
; \2 ]9 A# \% ~- [$ \) s　　靜幽對他可真是夠「放心」的。混沌印、鍛神訣，還有這個女魔侍……一層層的控制加上來，這是對億魂塔勢在必得的架勢啊。

6 L# B% r0 ~. B# D' ]　　姜風暫時把靜幽的事情放到一邊，現在他滿腹疑惑，主要在想三件事情。

　　第一，冰靈組建逆魔的用意究竟是什麼？

% N% x* \* H, ]7 ]9 o　　第二，混沌海是什麼？那裡的修煉，以及姜風在修煉之中感覺到的事情代表著什麼？
- {4 @8 }1 p' t, \# d9 j2 E% S  @
　　第三，冰靈或者靜幽，究竟要選擇那一邊？

　　第一件事情。

' o4 }) s" A& R% K: v; T1 d" e0 W　　雖然姜風表現得很平靜，但老實說，那只是他擅於隱藏自己的情緒而已。

5 H2 B& |5 j; _/ g+ x5 Z8 K' i　　當他意識到冰靈才是逆魔的真正首領時，他的心臟陡然狂跳，幾乎要驚呼出聲。

7 p3 E  B* v+ ^$ o) ]8 ^9 J: J　　老實說，他以前對逆魔沒抱什麼太大期望。

* j. M9 ]0 b2 s+ J　　弓輪在逆魔裡地位不低，但也不過是一個魔將。
" c( ^' J9 t  q6 ~
　　在魔族這樣的地方，實力所代表的東西，比人類世界還要多。

2 _" z& x) E; r. F( t　　而就姜風看來，逆魔的組織鬆散，管理很不嚴格，甚至連理念也不健全。

　　這樣的組織，想要推算管理嚴謹的荒魔法和天命君？

　　那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姜風混跡其中，想著給利用他們給天命君和魔族找一些麻煩，就已經很不錯了。
% z- o7 X5 g7 K7 x1 z. w9 U; }: F
　　但現在又不一樣了。

3 w* D9 [, O* ~& y! s9 _　　逆魔的背景，竟然是冰靈君后，一位魔君！

　　這發展就完全不同了。

5 j& t0 `$ `$ d　　在大荒山待得越久，姜風就越明白，魔君對於這裡來說意味著什麼。
. ^% h- m! f1 F3 b; W4 B4 w
) r6 T: I+ O; y9 e% U+ c0 Z　　這就是魔域最頂層的人物，她的一舉一動都將引起魔域翻天覆地的變化！
9 v, n& d0 _1 f  Z! L  z
　　這段時間，姜風也隱約瞭解到，現在的四大魔君裡，排第一的當然是天命君。
) o5 v% Y5 m" {2 y, ]3 a/ q$ t
　　第二位的就很有些爭議了。大部分人會覺得是離虛君，但就地下的勢力與魔族們的觀感來說，冰靈也排得上這個位置。
/ ?5 E9 y, _. I6 N( I5 m- l1 P3 ]
  R) H* B% x1 n9 Q& U1 ^　　只是一直以來， 她更低調，很少露面，所以經常會被遺忘罷了。

　　這樣一個人物，組建了逆魔，暗地裡跟天命君以及荒魔法作對……
6 Y  f7 q, F' l4 J- T: A, t4 N6 I
% X+ a" f( J) V5 n5 B, a9 U　　這代表著什麼？
8 G' \4 Y3 b  O( u9 ^  X
: }$ |! X# t) j- |# H# D* E6 F　　這代表著一切真相被揭開的話，魔族很有可能面臨分裂的局面！
' \9 d0 G4 K/ j" w/ V
+ S9 R8 ~- n- a- U  o; c　　魔族要是分裂了，那人類……

　　不過說到這個，姜風同時也意識到了逆魔的理念。

: s8 c. I8 D' ]7 k; q　　逆魔與其說反對的是天命君，矛頭的真正指向卻是荒魔法。

　　荒魔法讓魔族萬眾一心，變得更加強大，甚至扭轉了與御魔軍的局勢。
% ?: P' d4 }: C% v9 {
: i. p: b7 R8 o4 z' W* @/ _4 M4 Q+ V　　這種情況不應該是對魔族有利的嗎？

　　冰靈君后為什麼要反對這個？
5 I' k& E- o8 J/ c: C6 T2 Z9 h
6 k( M: h, t: N7 C+ ?) m1 Y　　雖然只簡單交流了幾句，但姜風看得出來，她是一個非常理智的人物。

4 R( V. a% z, i& f. X　　她為什麼要這樣做？背後還有什麼原因？
& [, E" a" D9 k$ ]
/ M! h/ p6 a' e) g) b% O4 _/ x, A　　這樣抽絲剝繭地去想的話，她最後留給姜風的話就很有些意味深長了。

( B( {" g4 d$ a' c9 s　　看清大荒山，看清魔族……

. P* M+ z6 I$ O# p$ ~# y　　這又跟逆魔的主張有什麼聯繫呢？

+ s5 Y- X6 U' I$ `0 \　　姜風順其自然地想到了第二件事情上。

　　顯然，冰靈君后一早就是打算收他當魔侍的。那麼，甄選之後，直接把他扔進那個所謂的混沌海修煉，也是早就準備好了的事情。

9 x2 }6 F- m# m1 R　　把一切因果聯繫起來的話，這個訓練應該不僅僅只為了增強姜風的實力，也跟她對姜風的另一層要求有關。

　　混沌海同時存在明力和魔氣，兩者混雜在一起，難以分辨。
, g* p0 n& W1 X
' N0 ]! x  Y/ P) y6 m　　那麼，冰靈也應該是想讓他在這裡，對魔氣擁有更明確、更細緻、更深入地瞭解。

, E2 [! @( L' j6 ^. I　　難道，逆魔的存在跟魔氣，也就是所謂的黑暗明力直接相關？

　　這其中，又有著什麼樣的聯繫呢？

　　姜風坐在桌邊，不知不覺中，想得越來越深。

　　他腦中隱隱出現了一根鏈條，它能把所有的一切全部扣起來。而這其中的關鍵，就是所謂的「魔氣」！

9 B$ |$ Z0 S! q" C  M7 C* q　　只有瞭解到它的本質，才能真正瞭解魔族，瞭解大荒山，也瞭解荒魔法！
# h! s2 ]# B& Y: K& m2 @; s1 m+ x  z
　　顯然，冰靈口中的「三個月訓練」，也正是為這個目的準備的。
* B: l$ G, d; c6 N$ ?, N& I& b+ {
　　她想讓姜風親身去體會、瞭解這件事情，而這也正是姜風腦中缺失的一環！
0 }. ^! [3 N; H  \: Q- ]
/ C7 |0 K  O3 v8 B4 S　　姜風長長舒了口氣，思路轉到第三件事情上。
( B# J1 O: U" Z
3 \7 Y2 m. H3 e. C2 n: C0 @　　重塑葉宵神魂，這件事情對他來說非常重要——甚至可以說，比絕大部分事情都重要。
% X2 j5 ~: e  v. O
　　之前，靜幽提出「合作」的意圖，他也因此有了一些想法。

　　但現在，既然知道了冰靈是逆魔首領，一切就不太一樣了。
8 V# Y' Q$ C7 J1 a( K% r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在心裡喃喃道：「葉宵，讓我再看一看。不過你放心，不管怎麼樣，我都會讓你復原的！」
7 ^) ]5 X4 q$ J+ ~. \
% i0 C" s  J* G, x  [　　他胸口的衣服下，魔核的光芒微微一閃，就像一個柔和的回應。
6 O2 `! b) Q4 L7 U# E: v7 }
% G$ M9 Q2 @8 x/ a* f　　……
5 k4 s! @/ h% [' \% l9 c0 y
* o) ~" ^: N- \+ E- x8 n　　……
: C2 t: J3 r9 b0 i
. t" T% J, T$ w2 T. K　　第二天一早，姜風精神奕奕地出現在繡青面前。
( n6 l* u5 c1 c) S0 {  _6 _% E
9 v# F2 z/ l; r9 N- f　　這是幽冥宮中的一個比武場，空曠的地面上鑲嵌著無數水晶石，各種不同的顏色形成了複雜而有規律的圖案。
" e1 N; y4 B+ n2 P* o
　　姜風向繡青點了點頭道：「今天開始正式訓練嗎？我已經準備好了！」

7 I/ x7 X  @: g' u5 v　　繡青展顏一笑，向他勾了勾手指：「來！」

+ D6 w% {# l5 B& ~- i* w* n- V

1月23

0570 循環
3 x! W) f0 D9 O& @
　　接下來一週，姜風把時間全部花在了混沌海裡。
- [- }: G5 }$ `" S
　　每天早上，繡青都會把他送過去，他先在混沌海裡感應拚殺，到了一定時候，繡青就會出現，親自成為他的敵人。

　　這段時間的戰鬥，姜風終於發現，他上次勝過繼木，贏得有多僥倖。

6 X+ j1 @3 c4 w' T* z　　一個魔帥——熟悉領域，熟悉自己力量的魔帥，如果認真對待他的敵人，拼盡全力戰鬥，以姜風現在的實力，的確難以應付！
$ U% b+ M, L$ b5 P
　　當然，繡青這麼難纏還有一個因素。
0 f2 m. e, s( u* f5 K: Q
  m. G4 [8 h6 e: g　　顯然，他對混沌海絕不陌生，平時肯定也經常在這裡訓練。

. W0 m4 U1 n. r- D& Y; A　　即使是因為地利之便，這段時間的戰鬥也讓姜風隱約有了一種感覺——
6 C& H: s/ O& }6 v5 s5 K
  V: l" ]3 e1 h; _: B　　繡青比繼木還要強！

7 R( b: ~$ [# r* ~0 p) ]- z　　這點很奇怪，繼木是魔域的十大魔帥之一，排名猶在靜幽之上。
5 [* |+ C/ V9 e9 S) {- e% I( N8 j
8 n0 F# G( t$ B2 I8 x9 T　　而繡青從來名聲不彰，即使在冰靈手下也不是最強的。

　　他是冰靈的隱藏力量？
8 I, N4 }, f( L' n3 p
　　還是說，魔域本來就有更多這樣隱藏了自己力量的魔族？

　　不管怎麼說，可能是奉了冰靈的命令，繡青在姜風面前的確毫無保留。

" O: S; {# t8 U4 b　　平時交談起來的時候，他輕鬆灑脫，甚至不乏幽默。但是一到混沌海，他立刻變了個人。
* V+ @% s2 [! @0 Z8 a
: u0 \  L" o% r$ F" A# Y1 R* K" r　　每一戰，他都是全力以赴，好像面對著的不僅僅是一個魔將，而是堪於與自己匹敵的對手！

. N, o1 Q' f1 }+ |, Q& H9 \1 Q　　姜風一開始被打得有點慘，回回都是仗著自己強大的肉體能力得以逃脫——當然，每當繡青判斷他要瀕臨極限的時候，就會打開混沌海的出口，放他出去。
: C* q4 N' P  n1 r3 }
　　顯然，至少在這段時間的訓練裡。冰靈沒打算把他往死裡逼。

　　混沌海是個特殊環境，這段時間的訓練密集而有效，不知不覺中，姜風有了一些更深的體會。

1 _1 D% o; r0 d4 N$ P* d) I+ K　　這段時間的戰鬥讓姜風對「自殘戰法」越來越熟悉。
( N, c+ W9 n/ v- i  ^- l% G/ M3 f
　　他原以為，九輪重光之後，自己的肉體力量已經達到巔峰。現在他才發現。遠非如此。
! C# \3 p4 Z7 K# q1 P( N
　　以前的他就像一塊非常珍貴優秀的劍胚，擁有著無限潛力與可能，但還有待發展。

5 K9 X# d8 u" Z6 S: O　　而這段時間，一次接一次地錘煉把劍胚漸漸打造成形，每一次戰鬥過後，他都能在精疲力竭的同時，發現自己更進了一步。

　　但最關鍵的還不是這個。
2 n; x" z7 t+ o1 Q$ Z( C
2 b( b' F# u& J! t2 j　　在繡青面前，他當然不敢吸收明力，所以就像第一次一樣。雖然混沌海交織著兩種不同的力量，姜風卻只會感應吸收其中一種。

0 a# Q( l8 P! L9 h" _　　所以，每次他都要在混雜成亂麻的力量裡，迅速把魔力分解出來，吸收進體內。

6 ~7 f. ]4 O+ K# b. s# k6 U　　在這個過程中，他對魔力的感知越來越熟悉、越來越清晰，甚至已經不遜於當初對明力了。
- v, i0 w9 s4 R9 [5 G
　　這體現在他的戰鬥上，就是實力一日接一日地突飛猛進。繡青好幾次都露出了明顯的驚訝表情，對他的態度也更加慎重了。
6 P% O! ^+ R5 ~- |0 A6 Q9 R
　　但姜風卻無暇顧及他的態度。

# `3 O( D2 g5 o" Y( ]1 c: Y. H' l5 ?　　第五天開始。他進入了一種奇妙的境界。

3 c: l3 l  s9 I" v6 Y　　他眼前的混沌海彷彿變了個樣子，明力也好，魔力也好，在他眼裡越來越清晰。
+ g4 x4 \" [- g
　　這裡本來是一個毫無規律的地方，但姜風卻漸漸發現了一些不同。
9 K5 J+ x8 A% t, J& l. ~
　　感覺有點……奇怪？
! _7 G5 \& p) Y8 Z4 o6 B1 B' K3 S6 @
　　明力與魔氣之間……彷彿有些某種奇妙的聯繫？

- k1 k7 Z' v* F! w　　姜風此時正在跟繡青戰鬥，他突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樣。停下了動作，擡頭仰望上方。

　　繡青的武器是一根青色竹笛，這時笛身化作重重青影，正要擊到姜風身上，繡青突然發現了他的不對。

9 P, N' [( C; L% M* w- e. S* B　　繡青手一擡。青影重新化成笛子，收了回來，姿態之遊刃有餘，一看就知道是之前留了手的。

　　姜風的上方依然是那一副明暗交織的樣子，跟之前似乎沒有絲毫不同。

# G' A( H" s# O7 E$ ?　　但他就是盯著這一片混亂的河流，像是看呆了一樣。

　　繡青站在他不遠處，意外地揚眉，低聲道：「竟然有所察覺了嗎？這速度，比預計的還快啊……「

　　他又站了一會兒，喃喃道，「唔，看來還得一段時間。」說著，他收起笛子，轉身消失在了混沌海裡。

　　他剛剛一走，姜風的身體就發生了變化。
# X! I. @1 V" f2 i- [1 r$ U/ y! O
) c% w; n! A( {　　原本，他在這裡吸收的只有魔氣，所以身邊籠罩的始終是一團黑氣。
! L; P; ?) s- o9 |
　　但現在，黑氣漸漸消失，接下來被吸收進體內的變成了金色的力量——明力！
2 r, v. ~% t% O; s1 ^6 j
　　明力持續了一會兒就消失了，重新變成了魔氣。

# ^* `: b. L- }2 G7 F　　如此，兩種不同的力量在他身體裡進行著切換，元枝與黑暗元枝全部被注滿了。

) Z0 b% w4 H# p  ~6 T　　這一刻，更加奇妙的景象出現了。
8 v/ s+ d  c: ]5 N) j* G
　　金色與黑色的力量同時出現在姜風身邊，一起向著他體內湧去。

1 c+ b: s+ k' S, D　　這還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姜風同時在吸收明力與魔氣，兩種完全不同的力量！
. e7 @! A) V& W1 O& U, N
　　他對明力的控制力本來就非常強，如今，在自我的進步以及繡青的訓練下，他對魔氣的掌握達到同樣的程度。
9 J4 Q+ ^. b; j/ p
" ?3 W/ \+ G* G" f& [6 I1 m! W　　所以，現在，進入他體內的明力與魔氣，無論是數量還是濃度還是 頻率，全部都一模一樣，沒有絲毫差別。

! |) q+ d8 m; h3 N　　而此時，在姜風的眼中卻是更加不同。

　　他所看見的明力和魔氣，相同的不僅是數量、濃度、頻率，還有兩者的結構！
( y- \+ l) V( m* c) L
: z9 h5 |" J; `- _0 V, x　　明力能夠形成結構，用以製作寶器、法陣。魔氣也是一樣。

; Y& K2 \+ A& J, S　　但事實上，就像大片的雪是由無數細小的雪花結晶形成，明力和魔氣本身也是有極其細微的結構的。

　　姜風一早就發現，兩者的結構非常類似，如同倒影一般。

0 `) i, K; t* `+ F3 A　　現在他再次確認了這個發現。

2 b8 O4 ]8 P5 s; S0 L　　如今，如同有一面無形的鏡子樹立在空氣中，兩種完全一致，又完全相反的結構像照鏡子一樣相互對立。
* p/ o- K( w7 d  H
　　它們就這樣進入姜風的體內，同時在天心種裡並存，同時進入兩個不同的元枝。又反過來進入姜風的體內。
- c3 A3 K* T3 y8 S% x& s- E
2 }# d( {& P% F5 Y　　彷彿冷熱混合，姜風感覺到了一股極其舒適、極其暢快的滋味，他甚至在心裡想：這才對了！

　　是的，這才對了。

# H# K# Z/ k) t　　黑暗與光明、正與反，這才是明力和魔氣應該存在的方式！
/ u& |$ M1 M9 Q
; P3 T1 `: r. H2 Y　　它們本來就出於同源，也應該在事物的兩頭同時並存！
& I% P0 H& r. K/ I' y
　　以前。姜風雖然一直能使用這兩種力量，但一向這是這，那是那，用了這種就得停止那種，從來不能並行。

　　這是他第一次同時吸收這兩種力量，也是第一次同時使用它們。
5 d$ c" T0 O1 E" y5 n$ j+ H9 G7 Z
+ o2 v. W/ c3 b- r　　完全相等的兩股力量在他體內達成了完美的平衡，它們一左一右，形成了明顯的界限。但漸漸的，在姜風的控制下。它們開始互相接觸，頭尾相連。
$ H: e3 G1 `- W& y6 v; M5 W
　　此時，那種「這就對了」的感覺越發明顯，彷彿一副拼圖到這時才被拼合完整。

　　姜風睜開眼睛，一隻眼睛是深黑色的，一隻眼睛是純金色的。

( H& N$ E8 m  l2 U- A　　他注視著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也在注視著他。

　　他呆立好久，最後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 i3 X5 c: Q4 e& N" o; T
! V$ c9 Z& w. \8 j　　這口氣剛剛離開他的嘴唇時。是無色的，但漸漸變成了灰色——這灰色。正跟他以前見過的那種完全相同！

　　當明力與魔氣完全相等時，這縷灰氣就因此出現了。

* f8 j9 E, \, k" \" |8 C  U　　灰氣非常奇特，它出現的時候飄飄蕩蕩，好像全無力量。但是周圍空間裡，無論是明力還是魔氣，一接觸到它。立刻被它兼併吞噬了進去。

　　這時，兩個隱藏在混沌海深處的敵人衝了過來，想要突襲姜風。
& b, o$ Y0 A5 ^1 W3 _
　　這段時間，姜風遇到過不少這樣的敵人，也摸清了一些規律。

1 `! T) O9 d0 p5 i2 A- P　　這些東西生於混沌海中。完全由明力或者魔氣構成。它們中的大部分都像魚一樣，小的可能只有拇指大小，大的卻堪比鯨魚，力量也強弱不等，姜風給它們取了個名字，叫作「力魚」。
6 Q4 ~# }) {$ }* D
7 A  t+ V; D& x　　千紙那次運氣不錯，遇到不強，所以才一直存活了下來。

7 _: L2 @6 k' B* H　　而現在出現的這兩條，一大一小，大的勢均千鈞，小的疾如雷電，都是罕見的強敵！
; |3 d# G3 J! E  Z9 L/ u
0 ^- F* b! e  j! `+ J( G　　它們還沒到姜風面前，那縷頭髮絲一樣的灰氣就先發現了它們，一屈一彈，提前撞了過去。
* J, D% D6 o( O% X
- p# p2 b/ c. _8 p+ w1 Z6 ~　　一邊是神出鬼沒、衝勢驚人的敵人，一邊是無聲無息，細得幾乎看不見的灰氣。兩邊看似強弱懸殊，但這一撞，勝負結果竟然出人意表。
; t# k0 }/ G- q6 [0 s" j+ n. ^
　　兩條力魚剛一碰到這神秘的灰氣，就馬上被分解了！
6 c, {. f1 W: t, S, F- N3 w" u
　　頃刻之間，姜風連看都沒看清楚，兩條偌大的力魚就被分解得乾乾淨淨，一點也不剩了！
( o- b' o0 p! n! U1 X( T4 N6 r1 k
+ U- t" T& C. E$ R% I* m3 M7 T3 j　　這一片混沌海從來沒有這麼「乾淨」過，灰氣晃了一晃，漸漸地消失了。
' I3 \1 L$ B3 z
　　姜風的雙瞳已經恢復原狀，他親眼看見了灰氣消滅力魚的全過程，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

  D: A$ ^- S! e7 \7 z* ]! G　　這種等級的力魚，就算是他也要費點勁兒才能收拾掉，兩條一起，會更麻煩一點。

. O. i1 r) _7 N) g# y　　但是，它們在灰氣面前，竟然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9 v* r4 A6 F4 L+ l; P' J& O9 O9 k' T　　明力與魔氣完全平衡時產生的這縷灰氣，竟然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7 w: a; F$ d$ C  v# w( H　　不過……

/ h7 ?7 I' p- m8 y$ ]  G　　他苦笑著看向自己的體內。

　　現在，他體內無論是元枝還是黑暗元枝，全部都空蕩蕩的，比面前的混沌海還乾淨。

　　要知道，他剛才才大肆吸收了一番，把它們全部注滿了的。
$ U' d+ K4 N! h- x' Y  M
% X' I0 a/ I9 G! r7 n3 K　　這麼一縷細細的灰氣，就把它們全部耗空了。

　　這個大招厲害是厲害，消耗也實在太驚人了。
" C1 x  S- U* P; ~" Z. E
　　姜風深吸一口氣，緩慢地恢復著自己的力量。

3 @' Z4 n" ~( @! g" O" Q　　可能是因為對力量的理解再次提升了，現在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這裡只有他一個人。

　　繡青是自己離開的，外面也沒人在窺視。

( |, ]- Q, R% E- ^　　他深思地望向面前的混沌海，若有所思。

　　這裡的情形非常特殊，姜風的確是因為有天心種，所以發現得更快。

4 S; e/ W0 u! ]% `7 {  g; j. _0 N' G　　但就算是沒有，在這裡訓練得久了，也會對照著發現這個事實——
) _/ j9 N) l8 m  l( n
; s* p' J: K4 A0 q, `　　黑暗之力與明力完全對應，如同鏡像的兩面！

8 l; `: t- Q, W+ p& h0 S　　這，就是冰靈君后想讓我知道的嗎？


: g0 _5 _& c1 g7 ?

1月23

0571 兩面

　　姜風沒有馬上離開這裡，而是開始修煉恢復。

　　剛才被灰氣清空的只有他周圍一片空間，沒一會兒，明力和魔氣重新湧了回來，再次把這裡拉入一片混亂。

　　姜風同時發現，當明力與魔氣在體內形成循環，天心種吸收恢復的速度變得更快了。

9 @. Q7 Z8 K- J' [; A" j( T+ v  E　　他只用了平時一半的時間，就充滿了元枝與黑暗元枝，同時發現，兩者都往前進了明顯的一線。

　　現在他這兩根元枝都是第六鏈第三竅，也就是心明三階或者魔將三階。想要在等級上進入下一步，還得很長一段時間的積累。

　　有什麼辦法可以加速呢……

　　姜風環視四周，突然意識到，這片混沌海倒真是一個不錯的環境。

　　他剛剛恢復，人影一閃，繡青再次出現。

1 T1 ?/ |) n  O　　他剛要跟姜風說話，突然眉頭一皺，看向四周。

$ ^! x# I* Z( d1 B0 a9 x　　「你剛才做了什麼，這裡的感覺似乎跟之前有些不太一樣了？」

　　姜風同樣迷惑地看著他：「我的確有了一些感悟，但是並沒有做什麼啊？」
; ^$ H4 m" k' P- {3 a/ g
/ F* i1 R: F: K. s　　繡青打量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什麼也沒發現，他向姜風點點頭道：「今天的修煉暫時到此為止，你先回去吧，君后陛下要召見你。」
  X" H* I2 K& m( u. F) a: I# P
. S! S3 h% _4 B　　……
3 h, _, \: A( _( n
  S( n# S5 Y; B) `) r  f　　……
: R8 I2 h: X1 |' R+ u
　　姜風很快就和繡青一起到了冰靈面前。

( o. D, H" \2 u# T9 h( ]5 z/ B　　她彷彿亙古不變一樣坐在玉座之上，手微微托腮，望向不知名的遠方。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姜風的心境有了一些變化，他突然覺得冰靈坐在這裡，的確是高高在上，但同時也很有些冰冷淒清的感覺。
! K5 x" b6 ]3 A9 ~7 S8 W
2 Q& [3 ^7 f; r　　她也活了幾千年的了，難道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坐在這樣遠離人群的地方？

　　這樣的話，就算有無數人畏懼仰慕，匍匐在他腳下，那又有什麼意思？

2 Y9 S$ R" S* [2 i　　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逝。冰靈已經看了過來，道：「你過來。」
' L7 n$ I, k! Z) z- I  ^8 k
: b, ^2 n( @. A　　姜風向她走了過去，站到玉階之下，冰靈道：「再近一點。」

　　姜風微一揚眉。果然又上了兩級臺階。

　　冰靈沒再讓他繼續靠近，而是仔仔細細地觀察著他的眉宇。
/ S, m" I! P/ g5 R0 Z3 u
7 h  h) f: A8 K6 N) g　　她似乎有些疑惑，但弄不清楚是為什麼，因此微微蹙起了眉頭——即使是這樣蹙眉的樣子，也美得驚人。讓人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給她看。

/ y+ m1 c$ q$ G2 |9 L- Q2 H& T　　姜風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但瞬間又重新變得清醒，問道：「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3 E8 O6 l# E' `  i2 G4 `　　冰靈又觀察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向後一靠，揮手讓他下去。
0 }; l$ ~) ~+ e; s+ B; z
　　她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會兒，接著問道：「繡青說你有一些發現，講給我聽聽。」
7 Q) n- {7 _& K2 ]; z6 T9 Z
　　完全是命令的運氣，但並不惹人反感。
  f/ x3 @4 y" R, s  E
　　姜風整理了一下語句。道：「這段時間的修煉，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 u9 _" Y& i, `" H　　他擡頭直視冰靈，目光明亮銳利：「混沌海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為什麼明力和魔氣能在那裡和平共處，互相糾纏？」
8 x- a1 g4 F5 y, d
* K3 k  c' O" o" v# ?+ l6 z　　冰靈淡淡地道：「這世上總會有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奇妙之處。」
8 F) X# T  k" D# r; ]
　　姜風點點頭道：「或許如此，但我又有另一個疑問。為什麼我感覺到的魔氣和明力，有極大的不同，又有些微妙的相似之處？」
$ O2 p/ b9 ?% q% g
% ^3 T/ ~7 g2 o3 L& R7 f' ~3 k　　冰靈揚了揚眉：「哦？再說得具體一點。」
' {) \; h3 X% r7 H- ]" ^8 W
3 r- a, v5 X7 n  [! `0 p　　姜風道：「今天我才真正發現，魔氣和明力其實是鏡子對面的兩個個體，從某個角度來說，它們是一樣的。只是相互顛倒，截然相反而已。它們展示出來的所有屬性，也都是相互對稱、截然相反的。光與暗、冷與熱、溫順與暴躁……只要把它們倒個個兒，它們就是一樣的！」

　　冰靈的眼睛微微一亮。點頭道：「不錯，的確是這樣。然後呢？」
. @1 D" J" v( `: V# c4 P
) _1 h2 H3 r6 H# u7 y7 T. v　　姜風擡起頭來，整理了一下思路，突然壓低了聲音，輕柔地道：「然後我在想，為什麼這世界上會同時存在人類與魔族。」

: D: M: V+ E0 |% l: @+ O$ }　　冰靈的瞳孔陡然緊縮。這一刻，她眼中的迷霧完全消散，姜風從她的眼底、她的表情裡看見 某種極為鮮明的東西。隱藏在她眼底深處的某種真實情緒、真實意圖，第一次完整地呈現了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冰靈才漸漸放鬆，臉上甚至帶上了一絲微笑：「不錯的想法，繼續說下去。」

9 G2 [1 {% `. S0 W# D0 @　　姜風若有所思地道：「我曾經去過接天城。接天城是接天木的所在之地，相當於整個世界的中心。接天城分兩部分，烈焰城與幽冥城，中間以陰陽巷分割。」

+ \9 o( {1 V. _6 F  K" c　　「陰陽這個詞很有意思，我曾經在古書裡看見過。它代表事物的兩面，這兩面截然相反，卻又相輔相成。這個世界正是因為有了這兩面，才能成為一個整體。」
$ I4 a- z4 w9 C
0 Q- `5 F7 d2 Q. ?; B, }　　「說起來有趣，在接天城，陰正好可以對付幽冥城，魔族的地盤；而陽正好對應烈焰城，人類的地盤。也就是說，接天城同時許可了這兩種力量、這兩個種族的同時存在！」
2 L& e, b; U: v" S& o' q
　　冰靈注視著他，沉默良久才道：「作為一個從深山裡出來的孩子，你知道的東西比我想像中的多得多了。」
( q0 S) t/ @% G1 `4 B1 s9 x. q- S
7 u0 x- k4 _' H& @( |- X　　這句話明明意有所指，姜風聽了卻毫無畏懼。
- x+ O  p8 c, ^( d6 a
　　冰靈在他身上花了這麼多工夫，絕不會輕易放棄。只要她不知道他人類的身份，一切都還有迴旋的餘地。
9 F- r  _3 X0 r) {/ K, b
# {& E: x8 V0 |( d) \+ F/ X& C& r  L　　姜風微微一笑，接著剛才的話說了下去：「接天木是世界的核心，力量之源。人們一向認為，它是明力的來源，把力量賜予了人類。但反過來說，接天城既然是這種狀況，那接天木會不會還有另一面呢？」
# q3 E) |2 A+ t2 b- u% F, w
% p+ \1 o2 \7 [; H　　說到這裡，他皺起了眉頭，看上去還在盯著冰靈君後看，其實已經陷入了自己的思緒。

1 \+ i) l# L" N$ [7 L( ]　　是的，當然沒錯，天心種已經充分說明了這一切。
2 d$ J0 Z0 s6 z0 a% ?
7 P2 E$ f& C- N, @# s　　天心種是接天木的種子，這世上唯有一顆。

3 Z* U! p0 N2 t! l& z　　它對明力和魔氣兼收並蓄，從它之上，能同時生出元枝和黑暗元枝。
0 v3 S% N6 z- z) d) y4 A3 [8 Q
; M1 y/ Z. `+ f% |. c　　這樣說起來，天心種的存在本身，就打破了「接天木只與明力相關」的假象！
- o% ]% Q4 f8 p/ o4 x& V% \/ \
　　魔氣，或者說黑暗力量，本來也應該是它的一部分！

　　他喃喃自語，越想越深：「人類有明心樹，那大荒山呢？是不是應該有魔樹的存在？如果存在，它在哪裡？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 Q0 E+ `4 X  G- V3 n1 O
　　他這話說得有點越界，但還在正常理解範圍內。

# D# n% \! s  A) ]# m$ l/ B5 l" k　　人類有明心樹，因明心種而獲得力量，這是人盡皆知、魔也皆知的事情。

　　但在大荒山，魔族的力量卻是天生的，並不需要依賴外物。而他在魔域這麼久，也從來沒聽說過有什麼黑暗明心樹的存在。

　　但是，接天木是人類世界的支撐，按照這樣的理論，魔域、大荒山，也必然應該有它的子樹存在才對！

　　冰靈注視著姜風的眼睛已經完全亮了，她輕聲道：「你對人類的事情瞭解不少。」

　　姜風鎮靜自若地回答：「只是一些常識與一些推斷而已。」
: x/ o, A1 R, y, z
4 g+ e. @7 B- n3 q, \4 `　　冰靈點了點頭：「好一番推斷！」

7 a/ |# _' R: o　　姜風猛地擡頭，意外地道：「我說的是真的嗎？大荒山真的有黑暗明心樹？」

　　冰靈沉思片刻，搖了搖頭道：「這個你暫時不用關心。不錯，你能感應到魔氣與明力的對應性，從而推算出這麼多事情，已經很了不起了。你第一階段的訓練已經結束，接下來馬上要進入第二階段。希望你能比我預料中更早地結束訓練……」

　　她揮了揮手，繡青彎下腰，吻過她的手指，對姜風道：「陛下累了，我們走吧。」
% _9 v- @, K) p  M1 r
5 A. R2 p3 [. y; Z- M! E　　姜風點點頭，跟著繡青一起往外走。

7 {- p& v4 }8 z9 C$ ~9 r0 @6 Q　　走了兩步，他突然腳步一頓，轉身問道：「對了，我想請陛下應允我一個要求。」
- m/ T, g$ v# f6 ~& k# }7 f
" \( ?! d) H9 X) y- q+ Q: E0 K　　冰靈淡淡的目光掃過來，果然有些疲倦的樣子。但是她並沒有怒意，只是隨意地問道：「什麼要求？」

　　姜風道：「混沌海的修煉對我很有好處，我希望您教我怎麼隨時進去。」他聳了聳肩道，「有時候晚上回去，覺得有些無聊，想找點事情做。」
0 U% j" B  e' G$ K
" _" f! D0 K' k2 Q0 z　　冰靈一怔，突然笑了起來。她點頭道：「好一個找點事情做！難怪你年紀輕輕，就能擁有這樣的力量，這種自強不息的精神，值得讚賞！」
! i+ D8 B! I7 \- s8 Y) v( H
　　一點星光突然從她的方向出現，直直射入姜風的手掌。

7 d2 m/ P$ w0 u, o1 _　　姜風接住一看，那是一枚戒指，簡單卻又精美。戒指由兩色的金屬組成，一個黑色，一個白色，兩種不同的顏色絞結在一起，緩緩流動。
! R" O1 E2 r6 L" V! v6 d, Q# k
1 S/ O7 R/ V! ]# Y& N9 M　　冰靈道：「戴上這枚戒指，你只要動念，就可以隨時進出混沌海。你很勤奮，我也希望你能有一個更好的未來。」

　　姜風沒聽見她後半句話，只是盯著手裡的戒指，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戒指的形態、組成部分……
4 |5 I2 s8 p$ V. g6 L) n* q
　　豈不是跟天地槍極為相似？！
# z& k1 y$ q4 ^. \' h1 P' Z1 ~, C
　　戒指、混沌海、天地槍……

　　明力、魔氣……兩者完全平衡生出的神秘灰氣……
/ m7 d* G% [# d
$ Y+ C- n, k( j& e7 X, u- C/ j; q0 \  B　　姜風握緊了戒指，一時間有些失神。

* B! {; {& x' y9 Y4 F5 H; H　　繡青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皺眉道：「不要打擾陛下了，出去吧。」
2 \6 J1 o1 ]* f- a( }5 k
　　他叫了兩聲，姜風才回過神來，恍然大悟地道：「哦，哦！」
/ h. C* z$ U5 {) l, I" r
5 f! Y2 `! a; C9 K( \+ J# a; L/ B, o　　他轉身出去，剛到門口，又忍不住低下頭，看向了那枚戒指。
6 i) D# D+ v( l9 W7 g3 a
　　光明完全平衡，能夠生出神秘而強大的灰氣。

　　這樣說起來，天地槍……是不是應該也有進階的用法？！

9 x& D, ?& J9 ^, ^

1月23

0572 二階段訓練

5 B1 R' ?. ]; J5 [/ }　　擁有隨時進出混沌海的資格，姜風相當於擁有了一個隨身的練武場。
! ?% X8 B3 N9 A& t4 c) ~7 Z& C! @# f
　　不過他發現，以他現在的能力，進出也是需要一些條件的。
1 M$ e1 J- N' b
; T$ Q4 D( t/ L0 r  g/ G　　大概就跟打開接天之門類似，一來，需要付出一定量的魔氣——明力也可以；二來，需要一定的輸出時間。

　　這些力量無論是數量不夠還是穩定性不夠，都是沒辦法傳送的。
1 F5 B. O, X" q% B5 ~# J
　　姜風想起繡青進出時的隨意感，心裡暗暗警惕。這代表，即使在這樣的細節上，他跟繡青也還是有一些能力差別的。

　　把能力的穩定性也放進了修煉的目標裡，姜風回到房間就進入了混沌海。
8 b# K( h- @9 j' i6 _/ ]
　　剛一進去，就有一條鯊魚形狀的光明力魚向他衝來。

　　以前，在繡青面前，姜風基本上都是用自己的拳頭來戰鬥，而這一次，他的手一晃，擎出了天地槍。
6 S9 t  F& W7 [* O- z3 D
　　以前，周圍一直有人，姜風只敢使用天地槍的「地槍」，也就是黑暗的那一部分。

　　這一次，白色的「天槍」第一次運行起來，兩種不同顏色的槍桿相互紐結，相互纏繞，一起向著力魚撞去！
3 y. S4 g* p# s) _
　　明力和魔氣同時捲了過來，盤旋在天地槍周圍，兩者同時撞向力魚，那條刺眼的「鯊魚」發出一聲無聲的慘叫，被撞成了碎片。
$ ^; y6 ]* \" q% i5 B4 ^! A1 U5 ?0 `
2 O) g, L. z7 ]  m　　咦？明力和魔氣同時使用時，本來就能發揮出更強大的力量！

# Z7 u6 e% X. ?6 R& G+ y9 {　　明力激烈卻又溫順，攻擊性極強；魔氣卻暴戾混亂，擁有強大的破壞性。
8 K- \- w$ s: K7 h; }) M! \
9 p+ X: K4 J% c( F/ x& E# t　　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屬性混合在一起，竟然在小範圍區域裡形成了一陣強烈的爆炸。這種爆炸擁有非常驚人的力量，姜風甚至發現，在某些地方。形成了毫毛一樣的灰氣。

3 [8 S( J% m1 q+ {  v( B4 e　　不過這灰氣實在太細太淡，剛一出現就消失了，沒能起到什麼作用。
- [2 l# e, ~1 W
　　但姜風的心裡立刻就是一陣豁然開朗。
# L* g! O0 P/ R5 v- S  z
3 a5 O/ U) M* x5 `0 O9 f, Q　　他猜得沒錯，恰當地使用天地槍，使其達到力量平衡的話，灰氣真的就會出現！
- J. o) I7 L/ K& V$ f( M8 N' J
　　到時候。只要略微穩定的一絲，也能成為他的致命殺手鐧。

+ X( i+ Z: c* D0 u) y　　姜風的唇角挑起一絲笑意，瞬間又消失了。
# Q; U* T" D- n) R% Y% ^# F
, ]$ l; C$ U) ^8 M2 ?& z　　他的眼神變得無比專注，重新沉浸進訓練裡。
$ F& ^9 o0 q; a. ]* C2 v* E1 F, v
9 F0 u) Q' L$ g& r2 W　　要讓天地槍的明力和魔氣達到完全平衡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他的控制力必須更強才行！

　　……
: I& P! E' x3 W# i, U! T1 A5 j
　　……
' T" k( M% h6 \5 X3 I$ o
7 @8 V2 y; F" H! x9 q; j　　姜風把一晚上時間都耗在了混沌海上。

　　一開始，他還小心提防著繡青會進來。但很久沒有動靜，也沒有窺探的感覺之後，姜風有點明白了。

　　一來，他只是冰靈手下的一顆棋子。還沒正式投入使用。繡青畢竟是魔帥，怎麼可能把太多時間花在他身上？
0 V/ j* g( @; Z) H  _/ }
　　二來，他今天的一番談話引起了冰靈的讚賞與興趣，魔君當時表現出了一些重視，表示他這枚棋子未來可能是很用的。繡青為他保留一些隱私，也算是一種示好。

/ L/ @! O9 h' j1 r* d: w' a! l　　不過，花了一晚上時間，姜風還不能穩定地讓天地槍形成灰氣。
/ [, g! B& {' V0 {: {
　　他大概一百次試驗裡勉強能形成一次。這麼不靠譜的機率當然是沒辦法用於戰鬥的。

　　問題還是在於他的控制力不夠強。單是控制其中一種力量還可以。同時控制兩種，使其達到完全平衡、完全對應……簡直太難了。

　　摸索了一晚上之後。他進入混沌海的速度倒是變快了。
; T) ?! X6 u5 U+ ?
4 l- G) p7 c" Q6 |- _. b3 k/ {& C　　姜風感覺到時間差不多了，打開混沌海出口，回到自己的房間，感覺有點疲倦。
. R* B+ A; x# I6 [! F
　　他剛剛有些放鬆，肩膀突然又緊繃起來，警惕地看向前方。

# s2 ?2 ?( m, y7 E7 a　　櫃子上。銅鏡光芒一閃，靜幽的影子出現，不耐煩地道：「你一晚上上哪裡去了？怎麼一直都不見人？」
6 j0 P5 k) x8 L" L9 g9 D
6 l+ e4 ]+ P; y4 Y0 ^　　這還是上次警告之後，姜風第一次見到她，靜幽臉上的焦躁彷彿又加重了一分。
7 u0 Q: |: Q  d: Z+ L1 b5 O( z5 i5 w
+ V) a6 K/ u. U! f　　姜風晃了晃手裡的戒指。道：「君后把這個給我了，我一直在修煉。」
0 B* i% f" w& f( Z$ c; C
　　靜幽顯然知道這是什麼戒指，她眼睛一亮，驚呼道：「她把這個都給你了？」

　　她臉上的焦躁突然間淡了幾分，笑道：「不錯，看來她還是挺喜歡你的。不過……」
, x8 c% \* J" Q% \- u' L. k
( h9 S  m/ d) i; c2 U　　她陡然翻臉，緊盯著姜風道，「你可以再努力點，想想辦法，討得她的歡心！別忘了，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她揚揚眉，威脅地露出牙齒，「對了，上次我還有一件事情忘記告訴你了。不是你拿到億魂塔，我馬上就能幫你那小情人重塑神魂的。塑魂需要一個過程，一段時間。你最好記得，這段時間，也是要包括在固靈珠那三個月裡的！」

+ y9 S" `: g# o　　她冷冷地看了姜風一眼，影子一閃就消失了。
4 b9 B& r% R( `1 e
. h1 Q6 {8 s% j/ T　　姜風擡起手，輕輕撫摸著額上看不見的印記，意味深長地喃喃道：「混沌印……你對它就這麼放心嗎？對了，還有鍛神訣這道保險……」
; }6 w& O0 t, B: F$ E2 ^, q
4 i' ~8 N  Y  |/ U/ `' \5 I　　他垂下眼睛，掩去眼底的怒意。
3 O7 k. x4 K/ ]
$ @2 q9 X! V0 U+ m' q1 C: y& r　　靜幽多次拿葉宵的事情威脅他，真的把他給激怒了！
- M6 m7 W0 R- v9 I+ d
) M# `+ Q! }( U; s　　……
; C" R( m/ }* y: v" N- }
　　……
6 ]5 z( w. m9 C! Y% K9 ~! Z
" r$ r; ~! W. x6 ^7 ]3 I8 c" \$ O　　姜風按以往的時間，照常到了比武場。
  U. Q0 S1 @5 o/ Y9 x/ J1 p5 O  X
5 {4 x1 X' ]+ Z: h　　離得老遠，他就聽到了一陣悅耳的笛聲，空靈縹緲，宛若仙音。
  H/ m& z  D. x  c! g/ L
　　幽冥宮到處都是錯落有致的水晶，散發著柔和的多彩光芒。現在，笛聲就像牽扯著這薄霧般的光芒一樣，讓它們形成一條條光帶，在水晶陣中穿行，美不可言。
7 S5 Y; `. [5 T7 K9 F- W
% u5 |1 c1 v1 s5 D" X　　姜風走到場邊，擡頭看向繡青，道：「沒想到這笛子竟然還真的是樂器。」
8 U0 f* G# R" M2 a2 b  i+ K
% j6 ?% i1 p: n7 ~- t　　繡青坐在比武場邊的一根立柱上，垂目橫笛。

　　笛音輕輕地收了一個尾，緩緩落下，周圍的光帶也跟著散去，重新化成薄薄的光霧。

5 a$ F9 g! a' r　　他擡起眼睛，笛子在指尖轉了轉：「用它當武器，當然得物盡其用。」
0 q' y! v) u' f
　　姜風點頭道：「你技巧不錯，不過感情太內斂了一點。」

* Q3 J  R& I$ a　　繡青一怔，有些意外地打量了他一下：「沒想到你竟然聽得懂。」
( s4 k4 t# x. {7 x5 I) B
, j2 o7 ^( A' i$ F0 h* ?* ?# Q　　姜風揚了揚眉毛：「笛音由心而生，以心聆聽，有什麼聽不聽得懂的？」
) `+ }& P) a: U# w6 M0 n
- w+ j# X# a+ \　　繡青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從柱子上跳了下來，走到姜風身邊：「你這話……真不像一個魔族。」

  r0 k3 B% l$ b+ A　　姜風沒有說話， 繡青也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迅速轉移了話題：「走吧，從今天開始要進入第二輪訓練了。開始之前，先去見見君后陛下。」
5 ?+ L; [6 t3 W6 d$ K6 P  I9 d
　　姜風看了他一眼，乾脆地道：「嗯，走吧！」
& i+ T3 i+ _2 v) w4 f- u
* U; S  A. t$ r7 v% Z1 j# X2 [& h　　兩人來到幽冥宮，姜風突然一愣。

+ r! y  y" B- Z　　他幾次到這裡來，冰靈都坐在玉座之上，簡直就像從來都沒動過一樣。

1 `. ^' b7 z9 ?. M　　但今天，玉座上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
5 B* M* \  C: _5 s: k3 O% m" W
　　冰靈不是要見他們嗎？她上哪裡去了？
9 c6 T* p$ T) R
& }+ K3 t" o) z, O2 j5 A# l　　繡青突然轉身行禮，躬身道：「陛下。」
8 E: S2 Z" i. b( F3 p! ?
( H. n% @6 A% ?$ S& Y% o) C: f　　姜風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只見玉座後面，一扇不起眼的小門打開了，一個人正大步走了出來。
% ]6 |. I5 y3 R4 B
　　姜風看了一會兒才認出來，失聲叫道：「冰靈……陛下？！」
( S& \9 g$ l6 M9 w: N+ d
　　冰靈換了一身淡黃色的皮甲，關鍵部位跟普通人類以及魔族一樣以甲相護。

# N+ j! z. Q& W　　她瀑布一樣的長髮高高束起，在身後飄揚，整個人都顯得英姿颯爽，完全不像以前安靜迷茫的樣子。

7 t* ~2 N1 q; W0 r( N1 g　　不過，她的眼睛仍然跟以前一樣，神秘深邃，如同夢境。

3 T4 |! {# U$ @: Q- ^- \4 p　　她淡淡掃了姜風一眼，道：「你的第二階段訓練，我也會一起參加。」

/ f; z/ G$ b, e: z8 w+ G　　姜風一愣，下意識地道：「可您是一位魔君！」

　　冰靈笑了：「你的意思是，我的力量太強，會削弱你的訓練效果？」

　　姜風的確就是這個意思，他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1 z& c' q5 o6 l7 p! f8 B8 q2 r- b% U9 A
　　冰靈道：「放心吧，我既然做出這樣的打算，當然是有自己的考慮的。」

　　她側頭問繡青，「準備好了嗎？」
& |( t# W% z2 I9 q! |2 V: W5 w
( K* x0 g9 H1 P) T　　繡青恭敬地道：「是，一切都已齊備，隨時都可以開始。」
/ G" T4 L1 z/ e6 D! z7 A  U* w* y
　　冰靈點頭道：「嗯，走吧！」

7 B# d" }! y) s/ h; f0 i  H　　所謂的準備，是一輛馬車。

+ c% ]$ A8 y5 y' n. Q5 t　　相比起冰靈的身份來說，這輛馬車簡直簡樸得驚人。
  {% y# ]. i- W# g7 {
6 i/ Z) P  J8 N( ]; n, t% q　　它停在宮外的玉欄邊，竟然沒有絲毫存在感，要不是冰靈直接向著它走過去，姜風甚至都不會注意到它在那裡。

- K+ H: z1 k( P' d: p　　而當姜風一留意到它，立刻就是一驚。
( V/ ]6 ^, G# }4 y
　　馬車前面有四匹黑色的魔獸，它們安靜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像木偶一樣。
' M& ^/ L, M" r) ~  O0 V
　　但偶爾有一匹擡頭與姜風對視，姜風立刻從中看出了極度的靈性，那種感覺，甚至不遜於高等魔族。

　　擁有這樣的靈性，這魔獸的等級可想而知！
( n, W, m$ J: F3 K
8 s; h& P8 X4 Y4 n& Y3 ~% k. b　　冰靈走到車邊，輕輕一縱，就走進了車廂。
6 q7 m, s7 s1 Y$ i
+ V( e9 @9 l- L4 e　　繡青也上了車，坐到了車伕的位置上，姜風跟在他後面，也坐到了他身邊。
, h. J! k3 ?7 R9 ?
# H1 z8 K$ H2 S5 V, o/ Q( W　　繡青笑著看他一眼，推他進車廂：「去吧，陛下還有些話要跟你說。」
, l3 L+ `7 q3 |% y
　　姜風想了想，點點頭，果然轉身進去，剛剛進門，他就感覺到身體一輕。

$ `5 x1 Z+ m# O) F4 m9 G- t* O　　姜風回頭，看見繡青輕輕一揮馬鞭，四匹魔獸就一起踏蹄，完全沒有任何助跑地，升到了半空中。
( E( I  q& j, Z( Q* o
　　它們蹄踏三下，馬車就直上雲霄，到達了雲層之上！
7 [0 O, v0 t9 j; l8 b6 U( b: i5 e

1月23

0573 夢魘

8 U6 g. ~+ `& L2 j& m! P" z7 R: W　　心明武宗就能飛行，但是飛行需要消耗大量明力，短程還可以，絕對支撐不了長途或者高空作業。

5 |+ \" y" p9 m7 T9 q　　所以，這還是姜風第一次看見雲端之上的景色，他一瞬間睜大眼睛，整個人都呆住了。
7 w% @3 ^+ ^7 d5 H0 a
　　雲端之上，整個世界彷彿都被狂風所浸染。
/ P& X0 X3 h% u( V( r7 _
1 [2 O) I1 G8 w" G( J  {: r% o8 ^　　姜風要不是有力量自動護體，別說看清周圍的景物，沒準一瞬間就被狂風撞下去了。
; j, y- ?+ o  [  [  f
　　而現在，姜風凝望著眼前的一切，根本就想不到什麼太多太複雜的事情，整個人都被這奇蹟般的景象驚呆了。
5 F3 {6 `& M# f. o6 \3 ^
　　周圍的景象變得太快，他現在還站在繡青身邊，馬車的車轅上。
8 s+ V' J* c2 B% X: r5 j! w1 P6 p
0 h# E* D6 k/ Y* f6 a$ S　　繡青好像很能感受他的心情，耐心地等了一會兒才道：「行了，看夠了就進去吧。」

! t! X/ l9 P0 ]( o+ S2 {　　姜風當然還沒有看夠，不過這句話足夠讓他回過神來。
3 `% n: o' \$ D* k0 G$ z) V  Z
　　他最後看了一眼這奇蹟般的天空，戀戀不捨地鑽進了馬車。
0 i( z5 L3 d. E- p
! y( U# v6 D3 S: Y& |　　車廂明顯經過了一些特殊處理，裡面的空間比外面看上去的要大多了，簡直就像一個獨立的庭院。

　　不愧是魔君的馬車……
( h6 c/ Y% B; J# M5 c
　　冰靈換了裝束，整個人的氣質也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她一腿盤膝，一腿豎起，端坐在座位上，問道：「你第一次到這樣的高度來？」
7 F9 X0 w, e& ~# X7 u2 _
  Y+ B( I# M: N! w7 V9 @- r. @　　這對一個新晉的魔將來說再正常不過了，姜風點頭道：「是。」

　　冰靈簡短地問道：「有什麼感覺？」

. p0 Y1 |8 i5 V/ {　　姜風深吸一口氣：「世界之雄偉神奇，令人難以想像！」
" I( w* a; O4 z- H" c* D. A
% Q  y  M! G9 U( l　　冰靈勾了勾唇角：「就這？」
" f$ T3 a: A  h# P9 V0 ^- E# F- f
4 Y# }+ K5 E5 [. S( y$ A: L( X　　她現在的一言一行，每一個表現，都透著一種刀鋒般的銳利，簡直就像換了個人一樣。

9 r" h! P3 Z, s' j1 t. B3 i　　姜風擡起眼睛，問道：「還有其它？」

　　冰靈指了指外面。你再出去，感受一下。
) a) S1 W5 ^, Q& h
# R: [! x+ V/ ]' A% k  e　　姜風照辦。沒一會兒他就回來，若有所思：「我知道了，這裡的魔氣非常少……到處都是明力。」

　　冰靈滿意地點頭，問道：「這裡是哪裡？」

　　她問得含混，姜風卻很清楚她的意思：「這裡是……大荒山之上！」
; e0 _9 J7 [" Y; d2 N7 [
( M# ?3 X: V2 @- x　　大荒山即是魔域。那裡的魔氣極為稀有，到處都充斥著濃烈的魔氣。
2 P; ^' H/ p; f% W  P$ c. o
) L+ f* y% {5 e; v. K/ j　　但是，就在它的正上方，雲層之上，就有這麼徹底的區別。
  o- T7 S0 T# ]1 [6 F( [/ W
　　魔氣幾乎全部消失，四處蒸騰著極其強烈的明力！
5 e# U( G7 b: V, m2 g, M
　　不需要冰靈提醒，姜風就已經想得更多。
& p, O- m( Q- y, x
　　這是白天，然而夜晚呢？
+ `  h: b# r. S, w$ R8 Q7 f
1 @' b* S! n- l/ \　　夜晚太陽落下，雖然有明月高懸。但仍然是黑暗力量佔據了統治地位。
/ {5 [) z( l$ i- S9 |, |
$ t( U( N5 Y( Q% I, j　　魔域上方是這樣，九天玄極大陸之上也同樣如此。
- ]+ b; e, x! H0 {; N5 S8 ~
9 y5 y* _  }3 `+ g　　這裡沒有人類，沒有魔族，跟這兩個種族毫無關係。
2 o2 h6 z) b0 q9 _( i5 @+ C& O
　　而世界，就是這樣自然而然地存在著、運行著。

　　冰靈看著他的表情，微微一笑，敲了敲車廂的牆壁，道：「走吧。」
7 P' E6 M+ O8 j: w  T
7 f1 R1 ~" u+ u, M! T% }　　……
9 j" G: P+ I1 a0 F4 y- i6 ~
! d3 S" d5 l( i( g　　車廂震動。四匹魔獸腳踏雲層，平穩地前進。

8 t0 I2 [* ~$ }5 B6 m: P9 p' q, x8 ?　　片刻後。它們四蹄一沉，向著雲層內部潛去。透過車窗投射進來的光線迅速變得黯淡了。
1 A& A8 S* h( F# E* q) W
　　車外傳來轟隆轟隆的聲音，像是接連不斷的悶雷，又像疾鼓，一直不停。

　　姜風不知道這是要去哪裡，但他看了冰靈一眼。也沒有問。

  C, q; d- V$ F( o, `3 J, a　　幽暗的車廂裡，冰靈直視著不可知的前方，眼中不斷有光芒掠過。
1 m6 P" `7 `  i# c
: |9 }! P) g4 ~$ o5 \# g: ?　　從開始到現在，他見到冰靈不過三次，卻對她留下了無比鮮明、遠勝靜幽的印象。
' K  ~2 v( [5 [$ o
) U' e$ a: b, b& t　　她在想什麼？她想帶姜風看到什麼？
4 S% D" `' c: u
8 `# n3 {0 y2 v# Q- A0 q* F/ K　　這對整個魔族……還有人類。會有什麼樣的影響？

　　姜風來到大荒山，原本只是為了葉宵。

　　但現在，葉宵的事情當然還是非常重要，他卻對冰靈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1 |% O& a8 [3 U3 ~# V+ e6 C$ M) b
- E  ]) f& u0 g　　他隱約有一種感覺，冰靈將要揭示給他的，是他以前從未知道、也從未想過的巨大秘密！

　　為此，靜幽的要求與威脅，也根本就算不上什麼了。

　　車廂裡一片沉默，不知過了多久，冰靈突然站了起來，走到車門口。
* w' {/ o1 }; W6 g3 G
　　她沒有回頭，聲音非常清晰：「這裡，就是你第二次訓練的地點。」

　　姜風直起身子：「訓練什麼？」
2 V. G( ~) _: @+ E
　　冰靈道：「把這裡的一切，統統淨化掉！」

　　她拉開車門，狂風立刻捲了進來，吹得車裡的器具向四周撞去。
4 I& G; O& j; D& K; L5 G
" W0 o0 `, J) `　　這裡面不乏精美昂貴的藝術品，現在全撞在車廂的牆壁上，撞得粉碎。

　　冰靈卻一點也不在意。她緊盯著外面，眼中那種複雜的光芒變得更加明亮。這一刻，她突然展露出無盡的悲哀、無盡的憤怒，與無盡的戰意！

2 G$ F' J4 M. W　　她「嘩」的一下，把車門撕了下來，扔到一邊，接著，她整個人躍了出去，跳進灰色的雲層裡，陡然間爆發出強大的氣勢！

4 R8 s% K9 x2 d" [6 G3 L: }5 p0 j　　姜風瞪大了眼睛，這才意識到，這個看上去絕美而柔弱的女人，其實是一個魔君——魔族的頂級強者！
# w$ o7 N% V. M
　　姜風搶到車門旁邊，頂著烈烈狂風向外看去。
" H2 J$ R2 A" G& s4 f
　　只見雲層深處，緩緩走出了一個巨大的人影，它的身體和四肢極度扭曲，呈現出一副極其痛苦的姿態，正在仰天狂叫。淒厲的風聲從它空洞的嘴部穿過，像是一陣陣慘鳴。
4 p5 Y0 M, ]1 {
　　冰靈剛一出現，它就發現了她的存在。

2 i- ]/ [1 o8 s$ c" a　　它的嘴巴瞬間張得更大，四肢扭曲地伸長，胡亂向她撲了過來。
9 P) r5 H1 N: J' d. [; t% O5 ^
　　冰靈的手上出現了一根細細白線，她輕輕一勾細線，一聲清鳴帶動著四周空氣一起共鳴，那個人影的身體突然一僵，接著四分五裂，向四周飄散了出去。

  h) Z4 G- w7 a1 q( Z. P. j　　姜風一怔，他完全沒看出冰靈的攻擊是什麼，也沒看出那人形究竟是什麼東西。
2 F6 L2 M/ v& h% |! L
　　但很快他就發現，那人形被震散之後，並沒有因此消失，而是重新聚攏，再次化成了一個扭曲的形狀。

　　姜風這才意識到。那人形其實不是一整個生物，而像是無數個體聚集在一起的集合。
. J+ R, G: ~" E! E
% n0 X8 W" t. n; M  F　　只有把所有的個體全部消滅掉，才能真正地幹掉它們。
1 T2 k7 R! \6 N" b6 L& o
　　但是……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繡青仍然坐在車轅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冰靈的一舉一動，道：「這是夢魘。」

　　姜風轉頭：「夢魘？這又是什麼？」
: j1 h( E' A2 |$ v  M+ ~# \& _: i
　　繡青挑了挑眉毛：「你不妨自己看看？」
6 G/ d# e) o  ]  ]
　　這時，冰靈再次震散那個夢魘的集合體。轉向姜風道：「過來！」
- q/ b; V1 h& ]! E3 W* L1 ?& C
　　姜風果然深吸一口氣，在車轅上一踩，向那邊縱躍了過去。

　　這裡是在雲層深處，到處都是粘稠的空氣與濕潤的水氣。但不管哪一樣都是氣體。姜風在這裡完全沒有落足之地，只能依靠心明境界懸浮在半空中。
9 |' {0 c/ |/ M) V+ z" I
2 l7 s. g* z1 l6 z/ q　　對於他來說，這樣的懸浮非常費勁，明力和魔氣飛快地從元枝裡向外洩了出去。
7 h+ d/ X6 f6 O* i. N! Y" ]
& E8 I! }$ A8 s' Z　　像這樣下去，別說戰鬥了，再過一會兒他就得掉下去！

　　姜風眉頭一皺。突然看向冰靈。

6 V! D3 E8 i+ C4 B% s2 o/ G　　魔君當然能自如地空戰了，但她是怎麼做到的？單純只是憑藉自己強大的魔氣嗎？

7 v9 u" J4 S9 G, R- x! x　　姜風剛一落入雲中，就感覺到周圍濃稠的空氣發生了變化。

) [: [  u- R$ S6 f6 C　　他猛地閃身，果然，一隻巨大的狐狸一樣的夢魘正從他背後襲來，姜風稍微閃開，接著一拳砸了過去，夢魘頓時在他的拳頭下面散開。沒一會兒又重新復原了。

　　姜風皺起了眉。這東西揍上去簡直像空氣一樣，一點實感也沒有。

. L* h" W0 A, M( D, `5 _　　如果不是冰靈在與它們戰鬥。如果不是肉眼和感知都能清楚地呈現，姜風甚至會覺得它們是不存在的。
, m2 I9 R2 {+ e1 F+ K3 l% L( M
　　它們究竟是什麼？要怎樣才能幹掉它們？

! j1 }, f4 a( k& U) ~　　這就是冰靈所謂的淨化嗎？
: ~8 ^$ e7 K' `6 O. I5 @1 F
　　又是「錚」的一聲清鳴，突然間，雲層劇烈地翻滾起來，一排排地向後面推去。

　　姜風的眼前一亮，只見一根長長的細線在空中拉開。所到之處，所有的夢魘全部消失了！

9 u1 o8 j( N  z* w　　這次消失，就是徹底的消失，再也不復存在。
7 `! C+ g5 K6 {6 s  e! W; {: K2 S. W
' m9 [  T+ D0 {: v( \  k# t2 a　　姜風一怔，好像從冰靈的動作中看出了什麼。

" K& U* y* O* f2 j, x! q　　冰靈舒了口氣。手指一勾，那根細線猛地彈了回來，收入她的掌中。

　　她轉頭對姜風說：「剩下的活，都是你的了。」
" g$ g5 f) E2 p& r7 p3 ]
4 y3 }3 M/ \5 i/ u7 A: \8 X' ?　　這一下好像紆解了她心中的怒火，她終於恢復了最先見面時的神秘而平靜，重新回到馬上上，像是看著周圍，又像是什麼也沒看見。

3 L( g5 L: B9 R6 E8 U! R- ^: N4 z　　姜風飄浮在半空中，停留了一會兒，緩緩向雲層深處走處。
! Y; b1 o% B0 p) z: B
　　他身周縈繞著淡淡的魔氣，正是這股力量讓他能夠飛於天空。

8 r  F; X* v1 X$ O2 Y; d6 |　　隨著他的步子，他身邊的魔氣越來越少，最後幾乎完全消失。
; d  Z+ f: E" s
　　繡青注視著他，喃喃道：「這種進步的速度，實在太驚人了……」

8 S% _# {0 ]' }/ h4 e  W( S5 ^　　就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他已經學著冰靈的樣子，改進了施力的方式。

  m/ R5 f8 I6 m+ T　　真正的飛行，當然不是單純地以力量驅動。不然，就算是魔君或者魂明武君，也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
7 Q+ f8 z$ o/ Z3 e
　　他們必須要對力量有足夠的瞭解與控制力，使身體內外達到一種平衡，從而驅動或者改變這種平衡，達到飛行的目的。
4 l- t: L# `7 j0 ^
　　當然，這需要極為強大的控制力，但姜風剛才從混沌海出來，這對他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 H, E3 K+ g9 w# d$ {* }5 J# }　　姜風越走越穩，越走越快。
! W7 o  O; Q* d3 o4 W6 R3 U
　　這時，一個更加巨大的影子出現了。
& I) h, r2 x# ]+ Q* c- Q
$ ~, O/ f& Y2 L, N, s　　它的軀幹四肢又細又長，一步步走得歪歪扭扭。

. w+ H5 W  Q* ]3 X　　它剛一出現，周圍的空氣就像是停滯了一樣，接著，一股密不透風的氣息直襲而來，在姜風的腦海中炸裂。
' w0 G. r0 _5 S( V! x
　　姜風突然捂著腦袋，幾乎慘叫了出來——

　　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一種極致的、幾乎要讓他心臟停跳的恐懼感！
& v8 R- q$ Q/ {! p5 M
0 R' J+ W$ v. ?% T7 J　　這是……他從未遇到過的，強大的精神攻擊！

& E, f/ F9 y1 x# s* S. }: w　　姜風一瞬間臉色發白，嘴唇也微微顫抖著。他強撐著自己的精神，擡起頭來，眼睛卻在發亮。

5 x' _" h) j8 s" s" Y& {　　他深吸一口氣，道：「我知道了！我知道夢魘是什麼了！」

: D; Y2 H$ m8 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