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包包 -【武道天心】《已完本》

1月23

0594 是你祖宗
# C! w  i+ E8 {, a
　　酒樓裡一下子就變得空空蕩蕩，溫良機的精神力張開，在樓裡整個兒掃蕩了一週。
9 V, l3 L/ u" |# n1 c5 s* T9 |
3 d: O; F. }. `　　他的精神力比之前那兩個意明武皇都強大多了，甚至還過了姜風，但是在靈魂本質的理解方面還是跟他有差。姜風稍微調整了一下，還是沒讓他現。
0 @, S+ A9 Q' t- e* _8 q
　　溫良機眉頭一皺，有點狐疑的樣子。他側身看向門口，道：「族長，似乎沒人」
+ H" G  F: \2 T) x5 M1 z
( {, Z: ^  B1 [% _+ D$ |# M- u  O　　重繁從門口走了進來，也皺著眉：「怎麼會沒人？那個信物一共只有三個人持有，每一個都不會騙我」
- ?. d8 y( G! j# m
　　他話沒說完，突然眼睛一亮，接著就笑了起來。
+ j, t/ u1 H8 u/ Z
3 E" ~5 F% [  d6 F　　他篤定地道：「我明白了，沒事的，走，過去吧。」

, \0 U. D1 O/ d6 k: R# f! z　　他沒有上樓，而是穿樓而過，走到了樓後的一個小院裡。小院裡樹下地面打開，出現一個地洞，地洞周圍光芒一閃而逝，重繁向背後看了一眼，帶頭向洞裡走了進去。
6 i  d  F0 X# y% u
　　溫良機沒有靠近，一直保持著略遠距離跟在他背後，片刻後，他明明沒有看見人走進去，卻發現洞口已經合上了！
- d1 ^9 m: F2 L6 L& ~6 [. I
/ P5 e: R& h# P! _- t　　這是怎麼事？

　　難道重繁已經跟那個人會上面了？
, o( e0 y$ r1 a+ ?# h0 s
　　為什麼他一點也沒有現？

　　這個人究竟是誰？難道等級還在自己之上？
$ z; W+ t0 O9 _3 u6 h: ~
" B- a6 g2 t: |　　溫良機重傷才愈，還沒有徹底恢復到全盛時期，但即使是現在，他也是意明武皇裡的好手了。能比他更強的，哪個不是有名有姓的？

　　他數來數去，就是算不出那個人是誰。
9 ^2 F, Q9 R: w5 r9 N
　　溫良機眉頭緊皺，卻沒再多想，而是一轉身，消失在空氣裡，精神力牢牢籠罩住周圍局域，開始警戒。
4 Y: d: E9 [4 g- B$ C- J
　　地洞裡，一條向下的階梯不斷延伸，重繁一進去。階梯兩邊的燈就自動亮了起來，向前指出一條道路。
3 n4 w# y' O1 s) X
2 [2 M4 h, }  m) _0 Q3 ^　　他一步步穩穩地前行，走進道路末端的一個房間，道：「我好久沒過來了。沒什麼東西可招待裡的。」

　　他後面明明空無一人，他說話的態度卻自然無比，好像對著老朋友一樣，輕鬆隨意。

　　片刻後，空氣一陣扭曲。一個人影在他對面出現，閃亮的目光正打量著他：「這麼一段時間不見，你的變化真大！」

8 n) w, p) v- a9 t% z0 E. ^9 J" |7 Q　　姜風對重繁的印象，一直是最初見面時那個瘦弱重病的少年。
4 P- z: [+ u7 ?. o: p% O, w
　　後來他用天人源血把他治好，但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重繁仍然是瘦瘦小小，完全不像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

$ l  i+ `% k6 ?" v　　而現在，這一段時間不見，他的身材明顯拔高了一截，四肢軀體上也覆上了一層肌肉。比以前強壯多了。

* v+ k; A  M1 ], }　　改變更多的是他的精神狀態。他以前也是從容鎮定，一派大家風範。但現在，他行動之間的慎重卻大部分都收了進去。他看上去比以前灑脫多了，只有顧盼間仍然不失原有的分寸。
+ a' Z/ h8 x: h+ d
$ g; ~) W0 n5 t' Y% n  r4 T0 X( c　　總之，他從頭到尾、從裡到外煥然一新，從以前的大家公子，變成了一個真正的戰士。

　　而算起來，這前後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而已！

7 o8 Z: f/ F# U　　姜風有點高興，精神力一寸寸掃過去：「已經是身明武尊後期了啊，再過段時間就可能破境了。嗯。上過幾次戰場，還好沒留下什麼隱傷。」

　　重繁張開雙臂，任由他檢查，淡笑道：「再怎麼說。我背後的資源也比普通人豐富多了。有你給的品明心種，還有這些資源，這個晉陞度我都嫌慢了呢」

: j, e% x- \5 g- M7 N; u* w, B　　姜風輕輕拍了他一下重繁已經是重家族長，但姜風的態度卻一點變化也沒有，好像面對的仍然是以前那個瘦弱同伴一樣。
0 H# f; F" [) Y- q  ^, `
4 I  U+ |0 f9 p　　他搖頭警告道：「欲速而不達，前期最重要的是打好基礎。才更有利於後期的成長。我建議你在身明境界再多停留一段時間，好好淬煉一下身體、體會一下明力的本質。我這次感受特別深刻，所有的一切都來源於本質，所謂的破境，也正基於這個！」

& e: t) U9 }! q2 n　　重繁目光一凜，沉思片刻後，重重點頭。他慎重地道：「多謝你提醒我！」
! Q% \- P9 U# Z+ g* v( i0 `
( `7 }4 s4 k2 W' L　　姜風微微一笑，伸出右手，平攤向上。

　　突然從周圍飄來無數細小的光點，它們聚合起來，形成了一個拇指大的光球。
5 [1 w/ c7 l, V4 w
　　姜風的手指劃了一個圈，一個硬殻憑空形成，裹在光球周圍，像是一個吊墜一樣。

  |& U! k5 R2 D- C7 k　　姜風把吊墜遞給重繁，道：「這裡面凝結了一些我對明力的思考與感受，是自身體會，也許跟你的不太一樣，但應該能做一些參考。你平時空閒的時候，把它貼在你的眉心，信息就會自動進去。」

　　這樣的經驗傳承，通常只有師徒之間才會進行。通常來說，就算是真正的師徒之間，也未必會傳承得這麼徹底。
- ]" \) m" C, Z5 W: I
$ |# ]0 u, Q4 R& s! H& c0 k　　姜風和重繁非親非故，只是朋友而已。這一路上，他給重繁的幫助，遠比重繁反饋去的更多。

5 r) n% d- j9 t4 h$ t* t. P　　重繁緊盯著姜風遞過來的吊墜，深呼吸了幾口氣，沒有拒絕。他把吊墜緊握在手中，沒有道謝，但更深的情誼，已經留在了心裡。

! W) L2 K: B/ g1 Y$ a2 v/ c3 n　　他過了一會兒才平復下心情，打量著姜風，問道：「我怎麼覺得你有些不對？」

　　姜風笑了笑，解釋道：「這不是我的本體，而是法象。」

6 K! U" |  x' z　　這兩個字就把重繁給驚到了：「法象？！你竟然已經凝結出法象了？難道你已經晉入了意明境界了？」
' u$ i  s! T5 c  D" A; O
　　他當初跟姜風認識的時候，他連入境都沒做到。
- B0 v& i$ R; t* _
　　現在一年都不到時間裡，他的晉陞度簡直嚇死人，根本就違背了他自己之前的說法嘛！
1 G8 T0 c% N8 {  R0 Z+ U' z
% M7 b5 I! \0 y6 Y　　姜風搖頭道：「沒有，我修煉的時間還是太短了，現在仍然只是心明武宗。不過，我的確已經凝練出了法象，構成了領域。」
: y, A0 f/ j  v- r# R% S
& q% l+ M# Y- Z* b. Q　　重繁瞪著他看了半天，遲遲無語。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喃喃道：「你這傢伙，簡直不可思議」
* S8 N1 g" F9 C( ]; m+ ^2 x
9 C$ ^% W0 x# K; C1 {6 w; T　　他又沉默了一會兒，深吸口氣，道：「那剛才在外面反殺方時戟的就是你了。也難怪，方時戟針對的目標是你的朋友吧？這個叫平亂山的少年，最近大放異彩，表現非常出色。不過..」他迅速拉開了話題，正色問道，「漠北是整個九天玄極大陸強者最多的地方，你的法象的確很強，但來這裡還是太冒險了。你是要跟我說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姜風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他緊緊注視著重繁，道：「是的，沒錯。我接下來要說的情報是我從大荒山得到的，非常重要。我沒來得及親身證實，但據我判斷，真實性也有十之八九。」
$ U3 R1 u" [8 }( i+ ^
　　他的慎重感染到了重繁，他直起脊背，問道：「什麼情報？」

4 n+ I) v& M1 R, t　　姜風有點擔憂地道：「你先定下神來，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可能很不可思議，但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很難得這樣重複同樣的話，重繁笑了笑，道：「我什麼時候不相信你過了你說吧，我已經準備好了！」
( S- Z5 b4 _) n( T7 r. L
　　姜風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他，沉聲道：「魔族一共有四個魔君，其中為的名叫天命君。當初泰倉城的那一場魔戰，他雖然沒有直接參與，但也是他一力主導這個人，你應該聽說過吧？」

: V2 g) b7 W- m8 a8 d$ r7 ?& d　　重繁點頭。重家手上的情報可不光是涵蓋了九天玄極大陸，更是延伸到了大荒山。天命君的名字這麼響亮，他當然是聽說過的。
  W$ v0 O, f3 M: P. L/ s5 `$ K
/ U; _0 `& }2 G: x) W* F2 [　　姜風道：「我在大荒山見到了四君之一的冰靈，她跟我說，天命君並不是原生魔族，而是由人類的靈魂轉化而來。」
! p% b) H* l; B2 ^3 x0 K! p9 f
　　只聽到這裡，重繁的臉色就變了。

  j. V9 Y0 I# c/ Q) z4 P+ a　　他比姜風清楚，天命君在魔族是何等的舉足輕重。這樣一個人，竟然以前是人類？！
& J8 t1 b7 E6 B! T) }
　　他眉頭緊皺，沉聲道：「這個」
+ Z; U, f7 [2 [1 p. g6 v8 O# |6 k$ e
6 _3 T. M8 G  j, k4 r　　他話沒說完，姜風就伸手打斷了他，道：「這只是個開始，你聽我繼續說下去。」
6 y5 V- @5 A* H
* |; G0 B: C9 \& @　　他思索片刻，還是按照冰靈的方式，從千年以前的九天魔亂開始，到那縷殘魂，到殘魂修復一路說下來。

　　自家的事情，重繁還是自己更清楚。只聽到一半，他就不知道聽到了什麼樣的信息，整個臉色全變了。
, C; y7 }! c0 ]3 s' ]/ b  E
2 V, F! Y+ k3 u9 g　　姜風的話才告一段落，他猛地伸出手，抓住了姜風的手腕，張開嘴，一時間卻說不出話來。
& X. v+ d' x7 a& z
　　姜風反手抓住他，一股暖洋洋的明力轉輸去。
: B7 w1 F8 ~  R9 c1 a/ M" F' U" h% U
　　重繁像是獲得了支撐一樣，終於費力地問道：「你的意思是這個天命君，其實就是我重家的先祖重千帆？！」

　　姜風緊盯著他，非常慎重地點了點頭。
+ w+ ~' W6 w  X3 ]
　　重繁猛地站了起來，腳跟一撞，就把凳子給踢翻了。

; q7 ]+ g  _+ c　　姜風從來沒見過他這麼失態，幾乎連自己的肢體都要控制不住了。

# L9 n3 B2 k$ i- `$ M　　他急忙抓住重繁，一言不地看著他。
  C. a0 _* a2 b
　　過了好一會兒，重繁才緩緩舒出一口氣，苦笑道：「你不是我家人，你不知道，重千帆這個人對重家來說，代表著什麼。」

1 J% l1 U- e, f! I　　他終於漸漸冷靜下來，拍拍姜風的手，道：「謝謝你，我不要緊了。」

　　他沒有馬上說話，而是彎下腰，把凳子扶了起來，坐了去。他緊盯著牆壁上的燈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重家自千帆先祖而起，至今已有千年。但是，即使過了千年，我們仍然不能擺脫他的影響。」
; f. H  B) j# F
　　他視姜風，眼神清明，道，「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它放出去的話，你知道會生什麼事情嗎？」

　　「重家乃至千重軍，馬上就會變成人類的敵人，人人喊打！因為即使是現在的重家，在世人眼裡，仍然是千帆先祖的重家！」

) {  Z8 d2 {# t& {  ~0 Y+ {. s

1月23

0595 兩派之因
/ ]3 z+ u2 Y: v& j3 u* ~2 R
) d* }8 X; Y- o# Z+ g, H$ V　　一件事情，總是有利有弊。
2 v$ t, E' g! o' N+ l8 w! c　　
　　從千年前直到現在，重家能在九天玄極大陸獲得這麼超然的地位，跟重千帆在當初九天魔亂裏的行為密不可分。
　　
1 J. d* k) @1 i, R3 ]' Q5 ?$ D+ f3 a/ i　　它無形中成為了某種象徵，成為了人類抵抗魔族的旗幟，而這面旗幟的根基，就是重千帆！
　　
　　如果重千帆變成了天命君，就相當於旗幟的根基倒了，整個重家都會跟著一起倒下！
　　
* x/ ^9 j5 `/ t" m7 H　　姜風點頭道：「嗯，我也覺得可能會對你家有點影響，所以先急著趕過來把這個消息告訴你。不過，我覺得這件事不至於像你說得那麼嚴重。」
　　
5 u  f8 x- B7 ^- G  K3 v. w- W　　他微微一笑，輕輕拍了拍重繁的肩膀，道：「你知道嗎？遠在知道重家的名號前，我先聽說了一個名字。」
　　
. i9 Y$ }/ h% f& i　　重繁擡頭看他，姜風毫不猶豫地說：「那就是——千重軍！」
" p) G3 ^0 s: A' u! u4 B　　
/ e5 ]% a2 b, P: d5 {+ n　　「千重軍與禦魔軍一外一內，同樣是對抗魔族的兩支勁族！一千前來，他們不斷奔赴在九天玄極大陸各處，擊退魔穴，封禁魔穴。知道千重軍的人，遠比知道重家的人更多！」
　　
& w$ ^4 Q! c7 {7 q　　「最關鍵的是，知道千重軍的人，未必知道重家！」
3 f& F) f; W0 v3 H+ Q' H4 X/ }　　
　　這句話放在平時，可能會讓重家人心裏有點不舒服，但現在重繁聽了，眼睛卻是一亮。
　　
9 A( |) ?% r0 @- g/ A+ z　　姜風道：「一件事做了一千年，你還能說它是靠著先祖的餘蔭？相信九天玄極大陸的人類吧，你們做的事情，我們也是看在眼裏的！」
/ d/ i2 X0 T% q7 U5 f$ U: B" J/ t　　
) N/ U1 [" O. _　　他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道，「不過這件事情如果爆出來，勢必會給你家造成巨大的影響，所以，在那之前，你們還得先做些準備。」
) i9 ^/ J+ N) W7 r　　
　　這時，重繁已經平靜了下來，他沉思良久，緩緩道：「我之所以能這麼快想到，其實是因為從千年前開始，千帆盡已經留下了一些蛛絲馬跡……」
　　
　　姜風心中一動，道：「對了，我聽說，當初你們的另一位先祖紀輕雲，其實是知道這件事的。」
* w' q: `5 g, J; x& _2 p2 `　　
# P1 K* s, T* X1 v, s　　重繁的表情有些惘然，過了好一會兒才點頭道：「嗯，現在回想起來，她的確是知道的。不過，她從來沒有正式留下過資訊，只是做了很多安排與佈置。真不知道，那時候她是什麼樣的心情……」
　　
% d+ w, V0 {9 W% O　　姜風跟著他一起沉默了。他也去過千帆盡，到過憶帆裡。
　　
　　他很清楚，紀輕雲對重千帆有著什麼樣的深情厚誼。但即使如此，她仍然拒絕了天命君，堅守了自己的立場，這一堅守，就是餘澤千年。
% P% g* @8 \: m3 T7 b3 D. X　　
　　沉默中，重繁的表情變得堅強起來，鄭重地道：「你放心，我已經知道了，我們一定會做好安排，不會讓這個消息釀成惡果！」
: ?& _& e" D* t  Q; m* Z　　
　　重繁已經完全相信了這個消息，姜風頓時明白，重家留下的資料裏，一定有過很多暗示，而這個消息一出來，就把這些暗示全部都合上了。
) ]# @( ~( G  O7 \: s　　
　　他點點頭，鬆了口氣。來之前，他最怕的就是重繁不相信他的話，而這件事，如果不能從內部徐徐解決的話，那會更麻煩。
　　
: @3 G" \) g8 e. V　　姜風道：「除此這外，還有另一件事。」
　　
　　重繁看了一眼他的臉色：「看上去仍然不是什麼好事。」
2 Q, {+ V, U' l' h  Q　　
　　姜風也苦笑了一下，誠實地道：「的確不是。」
& g6 t2 `& R7 x7 @4 l; G+ e　　
　　這個消息比剛才那個更加驚人，即使是姜風，也醞釀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出來，「天命君和帝御城的蕭滄海，很有可能已經聯手了！」
　　
　　「什麼？！」重繁的臉色再次大變，不可置信地盯著姜風！
; j3 W% h) ?5 f  Y4 V　　
　　他重重一拍桌子，道，「這不可能！人類和魔族是死敵，這種仇恨絕不可能化解。他們倆身為各自一方的首領，聯手的話，是想得到什麼？」
　　
' z; H1 o) p0 C& M& q0 z　　這個問題姜風也反覆思量過，他緩緩道：「蕭滄海已經是神明武聖，天命君離魔聖也只有一步之遙。你覺得，對於他們來說，還有什麼更重要的事情？」
　　
6 S  O$ G: F2 G1 n　　重繁登時明白了姜風的意思！
  n' l' D. i4 k　　
　　這兩個人，不僅是一方勢力的首領，更是世界最頂級的武修！
　　
　　他們想要什麼？
- K* y" g$ a7 Q- a/ A, P　　
8 H3 O! f  E) X; I" h( s　　如果不是己方勢力的勝利，那就只有個人境界的突破了！
　　
5 G" U$ f# Y! U: `* r　　而從蕭滄海這面看來，他絕對是個不擇手段的人。為了個人突破，他會做什麼，這可真是很難說的事……
　　
) N( X8 u& H* L( d$ {6 s　　姜風道：「這兩件事都是魔君冰靈對我說的，你知道，她為什麼會跟我說這件事嗎？」
6 c  U, k0 M# J9 w　　
　　重繁不解。
2 I- q& L# f! P6 o: F# t　　
. m/ s, n4 i) D8 T( g9 A/ \　　姜風接著把荒魔法以及可能帶來的後果全部解說了一遍，重繁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徹底黑了下來。
* ?& d0 i8 q0 W; G　　
/ t7 W* o( a' Q; [% K" s1 p　　這件事牽扯到明力和魔氣的本質，重繁沒到那個程度，體會不到，但單就表相與後果來說並不難理解。
　　
　　聽完姜風的話，他的嗓子都有些啞了，顫聲道：「你的意思是，他們很有可能要用整個魔族和人類一起獻祭？」
. F& X+ \0 q9 \2 v　　
+ e( Y: p: r- t! N  B/ j7 x　　姜風慎重地點頭道：「就現在的發展來說，只能得到這個結論。」
- z7 i4 I' j6 K1 k- D　　
　　砰的一聲，重繁座下的凳子再次翻倒。這一次，他根本無心扶起來，而是背著雙手，在桌邊來回行走。
8 I7 g; i9 l  L) ]" |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站定腳步，苦笑道：「一個重家，就已經夠讓人焦頭爛額的了，還要再加上一個帝御城！你知道帝御城在人類的心目中，代表著什麼嗎？」
8 i/ l6 e3 u8 {, l: {- X　　
1 G0 G- k1 n; ^$ g! ]4 P　　姜風緩緩道：「我當然知道，這也是我當初的嚮往之地！」
6 e) L  l3 `0 Q) H　　
! b8 i$ E; G( D; G( F6 n) D　 　重繁苦笑著搖頭：「到現在，經歷過無數場大戰，帝御城和禦魔軍幾乎已經融為一體。帝御城，就是禦魔軍的象徵！不管怎麼說，千帆先祖離開重家已經有千年 了，蕭滄海卻是一直都在帝御城的。他在帝御城的勢力已經盤根錯節，很難分開……你想像過嗎？即使是你出來揭露真相，人們會相信帝御城，還是會相信你？」
　　
) f$ K2 F7 r9 l- c! _2 H　　姜風坦然道：「你說的這些，我當然是想過的。但是……帝御城跟禦魔軍真的融為一體了嗎？」
　　
　　他目光閃動，眼睛明亮，重繁與他對視，漸漸有些明白了過來。
  y$ K, u+ |) m5 W, T　　
1 n- f; h( a7 V: \　　姜風道：「剛才我在這座聽血樓，看見了一場大戰，還聽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聽說，這樣的戰鬥，最近在禦魔軍常常發生，一個月已經有七八起了？」
1 k, A; k. s- b& ~: S0 j　　
0 V, C0 y) t* V* |! S+ ~  V1 O　　重繁沉吟道：「這段時間我一直在軍中訓練和戰鬥，不過你這樣一說……的確，禦魔軍最近有點混亂。」
, t/ S5 n, E# m6 E4 ]. i; T　　
　　不管怎麼說，重繁是重家族長，就算投身禦魔軍，也不可能完全與重家隔絕，該收到的情報，肯定一點也不會少。
　　
/ r( N& f$ ^/ A  X; T1 w  k　　姜風這一提醒，他馬上就聯繫到最近的消息，瞭解得比他更清楚。
# G  q# V6 L) O- r+ ?3 M　　
　　他重新坐了下來，點頭道：「我最近的確是有點亂了。沒錯，這不是最近的事情，而是長時間矛盾積累下來的一次爆發。」
4 x7 I4 F$ w# \8 C　　
8 i" Y1 h& R; z/ H　　他把現在禦魔軍的情況解釋給姜風聽，也是自己的一次思路整理。
4 u4 g0 u" A! s% ~# F# W  F　　
2 s' c4 [& X$ t, c　　禦魔軍在外人看起來，是一個完整的整體，密不可分，其實身處其中就知道，裏面派系林立，其實有很多矛盾。
　　
　　這也沒辦法，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算是禦魔軍，畢竟也還是由人類組成的。
　　
$ E$ n& S$ r" I, f4 N2 |7 Z( n* G3 N　　不過，有著魔族這樣共同的敵人，又是一次又一次的並肩浴血戰鬥，戰友的情誼在大部分情況下能超過或者說掩蓋這樣的矛盾。
4 @( T0 V6 J4 H* K! s& z) g1 X9 @" U　　
) r7 Z8 R& v" w　　所以，以前的禦魔軍很少把矛盾激化得這麼明顯。
　　
1 X7 F, H* L7 H& V2 k　　而近半年來，卻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 |% x- D8 x+ }6 d% z7 ?　　
　　軍中眾多的派系開始站隊，最後出現了明顯對立的兩派。
　　
　　一派自詡為「老資格」，大部分都是參加禦魔軍二十年以上的老人。另一派參軍大多在十五年以內，銳氣十足，戰鬥非常積極，晉階極快。
7 m0 X. x$ }5 ?) k% |7 |: I  k　　
　　老人與新人本來就容易產生矛盾，大部分時候，老人占了地利人和，優勢更明顯。
$ C! b, H+ f, u& }% E5 r# V' Z　　
( i; A* u/ w2 P) V1 l　　但漸漸的，有一些實力強大的新銳戰將開始支持新人這一派了。最後，這兩派的背後漸漸出現了一些更強大的影子。
% G4 q/ S! C0 }, i3 ~9 W. {　　
! s! p9 q# U- W　　老人那一派，明顯屬於帝御城；新人這一派，未必特定屬於哪裡，但很明顯站在了帝御城的對立面。
　　
　　姜風聽得聚精會神。派系鬥爭、勢力歸屬這些事情，是重繁的長項。
　　
　　他先前身處局中，一時間沒有想到，現在被姜風一提醒，很多事情就抽絲剝繭般地自動浮現出來了。
　　
: e9 [4 q& L$ F6 V5 b6 E　　兩派開始對立之後，矛盾還沒有激化，而它真正的激化，是出現在重繁來禦魔軍前不久！
　　
　　那時候，帝御城發生了一件關鍵性的大事。這事當時就在帝御城引發了劇震，劇震的餘波，遲遲不能停止，比想像中還要巨大。
　　
　　姜風腦中靈光一閃，登時叫了出來：「我知道這件事是什麼了！」
. a. i6 \$ H. U　　
　　重繁緩緩點頭，與姜風一起說了出來：「葉寒洲叛離帝御城！」
+ y# i$ \1 A- R: V　　
/ s( P! o# g3 h- F7 l/ {　　姜風一直平穩的心情頓時激動起來，他更加專注地聽重繁講下去。
" e- Z+ f3 ]3 G　　
　　「葉寒洲背叛帝御城這件事，雖然由帝御城拿出了證據，但很多人還是不信。葉寒洲在禦魔軍幾十年，早就已經打出了自己的聲名與威望。除了帝御城的死忠，大部分都對此有所懷疑。到最後，葉寒洲的忠實部下，甚至說出了一句話——」
　　
  G* K$ p" V8 s. P　　重繁握緊了拳頭，斬釘截鐵地道，「——他們說，帝御城不代表禦魔軍，也不代表人類！葉寒洲就算背離了帝御城，也並不代表她背叛了人類！」
　　
　　這句話一出，姜風的心情登時無比激盪！

2 k( ^2 c, x' j  R6 {9 t

1月23

( ^3 J! {9 ~& v$ @( K3 q
0596 各自努力吧

, [+ N8 t, ~; e　　葉宵在禦魔軍威望極高姜風早就知道這事了。
6 f$ F* H) X3 Q! C2 M1 H* o' [" x
1 X0 I9 y- q* ?! i' s3 q) f; p　　所以，當他看見帝御城扭曲事實，往葉宵身上潑髒水時，他心裡真是悲憤難言。

　　打破葉宵的形象，就是抹殺她幾十年來的功績，把她做過的事情一筆勾銷！
( F1 Q$ ]0 B; N" Y6 Z# P, Y
　　但他完全沒想到，帝御城都那樣說了，還有這麼多人相信她，支持她，甚至還在禦魔軍裡形成了新的對立局面！

　　重繁也很有些感慨，道：「不到禦魔軍，想像不到對抗魔族之艱難，也不知道葉寒洲的威望。以前的暗流因為這件事情漸漸彙集起來，到現在還沒有完全爆發，但已經有了一些跡象。嗯，你說得對，帝御城並沒有跟禦魔軍融為一體，只要處理得當，完全可以把兩者剝離開！」

7 E* d7 A- h3 ~3 L  v6 g　　姜風習慣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這才意識到魔核在冰靈那裡，沒有帶在身上。

　　不過，此時他的胸口也一陣陣發熱，好像葉宵的殘魂還在身邊似的。

　　他思索片刻，道：「不管怎麼說，帝御城的勢力已經延續了千年，在禦魔軍、還有人們的心目中，可以說是根深蒂固。葉寒洲不在這裡，因為她而聚集起來的力量也許能動搖帝御城，但不可能給它造成根本性的打擊。」
" W, c7 S$ u& u* h4 I# @( k6 J
3 i6 n# g+ _  u6 i9 B9 ~5 x　　重繁點頭：「對，正是如此。」

8 ]7 X: m3 L, i! s3 ~; s/ m- N" R& D　　姜風道：「所以，我會儘力去收集蕭滄海與魔族勾結的證據，如果能拿出證據，至少能多加一塊砝碼！」

　　重繁點頭，有些猶豫地道：「對了，還有...」

　　姜風疑惑地看他：「什麼？」
$ o- o! z7 @1 }( {
+ Y- z& P- i. d: b; @　　重繁道：「只是想起了一個傳說不過印象有點模糊，我還是先去確認一下。」

, ~+ R* x9 ^- Q1 ~　　姜風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知道他向來知道輕重，所以也沒有追問。
$ z) O+ t6 U5 h" E; p
  x! l. k" N4 `　　他正要說話，突然間，一股莫名的寒意升了上來。緊接著，地洞的入口處一層劇烈的光芒波動！
6 a3 T9 J  y: O% M
　　重繁臉色一變。姜風問道：「怎麼回事？」

0 \9 |$ X% u( U8 u% w% N  A　　接著，不需要重繁解釋姜風也知道生什麼了。
, j9 V' x) m. L
　　正有一股浩如滄海的意識正在地洞上方巡視！它彷彿感應到了地洞防禦的存在，在這裡停留了一會兒。
; E. G) _. A1 P6 E& m
　　而儘管有嚴密的防禦，姜風仍然感覺到了這股意識的存在。它就像一束光。瞬間照亮了這一片區域，所有的一切都必須在它的關注下顯示，完全無法逃脫。
# c; j# \( ?& D0 ~
　　重繁與姜風對視一眼，姜風的身形頓時變得模糊起來。
* ~; [, w2 g) f1 W" o  ]
　　重繁的肉眼明明還能看見他，但卻感覺他好像不存在了一樣。
/ S  I+ _. ^% E) f
　　他深吸一口氣。鎮定自若地道：「是哪位武君大人，駕臨此地？」
$ L/ o- }9 t; g4 G& j
% R& \  {) r5 M% M  l- Y7 n! u　　地洞裡光影一閃，一個身影出現在重繁面前，笑呵呵地看著他道：「原來是少族長大人。」
* m# J( d1 o5 u2 z& y
　　這身影非常蒼老，臉上一層層皺紋幾乎要把眼睛都遮住了。但偶爾一轉眼間，仍然有銳利的精芒閃過，好像能看進人的心裡去。

　　他一到這裡，就環視四周，接著長眉微微一挑，笑道：「少族長一個人在這裡做什麼呢？」
! p) H- I+ H4 `; g
　　他的目光從姜風身上掠過。完全沒看見他。
5 [) a( w6 p# Y9 i# X6 y3 t
　　重繁鎮定地行了一禮，道：「原來是周大人。我剛從軍中來，想在這裡休息一會兒。」
$ G" N: P5 G3 a' ^
　　周無音笑呵呵地說：「哦？在州級寶器的保護下休息，果然不愧是重家的少族長啊！」
: y7 ~; b. [& `* _
/ ?1 p: R1 o+ @8 [2 Q　　重繁微微一笑道：「落葉宴上已經舉行過接任儀式了，我現在已經是重家正式的族長了。」
1 e- I) @$ e  F; P9 \) w8 v
　　兩人對視，重繁以身明境界，面對魂明境界的周無音，氣勢卻絲毫不弱。他淡淡地道：「我打開防禦，本來就是為了避開騷擾，安靜休息一會兒。抱歉怠慢貴客了。」

" G7 ]( E: |! N1 ~3 a$ {8 J  K　　他說得客氣，但言下之意就是周無音不請自入，形同騷擾。
. b1 O3 K( h  _' X& A
　　周無音很少受到這樣的待遇，臉色微變。接著又笑了起來：「該抱歉的是我才對。我聽說聽血樓有不太對勁的事情，所以過來看看，沒想到打擾到族長了。禦魔軍一位千夫長在這裡意外身故，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啊」

8 E; t: p( X' D: K　　重繁搖搖頭道：「我也沒想到，聽血樓一開始就跟禦魔軍簽訂了協議，還會有武皇不顧身份。在這裡出手偷襲一個新晉的百夫長。禦魔軍的規矩，也該整束一下了。哦，對了，按老規矩，聽血樓的損失，掌櫃的會向禦魔軍申報，到時候還請周大人過目審核。」
8 ~* U. C5 N0 Z" C
　　他一字一句針鋒相對，噎得周無音半天說不出話來，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過話了。

6 c( `  d! q/ _) ~& F4 B　　他的瞳孔縮得像一根針一樣，緊盯著重繁。雖然只是一個連法象都算不上的分身，但兩者的實力差別實在太大，重繁沒一會兒就唇色發白，牙齒微微打顫。但儘管受到這樣的壓迫，他仍然直視著周無音，一點退縮回避的意思也沒有。

　　片刻後，周無音眼角一彎，微笑了起來。他的笑容裡還有些冰冷，但終於還是收了氣勢，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重繁的肩膀，道：「年輕人啊，氣盛是好事，但有時候還是要收斂一點為好。」

　　他最後掃了一眼四周，還是什麼也沒發現，於是與重繁擦肩而過，消失在空氣中。

' \, r' Z8 X! X" X; V6 ]6 k) _" R　　過了好一會兒，姜風的身影才重新顯現，皺眉道：「你現在在禦魔軍歷練，也算是他的手下，這樣得罪他不太好吧。」

. h3 k4 v/ Z4 K/ Z6 [* q) T$ M# b　　他輕輕搭上重繁的手臂，一股暖流湧過去，重繁的臉上這才緩緩恢復血色，身體隱約的顫抖停了下來。
$ x  P' y7 T+ o3 ]
- G+ Y5 u1 m# M7 F　　他搖搖頭，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道：「不要緊的。如果蕭滄海真的跟天命君有合作，而天命君又真的是重千帆的話，周無音絕不會對我做什麼。」
5 V, D( n8 X' J4 L
　　他彎了彎唇角，表情似喜又似悲，道，「他只是小小地壓迫了我一下，連懲戒都算不上多少也證明了一些事情。」

7 {6 k8 a: g: ?/ X　　姜風不贊同地道：「這樣試探，還是太冒險了。」

8 A! R1 n; O) @' `2 K9 S7 x　　重繁感覺自己的身體恢復了溫暖靈活，抽手臂，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道：「先別說我了。你趕緊離開吧。你剛才幹掉了方時戟，這段時間帝御城那邊肯定會盯著聽血樓。你待久了太容易被發現，還是小心點好。」
0 ]" @% |$ D2 ]1 y: Z
　　姜風也是這樣想的，他深深看了一眼重繁道：「嗯。我走了，接下來的事情」

% B3 S) P- R8 `, ^$ D9 B! z$ S　　重繁灑脫地一笑，眉目間鋭氣迸，道：「交給我吧。你冒險帶來這樣的消息，我當然也不能讓你失望了！」

　　他伸出拳頭。跟姜風輕輕一對，兩人同時道：「各自努力吧！」

+ r2 e4 e8 m- x2 Q% k4 q5 `! b　　姜風溫暖地一笑，身影漸漸在地洞裡消失。

8 B7 t# e4 b% O, Q　　他一離開，重繁的笑容也跟著消失了，緊緊皺眉，彷彿正思考著什麼一樣。

# w! p6 [: M  h/ Q/ t) b　　過了好久，他站起來，離開地洞，找到溫良機道：「我現在先回軍營，你設法幫我安排一下。三天內，請母親到這裡來見我！」
0 R% l' x, M; P# L# f2 {
, a. b/ ~- N/ i5 C7 w# g　　大荒山西北角某處。

　　這裡是一片荒山，資源匱乏，缺水少樹，天空長年都陰沉沉的，魔氣極為混亂。
/ k: ^; q7 d$ [7 E7 a
. X' p9 Y) p( ^( _　　魔獸比明獸更能適應環境，但在這塊地方，它們都像是自然感覺到某種異樣的危險一樣，很少靠近。

　　沒有魔獸，也沒有資源。更有不知名的危險，所以這裡人跡罕至，一年半月都看不見一個魔族出現。
7 N: q4 Y( ?  [4 r) A( U
　　奇怪的是，這裡明明很少有生物。但山丘上卻隨處可見纍纍白骨。

　　這些白骨有新有舊，有的是魔族的，有的是人類的，還有很多，根本看不出來自什麼地方。
! G. B! C! d# G; u/ @; {
　　白骨之上遍佈著永不可磨滅的傷痕——大部分傷痕，也看不出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 T2 g/ n( ?, T
　　這個地方名叫白骨嶺。大荒山偶爾會有一些詭異的地點，白骨嶺無疑是其中之最。

, C! U+ S  J: \　　姜風剛剛通接天之門離開大荒山，這裡的天空就生了異樣的變化。
. L- e  }, e4 p: q! C; i9 J+ F
　　天空中先是出現了一抹紫黑相間的雲彩，接著，這抹雲迅速旋轉起來，越轉越快，形成了一個漩渦。漩渦不斷擴大，陰沉的天空像是裂開了一道傷口，還在不斷被撕裂！
2 f1 X6 h4 X) R4 A
% B4 }2 f" G+ y, J' @% c8 T  l. w4 Y　　傷口越來越大，最後，終於可以看見漩渦之後的景象，那是一種極致的混亂，所有的一切瘋狂地流動著、撞擊著，像是要破壞進入其中、經過其中的一切無論是人，還是物體！

　　突然，漩渦中閃過一道光芒，接著，光芒越來越亮，最後它從天而降，轟地一聲砸在了山坡上。

! p2 Y) }" m* ~# ~* O　　山坡上出現了一個巨坑，坑邊的白骨被砸得碎片四濺，其中一部分甚至像枯柴一樣，熊熊燃燒了起來。

　　經過了這麼多年，白骨上早就沒有了血肉，燃燒時出一樣異樣的芬芳，像是鮮花開敗了的氣味。
; n9 e- n; c7 @' `
　　白骨嶺向來沒人，所以也沒人看見這一幕。

! S% ~- A; g4 _9 u; v　　坑底安安靜靜，一個黑色的物體躺在那裡，半截沒入了土裡。它看上去像某種昆蟲的硬殻，黑色的甲質反射著周圍慘白的光芒，上面跟這裡所有的物體一樣傷痕纍纍。
8 o5 M$ L4 u  j6 }+ H9 r
) H- }( F( R0 Q6 k  b0 @( }' q  B( J　　過了好久，那東西才稍微動了一動，片刻後，它的頂端被推開，從甲殼裡探出一隻修長的手掌。
% D1 P0 g4 Y. c& `" j
　　那手掌抓住甲殼的邊緣，過了好一會兒才聚集起力量，把自己撐出來。
% U' K$ Q. c% V3 A: S8 x
　　這人剛剛出來就失去了力氣，砰的一聲砸在了地上，濺起了無數塵土。
! W1 Z5 u+ `" Z0 r1 _
　　她沉重地喘息著，又過了好一會兒，才翻過身，看向天空。周圍濃郁的魔氣讓她皺起了眉，喃喃道：「這裡是大荒山？」
2 k7 O$ E3 i7 j; M+ r0 w6 S
　　突然，從坑邊傳出一個聲音，有些驚奇地問道：「人類？」
5 T) I+ v" R8 {2 m3 S! J8 p; ?; T
　　PS：今天開始要回家住了，先把存稿扔存稿箱。最近可能不太方便一直在電腦旁邊，就提前預祝各位新老朋友新年快樂了！

　　感謝你們一直陪伴著我，支持著我，我愛你們！！

2 x3 G" f2 x; R+ k

1月23

0597 人類留影

　　姜風的法象很快離開了漠北。
2 s! F# c+ @3 d+ j" ]! V  y
　　他很小心。離開時，他發現的確有很多道意念在監視著聽雪樓，但誰也沒發現他的行蹤。

9 w1 ^0 E6 d' q& h; F5 g; I! J　　法象回到接天木下層，木心湖旁邊，沒入本體。

　　姜風舒了口氣，睜開了眼睛。
$ l4 l, J6 A' K9 T; D
) n- O" N8 G% E  X% ^$ v/ }　　去漠北走了一趟，跟重繁見了一面，他覺得心裡很舒服。
( w- D% o3 v4 m6 ?
　　他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很少有像童年時那樣寂寞孤單的感覺了。不管什麼時候，他都不是一個人。
' S9 T8 }# c2 v0 {6 c7 |" k
4 W+ G7 w( T% W, }* M( E% v　　就算是在大荒山一個人孤軍奮戰，遠方也有朋友在做著自己的事情，各自不同，但目標卻是一致的。

　　這種感覺……真是讓人心情愉悅！

　　姜風想了一會兒，笑了笑，終於收回心神，開始思考正事。
8 M. X5 u/ b% ^1 }# Z
# ^' W. D0 z4 Z5 q" x4 m　　既然已經把消息通知給了重繁，那邊的事情就先交給他處理，不用太多考慮。
" l. g- V2 }9 b  `" n/ P
　　老實說，就現在的情況來說，姜風想要插手，也不知道從何做起。

( L0 q( ~; N/ z% N5 c　　現在他這邊的關係還是去臨淵城，設法找到天契珠，得到蕭滄海和天命君勾結的證據。

& x) [2 M! ^) S# q! m, t9 `　　重繁掌握了這樣的證據，有些事情也更便於開展。
# Y# C3 Z! I0 D# H0 v- \5 j
　　剛才，他一心二用，法象去了漠北，本體也沒有閒著，正在用天機魔方推算靜幽的秘法。
. B0 S$ ^9 s' I1 J$ P
$ ~8 \. @: u0 Z& P0 o0 B  j# ]　　靜幽是幻魅族人，能力主要也是兩項，一方面是製造能夠以假亂真的幻境，另一方面是混淆他人意志，進行魅惑。
& M+ C( Y- d+ D  `& z3 g
　　這兩項無論哪項，都是他潛入臨淵城的必要手段。

9 E' T# A; H: M4 `* j　　接下來，姜風專心致志，用三天完全破解了這項秘法，又用三天學習掌握了它。

　　當然。六天時間跟靜幽的幾百年沒法比，接下來很多東西還有待在實踐中逐步掌握。
2 F; o* y. |  Q4 ~
. F, f, [- R" B8 k5 B: t　　然後，姜風回到了大荒山，直接到了黑玉城，又從黑玉城去了臨淵城。
8 L5 ]% z8 M' s/ x# P3 t
' {* F3 f7 I/ q+ y) M8 T6 I$ G　　他偽造出來的荒魔痕早就在那裡混沌海裡被天人之血洗掉了，不過以他現在對魔氣與靈魂的理解。重新偽造荒魔痕根本不是問題。只是，這樣的偽造，只能應付普通的檢查，如果對方認真核對身份的話，還是逃不過去的。

, R8 H3 t5 |) N1 a6 f　　姜風直接飛行，比想像中更快地到了臨淵城。
; ~: j( P3 k. b' k
+ b' N+ u! g6 C9 Z- @　　臨淵城果然不愧是魔域第一大城，其規模遠遠超過了朱天國國都朱陽城。
/ ]% o3 H7 C! X* |
1 Y2 {% o4 b- I: H2 W　　遠遠看過去，就能發現這裡的魔族川流不息，四個城門裡源源不斷的全是人流。

, F+ V* |4 m7 I) x  A- P　　城裡高樓林立。十層二十層的塔樓隨處可見。姜風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城裡燈火通明，如同在九天玄極大陸時看到的最燦爛的星河。
% M$ |5 S: q0 w& s% f  ]4 z6 S
$ p: D8 a% i* z6 K* U3 T) N# N　　即使是姜風，也一時間看呆了。
% [4 N, \0 G6 O& [
) N7 m& ~1 R" m4 V0 _/ h5 T  G  K　　臨淵城是天命君的主城，也是荒魔法執行得最為嚴格的地方。隨處可見荒魔衛巡邏，在他們的監視下，所有往來魔族都老老實實地照規矩辦事。
7 u, R. d) S+ H3 D
　　姜風遠遠地聽見吆喝聲：「再過一刻鐘，就停止進出！自己估好時間。到時候不要擁擠吵鬧！城內戌正開始宵禁，街上將有荒魔衛往來執勤。任何人未經允許，在外遊蕩，一律擊殺無誤！」

3 ~8 U9 f( |8 a　　這串吆喝聲響亮流利，顯然已經說過無數遍。城門內外的魔族都非常平靜，早就習慣了臨淵城的做法。

8 R" Q# V  {, C+ d　　姜風落了下去，隱藏起身形。以極快的速度繞著臨淵城的城牆轉了一圈，很快在某個角落發現了想看的東西。
: ~, u# s; v, q6 i
  V9 O5 G" ~# S; `& w　　他一眼掃過，立刻順著標誌上的指示到了某個地方。

4 r+ Y+ W0 x( e2 ]1 \　　那是一個很不起眼的岩洞，隱蔽在一棵樹後，看上去就像個普通的鼠窩。

　　姜風風一樣掠過。隨手扔了個圓形的物體，它滴溜溜地滾進洞裡，發出輕微的響聲。

　　片刻後，一個矮小的影子從洞裡竄了出來，跟姜風打了個照面，圓溜溜的大眼睛立刻一亮，向他招了招手。
/ a) v0 ~$ V+ R: |" m% m8 P3 l" N
. m& Q: M% T# y' l* X( ~* L　　姜風留意了一下四周，走到洞邊，也不知道那影子怎麼搗鼓了兩下，從岩洞另一側的地上又裂開了一條縫隙，露出一個比這個大得多的地洞。

　　姜風尾隨他一起走下去，只見底下是一個頗為寬敞的廳堂，微微的風從皮膚上掠過，雖然在地底，但是一點也不憋悶。
+ v  u/ [! m4 e8 k( A
" M( T5 m9 F+ k/ H, P9 S　　「噼啪」一聲，牆壁上四道光一閃，把整個廳堂照亮。
+ s6 K, z% \% m* b0 L. y7 z0 y
　　只見這裡聚集了三個刺影族人，旁邊還有另一張熟面孔，正是倉蜈。

+ |# U1 j) j8 z1 {　　四人一看見姜風，立刻向他行禮，叫道：「大人。」
6 f) c5 O" P( f# ?2 d* Z
　　姜風也不多寒暄，開門見山地問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那些人類還在城裡嗎？」

0 q) n2 r9 [& g( h　　四人對視一眼，倉蜈道：「自從我們發現他們以後，一共見過兩次。第二次在五天前，我們設法留下了一些影像，之後一直打聽，都沒發現他們的蹤跡，沒辦法判斷他們現在究竟在哪裡。」

: r+ u% P$ u" }　　倉蜈做代表發言，口稱「我們」，其餘三個刺影族都沒有反對，看來這一段時間，他們相處得頗不錯。
* n0 G. t' {4 z! F# W# i, \3 e
　　姜風問道：「影像呢？拿來我看看。」
' ~# c1 k3 Q0 |- `5 K
　　倉蜈毫不猶豫地拿出一個留影球，遞到姜風面前。這是魔族的一種特殊道具，不太常見，價格也不便宜。

) b9 \0 b9 a+ V+ A# i) w% C　　但是刺影族把持屠宰場多年，開設賭局，手裡斂起的錢財不少，幾個留影球當然算不上什麼。
, A) J' ~% g  N
# s! o2 l1 d9 d2 s; Z7 ^　　姜風接過來，注入魔氣，光滑的球面上立刻出現了清晰的影像。
' G9 z2 R) Z& c/ _$ p
　　從影像離地面的高度來看，這影像應該是刺影族人拍的。
2 i' O# v/ G# \! I- i% q9 R/ t
　　當時正在人群裡，那幾個人類一身黑衣，頭上罩著兜帽，連體形也看不出來，根本就看不出身份。

% O" N: U0 o9 Y　　其中一個刺影族站出來道：「這段影像是第二次出現時拍的，是我拍的。他們身上穿的是特殊服飾，可以隱藏力量。這樣，就算他們在街上走，也沒人能看得出來他們是人類還是魔族。」

　　姜風問道：「他們第一次也是穿的這樣的衣服吧？你們是怎麼認出來的？」

　　另一名刺影族人道：「是我。」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我的鼻子非常靈，魔族和人類的氣味不一樣，我一聞就聞出來了。他們那點偽裝對我來說可沒用！」

0 r9 I  h+ h5 z( v1 F　　姜風笑著向他點了點頭，這人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狂喜，他上前一步，大聲道：「願全力為……」
$ U6 t7 _9 J) j/ I- k/ \/ K
6 |4 e2 R( H. L7 K; O- m  h　　剩下那個「天人」的字眼還沒說出來，姜風的臉色就微微一沉，向他搖了搖頭。
8 e2 i& ~& K  D; G$ G7 s
　　這個刺影族人立刻臉色一凜，滿臉慚愧。倉蜈左右看了看他們，表情有些狐疑。姜風眉頭微皺，心想，難道礪岩把他的身份告訴給了所有的刺影族人？這樣……可不太妙啊！

% a: G) a7 d  @- Z. Y0 S7 B; U8 h　　留影球裡的影像還沒有結束，姜風繼續盯著看下去。

　　這些穿著黑色兜帽的人類一共七個，他們行動非常謹慎，腳步很快。

3 S& b8 K. I. W1 U! W　　但刺影族人天生擅長隱匿，延續自掠影族的秘法讓他們行動起來比風還快。這些人類已經儘量隱藏了，但在他們無孔不入的攝錄下，還是不免露出了一些痕跡。
% W1 R5 m- g8 n. G& Q+ B% a+ u
　　轉過某個彎時，正有一股風吹過來，幾個人類同時抬手，壓住了自己的帽子。
4 Y: d) m/ I) c4 [& w
. R" y. d: ]' l  Q- j/ M) m+ |　　其中一人壓偏了一點，風吹下他半個帽子，露出了半張面孔。他臉色一變，立刻手忙腳亂地把帽子戴回去，同時又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

　　但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姜風已經看清了他的臉——那是一張陌生卻又熟悉的面孔！

　　陌生是因為，這張臉他從來沒有見過。熟悉是因為，這臉上有一些特徵，他的確在其他人臉上見過。

$ p# ?0 o% E7 G; h4 d　　很快，這些人類進了某座高塔，刺影族人沒辦法跟進去，影像到這裡就結束了。

　　倉蜈道：「之後，我們一直有派人監視這裡，但再沒發現他們的蹤跡。而且，就進出的物資來看，也不像有在供養人類的樣子。」

3 @0 K9 ~4 ~. I, i+ s3 k　　大體上來說，人類的食物跟魔族是不一樣的，其餘的生活習慣也都總會有些不同。

5 D5 Z) u4 }3 n2 A  Y, o( y0 h' e　　短時間裡可能還沒問題，時間長了，裡面有沒有人類，總能看出一些端倪。

　　倉蜈他們已經算很細心了，但是什麼也沒有發現，難道是說那些人類已經在他們沒留意的時候離開了？
9 |, C/ r9 ~+ J# w+ o
　　另一個刺影族人道：「我們本來還打算派人進去實地觀測一下，但是這是臨淵城的七塔之一，防禦非常嚴密，我們最後還是放棄了，免得打草驚蛇。」

: [# ?; {( v2 M5 h　　姜風點頭讚道：「你們做得很對！現在這個階段，我們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畢竟，這裡是臨淵城！」

- [3 e$ X; c/ N/ T/ e　　倉蜈和刺影族人聽見他的讚賞，同時露出了興奮的表情，倉蜈問道：「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
+ `) z, T/ e) p0 A3 e5 G  W0 k
  I' `) @' o# ?: e　　姜風抬了抬手，止住了他的話。

　　他一晃留影球，把影像調到那個人類露出面孔的時候。

: K2 r6 L- `' X1 Q　　姜風盯著那半張臉看了好一會兒，仔細辨認著上面的相貌特徵。
8 |: m1 v9 h2 E* z. U
( Y6 Q1 u% o& v# L; h% C( I　　微微細長的眼睛，臉頰的弧度……
$ v2 X' H" P' G) J
　　姜風腦筋急轉，天機魔方同時開動，把這張臉與他以前見過的所有人進行比對。
5 r0 v9 M/ H; v7 I; N; y8 D
2 ~# @* F; s. a6 B! `　　出於某種想法，姜風第一個比對的是重家人，但很快他就發現不是。

　　不是的話，那會是哪裡呢？這種熟悉感，似乎才見過不久……
; i: D3 h% ?+ U% Z
5 C: X, x( X) ?; ]! h/ O* w　　突然，他心中一動，調出了周無音的面孔。
" O! b9 @6 N- y+ w. V4 N. }
　　周無音身為年紀最大的魂明武君，已經老得不行了。一張臉上重重疊疊的全部皺紋，幾乎掩蓋了大部分的相貌特徵。

　　但有些特徵不管年紀再大，也無法掩飾。
' |4 Q9 h6 E8 ]- l
　　很快，姜風就在這兩張臉上找到了共同點——
/ S1 t  g! S  C
　　沒錯， 就是他！

* h: q/ A0 g! I# u9 p& L　　這個人，來自玄極大陸四大門閥之一的周家！
  l- N  c+ C) b( D

1月23

0598 天才情報員

% ?3 j8 d8 k( T　　朱天國也有一個周家，他們是四大之首的周家極遠的旁支。

　　但就算是這樣的旁支，也能在一個國家裡成為第一大家族，可見周家本家在九天玄極大陸的地位與勢力。

0 v' F( M$ U3 ]/ k　　朱天周家這樣的旁支，留下的血脈相貌已經很少了，但有了這樣的想法之後，姜風再度進行比對，還是能發現一些痕跡。
/ n9 \* ?' X  N6 ?0 k$ d
) I* e0 ?) }; h# W6 {+ `　　他越對比越確認，沒錯，這個人就是周家的人！

, ~1 b" f  a1 T　　天命君是重千帆的話，他跟重家之間關係密切，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1 c0 S' {; ~1 {1 E: I& a' @* \8 E; X' ~
5 \. h. A: t4 |, @$ j　　但是周家……

　　自從重家崛起以後，四大門閥的聲勢好像沒有以前那麼暄赫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何況，這駱駝並沒有瘦死，只是出現了更加顯眼的大象而已。

　　周家跟魔族有聯繫，其他家族呢？
. L& Q& b3 ~. E& M) H+ k6 d
　　不，慢著，這未必代表周家跟魔族有聯繫……而是周無音！

　　周無音是最老牌的魂明武君，向來旗幟鮮明地站在蕭滄海那邊，代他發聲。
  j) C. \0 _* O; I
　　既然蕭滄海跟天命君有聯繫的話，他之下的周無音奉他的命令，去做一些事情，也是可以想像得到的。

　　不過，他派這些人類到大荒山來是做什麼呢？

　　姜風沉思良久，旁邊倉蜈等人靜靜地等著，一言不發。
5 ^/ P9 s  w9 @7 w2 {- X6 ]9 G
0 ?) Z+ a8 ^+ ?2 ^  X　　過了好一會兒，姜風的目光重新凝聚起來，他拿著留影球，晃了晃，問道：「這個能給我嗎？」
2 x$ P+ {4 \/ K& P5 A: q( i2 k2 Y
　　那個刺影族人立刻道：「我的榮幸！」
  P, n9 i% R8 T- e% A8 \: h
　　姜風笑著向他道謝，把光球收進口袋。他猶豫片刻，道：「你們先繼續保持對臨淵城整體的監視。把所有能得到的情報全部彙總出來，到時候拿給我，任何細節都不要錯過。」
/ t" q' e3 @8 A! n2 t9 w: p
& K! i8 C+ x, Z　　倉蜈等人同時點頭。
4 p9 s+ `+ F4 W" h5 M, {
　　一個刺影族人有些遺憾地道：「可惜，臨淵城的角鬥場被肉山把持。他很排斥外來勢力，我們的屠宰場開不進去，消息渠道也少了點……」
; E. K/ f0 F+ X. f7 H0 A. z6 u4 @( D
) ~; x7 O; f' Z( N# E　　姜風道：「不要緊。各種細節情節，能收集多少就要多少。千萬不要冒進。不要打草驚蛇，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 a0 n5 h; B$ m( ^' |8 p7 o# ~. k8 y　　刺影族人同時露出感動的表情，點頭應是。

0 P% ^: n1 Q, f7 X+ ^% ?( ~7 {  `　　姜風又囑咐了幾句，轉身往洞外走去。

　　才走了兩步，他突然想件事，把剛才險些失言說出他身份的那個刺影族拉到一邊，手指輕點他眉心，無聲地話語直接傳進他的腦海。問道：「有多少人知道我的身份？」
( R8 |! O% f# s$ ?- Z
　　對方露出了慚愧地表情，低頭道：「抱歉，礪岩大人並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太多人，我是不小心聽見的……剛才心情激動，差點說出來了，是我的錯！」
* p: U2 t& B- N& Z
　　姜風問道：「不好意思，這件事情關係很重大，我可以看看你的記憶嗎？」
; m: d2 `( g7 |$ i
　　刺影族人毫不猶豫地道：「您請儘管看！」

　　他在姜風的指點下打開了自己的防禦，姜風的精神力長驅直入，直接進入他的大腦。很快就看清了那一段記憶。
; ]1 x2 h7 {$ X3 D. l5 Q" L1 k% {' ?
1 p/ z5 z) U# s+ {; D　　看完之後，姜風鬆了口氣。
6 X2 T: L6 f$ v! }; G# R" |% [
　　這個刺影族自己也沒說清楚，他不完全是聽見礪岩說的。而是綜合礪岩見到姜風之後的時間、反應，以及他之後去查詢的一些蛛絲馬跡的信息，自己推斷出來的！

* P$ o0 _6 ?- G　　這種收集整理情報的能力，堪稱是一種超強的天賦，姜風也只有在天機魔方的幫助下，才能做到這種程度。

0 m) N4 T: P3 ~; @　　而且，跟姜風想的不一樣的是，他推測出這件事之後，也沒把它說給別人聽。還是今天看見姜風，一時激動。才險些說漏嘴。
$ d0 m5 c$ U& h5 O: \+ ^
" U4 N2 e% o+ {4 `7 U( A　　姜風意外地揚了揚眉，收回手。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這個刺影族人越發激動了，直起背道：「皮瓜，我叫皮瓜！」

: D; w. Y( A& T2 T* D3 i　　姜風問道：「最早發現人類的也是你吧？」

9 i8 ^" K, p$ p! W　　皮瓜驕傲地道：「是的大人！」
5 N0 }0 Q5 C% k$ H6 m. W
$ D* |0 P: z# B. }　　姜風讚許地點點頭道：「不錯，接下來臨淵城的情報收集與彙總工作，全部由你來負責，可以嗎？」

7 v* Q( y) D5 y　　他這話問的不僅是皮瓜，也是倉蜈和另外兩個刺影族人。結果這幾人一個反對的都沒有，倉蜈先不說，另外兩個刺影族人也都喜笑顏開地拍著皮瓜的肩膀，道：「果然，大人一眼就看出了你的本事！」
, Z8 u/ k1 E! d5 h- E& f
　　「嗯，我就知道你能行！」

5 Z( u$ i/ y# ?* f1 h, i' N　　看來，皮瓜的本事以前就被人看出來了。
: h% A- X( G4 g1 `. L
% U+ n2 i9 T5 o* b9 R3 B　　聽見姜風的吩咐，皮瓜自己也興奮得不行，他幾乎都要給姜風跪下了，巨大的眼睛裡滿滿都是閃爍的光芒。他大聲道：「是，大人，我一定盡全力為您，為我刺影族全體效勞！」

　　看著他激動的表情，姜風也有另一些感同身受。他重重一壓皮瓜的肩膀，沒再多說什麼，轉身走了出去。
; r, a2 D1 m! ]* K1 w6 f
1 g8 T! J, I3 Y- ]# F　　……
$ e5 c1 b, W9 O4 Q
8 c# j! y, o5 y$ w! r. y( T) a　　……
5 O- l! R- P* y1 ^. C2 F# ?- \
# G5 h9 T. X: Q3 x　　所有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為了自己的目標前進。
7 j2 i- Z2 t2 u" D7 \. _
　　姜風離開刺影族用來隱蔽的地洞，若有所思地想著。
& B7 d) ~3 g; F& W9 @2 s
　　他突然間有了一些奇妙的感覺，信步走到與苦盞約好的城外某座山峰頂上，坐在山石上，凝望著遠方燈火通明的臨淵城。
# l+ w1 g" O0 K* m' x% }
0 `. Z: B1 U! P7 n# B) J+ ]　　剛才那種奇妙的感覺籠罩著他，讓他似乎想了很多事情，又什麼也沒有刻意去想。

　　他的思緒無邊無際地擴散出去，在這種奇妙的感覺下，他彷彿聽見了無數從未聽過的聲音，眼前掠過了大量從未見過的畫面。
# G; J0 K# k  r$ b/ w
9 x" n+ c& P, K5 }6 |) D　　但他並沒有刻意去注意它們，只是任由它們掠過，就像穿過耳際的山風一樣。
/ {6 T$ g+ [, t6 H! l
$ d* u; r' r, e6 A" r　　苦盞來得很準時，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他的步伐就踏上了山頂。
! A- ?! k. Z' ]+ X
　　他皺頭眉頭，一眼看見了姜風，剛要出聲叫他，立刻就是一愣。
. k5 K! w! \4 W: k9 E$ ]. }
　　一瞬間，他從那個少年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無可動搖的力量感。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就好像整個天空、整個大地的威嚴全部聚集了過來，向著苦盞傾斜而來一樣。
/ e  V- k4 _7 z- L' Y
: B7 [, E' A: x) i　　那是一種極致的強大、極致的危險。

; ?2 u1 R2 O# M7 g1 X) x　　苦盞向後退了一步，下意識地感到了威脅，但不知為何，他完全生不出半點抵抗情緒，好像他面對的，正是他所生存的這個世界似的。

4 i) E% ^# y+ i2 M8 i  k2 h　　姜風很快發現了苦盞的到來，他抬起頭，那種感覺迅速就消失了。

　　他從山石上跳下，點頭道：「你來了，有什麼結論了嗎？」
" B, N  Y" J5 E; P: V9 N
　　苦盞狐疑地打量了他兩眼，難得沒有直接回答別人的問話，而是反問道：「你剛才在想什麼？」

　　姜風有點納悶地看著他：「沒想什麼，不是在等你嗎？」

　　苦盞眉頭皺得更緊，終於還是沒再問下去，而是簡明扼要地道：「冰靈說的是真的。」
$ v7 K6 P5 j8 J: b! T$ V& S: p6 R
　　姜風心一緊，立刻忘記了剛才的事，問道：「你打聽到了什麼？」

% ~- @& x& _: ]+ z# e  \' d) M6 @　　苦盞挑了挑眉：「我以為你已經完全相信她的話了。」

　　姜風道：「是，我知道她說的不是假話，只是……」
9 P& H' {. f$ c# Y
$ S$ Y( E1 _9 ^9 k: @7 i5 @　　苦盞瞭然地道：「只是想得到更多的證據？」
; T4 Y: B  q5 N( d3 M) `$ M
　　姜風點頭，苦盞道：「嗯，我從另一邊打聽了一些消息，天命君的確很有可能是個人類，如果綜合他出現在大荒山以及建立臨淵城的時間的話，也很有可能就是重千帆。」

2 z1 v; U( H5 V- P　　他說得平靜，但仍然看得出來，當他證實這些消息時，心裡曾經經歷過怎樣的驚濤駭浪。
. G2 S. X. M! D2 {# g  S/ D
　　姜風舒了口氣，問道：「那你覺得，我們現在應該做些什麼？」

　　苦盞斬釘截鐵地道：「不管怎麼樣，我大荒山，絕不可能讓一個人類成為這裡的主宰，更加不可能，讓一個人類，用人類的辦法來管理魔族！」

　　姜風眉頭微皺，但是站在魔族的立場上，苦盞這樣想無可厚非。

& l- z$ ]. |7 }) o0 w) `9 o　　作為人類，他也絕不能容忍一個魔族站在所有人類的頭上。

1 ?# U9 Q) |% }0 `7 J" n0 M　　他點點頭，問道：「然後呢？」

　　苦盞道：「然後？當然是要找出他是人類的證據，然後公佈在大荒山所有魔族面前！」

　　姜風目光一閃，緩緩點頭道：「嗯，我也這樣想，那看來，暫時還是可以合作了？」
; @/ j+ S* O* {5 J' U
# H( R  S9 G% f, h3 ^　　苦盞注視著他，伸出手掌，姜風微微一笑，重重地跟他一擊掌。
% {! \6 s, }9 T' q* S0 r
1 V$ N0 j) y5 Q- K　　姜風道：「你來之前，我剛剛得到一個消息。幾天前，臨淵城出現了一些隱藏了自己身份的人類，或者我們可以從這裡開始……」
" I1 Z; U6 a0 a1 M# V% j

1月23

0599 離虛
% t  N, e0 {0 Z5 [
　　千里之外，大荒山的西北方向，也有一座大城。
) d$ w+ M* i* y6 P2 \4 p0 G; u% w
　　這座城名叫離虛城，城主是魔族四君之一的離虛君。

* y1 z6 T5 k( n6 d; d6 b　　他是魔族現有的四君裡最早晉陞的一位，在天命君出現之前，一直位於首位。
8 H) ]) E$ J7 w: Z2 J- ]1 K
　　離虛城沒有臨淵城繁華，但規模跟它近似，由於時間久遠，更增添了一些悠久傳承的感覺。

　　離虛城正中央有一座高塔，是大荒山最高的建築物，將近百米。

9 C" s/ F* c+ @) }　　它通體由一種非金非石的奇特材質組成，深青中微帶透明，如同大荒山晴朗時的天空顏色。因此，這座塔也叫天青塔，離虛君的住處就在塔頂最高處。

! D3 L' W2 D6 U" q  R　　天青塔上端有一幕奇異的景象。

　　塔頂有一個湖泊，湖裡的水向著塔的一側傾泄而下，形成一個瀑布。瀑布垂落到塔的半中央就被截斷了，那些水彷彿穿進了另一個空間，又從湖上傾泄下來，形成循環。塔側塔底，一點水氣水珠也沒有。
  F1 q* Q7 }' i  y
　　湖邊處處都是垂柳落櫻，猶如春暖花開時的人類世界。
6 e5 L. p& ^8 d+ X3 Q- r
　　柳樹下一人席地而坐，青衣峨冠，膝上橫放一琴。幽靜的琴聲在湖面迴蕩，悠然穿行在巨大的瀑布水聲之中，完全不會被壓下。
9 H1 e* C8 m' `' l  M/ f8 m
9 I: V8 G; I7 W. \. f　　這時，瀑布下方嘩啦一響，一個人從水中鑽了出來。

- q$ T* Z* v0 E* @/ i/ ~  u　　她的身周浮著一層淡淡的金光，水珠順著金光滑落下來，完全不能沾身。
. u$ B3 R, V: M, n' k- A
& e" a. B0 A$ a$ x+ Z" p　　青衣人手下琴聲不停，抬眼向這邊看過來，微微一笑道：「人類的明力，看上去也頗為賞心悅目啊……」

　　那人踩在水上，足底微微懸浮，一步步走到岸邊。
, r: J' w9 E8 C' y& `
! D1 G) ^9 Z3 x0 }　　她臉色微微有些蒼白。但眼睛極亮，照得她整個人神采奕奕，散發著一種奪目的光彩。她穿一身麻身布衫。卻完全不掩天姿國色；束起的長髮與修長姣好的身型，剛柔兼濟。顯出一種別樣的美態。

9 l$ S- [' C: [* Y: R　　這女子，正是從斷離獄到達世界之隙的姜晨。她竟然從世界之隙脫離，卻沒有到達九天玄極大陸，而是落在了大荒山。
4 o8 F) U. g8 Q" P1 H; B9 z
: c$ e. U( L, Y: m; m　　她落到大荒山時，身受重傷，明力幾近枯竭，基本上就是奄奄一息的狀態。

　　離虛君察覺了白骨嶺那邊的動靜，正好過去把她撿了回來。不知出於什麼目的，治好了她的傷。
& A/ L: g! Z" o+ U
　　姜晨的傷恢復得比離虛君想像中還要快，不過三天時間，她就已經恢復原樣，身上連一道最淺的傷痕也沒留下。
: s2 v( T. M) k: S( l$ ?
# z0 x! U$ o2 ?! w: c, c; s4 `　　姜晨上了岸，看了一眼離虛君手下的木琴，面無表情地道：「好琴，給你真是糟蹋了。」

' \" U4 x7 C6 K- F　　離虛君沒有動怒，他一笑之後停了手，問道：「不如你來一曲？」

! ]- B8 d# w, L) I3 s9 `　　姜晨向後一靠。坐在山石上，手一招，那架木琴自動從離虛君的膝上飛起。落到她的手上。
( U/ M6 ?) C( @2 b  Z
  W, x" A7 n' X9 O. ~) ?　　她輕輕撫過琴身，眼中光影流動，顯出一些複雜難言的感情，似懷念，又似惘然……
8 L5 z7 n6 F: i0 i0 K1 A
　　片刻後，姜晨搖搖頭，把琴還給了它的主人，道：「太久沒彈過了，沒什麼意思。」
5 m) O) Y( D% {( b, p; r
5 _+ s( |% D" D- v; W: u　　離虛君注視著她。手指在琴絃上一拂：「久在混沌海，只知戰鬥。不知休閒了嗎？」

- j) e& V$ F% K0 L2 B3 P　　姜晨並不回答，道：「多謝閣下。我的傷已經治好了，現在我該回去了。」

　　琴聲叮咚，離虛君微笑道：「回去？回去人類的世界嗎？」
( M0 o( z* A5 L' A$ @
6 [! i2 Q8 p# \2 U　　姜晨毫不猶豫地道：「當然，我是個人類！」
6 @1 _4 N; P( w$ y' ?8 b% H& z! w/ f1 V
* W( e: w0 Z1 \: M1 O" j- i: @　　離虛君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掃而過：「如此濃重的生之氣與死之氣……你一腳踏在陰陽之間，又怎麼能算得上是純粹的人類？我聽說，人類最為排除異己，你這樣回去九天玄極大陸，恐怕不好過吧？」
2 B- U$ ~) \0 X7 `8 Z
% A, M7 R2 a. d& N) g　　姜晨揚一揚眉，淡淡地道：「你也說了，只是聽說而已，當不真的。」

　　離虛君笑了起來，道：「人類也好，魔族也好，很少見到能從混沌海活著回來的。難得碰面，不如再聊聊吧。世界之隙……或者叫混沌海究竟是什麼樣子？你是怎麼穿過它的？」

　　姜晨道：「沒什麼好說的，運氣好而已。而且……」她凝目道，「我很感謝你把我帶回來，治好傷，但是，人類和魔族分屬異類，沒什麼好聊的！」
# u7 j8 i* D  c( {' S  k4 n. w
) |# n/ \. V$ I7 k2 o$ k　　離虛君緩緩搖頭，意味深長地道：「運氣好就能穿過混沌海？哈哈，那白骨嶺也不會叫這個名字了！而且……沒什麼好聊的？未必見得吧……」
$ p" \, C1 `# F+ X% r( }
. e& g! a0 M: M! j% A* N1 Y　　他注視著姜晨，突然問道，「說起來，你聽說過天命君的名字嗎？」
5 U2 R# Y; G8 a
　　姜晨的動作微微一頓，接著又恢復了自然：「當然。魔族四君之首，驚才絕艷，出現不久就凌駕於閣下之上，成為魔族最強者……他的名字，我怎麼可能沒聽說過？」
: m7 R3 e. E$ h/ A
& q* c9 O0 B  a+ m" c% N" A　　離虛君讚許地點頭道：「沒錯，天命君天縱英才，機智穎悟，我的確不如。不過，你知道他在成為魔君之前，是什麼身份嗎？」
  l, L7 l( |3 J2 n' z/ h
+ ~4 I; d3 d% p- g　　姜晨一愣：「身份？魔君之前，不是魔帥嗎？」
7 X1 @- x9 w! l% O2 E
: J0 ]% I5 l" a, z  l# b! i4 e　　離虛君笑著搖頭道：「或者每一個魔族，都是像這樣一步步升上來的。但唯有天命君，並非如此。」

　　姜晨終於有了一些好奇心，從離虛君的眼神裡，她又看出另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 I. @! c2 p! A" h( y6 z* O
　　她終於追問道：「那天命君是怎麼回事？」
. z  a2 g8 {2 C( H" K( z8 Z6 D' h
　　離虛君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賣起了關子。他停了手上的動作，把古琴交給姜晨，問道：「彈一曲給我聽聽？」
# e  s; m7 }7 }" @
　　這意思是，姜晨不彈琴的話，他就不說了。
; w& i1 _, A' U! @
　　換了片刻之前，姜晨肯定不會理他，但這時，她終於點了點頭，接過那架琴，把琴身橫於膝上。

! B- ~* x, y# X　　姜晨坐在湖邊的山石上，瀑布在她身後垂落，飛珠濺玉。

7 {/ |7 S7 @3 C, E5 `　　她身周氤氳著淡淡的金光，映照在她的長髮上、眼睫上，宛如仙人一般。

1 K- m% N4 D$ c1 r/ H; R3 i　　姜晨停頓了片刻，手指一拂，琴聲乍起。
& B3 t. X2 s/ k6 B. k+ \4 v2 A& A
4 X7 d% w* @) M! k/ y　　瀑布的聲音非常響亮，一開始。根本聽不見流泄而出的琴聲。

　　離虛君側耳傾聽，彷彿要聽出她究竟在彈什麼曲調一樣。但是姜晨就像只是隨意地在用手指勾弄琴絃，一聲接一聲。完全不成調子。

　　斷斷續續的琴聲穿插在水聲之間，離虛君眯起眼睛。下意識地追逐捕捉，漸漸的，他的腦海中勾勒出一幅小橋流水、春暖花開的怡人情景。

　　陽光暖融融地灑下，一縷縷透過青色紗窗，照在一隻肥貓的身上。

& o. S( k: E  Z( u　　肥貓睜開眼睛，弓起脊背伸了個懶腰，跳到地板的書堆上，踩了過去。
' f$ K" d& m2 X& O* ^9 M, G
# A6 w* P0 U& s" A% Y& X　　遠處傳來三兩聲笑聲與談話。聲音低得聽不清楚，卻能感覺到那快活的氣息。

　　不知不覺中，離虛君的眼睛已經閉上了，唇畔泛起愉悅的笑意。
4 Z* |' d9 m$ h/ j/ l
　　這一刻，他全身肌肉全部放鬆，魔氣降到最低，精神力波動也變得極為低緩。

+ W- N) C/ l% g- \& W9 G$ `/ I　　這段時間持續得非常短，只一瞬間，離虛君就睜開了眼睛，警惕地看向姜晨！

　　剛才那一刻。他竟然被這不成調的樂曲所迷惑，完全放下了自己的警戒心！

　　如果這時候有人來偷襲他的話，也許直到近身他都不會發現。

　　好厲害！

　　他能感覺到。姜晨並沒有刻意使用什麼力量，只是單憑樂曲本身的技藝，就達到了這個程度！
5 F3 a# S5 o7 j) [
　　接著，錚嗡兩聲，調子突然提高，彷彿危機到來。
/ Z  Y4 |- B0 w8 z
　　琴聲變得急促而緊迫，一聲接一聲，疾雨狂嵐般落下。
$ t* R' [6 p; s5 O' J% _
+ [& }( j6 P$ g, l　　離虛君抓緊了自己的袖子，皺眉緊盯著姜晨。她的表情平靜，眼底卻是一片漆黑深沉。凜冽的氣息陡然高漲。

* e0 g( ~0 J2 H% P/ s, b　　狂風呼嘯，驟雨傾盆。整個世界瞬間被傾覆，災難突如其來。

　　面對這樣的突變，她有震驚，有徬徨，但唯有戰鬥，才能改變這樣的命運！

$ h" z0 G) m7 ^; n, R3 \5 B0 f　　拿著書的手從此握起了武器，她直視前方，心中唯有一個信念——
4 X9 ?/ }# d: F- \0 y0 y% |
$ u) |/ R; V9 {. F1 X8 g　　她要堅持下去，她用自己的力量，改變眼前的情況。她要回到那個美好愜意的世界裡，找回真正的自己！
% H" C4 L/ {7 E0 f" n% q" P
, Y, g5 O& A8 Y! ]1 D# ?/ R　　琴調越來越高，戰火越來越激烈，離虛君的心情也隨著琴聲忍不住激昂起來。
$ Z  N" E* \2 j9 K
9 h( j; l9 T- \* u# v　　他握緊了拳頭——雖然只有一瞬間，但這樣的影響就像剛才那次一樣，對他來說是非常罕見的。他緊緊地盯著姜晨，看著她那半張平靜的面孔與眼中不斷流動的光芒，眼睛越來越亮，最後，臉上浮現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突然間，琴聲達到了最高，這時，它的調門雖然高，卻一點不顯尖利，反而變得渾厚淡然起來。那感覺，就像突然間雲開霧散，無盡陽光散落面孔一樣。
5 Z. o# R8 g0 k3 _3 m( K0 ^  [1 I
　　暖意融融，戰意不休，琴聲中彷彿有一個女武神，握緊弓臂，昂然地自信地望向前方。
4 U3 X1 ~7 q. H) A9 R1 l  X
　　琴聲漸漸止歇，姜晨眼中的光芒也漸漸平復下來。
- J2 a6 g8 h: r4 I! l/ }
* Z( n9 n# p1 A　　她的手輕輕撫摸著琴面，聆聽著漸漸遠去的琴韻，微微一笑，抬起了頭。

　　「啪啪啪啪！」

　　離虛君的掌聲清脆地響起，他大聲讚道，「好，好，好！果然高妙，遠勝於我！」
2 f" d, \* V" i# T4 Z
　　姜晨並不謙虛，把琴遞了回去，淡淡地道：「只是有感而發而已。」
" I2 \2 e- x. ?; n" J7 v% U. x  c
　　離虛君道：「琴貴於心，有感而發的音調，才能觸動人心。」

　　他搖搖頭，笑道，「你這個樣子，我以後還怎麼敢彈琴！」

9 Q( d3 ?5 z2 L$ g, q8 R; F; d　　姜晨沒有說話，離虛君一聲嘆息，道：「如果不是魔族現在這個樣子，我真想放棄一切，以一個人類的身份，到九天玄極大陸去看看——也看看這個世界！」
  w6 ~+ ^6 O, |6 [% g0 h2 i5 y
- {2 s6 `& d* g) w- x　　姜晨不去分辨他話裡真假，平靜地道：「閣下魔君之尊，還有什麼可以阻攔你的？」

' R8 q+ b) @5 I* J　　她突然想起他剛才說的話，抬眼問道，「難道，這事跟天命君有關？」
5 O6 n! T1 Z8 x7 A
　　離虛君又是一聲嘆息，輕聲道：「當然……就算我對人類並無敵意，但又怎麼會讓一個人類……來統治整個魔域？」
2 A5 a- T+ Q% r% w. x/ T
# {, V+ w2 v; t) i0 G6 j4 ?" Y1 k　　姜晨猛地睜大了眼睛！
$ g' {/ u$ X9 f' L7 o2 }
: G, C" l! D/ R, S) m+ ~

1月23

0600 肉山
8 S% y+ l4 [: b" k' G, |
　　姜風把臨淵城人類的消息告訴了苦盞，苦盞有些意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 c8 [  B: ^  B- V/ O
　　他比誰都更清楚，姜風只是個人類。
2 v8 F1 J  y5 R" h3 I
　　一個人類，到大荒山也沒多少時間，還在一直在千里之外的琉璃城，竟然能得到這樣的情報？

　　毫無疑問，他的背後另有其它勢力……但關鍵是，這勢力從何而來？

　　是他個人的，還是某個魔君的手下，還是……人類的？
- M% s" c8 v6 I* z& H0 K0 @* U
) K0 o6 {! f2 o* `3 H$ L　　這些思緒只是一閃而過，苦盞問道：「你現在打算怎麼做？我得告訴你，你說的那座高塔，應該就是臨淵城的羡魚塔，也就是……城主天命君的住處。」
( _. \, O2 K" B; E6 d; B, ?$ i* C
　　姜風揚眉：「天命君現在不是閉關修養了嗎？」

4 ]1 o+ j2 S5 Z　　苦盞點頭道：「是，但即使如此，羡魚塔仍然是整個臨淵城防禦最嚴密的地方。而且誰也不知道他在何處閉關，閉關到了什麼樣深度。如果就是在羡魚塔，萬一驚動了他的話……」

4 {# i1 h6 W; J　　如果說姜風以前多少還有點想要挑戰魔君的意思，但跟冰靈相處之後，這個意圖就完全打消了。以他現在的能力，跟魔君相差太遠了，在羡魚塔驚動天命君——即使是一個重傷狀態下的天命君，也跟送死沒什麼區別。
" ?+ w0 @- H* B& g8 h9 h' P3 F# C
, I% X; {# `/ ?; Q/ h　　姜風皺眉問道：「那怎麼辦？」
/ \9 f' V" P8 l/ B% E" M
  y! `7 d* l' V* y. ^  ^　　苦盞道：「先跟我去見一個人。這傢伙從臨淵城剛建立起時就已經在這裡了，是地頭蛇中的地頭蛇。也許他能知道一些事情！」
8 _4 Q( F' ^, _& z" o1 `3 p2 V
　　苦盞是胸有成竹過來的，沒一會兒，他就把姜風帶到了城市的東側。
6 |& @) Z1 l9 v. G. c
　　姜風一抬頭，就看見了一個巨大的角鬥場，論規模，遠在黑玉城那個之上。幾乎有它的兩倍大。
% s5 r1 u$ D+ s- ~& `9 T
5 ~3 R# x6 j( Y　　跟黑玉城角鬥場一樣， 建築物的外牆上倒懸著一些人類的屍體，血從喉嚨裡放出來，在地面上積成了一片血窪，有幾個魔族正跪在血窪旁邊，貪婪地喝著。
  O% r* r6 C2 o+ ?
6 v$ g6 s5 M- M1 H6 }, B, `　　姜風眉頭一皺。苦盞馬上就發現了。他淡淡地道：「這種情景在魔族隨處可見……就算在人類的世界，你們也常常拿我們的軀幹來製作寶器，一樣的性質。」
2 A* g3 _8 N5 ~; ]4 m7 ?' y4 [# k8 J
: ]- I0 g3 a6 |$ z　　姜風下意識地想要反駁，嘴巴動了動，又閉上了。

2 Z% _7 w# O6 n　　苦盞說得沒錯，這不過是立場問題而已。他只需要知道自己站在哪裡就行了！

0 K% F6 _! I' Z  E" u* M" b* k" ^, n　　姜風點點頭，表情變得冷漠，跟著他一起走到了角鬥場內部。
/ a. a# I4 k6 [1 a& V1 r, }
3 I4 k% a% V; {; E& F　　這座角鬥場占地廣大，地面建築非常高大。但地底竟然擁有更加開闊的空間。
% @9 S) D' ~) v
　　苦盞帶著姜風一路往下，乘坐鋼鐵懸梯到了底層。

　　懸梯大約有五十米高，透過鐵網可以看見外面的景象。

　　姜風留意到，自己一共經過了五層，每一層都是各種各樣不同的擂臺賽。

　　擂臺周圍擠滿了密密麻麻的魔族，他們大聲喧嘩，巨大的聲浪混合著熱騰騰的臭氣撲面而來。

　　最後，他們下到了第六層。
) D; e6 H- z. m$ ~
　　一到這裡。姜風就睜大了眼睛。

2 w$ r0 P/ E% w  {, r& i　　這是一個極其巨大的古式角鬥場。正面是一個大約千畝的廣場，廣場四周是一層層的石製階梯。階梯上擠滿了魔族。他們正揮舞著雙臂，紅著眼睛看著下方的戰鬥。
6 c! W: l) s' F2 S5 l( p, }; N
　　戰鬥發生在兩個魔族之間，竟然是兩名魔族大將！
% u  B" b$ `3 X
- }) @: x- x  s2 g# L' o0 o* G　　他們還不會使用領域，但都已經打得現出了原形，每一次衝撞都會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

  L# a3 d* m5 c; x, n2 I: c　　這個角鬥場顯然經過了特殊的加固。這種程度的戰鬥也不能動搖它分毫。
4 j: q2 ?8 ^3 N* X8 E- u7 @) d0 l/ j
　　有時候他們會打到場地邊緣，那時會有一層紫黑色的鱗片狀物體浮現。擋在他們跟周圍的階梯之間，護住上面的觀眾。
- q2 W3 A  f6 Y- u1 j( ~) B3 ^
　　姜風跟苦盞到達的時候，這次戰鬥剛剛分出勝負。
9 `. Q6 l+ C6 u% D2 K
( z3 w0 {! G4 }+ q  C3 d　　那個半鹿半蛇的魔族一角頂破了對面魔族的肚腹，接著下半身的尾巴就繞了上去，纏得他的骨骼咯咯作響。
* D+ o8 h4 ^+ \) Z& C
　　姜風看見。無數道魔氣從鹿蛇的鱗片下面出現，像一條條小蛇一樣鑽進對方的身體裡。其中一個魔族的魔氣迅速變得混亂，越來越弱。

　　最後，他的身體也跟著乾癟下去，瞬間只剩下了一張皮膜。那張皮軟趴趴地鋪在地上，裡面的內臟骨骼好像全部消失了！
# R* X' @& S# f. \1 Z1 ]" V, r
　　鹿蛇長長吐出一口黑氣，尾巴一彈，恢復成兩條粗長的大腿，站了起來。
/ e7 I0 M% p$ G% k8 d2 h! I
% |2 e) @# n5 ?7 L5 n- H　　他的上半身仍然保持著鹿形，擂了擂自己肌肉結實的胸脯，發出了一聲震耳的巨吼！
, W9 l6 p/ G) B% Z, n3 l1 _6 g# ~
; U1 u- e0 ^) J　　上面的觀眾屏息凝神地看著，這時一起發出一聲歡呼，接著，大量的魔核從天而降，落到場中。
% |1 L+ f* ^4 g# Q- T
　　鹿蛇沐浴在魔核雨中，鹿嘴咧得老大，一邊狂吼，一邊在場邊遊走，炫耀自己的武力。他走到哪裡，哪裡扔下的魔核就更多了。

　　姜風正在看著，突然感覺到一束目光。
  K& H. ?2 l+ P* }, h" r
) E; }# W: m( u' N　　他順著那目光的方向看過去，只見角鬥場的正上方、最好的位置上坐著一個巨大得驚人的魔族。

　　他所坐的椅子是特製的，足有旁邊人的六七倍大。但這個魔族坐在椅子裡，仍然把它擠得滿滿當當的。而且他身上堆著的不是肌肉，全部都是白花花的脂肪。

, ~7 v0 t1 k  m, g* K. I) x- b; H　　這個魔族就像一座肉山一樣堆在角鬥場正上方，姜風甚至懷疑他能不能站起來！
0 J2 P. N. H$ s" e( S+ \
: Y- d) i" Y8 h　　這魔族頭髮稀少，臉上的肥肉也層層堆疊，幾乎都要把眼睛擠沒了。

　　但姜風仍然能感覺到，剛才那道視線，正是屬於他的——銳利的，像是要刺破人的皮膚心臟的目光！
, E3 W2 V% |% O5 N( ]  `$ v' @
　　姜風正與那肉山一樣的魔族對視，苦盞就在他肩膀上一拍，道：「看見他了，走，過去見個面吧。」

" c  B0 O8 E8 G2 p4 E　　說著，他帶著姜風走上階梯，向著那座肉山的方向走去。

  Y# z& N4 f1 A　　姜風心裡有些疑惑，他向四周看了一眼，發現這裡其實戒備非常森嚴，而戒備最核心的位置，正是那座肉山！
! g$ _: }* |- `. e6 `
　　這些護衛倒是沒有攔住苦盞，任由他長驅直入。
. {- U1 _. T/ E- W* |: }
4 f( h' g4 f) v' F* y7 }- ?　　很快，苦盞帶著姜風到了肉山身邊，介紹道：「這是我的朋友肉山，他是這座角鬥場的主人，臨淵城的地頭蛇，臨淵城的事情，沒有他不知道的。」
$ q1 n& ]9 b. r- s: W' q/ a
8 L9 k6 G* D7 f9 C' c8 U9 d　　這名字也取得太隨意了……
6 _1 v, k! o8 s
6 O- T" e6 t3 D; T0 N　　「這是姜風，也是我的……朋友。他有些事情想請教你。」

　　肉山彷彿看出了姜風的心思，滿不在乎地道：「很奇怪我的名字？既然大家都這麼叫我，那我就叫這個名字又何妨呢？」

　　他長得難看，說話聲音倒是溫厚磁性，非常動聽。

　　他打量著姜風，突然發出兩聲怪異的笑聲，向苦盞問道：「這位……是你的朋友？」
3 }2 t  l) n0 U" D
　　苦盞剛才明明介紹過了，這時卻又問了一遍。
/ f( i+ D) z. f- m" l
　　苦盞面無表情地點頭道：「是的。」
% D! y0 g$ a1 H1 X$ G8 m" C
　　肉山道：「你的朋友可不多啊，真沒想到……這名字，可真像個人類的名字。」

5 s! A3 S4 B+ q" f$ ?　　他緊盯著姜風，伸出血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

　　姜風心頭一跳——肉山這表情，是知道什麼了嗎？

　　苦盞並不在乎，道：「名字而已，愛叫什麼叫什麼。我跟姜風來找你，是想請你幫個忙。」
/ m" r! w" i4 p* a, v7 b
! E# X% Q* I# w& ^) v! Z* E# u　　他正要說下去，肉山卻舉起一隻手，打斷了他：「苦盞，你我是老朋友了，你的忙，我能幫就幫。但是你的朋友……可不是我的朋友。」

　　苦盞眉頭一皺，道：「可是這件事情，本來也是我想知道的！」

　　肉山搖搖頭，這時，下方又一場戰鬥開始——在此之間，魔核已經全部都被撿起來，收了回去。他緊盯著角鬥場，顯然無意再跟他多說了。

8 Y6 g: p; ^5 S/ j  ?8 N0 C　　苦盞正要開口，姜風伸出一隻手，止住了他。他微微一笑，問道：「肉山大人只跟朋友打交道？」
' a' r( b" n  U  V+ n8 w+ ?! q0 F
/ ?1 l# k% m% ~9 I! N: R7 r　　肉山懶洋洋地伸出一隻手，旁邊立刻有人雙手奉上了一個盤子。盤子裡裝滿了白花花的肥肉，肉山抓起這些肥肉，像零食一樣一口接一口地吃著，吃得滿嘴冒油。

　　直到吃完一整盤肉，他才道：「我只跟兩種人打交道，朋友，以及夠本事的強者。不過嘛……」他咧開油嘴一笑，「後者通常都成了我的朋友！」

) ?+ t4 q) O( A9 S; T  V8 d　　姜風會意地點頭道：「也就是說，想問你問題，必須先展示自己的實力？」
, N- ~0 Z' B! [6 m
0 B# Y" l, G* G7 ?/ G　　令人意外的是，肉山搖了搖頭道：「不不不，不是實力。是本事。」

　　實力和本事，有什麼區別嗎？

　　姜風想了想，指了指下方，問道：「像這樣的比賽，可以臨時插隊嗎？」

　　「比賽？」肉山哈哈大笑起來，「這可不是什麼狗屁比賽！這是戰鬥！勝則生，敗則死！而且，肉山競技場地下六層，只收大將以上的級別，以及……敢與大將戰鬥的魔族！」

　　姜風笑了笑，執意問道：「好吧，換個問題，像這樣的戰鬥，我可以插隊來一場嗎？」
: i+ N* g" C8 ^* p+ n  {5 W5 }
' L6 C+ Q) J, _9 \) C5 Q7 {　　肉山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按魔族的級別來算的話，你只是個魔將。」

9 C/ I9 d+ o0 _4 E# B+ |　　他這個強調好象意有所指，但姜風並不在意，道：「我的對手是大將？沒問題。」
% a) s/ {/ l1 S% P3 _
1 [* _% [7 l, U: R9 b) `' m, U$ c　　肉山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轉頭道：「鹿角剛才不是還在抱怨沒打過癮？那就再給他加一場吧，就在……這場之後！」

+ z* _, }2 |5 f8 E( F　　很快，姜風下去準備了，肉山在身邊安排了個位置，讓苦盞坐下。
" L: c1 P. q- T( h" R, I
　　苦盞搖頭，面無表情地道：「不用，我習慣站著。」

3 L2 L7 k) N7 u, {2 n' F8 \5 z　　肉山又端起一盤水果，卡喳卡喳地吃著，問道：「你生氣了？擔心這小子？不過真沒想到，你會帶著一個……到我這裡來。」
: y% p+ n/ u1 v$ S% i4 N9 z$ p
# r+ P. k1 E8 o+ Q& K' O　　苦盞警告地看他一眼：「一個什麼？」
# B0 e1 b6 S- w& i7 E+ M
1 k. Q: |5 C1 x% E% Q% }/ ^3 V　　肉山嘿嘿笑了兩聲，果渣飛得到處都是，倒是沒再說下去。
0 r" R+ Y4 h, Y: o9 m1 ?
; M0 F+ _/ e* E( k  k+ S, h7 t　　苦盞道：「沒什麼可擔心的。另外，你也該知道，我帶給你的人，從來都不會有問題！」

* n( C$ Y3 u& M. B* I* r

1月23

0601 抵押武器

' G: F6 x, L6 J2 g　　姜風被帶到角鬥場一側，這裡有一個很大的房間，牆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武器。
, {( O$ `& Q7 h2 [
　　一個高壯的魔族站在他身邊，貌似恭敬，其實輕慢地道：「魔將大人，這裡的武器您可以任意取用，全部都是免費的。」
" {& d: v3 |! ]6 e3 p$ h
0 n/ t% k$ y/ {　　姜風打量著四周，「哦」了一聲，問道：「是說只能用這裡的武器，不准自帶？」
( W! S6 q( w, C" {0 C9 F. b
5 d7 I8 s8 ~$ e7 `) y2 F/ d　　那魔族道：「不，當然，您也可以用自己的。但是您仔細看看，這裡的武器全部都是大師親手打造而成……」
' Y0 @: o; ~8 L2 C2 ]( J, j
　　姜風彷彿很感興趣地看了一會兒，那魔族剛剛露出看鄉巴佬的輕蔑眼神，姜風就已經轉過身，搖了搖頭道：「算了，沒什麼看得上眼的。」

　　他這話一出，那個魔族立刻張大了嘴巴！

6 S& F& F5 ]& m$ k* \0 {　　要知道，姜風現在所站的可是臨淵城，魔域的第一大城！

# p3 }% H( y. }1 E) `3 z　　而這座競技場，是臨淵城響噹噹的肉山角鬥場！

　　大城市出大生意，肉山角鬥場的名聲在整個大荒山都是響噹噹的。而其中名聲最響亮的方面之一，就是這裡的武器。
; |+ y8 P5 J" F9 V; k0 l- E/ v
　　從一開始，這裡的武器體系名聲就非常響亮。很多魔族就是衝著這一點到這裡來的。
" A: H! d; u" P* \7 i
　　肉山角鬥場有一個規矩，來參加戰鬥的魔族盡可以在這裡選用趁手的武器，如果能用這武器連贏五場以上比賽，這武器就可以歸其所有。
' }0 y* x: Q' e" {$ x
　　當然，試用武器說是免費，其實也不是完全無償的。

0 q2 ^# b+ A! ?7 @/ @1 A　　魔族一開始必須把自己的武器抵押在這裡，如果不幸在比賽中落敗身亡，被抵押的武器當然就只會屬於角鬥場了。

$ B! O/ t7 V& i. |- c4 ~$ R　　在肉山角鬥場這樣的地方，能夠連贏五場是非常困難的事情，所以。這裡的各色武器越來越多，吸引力也就相應地越來越強了。
) v# H6 y" i6 v: k" x2 `/ o; D" L9 {
4 T: g( E% H1 n. ~# ]6 A8 L　　幾乎所有新來的魔族，都會被這滿壁的武器吸引，試圖從中間找到一把好的、合用的。別的不說，光是能從肉山獲得武器這件事本身，已經足夠一個魔族在大荒山揚名立萬了！

) t$ `( t8 D& n7 P- u2 V- a　　這個魔族見慣了新手魔族在這裡露出貪婪的目光。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說「看不上眼」的！

7 }7 m9 j. y3 S2 b　　他氣極反笑道：「你看清楚一點，這裡的武器可不是你一般能見到的！」
6 R+ |5 C6 B/ M5 V! c
　　姜風手裡有兩把天器，就算是這兩把天器，也最近讓他隱約覺得還沒有自己的拳頭好用。他怎麼會把這些魔族的武器放在眼裡？
% |0 w  r- M. g+ I# L5 ~
+ B# p2 [5 `4 p+ F! B3 |. ?% U　　他搖頭道：「不用挑了，我趕時間，趕緊準備開始吧。」

　　他越是輕描淡寫，那個魔族越是惱怒，他大聲道：「不行，你的武器是什麼？拿出來看看！我倒想知道。你憑什麼瞧不起這些！」

3 R; ]6 m$ g+ q( N　　他不依不饒，大有姜風不選武器就不讓開始的架勢。

0 D8 X% P0 ?4 A/ r. ]　　這事沒一會兒就鬧到了肉山那邊，肉山一聽，滿臉的肥肉就抖動著笑了起來。

0 c# N7 C# F. j# h+ `　　他摸著自己的下巴道：「我這裡當然有我這裡的規矩。新來的當然得質押武器……」

+ U( E: ^6 u, B8 S  V　　苦盞眉頭緊皺，瞥了他一眼，沉聲喝道：「你這裡不是自願的嗎？我怎麼沒聽說過一定要強買強賣？」
1 W0 g6 S; v, d, R* B* [
! I1 N' l+ ^$ {1 b　　肉山淡然道：「你好久沒來過，這裡的規矩早就變了。這裡的新規矩是，每個新手必須選一件我這裡的武器。必須用自己的武器進行質押。只要贏五場，就能收回自己的武器。同時得到我這裡的。」
  L! ^& r7 P! E* {2 v
　　苦盞面色不豫：「要是沒打夠五場呢？」
) c& X! q0 N" I3 {2 k( C6 t( ^
6 s) i" `' Y+ J4 G　　肉山摸著下巴看了他一眼：「那就不好意思了……質押品不能贖回，除非贏夠五場為止。」

+ u0 {( @# D. B+ L* }# F　　他這條約一聽就是隨口新定的，苦盞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
8 h) g- O6 Q. b: I( m3 E
! O2 R+ U! J: l" p  e) I4 C4 f　　他黑著臉，沉聲問道：「要是那人根本沒有武器，用自己的拳頭戰鬥呢？」

: X! U" ]5 K# u5 p' G　　肉山呵呵笑了兩聲，道：「誰說拳頭不能押了？到時候還不起。剁下來就是了。」
, ?. Z2 S; ~3 w, J, A. x8 n3 J
# h. h. I8 q1 {& T  w　　他說得輕描淡寫又理所當然，苦盞勃然大怒：「你這是在有意為難他！」
5 I% r5 t8 j& F- P' K8 b
  J; z( b1 E; D  ~　　肉山輕輕一拍肥厚的手掌，道：「怎麼是有意為難呢？只是一個戰士，一生之中怎麼能被單一武器束縛呢？當然是要多嘗試幾次才對，你說是不是？而且……」

　　肉山忽地一笑。道，「以他的身份，為難一下……又怎麼了？」

　　他細小的眼中神光流轉，毫不迴避，這句話明顯意有所指。

* p/ A+ u. o( {　　苦盞與肉山對視，他低聲道：「你知道……」
! l. o- A: ]; v. f% N
! N- Z# ?; S! o　　肉山兩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漫不經心地道：「你應該知道，這世上沒什麼事情，能逃得過我的眼睛。」

+ r1 ]$ c" ~, k3 b; F7 m, p4 Q: \　　苦盞沒有說話了，片刻後，他又笑了起來，道：「那就只希望你能賭得起了！」
# P6 R$ W' S2 y5 \6 l
3 W) N" F  K. `1 E, B4 R1 g　　肉山眯縫的眼睛裡閃過一道金光，也抖著肥肉笑了起來：「那就拭目以待了！」
; u8 s4 C5 G% `: j/ [! g7 J- s- M
　　另一邊，姜風得到了肉山的回覆，那個魔族立刻獰笑起來，道：「聽見沒有，肉山大人已經證實過了，這就是我們角鬥場的規矩！凡是來這裡的，必須要執行！」

　　姜風想了想，道：「嗯，入鄉隨俗，就這樣吧。」
7 n& D9 A) @5 {, D4 V, l; E0 l  f$ r, v
/ v& a& W$ n9 x/ K8 g3 H　　他走到牆壁旁邊，仔細看了看，看一件，搖一次頭。

! x; [, S9 ?  I$ t　　那個魔族在旁邊看著他，越看越怒。他本人就是一個魔族武器大師的弟子，牆上這些武器在他看來，都是精美至極、強大至極的作品，是他仰望的目標。姜風瞧不起這些武器，就是瞧不起他的未來！

+ b8 H4 w6 O+ h. P9 r# h　　他不耐煩地喝道：「你想好沒有！」
+ `' O2 x. P* `+ U
　　姜風搖搖頭說：「實在沒什麼中意的……」
( V+ t6 `" |/ Y: y
　　他繞了一圈，刻意走到側面，看著一口大鼎道：「看來看去，就這個強一點。」

9 ]6 J7 i" f; k/ S6 v& O8 [9 ^　　那個魔族一看就愣住了，叫道：「這，這不是武器！」

" |0 p6 i" Z1 ~6 f7 E3 c& B　　那口大鼎約莫大半個人高，寬有高的兩倍，碩大無比。它當然不是武器，放在這裡，是讓參賽者把抵押的武器放在裡面的，只是一個純粹的器皿。
+ _5 B8 S2 b  b$ s' w+ R
7 w2 l5 [% Q, q5 s　　結果姜風看了一圈，什麼武器也沒看中，就盯上了這個！

　　姜風揚了揚眉問道：「怎麼，不能選？」
; T" z! x. L+ h7 q) ?( K/ B0 {
　　他的身材在魔族裡算得上是比較瘦小的，跟這口鼎比起來尤其不成比例。那個魔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口鼎，咬牙獰笑道：「行，當然行，怎麼不行？！不過老規矩，你選中了這個，就得拿出同等的武器抵押。次一級也可以，但是不能次太多……」
  p0 P6 |  a. E) }# f) b' N
　　他話沒說完，一道金紅色的光芒從他眼前掠過。

　　很難形容那道金紅色光芒的光彩，它出現的時候，這個魔族恍然間覺得自己看見了太陽初升！

. W6 n1 g; Q+ C% D( H1 H2 u  S6 j% E　　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緊盯著姜風手裡拿出的長弓，幾乎連呼吸都要停滯了。

　　他一輩子都在研究怎麼製作武器，當然有自己的眼力。他一眼就看出來了，姜風拿出來的這把長弓，是他有史以來見過的最強、最美的武器。這一把弓，就足以抵得過屋裡所有武器的價值！

7 B# f( D1 k) k3 ^/ D4 R　　有這樣的弓，他怎麼可能看得上別的！
3 f& ?. |/ |/ w
　　魔族瞳孔緊縮，他腦中靈光一現，叫道：「這，這是繼木大人的射日神弓！」
. J& W/ _  U' E
: B$ t, C7 T4 y! n4 o& {　　姜風皺了皺眉，有點不滿地道：「這名字真是不妥當，總得換一個才對。不過你說對了，這就是那把。」

　　魔族貪婪地盯著射日弓，幾乎連口水都要滴下來了，他叫道：「繼木大人的弓，怎麼會在你手裡？」
  G/ K2 X, O7 s4 H
1 H1 f5 d( m9 t: B　　姜風挑眉看了他一眼，這時，外面傳來巨大的喧嘩聲，聽聲音就知道，姜風的另一個對手已經出場了。

　　姜風隨手把射日弓扔在一邊的檯子上，道：「戰鬥馬上要開始了，我現在可以帶著我的武器……出去了嗎？」
" W8 u9 ^( v/ `+ _/ [/ F
5 e, e9 T. L/ F. n' v　　他指了指一邊的大鼎，魔族心裡頓時一陣狂喜！

　　他就用射日弓來當了抵押品？這豈不是說，只要他死了，這把弓就得留在這裡，被他日夜觀摩？

; }  q- z: r' g: k: a　　那時候，就算這弓不是他的，他這一輩子也值了！
2 `3 M  L( u, L" a! d& X
　　他退後一步，慇勤地笑道：「是的，您請隨意！」
( Z0 j& s+ S7 n6 B8 y
　　他用看好戲的眼神看著姜風，等著他把鼎拿起來。

1 H& g4 U' _: M# @0 N9 g　　這鼎是用特殊材質製成的，比普通的銅鼎沉重得多。就算姜風能拿起來，又怎麼可能拿著它當武器，應用自如？

, N/ a8 w4 t4 w! G6 W4 T　　這場比賽，他輸定了！

　　鼎有三足，姜風一彎腰，抓住其中一足，把它倒提了起來。
/ Y6 ]6 G. J8 D& o" x
　　大半人高的巨鼎被他拎在手裡，他的神態卻極為隨意。要不是地面有點承受不住一樣地抖動了一下，魔族甚至會以為這鼎被人換成紙糊的了！
& [5 W$ m- k( f) y6 f0 e
　　姜風看他一眼，他立刻大聲道：「藍組戰士，已經準備好了，開門！」
' c" A' N: Z3 K; I9 L- }
　　卡的一聲，巨大的木柵欄門上藍光一閃，彷彿打開了什麼鎖扣一樣，緩緩向上升了上去。
$ s9 Y0 {1 j( e% J- H
　　同時，一個隱形的結界被打開，外面的喧嘩聲突然間變得更響亮了。
- N! x/ w4 ]9 ?: Q
7 ]9 S/ N& W- c9 D4 @6 ?" E& R7 x　　魔族按下心裡的驚恐，慇勤地道：「這門在戰鬥時是關上的，沒有分出勝負，不會再打開。大人請小心留意，吾真心祝願您得勝歸來！」

) X2 s7 m2 K! D# M) }　　「真心祝願嗎？」姜風喃喃重複了一遍這幾個字，笑了一笑。
1 K# @4 {6 I+ J2 ?; A6 A5 B
7 ?1 w/ l# F- q8 i　　他向這魔族點點頭，提著那鼎，一步步走了出去。

　　他的步伐平靜而穩定，魔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地上的射日弓，咬了咬牙。

% _$ t) e" l8 j　　今天不管用什麼手段，他也要想辦法把這神弓給留下來！
6 X6 H6 B4 L, v( O2 X+ x/ |

1月23

0602 砸

　　之前在上面觀戰階梯上還不覺得，走出柵欄門，來到角鬥場上，姜風頓時感覺到了一股異樣的氣息……。

　　無比濃厚的殺氣籠罩在整個場地表面，不斷向上蒸騰，瞬間點燃了他的鮮血，幾乎要衝得他頭腦發昏。
/ h: U5 P6 l% I
　　這戰意、這殺氣足足累積了千年，被特殊的陣法壓抑在這裡，幾乎要化成實質。
$ H2 q) s' t! I8 ?
　　它不斷影響著在這裡戰鬥的魔族，讓他們變得無比狂熱，又再次把自己的殺氣與戰意返還回來，加入其中。

　　這角鬥場，非生即死，只有兩條路而走！

; `& H0 G+ W. R- G7 `3 C9 j　　而同時，姜風也預感到，這裡的大部分戰士，都會受這戰意的影響，即使勝利也不斷再次加入戰鬥，直到死亡，才能真正消除它的影響。

1 z0 T1 g" s# w" L6 O9 i2 \% y  ?　　從另一個層面來說，這樣的氣息也是一種冗餘的精神力，跟雲層上方的夢魘有些類似之處，只是更加單一、更加濃厚而已。
+ }- p& k$ B2 [! c
　　姜風身處其中，神魂不斷被它洗刷，他卻沒有抵抗，而是打開自己，把它接受吸納進來，細細體會。

' j. ]  `. \6 K2 v　　戰意、殺氣，對一個戰士來說，是一把雙面刃。

　　用得好了，能夠激發自己，讓自己發揮出更大的力量。但是如果太過於沉浸其中，就會本末倒置，被戰鬥慾望所統治，忘記自己真正的目的與真實的存在！
7 J; }( B* U9 q1 U( f" H
　　要怎麼樣利用它，來激發自己、控制他人呢？
7 i/ h% I) ^: g% F, L* N+ N2 `6 O9 ~
　　最近一段時間。姜風一直在研究精神力方面的種種功用，這時。不知不覺就沉浸了進去，完全忽略了周圍其他人的反應。
+ c) ?. Z" p; F- V( ?/ \& j& j
　　階梯上方坐滿了魔族，此時，姜風的對手已經出場了，他們已經聽說了下一個要出場的是個新人，今天第一次來這裡。是一個偽魔的魔將！
7 k* [6 v4 _, c- b$ J; G
9 {! _0 j0 P6 ~, c　　偽魔很難晉級。能升到魔將已經很難了。但這裡是什麼地方？

　　是肉山角鬥場地下六層！
" z6 K$ K% b- P- s5 k
+ `3 `% j, g2 v2 c& B7 E! q6 S　　這裡級別最低的戰士，也是魔族大將級別，區區魔將算得了什麼？
4 P3 t; E& P' E' x' m7 e- ?- Z
　　而且，偽魔性情狡詐，技巧繁多，身體卻非常脆弱。這樣的魔族，背後刺殺暗算什麼的是能手，正面作戰就很不夠看了。

　　不過，觀戰的魔族一點也不介意這個。
1 R" H$ S+ T' G
　　不能看到一場精采的戰鬥是很可惜。但是來一場虐殺，也很夠本了！

1 A  H+ E, Y, C: k* Y8 r3 e　　姜風還沒出現，魔族們就是一片歡呼，大聲叫道：「殺了他。殺了他，凌遲他！」

$ i* r8 d9 d) Z5 v9 g0 Z' s　　響應著魔族的慫恿歡呼，姜風的對手舉起雙手，喝道：「如你們所願！」

　　在萬眾的期待下，姜風緩緩從陰影裡出現。
3 E" q) n( |: K2 w: ~4 O/ |
　　他剛出現時，魔族們出現了短暫的安靜，接著又再次歡呼了起來。
! z. o* @4 I2 r+ S
　　看那瘦弱的身板。看那低落的氣息，看那茫然的眼神！
( A( [# L" R5 Z9 [8 v7 A
: d* t& Y5 u' o8 O　　這就是一頭待宰的羔羊！
6 A; I6 Q, ^. \! A
　　但這一次，歡呼聲才剛持續兩息，就又消失了。
& k' o3 F% z/ [* o- ~% Q
　　下一刻出現的是姜風手裡提著的武器。
2 E8 F% d4 B; @* w) J% t
) m" ~! B5 q# s& D; w  ?1 E　　那是什麼玩意兒？
& D& b: g* X3 r+ i, ?3 Z/ c
2 E# A. B! d" S9 i3 d/ u) @　　一口巨鼎？

* ^9 u2 G& W6 h( C, P8 l　　看上去比他還要龐大的巨鼎？
# p7 E: S2 Y  g. t# \: y
　　他把它拿出來幹什麼？

) J# N! V; b& l, ]: {, K) C; t$ y% y　　煮肉吃嗎？

　　關鍵是，他拎著它的樣子，看上去還……挺輕鬆？

　　姜風體會了一下周圍的氛圍，立刻回過神來，抬頭看向前方。
5 t0 q6 m% i2 y) S9 c
- ]$ `2 Y  O7 n8 P　　他有些意外地睜大了眼睛。

' j2 o4 }6 N0 T$ y　　場地非常大，對手站在場地正中央，離他約有數十丈距離。這魔族並不陌生……正是之前他在上面看著獲勝的那頭鹿蛇！

　　剛才他的注意力大部分都在肉山身上，沒太留意下面的戰鬥。
( e7 E. ~% d% ?# g) Z' s
　　不過只是那匆匆看過的一眼，他就能判斷出來，這傢伙戰鬥經驗非常豐富，速度快而靈活，力量非常大，就算在魔族大將裡，也是一個難得的強手。
# j+ Z( X. u, p* d  I  J( l( @
6 S# f+ T6 }& Y' L　　現在，那鹿蛇正盯著他，表情非常古怪。
( M  M/ g3 G2 j& W; s- J
　　有點瞧不起他是個偽魔魔將，但又覺得他拎著那鼎……簡直太不知所謂了！

0 s: S* q: w6 ^% [2 h/ X　　姜風身後，柵欄門漸漸落下，最後卡的一聲，重新合攏。

　　合攏的那一剎那，角鬥場的地面上泛起一層淡淡的紫色，某種奇特的束縛消失了。

　　事前沒有任何人給過姜風解釋，但他馬上就明白了，這代表戰鬥開始了！
/ z- |* Y# U- m3 t, R
　　果然，一瞬間，鹿蛇的尾巴在地面上一壓一彈，閃電般向他射了過來，速度快得驚人！

　　他的兩個鹿角邊緣閃著鋒銳的寒光正是這對鹿角，奪去了他先前那個對手的性命，非常引人注目。
) A' \$ t9 ]* O
; g% c5 y# P; V　　但姜風留意到的是，他悄悄隱藏起來的兩條前臂。那裡流著極其黯淡、卻更加危險的光芒。
. d# W: m  E  m
6 U2 r8 C0 r/ {　　顯然，這鹿蛇只是聲東擊西，真正致命的武器，正藏在他的手臂上！

9 x2 Z  B; p# |9 _; k/ f5 c+ F8 E1 G/ v　　這鹿蛇魔的速度果然極快，姜風只是兩個閃念的功夫，他就已經襲到了姜風的面前，他的皮膚頓時感覺到了凌厲的勁風。
+ H+ l2 v3 F3 q2 d$ F
  V4 \7 m; A4 y　　姜風微微一笑，踏前一步。
2 h; U: ~8 M4 Z
) v% h# ]+ T8 E" g9 b% Y; x　　他的手正抓著鼎足，這時輕輕一舉，就把它抬了起來。

( Y8 g) ]3 L* y, J1 v　　接著，他一揮臂，巨大而沉重的鼎發出一聲嗡鳴，化成一團殘影，砸向了面前的鹿蛇！

　　這鹿蛇其實不是簡簡單單地衝過來的，他的身形裡還包括了好幾個變化，無論姜風從哪個方向還擊，他都能進行下一步攻擊。

　　但是姜風手上這鼎實在太大了，比鹿蛇足足大了兩倍。它一掄起來，連同周圍的氣流，無論鹿蛇從哪個角度進攻、變化，都不可能逃得過它籠罩的範圍！

　　於是，姜風就只是這樣輕輕倫起巨鼎，揮出去，那條強大的鹿蛇頓時變成一團黑影，被直接砸了出去。

　　他反應極快，發現姜風的攻擊方式之時，身體立刻一扭，雙掌按上鼎壁，想要借它的力量後退。他的應對是正確的，他清楚地聽見了自己骨骼發出的脆響，同時感覺到了劇痛。
4 w7 p* U& C' {  h
　　但不管怎麼說，他的身體飛出去時，他還活著！

　　以他身體的恢復能力，活著，就代表著戰機。他只需要再迂迴一下，就能恢復過來，重新……

3 Z$ ]3 K6 c, C3 `4 g2 p9 h　　他的腦中念頭急轉，但很快，就什麼也沒辦法再想了。
7 [# Y: `$ z4 c6 I$ D% P
　　姜風一鼎把他砸出去，還沒有結束，接著又一個踏步，衝到他身邊，再次掄圓雙臂，砸出一鼎！
1 q0 v5 G' z6 L  o
　　「轟」的一聲，鹿蛇還沒來得及徹底調整自己的方位，就又被砸了出去！
9 R) K1 t/ l$ O! o* c4 [
　　這一下可沒上次那麼便宜了，他半個身體正撞到鼎上，細微的骨碎聲不斷響起，這半個身體都要被砸爛了！

6 _9 g9 c+ v1 ^  S　　千鈞一髮的機會，鹿蛇低下腦袋，在鼎上一頂。他頭上巨大的角瞬間就碎了，但身體也跟著後退了一下，再次保住一命。

　　姜風挑了挑眉毛，微笑道：「反應挺快的啊！再來！」
- Y1 E% g; B6 B; X. F
　　鹿蛇猛然間臉色大變！
( U  q5 G0 m* u( _7 L+ e- |
　　「再來」兩個字聽在他耳朵裡，簡直像是索命的咒語一樣！

　　他叫道：「我，我認……」
) ]& K0 k% r4 s; {
" U8 p( Z0 x# z- [$ S　　認輸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來，第三鼎又砸到了！
" z' M- h2 c% \1 ]2 f0 \
+ x8 P  {6 w6 S) U2 d& R3 H　　姜風這三鼎，一下比一下更快，一下比一下更沉重。第三次砸到鹿蛇身上時，他發出一聲氣息虛弱的慘叫，「砰」的一聲，砸在地上，尾巴彈了一彈，軟弱了下去。

% C: F1 b7 F. R7 H' x　　他的身體裡所有的骨骼，全部被姜風砸得粉碎，整個人變成了一灘爛泥，完全動彈不得了！
% i% B6 ^4 z. G7 H' |1 D0 S
　　魔族果然生命力強韌，更別提一個魔族大將。變成這樣，他竟然還沒死。

　　他眼中閃著最後的光芒，緊盯著姜風，看著這個惡魔走到他身邊，輕聲問道：「非生，即死？」
9 Z+ t) {! ~6 m+ d4 z
* V7 J+ ^) ^* y; ~7 E　　他微微一笑，第四次舉起巨鼎，乾脆俐落地砸在他身上。
/ m, B7 d7 h- Y0 I; V  _
　　又是「砰」的一聲，這次的聲音清脆而明亮。

" i4 K& L+ m/ n; x7 J& k+ }　　所有觀戰的魔族身體同時一抖。他們立刻明白這是什麼聲音了
- a! m8 g" b$ L, @9 A9 s
　　鹿蛇的魔核已經碎了！
$ c/ }5 ]/ U" R$ y7 c
　　魔核一碎，就代表這個魔族徹底的死亡。
; v# V. T! n0 s0 ?
　　於是，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姜風，一個偽魔的魔將，四鼎砸死了一個魔族大將，一個強大的魔族大將！

　　這是什麼怪力，這是什麼戰鬥方法！
" I8 Z) ^. I% l! ^9 c! g2 _
　　上方一片鴉雀無聲，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姜風，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姜風平靜地站在一邊，輕飄飄地提起巨鼎，看了一眼下方的爛泥，把它放到一邊。

! z3 Z5 w/ K+ R/ Q) S　　從頭到尾，他的唇畔都掛著淡淡的笑容。

　　那是一種清淡卻美好，讓人一看就感覺到親近、如沐春風般的笑容。
8 U$ C$ \( N* ]" B- _" M  f" r6 y8 K+ U
　　但現在配合著這樣的場景，配合著他剛才殺人的手段，所有魔族同時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
: c; ]3 n. Q3 c0 e7 R
　　姜風抬起眼睛看向四周，魔族們突然一陣毛骨悚然，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
+ ^. {7 J1 I2 A7 t8 N% j
) e7 y+ p# V9 B7 {* ~+ v3 S/ K& B　　他微笑著問道：「這場好像是我贏了。」
+ j& L, X% A2 U; S
　　他轉頭向藍光柵欄那邊看了一眼，點頭致意，「多謝你的建議，真意外，這武器還挺趁手的。聽說要連勝五場才能把它贏下來，那麼……下一個，是誰？」

+ v0 {% x+ ~# e! w　　他抬起頭，直視肉山，笑道，「請肉山大人趕緊安排吧！」
9 I1 h, N9 M7 L( B/ ?  S/ j' X
0 z: K: I+ y+ R　　他戰鬥時，肉山停止了手上進食的動作，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緊盯著他的動作。

　　這時他與姜風對視，兩道目光撞在一起，誰也沒有迴避的意思。
/ s. r, F: Y/ N6 f
3 `' M' b. s9 j$ U　　他肥胖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周圍的人紛紛有些膽寒，以為他馬上就要發怒了。
$ C% U9 }3 l' i5 b+ U8 a
　　結果，片刻後，肉山突然間爆出一聲大笑，砰的一下把手裡的盤子砸到一邊，叫道：「好，好，好，太好了！下一個是誰？快上！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1月23

0603 再砸
" T7 a, S, @. P/ y: ?& B
, l, N' G% W3 D4 n: O　　接下來給姜風安排的三個對手，全部都是大將級別的魔族。

　　按理說，他們已經接近領域的邊緣，單說魔核實力的話，不遜於魔帥，拿下一個小小的魔將根本不在話下。

　　但是令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 x' q& @* {0 s' L( L2 r. P
( {& v3 @8 @, W# u　　大將遇上魔將，倒霉的竟然是理論上更強的那一位！

! o# b6 N5 z. R% ?0 {# ]0 h　　就像對付鹿蛇一樣，姜風從頭到尾都只用了同樣的手段。
: y3 S- @% q, r( K" d0 `
3 J- u2 D1 r: I; v　　掄起巨鼎，砸過去！
1 X. _5 F# a# K
) u' z+ `0 X( {# A+ h3 g5 F. M　　一下沒死？那就繼續砸！

　　於是，一時間場上只剩下了「砰砰砰」的聲音與偶爾爆出的慘叫聲。

" N; `; l: Q: q6 A" o/ `0 b　　連續三個魔族大將，全部變成了一灘肉泥，死在了這口鼎的重壓之下！

　　魔族大將當然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他們既然已經知道了姜風的戰鬥方法，當然會試圖找別的法子來對付他。

　　但事實證明，一力破萬法。
8 i, |6 K5 w0 m( h, F
　　不管什麼樣巧妙的戰鬥方法，也抵不過姜風的重鼎一砸！

& J7 A8 ~- l* t) j+ D　　戰鬥進行得極快，轉眼間，姜風就連續取得了四場戰鬥的勝利。從頭到尾，他一直帶著淡淡的笑容，額角上連汗都沒冒一滴。
( s+ \$ K5 h& q
　　上面的魔族們已經全部看呆了。每一場勝利，他們都只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連歡呼或者怒罵的力氣也沒有。

0 T% T2 f3 c; ?( O　　要說有什麼變化，那就是他們看著姜風的眼神。

　　越來越恐懼，越來越畏縮。
% S3 q9 Z3 l, C3 o: H7 U
　　現在他們看著姜風，就像看著一個真正的惡魔！

/ j0 @: u! M' E　　這傢伙真的只是魔將嗎？真是不是一個魔帥披著魔將的皮來的嗎？

　　但關鍵是，就算是普通的魔帥，不開領域的情況下，也不可能這麼輕易地連殺四名大將！
; J% G' V9 ~- F% n) @$ R
　　肉山看得極為興奮，呼吸都要停住了。
% B; j' \( N' \6 c# I
: n( S: l/ C3 t: M　　他緊緊地抓著一個銀盤。把盤子邊緣都捏皺了。
" w5 V" c# Y) B6 F' s8 d, T
3 M$ N" V" B$ I) ~7 f　　第四個大將剛死，他就迫不及待地叫道：「好，好，好！下一個呢？該是魔帥了吧？還不趕緊安排？！」

+ r) L: S2 W3 A  V/ D# }, P　　姜風從頭到尾都沒有下過場，砸死第四個魔族之後，他有些意外地提起那鼎看了看。

# x8 t# w& I" p7 K2 D　　「比想像中還結實啊。我還以為承受不了這麼久的……」

! P0 [; X5 e5 t* p6 V9 |: X0 W/ k　　要這樣砸死大將，當然不是全靠巨鼎之力，他也是在裡面貫注了力量的。
( c8 t5 R% ~5 t" J) A
+ n5 i. R4 d/ Z7 ^　　在他原先的預計裡，最多幹掉三個，這鼎就被同時被震碎。但現在四個搞定了，它仍然像最開始一樣，散發著樸實的黯黃色光芒，好像一點變化也沒有似的。
, h: b4 F& J9 Q+ @9 u
　　他摸了摸鼎面，有點驚喜。

　　之前說要把它贏過來。只是隨口說說，現在他倒真的動了些心思了。
7 W0 x0 ?: Y, z
　　連贏五場嗎？
1 ]/ o4 G" x; z$ G$ e# U
　　現在好像只剩一場了……

$ @. I- {  c$ n1 ~) v0 J　　姜風抬起頭，只見對面紅光一閃，柵欄門緩緩升起，濃厚的黑暗像是流水一樣進入了場地中央。

　　空氣有了一些變化，姜風聳了聳鼻子，立刻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 o" f6 e8 `, U* v; z　　領域？

0 ?4 e* ], y5 M5 _0 a" m- G1 I　　接下來上場的是個魔帥？
1 I8 u4 n1 {# T: {' [
, _# z$ v5 K# }5 r, p: ?; m　　姜風臉上微笑不改，眼神裡卻多了一絲認真。

　　到現在為止。他也殺了幾個魔帥了，其中還包括兩個十大魔帥之一。
6 K' e2 l' u5 |1 t) r1 ^  Z* q
　　但從頭到尾。真正帶給他巨大收益的，還是對繼木的那一場。
+ G! U" Q1 ~  r* U4 Y+ Z$ [
　　一場真正的、以弱勝強的戰鬥，只要掙扎過來，收益就是無窮！

  Z8 y" W9 C) i, V2 ^0 J　　他呼吸著周圍飽含著濃厚戰意的空氣，血液開始慢慢沸騰。他真的很有些期待了！
7 b; y) H5 J, u2 F" J
, P. ~, ~; l+ Y　　紅光黯了下去，卡搭一聲。無形束縛消失，戰鬥開始。

　　但直到現在，姜風都還沒看見自己的對手。
4 @5 L2 P4 d* c. a/ [
$ I: Z; r) s5 |% e  t! Q　　周圍的黑暗越來越濃，同時泛起的還有淡淡的血腥氣，它與這場地原有的氣息混合在一起。有點分不太清楚。
. r* x/ ]2 b+ _) j: H2 m
　　但是，這一片區域明明有了變化，但對手始終沒有出現——這是怎麼回事！
' h) X$ u; m8 k& }5 S. I2 W
: \* |; g2 N  q6 a! J　　片刻後，姜風笑了起來。他搖搖頭道：「原來是個沒有實體的魔族……是霧魔，還是血魔？還是別的什麼？沒了肉體，這鼎就沒用了？想得倒是挺不錯……」

　　他眼角餘光一閃，突然看見左側有些異樣，立刻拎起巨鼎，毫不猶豫地砸了過去！

9 D- @- s1 h7 p! f; H　　巨鼎穿透空氣，砰地一聲砸在地上。紫黑色鱗片閃過，過於巨大的力量竟然把角鬥場的防禦砸出來了！
# u3 @; S  ~% |
　　巨鼎砸中的地方，一道影子疾速後退，接著又繞了過來。
# C2 q( C7 h  K. M
　　姜風瞭然地道：「原來是個影魔！不過……影魔就沒有身體了嗎？」

$ [4 c4 v) _' |; n/ c　　猛然間，他一個側身，橫鼎直掃！

, f5 h2 Z1 n* N　　「呼」的一聲，尖銳的風聲響起，一道黑影在半空中扭曲，疾退，化成了漫天黑霧，再次裹向姜風！

　　姜風笑容不改，他揮著巨鼎，好像完全沒有章法一樣到處亂砸亂揮，帶起了一陣陣狂暴的氣流。

　　上面的魔族看著這情景，終於有點放鬆了。

　　一個人悄聲道：「用影魔來對付他，再合適不過了。根本就沒有實體，怎麼砸得中嘛！」
3 ~; ^; r5 T" z% U/ ~
5 a9 \+ |& }+ L+ F　　另一人也低聲道：「就是，而且他力氣是很大沒錯，這鼎也不輕，這樣揮舞下去，能堅持多久？到時候力氣沒了，就是他失敗的時候了！」
6 T) V& O8 M# M9 a9 _; A
　　這兩個魔族自己也沒注意到，他們在交流說話的時候，聲音仍然壓得極低，看向場中的目光始終憂心忡忡。

　　用一個魔帥來打一個魔將，還選了一個屬性剋制的，他們竟然仍然沒辦法確認勝負結果！

: w$ J9 [5 d9 [* @8 _% X  s! B- I　　所有人都在等著姜風力氣耗盡的那一刻，但他的力量好像無窮無盡一樣。

* p" `6 o' z& J: t& {　　巨鼎以最快的速度被揮舞著，在他身周形成了一道密不透氣的牆壁，那個影魔魔帥的攻擊完全沒辦法透進去。

5 g  _7 s7 c& T/ d% ]1 q8 {　　按理說，像他這樣的影魔，又是魔帥，根本不應該發生這種情況的。

　　領域之力足以滲透一切，巨鼎根本不可能防得住！
. ~9 ^9 h& i7 A" i, d5 S( R. e& t
　　但現在，只有這個影魔魔帥知道。他的判斷出了錯。他的領域之力，全部都在這偽魔身週一丈之外的距離裡停住，完全沒辦法再往裡滲透。
: C! y/ e( V% ?9 f* U' H
　　好像他周圍一丈之內，形成了一個完全獨立而封閉的世界一樣。
2 V( [( T: a) ?0 K9 I+ G. G
) |9 G/ Q' V' X1 \( {/ D: Z　　這是怎麼回事？
" I/ S/ ?- K: t( ]' z
　　一開始，這個影魔魔帥完全沒往那邊想。

7 V) ?1 L0 u3 [% P6 C, P& ]! z" J　　畢竟，對方只有魔將的境界。這點是明擺著的。身為一個偽魔，力量的確巨大，但也應該是一直向著這方面修煉，只是略有些異常罷了。

2 k" s% o8 Z3 P: S) I8 H8 ]　　就像觀戰的魔族想的那樣，自己的屬性是這種戰法的剋星，幹掉對方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 ?4 E. w3 u/ @7 N, a8 Z/ y0 W　　也許對方佩戴了什麼特殊的魔器，能夠防止領域的？

　　這種魔器雖然少，但也不是沒有聽說過。
3 u+ b1 Q; h, p+ V8 `$ P
, \- i+ M, O/ t/ J9 a; `4 K0 C　　對付這種辦法，只需要找到魔器的所在。集中全力把它打碎就行了。

; m. ]$ O# \) H6 I5 h　　影魔魔帥耐心地圍繞著姜風，仔細尋找著那個假想中魔器的所在。

　　姜風把巨鼎舞得虎虎生風，他盡全力抵抗著這異乎尋常的力量。在他的想法裡，只需要找到魔器的位置，這場戰鬥的勝負就已經確定了！

' G0 j: E* g7 p1 K& k. V　　但不知道怎麼回事，他找了好久，探索著周圍魔氣的波動，卻一直沒找到那個魔器。好像它根本就不存在一樣。而巨鼎的氣流卻在一層層掀去他周圍的魔氣，消耗著他的領域之力。

　　最後。他終於有點不耐煩了，心中一動，猛然想到：要是根本沒有什麼魔器呢？這個獨立世界的感覺……跟領域很像啊！

+ c5 v! ^. p" l　　難道這小子身為魔將，就已經領悟了領域之力？
# S: ?7 E6 w8 N% P9 z
, G: t& i* E$ r　　不，那怎麼可能……

　　他的念頭還沒轉完，姜風已經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我已經膩了，你竟然還沒發現嗎？」
# k; Z- ], X/ d' }# N3 \: P
( H6 G. L4 r1 s$ m8 K2 J　　他原本是用雙手揮鼎的，這時突然改用了一隻手，另一隻手則伸出來，指向了天空。

　　所有人的目光同時順著姜風的手勢看向天空。這一看就呆住了。

　　這可是地下角鬥場，完全封閉形式，上面就是天花板，再上面是地下第五層。
& ~/ G% y( E) ]1 I( }7 l
, w) x' D7 C* r4 ~　　而現在，角鬥場上方，天花板下面，竟然翻滾起了濃厚的雲層，它們不斷擴散，帶著濃濃的水氣，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 e$ R7 x7 H! U5 L　　漩渦間，電光隱隱閃爍，好像隨時都會劈下來。
5 O6 Z# s0 l" q
5 t7 _5 F6 r% N  l0 ]" k* P　　雲層周圍，紫黑色的鱗片若隱若現，這是角鬥場的防禦，它代表著這裡蘊含的力量有多麼強大！
  O: ]( i+ O9 ?6 y% m# L+ @
　　突然，一道電光從漩渦裡竄出來，刺啦啦形成枝狀，最粗的末端直達姜風的手指！

9 X9 H" f- q1 y3 M& l4 l) u* V; }　　一瞬間，這道閃電完全進入了姜風的身體，他的頭髮飄起，身體周圍像是籠罩了一層電流的光殻一樣。
; q3 f; j% f: g
& o% V; J6 }  J+ L  G　　接著，他一聲沉喝，巨鼎再次被掄起，轟隆隆地砸向對面的暗處！

8 E4 A- ?. K& ]0 u( B4 m- }　　「轟——咚咚咚咚咚！」

　　雷鳴聲中，極為密集的撞擊聲響起，接連不斷，彷彿形成了一個長長的巨聲。
5 q/ |$ X- f+ S% w5 R- @6 W
/ N$ J7 [4 ^6 u　　最後，在這個聲音裡，傳來極其輕微的一聲「噗」。

　　一道黑影橫飛出去，砸在一道紫黑色的鱗片牆上，滑了下去。
& O1 s. ~* `+ X0 E0 L
　　這黑影的個子極高，身形卻非常瘦弱，像是一條幹柴一樣。他穿著黑衣，皮膚也很黑，卻仍然掩不住臉上驚恐的表情。

. k, J" x$ `& {& C! e　　這正是那個影魔的魔帥！

) k' `* D' g7 b& m6 |　　影魔並不是真的沒有實體，而是他們能把自己的實體化成無邊黑影，隱藏起來罷了。

　　而現在，姜風的巨力硬生生地砸碎了他的領域，把他從藏身所砸了出來，強迫他恢復了原形！
8 I7 q$ A- E, J% H0 I
4 w$ {0 B0 l+ Z　　他極為震驚地看著姜風，死前這一刻，終於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敗。
9 N. e: @  n6 R7 W9 H2 x
　　他看著姜風緩緩走近，手腳並用地向後退，一邊退一邊叫道：「你，你也有……」

　　話沒說完，姜風已經走到他面前。
% R; h  x2 j3 h( [. b
7 p3 v' R% V5 V& l　　他的影子籠罩了這個影魔魔帥——他第一次知道，影子竟然也是這麼可怕的。姜風打斷了他的話，點頭道：「你說得沒錯，但腦筋太僵化，知道得太晚了……」

　　他似乎有點遺憾地在嘆息，接著，黑影重重砸了下來，影魔眼前一黑，聽見了最後清脆而響亮的聲音——

6 J2 K2 t% ^2 ~- Z: X' b9 {　　「砰！」
5 q+ V, t. L$ j% R$ m- H' K
　　魔核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