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庚新 -【悍戚】《已完本》

1月23

2 s7 y2 @- |1 x/ M
卷一 徐州亂 第三十八章 君不負妾，妾不負君（上）

　　龍馬者，天地之精，其為形也……聖人在位，負圖出於孟河之中焉。
( P# A# p: g# g
　　伏羲氏有天下，龍馬負圖出於河……

　　在中國歷史當中，最為著名的龍馬，便是那匹負河圖洛書，獻於三皇之一伏羲氏的龍馬。

! l0 u% n) X, J' w( s: j& T　　故而，在中國神話傳說裡，龍馬也代表著聖賢。
) C5 o" @1 D) Q( e; `
　　象龍騰空而起，在空中只是短暫行走，卻足以讓所有人感到目瞪口呆。
  x9 b: I. [5 C: ]* S0 v
, o0 e( e; l/ r' [6 R　　而坐在象龍身上的劉闖，更一槍震塌了朐縣城牆，留下一段難以言述的神話傳說。

　　說實話，朐縣城牆坍塌，故而有劉闖和象龍的因素在裡面，可更多的還是因為城牆年久失修，加之遊水流淌城下，使得城牆根基早已經鬆動。不過，在朐縣人看來，這正是一種神蹟。

- g1 c5 m2 b) Y　　劉闖躍城而出，為朐縣留下一段傳說，便飄然而去。

　　可是在朐縣，劉闖這一躍，卻引發出巨大變故。

　　麋竺本來已成竹在胸，哪知道卻得到龍馬負劉闖躍城而走的消息，一時間也呆坐著，半晌說不出話。
0 h1 \1 P1 Z  b) o$ }* f
　　張林匍匐在地，嚇得不敢出聲。
! O( L' [) @. l2 l) ?: W8 S$ g0 }
　　許久，麋竺長身而起，清雅面容上露出猙獰之色，“此飛熊降世之兆，實非我大漢之福。
- J/ J6 c5 X  W" `8 v5 H5 z; \
& o; z  d' k/ b  a. ?　　今劉使君與袁術決戰在即，絕不容此等妖孽橫行。傳我命令，殺劉闖者，可得千金……若此子不除，必將成我徐州心腹之患。張林，你立刻通知黃縣尊，請他協助出兵，定要除掉劉闖。”

0 }) J- F+ y/ X; {# v4 J" `1 `( Z8 T　　“喏！”
7 ]( s2 S! Y! ]5 K* R, P
4 V% ?8 i. t4 K　　張林連忙應命，大步流星離去。

　　中閣中，只留下麋竺一人，負手立於中央。

　　火光搖曳，照映麋竺臉色陰晴不定。許久，他長出一口氣，握緊拳頭自言自語道：“今乃我麋家崛起之良機，誰敢阻攔我麋家崛起，莫說是什麼飛熊？就算赤帝重生，我也絕不放過。”

2 P% b; H* N; ?$ g. I! g% C! f) F　　赤帝，即劉邦。

& ?4 Y' X' A0 ]1 H0 H" I* y/ O5 L　　昔有高祖斬蛇起義，路徑碭山，見一婦人哭泣，於是上前詢問。

* n) ?/ u8 U8 R+ u. Z& a　　婦人說：“我兒本為白帝，為赤帝所殺，故而哭泣。”

% z) B1 ^6 N: w3 ]: t. d　　此前，劉邦曾斬殺一條白蛇，於是就有了赤帝之說。麋竺不同於那些世家大族，能挑三揀四，可以不把所有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他只是一個商賈出身的土豪，也沒有太多選擇的權力。
% d6 d& E/ W! W. v" d7 R
　　所以，當他選擇了劉備之後，就等於上了賊船。
& |* Y- H$ j& j
" l# E1 y& P8 j　　劉備如果輸了，麋家必然會面臨威脅，他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I  ?1 O: d9 x0 I9 D  p0 q
. ^- `2 v! x9 T/ d6 n* Z　　++++++++++++++++++++++++++++++++++++++++++++++++++++++++++++++

　　劉闖躍城而出，催馬狂奔。

　　象龍在黑夜中猶如一道閃電，繞朐縣而走，直奔鹽水灘。

　　麋竺既然決定要趕盡殺絕，劉勇管亥他們毫無防備，弄不好就會出事。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趕去鹽水灘是否來得及，可不管怎樣，他必須過去。即便是死，也要和劉勇他們死在一處。
# S. q3 y5 f9 ]/ Z( z- Y
2 q# p" T, \3 C& t+ t, @　　跑了大約半個時辰，也就是一個小時左右。
8 T/ n% H, j6 V6 m- N2 [" }
9 w- V& r8 Z6 r　　象龍有些頂不住了，速度漸漸放緩。

( V- H" E) r) l- k. N/ d　　朐縣縣城已遠遠拋在了身後，看不到蹤影……劉闖估摸了一下，這時候麋竺應該已經得到消息，甚至有可能備齊了兵馬，準備出兵追擊。時間還來得及，就再趕一程，與叔父匯合。
1 @# c( }3 _' U# e8 y
　　“象龍象龍，我知道你很累……不過這時候，咱們休息不得，必須要儘快和叔父匯合。

　　辛苦一下，等這件事過去了，我一定為你找個靚馬來做媳婦……呵呵，走吧，咱們再趕一程。”
! k3 l5 U: B1 E7 f7 N5 i
　　也不知道象龍是否聽明白了劉闖的這番話，仰天一聲長嘶，再次撒蹄狂奔。
( G  _6 G9 F3 r8 b. @' J% y
( g: X3 `5 c, f2 _% q　　前方，就是朐山。

　　在夜色中，朐山猶如一頭匍匐在東海畔的巨獸。繞過朐山，沿官道而行，一個小時內，就可以抵達鹽水灘。劉闖心急如焚，不停催促象龍加快速度。夜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卻讓他更感焦慮。
' n  p  A1 B! o# @% {, s
　　希聿聿！

　　象龍突然間一聲長嘶，前蹄抬起，長身而立。

　　猝不及防的劉闖，險些被象龍掀下馬背。他連忙夾住馬肚子，雙手壓住象龍的身子，總算讓象龍平靜下來。
# W" l8 M4 O% R1 A
　　“前面，可是孟彥！”
( v! M! U$ k; v8 }$ `9 X& B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令劉闖一怔。

+ Z) q& ]; N2 q- f1 r6 M　　從山坡上閃出一個黑影，風馳電掣般衝下山，來到劉闖面前。

; l* _9 M4 u1 d; e; J　　“亥叔？”

　　劉闖聽出是管亥的聲音，不由得驚喜異常。

　　來人從懷裡取出火摺子燃起，火光中，管亥那副熟悉的面孔，便映入劉闖的眼簾。看清楚是劉闖，管亥顯得也非常激動，從馬上跳下來，快走幾步，驚喜道：“孟彥，我們正要入城找你，沒想到……你怎麼樣？沒有受傷害吧。大劉快要急死了，恨不得殺入朐縣城中救你。”
2 f( I  e. H; }" ~) y
8 Y2 d3 G; W( w( D+ m　　火摺子微弱的光亮照映下，管亥渾身是血，臉上還沾著斑斑血跡。看得出，他剛經歷了一場極為慘烈的搏殺。

' q; F( N6 `5 b: l7 x! o& y& P, J　　“亥叔，叔父在哪裡？”

　　劉闖也連忙下馬，快步上前。

7 R$ r1 }6 ~) c" D+ k0 `　　看到管亥，這心裡面總算是有底了……只是不清楚，管亥他們是如何逃過麋竺的設計。
4 ]8 v+ u5 r0 P7 \
: [. D  M. ]5 Y5 y6 R6 J　　話音未落，馬蹄聲響。
0 r/ w, m) x+ I& y* r+ p, t. u
0 s6 s8 h4 J2 }　　一匹青驄馬從山林中飛馳而出，劉勇坐在馬背上，離著老遠就大聲叫嚷：“孟彥，孟彥你沒事兒吧。”

& z4 Z* R% ?. V, r　　劉勇來到劉闖身前，不等青驄馬停下，便縱身從馬背上跳下來，一把抱住劉闖。
1 L% ~& X7 {# k( |
) v7 f! K. s9 `3 ?6 T+ n　　“孟彥，你可好嗎？有沒有受傷？”

8 @0 k+ f7 U6 l0 U# e: J　　那雙鐵臂猶如鐵鉗，饒是劉闖神力驚人，也無法從劉勇懷中掙脫。
  m$ b! Y1 v3 z+ h
. z0 o0 c  g5 @, M$ A! b9 ^　　好半晌，劉勇放開劉闖，上上下下打量起來。
) a; r4 G% a$ S5 a* H
# u- `7 _+ G* J1 Z& o% s$ Y3 M- o　　這時候，從山林中陸陸續續走出來三十多個人……常勝，裴煒都在。不過最讓劉闖吃驚的，莫過於看到了黃劭、張承、張超和李倫等人。這些人或多或少，身上都帶著一點上，看上去頗為狼狽。
: V! T& b+ ]) Z6 L3 P' E& l% o5 f
　　劉闖輕聲道：“叔父，張承他們怎麼在這裡？”
3 r5 w8 @# }* b0 j7 q! \
# W2 m& _' k6 x3 I7 `! I0 `　　“若非黃先生和張承報信，這次我們可真就危險了。”

. ?+ ^8 ^, k- n6 x" G4 |8 F8 T　　“哦？”
; G0 O# M6 y4 f$ A
9 m' G1 A& o! o1 S' T( a! x　　劉闖還是一臉疑惑，不過不等他開口，黃劭上前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既然孟彥兄弟逃出來了，朐縣暫且不去理睬。咱們還是儘快離開這裡，我估計那麋子仲絕不會善罷甘休。”
2 a3 N# u' J+ H+ S* j
　　“去哪裡？”

  S- S/ j/ @7 L1 X2 Z- E5 w　　劉闖忍不住問道。

7 M2 M- \% o9 v6 ]　　管亥道：“距此二十里，就是十里坡。

4 K3 _6 v1 f/ M( m! b# {　　那裡有一處密林，林中還有一座山神廟，就連當地人也不太熟悉。咱們先去十里坡歇腳，而後再做打算。”
$ R0 `4 u0 _6 L6 X+ l; R7 G3 h
　　劉勇連連點頭，“老管這話說的在理，咱們先找個歇腳的地方，再慢慢訴說。”

8 W, g! `+ l, E! I5 {
: A! V& G: A. c! S2 A8 G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三十八章 君不負妾，妾不負君（中）

) o( w; M: p% L5 }　　李倫趕著一輛馬車從山林裡出來，黃劭手腳頗為麻利，登上馬車坐好。劉闖等人，也紛紛跨坐上馬，在管亥的引領下，趁著夜色，朝十里坡方向前進。在路上，劉闖從劉勇口中知道了大概情況。
+ y5 D8 I; {( z' q9 g7 _
/ E) T/ W4 W0 }% G" f　　原來，麋竺為了剿殺劉闖等人，還專門聯繫了伊蘆鄉的地頭蛇，出五百金懸賞，要把劉勇管亥等人一網打盡。只不過，他們聯繫的人當中，就有薛家店的黃劭。黃劭得知消息，立刻通知了張承等人，趕到鹽水灘向劉勇管亥發出警告。劉勇等人得到消息，就連忙展開行動。

　　劉勇和管亥帶著人，先是血洗了鹽水灘，而後殺出重圍。
6 S% {" \8 K& a- L
　　麋家雖然派出五百僮客，但是面對劉勇管亥這種可怕的對手，幾乎無人能夠抵擋。
, `$ ]2 s. I) k% r$ g+ D% o
　　可即便如此，還是損失不少人手。
$ W) }0 J% d0 {6 p
9 o9 y5 ?  L, w$ M7 \, h3 N　　張承帶了十六個人助戰，一場血戰結束，折了十二個人，只剩下張承、張超、李倫和一個田平的人活下來。相比之下，久經戰陣的黃巾軍，戰鬥力明顯強過張承這些羽山賊倖存者。
# |6 t' `9 S0 O/ c+ ?8 k9 a4 `1 @& ^
& E3 @) G* j" s/ L　　管亥在鹽水灘，共有裴紹等三十多名手下，戰死不過寥寥七人。

- p1 t( }& {$ Z. [, m$ T2 u; m) g4 K　　算上張承四人，還有劉闖劉勇叔侄，以及管亥在內，從鹽水灘倖存下來的，一共三十五人。
9 ?5 E+ o( Y- O& ^' c
/ Q4 |& M% x- _0 |" q+ U　　“該死的麋竺，我與你誓不罷休。”

, s6 i7 q  r% U8 n8 p- Y　　劉闖忍不住低聲咒罵，臉上更流露出悲慟之色。
4 l7 y3 O+ {9 L. R* Q
　　平白無故死了這麼多人，問題是到現在，還有些不明不白。

- R* l; M" J' a7 q5 _" m　　劉闖始終弄不明白，究竟是誰走漏了消息……麋繯嗎？應該不會！她既然已經決定要和劉闖私奔，又怎麼可能跑去向麋竺告密？可問題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只有麋繯和劉闖幾人。
8 C, P+ H3 }" D0 t2 [- i( {% \4 f& b2 G
　　劉勇，肯定不會告密。
9 i. |% @7 i" o$ |8 a4 Z
　　劉闖和麋繯又沒有可能，麋竺究竟是如何得知？
9 w9 w6 N+ K: M4 Q6 y4 b- [
# Z/ h; M# s5 ~　　懷著一腦門子的疑問，劉闖沒有再去和管亥等人交談，而是隨著隊伍，朝十里坡趕去。

# Y$ x/ H! U# R　　烏雲，漸漸散去。
9 ?2 @! \9 K! y; w- U7 |
　　風，卻越來越大……
# |3 K/ G) i# f/ e5 y
　　“孟彥，而今咱們已經和麋家徹底撕破臉，你有何打算？”

" v1 l# A$ Y0 G" |　　“嗯？”

; Z5 q* m* f7 {; _( M　　“我的意思是，三娘子的事情，你準備如何處理？”
/ [% Z4 p0 p! d! N3 U
/ C  y: L6 Y2 R4 v' B9 U' }　　劉闖露出疑惑之色，“叔父，你這是什麼意思？”

, v* K4 Y0 @& F4 A3 F: M5 P　　劉勇猶豫一下，想了想最終還是狠下心道：“孟彥，三娘子準備和你走的事情，除了我之外，只有你和她知道。你不會說，我也不可能告密，剩下的可能……我是說，萬一是三娘子……”
8 L/ S1 P. P  |/ u& j, ?
　　“不可能！”
; X% k* l* Z* w& B1 J- }6 Z
8 |. q7 R+ z, M) X　　劉闖不等劉勇說完，就斬釘截鐵打斷了他的話。

/ H8 O2 m! P& \- A: p0 @7 M' @　　“三娘子不會告密，她不可能做這種事……如果她要告密，根本不需要和我做出約定，大家從此陌路就是。她既然和我約定，那就不可能再去告密。叔父，這件事和三娘子沒有關係。

　　嗯，沒有關係！”
+ [. t- ]5 o- N8 f
. g- p6 S' X' ]- r3 t　　最後一句，似乎是想要堅定決心，劉闖還握緊了拳頭。

* Q* U" [) |) V& r$ d4 V　　劉勇道：“可是，咱們和麋家已經徹底決裂，這種情況下，你認為三娘子還會和你走嗎？”

2 v6 M1 Q9 B* j1 W0 q0 B　　“吁！”

　　劉闖勒住馬，呆愣了。
; {! `: ~5 U: {" x, D2 O
　　是啊，經過這一次衝突，他和麋家就再也沒有迴旋餘地。

　　麋繯之前決定和他離開，卻並沒有想過和麋家徹底斷絕關係。可是現在，她如果真的跟隨自己，只怕除了和麋家斷絕關係之外，沒有第二個選擇。這樣的狀況下，她會不會改變主意？
& @) \9 x+ K+ K5 y2 w2 R  C; n
9 A# C$ B( `! a　　“叔父，我要回去。”
8 t  M0 S0 a& t. z6 D0 C
　　“回哪裡？”
4 ?  P0 a2 z5 t& `8 z: n. q
　　劉闖深吸一口氣，咬牙道：“三娘子而今在麋家城外的田莊，我想去找她，把事情和她說清楚。”

- s" `: x- e1 c　　麋家田莊？
& X5 j% G; O' u0 h6 K: p; U  P
　　劉勇一怔，旋即露出一抹驚訝。
- e0 ~; C  T+ k# l" r/ h
' b+ s! q, {8 V. `# B　　“孟彥，剛出了這麼大事情，麋竺又怎可能會放鬆警惕？

　　說不定他也猜到了你的想法，甚至在田莊佈下埋伏，等你我前去……不行，你這樣做太危險了。”
5 _+ n9 }, o4 \
　　劉闖猛然撥轉馬頭，“可是我如果不弄清楚，這輩子都不會快活。”
% F  u- h, [+ [3 n8 E5 [
9 B! n) g# a; p0 E1 }2 ~( X　　“你……”

- E. {# b% G7 V3 N% H　　“叔父，哪怕他麋家田莊有刀山火海，我也要走一趟。
! @/ _0 u) {4 r6 N
　　不見到三娘子，不聽她親口回答，我這輩子都不會安心……叔父，你莫在攔我。趁現在麋竺還未反應過來，我這就去麋家田莊。如果一個小小的田莊就讓我畏首畏尾，以後又如何光耀門楣？”

　　劉闖說的斬釘截鐵，劉勇知道，他現在不管說什麼，恐怕都沒有用處。
: p4 ^5 _$ z) ]' Y- D
4 B5 D; B. [9 V0 z2 o6 a: \　　突然，劉勇笑了！
2 z2 |3 J" _- ?4 Z3 W6 p$ O; M* `, a, s
　　“是啊，一個小小的麋家田莊，又如何讓我叔侄卻步？

　　既然孟彥決意如此，我陪你一同過去。我倒要看看，他麋子仲究竟有何本領，敢如此輕慢我們。”
9 V9 g2 p) N6 @" H. ?+ g' Q) T
  R* k+ A0 s' X' \9 i　　“叔父……”
, N- ]6 t" L. ]. ?8 F4 q
　　“孟彥休要囉唆。當初我得夫人囑託，要照顧你一世。

% e0 Z# S4 u0 U4 U$ {　　如今你長大了，已經可以當家作主。既然你已經決定，就算刀山火海，我也會陪你一同前往。”

　　劉勇的態度更加堅決，讓劉闖到了嘴邊的話，最終還是沒有出口。
' V8 ]" w0 d9 w5 {8 y1 Z. I2 B
　　“既然如此，就請叔父陪我走一遭。”

　　兩人相視一笑，撥轉馬頭。
8 s4 S% \2 o: U# b: O
' ~5 p+ q5 ^& o, |9 N$ {" c& i4 i　　而這時候，管亥也注意到了劉勇叔侄的異狀。他連忙從前面掉轉馬頭跑過來，攔住了劉勇叔侄。

　　管亥現在騎得是一匹菊花青，比不得象龍，但是和青驄馬不分伯仲。

0 U1 O# q# U& |8 q. R1 Q　　這匹菊花青，原本是麋芳送給麋涉的坐騎。
1 c, ?' {, e' d7 }% k* w% Y8 A* c
* u( E: B: m4 r2 i- m+ M( `& N　　然而在鹽水灘，由於劉勇等人搶先發難，使得麋涉甚至來不及乘馬，就倉皇逃走。於是乎，這匹菊花青被管亥笑納。
; ?  Q. z! I0 ?
　　“大劉，你們要去哪裡？”
  f5 K2 |. N9 C3 Q! e( a4 f
) M# z1 N+ O5 R/ G& ~  n　　劉勇猶豫了一下，輕聲道：“麋家田莊。”
$ H2 |( A. c2 a0 z4 w/ F
% \# S  S& T3 q$ I0 _% w　　“啊？”

　　不等管亥發問，劉勇已經把前因後果和管亥說了一遍。甚至包括鹽水灘之所以遇襲，也歸結到了這件事情上。有時候，話必須說明白才好。這件事因劉闖而起，就必須向管亥解釋清楚。畢竟管亥損失了七個弟兄，如果不說清楚，將來等他知道真相，反而會有更多麻煩。
1 |3 X3 I0 Y4 j6 e7 t
　　“麋子仲，欺人太甚！”

　　管亥聽罷，氣得鬚髮賁張。

1 O% F) l' A0 j9 _* D　　他倒是沒有去怪罪劉闖，因為他知道，這感情的事情最難控制。同時，他也清楚劉闖和麋繯之間的感情。雖然麋繯從未說過什麼，但是從她日常的一舉一動，就能夠看出她對劉闖，早已是情根深種。一個女孩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拋棄大小姐的身份，隨劉闖私奔……

1 D8 z9 V9 B4 f9 o2 x* Z# d　　這本身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 m% n- ?( W+ u2 F) O; \: V
$ H/ m/ r+ @1 d, e$ f) `( L　　“大劉，這件事和三娘子，絕不會有干係。”
, H; G" z9 k( _8 N* P3 \
　　管亥想了想，輕聲道：“這麼說起來，的確是有些古怪。我現在也非常好奇，究竟是誰出賣我們……嗯，我陪你們一起去。若不弄清楚這件事情，我這心裡也會不安。他娘的……老子七個弟兄跟隨我多年，多少大風大浪都經過了，沒想到居然會栽在這裡，我又豈能甘心？”
* X& w/ b) Q6 w1 J2 Q7 a3 ]
　　“渠帥，我也去。”
+ c& r- N2 r+ M$ L, A9 @: \( h  e
　　裴紹突然開口，眼中流露出濃濃殺意。

9 a9 l; I. ]8 O: ]' Y. E3 A, L4 G+ n　　他這一開口，裴煒常勝自然不會落後……死去的七個人，和他們朝夕相處，他們又怎能罷休？

$ \+ h' c+ V$ G) J. ~8 E　　劉闖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R! E6 t) [% z
　　看管亥等人義憤填膺，他就知道，想要阻止，恐怕很難。

1月23

  r+ T6 k7 a# }7 W# ?0 o0 i) I' t3 i卷一 徐州亂 第三十八章 君不負妾，妾不負君（下）

　　這時候，黃劭過來，輕聲道：“渠帥要去報仇，在情理之中。
6 w8 O* k* g' W. u5 l; P0 |- P
　　昨日孟彥大鬧朐縣，想來麋子仲現在也是焦頭爛額。他未必會把精力放在田莊，咱們當奇襲之，一舉攻克田莊，而後迅速撤離。不管接下來咱們去什麼地方，都需要大量財貨保證。
" L- y( \3 d8 G. C" E
　　麋家田莊倒是一處極好的補給處，咱們先攻下田莊，補充一些輜重，也好為以後做出謀劃。

% A+ V' g% y1 w! d# n　　我記得，麋家田莊裡，可是有不少好馬。”

9 H! z6 t( F. q, u6 j1 P; h　　黃劭開口，立刻引得管亥贊同。
+ F  q% g: Z8 A
　　而今，黃劭已經弄清楚了管亥的身份，自然願意盡心盡力。他也是黃巾出身，身份更在管亥之下。現在管亥出現了，黃劭立刻擺正了自己的位置，心甘情願做起了劉闖等人的謀主。

$ [( t; m) d% ?5 d$ X　　從這裡西進潁川，近千里之遙。
5 h& k# `. |2 O9 C" y
　　總不可能一路打家劫舍的過去？之前管亥手中的確是握有不少輜重，可是鹽水灘一戰，讓他不得不臨時放棄了大部分物品，只帶了些許錢帛和乾糧，隨著劉勇從鹽水灘一路殺出來。而今，這三十多人要去潁川，一路上少不得各種開銷。所以，補充輜重，的確是最佳選擇。
* S; R5 l( V, ~) M: L. z$ H2 ]
0 s$ Z/ ^% C! S) k9 n6 ]　　劉闖思忖一下，也覺得黃劭說的有理。

　　麋家那如山財富，早晚會被劉備拿走……以前，大家還有些香火情，自然不好惦記麋家財富。可是現在，既然撕破了面皮，他和麋家也成了敵對關係，又豈能就這麼便宜了劉玄德？
% i, V' x, {1 @
　　“也好，就依黃先生所言，咱們奇襲麋家田莊！”
, o) d# ^/ A" W( P0 w
　　一行人做出決定，立刻改變行程。
& C6 Y1 m, {% h
2 u" w* M7 v, X" @$ ~, E　　夜色如墨，天邊的烏雲越來越厚重，月光早已不見蹤跡，曠野中一片漆黑。
$ Z0 ]* t3 y* R# V: \. d
　　三十多匹馬，一輛大車在曠野中奔行。
/ q; P2 Q5 h( O
. v" i6 I% v2 o. y# Q& i+ ~* ]6 x% R　　裴紹帶著裴煒和常勝在前面開路，劉闖則壓陣在最後，保持十足警惕。雖說麋竺這時候焦頭爛額，但也要多加小心。劉闖和劉勇叔侄二人在後陣，可以作為奇兵使用，而管亥，坐鎮中軍。

7 P( @+ X5 Y8 G5 U  c2 a% v) }2 O: a　　行進了大約有二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前方車馬突然停下。

　　劉闖以為遇到了麻煩，連忙橫槍在身前，想要過去打探。哪知道跟在他身邊的劉勇，卻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 P4 `1 d/ m& X/ s/ n0 F$ A
　　“孟彥，你的槍怎麼了？”

　　我的槍？
6 ~) Q9 @, i( F6 q3 O# D% |
2 R4 b7 u7 R! L  }8 h　　這句話怎麼聽上去那麼彆扭？我的槍很好，不管是手裡的，還是身上的，都好的不能再好。

, V. n3 G' h9 j8 J7 X; c6 z0 j　　不過，劉闖還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大槍。

; E. F0 Q2 E6 V' ^　　這一看，他頓時愣住了！
, h0 E, [# a9 p$ _% E: U
9 g+ V* m( j2 B( s- ?5 _　　我的槍，還真的有問題……槍首呢？

& T0 O. ^: C5 H, [; e　　他這才發現，盤龍槍的一段光禿禿，劉勇專門為盤龍槍打造的槍頭，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不見了。

% W4 i0 _. W1 U" U2 {　　慢著慢著！

　　劉闖突然想起來，在躍馬朐縣城牆之前，盤龍槍的槍頭還在。
" ~' @2 s1 j/ L
' I" S" M4 B7 o- x　　可是在他躍馬城牆的一剎那，曾用槍刺擊城牆……之後他沒有留意，想來槍頭就是在那個時候脫落。

+ ^1 }4 v& @4 B5 z0 [　　不過，說句心裡話，劉闖不太喜歡用槍。
$ f, A" N  x' @  h  o: b
6 e. j' D" q) e' t* ?* v; Q　　後世有一句俗話：月棍年刀一輩子的槍！
, x; ~$ P& g4 U4 ~  c7 ^* O; M' t
　　使槍，絕對是一個技術活。雖然劉闖並不怕這技術活，可他總覺著，用槍好像發揮不出他的力量優勢。這一點，在今晚的朐縣之戰中最為明顯。如果當時甲子劍在手，劉闖有十足信心，在朐縣城裡殺他個血流成河。但是用槍，實在是太過於精細……以至於他最大的優勢，也就是他的力量只能發揮出來一半。況且，這具身體雖然練過槍，但劉闖對槍依舊不熟。

　　他喜歡大開大闔，喜歡快刀斬亂麻。
8 o$ _- p: A: g3 E/ k3 b% m! O% C
　　雖說槍也能達到這樣的效果，但總是不太順手……

& C. V8 n# `- m8 I& g; l6 ^　　不過，這時候他也無心考慮這些事情，只輕聲道：“可能是在出城的時候，不小心掉落了吧。”
  G3 C* k$ ?! V' x6 G2 t
5 n. T# k5 |. _　　劉闖沒有把他躍馬游水的事情說出來，因為他總覺得，那有些玄乎。
  U+ R: s$ W/ |+ R( g" Z. _8 i
; Z8 Z+ z! e7 Q5 X" i　　好在劉勇也沒有在意，只是略感可惜道：“既然如此，等回到潁川，找個好匠人打製就是……呵呵，我記得滎陽那邊，有一個河一工坊，是朝廷設立。到時候託人在那裡重新打製一個。”
7 f/ T* d: }5 m! v
$ c: _: n1 T" P" p　　劉闖含糊的答應了一聲，就見管亥帶著一個人，從前面過來。
- D2 s6 q! `& c2 s) H+ l% \3 O
5 s& z! V  u6 F: w6 B2 X　　“大熊，大熊……快救小姐。”

% h; r  i& e5 N& [( Z4 U2 c　　藉著火把的光亮，劉闖一眼認出，跟著管亥過來的那人，赫然是麋繯身邊的貼身丫鬟，小豆子。
2 k  |$ a2 @/ ^6 {0 I
　　不過，小豆子現在的模樣，可是非常悽慘。
1 \; J7 B7 j" t  `+ p4 `0 C
2 M5 G/ j$ G0 Q& C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乾淨的地方，臉上因為淚水汗水和泥土混在一起，如同一隻小花貓。
6 F- ^* r2 |  W& j! `  M7 b# ~% t: @
) M# g/ C& \  j+ e　　她原本是膽顫心驚，可是看清楚劉闖後，頓時好像看到了親人一樣，哇的一聲哭起來，快步跑到劉闖馬前，一把就攫住了像龍的韁繩，“大熊，你若再不去救小姐，就再也見不到小姐了。”

　　劉闖下馬，一把拉住了小豆子的胳膊。

　　“小豆子，三娘子怎麼了？”

　　小豆子哇哇大哭，一邊哭一邊講述事情經過。

　　只是她這一哭，讓她的聲音變得含糊不清。別說是劉闖，包括其他幾人，也都是面面相覷。
4 T5 r3 d! s% K: X
2 Y# v, X: ?6 x8 Y  D! j: H& V; r　　“小豆子，你先別哭，慢慢說，三娘子到底怎麼了？”
7 v; Q8 F) A+ s) _. x
　　“小姐，小姐，小姐……”小豆子哽咽許久，情緒總算是穩定一些，說起話來雖然仍有些含糊，甚至條理也不太清楚，但終於不再妨礙劉闖等人的理解。聽小豆子說完，劉闖臉色鐵青。
4 [# c* K3 H: S& c& g+ O2 C2 @
　　原來，事情發生的非常突然。

　　晌午後，麋竺還在和麋繯和顏悅色的說話。
) a; k! L/ z9 {( A6 H" o
1 K- A! n4 n3 t! M# g　　可是晚飯前，麋竺突然命人把麋繯送去田莊。說是讓她在田莊休息，實際上已經把她軟禁起來。一開始，麋繯感到很糊塗，也有些慌亂。後來她漸漸冷靜下來，隱隱猜到，可能是她和劉闖的事情，走漏了風聲。

　　就在剛才，麋竺的親信麋澤突然出現在田莊。
- s- h! m8 N' P* v
3 r) t. `! J# c　　他不顧麋繯的反抗，命人把麋繯強行架上馬車，要送麋繯前往郯縣。
3 Q8 C  g8 Q* [* ?6 [4 |  O
　　麋繯當時非常憤怒，甚至激烈的反抗。可是麋澤卻非常堅決，直接讓人把麋繯綁起來放進車裡。

　　幸虧麋繯在這之前，已經預感到情況不妙。

　　她告訴小豆子，如果發生意外，就去找劉闖，讓劉闖救他。
' y1 z& i5 J3 z0 a6 F4 `
　　“小姐讓我把這個交給你，還說不管你能否救她，她都不會改變主意。”
9 d! D1 S- Z; A
# b  Q: Z# Q  _( \" y5 t) \9 u" n　　說著話，小豆子從懷裡取出一個布包，遞給劉闖。

　　劉闖接過來，藉著火把亮光打開了布包，只見裡面放在一個玉簪，上面纏繞著一縷青絲。

$ {$ S' R, G! u: j2 [, _, z　　玉簪，是前些日子劉闖送給麋繯的禮物。

+ H$ z: A  `  w# a　　包裹玉簪的布帛，似有字跡。

8 X% _1 h0 S( j/ |　　劉闖湊近火把，只見那布帛上寫著八個血紅的字：君不負妾，妾不負君！
4 J# }3 a4 R2 A. n3 D
, F' ^& c3 b9 r  d6 O　　“三娘子！”

　　那八個字，分明是用鮮血書成。

5 W: b* l) o1 X3 O( a+ l' @　　劉闖只覺胸中有一股氣在翻騰，直衝頭頂。
! ^+ C5 m% v# B( _
　　他握著那纏繞著麋繯青絲的玉簪，仰天發出一聲咆哮。

　　轟隆隆！
! f/ o7 ?5 l* r; A
　　雷聲轟鳴，銀蛇飛舞，慘白的光亮照亮大地。

　　劉闖的雙眸血紅，拉著小豆子，厲聲喝問道：“告訴我，三娘子她走的那條路？走了多久？”
6 B) V5 j! r+ v4 v

# y8 p/ X$ D/ u( s4 v' }, l" K9 O2 A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三十九章 衝冠一怒為紅顏（上）
% _# y1 {' X2 o8 p
8 S- S' s8 S+ `7 k6 K. X　　喀嚓！

" [6 [. d& B# p: \' Y　　一道銀蛇在烏雲密佈的夜空中閃現，彷彿撕裂了蒼穹。

　　轟隆隆，沉雷炸響，令天地為之震動。瓢潑大雨傾瀉而下，令整個世界被一片雨幕所籠罩。

　　“該死的！”

' l5 f9 S: G9 v1 r6 c' [　　麋澤雖然披著蓑衣，可全身上下依舊濕透。
' P' g# H7 _& @2 n: B
3 \' A  {$ _; E$ [" I" N　　他跳下馬，惡狠狠一腳踹在車轅上，旋即露出一臉的苦笑。

0 ~# i/ N5 t' v/ @4 Y　　大雨瓢潑，道路難行。

1 Z; \. T/ U3 Z  p' K　　趕夜路本就不是一樁好差事，偏偏還遇到這種惡劣的天氣，讓麋澤也是無可奈何。馬車忽然翻倒，讓麋澤不得不暫時停下來。車上都是貴重物品，更是麋竺準備獻於劉備的禮物。

　　所以，一件都不能捨棄，必須小心翼翼收拾。

　　“趕快把車拉出來！”
/ {; k( J3 X7 m0 }
- V# O! V- m7 f　　“麋管事，那車上的貨物……”

' Z- e  F" I: ~4 M" d. X　　“全部都收拾起來，分別裝載其他車上。

; P* v: Q. X! V/ o　　告訴大家，接下來不要走太快。這麼大的雨，估計也不會在遇到什麼麻煩，咱們只要在天亮前趕到羽山，就算是大功告成。對了，那幾個盒子給我拿過來，不要被雨水給淋壞了。”

　　麋澤說著，手指地上十幾個做工精美的木匣子，大聲招呼。
4 {1 E5 ], Q& I# Z
6 h+ k2 ]  A8 |　　兩個家丁連忙跑過去，把木匣子從泥水中拾起來，遞到了麋澤手裡。

( M+ a# }( \& l% C　　麋澤讓人找來一塊油布，把木匣子放在一起，包裹妥當，而後快步走向一輛停在樹下的馬車。
) F$ c8 F9 }3 Q  X6 I
　　“小姐可還安靜？”
9 V4 J& h# c" O8 M) j; k
　　“倒是沒有什麼動靜……麋管事，咱們這麼做真的好嗎？這可是三娘子！如果她將來真的嫁給了劉使君，可就是主母。咱們今天所為，恐怕會令三娘子嫉恨，到時候報復咱們，該如何是好？”
  x/ R9 X4 d+ E. S1 L  Q  q
　　麋澤苦笑一聲，擺手示意車伕走開。
  b, y' m9 q& M  U
　　誰知道該如何是好……事情演變成這個樣子，就算是大老爺也是迫不得已。
9 M+ N# S$ l/ f6 Y. x) q& r6 O/ t$ u
  r0 k, A9 y1 M. L, G3 P6 V　　算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 f5 [9 A# C, A$ b$ L. ~* |' N2 I
% f' G- r! B8 x0 d( D8 L8 x　　先趕到郯縣，把三娘子交給二老爺照顧。大不了以後找個由頭出去，不再在三娘子面前出現就是！

4 |" V  }2 A% ?6 p) q# p　　“小姐，麋澤也知道今天得罪了小姐，可是大老爺有命，麋澤怎敢不從？

' M( r+ A6 \+ n, x: k8 {5 @　　等到了郯縣，見到二老爺，小姐要殺要刮，麋澤絕無怨言。現在外面雨勢太大，有些東西暫寄放在車中，請恕麋澤得罪。”
- C; Z# r  {- l8 B/ M# U8 J+ b3 N# x
　　麋澤在車外恭聲請罪，而後掀開車簾，就進了車廂。
7 L% I' N( ]$ z3 n( F
　　車廂一隅，麋繯被繩捆索綁，嘴裡還塞著一塊手帕。除此之外，麋繯倒是沒有受別的委屈。身下墊著一塊虎皮墊子，並且還安排了一個婢女在旁邊伺候，不敢對麋繯有半點怠慢。
( Y" k7 U( }9 V
　　只是麋繯的眼中，卻是充滿了憤怒。
% W7 J. H) W' a; Y* |" b6 j. @
　　看到麋澤上車，她哼了一聲，一扭頭便不再看他。

　　“小姐，你這又是何必呢？”
' s6 ?- T. U6 m! ^& w- m
" K4 ]; \' A! ]' U& Z# \0 C9 l　　麋澤如何看不出麋繯的恨意，可他又有什麼辦法？食君俸祿，為君分憂。他是麋家的家臣，而麋家做主的人是麋竺，也注定了麋澤不可能去太過在意麋繯的想法。雖然內心裡有些愧意，但麋澤最終還是選擇了支持麋竺。他嘆了口氣，又叮囑了婢女兩句，便轉身退出車廂。
2 j# \, S* ~7 ]4 b; m
/ J3 B; x& I, ?8 z: W0 o! }　　喀嚓！
  [0 d: u4 S! a& Y( G
　　又是一道閃電，把曠野籠罩在一片慘白中，旋即又變得漆黑如墨。
- g- z$ r) e0 t+ m$ D
　　看這樣子，恐怕這場雨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下來。
& h% \& ~4 @5 s
　　麋澤有心找地方躲雨，但又想到麋竺的吩咐，這念頭旋即不見。

, g' {2 e" Z& s  _! p4 X( y( _. L　　這時候，馬車已經整理完畢，麋澤翻身上馬，下令繼續前進。
1 t+ a- u/ j7 S( }
3 h* P, ~* S' @  o$ H' S3 g; c　　“麋管事，這種天氣趕夜路，可不太容易啊。
) n+ G0 b1 s- k# j3 w
　　咱們已經損失了三匹馬，一輛車……如果繼續趕路，弄不好還會出意外，何不找地方休息一下。”
4 _4 h: m2 e4 w: \% }: N
　　“休息，休息！”
. W) e: }5 Z, f8 D
　　麋澤怒道：“若耽擱了大老爺的事情，誰能吃罪的起？”
' t# I) J9 U# J0 T* U7 t8 q3 T
　　“左右也就是劉勇叔侄那幾個人，大老爺佈下天羅地網，難不成還能跑了他們？”

! p" X' |1 t0 v6 y　　話是這麼說，可麋澤卻不能不小心。

　　剛開始，讓麋沅帶著百十人圍殺劉闖，結果被劉闖殺出重圍……麋澤不知道劉闖如今有多厲害，可是如今的劉闖，已經和他印象裡的那個膽小鬼大不一樣。這傢伙敢和三將軍叫板，且到現在還活的逍遙快活。本身就說明，劉闖非同一般。雖然麋澤也認為，劉闖在朐縣難逃一死，但麋竺既然吩咐，他就必須遵從。於是嘆了口氣，“讓大家放慢速度，小心行進。”

　　避雨？

9 f% m) ]: ?' N7 y( a& v　　那肯定不成！
9 }/ i! H- a3 V; i
  i. y. D1 r% f; y3 l& I& z$ Z) k' Z　　不過我可以慢慢趕路，也不算違抗命令。

. {3 g: c% L$ N　　車隊，在麋澤的指揮下，再次啟程。

* e! v* |3 `/ m3 n9 H- `　　但是和之前的緊趕慢趕相比，速度顯然放慢許多。

　　雨，越下越大。
/ n; l. I$ Z; `0 w/ o8 G
- m' n/ X5 y2 l+ I9 c% K( J　　羽山如同一頭沉睡的巨獸，出現在麋澤的視線中。

　　“傳令下去，大家多小心……前面就是羽山小徑，道路可不太好走，小心慢行，莫再出事。”

　　隨著麋澤一聲令下，車隊速度再次放緩。

　　當車隊緩緩駛入羽山小徑之後，麋澤突然有一種心神不寧的感受。
! N* z6 f+ i2 C3 U. z' f
7 l: r& g* P4 W: ]( P& c　　他騎在馬上，左顧右盼，卻沒有看出什麼問題。
8 b, T8 ^2 g7 g# n7 s
! f8 ]/ L! q' h　　想來是被這雷雨鬧騰的吧……他在心裡安慰了自己一句，但下意識的，還是多了幾分小心。

  J. |" x4 o7 {& \; ^0 B+ |　　車隊行至羽山小徑中三分之二的距離時，小徑的出口，已經依稀可見。

7 l4 A8 |0 @* Z; A( Z4 G; v5 Z9 S　　麋澤鬆了口氣，大聲喊道：“加快速度，迅速通過小徑……只要咱們過了這條路，就可以找地方休息。”
# b; @. e" R0 J, n+ ~" E
　　“麋管事英明！”
; v9 W$ E3 _4 t% F% f$ V" O
　　麋家僮客大聲歡呼。
, D; b4 k  X& ]* x
　　說實話，這冒著雷雨一路奔行，早已是人睏馬乏。
' p; \; b1 a: o
' I4 d1 \0 ~5 Y* n　　大家都感到疲憊，更被這惱人的雨水澆的心火旺盛。如今可以找地方休息，大家的心情自然一下子鬆懈下來。幾名僮客連忙快馬加鞭，朝著小徑出口的方向，急速奔行而去。
0 R' D0 k- o1 O
　　嘣，嘣！
8 c# i  A7 d0 G2 r! ^
　　兩聲輕弱的弓弦顫響，卻被雷雨聲掩蓋。
) e1 f5 f- B. f+ r2 x3 E  g' ]
8 Z7 [8 S6 \% N' _　　兩支利箭彷彿憑空幻現，突然從雨幕中竄出。衝在最前面的兩個僮客猝不及防，被利箭射落馬下。

　　只聽兩人慘叫一聲，便再無半點聲息。

　　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弓弦顫鳴再次響起。
+ k2 ]2 L, v8 l7 \0 K
( n' U" \. |& k6 ]　　從小徑兩邊的山坡上飛出兩支利矢，兩個僮客立刻翻身落馬。

3 R! @) j6 u$ g2 X　　“敵襲！”

& J# T) H3 @: G5 d8 g& B　　麋澤驀地清醒過來，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聲。
6 a9 r$ C7 I% M. U: d0 P( G
6 {% ~1 k4 U9 h9 }6 \　　與此同時，從山坡上傳來一聲巨雷咆哮，“三娘子莫慌，笨熊來救你了！”
+ y( p( S& c  x1 u& |/ ^4 m
　　一個魁梧壯碩的身影，從山坡上的荊棘灌木叢中竄出。巨大的身軀，卻靈巧一場，腳下速度奇怪，眨眼間就衝到小徑上。兩個僮客立刻催馬上前阻攔，就見那如同暴熊一樣的男子，揮舞一個碗口粗細的大棍，一聲怒吼，橫掃而出。就聽咔嚓，希聿聿戰馬慘叫，兩匹馬被生生打折了腿，馬上的兩個僮客撲通就從馬上摔下來，跌在泥水之中，半天也未能爬起。

: R: E' B4 P" n! W' ~　　那巨漢呼嘯而至，大棍翻轉，蓬的就戳在一個僮客的頭上。

* K! V4 r6 U8 }2 F/ K9 i0 C　　這一棍下去，有千斤之力。

5 b1 ^& ?+ W$ P: A# P3 Y% P　　僮客的腦袋好像被砸碎的西瓜一樣，腦漿四溢，鮮血飛濺。

　　“三娘子，我來了！”

! V1 n, g/ G1 R8 n4 D/ h　　伴隨著巨漢一聲怒吼，山坡上突然間響起一連串喊殺聲。
* [9 w  v/ u* E% d7 q
7 R9 b# k+ \9 }9 N+ T( @, \: F% G　　從小徑兩邊的山坡上，出現了兩個大漢，一個手持鐵矛，一個拖刀而行。兩人身後，各帶著十幾個人，恰如一陣風一樣，就衝進了人群中。大雨滂沱，令人視線模糊。麋家車隊遭遇突襲，雖說人數眾多，卻頓時亂了陣腳。加之從山坡上不時飛出冷箭，箭箭追魂，已有近十人被射殺在小徑之上。敵情不明，敵人兇狠……麋家護衛大驚失色，立刻四散奔逃。

8 ^$ e# R( ^# O! f" F+ t　　“不要跑，不要跑！”

　　麋澤在馬上大聲呼喊，同時擰槍躍馬，向那持棍巨漢撲去。

# M) d( u2 }3 P& b: n　　“劉闖，拿命來……”
4 A. @* d1 t' f& M" d
　　麋澤和劉闖不算是特別熟悉，但是卻不妨礙他認出那巨漢的身份。他比劉闖大了十幾歲，兩人自然不可能會出現太多交集。可是，麋老太公生前對劉勇的看重，讓他對劉闖不可能太過陌生。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6 [3 {/ H* n2 b7 x! L5 B" W
　　大老爺動用那麼多人手，居然被他逃出來了？

3 Y* v. f7 i0 q' R2 r　　只是，眼前的局勢，容不得麋涉考慮太多。他必須要擋住劉闖，才能穩住軍心……聽說這頭笨熊而今變得很厲害。可就算他再厲害，我也必須把他攔住。否則這些個混蛋必然不戰自潰。
3 D- X% Z6 U% [+ F+ h
2 _: H: x. C2 \! N　　麋澤知道劉闖厲害，但究竟有多厲害？麋涉心裡也不是很清楚。

% g0 V, l. R5 [$ h　　手中鐵矛掛著風聲狠狠刺向劉闖，劉闖卻輕巧的一個錯步閃身，讓過鐵矛後猛然騰空而起。

, X) q+ |" m* \0 |) @　　手中盤龍棍高舉過頭頂，朝天一炷香一個力劈華山，嗡的一聲，便劈落下來。

　　快，太快了！

% Z/ L/ T. h7 P; ?1 _' Z　　從他錯步閃身，到騰空而起反擊，只在眨眼之間。

, u  ]" C; n" ^* p+ c  O　　麋澤被劉闖這快如閃電般的動作嚇了一跳，忙舉矛封擋。

　　就聽蓬，一聲巨響。
7 Y* v" b1 l6 V" Y) F8 q- Y4 S, l: F
　　麋澤胯下戰馬，似乎無法承受住盤龍棍上的千鈞神力，希聿聿一聲慘叫，前蹄一軟，噗通就跪在了地上。
, M: u! f( K/ E/ X
　　麋澤被摔下馬，整個人都懵了！
( b! y; j2 {* [& M1 o
" w2 Y; I& r5 y7 |5 w6 i　　鐵矛變成了一根弓形的廢鐵，丟在地上。而他雙手虎口更是鮮血淋淋，身體幾乎失去了知覺。

" G# G- x' |& a　　他咬著牙，翻身爬起來。
; d" j: e) L, l; I* C; E- `
　　可沒等他開口說話，卻見一支利矢從山坡上射來，噗的一聲，正中面門。

/ O# D/ b# `: |　　麋澤大叫一聲，翻身倒在血泊中。與此同時，劉闖已經捨棄了麋澤，健步如飛衝向馬車。
; S8 h! X$ @& c# Q( R
　　車隊一共十輛大車，其中一輛是廂車，一目瞭然。
8 n. }# U8 b& v
　　車伕嚇得已經躲在車底下不敢露頭，而那些想要上前阻攔劉闖的家丁僮客，更被劉闖一根盤龍棍打得落花流水。他來到車前，墊步衝上馬車，挑簾就鑽進車廂。耳邊傳來一聲幾欲震破耳膜的尖叫聲，把劉闖嚇了一跳。他定睛看去，一眼就看到被捆綁成粽子一樣的麋繯。

2 h; \8 s% ?/ I6 i$ X7 R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三十九章 衝冠一怒為紅顏（下）

　　麋繯雖然身體無法動彈，嘴巴更被手帕堵住，可是那雙明眸，卻充滿了驚喜。

; D2 h6 N0 D+ w" [6 E/ y- v　　眼淚順著臉頰流淌，她拚命扭動身體。

+ ?) N5 a( K/ d4 O; w6 ^　　劉闖忙邁步上前，一旁婢女再次發出了刺耳尖叫。

　　“閉嘴，再出聲老子讓人奸了你！”
+ G6 W( O7 Z- \3 F$ ?; Q% I% ]
　　尖叫聲戛然而止，婢女立刻閉上了嘴巴。

　　劉闖走到麋繯身邊，伸手把她抱在懷裡，將她嘴裡的手帕取出來，“三娘子別怕，我來了。”
4 U. |& o4 M7 }( `
　　“笨熊！”
7 L+ _' @1 U8 a- B
　　麋繯哇的哭出聲來，眼淚更是止不住的流淌。
# T0 [6 ~, V1 _+ s; s
　　劉闖手忙腳亂為麋繯解開身上的繩索……那麋澤還算是有上下之分，雖然把麋繯綁住，但是並沒有綁的太緊。只是坐在車上時間久了，當繩索解開之後，麋繯卻無法立刻活動，因為身體已經僵了。

　　“笨熊，你終於來了……我一直在擔心你，以為你會被大兄所害。”
+ P. }& D  q- M8 ~/ k$ o
　　麋繯撲進劉闖懷中，痛哭失聲。
" ~3 Z8 A) R  J9 P
　　劉闖則緊緊把她擁在懷中，輕聲道：“三娘子不怕，我在這裡，誰也別想再為難你。”

; V0 `0 s! U) L  q, O* l　　說著話，他朝一邊紅著臉的婢女一瞪眼，那意思分明是說：你怎麼沒眼色，想要我趕你出去。
$ T+ l6 H) P# H/ S! g  m( Z4 m, u  n' m
/ j8 q: h* N8 X, s. _" w. r$ {1 ?! I　　婢女連忙從車廂裡跑出去，卻蹲在車上，一動也不敢動。

# x5 }2 A7 N! [1 V6 T　　羽山小徑，此時已經變成了一處修羅屠場。
9 L, a9 M- A1 K  v7 J
　　劉勇和管亥如同兩頭下山猛虎，在小徑上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

. F3 N4 j& q! s' V9 v" E　　那些個僮客，根本無人能夠抵擋這兩頭瘋虎。更何況還有裴紹等人跟隨，更有張承常勝兩人在山坡上施放冷箭。只片刻功夫，小徑上橫七豎八到處都是屍體。無主的戰馬，朝著小徑出口逃竄，不過一衝出去，就被黃劭張超李倫帶著人攔下……此去潁川千里之遙，若無馬匹替換，如何能逃得出劉備追殺？車隊裡有近百匹馬，正好可以拿來代步，倒是省了許多麻煩。
/ _% Z+ U# Z* `" E# W1 J+ |
" l8 u) R! E# u　　麋繯，總算是平靜下來。
/ g  e1 t7 z4 l- s4 t& j4 f. s
. Q' Q- L' {2 A3 U　　她這才發現，自己整個人都縮在劉闖懷中，頓時滿面通紅。

% C/ i& u1 `! M　　“笨熊，你怎麼跑出來的？”

　　劉闖臉上浮現出憨厚笑容，“殺出來的……呵呵，大老爺雖然算計得好，終究還是小覷了我。”
+ k. r* [) w; _
　　的確，麋竺是小覷了劉闖。

2 y5 d1 y! g. }3 {$ ~0 X　　如果從一開始，他就集中手裡的力量殺劉闖的話，就算是劉闖有通天徹地之能，也難逃一死。
& R8 z8 i' A5 V( M( o3 n; S' f7 C
　　偏他先讓麋沅出手，失敗後又讓張林圍剿。
- q( C- ^1 Q, E6 v# d  V: H
# y( u2 Q- a% s) V& @% G3 C8 Z& ?　　麋家的力量，始終未能集中一處，這才造成了劉闖逃脫。

% I5 V- h7 ?; h! M' n　　當然了，這裡面還有麋芳的功勞……當初麋芳懷著拉攏劉闖的想法，聽從陳到吩咐，把象龍贈給劉闖。如果沒有象龍，劉闖想要從朐縣逃出來，恐怕也不太容易。總之，這一飲一啄，難以論定。劉闖摟著麋繯，不住的安慰……車廂外，喊殺聲漸漸停息。他輕聲道：“三娘子，而今我和大老爺已經撕破了臉皮，恐怕難以彌合。你有什麼打算？還是和我一起走？”
+ B% Q$ E& L& N- u, L
5 b' v5 h, a5 R/ N5 l2 N　　麋繯臉上露出一抹哀色，“大兄已經下定決心，要用我換來麋家前程。
' }! \  \1 X  u! y, A
% h# b" W7 w9 K: S2 Q0 R　　我而今，除了和你離開這裡，就只有嫁給劉備那個老傢伙。我才不願意，嫁給那個老傢伙……”

' H% U" [) q7 W2 }　　言下之意，已經表明的清清楚楚。

' p( x& W9 r3 a$ y6 C$ K4 \) Y　　劉闖心中大喜，連連點頭。
- R1 \8 q$ M% E8 a; v. ^
/ s% {% a8 ^- L, b+ G7 P* M6 n  W　　“叔父他們已經在外面等候……咱們還要儘快離開這裡，以免夜長夢多。”
$ X; v+ D5 H, @6 L  }0 y( A: m
　　“啊……”
4 M8 I4 H. \8 X+ s
& F+ B! j( V" D1 A　　麋繯平日裡頗有爽氣……可是在這個時候，卻不免感到扭捏。
; s( h* F# N' C- d
　　不過她也知道，如今不是扭捏的時候。只要他們還身在徐州，就會多一分危險，必須儘快離開。
6 z- Z4 b  p& a
　　想到這裡，麋繯隨著劉闖往車廂外走。

2 h7 k  R2 x  M9 h+ y& Q　　不過走了兩步，她突然停下來，把那個油布包裹拎起來。

　　“這是什麼？”

　　麋繯輕聲道：“我也不清楚，不過剛才麋澤那個傢伙把他放進來，看上去好像很在意的樣子。”

: @, |  Q2 T1 @$ W1 o$ D& F# X$ w　　那就帶走吧！

9 Q- T. M0 n% E! X　　劉闖現在的想法是：只要能讓麋竺難受，他就會覺得開心。

　　伸手接過了油布包裹，還挺重！他一手拎著包裹，一手提著盤龍棍從車上走出來，跳下車，把盤龍棍橫在車樑上，一隻手攙扶著麋繯，從車上下來。

　　雨，還是很大。
. W- K& _4 U; o2 H8 ]+ n2 z
  S" i; x* n+ s" T, {1 ?　　不過麋家的僮客，已經逃匿無蹤。
0 \. p+ e+ g' c6 N0 Z
; ~* O% ]) L! m( t8 _　　裴紹等人指揮著幾十個俘虜，把小徑路上的屍體搬開，清理出一條路來。
) M! L( D( F9 I7 ~7 s, H/ c/ H
$ Q9 ~& Y) P& c4 B4 D% Q　　“亥叔，這是幹嘛？”
  L! |, }/ S! c8 r& b4 T
# A. B3 [4 S' f9 z+ @1 T　　管亥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手指著小徑上排在最前面的五輛馬車，“還能幹什麼，把車子帶走。

　　咱們走的匆忙，沒有什麼輜重，更缺少錢帛。
" v: w4 F9 _  s1 y& ?0 Z' R0 L
, s# l8 G: W. L; i, G　　等到了潁川，你重建家園，少不得方方面面的招呼。咱們先把車趕走，找個地方歇腳，把東西清點一下之後，看有用的就全部帶走。呵呵，權作是麋家與三娘子的嫁妝，你看怎麼樣？”

　　麋繯聽得臉通紅，低著頭，心中小鹿亂跳。

2 ^9 E( m) O& h( M5 P; V　　劉闖倒是沒有太多想法，便點頭答應下來。管亥說的不錯，這一路前往潁川，少不得各項開銷。除此之外，到了潁川還要重建家園，又是一筆開銷。錢錢錢，哪怕是在三國，也少不得孔方兄開路。
: {, u6 M  |: B: k& w- B
) }3 [. P3 x: K/ m- Y　　裴紹等人趕著車，緩緩行出羽山小徑。

- Y* D/ O5 }% {& S0 ^3 P7 x9 `　　劉闖攙著麋繯，深一腳淺一腳的跟著車仗走出小徑。
$ G$ r+ i5 r- @, L5 D. H7 M7 C1 ?
　　“小姐！”
; c/ y9 S0 r* f
　　麋繯才一走出小徑，就聽到小豆子悲慼的呼喊聲。

　　“豆豆！”
, z" n( b4 X5 R3 G' S* A
9 z7 X4 P; k7 G' v, \　　麋繯看到小豆子，又忍不住哭了，上前和小豆子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團。
1 k. _: z/ G3 w
　　“三娘子，而今不是哭泣的時候，咱們要馬上離開這裡……小豆子，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是跟我們一起走，還是……”
0 U4 H9 e" Y# k- n- b8 T& j4 I( C
1 b) N6 n4 ~! t* y　　“小豆子當然跟著小姐。”

　　小豆子哽嚥著，但是卻毫不猶豫的給出了答案。

　　李倫趕著馬車過來，還是那輛車仗，但是卻變成了三馬並轡。麋繯也明白，在徐州境內多逗留一刻，就多一份危險。所以也不客氣，拉著小豆子上了車，臨了還要走了那個油布包裹。
) o* r1 J+ v( d
　　如此一來，黃劭就只能騎馬了！
# a( @2 ]# c+ ~8 r# @& h" p
　　好在他騎術也不算太差，而且一下子收攏了三四十匹戰馬，馬匹也就充裕起來。不過，他剛要上馬，卻被管亥攔住。

　　“老黃，咱們這一走，可就回不來了。

" l2 v" Y8 g9 k3 \　　你打算怎麼辦？是跟我們走，還是回鬱洲山，找老薛呢？”
3 _9 ]9 G+ G7 s- U" A
　　黃劭聞聽一笑，“我少年求學時，就常聽人說陶公治學天下馳名。

) S) U0 I" K5 Q; I3 V* u　　可惜一直未有機會，聆聽陶公教誨，深以為憾。而今能有機會為陶公後人效力，某自然願意效犬馬之勞。老薛那邊，我已經讓人留了話，想來他不會怪罪。卻不知道，劉公子是否願意收留在下？”
, ?9 ^& l! Z6 ?  F( Q
　　劉闖大喜，連連點頭表示歡迎。
3 R2 C' h) o5 b; V3 }: p6 P- U
　　就在方才，黃劭已展現出了身為謀主的能力。
, ~2 H$ P+ T9 I; b+ ^/ Z" w- T
　　他預測到，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下，麋家的車隊不可能行進太快。畢竟，麋澤手下並非全部都是騎兵，還有十幾輛大車跟隨，快也有限。所以，黃劭獻計，朝近道趕到羽山小徑埋伏。

　　既然麋澤是要去郯縣，那麼必經羽山小徑。
$ Z1 E% `4 U( X8 h
( H' l" x7 Q# f2 _9 G( |: l　　而事實也證明，黃劭猜測的不錯……劉闖等人一路追趕，搶在麋家車隊到來之前，在羽山小徑埋伏妥當。
+ o" P/ e5 {5 n9 w2 Q
　　也許，黃劭在三國中算不得頂級謀士。

　　但對於目前的劉闖而言，黃劭無疑是最合適的謀主人選。
4 n8 s% T' Q7 D3 N" D6 e
　　而且，劉闖也體會到了家世的好處。黃劭得知劉闖是劉陶之子，就立刻表達了追隨的意願。

3 W2 K% `2 I5 p, S  d% j% H　　如果劉闖不是劉陶之子，恐怕要黃劭追隨，還需一番口舌。
; I. E2 O8 m" {& m9 @
　　“黃先生，咱們該怎麼走？”
; ?' {5 v" Z+ X7 j* Y
8 g! H/ x+ ?1 S9 N$ h9 ~　　劉闖牽過一匹馬，把盤龍棍繫在馬背上，而後把馬韁繩繫在象龍身上。如此一來，可以減輕象龍的負擔。要知道，劉闖本身就有二百多斤，加上盤龍棍，四百多斤的重量可是不輕。
! C# a  b' U4 q( Y  {3 X
6 a3 f7 K+ f5 Y( E) m1 H　　哪怕象龍是汗血寶馬，要負擔這樣的重量長途跋涉，也是非常吃力。

　　劉闖可不像象龍毀在這種事情上，如今既然馬匹充足，就專門找一匹馬來分擔象龍的負擔，豈不是更好？其實，不僅是劉闖這麼想，管亥和劉勇也都是如此考慮，各自搶了一匹馬來。

3 b. Y6 K& I8 v6 A+ a+ \　　劉闖翻身上馬，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看著黃劭大聲詢問。

6 }8 b) ?% V+ w( m　　“由此西行，便是郯縣。

　　雖說郯縣那邊還未得到消息，可若我們這樣冒然出現，一定會讓郯縣戒備。我以為，最好不要走郯縣，應先往西北方向，走讖山小道，過次室亭，繞道留縣，從豐縣取道山陽郡往潁川，應該是最佳選擇。不過，咱們還是先找個避雨之處……一夜奔襲，連番鏖戰，實不宜繼續趕路。”
2 C) G5 G& L7 M6 l
, m+ [7 _$ \& E) C/ {0 h　　劉闖心情大好，“就依先生所言！”
# w) ?0 J( P( a& ~

$ E# N* A4 J: A9 v) `3 R/ M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章 陰差陽錯（上）
1 Z- Q! C: m! n
　　雨停了，但烏雲並未散去，依舊盤踞在朐縣上空。
9 S7 r! o6 y9 Z' o
% }8 ~( d/ H- m( L　　天陰沉沉的，讓人感到莫名心悸。

) [6 m8 |9 }% i' f. O　　麋府中閣，麋竺聆聽家臣彙報，臉色陰晴不定。一個小小的劉闖，竟惹來這麼大的麻煩，的確是有些出乎麋竺的預料。原以為動用千人，取劉闖叔侄首級，就如探囊取物一樣簡單。
  k% u5 L' z) \1 U" @
+ G- v& n( [8 L, M' x　　沒想到……
% c" k6 a2 t. j# r
　　龍馬負飛熊？

3 H( }! X, u* b5 I8 ]　　狗屎的龍馬負飛熊！
# k% f5 h  s5 J3 Y
1 K0 v5 r$ v7 g; o　　麋竺去看過那處城牆，自然清楚城牆倒塌的原因。

　　沒想到，朐縣城牆居然還有這麼一個缺口……當然了，劉闖從那裡逃脫，更讓麋竺感到震驚。

　　城牆年久失修固然不假，可是劉闖竟然一槍催倒城牆，這廝好大氣力。

　　每當腦海中浮現出城牆的狼藉時，麋竺就會下意識吞一口口水。如此悍將，若為劉使君所用，我麋家的地位，必然可以得到進一步加強。不過，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留下劉闖，就要搭上麋繯。這對於商賈出身的麋竺而言，顯然無法達到他理想中的效果。所以，即便是震驚於劉勇劉闖叔侄的厲害，麋竺卻不感到後悔，殺劉闖之心，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更加強烈。

　　此子不除，必成大禍！

　　他緩緩站起身來，沉聲問道：“縣城昨晚，損失幾何？”
$ u/ g* ]& k' w% x, _% @6 P( V
　　“方才黃縣尊來，已經把損失呈報上來。

　　里閭三分之一的房舍被焚燬，幸虧後來瓢潑大雨，才使得大火熄滅，否則損失會更加慘重。

, i! w) g5 v7 h7 U6 n% N- f5 G  }　　即便如此，也有近千百姓死於火難之中……大老爺，這劉闖果然是個狠辣的人物，竟然縱火焚燒里閭，實在是太可惡了。”
: E! K; B1 b2 s/ U* o$ C3 D
　　“休囉唆，我是問家中損失。”
# W& g7 m0 K' m4 R: c& W
/ r( @: \3 C; e  X& L　　“府裡損失不大，除麋沅之外，包括前去鹽水灘圍剿劉勇的家丁，死傷近二百人。”

　　麋竺面皮抽搐了一下，擺擺手，示意家臣退下。
( t2 ~% g7 p5 t$ A. M
　　蠢貨，二百個人，損失還小嗎？這幾乎是我麋家僮客的十分之一數量，需要耗費多少錢帛才能彌補？
" N  L6 Q; E5 x9 F1 b
$ g) s- c; J! p" Z2 z  p& U% D　　只不過，他有氣也不好發作。
' G+ {. Z, m  b
5 n: j7 K5 O* d1 z  H　　站在窗戶邊上，握拳狠狠捶在窗棱上。

　　麋涉在鹽水灘失敗，麋竺並未放在心上。劉勇等人之所以逃脫，說穿了是走漏了風聲……真正讓麋竺擔心的，還是劉闖。這傢伙表現出來狠辣和果斷，著實出乎麋竺意料。縱火裡閭，毫無拖泥帶水，令麋竺暗自心驚……這傢伙在世上多活一天，都會成為老大的禍害。
! b! {: K2 o' X5 V2 _, B
　　“報！”

, u0 z% {' f1 y/ H- O　　就在麋竺沉思之時，忽聽中閣門外，傳來聲音。

　　麋竺心裡一緊，忙沉聲道：“報上來。”

4 D! F$ ]/ Q' x4 g; [, _　　“二老爺從郯縣發來消息，麋澤和車隊在羽山小徑遭遇劉闖伏擊，麋澤管事戰死羽山小徑，護兵死傷慘重，車隊更被劉闖等人劫走大半。除此之外，三娘子，三娘子一併被劉闖劫走。”
8 F9 W8 y# \; Q. R# \9 N0 C) v
& r! Q9 T  @. q　　“什麼？”

/ |+ T/ g8 Y: [2 h2 b/ B  I% F! B: o　　麋竺雖然在心裡一再告誡自己，要保持冷靜。
1 A  }. a( r, t9 f3 o6 y' }
; x6 g7 B2 B* n5 P( c8 S" W8 [　　可聽到這個小時，他還是忍不住火冒三丈，上前一步攫住那信使的衣領，“你再說一遍！”

/ Y" o" W0 g! G; P; Z& c　　“劉闖在羽山小徑伏擊車隊，麋澤管事被殺，貨物被劉闖搶走，三娘子也被一併劫掠……”

% u  @' M* Z* ]; u( }$ G) b" S& D9 v0 O; W　　“呀呀呀……！”

* L; X. Z& y" m+ D0 z- ~! Z　　麋竺只覺胸中好像壓了一塊大石頭，堵得他難受至極。
) V0 f9 X+ x9 _. h( ~* ^
　　好半天，他才恢復過來，沉聲問道：“那劉闖等人，而今何在？”

　　“劉闖等人去向不明……不過二老爺說，昨日大雨，沭水暴漲，劉闖很難從渡河西進。二老爺已經請郯縣縣尊率領兵馬，封鎖沭水沿岸。他親率郯縣部曲，沿沭水搜索劉闖等人蹤跡。”

　　“嗯，我知道了。”

, h; t; K+ R( |　　麋竺閉上眼睛，冷靜片刻，突然道：“你這一路也辛苦了……不過還要煩勞你趕回郯縣，就說讓他守住沭水，絕不可放走劉闖過河。”
: N0 A4 P, p4 {" W, ^
　　“喏！”
5 g3 c8 v( ~3 j: ~8 l& D
　　那信使轉身往外走，卻不想麋竺突然從桌案上抄起寶劍，快步追上信使，手起劍落，把信使刺翻在地。

　　“大老爺……”

9 T) |! P" A! p$ O6 S- q, D　　那信使慘叫一聲，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 g) l" ?) D, T5 T( G3 y
　　他實在是不明白，自己風塵僕僕從郯縣趕來報信，麋竺為什麼要殺他？
- k5 D6 I6 y% Y
$ s' ?! Q) q5 J　　麋竺此時，臉上已全無往日儒雅之色，取而代之是猙獰扭曲之色。

* ]' I( ?2 S7 R+ _% \* K% B' R　　“你若不死，則我麋家必成笑柄。
5 `$ A! A3 c- Q# ?4 }
/ J+ t3 N" A( O" |7 g. s8 x　　此事關乎我麋家崛起，絕不容你走漏消息……不過放心，你的妻兒，我自會派人照顧，莫要怪我才是。”

　　麋澤送麋繯去郯縣這件事，知者不多。
5 A0 C( @; a1 A8 b; O
* i+ r& B  E9 g# N　　除了麋澤之外，只有少數人知曉。如果被人知道，麋繯被人劫走，說不得劉備就會改變態度。麋竺抽出寶劍，看了一眼已經氣絕身亡的信使，突然大聲道：“來人！”
: J. N. r: w, _2 A5 h. `! @6 r6 U
　　“大老爺，有何吩咐。”
7 d: F9 w" a9 O
　　中閣外的家臣進來，看到信使倒在血泊中，不由得一怔。

　　“此人冒充二老爺信使，意圖行刺與我。
, p- @: z5 w$ `6 U
　　把他拉到城外埋起來，不得走漏風聲……另外，立刻讓麋涉過來見我。”

　　“喏！”
: U/ Y& z9 B4 F; z2 t
　　那家臣毫不遲疑，立刻招呼兩個家丁，用麻袋把信使屍體裝好，從中閣抬出去。麋涉一瘸一拐從外面進來，看到那猶自滴血的麻袋，先是一怔，旋即有一種遍體生寒的感受，激靈靈打了個寒蟬。
' [3 F, ?+ J) {. {8 A
. S( E  s( x& m2 H% R' ^& b　　“大老爺！”

　　他邁步走進中閣，與麋竺行禮。

　　心裡更七上八下的非常忐忑……鹽水灘一戰，劉勇等人搶先動手，殺出重圍。麋涉自己也受了傷，回到朐縣，得知麋沅被殺，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恍惚。他小心翼翼抬起頭，向麋竺看去。
3 d. {# c$ ?6 Z3 E7 K
2 L' T& r3 n/ j, J& H! e　　而麋竺正伏案奮筆疾書，片刻後把一封寫好的信裝進一個竹筒裡，蓋好蓋子，滴上火器，蓋上印鑒。
# E6 _+ A$ [6 X- w6 n
6 t+ O3 Z2 f. L! y# {' c' B' z1 v　　“你立刻前去郯縣，把這封信交給二老爺。
/ D$ k- i2 b6 |: }# h' N
) u' i# v8 \% r9 f9 M, Z+ s$ w　　而後，你就在二老爺那邊聽從調遣……麋涉，你從小在我麋家，也是我與二老爺的心腹。有些事我不想瞞你……而今是我麋家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還請你暫息悲慟之心，盡心做事。

　　我保證，若抓到了劉闖，定要你手刃此獠，為麋沅報仇。”
$ w( `; e0 J) U3 H- V
　　“多謝大老爺……”

+ x& N% t2 D# x. j7 x6 \8 J　　麋涉聞聽，痛哭流涕。

　　從麋竺手中接過竹筒，小心翼翼揣在懷中，轉身走出中閣。
# V5 w+ W6 c+ m( `4 G  \
0 C* h' h' @# X& x6 I　　麋竺看著麋涉的背影，臉上依舊佈滿陰霾……他倒不是擔心麋涉，麋涉從小在麋家長大，對麋家忠心耿耿。只是，手中可用之人實在是太少了！以前他雄霸朐縣，無人敢觸麋家鋒芒，麋竺還感受不到。而今劉闖叔侄興風作浪，惹來這麼多變故，麋竺發現，手中竟無可用之人。
% t( g( q: d0 u: d& [
　　那劉闖有甚好？
  H8 u+ m6 c) Z
: C6 a2 F4 {; W　　妹妹不惜和自己決裂，從麋家叛走。

　　朱亥竟願意跟隨劉闖，也讓麋竺暗自吃驚……

; j0 Z! A2 y9 Q5 v8 k' a　　不成，必須要培養些可用之人才是。否則將來在劉使君帳下，終究是難以站穩腳跟。
2 d* h( R: C- [+ A- j
　　麋竺眼睛一眯，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個人來。
1 n9 s( S- ?. |9 a4 N
　　他猶豫一下，猛然長身而起，“來人，去把張林找來。”
; i1 t/ B( O0 B  {8 \' |) Z! O
" u7 C( z' B( D/ x  R' D: S　　++++++++++++++++++++++++++++++++++++++++++++++++++++++++++++++++++++
  \: T/ F2 l" Q* k3 J
1 u: s. E/ V2 a- z　　天，漸晚。

7 w3 q# z! }4 S  u1 A0 l9 q" A　　傍晚時分，又下起了雨，不過與昨晚那雷電交加的滂沱暴雨相比，今天的雨水，非常輕柔。
; ^9 C: @9 e4 @7 g
　　雨絲濛濛，如霧籠罩讖山上空。

, s# o( g) U5 U# c3 {, T% P& e　　眼見就將暮夏，讖山鬱鬱蔥蔥，在雨霧籠罩下，透出別樣朦朧。
% t& d- n$ z5 |/ K% {
　　車仗，沿著崎嶇小徑緩緩行進，車輪碾壓泥濘地面，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在山林中迴蕩。

　　“孟彥，休息一下吧。”
4 g- p3 V2 h/ o8 Y, V. {
" I7 x) Z; ?; A  }9 _　　管亥催馬上前，輕聲道：“趕了一天的路，大家都有些乏了。
9 i. H  B; ^0 H4 C9 B) }
" A* G9 m' W. I　　這小雨雖柔，卻最是纏人。天馬上要黑了，找個避雨的地方休息一晚，而後再商議後面行程。”
2 k, t# H3 Q# I, }: k  Y
　　人和馬，都有氣無力，是真的乏了！
# b$ z' j0 T* [. F
, m; ~; w2 O9 p4 X/ `) V" G% j4 k% S　　劉闖點點頭，“找張超和李倫問一下，看看他們是否知道哪裡可以避雨。”
' c% i: z! |" h# \
　　“嗯！”
# w3 |, I- l0 P: V
8 n# O$ v1 Z. L. z' b8 _! T" _: ]1 |　　管亥催馬向前，找張超和李倫詢問。

* k4 t$ j5 @! F1 A: L( h! {　　劉闖則來到一輛馬車旁邊，隔著車窗問道：“繯繯，還好嗎？”
# k* C* |2 b& |8 c! C
' {7 O( Y$ f6 B4 B　　從劉闖從馬車中解開麋繯的那一刻開始，劉闖和麋繯之間的關係，也就徹底確立下來。一個女孩子，為他吃了這麼多苦，若連個名份都不能確定，劉闖這輩子恐怕都無法心安理得。

5 e: Y4 Y" ~& X+ e　　麋繯輕聲道：“還好……只是小豆子情況有點不妙，似乎中了風寒。”
, @! [% h/ K- C
- y- S2 C  u! K7 S0 E　　也難怪，昨晚那麼大的雨，小豆子從田莊跑出來，被雨水淋了一個濕透，早上渡河時被風一吹，自然有些不太舒服。幸好麋竺這次送往下邳的輜重裡，也有不少配好的藥材，總算是穩住了病情。但是自從過河之後，小豆子就一直昏昏沉沉……看樣子，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 _+ X. K, {9 ~( S: V
7 @9 L/ G9 w' Y( \4 ]　　“管叔已經讓張超和李倫去找棲身之所，咱們今晚就在山中留宿。
9 {: `# a/ R) K  G5 h& j
　　等找到了地方，給小豆子換一身乾爽的衣服，再燒點水，擦擦身子，而後喝點薑湯熱粥，好好睡一晚，明天就好了。繯繯，你和小豆子再忍一下，有什麼事喚我就是，我就在這裡。”

　　“嗯！”

　　麋繯在車裡輕聲應了一句，算是答應。

　　聽得出，她也很累。
* F' o; _0 \. L( h
　　事實上從昨天到現在，麋繯就沒有好好的休息過，擔驚受怕，再加上連夜趕路，想必早已疲憊。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章 陰差陽錯（下）
% E: p+ M: Y1 x' q  I
　　試想，連劉闖都覺得有些累了，更何況兩個弱女子？
! J: w$ @7 u2 |: @4 g+ q
' o, S- b" A$ n" |8 A0 r4 n  l　　今早天亮，劉闖等人來到沭水河畔。
) ]8 D' L$ i+ i, Q$ l
  P) E1 z  n$ p- R- R! p6 S/ j2 r* d　　靠著張超和李倫這兩個地頭蛇，他們找到了一個河水相對舒緩的河灘，涉水而過。

　　過河之後，清理了一下搶來的物資。

2 m6 g# G# `/ r$ u; ]　　麋竺這次，可真的是下了大本錢……只是裡面對劉闖等人有用的物品並不算多。三百口七十二煉環首刀，一萬支箭矢，一百張三石強弓，八十副筩袖鎧，二十套馬鎧，以及兩箱合計共五百斤黃金。

7 c+ h9 C- t3 Y' F5 }" f6 u　　劉闖等人換了兵器，而後有帶走近千箭矢。
; x( {# e, g2 ^- ]$ a
' U+ B/ O8 `; F　　一萬支箭矢帶著反而麻煩，畢竟這三十多人當中，除了管亥張承和常勝三人之外，也只有劉闖粗通射術。箭支太多，會是拖累。一千支箭矢，足夠他四人消耗。鎧甲當然要帶走，馬鎧也不能丟棄。劉闖挑選了兩張硬弓，換了一套筩袖鎧，更為象龍披掛上一套馬鎧……
4 U( M+ z7 s+ w' k5 v5 T  s8 `
　　五百金要帶走，日後少不得用錢的地方。
4 m& R% g! C  q; Y
3 }1 }, X# H; ?9 p: k　　最讓劉闖開心的，確是麋澤丟在車上的那個油布包裹。
! r0 V8 d, Y0 f' G
　　包裹裡，有十一個金絲楠木雕成的匣子，每個匣子裡面，盛著一百粒參丸。

  h& E$ Z# a9 ~' n9 W　　沒錯，就是之前麋繯偷來給劉闖服用的那種參丸。用五百年老參，配合名貴藥材煉製而成的參丸……劉闖此前，已經把參丸用盡。而今有這一千一百粒參丸在身上，相信不出一年，他就可以練成第七變，達到煉神的境界。到那時候，他就可以和張飛，堂堂正正較量一番。

& m! A6 Q% d, q+ j　　參丸放在麋繯處保管，除了劉闖和管亥之外，無人知曉。

　　此外，還有一些乾糧可以帶走，劉闖等人也都沒有落下……把東西清點完畢之後，五輛大車變成了兩輛。一輛用來承載物資，另外一輛，供麋繯和小豆子使用。她們畢竟是女孩子，行走在外，有諸多不便。有這麼一輛馬車，也能免除許多尷尬，劉闖自然不會輕易丟棄。
$ C# Y1 W) X& r1 }5 B0 M" t% ^
　　正午時，一行人進入讖山小道，卻不想下起了雨。
7 k. W8 {4 o1 S" J+ r
　　濛濛細雨雖然不甚猛烈，卻讓道路變得更加泥濘濕滑，為行進增添了許多麻煩。
' d# M! [: s  S* b4 @" z7 }
　　大約半個時辰後，張超和李倫找到了一個寬敞的洞穴，可以容納幾百人在山洞中落腳……

　　眾人進了山洞之後，立刻忙碌起來。

　　有人生活做飯，有人負責照料馬匹。

( U9 [0 O8 r" G5 u2 A3 K　　劉闖讓李倫先燒了一些熱水，又煮了一點薑湯，送到馬車裡面。

( L- L& ~! t6 ^# z8 @7 e　　從車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想來是麋繯為小豆子除去衣衫，擦拭身體。

　　劉闖不好插手，就在外面聽候吩咐。
: S# s! j6 |0 V- y' t
　　忙了好一陣子之後，小豆子的情況總算是好轉了一些。她喝了薑湯，躺在軟乎乎的虎皮墊子上，很快進入夢鄉。麋繯也很疲憊，強打精神把小豆子安頓下來，又喝了一碗肉粥，便擁著小豆子沉沉睡下。劉闖一直把她們安頓好，這才拖著疲憊的身子，來到篝火旁邊坐下。

　　“喝點酒，暖暖身子。”

　　管亥遞過來一個酒瓿，裡面盛著酒水。

: [3 U) F% {. q0 D  {6 i　　這酒水，也是麋竺要送給劉備的禮物，一共有二十瓿。

　　酒是東海郡特產的好酒，不過劉闖卻沒什麼興趣。喝了三大碗肉粥，又吃了兩斤大餅，精神總算是好轉許多。他接過酒水，喝了一口便還給了管亥，輕聲道：“管叔，接下來咱們怎麼辦？”
2 K4 Q9 C) o" ?4 u
8 I9 r( o/ O9 N" t/ N6 T/ e/ T2 Y) U　　“依照原計劃，走次室亭。”
( x: c7 Y( d8 H% r# {8 \, V
　　黃劭突然開口，“計劃不會改變，不過咱們要多一些計較。
$ }0 U# n8 h- |& x2 }
' [1 a1 S1 C- E& F/ A: i% P% N5 A　　想必現在，麋家已經得到消息，他們絕不會輕易放過咱們，說不定會在路上設立關卡……所以，咱們這麼大搖大擺的趕路恐怕不太合適。我的意思是，從現在開始，咱們應該夜行曉宿，這樣可以避開麋家的耳目。同時，必須要有人在前面探路，防止遇到不必要麻煩。”

　　“老黃的意思是……斥候？”

9 k7 M7 v% B; D" l　　管亥想了想，點頭贊成，“行軍打仗，若無斥候探路，肯定不太方便。

　　咱們這雖然不是行軍打仗，但斥候的確是少不得，否則就如同瞎子趕路，實在有些危險。
* m2 }, Z+ c, _) S( m5 d
　　這樣吧，咱們三人一組，分成三隊斥候。
" V6 `) V* v( k" h6 Q" u" Q' H# D
' G8 _  t" h% j4 H　　我和奴心李倫一隊，大劉和常勝張超一隊，孟彥與元紹張承一隊。咱們三隊斥候，也不會引人留意，輪流打探路徑。按照老黃的說法，白天大家休息，斥候前去查探，入夜後上路。”

　　眾人聞聽，不禁連連點頭。

' r6 @& s- t) e　　這三隊斥候的人員搭配，非常合理。
( d+ T. O, m! G( U7 J9 F! N1 i
! ^8 |( e0 [: W. O　　每一隊有一個戰鬥力超強的人，一個精通射術的人，還有一個老江湖。
5 _( ^+ M) Z" B& w1 p/ d. f
　　當然，相比之下管亥一隊的實力相對薄弱。但是在東海郡治下，只要不是遇到大隊兵馬，小隊斥候也難以把他們攔住。

5 q" u$ S) a) X$ l, H  L$ @* o　　黃劭又進行了一些補充，把這件事算是徹底敲定。

　　天色已經不早，大家也都疲憊不堪，於是在安排了警戒人員之後，就三五成群在山洞裡休息。
; o+ O3 T9 y& h  e. h. x
　　劉闖拎著盤龍棍，坐在距離麋繯和小豆子不遠的地方，靠著石壁，閉目養神。
& Q9 Z  M3 f3 U9 ]  ~
, [" S* n% G8 p7 h) W4 A" x  N- p　　夜晚，就這樣在悄然無聲中，流逝……
' s# u1 g3 v( w) C" {$ O
　　第二天天亮時，雨已經停了。
2 P4 F" l- M* U8 V
　　可是這山路卻依舊泥濘難行，直到天將晚時，才走出讖山小道。

0 i6 w6 ?2 C4 s　　按照以往的習慣，大家應該休息才是。可經過昨夜商議，眾人決定連夜趕路，爭取在天亮之前，繞過次室亭。於是，劉闖等人馬不停蹄，趕了整整一個晚上的夜路，終於在天亮之前，從次室亭繞過，改道沿著開陽大澤，往留縣方向行進。天亮時，人睏馬乏。管亥下令，在開陽大澤宿營。
3 _# w" ~$ z4 T8 l- P8 H% l' ~% A- f1 a
　　這開陽大澤的面積很大，林木叢生，遍佈沼澤。
9 s3 {; ~0 a, ]! w
: f' p+ z9 ~; F* c& e0 g5 D　　想要在開陽大澤找人，不僅是如同大海撈針一樣困難，還要面對許多隱藏在大澤之中的危險。

　　車隊進駐開陽大澤之後，管亥就帶著裴煒和李倫二人探路。
5 k% ?- `! ^: Y4 s/ {
( |: V' A- V4 W9 M6 ?　　天黑前，三人返回開陽大澤，

　　告訴大家，前路通暢。
3 ?! O$ j" t! v( Y2 u: V, H  v
　　“此地，已近小沛。”

　　黃劭輕聲道：“算起來，這裡已經不是東海郡治下，所以也不會有太多兵馬在路上阻截。
9 _- p6 Y. x" R
, `( t5 e- i8 G6 N　　因為，麋竺雖然在徐州頗有威望，卻影響不到小沛。劉備將小沛交給了呂布鎮守，兩人看似親密，實則各懷鬼胎。不過大家還是要小心一點，呂布這個人，恐怕比麋竺更難對付……”
4 \% X- a9 }& _+ @& u3 k
　　虓虎，呂布！
) X0 U. L* H" w. R1 g% g
9 k+ f) p3 V7 y  I6 N+ H6 Z2 s: q* H9 f　　劉闖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得心頭一緊。
% N; j# d& D+ e1 B8 Z
　　他也說不清楚，是怎樣一種感受，只是覺得心頭有些發沉。
9 V7 X/ z, d1 c$ Z2 S& j1 {& G$ A
8 j! C$ U# D4 n: d2 g% j　　“既然如此，咱們儘快行動，爭取盡繞過留縣，進入山陽郡……我總覺得，有點不太正常。”
7 M/ y9 @4 f" E0 U7 I
9 c: x6 L1 G) \& ?4 i- u# K　　當晚，眾人再次上路。
1 a( h# q% v( {9 k2 [5 ~
　　披星戴月趕了一個晚上，在天亮再次宿營與開陽大澤中。
! [% b* w( B8 O9 s' t9 G
　　這一次，輪到劉闖裴紹和張承三人做斥候……麋繯異常緊張，千叮嚀萬囑咐，才依依不捨放劉闖三人離去。不過，劉闖沒有騎乘象龍，因為那目標實在是太過於明顯，很容易暴露行藏。
3 ?; q1 F: N/ _& `* a# K1 P
　　三人沿著官道一路奔行，沿途並未看到什麼異狀。

4 L/ F" N$ B- M2 f) ^# d2 P　　正午時，三人在一處密林中休息，簡單吃了些乾糧，正打算繼續探查，卻見裴紹一把將他攔住。

　　“老裴，怎麼了？”
% d" u/ A; W# T/ K. g
　　裴紹擺了擺手，示意劉闖和張承不要說話，而後趴在路邊地上，側耳聆聽。
' T# p: z. b. x2 U
　　片刻後，他突然起身，“往樹林深處走。”

　　說完，他牽著馬就往回走。

　　劉闖和張承也頓時緊張起來，跟在管亥身後，躲進密林深處。

2 e: O. B. F3 B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官道上突然出現大隊兵馬，沿著官道行進……看旗號，似乎是呂布的部曲。

0 U. E" m) \7 ]2 m9 v; z　　劉闖心頭一震，頓感莫名緊張。

　　三人躲在密林深處，足足快一個時辰。

　　當兵馬過去之後，劉闖三人從密林深處走出來，看著呂布兵馬離去的方向，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 D& ?8 A; ?( K" w: ?
4 b7 y& p' r3 H, b* M　　“如果我猜的不錯，他們是往彭城方向。”

2 `3 o9 K! [/ W9 R# B: o0 [　　裴紹輕聲道：“按照老黃的計劃，咱們今晚應該在三河灣渡過濟水，前往豐縣。
) h, q) p3 ]' i: ?& X
　　可是看這樣子，這些兵馬也是往三河灣方向走……公子，要不然咱們跟過去，看一看情況？”

　　劉闖想了想，點頭答應。

0 O5 a8 ]# U% ^% ~0 r6 A: k' Y3 V6 C6 n　　三人上馬，沿著呂布兵馬離去的方向跟過去。

& [7 `3 F# k% @# e( d2 b　　大約有一個時辰左右的路程，劉闖和裴紹棄馬，留下張承看守馬匹，兩人步行爬上一個山包。

　　趴在山包上，兩人舉目觀望，頓時臉色大變。

　　前面就是濟水三河灣，可是在三河灣處，此時卻駐紮了一片軍營。

* P/ Q  g, C* X. B- L　　劉闖的眼睛好，遠遠就看清楚那轅門外大纛之上，掐金邊走銀線書書寫‘大漢騎都尉，魯國相張’九個字。

　　其中，那個‘張’字，格外醒目。

# j: D; r. h: b) Q/ o0 l) C  H　　劉闖唰的一下從山包上滑下來，臉色格外難看。
. {2 s; I' o! k9 U4 ~/ H
# X7 @5 |% [0 s6 H0 _　　“公子，怎麼了？”
* u7 T' M/ n* w. Q9 N$ z
4 e0 s8 \  a( R+ B: M　　劉闖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若我猜的不錯，那處軍營的主將，應該是呂布手下八健將之首，張遼張文遠。”

　　“那又如何？”

( L% C4 k$ k6 p3 b& n　　裴紹一臉迷茫之色。
3 R% O& X! V& W2 g
　　也難怪，張遼崛起於并州，後跟隨丁原來到洛陽，又隨呂布投奔了董卓。

2 \* E- w# ^6 y) I　　在此之前，張遼的聲名並不算顯赫，若非呂布和八健將的名號，可能根本不會有人留意他。
/ y4 a' ]2 f$ A' Q: l
　　裴紹一直在青州地區活動，而張遼聲名不顯，他自然不太瞭解。

　　但是劉闖卻知道，這個張遼是何等厲害的角色。
( W3 P. }0 A( Z! R: ?2 @/ E% [
3 ?, i0 m( Y0 \8 O) z" i, A; h7 x　　其他事情不說，單說那‘大戰逍遙津’，在後世廣為流傳，可謂婦孺皆知……這張遼好端端為何會駐紮在三河灣？劉闖深吸一口氣，努力想要自己平靜下來。難不成，他要阻截我們？
) ^% j& n: E: M, }9 q, T! B. P" \- G
2 A. k! x* ]+ u, ^8 n　　想到這裡，劉闖臉上頓時多了幾分凝重。
/ S& t8 W1 U7 {' `
7 F3 a" T& v1 I' B7 ^" Q　　“老裴，咱們走。”

　　“不打探一下，對方的虛實嗎？”
/ i( m6 e3 ^2 ?) }9 i
　　劉闖聞聽頓時苦笑，

$ l9 b$ Q8 A: {% L9 l　　“不用打探了……有這個張文遠鎮守三河灣，咱們休想渡過濟水。”
  P3 V0 a% i5 {( I" v# F4 C9 h8 E) S. F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一章 徐州風雲動（上）

　　不是劉闖妄自菲薄，也不是他膽小怕事。
2 S( @9 I0 G/ U5 D! Z
* @0 a* V% {9 O& z3 r- }　　也許而今的張遼還沒有達到他後來大戰逍遙津的程度，可作為八健將之一，也非等閒之輩。
8 ^' O: z  t2 f5 ^$ f
　　看那兵營，至少有兩三千兵馬駐紮。
% Z7 G% e- L0 n: h1 B" L6 K3 W
7 s4 ]. U5 Y) J# {! D　　這可不是朐縣那些巡兵，更非麋家僮客的烏合之眾。

% G- i5 T/ |3 j. h5 G* w/ P　　呂布的部曲，可謂百戰精兵。而劉闖這邊，算上麋繯和小豆子，也不過三十八個人，怎可能突圍成功？
2 k4 c7 v1 g0 r. ^; M; G
9 v, Y% f+ K& S0 Q  r# ~/ ^; @　　只是，劉闖不明白，張遼為什麼會駐紮三河灣。
3 O# I2 F1 ^' D- Y
4 j1 T/ a# @+ v+ \4 A　　但這已經不是他需要考慮的問題，因為現在他現在要做的是儘快趕回去和劉勇等人匯合，而後商議應對之法。
5 {; c5 T4 a2 d" ?6 M
: |0 D' p, D! F' L+ ^: T2 G　　裴紹沒有反對，兩人從山包上滑下來，很快找到張承，朝開陽大澤方向趕去。

5 I7 s  ?4 M1 o3 j　　與此同時，三河灣兵營中，張遼非常無聊的發出一聲嘆息。
4 d( \" q/ o$ F/ w3 R  a8 d. V
+ |( {; B$ x# M+ E8 G) o　　他端起一個雙耳爵，泯了一口酒，一臉落寞之色道：“主公要取徐州，卻讓我在此留守，監視那勞什子東海郡……連孝恭那悶葫蘆都可以前往下邳，為何偏我不能？倒霉，真個是倒霉！”
* R) z4 @% h1 I& U/ ^
　　++++++++++++++++++++++++++++++++++++++++++++++++++++++++++++++

　　“呂布的人，屯居三河灣？”
; h: ^# w7 y6 z8 z
& J( }  |2 K+ y/ C% p　　黃劭也是一臉茫然，有些想不明白這其中緣由。

　　劉勇道：“如此說來，咱們西進之路，已然被封鎖了嗎？”
5 J+ O6 Q& N1 d1 X, d+ |
( r, h% d; z& r  O　　管亥點頭，“既然呂布在此屯駐兵馬，憑藉咱們這些人的力量，想要闖過去，恐怕不太可能。”

8 p) |: P2 s- m　　“那怎麼辦？”
% C0 u  {3 S; j4 C6 ]
7 z" f5 D: \- b　　劉闖忍不住問道。

! q+ h! y3 Z3 V  L3 p, z* `　　黃劭沉吟許久，輕聲道：“向北，可入琅琊。

8 K  S! H1 u4 D2 A& X! ?4 U　　不過琅琊依舊是徐州治下，而且毗鄰東海。麋家雖只是一郡豪強，但其紮根徐州百年，人情不可小覷。我估計他們這個時候，已經封鎖了北進的通路。而且就算進入琅琊，誰又能保證，麋竺不會請琅琊郡協助？西進不得，北上不得……咱們東面是大海，剩下的便只有……”

　　“南下！”

" ?" }" w# K4 Q- q8 u3 ?$ H　　劉闖脫口而出，不過旋即露出苦色。

7 A4 D4 ~/ U8 W- e　　“若是南下，和潁川可就是南轅北轍了。”
: U0 B1 M2 x# K  p, M7 v: Q6 ?
　　“卻總好過困死在東海郡。”

" g% x5 ^4 J9 `. Y) w　　聽黃劭這語氣，劉闖頓時來了精神。

　　“黃先生莫非計將安出？”
! A2 L' o- Q* k: `& U
; T: x- N0 {8 A; P　　“其實南下，也未必安全……廣陵陳氏，素與劉備親近。

　　若麋竺報知劉備，陳登豈能袖手旁觀？到時候只怕是整個徐州治下，都會視你我為敵，那時候才真是要寸步難行。”
& P1 d9 J: m7 g3 N4 H
# Z- [) q! S: o( @  `( a　　“你的意思是……”
" t% c% [# {+ d; ]
　　黃劭臉色陰晴不定，半晌後開口道：“唯一出路，渡江繞路？”

$ {$ n1 s% o) j& b6 ?2 ]# z2 @  X　　“啊？”
) `$ M5 Y: H6 i( V$ {3 F9 v) ^
/ x% q( x9 f% M" s　　黃劭這一句話，不禁讓劉闖吃驚，就連劉勇幾人也都覺得有些不妥。

　　“你的意思是……去江東？”
& b! L. t2 g8 B2 D7 }
　　黃劭點點頭，“而今江東，亦混亂不堪。
. g  u  U& J% j! s6 G% r9 H
0 d# g( f. X1 x1 |9 W　　去年劉繇被袁術從壽春趕到了曲阿，雙方就撕破面皮。而那劉繇又是個蠢貨，才穩住陣腳，就把丹陽太守吳景和丹陽都尉孫賁趕去了舍陽，而後吞併橫江，與袁術和吳景為敵……那吳景，卻是江東士族代表，無緣無故被劉繇驅逐，又怎可能善罷甘休？所以挑動江東士族與劉繇、王朗為敵。
. V6 I" f% q0 Y# @
- |7 K5 H; ^# D- D  V- t　　公子可知江東猛虎，孫堅孫文台嗎？”
% ]) L2 ?" `- |/ i+ q2 m4 n4 R
　　劉闖一怔，“你是說……”

　　黃劭笑道：“那孫堅乃吳景的姐夫，雖然已故去多年，但是聲望猶存。

- I* g2 _" C' _2 ^- M　　孫堅西夏有一子名叫孫策，年方二十二歲。孫堅死後，他就在袁術手下效力，聽聞吳景受辱，於是向袁術借了些兵馬，在去年臘月，以折衝校尉之名，渡江助戰，協助吳景抗擊劉繇。
  c4 s2 \, C7 e% |, S( B/ U
　　這孫策非同一般，有乃父之風，勇武異常。

　　他一渡江，就招來乃父昔日舊部朱治，隨後又找來他幼年好友周瑜，攻克橫江，擊潰筰融薛禮，生生把劉繇從曲阿趕去豫章，而今正率部兵進會稽，欲征討王朗，更得江東士族擁戴，人頌‘江東小霸王’……之所以說這些，也是為了說明而今江東的情況，極為混亂動盪。

　　公子渡江之後，可以借道江東，過壽春渡淮水進汝南，而後可以直抵潁川。”

　　黃劭說完，凝視劉闖，等待他的回答。

( F- \0 f/ d+ ]7 O　　路是繞的遠了，不過若按照黃劭的說法，的確是相對安全一些。劉備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影響到江東格局。更何況，他正在和袁術交鋒，袁術自然也就不可能為難自己這些人……

8 d. A# M" Q7 N9 C6 Z9 E% v( k. B+ W　　不過，劉闖總覺得，他似乎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0 T7 a: d6 d& g( ~+ `: L3 Q6 _  h　　可究竟是什麼事情？
) F8 Y1 ~% v3 `$ @- d  F4 F
　　他又想不起來，於是蹙眉沉吟不語。
- E4 [5 e/ t. h% d0 c: W
2 _* b( M7 W2 }　　“若這樣說的話，咱們說不定還能在江東渾水摸魚呢。”
5 P! c; p3 _$ Z/ R2 P$ U% B
　　管亥聞聽，忍不住哈哈大笑。

: M3 ~. W' Q' J. Q7 f+ x8 A　　哪知道黃劭臉色一變，“渠帥，你可千萬不要有這種想法……咱們若能到江東，最好是安分守己，切莫惹是生非。江東素來排外，而且地方士族豪強更休戚相關，彼此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8 m; B3 m! i8 O, H9 n$ ?+ |4 L6 C
0 Z+ Z/ j% o  n- P0 ^　　那劉繇為何會被孫策打得這麼狼狽？
% b0 d2 _, b2 r) E# g% g
　　要說他也是皇親國戚，可是卻得不到江東士族的支持……原因很簡單，這個傢伙非江東人氏。”

6 m! {" G6 U1 u. ~$ q8 P. |3 W　　管亥原本只是一句說笑，可是聽了黃劭這一番話後，頓時變了臉色。
1 a3 z7 B9 Z$ ?" v7 W/ n3 W
$ L: Q1 i* b- t3 N　　“老黃，我只是隨口一說。”

　　“我知道你是隨口一說，可我卻擔心，你會莽撞。”
1 U  i' N% X" D" o0 j% [
　　管亥呵呵一笑，沒有再開口。

　　劉勇道：“說是這麼說，可是要去江東，就必經廣陵……我們又該如何渡江？”
$ X$ h' z6 c7 r( u1 J3 }* H5 L8 w
& _/ S- j1 L9 r( n　　黃劭笑道：“這卻不難。
) [# h. B# T; u; b: ]
5 [- w8 u7 j: i. C$ ^) x6 P　　公子曾與鬱洲山薛州有過接觸，那薛州對公子，也頗有好感。他手上有海船，可以送咱們到鹽瀆下船。而後從鹽瀆經海陵，

  g0 t& A, z; j, o　　從江水祠渡江，直抵丹陽。只要咱們能夠渡過大江，便可以安全無虞。”

% O$ e9 ^$ V* F) \) J　　“為什麼要經汝南？”

' g+ M8 N$ x( `$ b　　當劉闖聽黃劭提到薛州，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開口問道。
' D) {' K6 }' N: `3 @1 d, ^3 k6 P/ u
　　“啊？”

　　“我是說，咱們為什麼非要從汝南走……黃先生，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在汝南有些根基。
' Y: K4 q  N4 u$ U* F) _
　　前次劉闢龔都被曹操擊潰之後，便躲在汝南。莫非……”

  N* V& f( E. R: ~5 V' M1 [9 S　　黃劭臉一紅，露出尷尬之色。

　　“公子回潁川，總要有些幫手。

1 K$ ~5 f. Z% _& \+ d+ Y　　劉闢龔都那邊我倒是沒有想到，不過我在汝南，的確是有些手下……當初隨大賢良師起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而今他們東躲西藏，也沒個安生。我就想著，給他們也尋一條出路。”
( _" t0 d/ B& Y/ h2 ]1 k) i% D3 ~
　　如果劉闖能夠順利回到潁川，並且歸宗認祖。
8 _7 ?1 T1 n$ T' `0 d5 H/ q) Y; H
　　毫無疑問，他至少能夠在潁川站穩腳跟。黃劭想的倒也沒錯，能為手下某一條出路，終究是一樁好事。
1 _$ k6 y" a+ \- w* W4 X
　　“你在汝南，有多少人？”

' N% U' O$ M: F　　“二月之前，有三五千人；不過被曹操擊潰之後，也就剩下七八百人而已。他們如今多在上蔡一帶活動，前些時候還與我聯繫。我原本打算讓他們前來鬱洲山……不過現在想來，也不必再費周折。到時候公子渡淮水時，我讓他們設法在北岸接應，到時候就可以匯合一處。”
. G: l7 K' n; C& c1 c4 z& d" V" i
7 w! j, U# L  ]4 V  X/ V　　“嗯……”
0 A. W6 u7 S: V. j
　　劉闖沉吟片刻，抬頭道：“此事先不急，那我們如何與薛州聯繫？”
: H% B$ \4 W% @1 d& w
　　“這個簡單！”
) `+ ~; C- L+ ?- e' J9 Y6 f
" N1 V# y/ G" t: G. ~* x7 Y　　黃劭心裡有些失落，不過很快就驅走了這個念頭。
% c; r+ ^! D2 _$ U# `, W% Z6 d
- l6 R( p  E. [' _( H+ \　　“既然三河灣有兵馬盤踞，咱們西進之路被阻，便只有往回走。

　　我相信，麋家一定沒想到咱們已經到了這裡。所以他們若攔截設卡，一定會集中在沭水東岸。咱們現在就折返回去，現在西岸造出聲勢，而後趁亂渡河，沿祖水入海西，而後登船南下。
8 w) a# l0 r, w3 E
　　可惜，薛州的海船無法離鬱洲山太遠，咱們只能在鹽瀆下船。
  b8 S) f0 N2 H" [
　　若不然的話，大可以直接繞過大江，在江東登陸，才是上上之選……”
! H- v" {% F" w1 h3 v/ w
　　黃劭說罷，露出遺憾之色。
# C/ X$ m$ u; ~8 `& Q
　　劉闖倒是可以相信黃劭的話語，要知道東漢末年時的海船，根本不具備遠洋能力，除非可以沿海進行補給，否則就無法行駛太遠。

; }* V7 y8 V- i$ Q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一章 徐州風雲動（下）

　　「這樣的話，誰去和薛州聯絡？」

+ _: N  i9 S4 Y: l. A　　黃劭想了想，「而今除了我，別無人選。」

　　薛州認識劉闖，可他的手下恐怕不認得劉闖。至於其他人，和薛州更沒有甚麼聯繫。管亥和薛州都是黃巾出身，但彼此間沒有太多交集。一個是海賊，一個是蟻賊，海陸沒有任何交集。

　　說起來，也的確是只有黃劭最為合適。

　　可黃劭值得相信嗎？

5 O. u5 y2 ~; Q3 T& H8 t　　管亥一旁眉頭微微一蹙，剛想要開口，卻聽劉闖道：「既然如此，就煩勞黃先生辛苦一回……只是這一次可不要和上次一樣，被人抓進牢裡。呵呵，若再被抓住，可沒人能夠救你了。」

　　黃劭臉騰地紅了，赧然不語。

9 j0 I+ F/ w! }9 L　　劉闖道：「既然如此，咱們就立刻行動起來吧。」

8 l+ D% w2 B  {　　黃劭的臉色也恢復了正常。

　　他知道，劉闖是在開玩笑，同時更清楚，他自告奮勇，其他人並不是特別贊同。不過劉闖用玩笑的方式，表達了對他的信任，也讓黃劭非常感動。
1 f+ T# K# S& C, _
　　「如此的話，我這就動身。
4 ^. {9 Z8 f1 _: Z8 X
' O: _7 x  J" {$ f$ w　　海西那邊的情況，想來老裴他們不會陌生。他們在鹽水灘，恐怕沒少撈過界，到時候可以讓他們帶路。我會勸動薛州，在海西恭候公子大駕……此外，還請公子派人，與我一同打探道路。」
) k; B# D& H8 V# `! I
　　「我去吧！」

　　不等劉闖開口，劉勇搶先說話。
9 `5 e8 T! J6 e/ r. W: B
　　「我和常勝張超隨先生走……說好了三隊斥候，孟彥和老管都已經行動過了，該輪到我了。」
1 B2 A. a6 m) I& p# I2 L
　　劉闖和管亥相視一眼，點頭答應。
+ k+ Q+ N* m' W2 s, I1 ^
( b* J; l& r2 J. G8 W　　於是，眾人紛紛行動起來。

　　黃劭和劉勇三人先行離開，麋繯和小豆子則上了馬車，和劉闖等人一起，按照預先定下的路線，朝郯縣方向迅速行駛。

2 m1 S5 i; J" H1 K　　第二天天亮，劉勇三人回來了。
5 a2 F) t! a1 A0 Y+ Q
) e7 b1 G# v2 T# Y: r$ H" F( S　　「黃先生已經渡過沭水，不過沭水東岸，的確是有兵馬守衛。

7 `, O# Z8 o' X/ y& d4 G2 M　　在去的路上，黃先生想了一條計策。襄賁那邊有一個糧倉，和郯縣毗鄰。不過襄賁和郯縣的兵馬，都已經調至東岸，故而那糧倉守衛空虛。黃先生的意思，是今夜偷襲襄賁糧倉，而後迅速撤離，藏於沭水西岸。待沭水東岸兵馬返回，則迅速渡河，而後沿著祖水，直奔海西。」
  j4 B! x' N8 P7 g
　　「那糧倉有多少兵馬守衛？」
0 X' b$ ~7 H$ C0 q3 D, [" F, H6 e
　　張超道：「不多，也就是一百多巡兵，而且守衛很鬆懈。」
. r5 n" y7 b- ~* V6 P
　　劉闖嘬了一口涼氣，向管亥看去。

　　見管亥點頭，他旋即做出了決斷……
; I! s3 K1 E- q
1 p- _, Z* D. s4 ^2 [5 k4 J　　「既然如此，咱們就按照黃先生的計策行事。」
8 m1 z: Y# K9 o5 s) ^
　　襄賁那糧倉有一百多人，是劉闖等人的三倍之多。
- z6 }$ ^- r6 R0 m9 x
- q; L, {$ U0 A$ c) ?　　可是別忘了，守衛糧倉的是巡兵……襄賁的巡兵戰鬥力究竟如何？劉闖並不是特別清楚。但是看曲線，他大致上能有一個瞭解。不是說每個縣城裡，都會藏龍臥虎，有管亥這樣的存在。

! o" x  f3 i; V; e$ w- g　　劉闖這邊雖然只有三十多個人，可是論戰鬥力，絕對可以秒殺對方。

7 r- E$ N0 [& h8 _) n　　用力甩了甩頭，劉闖深吸一口氣。
$ K3 K$ p# [# _! V' l+ ?0 q
　　還是覺得自己忘了甚麼事情……不過事已如此，走一步看一步，也實在是沒有精神去胡思亂想。

0 G, l/ J) Y- w+ t　　+++++++++++++++++++++++++++++++++++++++++++++++++++++++++++++++++
: ^0 l( G) w7 A! k4 a9 J4 v
　　建安元年五月，劉備兵發廣陵。
" W; w; T7 ^- n2 |8 g! f
: Q* i) r8 g& p( S9 y　　臨走之前，他一再囑咐留守下邳的張飛，且不可貪酒誤事，而張飛也信誓旦旦，做出保證。

' l7 D# H0 N8 _　　可是，張飛是個嗜酒如命的人。

2 ~9 i. w3 }; w" R2 ^　　一天不喝酒可以，兩天不喝酒可以，三天不喝酒可以……

! _) z: w! O" g0 J# L　　等熬過五天，他實在是有些熬不住了。這酒癮發作，心裡面好像有貓爪子在抓撓一樣，難受的緊。而且渾身無力，讓他更感到不舒服，脾氣也隨之變得暴躁異常，動輒就會打罵扈從。
, N0 G! n% |' W7 A' g6 C7 p( C7 [. k
" q* P. `" n8 I　　「憲和，兄長那邊可有消息？」

　　這一日，張飛找來簡雍，詢問劉備那邊的情況。

　　簡雍笑道：「三將軍不必擔心，主公已經與陳元龍合兵一處，且奪取了虹縣，與袁術兵馬隔河相望。」

) o7 l5 x7 y+ M. i9 J+ U　　「哈，這可是好消息啊！」

1 Q# |2 t5 V5 S　　張飛在大堂上喜得轉個不停，連連搓手，「嗯，初戰告捷，兄長必能大獲全勝。憲和，你看這麼一件喜事，是不是應該慶祝一下？呵呵，傳告下邳百姓，讓他們也能夠放心，是不是？」

" n) m7 m9 u# X, k$ f3 L, `+ j8 P　　「三將軍的意思是……」
4 I2 h  x7 [" v9 [% k
　　「嘿嘿，我的意思是，當設宴慶祝。」

　　「三將軍，主公走時，是如何叮囑於你？」

　　簡雍那也是個人精，一下子就聽出張飛話中之意，「你可是向主公保證過，絕不會飲酒。」

% T9 C; w# r7 K/ z: `+ ]! F  u* H　　「哈，少喝一點，少喝一點。
: o- k# C( Y: @# G" c/ l
　　這麼好的事情，若不喝點酒慶祝一番，實在不合適。憲和，我向你保證，就喝這一回……今天喝了之後，從此滴酒不沾，直到兄長凱旋。我保證，不會喝多，就一點，你看成不成？」
" t, I" O2 ?# s3 f: ~2 _8 W
3 y! ]2 X3 a/ J- ~　　三將軍此刻腆著臉，一副討好的笑容。
8 F& `9 {; W+ U# c/ p& u, J) B- C2 Y
* T( k& D+ t: `, J% P2 _　　簡雍頗感無奈……
1 K5 z7 ]7 K) v2 i2 ?
　　他也知道，最近張飛情緒不對頭，需要緩解一下。

　　而且，張飛都做出小狗一樣巴結的笑容，如果拒絕，說不定會惱羞成怒，惹出麻煩。
1 Z5 M1 N4 S1 {+ S% C' \
　　一張一弛，當有節制。

1 a$ y' V  w- W4 B2 K  i% T4 P6 s　　反正下邳這邊最近是風平浪靜，想來也不會有甚麼意外。再者說了，他也會盯著張飛……

: Z. l. n' X* t; B6 @% @* I　　「既然如此，那就少喝一點。」

　　「哈哈哈，我就知道，憲和最通情達理，少喝一點，肯定少喝一點。」

　　張飛旋即下令，晚上在府中設宴，為劉備旗開得勝慶賀。
& s( j9 i% f8 Z4 \% j
1 r0 \8 E& }6 x0 O1 N2 C: F* n　　雖然他再三保證，絕不會喝多，可這酒罈子一開，酒香四溢，張飛肚子裡的酒蟲往喉嚨跑，再也控制不住。
  Y, J* q! M$ ]$ r* K6 ~
　　就見他左一杯，右一杯，喝得不亦樂乎。

　　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既然是慶祝劉備旗開得勝，怎能他一個人喝。
, R3 H/ i/ a  p# ?6 z
　　於是，張飛在酒席宴上，不斷向前來赴宴的眾將勸酒……席間，他看到一人坐在酒桌後滴酒不沾，不由得有些不滿。
. k) x  Y  s1 E# z3 h- B
* @$ H( s! z2 O( j2 k　　「曹豹，今日慶祝兄長旗開得勝，你怎地滴酒不沾？」

　　那人連忙起身道：「三將軍，非是末將不吃酒，實在是不能吃酒。」
) x& b# C6 c/ c, K; F
　　此人，名叫曹豹，下邳人氏，也是徐州本地的一個豪強出身。
$ f, ^( D5 K, g, u
# t. r1 e- C8 N　　他臉上陪著笑，連連與張飛道歉。

4 b4 @$ n" _' j　　可張飛正喝得興起，哪裡聽得進去，抓住曹豹的胳膊，大笑道：「為大將者，哪能說不會吃酒？

* m! A1 O6 {" R, n1 t& Q9 W　　來來來，且滿飲一爵。」
; m! D' D4 L) V7 R) e5 T% s
% d" t5 I6 _; v, u: E* V　　曹豹見躲不過去，只得咬著牙吃了一杯。

( w; N* W0 F+ N& N　　張飛哈哈大笑，「你看，這不也吃了嗎？怎說不能吃酒？
; t3 z" m. |4 K1 \
　　來來來，再飲三杯！」
0 r$ T9 b4 j4 x2 I
　　曹豹臉通紅，連連拒絕，頓時惹惱了張飛。
4 t6 N) f/ ~- }- Q
3 b, G* r! n. m' w5 }& i& u　　無奈之下，曹豹只好求情道：「三將軍，末將實在是吃不得了……還請三將軍看在我女婿的面子上，寬恕則個。」

' c: q6 X& `' C　　「你女婿是誰？」張飛愕然。

* \5 [. @: a2 N, X　　曹豹連忙回答：「我那女婿，便是呂溫侯。」

/ t7 _/ |6 C2 W9 g6 u$ k) c  j4 m　　「三姓家奴？」張飛不聽呂布的名字還好，一聽頓時大怒，「你以為拿呂布壓我，我就怕了不成？」
4 @: L' Q3 o( G  W, ~
8 o/ N# w3 J- \' G9 N1 }( U& L# c　　「不不不，末將絕無此意。」
8 z- ?7 ]. F+ L
　　這時候，簡雍巡視了城中防務回來，看到張飛要拔劍殺人，連忙上前阻攔，好不容易才把張飛勸住。

　　他心裡暗自叫苦：早知道如此，就不讓三將軍飲酒。

　　他勸住了張飛，又回來安撫曹豹。
- W$ Z- K" a6 N/ v( C. y* M
　　曹豹一臉委屈之色，氣呼呼走出下邳王城大門。
4 P; J  [3 X" F: g. y( q( m
　　不過才一出門，他臉上的委屈之色立刻不見蹤影，「來人！」

7 [& d7 v. {' H* P, C　　他喚來一名扈從，取出腰牌遞出，「你立刻出城，去葛嶧山面見溫侯，就說張飛今日在城中設宴，守衛鬆懈，請他馬上行動。子時，我會命人打開城門，請他率部進城，奪取下邳，就在今晚。」
9 F/ {( Z4 ~, O  f& p; f

! c& s: I- P9 `$ F5 i/ E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二章 蹊蹺（上）

　　麋竺此次返回東海，主要有兩件事。

( u+ i- l/ O) c8 C, ^2 Y/ V- V　　於私，他要敲定麋繯的婚事。把麋繯嫁給劉備，是麋竺計劃中的第一步，而是最為關鍵的一步。只有和劉備成為一家人，他才可能獲得更多信任，乃至於更多權力，這可謂至關重要。

　　除此之外，麋竺還有公務在身。

8 B+ M; J- G% E& T+ y8 L; W" H  g　　有道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 A5 n5 Y+ g# `% p　　劉備既然要和袁術開戰，糧草輜重必不可少。
+ e* \1 [. X3 n# Y* ?0 R+ q! C0 n
　　當然了，先期憑藉廣陵的庫府，足以支撐戰事開啟。下邳的糧草也會源源不斷送往前線，以保證戰事的進行。但僅僅是下邳和廣陵，還遠遠不夠。東海、彭城都需要給予糧草支援，以確保在戰事進行時，劉備在前線不會因糧草而費心。於是乎，麋竺奉命，返回東海郡……
- t! f8 r/ R4 @" e* H( |% y+ M
. N% q# |# @. L6 v2 W　　不過對麋竺來說，糧草並不是當務之急。

3 l4 O. N9 _/ S9 @% Z7 z　　他途經郯縣，把籌措糧草的事情吩咐下去之後，就急急忙忙趕回朐縣。

; S& U- C9 R1 `3 u+ ~* B　　襄賁糧倉存放的糧草，正是準備送往下邳。只是籌糧的行動才剛開始，所以糧倉裡的糧草數量並不算太多，不過半囷之數。加之東海郡近來風調雨順，唯一一支可能對糧倉產生威脅的羽山賊，也被消滅。所以，襄賁糧倉也就相對安全。加之麋芳調集兵馬，在沭水對岸準備攔截劉闖等人，把郯縣的武裝力量幾乎抽調一空。於是乎，這糧倉就只有一百多人看護。
8 r- N/ @' |6 [2 x' `. }' \
　　天近子時，劉闖劉勇管亥各率九人，在糧倉外埋伏妥當。

　　遠處糧倉燈火通明，但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裡的守衛非常鬆懈。

, g; B* l$ S5 x　　兩個巡兵在轅門外無精打采的站著，好像沒吃飽飯一樣……轅門內，更是靜悄悄不見人影。

% b# S$ Q1 w6 R/ p　　這個時候，想來人們都睡了吧。
6 e& t9 f0 Z+ @7 m  G
4 O9 r( g( {8 x/ A5 Q# f: T) ~　　劉闖和劉勇管亥三人交換了一下顏色，紛紛上馬，催馬向糧倉趕去。

8 i( R. E3 I7 B' K7 V　　“什麼人？”

$ O: ?# z# c. S/ P# \$ p　　馬蹄聲，驚動了守衛巡兵。

* \" F3 {! k( _( q# F. `　　但兩個巡兵並沒有露出警惕之色，有氣無力的喝問起來。
) u$ {- n1 ]2 q2 _7 h
　　“我等奉三將軍之命，特來查探糧倉安危，速去喚爾等主將前來回話。”
8 ^/ X' D$ Z" p, e
5 E. m, s% S7 d　　三將軍，哪個三將軍？
4 O: C. _& N' F- ~& H5 m
　　不過聽對方的強調，應該是自己人。

+ V. H" H; O8 `+ p- n. |! I　　接著火光看去，來人清一色騎軍，身披制式筩袖鎧……只看那打扮，巡兵就立刻放下心來。

1 y: S4 D: T/ ^3 g$ ~3 L( R　　三將軍？莫非是下邳的張三將軍？

/ a. ?! G! {' N8 f+ e5 |* m　　巡兵反應過來，連忙擺出一副威武姿態，快步迎上前去。
% E8 F/ h2 U1 ]# U( Q: u
6 ~8 B# ?3 B% R3 ?4 u' O3 _　　在他們想來，對方到了轅門外肯定會停下來，到時候他二人也能搭幾句話，說不定還能得到賞識。
- w8 p( c  h0 z4 b; z$ X
　　畢竟那是徐州兵，和他們這些巡兵全不一樣。
$ n" r! M7 P/ l8 ?  |
　　可是，讓兩個巡兵感到吃驚的是，對方已經到了跟前，卻沒有露出一星半點想要減速之意。

　　三十匹快馬迎面呼嘯奔來，若不身在其中，根本不可能感受到，那是怎樣一種震撼。

! Y; @( x% J  e6 T1 _6 H% N　　衝在最前面的那匹黑色戰馬，矯若游龍，快如閃電，眨眼間就到跟前。馬上的騎士，也能看得真切，卻是一張佈滿殺機，猙獰可怖的表情。兩個巡兵到這時候，如果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那可真就是白活了這麼多年。可是，即便他們明白了，卻張著大嘴，發不出聲音。

　　嚇傻了，兩個人都被嚇傻了！

- b, Y2 j# H, G% P( C: ]　　看到兩個巡兵這副表情，馬上的騎士似乎興趣缺缺，黑馬從兩人身邊呼嘯而過，似乎根本沒有看到兩個巡兵的存在。不過，跟在黑馬後面的騎士，可就沒那麼客氣了……只見其中一人，舞動大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光，緊跟著血光崩現，一名巡兵的腦袋衝天而起，那鮮血順著腔子瞬間染紅了身體，無頭死屍好像一根朽木，噗通便栽倒在地上，鮮血瞬間染紅地面。

  U( p; l* m  k/ B4 L+ b0 b　　而另一個人，也未得倖免。

* M) q+ }7 z! E' F8 \' m- A　　一桿鐵矛透胸而入，持矛騎士在馬上一合陰陽把，那名巡兵一下子就飛出去，慘叫聲在空中迴蕩。

9 g6 M! F4 p- h% |　　鐵蹄聲，掩蓋了慘叫聲。
7 V8 d! ^2 C7 c
3 {$ D# {1 S; e% x& F* j　　幾十匹戰馬呼嘯而過之後，轅門外留下了一堆模糊血肉，根本看不出模樣。

　　劉闖衝進轅門，就看到堆積在轅門內的糧垛。他提起盤龍棍，啪的抽在一個架在營帳門口，用來照亮的火盆子上。那火盆子騰空而起，落在糧垛上。火盆裡面的火油流了一地，火焰順著火油，瞬間就燃燒起來，直撲糧垛。與此同時，從營帳中走出一個巡兵將領，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大聲叫罵道：“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覺，誰在這裡鬧騰，壞了老子的好夢……”
' h& ~* o( @/ Z7 Z6 ?  ^4 X7 G
　　只是他剛說到一半，卻愣住了。
; ^) i7 d1 X8 M
0 Z5 p' x: m/ o9 N　　劉闖已經到他跟前，盤龍棍一顫，嗡的一聲刺出，棍頭正戳在那人的臉上。
3 T" p; L, k+ k5 v- J5 b6 B1 a
; Q  D3 r0 w/ ~; f6 S0 W　　這一棍下去，有千斤神力。

/ ~. q+ W) O  b; q6 o; K　　巡兵將領甚至來不及發出叫喊，就被劉闖一棍戳的整個面門全都凹陷進去，腦漿迸裂……
6 m$ d7 k6 i  S& L3 N. G
　　鐵蹄聲，還是驚動了糧倉中的巡兵。

" B2 ^- I  {* k& r- g　　他們紛紛從營帳裡出來，甚至連對手都沒有看清楚，就迎來了一陣如同疾風暴雨般的殺戮。

  }3 ?+ ^# {- h! P: r" \5 ]* o* l　　劉勇和管亥一左一右，好像兩個殺神。
/ Y. z$ @1 g" l5 @' u
0 N' ?/ w& t& T& ^7 J/ h  J　　所過之處，血肉橫飛，殘肢斷臂散落一地。

4 f- _# }9 b4 n1 V2 G　　劉勇還好些，鐵矛只用刺殺，收割者對方的性命。可那管亥卻有些惡趣味，死在他刀下的人，竟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十八名跟隨兩人的部曲，也都大開殺戒，逢人就看，遇人就殺，片刻功夫，這糧倉內血流成河，清醒過來的巡兵，更無心抵抗，鬼哭狼嚎般四處逃竄。

' p% E' o* t$ ^+ h　　劉闖帶著九個人，不停把火盆甩向糧垛。
- U2 p, i* P3 }3 `8 j
　　那猶如小山般的糧垛，很快就騰起熊熊烈焰，照亮了黑暗蒼穹。

$ j7 g$ K4 d6 _7 `3 W& b/ q. F　　“亥叔，不要戀戰，我們走。”

　　劉闖見火勢已經起來，擔心襄賁會派來兵馬，於是大喊一聲，帶著人向轅門外衝去。劉勇和管亥也不再戀戰，嘬口發出一聲呼哨，眾部曲隨著二人便衝出轅門，迅速沒入漆黑如墨的曠野。
/ [1 u9 f) ~* @/ V
& L" _- W9 h3 M) z; b+ M　　襄賁糧倉，已經被烈焰包圍……
# t. F; z# f3 i. x
  b8 Y) M5 g( n　　+++++++++++++++++++++++++++++++++++++++++++++++++++++++++++++++++++
) P8 F& c. K* B" {
# L2 a) t& \" [, l% o( U8 k1 B　　這突如其來的襲擊，令襄賁縣令大吃一驚。
8 O  `) C2 M3 F: B0 F
　　當他趕到糧倉時，大火仍在熊熊燃燒，遍體屍體，更觸目驚心。火勢很大，根本無法撲滅，半囷糧草，也就是一千五百石的糧食，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被熊熊烈焰吞噬乾乾淨淨。
1 \. Y2 q9 U1 s% Z- N# J
　　“是何人所為？”

$ Y. {7 C! J( k+ ?; ~" U　　“縣尊，不清楚啊……那些人沒有留下什麼線索，突然來到這裡，逢人便砍，遇人便殺，而後放了一把火，就迅速撤離。卑下以為，那些人絕非普通盜匪，更像是訓練有素的官軍。”
0 w  ~( Z" n& a. S5 `; C; {! R; q
8 `; m+ W  g  E4 @: f0 I　　“官軍？”

　　縣令氣得舉起鞭子，就抽在那巡兵身上，“你他娘的就是官軍！”
/ |0 `# ]( ]: v1 X, t& R
　　可事情已經發生，他也沒有辦法太過於責怪手下。
0 r/ s8 j9 Z0 |
! a6 c: n! H& [+ A3 R: X* R$ {5 m. P　　“來人，速往郯縣稟報，就說襄賁遭遇襲擊，敵情不明，請速來增援。”

　　縣令吩咐下去之後，就命人打掃戰場。
7 N6 d+ V; T3 H+ ~7 z4 k# I6 ^
　　可是，這現場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讓他感到好生頭疼。
3 l( a1 g+ }/ _$ y) M
　　有佐吏上前獻策：“縣尊，觀這伙賊人行事，絕不是什麼山賊盜匪，你看會不會是那邊的人？”
3 e/ v; H+ k8 ]0 X  B& u7 w% _
9 _8 w  |5 t7 U　　他向西邊指了指，縣令立刻反應過來。
6 h# w2 s6 C3 R  t. L
1 h( b0 f: o6 M9 n3 \0 o6 f　　呂布，就駐紮在沛縣。

' n# x% U# b) _" g* z$ N　　而沛縣，正好在東海郡的西邊……

- G7 m5 m3 H3 y3 E' u! x　　縣令這時候也顧不得調查，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總要向上峰有個交代才行。聽說留守下邳的三將軍和呂布並不是特別和睦，而那呂布素以忘恩負義而著稱，便只有讓他背上這個麻煩。
( u/ |4 ?8 I" d& n9 I
　　想到這裡，縣令不再猶豫，立刻派出第二個信使，前往郯縣報信。

　　沛縣呂布昨夜率部侵入襄賁，縱火焚燒襄賁糧倉……襄賁和郯縣距離並不算太遠，所以很快的，郯縣就得到襄賁糧倉遇襲的消息。這他娘的可是戰略物資，雖然數量不多，卻是一樁大事。
) }. ~( O" o0 \2 X! `5 ^) A
- m0 F4 y, r" Q　　於是，郯縣縣令又火速派人前往沭水對岸，找到了麋芳之後，把襄賁糧草遇襲的消息告之。
5 R: U& {& S  F' ~: o! A4 [# L
( ~; q' p3 W, }; \7 J
5 b, j$ I5 R: Q! 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