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庚新 -【悍戚】《已完本》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19章 董家子（上）

    不得不說，袁紹留下的底子很厚。
* U$ g" C; u  \9 f# ^
    是夜，在袁尚的接風宴上，劉闖就看到了不少名人。
* s6 \9 N7 h& ?
    比如逢紀，比如那個曾做檄文把曹操罵出一身冷汗的陳琳，比如汝南名士應劭……酒席宴上，留守鄴城的袁氏屬臣大都出現。不過看得出來，曾經為袁尚身邊首席謀臣的逢紀，似乎被疏遠不少。坐在袁尚下首第一位的人，名叫陶升，確是個劉闖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人物。
& @: h3 G* O; @4 d
0 c9 F4 H( c: u# O, e& }    這陶升，何許人也？
3 h6 \' u1 f  q! q5 ^
) H* u$ g- f! w6 L    此人原本是魏郡治下的一縣小吏。
& M. V& F% `: G  j, n2 D$ u
    初平四年，魏郡太守勾結黑山賊于毒造反，而當時袁紹身在青州和闐楷交戰，並不在鄴城。但是他的家人卻大都留在魏郡，其中也包括袁尚在內。陶升被裹挾造反，但並不甘願從賊。後來他找了個機會，把袁紹在鄴城的家屬全部救出來，並護送到斥丘，一直等到袁紹返回河北，才把袁紹的家人交還給了袁紹。袁紹因此奉陶升為奉義中郎將，對他非常信任。
2 I8 f. T' C& x9 h* z- r- U$ {
    只可惜，陶升的才幹不足，聲名不顯。

* G/ I3 S' }3 \* Z  v' [. l    哪怕是有袁紹提攜，也只能為大將軍府掾，一直默默無聞。

8 Y! B2 ?0 V) v2 B9 u5 L    如果算起來，這陶升和袁尚的關係，頗有些與那長阪坡被趙雲解救的阿斗劉禪頗為相似。

8 e& Y8 Y5 u  V  ^' Z, d# U    但袁尚受環境影響，對陶升並不親近。

6 O0 c$ X. B% }. O9 J    直到袁紹死後，鄴城動盪不已，陶升卻一直堅定站在袁尚身邊，也讓袁尚有一些了悟……逢紀等人雖有才幹，但是私心太重。他覺得，自己應該首先安撫住那些對他忠心耿耿的人，待他擁有一些堅定的擁躉之後，再去招攏其他人也就有了底氣。所謂，千金買馬骨，也正是如此。
" b' _8 D( z: d9 C$ G  u7 o5 j% P# o
( n& l0 j) R  I4 c    也正因為此，袁尚自領大將軍後。便把陶升的位子提上來，猶在逢紀之上。

    這個陶升，的確是對袁尚忠心耿耿。

    很難說袁尚這樣做是對還是錯，他想要穩定局勢，聚攏親信的想法沒錯，可是這麼赤裸裸把陶升提上去，逢紀這些人會怎麼想？雖然這些人有私心。可誰又能沒有私心？不管怎麼說，逢紀等人之前一直都在幫助袁尚，更是袁尚接掌大將軍職位的功臣……而今卻位在陶升之下。

2 g& M/ o8 w- A: P    大戶人家孩子的想法，實在弄不明白。

    也許袁尚有他自己的考究，但是與劉闖又有什麼關係？
) b% W! q, e1 c' h
    “劉皇叔此來鄴城與我家主公聯合抗曹，卻不知劉皇叔對曹操又有幾多認識？”

/ V! `; w/ T% {( A- @$ V, `    酒宴正酣時。忽有人站起身來，大聲質問劉闖。

    這話乍聽，似乎沒什麼問題。

    可那問話之人，再加上他的表情，卻隱含了許多內容……
' j9 U! S: C. Z  B  V
3 ~) ^3 f/ H: J, I0 t0 O4 a    劉闖認得這個人，正是當年在臨甾時遇到的華彥，也是袁譚身邊的謀士。
. ]$ K/ z$ {3 [, K' V3 z: p
3 J9 t) A3 V- ]2 E" ^    他臉上帶著幾分不屑之色。雖是請教，實際上卻是諷刺劉闖，不敢和曹操對敵，只能依附袁氏。

8 A' S/ [$ `9 U# Q8 R    華彥挑釁，似乎並未出乎其他人的意料。
* ?1 i$ L$ E) _6 ]* f/ f
. V0 k9 t% Z1 t  w3 j    從個人的表情來看，有的蹙眉，有的稱讚，有的不滿……劉闖能看得出。老袁家這些臣子，依舊是派系林立。表示不滿的，是袁尚的心腹，表示稱讚的，則是袁譚的部屬，至於那些蹙眉沉思者，大都是處於中立狀態。而這些人裡。還包括了陳琳等一干後世歸降曹操之人。
. z" J. s3 l/ @4 Y$ I3 I& h
    “這位先生是……”

    劉闖故作不認識華彥，扭頭向袁尚詢問。
* \! l+ s" Y: w* j8 j! Z2 I
0 b( ]1 k* d% a5 I/ v' D    一句話，讓華彥頓時面紅耳赤。
( x, E% G4 `  P  {( x0 k
    自以為很牛，可人家根本不記得你是何方神聖。

6 c. F3 X; V3 j$ O+ L    這也讓華彥早就準備好的說辭。一下子亂起來，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袁尚笑道：“華彥先生乃臨淄名士，早些年曾在臨甾與皇叔見過面，怎地皇叔不記得了？”
4 g1 ^, w1 x& g; _
- b3 I9 [2 y& W5 F9 q    “哦！”

. T" v5 M/ H% ?/ F    劉闖故作恍然之色，“三公子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
; f/ v# L( E. Z% b. X8 A6 _
- o/ J2 _7 g2 N    想當初泰山賊占著人多勢眾，攻打三公子的時候，華先生讓我出兵馳援來著……可到頭來，卻不與我一兵一卒。我記得那時候華先生好像為青州從事，竟然無法從自己治下抽調兵馬，呵呵！”

* \3 q) A7 n/ W8 O2 z0 G4 P    你問我怎麼看待曹操？
4 t# }4 y+ E7 c5 E
, S$ Z* t* X- F2 g' L' M5 a" A    我先說說你的糗事……

    袁尚似乎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臉色微微一沉。
$ V8 Z. N0 _0 [/ p! ~
    而劉闖的這一番話，更讓在座不少人露出恥笑之色：一個連自己所轄之地都無法治理的傢伙，實在是……

: H  T  J+ ], h  a2 T) z    華彥的臉，由紅轉青。

4 ~( X% s7 f' _3 h3 F. G    一旁陸遜突然開口：“華先生問我家主公如何看待曹操？

2 N4 x: l: G1 y    此國賊耳！
5 s! |5 U/ q  b4 ^( X
    此人挾天子以令諸侯，看似是我漢室忠臣，實則不過一國賊耳。而今他兵進河北，看似聲勢驚人，其實不堪一擊。兗州豫州，連年征戰，早已民力疲乏。他之所以敢在這時候用兵，無非是因大將軍故去，故而想要渾水摸魚。可仔細思之，曹操實則四面環敵。西南劉表，東南孫權皆為他大敵……若非他兩次取勝，焉得氣焰囂張？若袁劉得以合作，必敗操賊。”
$ F7 |+ x. Y5 `- o: K' V' ~# ^4 i& k
; g9 }6 D+ K4 ~! b    也許是看華彥氣焰被壓制，顏面上不太好看，逢紀突然開口：“皇叔倒是信心滿滿。
( O5 Q  a& |, r+ u& M
    可據我所知，皇叔自出道以來，卻屢屢為曹操所敗。廣陵一戰，九死一生，最後不得不棄北海東萊。若非袁公收留，皇叔幾無容身之所。而今卻大言不慚……呵呵，未免令人恥笑。”

    劉闖面不改色，笑而不語。
  z0 w9 y* y/ \: D
) y0 i0 ~% {3 s7 Q: d: ?    盧毓突然開口道：“可是逢紀逢元圖先生當面？”
0 e$ ?% u3 {& j) d
% G1 {% n4 W6 W9 h    “正是！”

    逢紀撚鬚，露出一抹傲色。

! T6 A" q1 S; y$ K6 f( g- f, X    盧毓卻笑道：“久聞先生乃當今名士，哪知道卻說出如此話來，實在令人失望。

    大鵬展翅飛萬里，他的志向又豈是燕雀所知？

    想當初，皇叔起於徐州，立足北海東萊，兩年間大興仁政，開創南山書院，編撰四庫全書。北海東萊，原本荒蕪之所，但皇叔在短短兩三年間。卻使得兩地人口激增數十萬……此黃巾以來，未有之仁政。然則曹操殘暴，興兵犯我疆土。皇叔顧全大局，不忍傷害北海百姓性命，故不得已離開北海東萊，遠赴遼西，為我漢室戍衛邊疆。更開疆擴土，乃桓靈以來未有之盛事。元圖先生言皇叔大言不慚，卻不知袁公在世之日，塞北可平靜，又擴土幾何？”

5 H/ q$ j' h: N- |    逢紀臉色一變，怒道：“想當初劉皇叔走投無路。若非袁公收留，焉得有今日？
- o5 o5 E5 ]& s% s* Q6 N
    可皇叔據遼東以來，卻侵奪我邊塞，佔據我幽州，履行兵戎之事，此可是大丈夫所為嗎？”
  W) G( O8 R& g. w" Y. u' i
    陸遜頓時怒而起身：“元圖先生怎可說這等大逆不道之言？
7 P: N+ M; Z) J* P5 R% s5 p7 {2 L% m
    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城。我家主公奉天子制詔。戍衛北疆……卻不知這幽州，何時又變成了袁公所有？人謂大丈夫，當提三尺青鋒，建不世之功業。可現在，國賊兵臨城下，我家主公出於友善之心前來相助，爾等不為自家主公出謀劃策，反而屢屢刁難。更漲操賊威風……元圖先生，敢問可是欲效仿許攸之流，棄三公子而投效曹操嗎？”
! S8 M3 ~* n9 j: H. {2 p, e
2 K% I1 A, z  }$ j! b2 f7 _% v    雙方唇槍舌劍，令酒席宴上火藥味越來越濃。
8 f& f: O9 d$ z) T: W2 u8 L# ?
    陸遜和盧毓二人更是毫無懼色，面對著袁氏眾謀臣的刁難，毫不退讓。
+ B% o4 q9 g( H* m
) _" p6 x% r3 h8 d' M/ i  Z    劉闖在一旁笑而不語，只顧自斟自飲。
" n4 U2 m% x: I. g4 ~4 {; y
1 m# @* C( I% r& i) ]    而袁尚的臉色。卻越來越黑！
- w1 J! [. Z# q4 ]: E# m9 \, @# h
/ Y) h+ v3 {- h* I2 d$ h    “都與我退下！”

! ?- S. t( L$ D( r" o    眼見還有人要出來挑釁，袁尚再也忍耐不住。

    你們一個個跳出來刁難我不管，可你們也要有些分寸才是。
- U  K. {3 T" [$ _
    大家如今是要聯合抗曹，怎麼到最後變成了一個個為曹操歌功頌德？

    袁尚當然不高興。厲聲道：“今日設宴，乃為皇叔接風洗塵……不管以前有什麼恩怨，而今大敵當前，理應精誠合作，共抗操賊才是。今爾等所言，皆為曹操稱頌，莫非欲謀反不成？

9 J* m! K% [' E  d; a: u    逢紀等人剛開始還與盧毓陸遜爭辯，可是到後來，也覺察到不對，早閉上了嘴巴。

# k. G2 X, a& L$ s7 W  R& Y" ~    眼見袁尚發火，宴上眾人也知不妙。

. i8 ~% D; A. L  B* _# K4 ?( g    劉闖開口道：“三公子暫息雷霆之怒，今與眾高士歡聚，受益頗深。

    些許酒席宴上的醉話，又何必放在心上？相信諸公都乃高潔之士，怎會做背主求榮的勾當？”
) N* V" J9 ?; q( h. ~; w
2 Z; l: c; S7 b$ z' s$ C    袁尚，這才壓住了火氣。

8 ]& f$ d$ E6 i# G6 U" b    劉闖這一番話，明著是為眾人開脫，實則暗藏譏諷。

1 q4 i# q/ C/ `, I$ S" ?    “天色不早，我一路趕來，也有些疲乏，便如此散去吧。

    至於聯合抗曹之事，乃大勢所趨，我與三公子早有定論。此前若有得罪之處，還望諸公海涵。不過過了今晚，切莫再有為操賊稱頌之語，若傳揚出去，只怕會使得袁公心血付之東流。”
0 \' G# k% n3 P" J; F
    “也好，我已命人在驛站中準備妥當，皇叔只管歇息。”

    劉闖哈哈大笑，拉著袁尚的手道：“大將軍或許不瞭解我。

& |1 ~* `9 K4 {, W& S3 h    這些年來，我行行伍之事，出門在外大都居於軍中，與兒郎們一起。大將軍美意，闖心領之，可若是一日不與兒郎們相聚，難免心中掛念，還是留在軍中吧。另外，我大軍前來，總不成一直紮營城外。還請大將軍早作安排，與我一棲身之所，免得軍中將士會心生怨念。

9 L8 a* v' w; T- g2 r, v3 z$ v- r    明日我當再來拜訪，與大將軍共商抗曹之事。”

& p6 ^* a% o2 n: k    說完，劉闖又拱手道：“諸公今日盛情，闖牢記心中。

    不過闖有一言，今冀州死生存亡之際，望諸公拋棄成見，精誠合作，此大漢之福，百姓之福。”

% y. ]; V  e  G3 _- k+ }    說完，劉闖帶著陸遜盧毓和龐德告辭離去。
; y5 l5 R5 |+ r) y: ^% ?5 C
    袁尚把他送到府衙門外，有些赧然道：“今日，卻讓皇叔見笑了。”
" I+ G7 v: |( ]  `. g/ i4 ]/ K
" z+ m6 I) w) p" G    “誒，大將軍哪裡話來？”
, n6 o9 ?3 Z# k' A
7 k2 \2 n$ y$ `7 B! u; P* ^$ X0 e+ k. a    劉闖一擺手，笑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只是而今外敵當前，身為家主心中自當有決斷，不可為外人動搖。我有一眼，發自肺腑。或許不甚動聽，卻不吐不快，請大將軍海涵。”

    “請皇叔講來。”

    劉闖沉吟一下，低聲道：“諸公若降，操賊可善待之。
. |9 J5 L/ n& j" Z4 u4 r" t
    若三公子降，又何以處之？”

* M( H" w0 W+ Z: D2 D! g% y    說完，劉闖上馬，拱手告辭。
! R  p6 b: ^9 J8 n5 m  Z) \
    目送劉闖離去背影，袁尚激靈靈一個寒蟬。
8 p2 |( D! \0 F6 n7 h' J$ f
; |# {* }+ h6 W7 O1 X, r! |8 |2 j    劉闖話裡話外就只有一個意思：這鄴城上下，誰都可以投降，唯有你袁尚不能投降！
: V2 Q5 K, m+ d1 j# Q2 [/ ~3 {
    試想，劉闖所言確有道理。
/ q/ _0 P3 M% n: d" u- S) n; V
6 r0 {0 A( R: n    其他人投降，曹操可以善待；可他袁尚投降，曹操又豈能輕饒？

0 f/ e' R7 q  R! C" r    想到這裡，袁尚緊咬牙關，猛然一頓足，便下定了決心……

    +++++++++++++++++++++++++++++++++++++++++++++++++
+ ~' A6 z$ A1 p0 x" z
    “皇叔，看起來這鄴城上下，也是人心浮動，各有算計啊。”
* f8 X' `4 `, g  l3 ]
# a6 I+ m, B/ C    在出城的路上，陸遜蹙眉開口。
. M/ o) v: ^+ ]3 P
7 E' k- l$ V( l' `$ v1 w2 H, L    劉闖道：“我們在路上不已經想到了這一點嗎？黨錮相爭，派系林立，原本就是袁氏的特性。而今袁紹死了，袁尚和袁譚的威望又不足以服眾，底下人有異樣想法，倒也不足為奇。”
" E/ @* _; c% u5 E! R0 i0 {
    “也是。”
7 F3 M+ |+ P" R3 X2 a
    陸遜道：“可如此一來，只怕此次抗曹，難度頗大。”
4 u/ x7 A' m/ S
# @" y8 p- R% l6 `; Q' K, J    劉闖沉吟片刻，突然輕聲道：“其實這次曹操來犯，未必能夠成功。

2 W" E- |' Z9 F    袁紹雖死，但袁氏家底甚厚。只要袁家兄弟能夠拋棄成見，團結一處，定然能夠抵擋住曹操。我這次來，倒未想過和曹操真個決戰，只是要給袁尚增加些信心，為我們爭取些時間。

    不過……”
0 v, ~+ Q8 o9 C, g1 |: L2 d% s
    “皇叔莫非有憂慮？”

$ {/ S1 {8 Z$ \& b" U    劉闖輕聲道：“莫不成伯言在席間，未看出端倪？”
2 `- h. e, }9 e9 V
- `: e  X& Q( Z, r/ [5 O    “皇叔是說……”
+ ~+ P4 s$ J8 L+ z+ ]
    劉闖點點頭，沉聲道：“我看袁氏麾下，不少人已有反意，不願與曹操抗衡。

$ Z" ^+ X  C: f% a' z    你與子家和他們爭執的時候，我一直在觀察其他人。比如那陳琳、沮宗、審榮之輩一直沉默不語。這些人，皆雄辯之士，卻忒沉默。這也讓我心中有些擔憂，弄不好會有出現變數。”
0 [9 @. J+ C0 h# A% ?7 g; z6 Q6 ?
    陸遜和盧毓聞聽默然，雖不太贊成劉闖之言，卻又不得不沉思……

    眾人不知不覺，便來到了鄴城城門下。

; [* A# @! x7 S: l. |  v    袁尚的親隨手持令箭，命鄴城守將打開城門。
3 H3 v8 ?2 C/ u- e4 v
) D5 n( |2 P- i    劉闖等人出城後，正準備前往兵營，卻忽聽身後傳來急促的蹄聲，有人高喊道：“皇叔，留步。”

    此時，袁尚的親隨已經返回府衙，而鄴城城門看似關閉，實則還留有一道縫隙。
' \0 U8 w3 _7 L; P4 |! l
. I( }: _8 j5 w5 d" N) H, O9 H/ B3 v  s    一匹快馬疾馳而來，當追上劉闖之後，馬上那人翻身下馬，快步走上前，“皇叔，可還記得岑壁否？”

    劉闖撥轉馬頭，凝神看去。
/ F( V% b: z) ?% v0 q$ c5 C
    岑壁？

. F+ Z2 @+ F  N, c& g8 @8 E* }! l    他先一怔，旋即露出驚喜之色，“岑將軍怎在這裡，別來無恙？”
0 F' q6 {9 r* u5 p, E0 m7 g

" ]1 P3 z' z" E+ v# V7 m- V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19章 董家子（下）

    這岑壁，正是當年從臨淄跟隨劉闖前往北海的那個岑壁。他原本是袁譚部將，卻不得袁譚所重，於是投奔了劉闖。只是後來劉闖棄北海基業，遠赴遼東的時候，岑壁卻不願隨同……

    好在，他刀馬純熟，武藝不凡。

    劉闖把他引介給了平原劉平，又由劉平舉薦給袁紹。
  q" M8 f1 T! S0 q/ f+ R# B" V
* z5 x) b& s, E; p; J( H, u7 M    只是沒想到，會在鄴城相逢，劉闖也感到非常驚喜，連忙下馬攙扶。

    岑壁臉上，露出苦笑，與劉闖再施一禮，輕聲道：“自北海一別，壁甚念皇叔，特來拜會。”
/ j; p5 E3 J# }+ Q
: l& L0 t% d- c# W5 R- D    言語中，流露出懊悔之色。
- O: v% E  T. X
% f+ o$ W! ]+ E) B    看他的模樣，劉闖便知道他而今混的不好。
! a9 _& G3 U4 |) e
$ ~1 Q# a2 a& H, H0 \8 |) w0 U    也難怪，他本是袁譚部曲，後又跟隨劉闖，哪怕是劉平引介，恐怕也難以得到袁紹重用。

. U- J  O+ A2 L$ B! l" B& x    建安四年冬天，劉平病逝。

    沒了劉平的關照，岑壁的地位也隨之暴跌。

    而今，他為鄴城城門守將，也就是方才劉闖出城的城門。
6 S- v" G) _3 p0 ]7 h
8 B1 m* M! j3 w  {; s& D: A    岑壁現在也深感後悔，想當初他在北海時，便為劉闖看重，做了都昌都尉，也算是統領一軍。劉闖離開北海的時候，岑壁不願跟隨劉闖去遼東，於是又轉投袁紹。可是似他這種朝秦暮楚之人，又怎可能被袁紹看重？袁紹死後，岑壁更是受到壓制，在鄴城可謂是鬱鬱不歡。

0 [8 ^% [% l* ^& g- M" U& C    若當初，他跟隨劉闖去遼東，如今怎地也是一軍將領。

- @/ @2 L9 s% q0 l6 N+ N0 k    君不見當初尚不如他的徐盛，現如今也做了定襄太守之職，雖治下荒僻，可畢竟是兩千石大員。

: r% n8 ?7 e6 v/ r: k    可自己呢？

    所以，劉闖這次來鄴城，岑壁就存了心思。
# f1 {1 |! _6 q2 L7 v7 q1 M( l5 ~, X8 U
! @8 {8 g" ^0 |9 l5 q    他為城門守將，手底下都是他的親信。見劉闖出城，他就忍不住跟著出城，前來拜會劉闖。

) ^* T# G/ K, t4 K: \/ S& O- U    看劉闖親切和煦的笑容。岑壁眼圈一紅，感激不已。
$ \3 m; X  F7 \+ }, Z. h! L
& b7 A$ V) f2 R$ D+ D    “當初一念之差，未得與皇叔通行，壁如今後悔莫及。”
8 Y1 u, y3 Q$ a7 V( I
    劉闖微微一笑，只拍了拍岑壁道：“岑將軍大可不必如此，今袁劉聯合抗曹，相信會有許多機會。將軍有真才實學。自有用武之時，又何必如此？”

' b+ k6 W8 x7 h& W7 L    岑壁聞聽，更加羞愧。

    由於是在城外，岑壁也在當值，所以劉闖不好和他說太多只能勉勵一番。

    但對於岑壁而言，這已經足夠。

    在分別時。岑壁突然道：“皇叔此來鄴城，需多加小心。
' A/ J! n# ]9 p0 U
3 e- x0 n" [' i: N3 C+ T9 t) Y    城中而今頗為動盪，我聽說有不少人已暗中和曹操聯絡，說不得什麼時候，就會發生意外。
7 T; @' k. c2 W! H0 W$ J& {
    若有可能，切莫屯駐鄴城，以免受到波及。據鄴城東六十里有一平陽城。城牆堅厚，即便遇到危險，也能抵擋一時。皇叔若要屯軍，那平陽城為最好去處……”

% N" a: b3 P$ t: Q* G    劉闖點點頭，表示明白。
. q: U0 J9 b! W0 H5 S
- n: w* O8 ?3 [$ [+ T: Y    他與岑壁又交談兩句，兩人隨即分別。

    “主公，那是何人？”
, \  h& n2 F8 E! `& b
, l& \) i, Y5 [4 K' Y    陸遜盧毓和龐德，都不認得岑壁。忍不住開口詢問。
+ [4 f6 ~$ a+ T4 Y) C. V
, }; d: X  t% r! k    劉闖把岑壁的事情說了一遍，卻引得龐德三人露出不屑之色，連連搖頭，“此等朝秦暮楚之人，主公不可輕信。”
' o, h5 f) n) E6 B! K
- t# H: n6 f% `; U5 B0 t  U    “當時局勢，便我也沒有太大把握。”
% B/ I0 L% A( G3 n. X8 a1 }  M
. n# J4 A& E( P0 z" Q    劉闖輕輕嘆了口氣，“岑壁當時選擇離開。也怪不得他。
& _; }) n3 \; a3 Y
3 P( a$ M( t( ^3 e: _) Y    人各有志，強求不得……俗話說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夫妻尚且如此。更何況我當時情況確實不好，北海東萊受曹操威脅，我自己還困於許都，生死未卜……選擇前往遼東，也是無奈之舉。便我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在遼東如此迅速的立足。”

! f1 B5 X6 J7 |    盧毓忍不住道：“主公果然仁義！”

$ J, j% |9 |0 q6 y& K, |    劉闖聞聽，笑了……

    劉闖等人返回營地，早早歇息。

    可是鄴城，卻是暗流激湧。
+ Q/ z/ T, o2 g
" K) }, J# P3 z- }0 f$ V, ~9 k    劉闖的到來，打亂了許多人的盤算。而他展現出來的自信，也使得許多人暗自感到了心驚。
9 c4 }" i( z( S: u  P) [
8 K% a& U" a" U7 H    親劉闖的人，自然信心十足。

    不親劉闖的人，則暗自憂慮……不過這憂慮的原因，各有不同。有的是擔心劉闖挾大勝之勢前來，會助漲袁尚氣焰；有的卻又擔心，劉闖這一來，會給他們此前的謀劃帶來很大變數。
4 R2 q* T( Q! k, n% }1 \2 j
$ l! U) y# [8 K- W# U4 h" E    而事實上，當晚劉闖離去之後，袁尚回到府衙，便持袁紹的思召寶劍斬斷食案，決心聯劉抗曹，絕不更改。與劉闖抵達之前，袁紹猶豫不決的表現相比，劉闖帶來的變數確是不小。
! ?6 P5 z3 f* v+ S& ]
    “召鳳，三公子決心已定，看起來咱們之前的籌謀，恐有變化。”
# O7 q7 i& b+ O: ^6 b
    鄴城東南角，審府。

    陳琳坐在榻上，露出慌亂之色。
8 r, a5 M( a% L7 }
/ ^1 ^' ?7 J( `% a4 w4 S& U    “孔璋不要慌，咱們的籌謀極為隱秘，除你我之外只有少數人知曉，就算那劉闖來了，也無法察覺出來。不過，此人頗有大氣運，手段莫名。若他長居鄴城，只怕會被他看出破綻，不可不防。
! a! C- Y. m, L5 Y# V$ T
    今袁顯思已經下定決心，與曹公相爭，我等更不能再繼續勸說。

    既然他要馳援袁譚，索性咱們就堅決支持他……等他離開鄴城，你我方有機會行動……但在此之前，必須要除掉那劉闖才是。這件事，還要儘快謀劃，免得夜長夢多，走漏風聲。”

    審榮，是審配的侄兒。

) W. y( {( @/ Q- a4 ~    他從小父母雙亡，被審配撫養成人。
/ P! w+ [3 g9 Z* T  L( s
8 z( ~' O/ @' x! t6 o8 ?8 P    審配死於劉闖之手，也讓審榮對劉闖恨之入骨。

  X3 D  X0 c# E. H! l    不過在歷史上，他就曾投靠了曹操，致使鄴城失守，審配縱火焚燒東南角樓，葬身於火海之中。

    他抬頭看向陳琳，眼中閃過一抹獰戾之色。
4 |; \% z% O! S; I4 G. ^; \) |
9 d5 \: @$ q% D    “孔璋，你我而今已沒有退路，唯有繼續向前。

    這件事你不必太過擔心，相信你我只要穩下來，就不會有任何風險……不過，仲與那邊你還要再加把勁兒。他遲遲拿不定主意，如果不能讓他加入進來，遲早會使你我陷入絕境。

4 ~$ m: k. Q6 X% w$ e& `    還有，那陰夔老兒實在多事。
( n. P, C% l) V
    與其讓他繼續搗亂，不如讓他下去陪伴袁公為好……他不總說忠心嗎？相信他一定願意去和袁公作伴。”
6 }- d* X& M( B( N7 e
    陳琳激靈靈打了個寒蟬，看著審榮，眼中流露出恐懼之色。

( i$ y3 V$ n7 B0 M    他現在有些後悔。有道是貪杯誤事……若非之前吃醉了酒被審榮拿住了把柄，他又怎會冒這種風險。可正如審榮所言，他已沒有退路。而今之計，只期盼著曹操能儘快打來鄴城吧。

; A% C8 [2 n/ n: N: u    ++++++++++++++++++++++++++++++++++++++++

    次日，劉闖再次入城，與袁尚商議具體的合作事宜。

6 q' w% t% r* J9 \    按照劉闖之前和陸遜盧毓等人的商議，鄴城他們是斷然不會駐留。這並不是因為岑壁的一番話。而是從一開始，劉闖就認為鄴城這地方太過複雜，他若駐留於鄴城，一不小心就會捲入其中。
7 w7 @5 C/ E6 @( P2 }4 i& s
9 ~: r' ^  h1 N    而且，岑壁的示警也讓劉闖留了小心。

% ~' x' w% y4 _) J! T6 o5 A0 M$ q    留在鄴城，絕非上策！

    好在。袁尚似乎也不願意讓他留在鄴城，擔心劉闖在鄴城逗留太久，會產生不良的後果……在和劉闖商議一番後，袁尚表示，劉闖可以駐守在鄴城以東四十里處的武城。本來，劉闖希望能屯駐平陽城，可後來一打聽才知道。那平陽城的確堅厚，但是卻囤積大量糧草。袁尚又怎可能同意？

# ]) g& w" }' O! I    不過，武城好像也不錯，比平陽小一些，有數千人口，猶若一座塢堡。

  j) v, b" |- F# g3 J7 y    “今日一早，我接到兄長求援，言顏良和許攸已經兵臨黎陽城下。要我出兵相救。
7 H% k6 k3 W8 v2 s' f
) O) K; X" C* ?4 G: ^  s    我準備親率兵馬，前往黎陽助戰，到時候請皇叔助我護住糧道，待我擊退操賊之後，咱們再做詳談。”
5 C" e, ^% {+ ~4 Q. `' V# _  w* m
    劉闖聞聽，並未拒絕。

    歷史上，黎陽之戰的時候。袁尚的確曾出兵救援袁譚。

    本來兩兄弟齊心協力，的確是可以攔住曹操。哪知道袁譚後來和曹操私下裡議和，出賣了袁尚，以至於兄弟二人的關係徹底破裂。更給了曹操各個擊破的機會，令得曹操統一北方。
  _1 O4 A% o% b  A+ t  v
6 k  y7 i' D- z% j# E' H- _3 G5 U    “三公子，還請留意令兄。”

& {$ g( V  h( K2 R    雖然知道這些話說出來不好，可劉闖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番。

8 I) v# K# G* S6 Q7 j    袁尚聞聽一怔，旋即笑道：“皇叔不必擔心，我那兄長不是蠢人，又怎會做出不利我的事情？”

    他的確不蠢，卻利慾熏心啊。
$ K1 [  a# b6 V* X; J' T1 b
# y& @2 P* N/ c' T% U( _, ~    但這種話劉闖是斷然不會說出口，說得多了，反而會讓袁尚誤會。
( g; n5 w6 t, t, \' {: z
: v; z- f( }6 q/ Q8 y( p5 m4 |    “如此，我便祝三公子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9 a& j- U" d: {; K+ X; H$ L2 x    袁尚哈哈大笑，欣然接受了劉闖的祝福……

    出兵救援黎陽，還需做些準備。

    劉闖並未再打攪袁尚，便告辭離去。

7 D3 H2 W4 M: ]. o5 Z0 \    走出府衙，他找來了盧毓，在盧毓耳邊低語幾句之後，盧毓便匆匆離去。
% D1 z) Z1 k6 G( \& X" a* n
; j5 P# Z8 w4 i    “令明，伯言，天色尚早，咱們便走一走這鄴城如何？”

    劉闖突然來了興緻，向龐德和陸遜提出建議。

9 r) a3 y' V: j. e3 v) P7 W    兩人自然不會拒絕劉闖的請求，於是便帶著十餘人簡裝漫步於鄴城街頭。

    後世鄴城，曾為六朝古都。

# {8 @4 L4 q) {, h% A+ R8 R; B8 J    歷經曹魏、後趙、冉魏、前燕、東魏和北齊六朝，居大河流域政治、經濟、文化、軍事中心長達四個世紀，最終沒於戰火。劉闖無法想像出四個世紀後的鄴城是什麼樣子，不過就現在而言，它的規模不小，人口更多達二十餘萬人，也算得上是河北之地的一處重要所在。
  u! e9 }8 u6 |6 {& J4 |1 Z" E1 D
    袁紹在佔據了冀州之後，對鄴城數次擴建和修繕，城牆高達八丈，與洛陽幾乎持平。

    劉闖一行人行走在鄴城街道裡，卻清楚感受到鄴城上空瀰漫的浮動和恐慌。袁尚太年輕了，又沒有足夠的功勛，以至於他雖接掌大將軍之位，但始終無法消除鄴城百姓的顧慮和驚恐。
) R4 @+ x* l# {+ K
' B/ N  _( q* ?" t    曹操兵發黎陽，鄴城已得到了消息。

    城中百姓，顯然對袁尚還沒有樹立信心，自然不可避免的會產生一些動盪。

3 v( |  w1 Z" J& f% \    岑壁和楊鳳說的果然沒錯，如此情況之下，想要抵禦曹操的鐵騎，實在是有些難度……
6 G+ z; {& K! m0 N3 c
% w- |3 X: H5 l6 o5 Y) P2 F    在走過一街口的時候，忽聽前方一陣騷亂。

    一群人圍在街口，正七嘴八舌的說著話。
% n1 S7 }' D5 R; ~1 v
) U' t& E3 S+ l    “那傻子已經夠可憐的，何苦總要為難於他？”

    “唉，誰讓他董家沒落如斯，便是個人就能欺辱於他。”

    “少說點話吧……沒看見那是陶家的人嗎？

    如今陶升得了大將軍寵信，已非比從前。想當初，陶升的父親便死於他董家之手，而今陶升得了勢，自然不會放過這董家的傻子。這種事，咱們可別去摻和，弄個不好便要惹禍上身。”

1 K4 _1 x" k. e. l! ~1 E    劉闖心中一動，邁步走上前去。

- x; K* b* S, x# k' @; K: ~; ?: n: }    他擠進人群，就見在街市中央，十幾個壯漢正圍著一個少年拳打腳踢。

; p! c$ t/ N! o, y2 C) O4 `    那少年的相貌奇醜，獅鼻闊口，髮髻蓬亂。不過看體型，這少年卻格外驚人……兩米多高的身材，比之劉闖還要高出許多，且體型格外雄壯。他衣衫破爛，滿臉是血，卻死死抱住懷中一個包裹，任由對方毆打，卻不肯鬆手。
8 l; D( V9 h) s, ?1 K" o* s
/ S% Y6 _  c% _: }1 ~9 A    劉闖眉頭，不由得一蹙。

    他剛要詢問身邊之人，卻聽到一個壯漢大聲道：“你這醜鬼，今天若不把東西交出來，休怪我們心狠手辣。”
9 A8 ~2 ?" {8 |7 C% j9 v
    “這是我爹留給我的，你們為什麼打我。”
. P! U2 {& p) _- b) I! e* J
    那少年說話時甕聲甕氣，眼中淚光閃閃。

    “我家老爺要的東西，那便是我家老爺的……董胖子，我把話放在這裡，今天你不把這套唐猊寶鎧交出來，便休想活命。”
' J. T0 ^3 v- z# s  b0 V" M4 _; E
" \+ E! X3 e& ~+ L* w( c* T7 S    “我爹不讓我打架，你們別逼我。”

    “哈，一個傻子，還敢囂張？
7 |  ^5 C- |. j
' h9 G1 A" \/ ^% @9 z' ~    小子，你敢動我一根指頭，便要你那老娘賠命。”
6 F# J6 t9 v" g1 f
( o/ T- ^" g; B% V- s    一旁陸遜拉住一人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a8 f1 j' e4 t. }5 x7 @    “還能怎樣，那董家傻子有一套唐猊寶鎧，陶老爺要拿來獻於大將軍。

    這傻子不肯交出來，所以便被人日日毆打。不過這小子也真夠傻，一套唐猊寶鎧值得嗎？”
: y1 Q) q& U: F) P+ X8 i: j, @2 e
    “唐猊寶鎧，他怎會有如此珍貴甲冑？”
6 _" d1 n4 j+ p
% F' ^, u8 S+ I& E  b    “小哥兒怕是外來人，卻不知這董胖子的來歷。
: C; x9 w( c/ `5 K4 t
6 g  J# z$ s+ Z- [& ]    他家本是河間望族董氏後人，那董家更出過一個了不得的人物，便是孝仁皇后……可惜孝仁皇后一死，董家就遭受滅頂之災。這唐猊寶鎧，本是孝仁皇后賜予他爹的物品，不知怎地被陶老爺知曉，便前去索要。可這東西，董胖子又怎可能交出來，於是便日日被人欺辱。

    偌大的個頭，卻只會挨打……”
5 F9 c' ?: T% M
; a: T9 g1 Q9 X: i6 B9 S* B: |0 X    路人說著話，嘿嘿一笑，露出不屑之色。
. l) o& y& V" ?- v: ~0 C, Z" o
    孝仁皇后？

    劉闖心裡頓時一驚……
6 A1 j0 f9 \2 X8 o$ k
    這孝仁皇后是哪位？便是那漢靈帝劉宏之母董太后。
8 a' e* M, T/ r. q
    漢靈帝死後，董太后因為在立嫡的問題上，和當時的何皇后產生爭執。
: x. u8 C! |3 C% i0 J+ f
    何皇后要立自己的親生兒子，也就是少帝劉辯；而董太后卻更親近王美人所生的兒子，也就是現在的漢帝劉協。最終，何皇后得兄長大將軍何進支持，把十四歲的劉辨推到了皇帝位上。
8 }4 j1 ?% Z5 o: G" }) t
    自古以來，這立嫡之爭從來是殘酷無比。
, v1 [- i1 C: e0 Q+ e6 d
    董太后既沒有朝中官員支持，又沒有雄厚的實力，冒然參與其中，下場自然悽慘。
2 N( ]( x/ X  A- b- Q- ~
    少帝登基之後，何進聯合三公上疏：董太后原系藩妃，不宜久居宮中，應遷於河間安置……

/ i' h7 t4 s6 \4 n6 k) A% b    之後，董太后在回河間的途中身亡。
; p4 R. Y( v. p. o: k
9 D# V: D! S9 U/ j( p    何進隨後下令，對董氏進行打壓。

    那董氏也非豪強，在何進的打壓之下迅速破敗，卻沒想到還留有一脈，竟躲在這鄴城居住。
# \: E+ i; e/ c- I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0章 阿醜不哭（上）
, h+ |2 D9 a% ?; s  u/ m
    董姓少年渾渾噩噩，依舊死抱著盔甲包不肯鬆手。
: v8 K1 X3 R5 M. Z% p
& [0 U4 W# R+ ~8 f/ S    陶家惡奴有些不耐煩了，從身邊隨從手中拿過一根兒臂粗細的木棒，上前便狠狠砸向少年的腦袋。

% z) b6 D- E& H/ P. m. t    看他出手的架勢，分明是要置對方於死地。

$ A( k5 D0 V2 d# x! v7 G    週遭圍觀者忍不住發出一連串的驚呼……

! }7 ^7 ?  s. Y    少年的眼中閃過一抹怒色，“我爹說，忍無可忍，不必再忍……”

    說著話，他猛然身形暴漲，如同雄獅般雄壯的身軀便狠狠撞向那惡奴。不過，沒等他撞到對方，卻聽到那惡奴發出一聲慘叫。只見他手臂上插著一枚小槍，手中的木棒一下子便掉在地上。
9 Q# x+ r8 h2 L
' u! z- r) |: ?- `" m, I    這惡奴顯然沒有料到，會有人出手。

  J6 o$ u8 [! C    而且他多次毆打眼前這少年，知道這少年不敢反抗，也就沒有任何防備。
7 U* f' p% u3 x" x8 r2 I7 G, r
+ H% p* G- C9 O* e    先是中了一支小槍，旋即又被那少年撞上。那感覺，就好像是被一輛時速一百多公里的重型卡車撞上一樣，惡奴啊的一聲大叫，直飛出去十米左右，全身好像被撞散了，落在地上更口吐鮮血。

; E( Y" i; k7 [* J2 C; Z" n    劉闖得知董姓少年來歷之後，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有了計較。
  l& H. h# P8 d
    眼見惡奴要壞了少年性命，他二話不說，便擲出一枚小槍。
8 v8 S7 i( K; _$ |6 b4 n* N
    劉闖的小槍，早練得出神入化，十五步以內百發百中，絕無半點偏差。本來，他只是想救下少年，卻不想少年突然發難，把那惡奴撞得骨斷筋折，奄奄一息……不過從那少年一撞，劉闖的眼睛頓時亮了！
" F2 I- t, W$ d6 N* h7 D
# N% f  r8 |% V! i# M    就這一撞，已顯示出少年超人神力，恐怕比自己還要強上三分。
5 [# N5 @2 O% R& [6 b
    於公於私，劉闖都不會坐視不理。

    左右已經出手，劉闖索性放開手腳……鄴城的形式很複雜，劉闖原本不想惹事生非。可現在，為了這董姓少年就算大開殺戒。也算不得大事。陶升雖然為袁尚所看重，但是在劉闖的眼中，那陶升不過跳樑小丑而已。只看他家奴的作為，便能夠猜出來這傢伙平日裡德行。
; \( U8 \0 C. F! i
    既然動手了，那就不用客氣。

    “令明，打斷他們的手腳，休要留手。”

( E5 z7 l7 A9 j8 D4 r* d    龐德早就看得火冒三丈。聽聞劉闖令下，那還能按奈得住，健步便衝上前。

    龐德衝出去，跟隨在劉闖身邊十名飛熊衛立刻分為兩隊，五個人留在劉闖身邊保護，另外五個人則直接拔出鋼刀。隨著龐德衝出去。那些個陶家惡奴見管事的被少年所傷，都愣住了！沒想到這少年竟然還敢還手？十幾個人反應過來，齊聲吶喊便要拿下少年，帶回府中收拾，可不想這個時候，龐德幾人衝過來……龐德還好，對付這些個小蝦米。還不至於用兵器。

  J" ^8 U4 h# R7 h; y2 |    一雙鐵拳，瞬間就打翻了三個人。
, ^4 j1 k4 M0 K% o* a$ W
# h$ v+ k. I- y0 P$ r    龐德的武力，早已到了煉神境界，劉闖下令讓他打斷對方手腳，龐德又怎可能手下留情？

- `8 g/ x: Z/ F    不過，他總算是掌握著分寸。
' f3 g. A  t. E
    可那五名飛熊衛卻不一樣，他們抽刀出鞘，雖不能用刀刃劈砍。卻用刀背抽打。

! D% Y& z: R, `/ _3 K. @    一幫子惡奴平日裡對普通百姓耀武揚威還可以，但要是對上了龐德和飛熊衛，簡直不堪一擊。

7 A3 G4 o( ~: x8 f    只一眨眼的功夫，十幾個惡奴就被打倒在地，哭號不停。
) X% Z3 R2 X0 E
+ d( y+ k; z  x4 y6 i    “哪個再敢出聲，就給我割了舌頭。”
# H' b( i6 |+ r+ [4 |
' \4 Z; ^5 E9 b' c    劉闖邁步上前，在五名飛熊衛的保護下來到少年身前。
' K, H& u+ f5 r  u. d) p. o7 w' l
6 l% s( d) k  a! \    “你。姓董？”
. P( G. P. ^) B8 ?8 M% ^
    少年懵懵懂懂，茫然點頭。

    “河間人氏？”

8 M, G+ q3 T: Q    少年再次點頭。
5 y& h! F0 ?: l3 f1 @" C, }
    “河間董太后子孫？”
( C$ ], x, g7 X) N0 P2 ^
. I/ h& }# X$ G    那圍觀者言少年是個傻子，看來並不是出於惡意，而是確有其事。

' S+ J8 K1 z, F+ w- H; d% q6 c    問他姓氏。問他祖籍，他都能理解，可問題如果複雜一點，比如問他董太后是什麼人？他就有些糊塗。更不要說劉闖問他是不是董太后族人，少年更睜大了眼睛，一臉的茫然之色。

    劉闖眉頭一蹙，“你叫什麼名字？”
& ^5 A* i2 H7 i0 K$ q$ c% V
( x8 F" t* C  s; d* @    “董俷。”
# t: L) y! W# z2 \+ B* R% Y6 C  Y
    董肥？好怪異的名字……
. [6 F, M9 b" u. m" s+ z* A3 S
$ \" w3 r: s! q    不過這傢伙看上去，卻有些雄壯，這體格比劉闖還要粗壯幾分。

    看他的年紀，恐怕也就是二十出頭的模樣，竟長得比劉闖還高，讓劉闖頗有些不太適應。
9 `6 W! n& B0 S
% s- y' L, x3 C, p$ @3 l    劉闖的個頭就已經不低了，大多數時候他和人交談，都要俯視。

    可這少年，竟需要他微微抬頭。
, Y* S0 g; `/ M/ L9 _* c
' D! W! N/ x& I5 X* D& K    “帶我去你家。”
4 [8 U9 e% q; p# m
5 q+ u; B# m* a2 r    “你要做什麼？”
" e$ y8 a- d' x8 d& f/ C
    少年似乎非常敏感，頓時露出警惕之色。
- D& K% _6 c6 D* i9 R6 n6 g( y
8 t5 n. j/ t7 V3 H) n: N    劉闖知道，和這傻子沒辦法交流……他剛才不是說家裡還有一個老母嗎？說不定能問清楚。

, Y8 D. A" @% Y( P- f8 v: K    “我是你母親的親戚，特來尋你母子。”

0 H# W3 h& b! W$ X2 A    劉闖只能用最簡單的話語和少年解釋……只是這話說出口的時候，總覺得怪異，好像是在罵人。
+ ]# B# V- T/ `/ n, l
  R4 B" J# J# ^7 r, L% _3 b: B8 m    少年董俷倒是明白‘親戚’二字的含義。

+ t. l, x7 U. [; p6 u" ?6 r    方才劉闖出手，也使得他認為劉闖是個好人。

- I4 F; j6 `& o) r1 j    他緊緊抱著懷中盔甲包，甕聲甕氣答應了一聲，便帶著劉闖離去。
# B. `5 j7 M7 w3 ^; o. x
: U/ Q3 ^$ c( |5 N& h  \    “方才那人是誰？”

6 M/ o! D7 d* @( g* \7 R* s! y+ T7 O: A    圍觀著目送劉闖等人背影，忍不住交頭接耳起來。
; k( a: U& U  s* t& h+ `
% a- j) y% y6 L    “好雄壯的男子，看他那氣度可不是等閒之輩……他剛才說是那傻子的親戚，董家這一回可算是時來運轉了……就憑那個人的氣度，估計就算是陶老爺親來，也壓不住他。”
& N* Q  a3 |$ C3 Q, G/ @3 J
, [8 a6 Y6 i) p7 _4 z    “董胖子這一回，可有福了！”
. s. a" [0 d6 j# T( F' [
" }5 R- @1 k' i    “我想起來了……那個人是劉皇叔。”
7 J! ^9 ~- D0 Q8 ^3 F4 \
% \- N" @9 i2 f& o8 a+ ^    “劉皇叔？哪個劉皇叔？”
6 y* j1 ^3 ]3 Z9 i2 j6 e
    “還能有哪個劉皇叔，自然是大漢皇叔，而今坐擁幽州，雄踞塞北的劉皇叔。

+ P0 H4 f+ G1 _  {/ D" W    昨天他入城的時候，我曾遠遠的看了一眼，當時劉皇叔還衝我揮手笑了……這董胖子倒真的轉運了。
6 l+ r  G8 K2 g3 K  ^
    劉皇叔說起來，還真是他的親戚。”

0 F% f+ {% G8 y7 Y) V4 p2 U, Z    “原來，那就是劉皇叔！”
; l  ^$ }- c0 k+ u( Z+ L
( L+ M  R2 B! {4 W    人群中傳來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 o1 }! O+ {9 i, _
    不過還是有人疑惑道：“劉皇叔，怎會是董胖子的親戚？”
( N7 \/ Q1 I& h. w  d- D
    “笨啊，劉皇叔是大漢皇叔，董胖子家裡曾出了一個董太后，乃先帝之母。
" a6 a- X% Q# \/ ^- v- |
8 D) a2 V, Z0 |8 |9 K    我記得，董太后曾撫養過當今天子。還幫助當今天子爭取過皇位，結果最後慘遭那何進所害，鴆殺於河間。而今天子登基，劉皇叔又是天子親口承認的皇叔，自然和董家算是親戚。”
9 S5 c3 d( w1 B3 o. v" H
- X) H( W3 O( z    一個路人口沫橫飛，眉飛色舞。
; t' i4 ~8 t( i
( D% D4 h8 ~6 R  l6 D    眾人聽罷，也不禁恍然大悟。
/ A/ w- [* w; I# {
    “快幫我找先生診治……”
5 c9 z0 N+ e( }4 Y
2 S& Z8 d% v3 Y7 r& a/ A3 I* J7 e3 T    這時候。那倒在地上的陶家惡奴見劉闖等人走了，連忙大聲叫喊。
" |; n0 ^0 Y, j* K( i: k# p
    誰又料想，他不喊這一聲還好，這一喊，圍觀路人一哄而散，竟然沒有一個人理睬那惡奴的叫嚷。

+ A, D5 ~/ P! i& X' P    ++++++++++++++++++++++++++++++++++++++++++

  N9 {( @) k" J5 b    董俷家住鄴城西南門。地勢低窪。
. |( {3 T. ~+ A9 E  `! W9 P- G
    這恐怕就是鄴城的平民區了吧，走進來便問道一股惡臭氣息瀰漫空中。
7 O5 r/ t, r  O. B4 H
+ A' E9 ^6 ~: n6 w4 Z    龐德和陸遜都不由得眉頭緊蹙起來，倒是劉闖面無表情，似乎對那空氣中的惡臭全無半點感覺。

    龐德也好，陸遜也罷，都算得上是富貴之家出身。

& j- I& n! ?6 |  V2 l    而劉闖卻是起於微末中，想當年朐縣的貧民區。尤勝這裡。

    他跟在董俷身後，看著那雄壯如獅子一般的少年在前面行走，忍不住心中輕輕嘆息一聲……

    若董太后不死，這董俷而今說不得也能為紈褲子弟。

    可惜，董太后看不清楚形式，又沒有足夠的實力，到頭來自己被害，更連累得家人遭殃。所以說。實力若不夠強橫的時候，還當低調隱忍。似董太后那樣不知進退，結果必然悽慘。

    劉闖之所以對董俷產生興趣，自有他的原因。

2 O( N5 u! J+ i  D% M% ^    這一來董俷身強體壯，一身氣力不遜色劉闖，是一把好手；二來，當今天子曾受董太后撫養。雖說是個性子涼薄的人，可是對董太后想必非常感激。劉闖需要和漢帝再拉近一步關係，也就需要一條紐帶。若董俷真的是董太后的族人，想必劉協知道後。會對他更加感激。

% ?$ Y  b) r8 u. N7 _# F& Y    在一座低矮的蘆屋前停下腳步，少年董俷抹去臉上的血跡，大聲道：“娘，我回來了。”

, \+ a; c; M5 z' A- A/ k7 C( V1 v    他推開門，邁步走進屋中。
) ]' ~6 l4 Q! u6 B  r
: w2 |3 {, X, V    劉闖示意陸遜和龐德在門外等候，他緊跟著董俷進屋，卻迎面聞到一股血腥氣。

    “娘，娘……”
2 d. _! m3 a. m. `4 w
* z! Y% |& v( N9 Z0 S    董俷突然驚慌失措，丟了盔甲包，便衝上前去。
$ k9 b  D3 z1 u) L( P5 d
: c2 a8 {) S$ t" d8 h    在地榻上，倒著一個頭髮灰白的老婦人。屋中的光線昏暗，卻見她匍匐在地上，一動不動。
  @! S- q( l3 G& ]$ v" \" m
    劉闖連忙道：“董肥，休要碰她。”

, B) S/ p1 h/ _9 Z6 P8 w0 Y4 N7 q5 Y0 i    他健步上前，來到老婦人身邊把她抱在懷中。
( z  _8 Y+ j) K5 I4 Q0 ]# g4 Z
    就見老婦人的額頭鮮血淋淋，雙眼緊閉，臉色蒼白。
7 B/ [! B7 |) q' j* R: j2 P
; l7 L5 X" N' ^+ I    劉闖見此情況，忙伸手掐老婦人的人中，那老婦人悠悠醒來，眼睛還未睜開，便喊道：“阿醜，快跑。”

    “娘，娘……阿醜在這裡。”

    老婦人睜開眼睛，看到董俷，不由得露出慌張之色，“阿醜，你怎地在這裡？”

    “娘……”

( N% o4 v' b9 Y9 N    “夫人不要緊張，我在這裡，定會保護阿醜周詳。”

% L+ D! h+ o9 F& {    劉闖不通醫術，但畢竟張仲景華佗在他手下，在編撰傷寒論和青囊經的時候，劉闖也看過幾眼。他對醫術興趣不大，可若上了戰場廝殺，卻需要一些保護常識，故而曾請教過兩人。
, a: a3 z/ Q2 n6 B9 [% {. t& A
    老婦人的脈象很弱，顯然是病入膏肓。
# Q7 R) W1 R; m6 ~* F0 S' G
    之所以能活過來，便是因為心中還有牽掛……
# P1 p( t" L7 j1 ?
    “你是誰？”

    老婦人緊張看著劉闖問道。

    “我乃大漢皇叔劉闖，方才在街上看到一群惡奴毆打董肥，所以出手相助。

    我聽說，他是董太后的族人？”
) y5 @+ Q' m0 Y8 k+ }
    聽聞劉闖是大漢皇叔，老婦人的眼睛驀地一下子亮了。

* v& S9 X6 G: S) t  Z  p    她猛然伸手，抓住劉闖的胳膊，“莫非是天家派你來尋我們嗎？”
- z" @5 C# u' b
2 A8 y2 `. Q; b* f+ r    劉闖一怔，旋即輕輕點頭。
: y& V' Z) `+ y* h. c
1 G7 r1 \5 L' Q) R    他看得出來，老婦人此刻有迴光返照的跡象，實在不忍告訴她真相……

; k# G- L# j3 [6 H7 Y) O: U& W    “天家，終還是沒有忘記我董家一脈。”
% I0 U" r+ s/ P. L. r! w0 n
    她拉著劉闖的胳膊，痛哭道：“太后乃阿醜的姑母……阿醜，把屋子角落的箱子打開，裡面有一個木匣子，你拿過來。”

! t9 H4 I" m; p    董俷甕聲甕氣的應了一聲，起身離去。

    “董肥是怎麼回事？”
4 G: Y  V. ^) m* l! M9 D
' h$ R% f6 u. B1 _# r5 P* W    “不是董肥，是董俷……毋俷德之俷。
: R! @& r: i8 c9 {7 e
    這孩子可憐，生下來就得了傷寒病，以至於腦袋有些不清楚。他父親見他呆傻，便不想留下，老奴可憐他是個孩子，所以便把他收留在身邊。我並非他生母，本是他生母的隨身婢女。但也幸虧是這樣，太后去後，大將軍命人抄沒董家，我便帶著他逃離河間，住在鄴城。
8 z9 W1 ]8 g$ n+ `) g5 l
* ~! h2 p6 G5 @    本指望天家能找到我們，可誰料想……

    皇叔，請看在太后情面上，將阿醜送往許都，老奴也算是全了當年與夫人的諾言。”

+ C( t4 F1 l! _) {! s    這時候，董俷捧著個匣子過來。
+ l1 ~: w5 b. Y  Y# f
4 \  a- s3 _/ ~& m* @    在老婦人的示意下，他打開了匣子，卻見裡面居然是一串手鏈，上面還繫著鈴鐺。
5 s$ k4 U5 H+ E7 r
    那鈴鐺看上去極破舊，可依舊能看得出，做工非常精美。
: B. o) C1 k1 L# X2 C
    劉闖拿起這鈴鐺，詫異看著老婦人。
; ~$ X7 k1 d# b+ `$ f  Y8 |/ o
$ ^5 |* X8 @3 k) u( V7 ]/ o    “皇叔請收好這鈴鐺，此天家幼時玩具，定能證明阿醜身份。”
, O# r& I4 t# J, J
    劉闖，恍然。

: M+ h) i, e% o* |    董太后膝下只有一子，便是漢靈帝劉宏。

- t+ I" K0 X1 U; O, e7 {4 X$ v    她把一腔的心血，都投注在了當今天子劉協的身上。當初奪嫡失敗，董太后被趕出洛陽。可她卻始終掛唸著劉協，於是把劉協幼年時的玩具帶在身邊，卻不想到了河間後便被害死。
4 X4 ~6 ?  T  G6 b% j
    這，也是證明董俷為董氏族人的最佳證明。

4 ^& ?0 @! a; t, M+ v    只可惜天家而今自身難保，更不要說他那涼薄的天性，又怎可能在意董家後人的死活。
6 w( p8 x  G2 @5 [0 h  p
: {' i3 R) ?) N+ P3 I    老婦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聲音也越來越弱。

    這時候，屋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之聲，劉闖心情極為低落，立刻大聲喝道：“令明，誰若呱噪，就砍了他腦袋。”
! R8 O, t+ q# c- R6 u% k
; \- o  R: u; n& ~: _    “喏！”

    隨著劉闖一聲令下，屋外頓時傳來一連串的慘叫聲。
# {- R5 O% y3 j) b" R
& L# k; ~/ A: l5 g% H8 V    想來是那陶家的人趕來捉拿這老婦人，為那些個惡奴尋仇。

    劉闖輕聲道：“夫人放心，我以大漢列祖列宗之名保證，絕不會再讓阿醜受半點委屈。”
1 ?( t9 C- U% B/ x& ^% v
, M: q2 g6 W2 A4 N+ w, z! t    “阿醜！”
" G5 p. S* ]3 m8 X) r4 K" }) b( D* {
2 ]. W; U. ]- ^    “娘！”
3 ?: o( I) O+ }* i0 r( p
    老婦人拉住了董俷的手，用微弱的聲音道：“你天生神力，小時候時常闖禍，故而我才假你父親之名，不需要與人爭執，以至於這些年來你受盡委屈。以後跟隨皇叔，要聽皇叔的話，明白嗎？”
" h! v9 L3 |% P# m. G
8 o0 z* j/ }3 O  e$ p    董俷懵懂點頭，“娘，我記下了。”

! w$ z# s7 x) u# G: v- u    “皇叔，就拜託你了！”
( x  r0 z0 N& T1 @* e. P
    劉闖鄭重點頭，老婦人這才放下心，用無比疼愛的目光看著那個仍舊呆呆傻傻的董俷，伸出手想要撫摸他的面頰，可未等她觸摸到董俷的臉，手卻突然垂下，撒手人寰。
3 V% r+ t3 r7 M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0章 阿醜不哭（下）
7 Y) R; u, c/ A* @# {2 J8 o
    “皇叔，娘怎麼了？”

/ |, }# H  `0 p8 k9 H    董俷有些茫然的看著劉闖，卻讓劉闖心中一痛。

    他深吸一口氣，輕聲道：“阿醜，你阿娘累了，睡著了。”
6 ?1 p" B9 I( Q4 [" Q! f
+ O. q9 M- ]8 S' j& T    “嗯嗯嗯，阿娘累了，讓她好好睡。”
: v8 Z. E* h2 o. G3 y* ~
    就在這時，門外又傳來一陣叫罵聲。

    劉闖只覺心煩意亂，猛然抬頭道：“阿醜，外面有人在打攪你阿娘休息，還不讓他們閉嘴。”

1 c, v! q& u5 M: _! F8 E    “可是阿娘不讓我打架。”
) |# H; Z$ e: e$ Y# K
; u8 m) s, R/ I8 y% E- D    “你阿娘說了，讓你聽我的，只管動手就是。”
& Y/ M: k( E' ?9 T6 c. o+ \
    老婦人之所以會故去，恐怕和那陶家人有莫大關係。

! t7 i  Y' u; U6 W) D    董俷聽了，二話不說便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是從牆角拎起一對鐵鎚。
& b" F8 T7 y$ p! ]
) g4 u1 b  `8 u2 F9 d& m    這對鐵鎚，形似搗衣棒，一頭粗，一頭細，細的部分足有碗口一般，粗的部分活脫脫近四十公分直徑。搗衣棒長越一米，沉甸甸，黑漆漆，每支至少在百斤靠上。那董俷衝出房門，大聲吼道：“你們不要吵，我阿娘在休息……再吵，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 q; I8 u# S- j/ o1 ^7 m- `
    一連串的慘叫聲傳入屋中，劉闖深吸一口氣，伸手合上了老婦人的眼皮。

    “夫人放心，以後我會照顧好阿醜，為他找一房媳婦，絕不會讓任何人再欺負他。”
8 Z$ m7 {4 z1 s+ j0 ~
    說完，他伸手把老夫人抱起來，而後邁步走出房屋。
& H+ k! O7 |. A. }
. T2 V  s7 j% p5 Z% D0 G4 @( S    “伯言，把屋中物品收攏一下，一起帶走。”
" F$ S) I& L! p- D
    門前，橫七豎八倒著三十餘人，濃濃的血腥味瀰漫在空中，合著那惡臭之氣，直讓人作嘔。

. _2 A$ _7 [5 m* d; z    地面上，水溝裡，鮮血流淌。

    龐德和那十個飛熊衛，都面色蒼白。
. a9 G+ s+ h& e$ p$ t
    劉闖看到了十幾具死屍，每一具屍體都不成人樣。
% q7 P2 w; _! g( r$ u
5 u3 u( Y8 ]8 p/ L( j9 l9 O7 ?& W    看死狀。就知道是董俷那對鐵鎚所致，遍地碎肉，鮮血混合在濁白事物，流淌了一地。

    在街口外，一隊人攔住去路，和董俷對峙。
2 W# E! D8 l( O' u0 J
    劉闖抱著老婦人往外走，董俷呆傻傻問道：“皇叔。你要帶我阿娘去哪兒？”

/ A/ c2 h2 ~3 S8 z& @    “阿醜，跟著我就是。”

1 t" `$ ?/ r- @3 u    “哦。”

    劉闖走到街口，看了一眼對面的人馬，突然一聲巨吼：“我乃大漢皇叔劉闖，叫陶升滾過來。”

$ I( n; n5 ]+ t" ], s+ y5 t    聲如巨雷，彷彿晴天霹靂。

2 [3 C, |" i( z1 `7 L1 [. `    對方那十幾匹戰馬希聿聿驚嘶不停。而那些家丁奴僕，更面色慘白。

: J# K3 A% n# O# w7 b    “令明，去僱一輛車來。”

5 L: c' s" L7 ~  u    “喏！”

0 B) j5 H' r# d1 u, X) G! O    劉闖示意董俷上前，讓董俷抱住老婦人，而後從他手中接過鐵鎚。
1 b  J$ k% [6 P' K5 a5 p
/ T* H% T2 a$ A1 l& u5 @: y! n    如果只是普通人，陶家這些家丁說不得便要一擁而上。可而今劉闖表明身份，再衝上去。那就是送死。家丁們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不敢輕舉妄動。劉闖之名，鄴城誰人不曉？

    更不要說，劉闖而今與袁尚合作，真要衝上去，死也是白死。

    不一會兒的功夫。兩個飛熊衛趕一輛車過來。
+ H& J) T) Z9 w0 l$ |2 y
    劉闖示意董俷把老婦人的屍體放在馬車上……而此時，這個渾渾噩噩的少年仍沒有意識到，他最親的，也是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已經離他而去。相反，他小心翼翼的護著老婦人，好像老婦人真的睡著了一樣。劉闖一直以為，自己是鐵石心腸。自從前世他殺了那兩家人之後。世上已再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觸動他……可是現在，劉闖內心中那根弦，卻在輕輕的顫動。

    “皇叔，你這是做什麼！”

" p, x& G/ ?/ a8 A0 O$ M, U    袁尚得到消息。匆匆趕來。

: @7 D/ x; E8 ^% W' j    隨同他一起來的，還有那位陶升陶大老爺。
; y+ ^$ j+ F1 B) ^. G& W6 x
    “顯思，咱們到一旁說話。”

    劉闖沒有理睬陶升，而是逕自把袁尚拉到了旁邊，在他耳邊低聲細語幾句。
1 O2 X5 Q# H+ p) d( D8 x
    袁尚的臉色，頓時變了。
4 ?4 D/ P4 D8 w% r
    袁紹可以不在乎誰是天子，可以無視朝廷，那是他多年累積下來的資本，足以讓他這麼去做。可袁尚不行！袁紹一死，袁尚便感受到了莫名的壓力。他開始意識到所謂師出有名的重要性。這天下的確是亂了，每個人都野心勃勃。但不管怎樣，江山仍是漢室江山，天下仍是劉姓天下。五百年統治，使得老百姓對漢室始終存有幾分歸屬感，絕非短時間內能消除。
- s" {0 O& J6 z
% C( F1 d. L& M% W* T) A    曹操，果真不想要篡奪皇位嗎？

- W/ W  p& E, T  D$ Z    若真如此，他大可以還政天子，更不會獨攬朝政。

( w* s& U1 Q6 j2 P* z6 n$ l    可是曹操不敢！
# V. t4 b; A# F
    他挾天子以令諸侯已有些大逆不道，若真敢篡位，勢必受天下人唾罵。

    所以，曹操選擇了拖……從他迎奉天子，到他魂歸黃泉，在整整二十五年的時間當中，曹操成功抹消了漢家天子對臣民的影響。當然，這裡面也有劉備和孫權的功勞。劉備建立蜀漢，為漢昭烈帝，實則已經無視天子。而孫權建立吳國，也進一步打擊了漢室僅存的威望。
# p( ^& I+ _0 {( H
    於是，在曹操死後，曹丕幾乎沒有受到任何阻撓，便成功篡奪皇位，建立了魏國。

- G* n8 ]+ r. N: }. o) V$ v; y5 ]    劉闖把老婦人的來歷告訴了袁尚，不過他沒有說老婦人是奴婢，只說這老婦人是董俷主母。
( H- i$ x; q( n8 n' J  I4 L1 a
    “顯思，我知你想要籠絡一些人，穩定局勢。
/ |; h! j" D8 J  r- ~8 j+ f
    可是也要看清楚對象才是……你可知道，陶升背著你橫行鄴城，欺男霸女。他明知道老夫人是太后一脈，卻不通報與你，反而強取豪奪，致使老夫人喪命。若為天子知曉，又當如何處之？天子不管怎樣，是天下共主。太后對天子有養育之恩，天子又豈能善擺干休呢？

/ C- |! T7 Q; d! s  b    這，不是讓曹操有多出一個討伐你的藉口嗎？”
# |$ I% v0 @) c9 ?
$ M! b# _/ C0 @8 f4 [    袁尚臉色陰沉，朝著一旁陶升看了一眼。

5 w8 s! V, N0 V; B' {( v    半晌後，他深吸一口氣，“皇叔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 Q3 s1 `/ I3 y) m6 y
& C% C; G+ ]& C) J+ u4 T7 B    劉闖點點頭，便轉身走到馬車旁，示意飛熊衛驅車離開。
$ d7 a) a0 t# m# ~7 t/ Q2 I
: z9 U4 ~( Z" \. `0 T    “三公子，就這麼放他走……”
5 S( u$ u0 A$ A$ @8 L
    陶升見劉闖等人離開，有些急了，連忙開口對袁尚道。
& h& f+ p/ U: M, z4 {6 @, ]
    哪知道，素來對他和顏悅色的袁尚，突然抬手一巴掌抽在陶升臉上，打得陶升腦袋一陣發懵。

9 k1 ~2 H' L* |1 g    “我瞎了眼睛。險些被你壞了大事！”
$ d( |! D1 L! T- B
9 f3 X  l9 s# F3 Z( P" d& f    袁尚咬牙切齒看著陶升，而後怒聲喝道：“來人，把這該死的東西給我拿下。”
5 W0 _; g6 N7 j# U+ U
4 d8 D, q( ?/ X; W6 q! m- `    沒等陶升反應過來，大戟士蜂擁而上，便把陶升繩捆索綁。
- g; H$ w. S% q5 X( M$ u7 J
    逢紀站在一旁，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 z9 Z# [1 |) _. J  U  {  w% ]$ q5 Z
    他快步走到袁尚身邊，在袁尚耳邊低語幾句。

    袁尚猶豫一下。旋即點點頭，“既然如此，就依元圖所言。”

    他不再理睬嘶聲喊叫的陶升，上馬匆匆離去。而逢紀則慢慢走到了陶升面前，突然嘿然笑了。

6 {! A1 W- ]1 [% |2 f: v    “子凌，休怪我心狠手辣。
& V; f4 Z. [3 S/ v' Z6 b' y) ^
0 I% [. N. N, l& J6 M, ~* R+ R( k, x    若不如此。又怎能消除皇叔心頭之恨，若不委屈你，袁劉聯合抗曹，又怎可能順利進行呢？”

9 l: H: ~( {/ i5 Z    “逢元圖，你欲如何？”

    “呵呵，子凌休緊張，我自不會奈何與你。

9 r6 t( ?" F, P% ]+ K( o2 U+ F4 K    只是要看一看。皇叔要怎樣才能消除心中不滿……”
2 w( ?' K  _( R  l
3 {+ j+ e+ n; B" [% @3 r) k    這一句話，讓陶升頓時面如紙色，半晌說不出話來。

    +++++++++++++++++++++++++++++++++++++++++++++++++

    董俷，終於明白過來，老婦人已經過世。
  n- Q& B: h3 A' H, w  k
    劉闖沒有告訴他老婦人只是他生母的婢女，雖然老婦人希望如此，可是劉闖最終沒有說出來。
# J. C* `9 y5 ]+ T3 m0 @, M
( j1 x" N4 L) F$ Z. h    董俷的生母，從未關心過他。

: B' @  Z0 f1 v' X$ _! }( ~    這一點從他的名字就可以看出端倪：俷。本身就有拋棄的意思。也就是說，當老婦人從董俷生母手中接過這個呆呆傻傻的孩子之時，他的父母就已經不再要他。不過也幸虧如此，董俷才算倖免於難。如果不是這樣，恐怕董家遇難之時，何進那些人也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

    董俷失聲痛哭，好像一個無助的孩子。

    他抱著老婦人的屍體。死活不肯鬆開……

: t, @* @: t! q- |: K    那哭聲淒然，即便是如龐德這樣的硬漢也不禁為之動容。

    劉闖嘆了口氣，走到董俷的身邊，把他摟在懷中。任由這個好像雄獅一般的大小子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抹在他的身上。
" z: d7 \1 ?; d, o1 N* p7 a
    “阿醜不哭，你如此，你娘親又怎能安心離去？

4 G9 }* U2 z2 i  V  v' H    她為你已吃盡了苦，受盡了折磨……難不成，你要她離去也不安心，也要為你牽腸掛肚嗎？”

    董俷抬起頭，那張兇殘的臉上，佈滿淚水。
9 M. C) ~$ P, l4 n" s) W- x& M" P
" C) I  A9 p) }+ E    “叔叔，若我不哭，娘親就不會難過了嗎？”

    叔叔？
# B7 q( f: R9 C0 [
0 q0 @% O8 B0 L% ^  I    劉闖啞然，不知如何解釋。

: C2 N" g+ [, y) L' O    不過算起輩分來，董俷喚他一聲叔叔倒也不為過。

" }. S) E- u& l0 Y    只是這感覺，怎地有些怪異？

    劉闖摟著董俷，“這是自然，你娘親生前最掛念的就是你。
$ @# e; {+ l) C; o% {$ s: q
    你以後能快快樂樂，每天高高興興，相信她一定不會再難過，甚至會在天上看著你，為你祝福。”
4 A2 g" G; `5 G) r5 `
    “真的？”

  h( D. f' W+ K7 u) j, i1 Y    “嗯！”

    “那阿醜以後，再也不哭了！”
1 N. w$ v2 U$ M5 \6 P9 s
    傻子的世界，總是很單純。

4 ^+ A+ B+ i: o7 Y  T    董俷咧開大嘴，呵呵笑了，對著老婦人的屍體道：“娘，阿醜以後一定會快快樂樂，高高興興，不讓叔叔生氣。娘親上天以後，不用為阿醜擔心，不過阿醜還是會想念娘親的……”
& W  C) j1 C" z  l
    聽著那近乎天真的言語，劉闖心裡難受的緊，鼻子發酸。

    而一旁盧毓和陸遜，更是紅著眼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主公，營外有逢紀先生綁了陶升，前來求見。”

9 \* [* {3 [& [+ c  j    劉闖聞聽一怔，站起身來，示意盧毓和陸遜照顧好董俷，而後大步走出營帳，直奔中軍大帳。

    在中軍大帳外，劉闖看到了陶升。

8 a4 V8 ?0 m. t; r    不過此時的陶升，全無之前的模樣，披頭散髮，衣衫凌亂。

  D7 F. u: p% s3 [; ?5 z    “皇叔饒命，皇叔饒命！”
- Y, s. l, D' u; U/ ]( K6 ^. l) Y
    劉闖只漠然的看了陶升一眼，“憨牛兒！”
% b+ B9 L/ K- q4 D9 O# ]# Q7 p/ Y) ]
    “喏！”
2 K0 T' i+ m- f5 U  `+ R
' d6 `# K) L2 F! {8 u# G2 e    “把此人送去後營，交給阿醜……就說這是害死他娘親的罪魁禍首，要怎麼處置，隨他去。”
  D7 q8 D6 x& a( Z' m$ y- W
    李逸風躬身一禮，上前推開押送陶升的大戟士，拖著陶升就走。
, y! ~& H5 C& `. i3 {- ~  k/ X
+ N1 c0 @/ y; o2 Z$ P6 I    “皇叔饒命啊……”

    陶升大聲叫喊，只是聲音卻越來越弱。
+ U( m" _0 w% O4 ]! Y9 T
    劉闖邁步走進了中軍大帳，就見逢紀正負手立於大帳中，見劉闖進來，他連忙上前施禮。

    “元圖先生，何必多禮？”

+ J) N3 I5 A2 e0 R  B7 T7 t0 q    劉闖深吸一口氣，請逢紀落座，“那陶升，我已帶走。
- K5 n* R2 t" F5 C  i. G
    先生這份情意，劉闖記下了……只是方才怒火中燒，故而失了禮數，還請先生勿怪。”
+ Z) Y' I8 T5 n& }2 Z: w" y
* B! u0 [$ X3 h7 a) R8 x% U! T# r    “誒，皇叔此言差矣。
. j3 J8 `& J' U, q/ ^+ t
( I$ ]( e% S9 o' j# i8 G7 ~    今袁劉聯合抗曹是大事，怎能容這等小人壞了你我兩家情意？

    對了，季弼和長文可好？說起來，自建安三年以來，便未與他二人再見，如今思來也極為想念。”
7 ]# R& x' }' j7 K3 W
7 u7 H+ n1 [& ^4 I4 a    劉闖笑道：“長文而今身在遼東，季弼也坐鎮右北平……先生的問候，待我回去後自會轉告他二人。”
8 X/ }% B4 r+ f3 t
, G, l+ V0 Z; A9 O2 k& Y. }0 ]1 ^. D    劉闖知道，逢紀不會無緣無故的提起陳群和陳矯。

4 v2 a7 r' S. U5 c& k( T& ^    他親自把陶升送來，必然是有目的。

    只是，劉闖不清楚逢紀到底是什麼意思……要知道，昨日他在酒席宴上，還對劉闖頗多言語攻擊。
& Y+ X8 R+ T: ^$ x/ p2 _+ t" ?
9 k% x; O5 l) Z9 m* O7 j- H0 [    他微微欠身，算是應了逢紀的問候。
$ v7 g7 L+ q3 b- _( \
    兩人就這麼坐在大帳中，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久久不語。
4 _; [0 o8 b, k) \7 G
5 X. p; o" }9 X+ ~0 z    半晌後，逢紀突然開口：“不瞞皇叔，我對皇叔素無好感，從一開始我就知道，皇叔必非久居人下之輩，早晚會成心腹之患。只是我不明白，當初皇叔選了遼西棲身，莫非就已經預料到，袁公與操賊必有一戰？”

    劉闖沉吟片刻，“天無二日，民無二主。

. f, @  h2 ^/ A$ e) y    袁公出身四世三公之家，雄踞河北；曹操奉天子以令諸侯，坐擁河南。天下大勢，便在他二人之間角逐，不管他二人是什麼目的，到頭來必然要先統一北方，而後才可能逐鹿天下。
% M+ u. R3 D1 O. _# B' A/ ~- a% ~
    北方，就這麼大。

- d+ m. q0 t: P8 s& U" e    元圖先生以為，袁公和操賊真能夠齊心協力嗎？”

9 n9 x0 J$ v7 V5 T+ x    逢紀聞聽，啞然而笑，“倒是我問的有些愚蠢了。”
. i# n: K& [4 K: C, i) c
    在經過一段時間的低谷後，逢紀一直在考慮袁紹的失敗，和劉闖的崛起。
  u- I- A2 J7 L
5 J: h; {: o4 R) _* R0 p  |    在這段時間裡，他想了很多，也收穫了很多。

    若是在以前，他必不會心平氣和的與劉闖坐在一處討論事情。

    “可皇叔又如何斷定，袁公會敗於曹操之手？要知道，當時袁公的實力，可是遠勝於曹操。”
  H' m# O) r6 k$ B2 o% {
    “若我告訴你，我是在賭，先生可信？”

9 V: R& c) ]2 {% `/ l# A    逢紀一怔，旋即笑道：“自然相信。”

    “我來遼西之前，曾困於許都。
" [# Z, G9 |. ~: {% S
    在當時，我和操賊有諸多接觸，對此人瞭解頗深。操賊雖為漢賊，卻是漢室少有的棟樑之才。我聽說，當年許紹月旦評時，曾評價操賊‘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並不是無的放矢。
5 X: w( C* r% ]& |9 k; e
    袁公勢大，卻失於高傲。
5 Z2 _5 a0 U& ~0 D9 x! N% s1 R# d
- \1 ~% c1 r) o( U" M    曹操勢弱，卻能審時度勢……在當時的情況之下，我似乎別無選擇。
  I7 I( q( [) z$ L+ y4 [
) P- z; n6 j) i: c5 m    要麼歸附袁公，不過袁公未必能夠容我；要麼選擇曹操，若他獲勝，則我便有一線生機……”
0 E$ o9 J- j4 L. \( ]# U
    劉闖神色自然，兩手一攤。

    “其實，我沒有其他的選擇，只能賭操賊獲勝。”

    逢紀聞聽，哈哈大笑。

3 t; e6 V2 G8 @8 U0 a6 B    “皇叔所言，倒是有理。”

  ~1 I6 [: N6 L% e9 Z, B    至於他是否相信，劉闖並不在意。
4 ?2 R3 l9 v' u- @' V
    他知道，逢紀這次來的目的，並非是為了探究這件事情。

    果然，逢紀在沉默片刻後，再次開口道：“今袁公過世，曹操奉天子以令諸侯，天下無人敢觸其鋒芒。雖袁劉聯合抗曹，卻不知皇叔以為，兩位公子加上皇叔，能夠有幾分勝算？”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1章 改變的歷史（上）
4 X0 h# n& ~' j: i4 f5 q# ~
& K+ m0 u+ m3 S5 P    袁劉抗曹，可有勝算？
/ B  A# L7 I, s7 Y# T1 I7 ?
6 p, r9 ^9 H! _( H4 V& j    逢紀的這個問題，著實讓劉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

+ {6 ]& A% ~1 x( |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想過袁家能戰勝曹操。那儼然是兩個層次的對決，就如同讓一個小孩子，和一個龐然大物抗衡。劉闖只是希望，袁家能夠多抵擋曹操一段時間，給他一些休整和喘息的功夫。等到他恢復元氣之後，絕對會和曹操聯手吞併袁家的地盤，而後決一死戰。

* e9 u2 `% l. \; Q  \* u    可是這些話，他怎能說得出口？

    不過，逢紀並沒有等待劉闖的回答。

    他似乎早就已經知道了答案，只是嘆息一聲，便長身而起。

& k( W" R. f7 F! F    “皇叔答案，我已知曉。

4 R) t: y* D' H4 i5 l9 F    此次聯合抗曹的結果，其實早在兩位公子反目便已經注定下來。當年若大將軍肯早下決心，確立世子，也許這些事情就不會存在。可惜，大將軍優柔寡斷，錯失了最佳時機，也使得兩位公子的間隙越來越大。三公子雖霸道，但始終還存有兄弟之義；大公子心胸狹窄，定不可能與三公子精誠合作……皇叔此來，也只能抵擋一時，這最終結果，卻無法改變……”
7 k/ S3 `, U+ e9 H0 `0 p
    逢紀說罷，凝視劉闖。

+ L7 i7 d: |6 {    片刻後，他突然道：“皇叔，我可以與你合作，但要求你一件事情。”

( v+ g! B/ y: K! o: b: f    劉闖眉頭一蹙，不知為何，對逢紀突然產生了些許厭惡之情。

    他大體上能猜出逢紀的要求，也讓他對逢紀的人品，更加不屑……此等人物，焉得為冀州名士？

+ [- B# r9 \- ]& m    在劉闖心目中，似荀諶、沮授、田豐那樣的人，才算得真正名士。
' t1 z" @7 C/ h5 g9 }, K* B
    “先生所求何事？”
+ A% l0 }, f6 L& S
9 [9 q& V& ^( H- h5 k    “袁公有一子，名買。”
8 w; ]8 R/ B% b- q7 v* |7 R9 V
% m  n' f# e7 F    “啊？”

( A+ C' W5 n( H1 A9 n) j) h    劉闖有些不解的看著逢紀，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轉變話題。

    你不是應該向我討要好處才對嗎？怎地會突然轉到了其他的話題之上？對了，袁紹不是只有三個兒子嗎？怎麼又蹦出來一個袁買？袁買是誰？為什麼我此前。從未聽人提起過他呢？
1 i# v5 z3 ~: f3 I; u
    看著劉闖愕然之色，逢紀笑了。

# @* f$ x$ M0 H8 Y3 |    “少公子乃袁公庶出幼子，其母出身很低，原本是袁公身邊的婢女。
/ ?/ ~! G- L9 M& K/ a
1 y/ K6 P  V5 [* U9 v8 i+ r' }    當初袁公與公孫瓚大戰，界橋大勝之後，袁公酒醉之下寵幸了那婢女，卻不想她竟然珠胎暗結。少公子出生後。那婢女倒是聰明，擔心自己活著會使少公子受到牽累，故而吞金而亡。袁公心存愧疚，便命人將少公子寄予汝南老家。兩年前，袁公才把少公子從汝南接來。

0 O/ e) C2 G. n' N3 q) }0 i" n    對這件事，知者不多。

    少公子年紀幼小。而今年方七歲。

    三公子對他倒是頗為疼愛，一直帶在身邊。也正因為這個原因，袁公對三公子才更加寵愛。”

! I( `( e# |; i' t3 @' P2 z' Y# P* ]7 D    劉闖忍不住笑了。
1 [* q$ |, C& c
    早就知道，這袁尚是個有心計的傢伙。
1 t( A+ `# ]4 p
    他對待幼弟親善，自然給袁紹一種兄友弟恭的感覺；而袁譚那傻子，只知道一味的吃味嫉妒，自然會讓袁紹感到不滿。只是。逢紀突然提起這袁買，又是什麼意思？劉闖愕然不解。
: v6 @% h- M9 {9 L0 J
    “少公子將八歲，也到了就學的年紀。
" ^3 R# g, q8 _* p0 K
; j$ A) g3 k& ^, I4 s' O) j4 g    可而今河北戰亂不止，鄴城也處於動盪之中，難以為他尋來好先生教授。
: P: g2 b  T1 k( g: C
    天下間，若說好的書院不少，其中尤以潁川書院名聲最響。不過自皇叔創立南山書院以來，雲集天下名士。更整理典籍，編撰成書，比之潁川書院尤勝一籌。我想代三公子懇請，讓少公子入南山書院求學。如此一來，三公子也可以全力對抗曹操，再無後顧之憂了……”

* s; o' Z. [/ c! f" v4 X5 G    八歲求學，在東漢末年倒也算不得稀奇。
5 T. n) E' R' C, K; U, |
    可你要說這偌大的鄴城找不出一個好的啟蒙先生。劉闖是絕對不相信。
1 K. x' e& D- F. `' |
( m- v! G; d  e5 e. ^: ~3 z    逢紀哪裡是為袁買求學，分明是在為袁紹託孤。袁尚袁譚根本不可能抽身出來，更不可能是曹操的對手。而袁買的名聲不大，估計知道的人也不會太多。如果袁尚兄弟戰敗。袁氏一脈，便只剩下袁買一人。讓袁買跟誰？曹操是肯定不會放過袁買，因為他是袁紹的兒子。
( V5 b! c" \. z/ N" T- _& b1 @
, a* w% t5 }  N& t5 w    事實上，在歷史當中袁買最後與袁尚一同逃往遼東，死於公孫康之手。
( F9 l/ V7 j7 i2 u: Y5 l5 ^1 r. k: F
    從這一點看來，袁尚對他這個兄弟，倒是一直不肯拋棄……

- f9 p/ `$ D9 a; o    若袁家兄弟戰死，誰可保全袁買性命？
9 ~$ F9 n, S& d* Y3 {
' l/ {% q. k2 U0 n' r+ G    劉表孫權？開玩笑，路途遙遠，且二人也未必願意接手。

    思來想去，逢紀最終選擇了劉闖。
' \. w7 s' b" w9 d: Q; k' v
* K( c  X: M" e; r* g    雖然他知道，劉闖最終肯定會與袁家反目，但這個人確是一諾千金，定能保障袁買的安全。
3 n% D% v# c; M3 n
$ o0 m2 i- M0 K( q    如此一來，袁紹血脈不絕，不管日後會如何，終究不必為溫飽而操心。
- ]* b# l! R) Q) K  o: N0 l- I
    況且，從目前來看，劉闖也是唯一的選擇。

* M6 q# {# ?- v- A    劉闖不禁對逢紀另眼相看，目光也旋即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 g1 X8 S# l7 I: t& K' x
    原本以為這個逢紀會為自己謀劃，卻不想他所求之事，竟然是為了袁家的血脈。這傢伙，倒是個忠義之人！劉闖突然想起來，在歷史當中，雖然袁紹手下的那些個謀士一個個各有私心，但說到底投降曹操的人，好像沒有幾個。田豐被袁紹所殺，許攸是被迫投奔了曹操。

    掰著指頭算，袁紹手下眾多謀士當中，好像也只有辛毗一人投降了曹操。
7 [. ?' L" b8 G& n, F. {
/ e8 l6 ^7 N6 D4 R; I) c& P. j    荀諶歸隱，沮授從容赴死，審配縱火鄴城，郭圖死於曹操之手，而逢紀更倒霉，袁譚向袁尚求兵，袁尚卻因為手中兵馬不多，於是派逢紀相隨。哪知道袁譚見兵馬不多，遷怒逢紀，將逢紀殺害。

    由此看來，袁紹的人格魅力倒也不俗……

    劉闖沉吟良久，抬起頭來，“此事我可以做主。

    不過少公子入南山書院怕是年齡太小。我今新建燕京，準備著手再建一座燕京書院，由幼安先生主持。若元圖先生相信我，可以派人把少公子送往薊縣，待書院成立後便可以進入。”
. \6 w6 r- b! M
8 ~: r& _! t3 @7 t    逢紀聽罷，拱手一揖到地。

: F+ D* P( y; Y5 v9 u# I$ w    “如此，紀代袁公，甚感皇叔高義。”
0 ~. t1 t/ U" E
9 b  J: E2 q+ a" b6 v    逢紀很聰明，沒有讓劉闖保袁尚，保袁譚……這兩兄弟，都難以保全，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有所戒備。但是袁買年紀幼小，到了幽州便等於完全落入劉闖的掌控，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反彈。試想，一個小孩子又怎可能是劉闖的對手。哪怕是袁紹在世，也未能討得便宜。

    只要袁買威脅不到劉闖，就可以活下去。
+ y+ @' d; V# U+ j
# o) W1 V- G1 U  M2 a0 e7 \/ w3 f    至於是去南山書院還是去燕京書院，逢紀並不在意。

4 A7 @! [7 w) V! E: y  b( G    他讓袁買去幽州，只是為了給袁買一個容身之所，是否能學出來？逢紀不關心。事實上在逢紀看來。袁買最好別學出來。能在劉闖的保護之下，安安穩穩的渡過一生，便是樁幸事。
- f: K: C3 J4 e
$ |% u# t$ p, q& J) y$ S    “既然如此，我這就回去與三公子商議，儘快讓少公子動身。”
; I9 h, T+ t: \6 I. V1 u
: ]8 E4 R2 w4 I' I7 H1 h' z8 r; R    逢紀躬身告辭，劉闖更起身把他送出大營外。

    這一次，劉闖可不是因為客套。而是出於真心。不管逢紀這傢伙私心多重，但是他對袁氏的忠誠，卻足以讓人感到敬佩。三國無義戰，但這些活躍在三國時代的人們，卻盡顯儒家風範。

9 y6 T& G, [9 s; q- ?" A    ++++++++++++++++++++++++++++++++++++++++
" G, o. q/ N( X% o
8 g, O3 K! ?% ]# l+ @; |7 ?: X    董俷，把陶升砸成了一堆爛肉。
% V5 j. P+ d3 m1 Z
$ g  n7 X0 H# [    以至於當劉闖回到後營的時候，也被那血腥的場面嚇了一跳。
2 D5 M: ?3 m% k7 B' ]" z
    盧毓和陸遜，則嘔吐不止。這兩人也不是沒有見過血腥的場面。但仍舊被董俷那瘋狂的舉動大吃一驚。

    劉闖趕來的時候，已經無法辨認出陶升來。

    董俷坐在地上，兩柄大鐵鎚便丟在一旁，眼淚無聲流淌。

    “憨牛，元稷，把這裡打掃一下，這堆爛肉給我丟出去餵狗就是。”
. T. H+ q9 J/ b2 T
    劉闖自認。自己已算得上是手段血腥，可是和董俷一比，卻好像遠遠不足。
* M/ {6 k7 }5 b. Z5 ^5 f% T  @
0 E4 r- l$ h+ A* ^. q    李逸風和武安國帶著人把屍體……不對，就是一堆爛肉收拾起來。而劉闖則帶著董俷。為他重新安排了一座帳篷。
- \3 \! ?9 w' H9 p- t) f
5 @+ Y+ i) k: C0 [( {, Y$ w    很難想像，一個身高過兩米一的大漢，如同無助孩子一般跟在劉闖身後的景象。

3 p5 R- z. \3 ^& @  K4 [! ?    他拉著劉闖的衣服，好像怕劉闖不要他似地，不管劉闖如何勸說，就是不肯鬆開手……
- h3 \$ I% ^4 W0 m! _
    對董俷而言，那個不是生母，勝似生母的女人在臨終前叮囑他，要他一定聽從劉闖的話。這也讓董俷覺得，劉闖便是他在這世上唯一可以信賴的親人。董俷殺人的時候，兇狠殘暴，但在這一刻，卻好像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一樣，不敢和劉闖分開片刻，害怕劉闖離他而去。
8 X5 J! Q0 t/ l' }0 C- u! R0 e
    沒辦法，劉闖只好自己動手。
: h; u4 J* h% v7 Z& c% c1 Q$ S
    他讓人給董俷燒了洗澡水，而後和董俷一邊說著話，一邊讓李逸風和武安國兩人為他清洗身上的汙垢。
0 a; K# \2 ?7 U6 m1 _. e
  n$ P+ Y$ U# Q+ {( ?, D9 D    “主公，這大小子居然才十六歲？”

% Y; U8 y1 ~8 O- P5 A3 K( ]7 o/ S    當劉闖詢問董俷年紀的時候，董俷的回答著實讓劉闖有些吃驚。
- n& W4 p" V: C0 N: j; r9 d
7 k$ \  g- ]% R7 x7 M- m" H    武安國兩人更是驚訝，他們沒想到在他們面前這龐然大物，居然只有十六歲。我的天，十六歲的孩子便長得如此雄壯，若他年紀再大一些，天曉得會是什麼模樣。想到這裡，兩人不約而同打了個寒蟬。

    那，定然是一頭人形怪獸！

    為董俷清洗完畢，劉闖取出自己的衣服，讓董俷穿戴。
# w. u7 M' S0 N5 {% A* B( ?$ J; N. K/ L
    雖然劉闖的衣服穿在董俷身上略有些顯小，卻更襯托出他那雄壯體魄。

    可以想像，待董俷真正長大以後，體型一定會非常驚人。
1 m' v1 a0 ^: k2 M1 i
    洗漱乾淨的董俷，看上去好像變了個人。

) Z" s4 ?9 X9 ^# x: W+ {    獅鼻闊口的相貌自然和那俊朗之類的詞眼兒扯不上關聯，但卻別有一番氣魄。

3 f' q3 I6 k  x' \    這小子不肯離開劉闖半步，沒辦法劉闖只好領著他到中軍大帳裡。劉闖和許褚龐德陸遜盧毓四人商談事情，董俷便坐在一旁，安安靜靜的一句話也不說，讓眾人也不禁是哭笑不得。

  L9 b4 X( X6 y1 x$ |    “我以為我已經算的兇狠，沒想到這小子比我更狠。
! W; H$ e) x8 m! B/ ^
; z/ c! D9 |) }" }$ _    剛才我聽憨牛兒說，這小子生生把人打成一堆爛肉，還得他帶人清洗時，費了好大的氣力也無法清理乾淨地上的血肉。若不是我去現場親眼看過，真不敢相信是這乖巧小子的作為。”

; c. [; k% J" K, F! u    許褚上下打量董俷，連連讚歎。

2 M8 t$ `0 [/ Y; Q9 C9 ^# e* G    他方才趁董俷洗澡的時候，試了試董俷那兩支大鐵鎚。

    若不是試過，他是真不敢相信，那麼沉重的兵器，在董俷手中就好像小孩兒的玩具一樣。
+ }. d* ^# S5 `! b( L' P3 ], H
    天曉得董家人為何要給他打造那麼兩支鐵鎚？
' d# ]# V2 x5 p0 c- L
    許褚倒是能夠拎得起來，可要想用它上陣搏殺，卻沒有可能。
/ c1 G2 ^: {  j" r
    莫說許褚，就連劉闖用那兩支鐵鎚的時候也有些吃力。要知道，劉闖已經到了煉神中期的巔峰，龍蛇變更是純熟無比，兩膀用力，絕對有千斤神力，可依舊能夠感受到那鐵鎚的沉重。

    那一對鐵鎚，恐怕有三四百斤的份量！
$ b' H) M1 U$ h0 m) f
# u/ E( d7 j4 @8 E! o% I2 x. A; v8 ^    “子家，可打探清楚了？”

    “回稟主公，已弄清楚了……岑壁自從劉平劉子和故去之後，便鬱鬱不得志。
2 a; E# |) Z6 h
    官渡後，特別是主公奪取幽州，殺死了袁熙之後，袁紹對所有和主公有關係的人都予以打壓。
; S# F& e; w% i! b( k
    岑壁此前是平陽城校尉，而今為鄴城東門校尉。
) _5 Z- }( z9 k$ W3 X, Y* B
3 l" }+ O$ ]5 M# q    雖說品秩上並無太大分別，可平陽城是鄴城囤糧重地，遠不是如今這勞什子東門校尉可比。岑壁家中的情況也不是太好，特別是為東門校尉之後，生活極為拮据，可算得是落魄失意。怪不得他建議主公選擇平陽城，那邊多少還有些他的舊部，必要時能給主公不小幫助。

! k" E* }  r2 h    不過平陽城既然是鄴城囤糧之所，袁尚就算是傻子，也不可能讓主公屯駐平陽城……”
. v: Q# ~8 F2 Q; E  x) j
: u; z5 e5 k6 W2 F    劉闖輕輕點頭，看起來岑壁的情況，的確是不太好。

    黃閣經營三載，在鄴城可是有不少耳目，所以要想打探消息，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岑壁的情況不好，也證明他之前所說的事情，不會有假。劉闖沉吟片刻，對盧毓道：“待會兒子家再往城裡走一遭，讓珍寶閣設法送一些糧食，再讓他們帶一句話過去，看岑壁是否願意送家人去幽州。
; O6 h- U6 m7 J+ @3 a
    若他同意，便儘快操辦。
& y' q/ n4 n+ B$ y
$ O) I' {+ F& @    若他不同意，就不必再提起……”

    這也是劉闖對岑壁發出的一次召喚，如果岑壁響應了，劉闖自然會樂於把他重新納入帳下。
6 [) C1 A; m9 u/ U0 x- m: @
    可若他不響應，就算了。

9 R  T' s$ Y9 p" {% p- r8 y- \    機會我給了你，能不能把握住便是你的問題，我問心無愧。
, G0 C" s* o6 _5 X, m7 R. z
4 s; g3 T/ ~) F# w: s7 `    “另外，再讓珍寶閣加強對鄴城情報的打探，看看最近一段時間，誰往來比較頻繁。

    岑壁說城中有不少人在暗中勾結曹操，有道是獨木不成林，我就不相信他們之間沒有勾結。”
9 m7 a6 ^: _9 n- F
! G' s; K  s" ^& x    珍寶閣，是黃閣開設在鄴城的一個耳目。
* r5 X$ }0 w$ @( [$ K
1 }- B. P5 n- }* L+ U+ c    主要經營一些珍稀寶物，可以出入鄴城上流社會，有助於劉闖瞭解鄴城整體的態勢。

& s  ^! H+ s; C: n1 T" V    當然，除了珍寶閣外，黃閣在鄴城還有機構設立。三教九流，無所不包涵，司馬懿這些年的成績有目共睹，也更堅定了劉闖讓司馬懿主持黃閣的決心。不過，黃閣劍士營和槍兵營，以及石臼坨工坊卻牢牢掌控在劉闖的手裡。這是黃閣的武力機構，劉闖絕不會輕易交與他人。

* ?7 R+ C; {7 `, P( `% K6 s1 u8 Q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1章 改變的歷史（下）

    盧毓領命而去，劉闖正要再開口，忽覺有人扯他的衣服。
, B4 t- l; w* j# d+ j
    扭頭看，只見董俷正眼巴巴的看著他，“叔叔，我餓了！”
! O2 u2 F4 H2 S1 X- A5 x4 _
    劉闖一拍額頭，光顧著說事情，卻忘記了從鄴城回來到現在，董俷還沒有吃過東西的事實。
  }$ ?$ ]1 x2 ?3 L
    這大小子這麼大的塊頭，想必飯量不小。

    劉闖笑道：“阿醜不急，我這就讓人給你準備吃食。”

    他喚來了李逸風，讓他通知火頭軍做飯。

& S- t% ?6 c! _. ~5 P  V    不一會兒的功夫，火頭軍就把一頭剛烤好的羔羊送來……看著皮焦肉嫩的烤羊，劉闖也有些食指大動。索性讓人取來酒水，他準備和許褚等人邊吃邊說。可誰料想到，那董俷的食量實在是驚人。劉闖和許褚龐德的食量不小，陸遜雖然是個讀書人，卻也久習劍術，飯量也不容小覷。四個吃貨坐在一起，還沒等吃兩口羊肉，一條羊後腿便入了董俷的肚子，只剩下光溜溜一根骨頭。

( I- c: M* R- F! X3 |    許褚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識吞了口唾沫。

    “這東西味道也平常的緊，怎地看這小子吃東西，竟如此的香甜？”
5 Z! h/ R+ w4 N1 A
    劉闖忍不住哈哈大笑，喚來李逸風道：“憨牛，讓火頭軍再烤一頭羊來……呵呵，我估計這頭羊，還不定夠阿醜填飽肚子。”
$ W: t' }% |1 y- Y  O0 {1 D$ C3 A
    這傢伙神力驚人，食量同樣驚人。
# N/ [! u8 Y0 L: I! W* @: z
    看著他吃的香甜，滿臉都是油污的模樣，不知為什麼劉闖四人的心裡，卻感受到一絲溫暖。
. \/ D: G! }  s( T$ O8 T$ F
9 d# g, x+ U4 ~8 q! W5 ~  e7 x5 Z3 g    劉闖想起了劉勇！
8 M* M* n7 U8 u* ~
    當年在朐縣，自己悶頭大吃的時候。劉勇是否也是如此看著自己呢？

% [, N: Q. u: I9 M7 [    若非劉闖要圖謀交州。說不得早就讓劉勇回來……
3 L7 R. Y; i9 f3 v( [6 m% @. g+ W4 \
    “對了。明天一早，派人把老夫人的靈柩送往河間，交給俊乂安排。

6 U( X" S/ D0 M4 V2 W    他是河間人，對河間的情況也瞭解，肯定知道董家的墳塋在何處。就讓他負責處理此事，把老夫人安葬好。
. x$ }, f, ^4 P: P% Z5 @! ~+ k' J
$ x9 R5 I3 Y, s4 z0 i. X    嗯，這墓碑上就寫董門賢妻……”
9 o' P, w) b  t9 g
    劉闖突然想起來，他並不知道這老婦人的名字。
" l6 I' z3 C0 t* U
    於是扭頭詢問董俷。可是董俷的回答，卻讓他哭笑不得。

    “娘的名字？娘就是娘，我也不太清楚。”
) h5 I6 ~- P' k6 ?9 m5 E  o
    董俷甚至不清楚那老婦人的姓氏，也就讓劉闖坐蠟。

    倒是一旁陸遜見劉闖為難，便開口道：“孝仁皇后說來並非河間大戶，普通官宦家之女……不過她嫁給了解瀆亭侯為妻，而皇叔對阿醜又如此喜愛，索性便給老夫人一個體面的身份。
/ d5 {" s# r3 r' t. v: x5 h% z
; F, L6 H+ U5 J    不如就姓劉，這樣一來，阿醜和皇叔的關係豈不是更加親近？”
  ]7 n0 G& T. {5 W$ S$ K; y
    劉闖一怔。旋即大喜。
4 r( w1 K% w5 S+ I
* d* `! C# g# w1 Y7 `$ I# W    賜姓這種事在歷史上並不多見，老夫人家境估計也不是太好。到如今想來也沒什麼親人，索性就給她一個劉姓，也算是補償她這些年來含辛茹苦撫養董俷。嗯，就叫董門劉氏即可。

    是夜，董俷不敢獨自睡覺。

    劉闖只好讓人在大帳中加了一個地鋪，董俷就睡在地鋪上。
; i3 f  b7 S9 `! Q) j) P
. y/ I* T4 \: p: O% K    不到半夜，這大小子便鼾聲如雷。
. o/ H- C# I4 ^- u
    劉闖坐在榻上，看著呼呼大睡的董俷也頗感無奈……董俷現在如此依賴自己，日後可是個麻煩。
" r" p, Y  b" K3 q/ U! U
  @  V" ?/ a& t; j/ s: [0 V4 A6 R/ }+ X2 u    看董俷踢開被子，劉闖搖搖頭，起身上前為他蓋好。
9 l8 N* A5 e& I9 i. ]: H
) u, Y: Z/ u. X0 M    也罷，且讓他跟著……有這麼一個大小子在，日後行軍打仗，倒是能睡得更加安穩。
9 Z  d% ]; ]( t) c5 S8 J- E
, `& Y. v. @! K. d/ x8 N    +++++++++++++++++++++++++++++++++++++++++++++++

' N1 m) w" L% r    次日，袁尚派人前來，告訴劉闖，請他屯駐平陽城。
& k% b5 P7 t6 A- H  ^" b% q
: R: q. x- D* O3 l& G, {    乍聽這消息，劉闖就是一怔。
; h; r9 n1 Y+ v9 T. {. b
    不是說讓我駐守武城嗎？怎地突然間改變了主意？

6 O" ]; a4 o" O0 O4 b5 R    又一想，他旋即明白了其中緣由。這件事恐怕少不得逢紀在裡面使勁兒……劉闖答應保袁紹血脈，逢紀也隨之投桃報李，讓劉闖屯駐平陽城。雙方而今既然是合作關係，讓劉闖駐守武城的話，糧草輜重便要受鄴城的節制。袁尚在平陽的時候還好，若是袁尚不在平陽，只怕有些人便要暗中使壞。逢紀當然不想因為這件事，而壞了兩家交情。至少從目前而言，劉闖對袁尚來說，是一個極其重要的臂助。就算是讓劉闖駐守平陽，又算得什麼大事情？

    劉闖想明白之後，不禁啞然而笑。

! d& r+ O! P0 Z    岑壁願意將家人送去幽州，劉闖旋即放下心來。
+ t  g& b( n4 K. y$ `4 n
6 f, S/ {* |7 a' S* b8 T) F' s    雖然他現在不得重用，只是一個普通的東門校尉，卻又是劉闖埋在鄴城的一顆釘子。
2 M" `( z! h; z  |+ H5 l
    看樣子，岑壁也想明白了！
. j9 f6 ^# U/ F7 W2 J7 H
# ]' s' {% {7 w" B' O% i! A! b    這樣很好，有岑壁在，那麼鄴城的風吹草動，便難以瞞過劉闖的眼睛。
* O4 _- a! o. ]1 S  I3 n# S* j
    劉闖旋即再讓盧毓入城，命珍寶閣給岑壁送去十鎰黃金，也算是劉闖對岑壁投效的獎賞……

, r. K8 _# }4 I/ I' S' k' n    隨後，他又在鄴城找了一家車馬行。
1 x+ k* \$ b$ f8 u0 g& x( b: @  P; [
' u& a+ W7 R$ o7 _    車馬行其實也是黃閣耳目，但劉闖卻裝作不認識，僱傭對方把老夫人的靈柩送往河間，同時岑壁的家人也混入其中，秘密離開鄴城。本來，劉闖想要董俷一同回去，可是董俷卻不願意。

    老夫人臨終時讓他跟著劉闖，也使得劉闖無法說動董俷。
5 a7 U2 K, Z) M2 l4 B, d% n& Y- O3 A
# x1 u1 _' X( `( W5 l    既然如此，便讓他留在自己身邊吧。
8 m+ H% Y9 L* b$ `& d3 Q  A
    這大小子性子狂暴，萬一在安葬的時候再鬧出事端來，恐怕也沒人能壓得住他。
' n  X6 x. R# q
    把一切安排妥當，劉闖便要動身前往平陽。
. \3 P6 M( F# m7 z3 _
    不過在出發前，劉闖卻想起了諸葛亮的那三個錦囊，於是打開來一個，卻見錦囊上寫著：兄長至鄴城後，定不可屯駐鄴城。鄴情況複雜，非兄長可以控制，當儘量離開鄴城，獨自屯駐。

# ~% L0 t, q; F0 |/ m) S; f& }( ~    劉闖看罷，不由得一笑。

" p6 {/ Y2 l$ ^3 H, T9 \    看樣子，諸葛亮已經猜出自己會在離開鄴城的時候打開錦囊。
5 X" y2 R  C9 K9 |0 D7 N
1 |- h9 M( |# {. \9 J    不過他說的不錯。自己留在鄴城。並無益處……許多事情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也難以開展。

    嗯，去平陽城，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
" V. s' [& ]: {# b* }" n; P
    老羆開拔，浩浩蕩蕩。

    董俷在軍中行走，更是滿臉的好奇之色。

6 C$ J- N; E( M- M    這小子不通騎術……也很正常。董家敗亡之後，他跟著那老婦人四處逃亡，如何有機會學習騎術。

    不過，這樣一來。又產生了一個問題：劉闖要教他騎術。

    可問題是，董俷好像不喜歡騎馬。
7 k+ `: f9 }6 Y
    他更喜歡徒步行走，而且行走如風……這大小子，竟然生得一雙飛毛腿。別看他那麼大的個子，跑起來速度驚人。他步子大，且身體極為協調，體力更是驚人。只要不是縱馬奔馳，這大小子便不會掉隊。劉闖見他不喜歡騎馬，索性給他一頭騾子，為他馱著鐵鎚和盔甲包。
# k' y$ Y- q& B; d2 [) ?8 m) }
    大多數時候。他就牽著騾子跟在劉闖身邊。
9 ]( X( {4 w/ u. J' X
& ?" H# {5 w( T7 T% s    那亦步亦趨，片刻不肯離開的模樣。讓武安國和李逸風也哭笑不得。

  H5 p4 C. x) h: n4 f    主公這一回，確是找了個貼身的保鏢……對董俷驚人神力，武安國和李逸風也非常的佩服。
/ a) K. V" G$ M. n8 r7 ], H7 U0 z# `% w
) V+ Q$ n" Y4 x" y- H7 @& p    但這小子這麼跟在劉闖身邊，怎麼看都讓人覺得有些怪異。

    不過，劉闖既然不在意，也就不會有人勸說。
& Q9 m. j8 W0 |: m$ P. {
    從鄴城到平陽城，並不算太遠。

    劉闖一行人用一天時間，便抵達平陽城下。

    鄴城周圍，有四大糧倉，分別是武城、九候城、污城和平陽城。

  ]. B" l9 ~0 N  a' z9 J  ]. F% e    如今，武城糧倉已空，變成一座純粹的軍事重鎮；污城和九候城則位於鄴城西面，據污水兩岸。

( \1 c; u( w3 Y8 e    平陽城，地處漳水以南，也是鄴城四座糧倉裡，最遠的一個。
7 v4 d. Q/ C% F' _7 n& ^: g; V( v
. i) u7 u' b5 c2 [8 X4 J6 P; h    它距離斥丘很近，是鄴城東面堡壘；南下到內黃不過一百五十里，若騎馬一日光景便可抵達。

    劉闖抵達平陽之後，便迅速入駐平陽。

    平陽城守軍並不是很多，總共也就幾百人而已。

3 L) K. d! N; L0 H4 u. Y" n# ^    袁曹第二次交鋒，平陽是袁紹主要的糧草輸出之所。所以，雖囤有萬石糧草，可比之先前糧囷滿城的景象，已大大不如。所以，平陽城的戰略地位也隨之減弱，特別是隨著蒼亭失敗之後，為加強鄴城守衛，平陽兵力幾乎抽調一空。而今平陽城的兵馬，大都是老弱殘兵。

    劉闖順利入城後，便召集盧毓和陸遜前來議事。

    他此來鄴城，存了收攏流民的想法。
4 o+ `. M3 B( p5 |0 F% R# Q3 L
    而平陽周圍，乃至於漳水沿岸，流民難以數計……也難怪，袁曹兩次交鋒，特別是第二次交鋒，主戰場便在河北，造成大批百姓流離失所。而隨著袁紹戰敗，這些流民便集中於漳水地區。

    “主公要收攏流民，並非難事。”

    陸遜想了想，“這城中尚有萬斛糧草，足以保證軍中食用。

    多餘出來的糧食，不如發出去，一方面可賑濟流民，另一方面設法將之向北方遷徙……只要這些人能過了滹沱河，主公就可以命人在普陽亭接受。但如此一來，怕是幽州要承受巨大壓力。”

    劉闖想了想，便沉聲道：“這算不得大事……中山蘇氏此前曾資助我三萬斛糧食，估計能夠抵擋一下。只要能熬到今年秋收，糧食的問題就能得到緩解。待來年繼續開荒，我就不信，在塞北打造不出一個魚米之鄉……此事，就這麼決定。趁著袁尚還未出發，子家辛苦一回立刻前往鄴城，向逢紀懇請糧草支援。咱們要在這裡開倉放糧，正是招攏流民的機會。”

    陸遜和盧毓相視一眼，便點頭答應。

/ m1 _' K: ?" K  T: z    鄴城的糧草，非常充足。

# |# A! }# E' j    劉闖的請求送來後，在逢紀和陰夔等人的操作之下，袁尚很快就同意，下令從九候城調撥一些糧草前往平陽。

    而劉闖則趁機，命人在平陽城外開設粥棚。

2 @+ M1 J/ w6 ^2 k/ K4 Y' W    他一方面命人賑濟流民，一方面又讓人在流民中傳播消息：只要到了幽州，就可以有田有糧，無需被戰亂波及。

    也是劉闖這兩年來赫赫戰功，使得冀州人對他耳熟能詳。

    更重要的是，劉闖奪取大鮮卑山，為黃巾以來，漢室對外最大的勝利。
: I3 X! t( o3 F; N; r3 g( p/ V9 f
    哪怕有不少冀州人對劉闖心存不滿，也不得不承認，劉闖強大的武力，可以給他們最佳的保護。

- _2 Q7 R" v2 d* M! h8 B' e: g    於是，伴隨著劉闖在平陽城賑濟流民，大批流民開始渡過漳水，向中山遷徙。

    滹沱河渡口的楊鳳得知消息後，一方面派人向鄴城通報，另一方面卻打開渡口，日夜放流民渡河……
$ s+ i$ `8 N/ q6 k7 Q: {* b
    袁尚當然也知道劉闖的動靜，不過卻並不在意。

    在他看來，眾多流民圍聚在鄴城地區，其實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3 i! J( C0 I1 f2 y/ k
6 F. Z8 |0 u: {, t8 e! g( k& ]' Z$ S    既然劉闖願意接受流民，那索性就讓他去做。鄴城流民數量減少，對他而言也是一樁好事。

    他而今要做的，是儘快前往黎陽，和袁譚聯手對抗曹操。
( k% y- Z1 j* U5 T, O
    黎陽的戰事，越發激烈！
( v. k: Q: }' v) ]
' s& X: M& T1 P" H$ j$ u4 l' Q; i    隨著曹操的攻勢逐漸加強，袁譚漸漸抵擋不住……

9 M( X9 e7 y- P, n! K  \* Z    與此同時，繁陽的曹洪，陰安的徐晃也出兵向內黃逼近。

! ?& S. l' V6 h2 o0 U- b    袁譚有些亂了手腳，再次派人向袁尚求援。袁尚見局勢緊張，也顧不得兵馬尚未調動完畢，便親自領兵，直奔黎陽。
0 ~4 V% w+ p6 t) I( r3 ]
    他命逢紀留守鄴城，並派人通知劉闖，請他設法出兵，牽制曹洪徐晃的兵馬。

    這關係到整個河北戰局，劉闖也不敢怠慢。

$ d4 B& O6 L+ f4 l    他立刻命許褚為先鋒，陸遜為軍師，兵進故大河。
; f, y" ?3 m0 |; `
0 u0 n3 v0 y* S  V& z    同時，原魏郡太守，內黃守將袁春卿也調兵遣將，在清水河中游屯駐，以抵擋曹軍的襲擊。
  \; }5 b2 g  R+ z
    黎陽之戰，很快就進入膠著態勢。
5 }% l, q* H- l; {! {/ M- N6 G+ P1 [3 c
    袁尚抵達黎陽之後，便屯駐於黎陽北郊，城中袁譚遙相呼應。
( `/ _$ L; r9 }' f. ~
    顏良率部猛攻黎陽城，袁尚便突然出擊……本來，若袁譚這時候出兵夾擊，說不得可一戰功成。但袁譚卻在郭圖的勸說下，坐視袁尚獨自出擊，不肯出城相助。曹軍遭遇袁尚偷襲之後，確有些亂了陣腳。然後在許攸的指揮下，顏良迅速掉轉方向，調集主力迎頭痛擊……

    袁尚與此同時，曹操命李典從清水河下游渡河，和顏良聯手夾擊袁尚，使得袁尚大敗而歸。
- k* O. u& V) \; O7 y
% n2 T3 D, Y# `    二袁兄弟之間的間隙，也隨之擴大。
7 ]- a/ j7 L2 A3 h
- B7 @& s7 u: ?- B% Q. @    袁尚惱怒袁譚的不配合，而袁譚則指責袁尚攻擊不力……
% a8 Z) o- g2 [# L! l) ]2 e. d
    兩兄弟險些在黎陽城下大打出手，也幸虧兩邊文武勸阻，才使得兩人沒有打起來。
, r2 M4 N% s* W1 t5 V0 F, \0 x
    可這樣一來，也讓許多人感到莫名絕望！
+ P3 C3 L" j: K: B" P; l
% |0 X) o% t" f    建安七年三月，就在二袁死守黎陽，和曹軍攻擊不止的時候，從清水河上游的平恩卻突然傳來噩耗。
" w' j8 F$ p. M
    平恩守將馮禮，率部歸降曹操。
! l4 ?/ {& V* w8 c
5 _0 E& V, ~  f% E    曹操大將夏侯淵佔據平恩之後，便迅速順清水河而下，直撲內黃。
8 h  M  m' ]/ x) B5 w
- X9 E, b- @* B- g1 r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原魏郡太守內黃守將袁春卿，卻因家人被曹操扣押，起兵造反，歸降曹操……


4 r4 {1 d) M1 D7 |4 N8 x, t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2章 鄴城之變（一）1/2

! {6 w$ _& @- ^: I( G7 Q% F    歷史上的黎陽之戰，歷時整整九個月。
+ z" s9 Z" u9 s% ^7 n5 y. k( q
+ u) S, Y5 d2 x    袁氏兄弟雖戰敗，但也僅僅是失去了黎陽。而曹操取得了勝利，可是卻大傷元氣，除了得到黎陽作為灘頭堡之外，沒有任何收穫。最終，曹操得郭嘉建議，撤回許都休整，同時防備劉表偷襲，直到三個月後二袁反目，曹操才再次出兵，攻克鄴城，取得河北之戰的優勢。

    可是現在……

5 L  s8 l+ v& D, k' u    當劉闖得知馮禮投降曹軍，反戈一擊的消息時，也是大吃一驚。
: Q# u4 \. f4 m8 u$ ]8 ]7 [: G6 {
    馮禮是袁尚的部將，怎會突然投降？

4 e8 _- ], n6 ]6 J& e! R3 D+ u    而那駐守內黃的袁春卿，不僅僅是袁尚的部下，更是袁氏族人……現在連袁春卿都投降了，可見局勢之惡劣，已到了何等地步。

3 a# @6 t: a8 i& a7 K* X" J. l& N    劉闖重生之前，曾玩兒過一款名叫《曹操傳》的遊戲，記憶中黎陽之戰非常的漫長。
) E+ y8 N7 R4 \& H; n
    這也是他為什麼願意前來鄴城的原因。

8 y+ ~+ ~" q3 T4 F* ~    因為他知道，這黎陽之戰袁曹雙方基本上是不勝不敗，互有損失。但他卻不記得，平恩會被曹操奪取，更不記得內黃竟然失守。內黃一失，也就代表著袁尚不但失去補給線，更被斷了退路。

    歷史，在這裡終於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 Z6 ?( Q- I. t! S3 n    而且這變化來的如此突然，使得劉闖沒有半點準備……

    “當務之急，需奪回內黃。”
2 m6 d6 T7 u7 d6 u
8 u! f! m+ U- \2 o' }; o6 j3 ]    盧毓也有些慌亂，連忙向劉闖提出建議。
8 B/ V0 j) E! J8 g* P
    是啊，奪回內黃還有一線生機，只要劉闖能控制清水河渡口，就可以保證袁尚退路不斷。

    劉闖正要下令出兵內黃，卻不想被陸遜攔阻。

- `4 m( t2 F6 c1 ^2 z4 I3 d    “皇叔，這個時候且不能輕舉妄動，還要仔細謀劃才是。”
3 P: F; B7 E4 J/ h/ E6 f* l
    “伯言這話，又怎麼說？”
# N- {; E1 }- w' o+ [# T
4 F; L. O) e. h0 r/ F* o    盧毓急了，“若不奪回內黃。袁三公子退路就被斷去，到時候我等在這裡也就會越發尷尬。”

/ z# H3 j/ A, F+ t1 K    “子家，你別急。

    你說的的確有道理，可問題是曹操這次出擊，顯然是有備而來。

2 i2 F: M2 r) f8 e) u1 W3 }3 o9 i/ W! C    所謂黎陽之戰，顯然是一個誘餌，待袁三公子率部馳援之後。平恩、內黃相繼被他奪取，也就說明曹操早就謀劃了此事。曹操此人最善用謀，而且身邊賈詡荀彧之流更是算無遺策。

/ v5 R: E. ~% X) @- }    他們既然能說降了袁春卿，奪取內黃，又豈能沒有防備？
2 i# W) D. v8 e; x# i
    我敢說，皇叔若現在前往內黃。定然遭遇曹軍伏擊……如此與其馳援內黃，倒不如伏擊馮禮。”

, f) e8 s) Z$ j) x) C    “你是說……”

    盧毓顯然意識到，自己有些莽撞了。
6 v8 @' {* f4 H
8 t; }9 D: J- J5 O2 F% b, ?    劉闖也輕輕點頭，“伯言所言，確有道理。”
9 M- U, e, A# x5 O% Q
, K0 \+ `9 F0 ~! u: J    陸遜得了鼓勵，更多了幾分從容自信。
( G6 Y4 Q& K1 ]' c1 h( C+ s: o
    他緊跟著又道：“那馮禮降了曹操，立功心切。故而率兵冒進，與曹軍主力距離甚遠。

    既然如此，咱們便在清水河畔將此人伏擊，到時候內黃曹洪必然會出兵援救，咱們趁機脫身而出，再回擊內黃，說不定可大獲全勝。只是此戰需把握時機，絕不可與曹軍戀戰。務必要做到雷霆一擊，而後抽身撤離。否則的話，便很可能會陷入重圍之中，反而會更加危險。”
9 x5 V# S+ F- R3 q. K7 t
5 A3 O- q- N2 |& S    劉闖想了想，認為陸遜說的很有道理。
, M! l3 U! Y/ r# ?" m! m& a5 K: c
    他沉吟片刻，突然道：“伯言，不如就由你來指揮此次伏擊。自我以下，所有人都聽從你調遣。”
3 c* S7 t  u. k
    龐德和許褚露出詫異之色，向陸遜看去。
0 p( _& O; Q! n
! b+ w; i1 X# c- i' z    他二人也知道，劉闖對陸遜非常重視。可是卻未想到，劉闖竟然對陸遜信任到了這個地步。
) L3 c" m) {; ?4 |& h: n! l- Y
    但劉闖既然開了口，他二人也不好再有意見。
8 u+ l0 t9 F8 y# g. h( N
    不過這內心裡，對陸遜始終有些懷疑……畢竟，陸遜太年輕了，不過弱冠年紀，能否擔當重任？這世上有一種人名叫天才！許褚和龐德也深信不疑。比如諸葛亮，比如司馬懿……都算是天才。可不管是諸葛亮還是司馬懿，都是劉闖身邊最親近之人。諸葛亮跟隨劉闖快六年時間，並多次隨劉闖征戰，眼界和能力也是在一點點的提升，所以並沒有讓人吃驚。

    而司馬懿主持黃閣。

    黃閣究竟是做什麼事？

# }/ x+ k- {) l$ K6 t. k  k8 r9 L5 R    許褚等人並不是特別清楚。
: ?* ?+ h% g5 U1 u2 G2 A( l
    只要劉闖對司馬懿滿意，其他人也就不好再說什麼，所以許褚等人也不會有太大的意見……
" N7 L/ f) z5 Q7 ^/ ^
    可陸遜，才來多久？

6 q) m+ x* K0 H; m" V: F( i    便要他主持一場戰事，未免太過匆忙。

8 ~" N5 I1 n* h: e    陸遜似乎也知道，許褚和龐德對他的不信任。

    但他卻沒有推辭，而是慨然領命。

! X) w! k, T8 a6 k8 u9 ^, X    劉闖對此也心知肚明，陸遜自為他效力以來一直都很低調。可以說除了劉闖之外，知曉陸遜手段的人，也只有張遼郝昭和趙雲三人。而且這三個人，對陸遜的瞭解也不是特別全面。

    當然，此時的陸遜，遠沒有達到後世火燒連營時的水準。
0 h2 n% q( ]: A6 C0 K
  \1 e" A- H- e2 b8 o9 Q$ g/ P+ w$ m    那是經歷過無數次挫折凝聚而成的智慧，對他現在來說，還遠遠沒有達到那樣的積累。

# m' {, C1 j5 m0 M    不僅是陸遜，包括諸葛亮在內，同樣也沒有達到巔峰，這需要時間來積累，劉闖能等得起。
% G3 q9 Q2 e+ `" H! X, N0 @- y4 e
    不過，即便如此，天才的光輝仍舊不可掩蓋。

. g! ~- d- ?$ [0 j, a$ p1 h    陸遜十六歲擔起一個家族的重任，若沒有真本事，恐怕吳郡陸氏一族早就泯沒於歷史塵埃中。

    所以，劉闖對陸遜很有信心。
3 g# c5 L) {2 m- g
2 e" L7 p  Y5 P3 }6 I8 r    他也相信，以陸遜的才能，早晚可以得到許褚和龐德的認可。

* k- K" @1 B' C* g' \% X, [    安排妥當之後，劉闖便回到後宅。

; p" O5 L- G) P+ {. D    他在屋中徘徊許久，突然取出一個錦囊，也就是諸葛亮給他的二號錦囊。

4 Q8 ?/ r. P: A5 `    打開來，他看了一眼。
' m- ]) L1 b9 Z8 J; V$ n. o
# S! o' j9 F5 u7 E% k; G    錦囊的內容非常簡單：黎陽之戰，若起波瀾，速往鄴城。
/ D- g: ]6 f" v7 {9 E' ^% S
    十二個字，猶如晴天霹靂，讓劉闖激靈靈打了一個寒蟬……這十二個字是什麼意思？也就是說，諸葛亮預料到，黎陽之戰很有可能會發生變數。而現在，馮禮和袁春卿的歸降，豈不正是變數所在？
* u2 m) i% r3 Z2 C0 w7 [) m
    往鄴城？
/ K% e  w5 D* ^% v
    難道說，鄴城也存有變數嗎？
* T7 r* c; ]) G2 Q9 Y
    劉闖剛開始接受諸葛亮三個錦囊的時候，更多是一種玩笑的心理。

) e$ j) ~( U6 i# s2 g, n    他一直認為。所謂的錦囊妙計是後世人強加給諸葛亮的故事，更多是用來凸顯他智幾於妖的才幹。可現在，劉闖突然覺得，這諸葛亮的智慧，的確是有些‘幾與妖’。或許，他這樣做是出於最壞的打算。但劉闖卻不得不承認，諸葛亮思慮之縝密。的確是讓人為之讚歎。
7 F8 x* h7 l4 }- C/ I3 j
    可鄴城又能有什麼變數？
1 p: ^- ]; s; s* Z, p/ E
    劉闖有些猶豫，是否該去一趟鄴城。
) o3 o  D' V+ f' j; {0 o& o9 _- W4 t
    畢竟這件事關係重大，如果鄴城真的發生了什麼問題，那可真要有大麻煩！

  @. |: A2 X8 [" Y7 X    思來想去，他最終決定走一遭鄴城，即便鄴城沒有什麼動盪。他過去看一看，也能安心一些。

5 _& C; u! S/ X8 l0 O8 {    想到這裡，劉闖立刻召來陸遜，把他準備往鄴城的決定告訴了對方。

    出乎劉闖意料之外，陸遜在沉吟片刻後，竟舉雙手贊成劉闖的決定：“今戰局變化突然，馮禮和袁春卿突然造反。難免會讓一些人蠢蠢欲動。皇叔去鄴城也好，哪怕是提醒一下也好過沒有防範。不過，到了鄴城之後，皇叔還要小心……遜以為，若真有人蠢蠢欲動，必不歡迎皇叔出現。”

4 |/ o( v2 B$ l1 t: l' |    劉闖想了想，覺得頗有道理。

  \1 x# A0 N1 |( H9 r! n    於是，他又重新把許褚龐德和盧毓三人找來。把事情交代了一番。

; F! b0 J, G- O7 M: w    “主公這次要回鄴城，不如帶子家同行。
/ D: J% b) |$ w' K. {' z
0 W3 ?, G2 C4 U* k    子家心思縝密，說不得可以為主公排憂解難……”
) i( d7 [; @9 U( t: \
, i, v7 x) N! X, ]    想想，似乎也是這麼個道理。
! E6 j" \6 n, i. c+ t+ d' m
    盧毓留下來用處不大，倒不如帶他一同前往鄴城。至於伏擊馮禮的事情，就交由陸遜負責，加上許褚和龐德二人的輔佐。也不會有什麼意外。當下，劉闖同意了龐德的建議，連夜點齊三百飛熊衛，帶上李逸風武安國和盧毓三人準備出發。哪知道在出發前夕。又發生了一件事故。
+ i) L! }1 S1 L, d. d+ U
    董俷從睡夢中醒來，聽說劉闖要出征，便吵著要和劉闖一起去。
. |1 h& j$ e: Q3 N) g+ e6 M
    可這個大小子又不會騎馬，總不成讓他一路步行跟隨。劉闖勸說了好半天，董俷拉著他的衣服就是不肯鬆手。

    一旁陸遜也勸道：“要不然皇叔就帶他一同去，阿醜只聽你的話，你把他留下來，也無人能約束他。萬一再發生個意外，我等都無法向主公交代。實在不成，就讓他坐車隨軍出發。”
/ ^6 K# ^' s1 S* v* M: G" H! C: ^! X
) Y8 O# u/ V/ `1 O" H% ~% x8 s( n    坐車？
( e. k9 t2 j, u2 }# F$ B
8 {* x5 j9 u6 f2 l2 J: n6 J  p  ^    劉闖旋即想起來，在平陽城的庫府中，發現了兩輛製作精良的戰車。

    看得出來，兩輛戰車是經過特殊打造，非常結實。董俷既然不會騎馬，那坐車同行倒也可以。
; I) A* [, z, s' w; U" `
1 i, _$ w) b3 G8 J: M( y    反正他劉闖手下善於馭車的人也不是沒有，不說別的，就說那武安國就是一個馭車高手。劉闖把武安國找來，與他商量了一下。武安國聽了倒是不甚在意，頗為痛快的便答應下來。
: s* a( v7 W, _
6 k, i/ k7 a; P& z, S    隨後，武安國從庫府中把戰車拉出來，讓董俷在車上站穩。
" ]6 I$ v; H9 l& v! `; s! a2 a7 p: _
9 r% g. C; f) T: s$ u- R    套上兩匹戰馬，而後又把兩匹馱馬的韁繩拴在車上。
1 F1 ~* _/ t: ~" M  w
    董俷站在戰車上威風凜凜，倒是讓劉闖眼前一亮……
, A- ^8 B3 m- y8 p5 f' N
; J& l! b" g" W( u    這個大小子，簡直就是個天生的力士。劉闖索性命人把大纛交給董俷掌管，讓他在車上扶大纛而立。
8 ], Z9 I( i6 a" V2 b5 z
    待一切安排妥當後，劉闖翻身跨坐馬上，和陸遜三人有交代一番，便打馬揚鞭衝出平陽城。
8 ?6 Y- w6 P0 g$ h
' d6 U; V" D# N8 j    武安國雙手拉著韁繩，在戰車上用力一抖。

    就聽韁繩啪的一聲脆響，伴隨著武安國口中發出一連串的呼哨，兩匹戰馬拉著戰車便衝起來。董俷站在車上，一手扶著大纛，咧開大嘴呵呵笑起來。顯然，他對這戰車是毫無排斥。

    ++++++++++++++++++++++++++++++++++++++++++
! f9 j) W$ t9 Z6 _5 w+ ^4 q( d2 p+ b
    建安七年三月，黎陽之戰在進行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以後，風雲突變。
0 `  R) J+ I+ E9 _. R
    歷史在這裡走入了一個岔道，伴隨著馮禮等人的突然投降，也使得整個冀州形式隨之大變。

/ P% [; q/ p# h# b: O1 Z    許多人感到惶恐不安，更有不少人開始在私下裡和曹操秘密聯絡。

9 \1 r2 I3 D3 V, |# H* ?    當然了，也有人仍在堅守，可是面對著越來越動盪的時局，即便很多人依舊忠於袁氏，也是感到憂心忡忡。上次抵達鄴城的時候，雖然感覺鄴城有些浮躁，卻並未感受到太多的恐懼。
, x) Z* _2 ~2 O. E4 b
    可現在，當劉闖再次抵達鄴城的時候，卻明顯有一種驚慌失措的感覺。
& `' y7 {# [  j/ X) F* u
& j1 V# Z' u8 \1 |! g. ?    整個鄴城，都在驚慌失措……
1 o7 n6 W8 Z1 _' W5 t" Z* ?; L3 ?
' n) K" y, T* V$ I    趕了一整夜的路，劉闖在快到鄴城的時候，便下令減緩行進速度。

    路上的難民越來越多，三五成群，相互攙扶著結伴而行。看得出來，這些人有不少都是從內黃方面逃出來。戰事越發激烈，袁尚當然無法坐視內黃被曹軍所占，肯定會發兵奪回內黃。到那時候，內黃必然成一片焦土，許多內黃百姓只好離開家園，匆匆忙逃向了鄴城。

  b# [, q, Y  d6 M9 E    越靠近鄴城，難民的數量就越多，場面也就越發混亂。

5 N* J, f! z  h; ?5 w* m! G6 e+ [    看著城門外如長龍一般的難民人流，劉闖眉頭緊蹙。他心裡沉甸甸的，好像壓了一塊巨石。

    自他重生以來，穿越眾熟知歷史的優勢讓他如魚得水。
6 K3 G/ l, v# `
1 ?9 h) y4 M# R+ l  ]" |$ i! [    可這一次，他真切的發現，歷史似乎已經不再如原先那樣可以令他隨意操控。已經走入岔道的歷史，他又該如何面對？如果袁尚這次失敗，給整個河北帶來的影響，恐怕難以預料。
0 r3 O) X- f* A: s' U
3 e: U5 J  V) V4 [; n8 ^    想到這裡，劉闖心裡越發沉重。
% M: U2 l+ t# D; Z4 L  H" e
    “你們是何方兵馬？怎敢在這裡橫衝直撞？”
0 S8 M, Q' ^) {* g8 i, _! @9 i
0 E( l: l7 ^! V* o4 S    當劉闖來到城門口的時候，便被一隊袁軍阻攔。

9 r+ D, D, |* }- g* n; B    為首的袁將，更厲聲呵斥。

; m, y5 I# T/ J' Y$ i+ J9 x- d& @    盧毓連忙上前道：“我等是幽州兵馬，劉皇叔聽聞前方戰事不妙，故而趕回來與逢紀先生商議對策。”
7 i4 s. @- R% s# s2 Z2 d
# G( l& A/ P& b( Q    哪知道，那袁將一點面子都不給。
) ?) b0 A: K7 q$ j
! p1 ]+ B' E1 Q0 m( E. y. i. O    “什麼劉皇叔……一賊子耳。
6 p$ z- y4 J  l# K3 P: e" D' B7 _
    當年袁公與他遼西，方得以容身之所。可他卻趁袁公與曹公決戰的時候，偷襲幽州……若非他在背後搗亂，袁公焉得失敗？若袁公不敗，我等而今早就該飲馬黃河，何至於如今這般悽慘？他這等厚顏無恥之輩，還敢再來鄴城？若被我見到了，定不會與他善罷甘休。”
. g0 _, p2 R4 K. T- z- t6 w
    這袁將聲音很大，以至於周圍的難民聽得真真切切。

    劉闖當然也聽到了對方的話語，眼睛微微一眯，突然縱馬上前。
; T7 F2 d$ T- w) ~0 r0 l
    “耳乃何人，敢如此放肆？”
( j# ]7 @- a' E9 H3 g  n
( i, Z$ [5 J" P    “我是誰與你何干？我告訴你，沮從事已下了命令，若無他手令，任何兵馬都不得入城。”

: @( z( N, `- E    沮從事何人？
' T- G- A8 M3 k' F4 x  W- p
' v# j- \2 f% `) C0 D    劉闖旋即便猜出來，必然是那個沮授的兄弟，沮宗。

- h0 P& L% B& T  k+ d( z% j    沮家而今元氣大傷，早已不似當初那般的鉅鹿望族。但沮宗並不是愚蠢之人，何以派人在這裡阻攔劉闖入城？劉闖心裡一動，隱約間已猜出了沮宗的用意……莫非沮宗心懷不軌嗎？

3 p$ b$ s) I/ k# D! R* A7 p* Q
, h8 @+ @: ]% L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2章 鄴城之變（二）2/2

9 X# }0 _8 s& W* E0 i- Z1 B    他讓人在這裡阻攔自己入城，更派人言語挑釁。

    若劉闖壓不住火，很可能會大開殺戒，到時候沮宗便有藉口對他出手？

  _2 x# n. v) ~8 J8 \    不對不對，就算是沮宗對劉闖恨意頗深，可是鄴城做主之人卻不是他，而是那位逢紀先生。
) Z7 o3 c5 Z3 m7 K0 y
    他這樣做……
/ t; \  H. v9 {8 B) f
) o+ k* j; R; ?3 P! m    劉闖轉眼間便猜出對方的用意，莫非是要把我逼走嗎？
2 \  E1 ~6 W2 |/ q2 e. X) E( q
    想到這裡，劉闖突然縱馬上前，象龍希聿聿一聲咆哮，頓時引得群馬長嘶。
0 z, ]" T% T7 N% b6 j. h8 f  O
7 k' S, N* t& p0 r" u    劉闖來到那袁將面前，手中馬鞭子揚起，啪的一聲便抽在對方的身上。劉闖手裡的馬鞭，是經過特殊手段製作出來，採用上好的皮革翻入鞣製而成，堅韌無比，抽在身上可令人皮開肉綻。

; g9 |/ a! D3 L' h    那袁將沒想到劉闖會突然動手，一下子被抽翻馬下。
0 X* v" h! w) {5 E$ [
- T' e7 \/ \7 Q  L9 V- ?6 o    “不知死活的東西，某家堂堂大漢皇叔，乃天子所封。
- r! J0 L) \5 A
) k' L1 @& Y+ m$ _) m( X! [    你又算什麼東西，竟敢在這裡辱罵？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莫說幽州，便是整個河北，也都是我大漢江山。今我奉天子之命令幽州牧，你竟敢在這裡開口辱罵，莫非是有心謀逆不成？爾等給我讓開，若不然的話，便是某家大開殺戒，哪個敢來攔我？”

  P, V9 H! n0 t4 @5 `    “你敢動手？”

    那袁將爬起來，驚怒不已，手指劉闖道：“爾一賊子，焉敢在此動手？”
1 r9 ^8 z' T# N$ v! f
  v2 e5 s% M3 ~' a8 L9 V    話音未落，耳邊就聽倉啷一聲繃簧響，劉闖拔劍出鞘，一劍便把這袁將劈翻在地。

    “再不讓開，格殺勿論。”

    劉闖咬著牙，一字一頓的低聲喊喝。

" D1 m. X: t6 ?( l* Z2 w    另一邊，三百飛雄衛在李逸風率領下，倉啷啷拔出長刀。
  |1 B! r/ p$ l7 a1 g  n: K( E- b7 P
    雪亮的長刀在日光照耀下，泛著一絲絲冷意……原本群情激奮的難民見此狀況，頓時閉上嘴巴。
, s- `4 C% E& `* Z9 k) Y
( [0 z# S" x+ @; _- s    眼前這位。可不是等閒之人。

: D8 @; f. y. Q    人家是大漢皇叔，這江山還是大漢的江山，人家奪了幽州也算不得事，連天子都封他為幽州牧。

- `( t# \3 M/ q$ s$ T: a4 \0 y" l    有那聰明人，便反應過來。

    這隊袁軍好端端阻攔劉皇叔的去路，恐怕是居心叵測。
6 u. B- x! {  c' M4 o4 N9 ?
5 u* i  n; ~/ E5 s0 |2 W    戰車上，董俷縱身跳下來。手持雙槌便跑到了劉闖的馬前。
7 @( }% e/ [" Q, L8 Y
, u. y; O' i" I) ?    “叔父，我來了。”
) d1 M2 I/ w# @
: Q! y" A0 K  v! \4 N+ _" r6 m    “阿醜，且退下……我倒要看看，誰敢對我動手。”
/ M6 l1 i- O9 ?# i4 Z
    劉闖說著話，向後伸手。

    武安國匆匆忙上前，把那桿盤龍八音椎遞給劉闖……就見劉闖大椎在手中一振。八音殳頓時八音齊鳴。

5 f" p' w4 z6 r4 c    飛熊衛更齊刷刷縱馬向前三步，長刀和繫在手臂上的圓盾交集，發出鐺鐺鐺整齊的聲響。

    “再不讓路，格殺勿論。”

$ p/ ~+ {3 W' [! ^1 p6 B    雖只三百人，卻透出千軍萬馬也無法比擬的雄渾之氣。

. j8 E4 K- m$ E) l: N/ _3 _) B    莫說那些普通百姓，就是城門外的袁軍，也都一個個臉色蒼白如紙。膽顫心驚。
* c8 L$ J  D. F2 j
    “住手，住手！”

3 u( H6 f$ W; Z( S: x    就在這時候，從城中傳來一聲高喊。

. S9 L% s( V0 b  o' U    逢紀帶著一隊人馬，匆匆趕到城門外，見兩邊劍拔弩張的模樣，他也是吃了一驚，連忙上前阻止。
  ]9 }( h/ q* A! U6 ^( b
    “皇叔，你這是……”
4 u) n1 J# [# l& W* k" A
    “有人不想我入城。有人不希望我與三公子合作。

3 \% G' T9 [- Y" O# [5 G    元圖先生，這些人莫非是你派來阻攔於我？”

    逢紀一怔，連忙擺手道：“皇叔這是哪裡話來？我又怎會阻止你入城？”
/ {: o! I& r1 a6 J  S" `
    說完，他便轉過身，看了一眼那血泊中袁將的屍體，旋即對那些袁軍喝罵道：“爾等怎敢在此阻攔皇叔入城？還不與我讓開。”

    “不能讓開！”
6 A' E1 b% L6 M
; R7 P1 `$ U. Z2 e* G. f0 P    逢紀話音未落，就見沮宗帶著一隊兵馬從城中出來。大聲道：“三公子命我為城門校尉，自當守衛鄴城安慰。是我下令，不許兵馬隨意進入，他劉闖雖是皇叔。就可以肆意妄為不成？

    元圖先生你受三公子重託，坐鎮鄴城。

    今見自家兒郎被人所殺卻毫不在意，還要讓那賊人入城，是何道理？你這樣做，就不怕寒了將士們的心嗎？”
8 E2 h4 Y/ V) j1 \
    逢紀沒想到，這沮宗竟然如此說話，頓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 |, r5 z" D, Y
5 K% [- R( L' B6 E3 e    劉闖也沒有想到，才短短一個月的功夫，情況就變得如此複雜。沮宗這是直接把他放在了袁氏軍隊的對立面。逢紀受命坐鎮鄴城，卻好像已失去了控制，連沮宗都敢當眾頂撞於他。
2 h$ L6 z5 m0 `, v
6 o5 f/ n+ z1 W9 E& ]$ W    這情況，還真是有些麻煩。
) G. @+ ~" B- V7 s0 m& ?
, m' T; t' W; P& y7 B3 E0 A    不過，劉闖卻沒有插嘴，而是靜靜看著沮宗。
! H' L# j5 y4 P0 _! @
    逢紀深吸一口氣，沉聲道：“袁劉抗曹，乃三公子早就已經定下的決策，任何人不得違背。

4 W5 G# ^4 t+ _0 W    劉皇叔趕來商議事情，也是為大局考量。

    沮仲與，你為一己之私，卻置大義而不顧，莫不是要背叛大將軍嗎？”
: e1 v* ?1 f) A4 `2 f  }$ v
    沮宗臉色一變，“沮某，自無意背叛大將軍。”
; o& z$ E- ~5 Y; U& q1 P' b, W  y
$ q) W4 R9 @* R, [% S    “那還不與我讓開。”

$ _" \+ o# _6 A- g5 P. |% G    逢紀畢竟是久居鄴城，更是袁尚的親信。

    他這一發怒，便是沮宗也不敢觸其鋒芒，咬咬牙一擺手，命袁軍將士讓出一條通路。
. ^& \8 P$ N6 \) A6 r+ P' C/ ^$ Z! c
    表面上看去，是逢紀占了上風。
# q, b/ N/ l1 V  C
    但是從袁軍士卒眼中流露出的敵視，劉闖卻知道，勢態恐怕已經失去了控制。不過，他並不害怕，而是跟著逢紀一同進入鄴城城門。兩人並轡而行，直奔驛館。在往驛館的路上，劉闖突然開口道：“元圖先生，這情況好像有些失控，我看這鄴城的情況，也有些不妙啊。”

  d) N6 Z3 y2 r/ G) {5 H    逢紀苦笑一聲，“何止不妙。”
; i3 b" n! S" n3 i+ k; h5 Z+ U
    他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自袁春卿投降曹操，內黃失守之後，我便調集兵馬準備救援三公子。

) e' i% D9 x6 T% X7 j% O6 p1 Y    可是……
3 T! z$ P% \% o; c7 j1 W3 O0 G1 w
    這城裡頹敗之意瀰散，沒有大將軍手中的大將軍令，我竟然調動不得兵馬。
1 g8 \/ l" A( r0 P. h
    九候城、污城兵馬遲遲沒有動作，只有武城守將呂翔表示願意出兵。不瞞皇叔，袁公過世之後，人心就散了。大公子和三公子在黎陽大敵當前的情況下，還發生衝突，更讓不少人為之心冷。而現在，袁春卿和馮禮兩人造反，是雪上加霜……我現在也只能勉力維持不亂。”

  h% J1 _2 g9 S6 I/ L8 T    鄴城的情況。看起來是真的很嚴重。

    劉闖沉默片刻後，忍不住道：“既然這樣，元圖先生何不下狠手清洗一番？”
# h# \$ h& ]- b. t( {9 d" b
) R. u% X: o6 T( y5 s4 o* K; E    他的意思非常清楚，那就是鄴城的情況既然這麼糟糕，就該痛下決心才是。袁尚還在，雖然被困黎陽，可只要他活著。問題就不會太大。趁此機會，把那些搖擺不定的傢伙一次清洗乾淨，這樣做也許會元氣大傷，但至少能夠使得局勢穩定下來。而後救出袁尚，則所有的麻煩就能迎刃而解。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也是最好的處理方法。或許激烈了一些。但總體上對袁氏好處頗多……最重要的是，這樣做的結果，可以讓袁尚徹底把掌控住手中力量。
6 x6 x/ M! J  r3 X: F# p
    逢紀這個人，雖說私心很重，但能力不俗。

    劉闖可不相信，他想不出這個辦法……

    逢紀嘆了口氣，“我何嘗不想如此？
' V. ^: Z0 J& P) e' D2 X. p
    可皇叔不知道這邊的情況。鄴城之中，勢力盤根錯節，極為複雜。就比如那華彥，我早就有意將之剷除。這樣一來可以斬斷大公子一條臂膀，還能夠震懾宵小，不至於有人再襟肘。

    可那華彥，卻和沮宗關係密切。
, k+ b/ _2 B# [+ B' m
    想當初沮公與被迫投降，被皇叔安置於孤竹城。不肯為皇叔出力，也讓三公子對沮宗生出好感。而且，當時三公子優柔寡斷，也不知怎地就走漏了風聲，連夫人也出來勸說三公子……這件事最後，只能不了了之。而我也因此得罪了大公子，還被不少人在暗中怨恨……”

    “你是說。劉老夫人？”
2 S5 n/ \# n6 ^  O" X3 \
    “不正是她嗎？”

    劉闖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看著逢紀半晌說不出話。
! H- x" T, Z* v) F. ?
    “元圖，你可知我想起了什麼？”

4 x6 C, r+ y" \( j7 G+ {2 ]    “什麼？”

    劉闖深吸一口氣，“牝雞司晨。如此情況與當年何皇后何其相似？”
. L5 E# @+ h3 c1 i& ^
    “這個……三公子生性純孝，我又怎好動手？”
3 E8 N  E9 O$ y/ v/ U1 w& F9 h
6 ^0 x" V# O" y4 v    兩人一邊說著話，不知不覺便到了驛站門口。

    “對了，少公子的事情，還要多謝皇叔大力支持。
3 A" o2 L+ M  ^. F" i3 P: I# ?# W
( K( y$ ]+ \7 F- Z& G3 `. R    我已命人送少公子前往燕京，到時候還要請皇叔予以照拂。而今局勢雖緊張，但算不得什麼。我一息尚在，絕不容鄴城出現動盪。皇叔所說的辦法，我會好生考慮。實在不行，便先斬後奏就是。我就不相信，哪怕三公子再純孝，也不能任由著老夫人干預政事，再怪罪我。”

    劉闖點點頭，“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

    這樣，我已經派人伏擊馮禮，而後偷襲內黃……到時候，請元圖先生多與我一些臂助，我會儘量救三公子回來。”

    這也許是逢紀最近以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 e, I8 Q/ ^3 G% o
    他連忙道謝，“皇叔放心，我明日就使呂翔出征，協助皇叔牽制曹軍。”

    “甚好！”

2 C+ u' b: h9 B8 ^) H( v! K. H, e. j    劉闖說罷，和逢紀拱手道別，便邁步走進了驛館。

    看著劉闖的背影，逢紀苦笑著搖搖頭，不過心裡卻輕鬆不少，更暗自下定決心，要清洗城中所有不安定的因素。至於那位劉老夫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豈能容她一婦人做主？
! Y( R5 _9 k1 L1 C: w
7 n* M2 ]$ T! g$ s+ ]    +++++++++++++++++++++++++++++++++++++++++++

( O  S. t6 e9 y0 ]    是夜，劉闖便住在驛館之中。
. c3 s+ J- g" ~8 s8 g1 e
' I" q/ [3 r  W    只不過，他心裡並不似表面上看去的那麼平靜，隱隱約約之中總覺得會有事情發生。所以，他住進驛館後，卻下令飛熊衛人不卸甲，馬不卸鞍。如果有事發生，也能夠迅速做出反應。
- b, u7 ]& _8 f+ C% p% J' \- f
    對此，盧毓感到有些奇怪。
+ k4 w* v3 W% G9 y
    他不明白劉闖為何會如此謹慎，難不成還會有人圍攻驛站？

' n. ~5 U5 C. F    “子家，我總覺得鄴城的氣氛不太正常。

. w6 P/ w  Y+ z) |8 n3 q    逢紀是袁尚留下來的重臣，可你看日間沮宗的態度，哪裡有半點尊重？人常說防人之心不可無！雖說咱們不是第一次來鄴城，但是在這裡卻人生地不熟。非常時期，不如多些防範。左右也就是這一個晚上，待天亮之後，咱們便離開鄴城返回平陽，到時候再視情況而定。”

9 q% {. _3 D+ `) K) `/ n8 }. D    盧毓聽罷，頗以為然。

    “主公這麼想，確有道理。”

) s5 n2 _0 \7 ^7 F    逢紀沒有設宴為劉闖接風，估計這個時候，他也沒有心情這麼做。

( X% k% D/ \2 j) U    不過，他還是派人送來了牛羊酒水，算是全了禮數。劉闖命人把那些羊給烤了，但又下令所有人滴酒不沾。入夜之後，他坐在房間裡看書，董俷呼嚕震天響的睡在地鋪上，倒是讓劉闖好生羡慕。有時候思想簡單一些也是一種福氣，總好過自己這樣子，整日的擔驚受怕。
; [4 v! B* C8 {) E) v
    想到這裡，他放下書，走過去把董俷踢開的被縟復又蓋在他身上，而後邁步便走出了房間。

+ t  n- t( E! S. E    但只見月朗星稀，卻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皎潔的月光灑在庭院中，彷彿為這驛官的庭院，鋪上了一層白霜。
7 g! D/ h9 x$ Z3 ^( h
* R9 y4 U# T) e3 h7 C    飛熊衛一個個懷抱長刀，靠坐在迴廊之中。
( f" u, O3 g# W2 D1 d( r; u
: W. g/ f% C4 v9 M6 Y: ]8 t0 Y4 [7 q    李逸風和武安國見劉闖出來巡視，連忙上前見禮。
( v6 U2 M$ q, N& `! Y
2 I7 d$ V/ S; q' e' ?- I% ]# h; l    “情況如何？”
* y' [, v6 h/ n5 `7 f/ k
& |) B% ^! A# s4 i  y    “回稟主公，風平浪靜。”
2 B8 D  b( A6 [, X3 N
    “今晚大家辛苦一些，明日離開後，便不必這麼緊張了。”

0 b: ?4 Z7 U* ~4 N% L    “主公放心，道理盧先生已經和我們說過了，兒郎們也非常理解。”

    “嗯，這樣就好，警惕點。”
( a7 B! M2 y9 F' B( ]
8 L) {: \8 y# z* H1 t* _  g    劉闖巡視完畢之後，見沒什麼異樣，復又回到房間。
) C  F4 k5 T9 X; M/ O! m' t
/ M3 f: o( j! t: g2 h    不過，他總有些心驚肉跳的感覺，躺在榻上更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無奈之下，他索性坐起來，便依著榻椅看書。不知不覺，已是寅初，三更天敲響，整個鄴城也陷入寂靜之中。
: ~5 ^2 ^$ E, _2 W9 V
( {8 K7 `5 o! ]. `    劉闖靠著榻椅，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 Q4 a" i6 q9 z6 u& A4 H
    半夜時，董俷起床小解的聲音把他驚醒。

    他揉了揉眼睛，想了想乾脆走出房間打了一盆涼水，洗了把臉，將身上的睏意驅散乾淨……

9 @$ b0 Z% C/ _( Y$ w    “阿醜，怎麼不睡？”

7 @& [. q# X$ I6 u6 ^, w; S    回到房間裡，卻見董俷坐在地鋪上，瞪大眼睛。
! z% d' R' ^' Z$ V
    劉闖疑惑的詢問，就聽董俷道：“叔叔，睡不著了……”
1 w! u3 e) ?0 e9 B
& d9 W1 y1 N! b3 ]9 R" ~    “怎麼回事？平日裡你可是貪睡的緊。”
8 D0 x# C# z2 z; j0 G
    董俷突然站起來，把盔甲包打開。
" ]6 W4 F3 H9 e$ G* Z3 o
& U4 T9 a* e/ d! r; J) y7 l/ t    “阿醜，做什麼？”
1 Q3 c: ~4 N9 C6 d8 H' ]2 c9 G
    “不知道，穿著它會安全些。”
# M/ n# F6 H% g% C9 q
7 a3 G% F: L+ z    董俷沒頭沒尾的話語，讓劉闖有些不明所以。
3 Z0 l2 }" V6 g! @
    看著董俷在那裡穿戴盔甲，劉闖的眼睛瞇成一條線……上天剝奪了一些人的智慧，卻往往會補償其他的能力。董俷突然間這個樣子，莫非是老天給予他的補償？讓他能預感到危險？

1 |; S# D7 a  R+ ?    想到這裡，劉闖激靈靈一個寒蟬。
; ?$ Q, }5 _' Y0 E7 w, A
    有道是有備無患……

    他連忙把自己的盔甲包打開，頂盔貫甲，罩袍束帶。
- f: M7 }% j, D$ E9 i/ M
' `' Z5 G* v& y% U" {! V, a    劉闖這邊剛把盔甲披掛整齊，忽聽外面一陣喧嘩騷亂……緊跟著，房門蓬的一聲被人撞開。

# B- j8 r; L. x6 l' ?! v; ?/ \    “主公，出事了！”

    劉闖抬頭看去，心裡咯噔一下，“朝年，發生何事？”
8 t: A8 j5 b- ]5 f" X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3章 鄴城之變（三）
" M1 B' P4 w& ~+ {
) ~+ r! g1 W6 p. c2 d    袁熙死後，袁朝年就一直留在鄴城。

4 W1 c& p) C6 z% I3 |/ j; ?    如果沒什麼事情，劉闖很少會動用袁朝年這一顆棋子。之前營救田豐，算是讓袁朝年行動了一回。而在那以後，劉闖嚴令司馬懿，沒有得到他的允許，絕不可以輕易調動袁朝年……

    這也是袁朝年一直少為人知的原因。

# L2 w' o5 W0 q) \9 f2 o9 m/ n    劉闖讓袁朝年留在鄴城，為的就是袁紹手裡那枚大將軍印。
1 ]3 r. R: ^/ [0 T2 K. z
- s8 m/ O" W0 a% _( Z3 U) L    在沒有得到大將軍印之前，袁朝年就不能夠暴露。劉闖這次來鄴城，也沒有和袁朝年進行聯絡。

, n- K0 i/ M! O+ Y/ a" ?    可現在，袁朝年卻主動上門。

    火光照耀下，袁朝年渾身是血，雙手持劍，身上還掛著一個包裹。

    “主公，出事了！”

  b- p' B; ]' }& j% f8 q3 o    劉闖強壓著內心中的惶恐，“朝年，慢慢說，發生了什麼事？”
( ~6 Y2 E% y' G- {) w
; B, F5 l& W/ v4 u1 ?$ R    “主公，子時前陳琳沮宗與袁克突然登門，言逢紀和主公勾結意欲謀反，向老夫人請大將軍印，誅殺逢紀，除掉主公。老夫人也不知怎地，便聽信了他們的話，命沮宗率部誅殺逢紀。我見情況不妙，不得已只好出手，從老夫人手中搶了大將軍印，並殺死袁克……”

    “慢著慢著，不是說大將軍印在袁尚手中嗎？”
6 a. ^/ y7 {6 I% k; r, C
    “三公子手裡的是大將軍行印，自袁紹死後，大將軍印一直在老夫人手中保管。”
" O  ~/ [; |' c( X3 D/ o  w3 A
    劉闖聽到這裡，那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 g4 t8 h9 ?) H7 L; i
    這又是一個十常侍的翻版！
, g2 U0 i4 U0 I! f
, A! d: i5 ^4 I) p* m    逢紀當斷不斷，如那位大將軍何進一樣，最終引發了一干投降派的反彈。至於那位所謂的劉夫人，就是一個翻版的何皇后。她的縱容，也勢必引發整個鄴城的暴動，袁氏這一次，完了！
* @- ^- I8 L& m7 s! ]' H
$ t5 H1 O% ^& Q% z    “主公，怎麼辦？”

    劉闖臉色陰晴不定，半晌後深吸一口氣。沉聲喝道：“既然局勢已糜爛不可挽回，便殺出鄴城，迅速和伯言匯合，而後退回中山。”
# d& X6 L2 f% x
    “那袁三公子……”

" n2 ~+ g9 O! b, W% T# C4 I" p    劉闖苦笑道：“這個時候，袁尚恐怕已凶多吉少。”
8 w% t" I" V# _# |  _
    他自己還身陷險境，那還有工夫去管袁尚？
; @. C6 J7 T6 F* I* P4 c% N: E* m
    劉闖一聲令下，飛熊衛紛紛上馬。
. j4 e8 ^0 {8 H' j/ H  S3 ~+ F) e
; j9 S0 [, W  b8 v    “阿醜。跟著我。”

: d5 U0 \# x8 a1 M7 X( {8 `% i$ e    劉闖大吼一聲，董俷立刻跑到了他的跟前。

    武安國和李逸風兩人一馬當先衝出驛站，那驛站的驛丁還要阻攔，卻被兩人如砍瓜切菜一樣的當場格殺。
: C# Q& t- J' P/ f
    衝出驛站大門，就見鄴城城中，已經亂成一團。
, R8 w. v% T# v# O
1 t) k2 L, k" Q/ |" g    袁軍奔走長街之上。顯然已經殺紅了眼。

0 w( s7 E# R" r  B    “主公，快看！”
6 J% X! u( `' ]0 S
    盧毓突然指向東南方向，劉闖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卻見東南方烈焰熊熊，火光衝天……

    “是東南角樓。”

) A5 R' m, @0 U* {$ o1 T. h    袁朝年不由得一聲驚呼，旋即黯然道：“那是逢紀先生的住所。”

! I* ^/ w+ I& u$ J  @2 W- `    劉闖聞聽一怔，突然笑了。
+ k3 b( ^$ M( Q( i4 D  J
    歷史總是這樣。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

3 h. z) _& \/ a. F' |6 D    在原有的歷史上，鄴城告破，審配縱火東南角樓。
" Z$ D; K  s8 p" }
    原以為審配已經死了，卻沒想到換成了逢紀縱火……不過，劉闖相信逢紀這麼做，除了有絕望之意，更有向他示警的意思。想到這裡，劉闖精神一振。大聲道：“向城東突圍，咱們殺出去。”
  W+ x* k) y4 e5 U2 R/ A
    三百飛熊衛簇擁著劉闖，在長街上奔行。

1 h& R. h. a& i6 _  D    沿途，不時出現袁軍的蹤跡。

    劉闖這時候也不會在顧慮什麼合作盟友的想法，立刻發出‘不必留情，凡阻攔者格殺勿論’的命令。

! r, n1 ?. L) S+ i8 p1 @+ G4 {    現在再顧慮太多，那就是找死的節奏。

    劉闖可不想死在這該死的鄴城。自然不會再留什麼情面。

    他讓袁朝年保護好盧毓，而後命武安國和李逸風兩人押陣斷後。劉闖自己則帶著董俷，縱馬向前。他沒有用八音椎，手中捧著那口甲子劍。兩人一個馬上。一個步下如同兩頭瘋虎一般。沿途倒是有不少袁軍出面阻攔，可是在劉闖和董俷兩個聯手屠殺之下，紛紛潰敗而走。

" v4 h; z9 Y8 b" L4 @2 s    衝過前面的街口，便是東門。
- i5 v$ i5 P; \0 f
1 H' A- P: }1 m& Z. ]$ t6 ^: y" O9 E    就在這時，忽聽一陣喊殺聲：“休走了闖賊！”
9 N# Y! m9 V9 W/ a% _
    一隊袁軍從長街兩邊呼啦啦湧來，為首一名袁將跨馬持刀，遙指劉闖厲聲喝道：“劉闖小賊，看你往哪裡跑？”
9 ?8 H8 w: M! z: G$ a$ j
+ V7 \6 y# W* v& Y3 e6 k    劉闖勒馬看去，卻是一張陌生面孔。
6 F: v, X) j4 Y: X  z
2 _1 |9 }$ S' c0 J. ^    倒是袁朝年上前，在他耳邊低聲道：“主公，此人便是武城校尉呂翔。”

    呂翔？
: e# @0 y" M6 X4 @  P
! n+ [" C2 q/ j8 c. `4 k+ s/ ?    劉闖倒是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
# X6 Q" |. z7 p4 b$ ?2 U
    日間逢紀曾說過，呂翔是袁將之中，最積極響應復奪內黃的人。可現在看來，所謂的響應也只是一句推脫的話。這呂翔出現在這裡，想必九候城和污城的守將，也一定到了鄴城吧。

    怪不得那些人敢造反，原來已經拉攏了這麼多人。
( S" A! }8 _# q" S/ Z$ f* A
    劉闖突然覺得，自己小看了曹操。
. M8 ?. C7 Z; }1 u6 ~- p1 K* _& X
    一直以來，他依照著歷史的發展軌跡，總認為曹操河北之戰會歷時多年，他可以有充足時間來進行發展。可是現在看來，由於自己的出現，不僅僅是造成了袁紹提前死掉，更動搖了袁氏在河北的根基。也正是因為他的出現，使得袁氏部屬人心浮動，曹操又怎可能放過這種機會？
# \+ n2 D% Z5 `+ f0 I
# p( {7 M) G. Q& T! D    想明白這其中的奧妙，劉闖反而定下心來。

( C, q2 H7 G% V6 B    左右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唯死戰耳，殺出一條生路就是！

$ D3 A; A" f: l" r    “休要呱噪，擋我者，死！”
4 ^- o; O+ g5 ]* y2 L* F! G6 L
+ M: t6 y3 i9 l: x* a! P  |    劉闖大吼一聲，便策馬衝出。
! I7 O" R1 U' ~5 B# g7 R' f- H
    甲子劍拖地而行，火星四濺。

    那呂翔見狀，也不再贅言，持刀迎著劉闖便衝過來。
6 i$ t7 y8 R( g/ }* z9 @
    “休放走一個賊人。”

; ?7 G! P5 }& }/ b    呂翔厲聲喊喝，袁軍更齊聲吶喊。

: E+ k! K* [2 E  b% ~$ r( |    董俷那雙細目突然間睜開，透出一種莫名的興奮之色。
8 n$ w1 w+ l; ], W, B
    他大吼一聲，邁開兩條大長腿，眨眼間便衝到袁軍面前。手中鐵鎚掛著風聲，呼的便砸向一名袁軍。那袁軍手持刀盾，舉盾相迎。卻聽啪的一聲巨響，鐵鎚落在盾牌上，頓時把那袁軍手中盾牌砸的粉碎。鐵鎚在砸碎了盾牌之後，餘勢未消。狠狠落在那袁軍的頭上……
& p4 P* D7 r) k3 s
    袁軍士卒慘叫一聲，被鐵鎚砸的腦漿迸裂。
4 k$ t4 T% c+ n- u* D' `
    紅白液體飛濺，董俷厲聲吼道：“哪個敢傷我叔叔。”
4 {2 Q/ T5 v! t; `
    他錯步闖入人群，一對鐵鎚翻飛，所過之處更是人仰馬翻。
1 L; W: }0 f5 C: n$ Z3 i
    “醜鬼，休要猖狂。”
" e7 i2 e! ?6 S6 b; \' ?
    一名袁軍將領縱馬挺槍，便撲向董俷。

    劉闖和呂翔戰在一處。不過兩個回合就把呂翔殺得盔歪甲斜。只是他沒想到董俷竟然這麼衝動，居然直殺入亂軍之中。眼見一名袁將撲向董俷，劉闖也不由得大驚失色，撥馬就要上去救援。呂翔趁機鬆了口氣，他剛要退回去，哪知道李逸風掄刀上前。便和他戰在一處。

    不得不說，這個呂翔倒是有些本事。
7 P" C! R) F6 D) p6 J3 h" f
    李逸風手中那口金背砍山刀呼呼作響，立刻把呂翔圈住。
1 B8 K; U+ C* @
    呂翔雖有些抵擋不住，但還能勉力支持。
' k8 b; R- R( O* Y) y) ]
5 H% Q0 ^- g+ Z- |    劉闖殺入袁軍之中，甲子劍翻飛，無人可以阻攔。不過，他卻沒想到董俷比他想像中的更為凶悍。那袁將向他撲來，這大小子卻毫不慌張，腳下一個滑步，身形猛然一旋。一手鐵鎚揚起，鐺的磕飛了那袁將手中大槍，另一手鐵鎚順勢橫掃千軍，只聽戰馬希聿聿一聲慘嘶，碩大的馬頭被董俷一槌砸的腦漿迸裂。便倒在地上。馬上的袁將，也被掀翻馬下，只是不等他站起來，董俷就已經到了他面前，手起槌落，把這袁將當場擊斃……
; G  M6 x$ W# F* c& f- {2 o/ ^* @
    “叔叔別怕，阿醜保護你。”
4 \6 H3 d0 ?" J& g' J7 h* Z* y6 v; s
* s: t5 \! _6 d/ l2 l    劉闖聞聽。頓時哭笑不得。
* h  G& `3 f5 q* G1 z. r7 V. q
    他看得出來，董俷有足夠的自保之力。
. I8 `3 o" m: K7 P9 d& D
! e5 \) A) @3 r4 R7 A; M# z- e    不過，他好像沒有正經的練過武，方才那一個滑步雖然很漂亮。但下盤並不是太穩，馬步虛浮。能使出這麼一招，更多是一種本能的應對。如果遇到個狠角色，他方才就會很危險。
9 j& @4 ?0 z+ r& @8 m
( ]/ B4 N  G0 Y* C" A) U# l    憑董俷那天生的神力，自保問題不大。
9 l1 M/ R& b$ E$ v$ o* u
7 N& R! K; P: j2 j& ?    但劉闖還是決定，等殺出去之後，他便要傳授董俷龍蛇九變。

; h. t% S, s& h: R/ h    不管他能不能練得成，都要教給他……這亂世之中，能讓他多一分自保能力，對他會更安全。
7 ^) I! t/ c; N8 D) ]$ n7 {3 `$ S
    見董俷沒什麼大礙，劉闖也就放了心。
( _8 \$ v* C. Q
5 _) m, P* l# z3 Y" W7 F    “阿醜，跟著我，不要走開。”

    他衝著董俷大吼一聲，而後撥馬復又殺入亂軍。
/ L4 ~: r1 M  G& `0 U& W
5 o8 M3 e4 U9 f. F    只是這一回，他沒有再用甲子劍，而是從兜囊中取出六支小槍，左右開弓。

    在他身前，有武安國保護，可以從容投擲。劉闖這小槍早就練得爐火純青，以至於每支小槍投出，必有一人倒地身亡。眨眼間，就有十餘名袁軍士卒被劉闖擊殺，也讓袁軍士卒心驚肉跳。
# L4 F* ]& N) @- i0 S, n) g9 C* W
    但袁軍的人數，實在是太多了！
* h; I+ X8 B& g/ w
" _- f; n( F0 X& X! D8 V  K; R    從四面八方源源不斷湧來袁軍士卒，也使得劉闖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 K4 H: t0 h, a' Y: W    飛熊衛開始出現死傷，而且死傷的速度不斷增加。
# r4 x/ U! S( G0 N; H% X3 ?
    李逸風見此情況，一刀逼退呂翔，大聲道：“主公，休要顧我們，只管突圍。”
9 {9 F# A; p+ l) [9 R
) E! y+ B1 R4 w7 _1 y( H0 ]& `    “廢話！”
8 U, f9 q0 k! |% E6 S/ `  w) W9 K
    劉闖提刀把一名袁將斬落馬下，怒聲喝道：“憨牛兒，帶著人壓陣，休要和這幫烏合之眾糾纏。”

' q# H& c0 A% @$ L% \    李逸風連忙領命，棄了呂翔便要返回押陣。

* e* y8 X' V' Q    那呂翔又怎肯放過他，與三名袁將縱馬便要纏住李逸風。

' M& T' ~3 Q5 B8 s/ C  q: |. S# J/ z    就在這時，忽聽弓弦聲，一支利箭破空襲來，正中呂翔戰馬頂門。
8 F" Y* x; ~0 A
: j, {1 B) ?( u    那匹馬慘嘶一聲，便倒在了地上。呂翔更被摔落馬下，他剛站起來，卻不想又有一支利箭襲來，正中他哽嗓咽喉。

    順著利箭襲來的方向看去，卻見盧毓正彎弓搭箭。

    盧毓是個讀書人不假，可別忘了，他老子盧植不僅僅曾為大儒，更指揮過千軍萬馬廝殺……盧毓是盧植的兒子，又怎可能不識弓馬騎射之術？在漢代，儒家六藝之中，射術是每一個讀書人都必須要學習的技藝。盧毓的射術精湛，雖比不得古之養由基那種神射，也能百發百中。
( y0 w# l- ]  V, A
    呂翔被殺，可袁軍卻好像沒有絲毫的慌亂。

    這也讓劉闖意識到，城中叛軍的力量，恐怕比他想像的更加強大。
5 T# F% Q; T3 D/ \6 s' d: g- B3 `! ?
8 h- o4 J2 j+ F3 A    雖然對呂翔這個名字非常陌生，但畢竟是一軍校尉，也算是中高層級別的將領。可這樣一個人戰死，袁軍卻沒有半點慌亂。也就是說，袁軍背後肯定還有身份更高的將領進行指揮。

0 X, H; A& T7 N5 N! W    想到這裡，劉闖頭腦更加清醒。

    “憨牛，元稷，不要和這些人糾纏，向外衝。”
" h6 m$ w3 C, G0 o3 C; d
    他大聲叫喊，手中甲子劍舞動更急。

5 s8 |8 P3 v6 X$ V    “阿醜，跟在我後面，不要掉隊！”
% r! F3 a. |( d- R+ A- f
    董俷答應一聲，便到了劉闖身後，兩人一馬，一前一後向外衝殺，武安國和李逸風則帶著飛熊衛緊隨其後。

    “未曾想，飛熊悍勇如斯！”
* j9 C0 g* _( _% f. ?0 B
* i, s0 b" z: ^2 r2 g$ y( S/ i$ g    距離街口戰場不遠處，一座深宅大院的望樓裡，一位老者舉目眺望，忍不住眉頭緊蹙，發出一聲感嘆。

# _1 J& d/ Z! x4 p$ ?6 R( v    在他身後，是一個少年。

4 a8 i/ |  |  d1 |/ Y6 S    看年歲大約在十七八的模樣，容貌俊美。

    而在兩人身後，還站立著許多人。其中更有沮宗陳琳這樣的袁氏屬臣。

    少年眉頭微微一蹙，臉上露出一抹不屑笑容，“文和先生不必擔心，今鄴城四門緊閉，這頭飛熊就算是本領再大，也是插翅難飛。”
5 @2 i+ o" s  O# }
! |3 r* R3 |3 a2 E3 Q: a    老者聞聽，倒也頗為贊同的輕輕點頭。
$ F9 q1 A9 T' v9 V/ {- ^* Y5 e
    就在他們勝券在握之際，街口的戰局卻突然發生了變化。
( t; d9 N$ s$ I
! V  d  e4 I; E. N  a    一隊袁軍突然從後面殺出來，但目標卻非劉闖，而是自家兵馬。

    這一隊袁軍的裝束雖然和其他袁軍相同，可每個人胳膊上，卻繫著一根紅色綢帶。

- M, k( f4 i/ ^/ v    “皇叔，隨我來！”
9 L. t+ L" ^. j3 ^" r
9 s4 v6 y$ {0 T4 u, K( g8 Z7 ]2 Q    那為首的袁將高聲呼喊，劉闖舉目看去，一眼認出那人便是昔日他在北海國的部屬，岑壁。
+ w2 `5 J- e; F4 n% Z) K- }; |/ L1 \
    劉闖不由得精神一陣，手中甲子劍舞動更急。
! _  c9 ~# X6 I+ z* `. d# N
    袁軍受此夾擊，頓時大亂。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明明是自己人，為何會突然對自己拔刀相向？
2 O; J- J8 B# @; a- T7 v7 \
7 X" K! Q8 ?6 z    也就是這一亂，劉闖已經和那支袁軍匯合一處，兩支人馬匯合之後也不贅言，岑壁撥轉馬頭大聲道：“皇叔，隨我來！”
% G" P" V( U* f
( o# f' {2 h# @4 [8 X6 y    他在前面開路，劉闖帶著人則緊緊跟隨。
. K' g! j4 z' D
! w% e5 c2 i9 l4 v3 ?) V    望樓上觀戰眾人的臉色突然大變，那老者眉頭一蹙，厲聲喝道：“朋公子，請立刻率虎豹騎出戰。”

    “喏！”
" e, b4 i: C1 g# n  `# e' y' x7 ~
' T) V  o$ b) U- s8 J9 }0 k    少年早就等的不耐煩，聞聽老者一聲令下，二話不說便奔下望樓。

    陳琳等人則面面相覷，他們也未曾想到會有這等變化，劉闖在城中居然還有援兵？
, f6 h4 s3 o/ `: t" t, s5 S! h. e2 H
1 Q' l% W) a! W; N" W    “孔璋，那人是誰？”

    陳琳搖搖頭，“卻不識得。”

7 N& a1 N* f4 Y+ n. J7 j9 e" K) N    “我知道……”一個魁梧壯碩的中年男子站出來，“那廝好像叫岑壁，原本屯駐平陽城……對了，我想起來了，此人當年曾跟隨劉闖，後劉闖北上遼東，他卻不知怎地留下來，後又得劉平推薦，為袁公所用。不過此人素來低調，劉平死後更不為人知，卻不知藏在了何處。”
/ ^" ?# d1 a. ~
9 ?, Y! {# e' ?; C# _5 k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3章 鄴城之變（四）
5 G) w" I# B! i# H4 k/ _  [3 q( F+ N9 B
" Y$ P0 c1 g% Q9 H0 o老者臉色一變，非常難看。

4 n9 ]% H* ]$ j- y' Y4 E一旁沮宗道︰“他倒是沒藏起來，而是為東門校尉。

若非無敵今日說起，我還不知道他居然曾為闖賊所屬……”
7 A; a6 j! j2 d. e
) S& W' L& @6 p8 V. c- m7 J老者的臉色更加難看，厲聲喝道︰“傳令下去，命呂曠率部拿下東門。”

袁紹輸得不算冤枉，養得這麼一幫子蠢貨。要知道，這沮宗便為鄴城校尉，說起來岑壁便是他的手下。可是他連自己手下大將過往的經歷都不清楚，又如何能夠當得這鄴城校尉？

今日若是被劉闖走了，便因為這樣的疏忽。
4 C# K! e. s) \5 L& L! |/ @0 }
++++++++++++++++++++++++++++++++++++++

東門，在望。
4 x( ?3 j& {% n+ K% e; N) _
岑壁最終做出了選擇，決意重新投效劉闖。
% I* P1 A( n" X6 n! u! ]" m
" B& Z9 ?  a* ^7 N這是一個頗為艱難的抉擇，但岑壁清楚，袁氏兄弟大勢已去，留下來也是以一個降將的身份為曹操效力。他本就不是那種聲名響亮的大人物，在袁氏帳下尚不得重用，投效了曹操又豈能被看重？岑壁心裡非常清楚，若想有所成就，只有投效劉闖，更不要說他家人早已送往幽州。
2 B; A; \$ N: O/ G$ K# m' E
鄴城東門，城門洞開。

岑壁在前面領路，劉闖帶著董等人緊隨其後。
! ]# {8 ~5 s) K0 K6 H" @
而袁兵更不願意把這到口的肥肉吐出去，怎可能甘心放走劉闖。

# Y- ^  U+ {& G* o( t就在劉闖即將到達城門的時候，忽聽身後戰馬長嘶。緊跟著，就聽得李逸風大聲吼道︰“元稷！”

' N8 L5 D/ ], v: @! \5 O! ^6 k劉闖連忙撥轉馬頭，原來是武安國的坐騎被袁軍箭矢射中。

: I$ \( }' s. `8 ]他從馬上栽下來，在地上滾了兩滾翻身站起來，順手撿起一桿長矛，頭也不回大聲道︰“憨牛兒速帶主公撤離，國願斷後，為主公死戰。”
+ e+ M* \- }( B; ?' y7 Z& p5 @
, Y8 |2 E5 d, `“元稷！”

/ I7 [5 N2 O. G) _3 D9 d+ m1 j劉闖催馬就要上去，卻見武安國鬚髮賁張，厲聲道︰“主公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 X; ~! t$ m% Z2 M- J
. x  l0 ]( T, D* U袁軍已蜂擁而至，武安國舞動長矛，迎著那袁軍便衝過去，同時高聲喊道︰“主公速走，來日為國報仇就是。”
; I% g; B4 o) a( i/ |! g
) r% x9 D7 F. D0 Q! R長矛兇狠挺刺，靠近過來的袁軍幾乎無人能擋住武安國一矛之力。

- B' K4 ~& C6 F8 f李逸風，岑壁和盧毓死死拉住劉闖的馬韁繩，“主公速走，若不然便遲了。”
% d$ p! p' K. j& c3 r3 k' G6 I! s
劉闖心裡怎能不明白，武安國這一斷後，必死無疑。
# m1 C  W. P8 B  _
$ m/ M8 F  T% J, H+ D5 \8 ~他更清楚，而今時候他應該速速離開……可是，他又怎忍心捨棄武安國這個已跟隨他六年之久的老臣子。
5 c: R8 A% ^" d5 m
想當初他還沒有佔領北海國，武安國便投效他身邊。
4 l) v9 H& R1 g* b' G& S1 Z  C- [
六年來，武安國雖不似太史慈等人那樣戰功顯赫，但也為他立下汗馬功勞。

2 p. V0 B$ j  X  I- g' [: G* \4 P“主公，且不可再猶豫，否則元稷死不瞑目。”
  d2 ~9 X! r7 z
劉闖聽罷，忍不住仰天一聲長嘯，撥馬衝出城門。
: Y1 e* g1 k) U9 Q% J
武安國則站在城門洞口，遍體鱗傷。當他聽到劉闖那一聲長嘯之後，卻如釋重負般長出一口氣。
0 q0 p& J5 w% ?# }0 Y7 t. ~
3 b' B0 z# _. t  ]3 z4 n' [. Y昔日跟隨劉闖一幕幕場景，在腦海中浮現。

! ~: D/ z) i. a- m0 S武安國猛然大吼一聲，挺矛衝向袁軍。

8 F5 X: n0 q4 w- Z8 ]( T卻聽得有人高聲喊喝︰“放箭！”
5 P+ Z! K" C/ I+ |; W! S
剎那間，一排箭矢破空而來，那箭矢的三翼鏃越來越近，武安國猛然停下腳步，仰天發出一聲吼叫︰“主公，來世國願再為主公效力！”

話音未落，箭矢如雨。

7 A  F; ]+ m8 k4 z武安國的吼聲在鄴城城門上空回蕩，劉闖則帶領大家衝出城門，趁著夜色而逃。只是，雖然已經逃出鄴城，可城外依舊有無數袁兵埋伏。他們是得到城中信號，匆忙趕來助戰。人數雖然眾多，可又怎擋得住劉闖一眾人的狠殺？待城中袁兵抵達的時候，劉闖已帶著人殺出重圍，遁入太行山東麓。

: a* |! g% |, {; g率領袁兵追擊的人，是一少年將領。
% o7 n! ?. E" p: j3 _
聽聞劉闖等人遁入太行山，他也不僅眉頭一蹙，露出凝重之色。

; t9 {0 `) l: ~$ t1 F- [3 O$ C- j太行山山勢延綿，劉闖等人逃入太行山，莫說他手中這些兵馬，就算是傾冀州之兵力，也休想封鎖整座大山。

他連忙返回鄴城，向老者呈報。

5 H* t- x# S# E) j; ]4 ^那老者得知後，不僅發出一聲長嘆︰“天不亡闖兒，此次被他逃脫，再想要抓他勢必登天還難。”

“那如今當如何是好？”

老者沉吟片刻後道︰“無敵，你立刻著呂曠搶佔邯鄲，同時設法封鎖太行八陘，盡量尋找那闖兒下落。友學，你率一部兵馬，前去和你子廉叔父匯合，夾擊許褚所部，但不可掉以輕心。
/ k+ C+ p+ _7 j. a. Q4 L6 a$ k
那虎癡跟隨劉闖身經百戰，也算得是一員悍將。
' T" H7 K+ Q: ]: S
1 P( [/ @- o- d# E他麾下老羆營，更是劉闖一手訓練出來的銳士，非虎豹騎不可抵擋。你為人聰慧，但也不能小覷了對方。此一戰，務必要給那闖兒予以重創，若能斬殺了許褚，定然是首功一件……”
# I9 U# D& [) n
8 a: p7 y; Y# o% {' l4 r9 h( e少年將領聞聽，忙躬身領命。

4 g5 L3 w2 n# P- i% o. _5 K待他離去後，就見沮宗和陳琳兩人恭敬站在他面前，“文和先生，接下來我等該如何是好？”

老者眸光一閃，那清　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

“接下來，便要請兩位隨我同往內黃，勸說兩位袁公子投降。”
6 K  L" J' ~) f( l; U4 h  U
+ d$ ^' o1 E' i% N/ J“……”
% x( {. M( B6 L2 R0 e) D
! M4 S" R; r( s. o7 v3 x/ G建安七年四月，曹操趁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於黎陽的時候，命都亭候賈詡，悄然抵達鄴城。
: H, H# i1 D3 w! ~+ }5 y
事實上，自從袁紹死後，鄴城許多人就在暗中和曹操勾連。

1 W0 Z% d% `2 r! u9 `其中，沮宗、陳琳等人，更表示願意歸順。袁紹一死，袁氏大勢已去……北邊有劉闖雄踞塞北，南面有曹操虎視眈眈。而袁氏兄弟又為立嗣一事反目成仇，勢如水火，令人無法看到希望。於是，在一番深思熟慮之後，沮宗陳琳等人最終決定，選擇曹操投效。原因嘛，卻不算復雜。劉闖雖然雄踞塞北，但幽州畢竟是苦寒之地，錢糧不盛。而劉闖即便為大漢皇叔，又能如何？曹操奉天子以令諸侯，其羽翼已豐，實力強橫……兩敗袁紹之威，絕非劉闖可比。

哪怕陳琳曾做檄文得罪了曹操，但深思熟慮之下，依舊決定投靠曹操。
7 R, T7 G& Y6 Q; N1 q# L
5 j6 h4 j5 @0 k. W$ H劉闖年紀和資歷上的劣勢，也在這時候顯露無疑。幾乎沒有人能夠相信，劉闖能夠對抗曹操。

6 ^3 R5 W& C& R* F2 L2 w袁克，是袁紹的族弟，最終決議背叛袁尚。

0 L% I/ M; e6 I$ o* Z; ~8 v2 X4 N) t. M他在陳琳沮宗的勸說之下，聽從賈詡的調派，試圖兵不刃血拿下鄴城。

4 u# b7 B* Q7 K( t卻不想劉闖突然到來，使得賈詡不得不提前行動。不僅如此，那大將軍印也被人強行奪走……
5 |6 _1 }3 z. m' t
. T1 q1 d0 @' d" C" [鄴城的造反，也使得身處黎陽的袁尚亂了手腳。

  b  |$ b6 e, T& c他有心與袁譚談和，卻被袁譚要求歸附。
' j% N# t, C- \' V. h2 ?" b
; l( s& R  K2 V' v: E# l/ J5 _袁尚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人，聽袁譚如此無禮的要求，一怒之下便率部撤離……好在，袁紹經營河北多年，畢竟還存了些底氣。原安平國相高蕃得知馮禮背叛，鄴城出事之後，並未投降，反而率部出擊，佔領了斥丘，與袁尚合兵一處之後，便立刻向趙國撤退。叛將呂曠雖搶先佔領邯鄲，可袁尚畢竟為袁紹之子，在邯鄲頗有人望。加之高幹從並州抽調援兵支援，呂曠不敢與之硬敵，無奈之下值得退出邯鄲，屯兵於梁期城，與袁尚所部兵馬相峙……

與此同時，陸遜許褚和龐德，在清河水畔遭遇伏擊。

原本，陸遜是打算伏擊馮禮，卻不想那馮禮只是一個誘餌。

曹洪夏侯淵兩人早就做好安排，當陸遜下令出擊的時候，兩支人馬同時殺出，令漢軍大敗。

這也是老羆營自徐州之戰後，第二次大敗。

只是這一次的失敗，尤勝徐州之戰。

若非龐德許褚二人奮勇廝殺，若非陸遜臨陣不亂，從容指揮，只怕三千老羆便要全軍覆沒於清河水。
- ^+ y- K9 }# A$ d* M( u! U7 @: `
陸遜遇伏之後，便知道大事不妙。
4 O4 l6 J: y$ h  P- c3 v
但此時，曹軍和袁軍已經合兵一處，陸遜雖有心救援劉闖，可劉闖卻下落不明。

無奈之下，陸遜決意主動出擊，以吸引曹操注意力。他在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情況之下，突然投下平恩。佔領平恩之後，他又帶著不足兩千人的老羆營做出跨河攻打館陶的架勢……夏侯淵見勢不妙，連忙率部馳援。不想夏侯淵兵馬尚未抵達平恩，又得到消息，漢軍偷襲清淵。
" h+ ?; K9 ^8 J8 V
( S2 b& i/ Q% z# r# W0 a6 q4 e0 \陸遜更打出劉闖的旗號，河北四處流竄。
# A# G7 c5 f- W8 }4 Y- N, f+ Y
夏侯淵幾次差點便追上陸遜，可是被陸遜虛晃一槍之後，又失去了蹤跡。
% ^  E1 W( X, Y# F, i- o! S# F
9 b* h3 o$ V. J7 B/ c7 H" p“妙才叔父，這樣被他們牽著鼻子走，根本成不得事。
* b" @) O: w! P6 F# y1 G1 G2 O7 F
這支老羆之所以這麼做，便是要吸引我們的注意力，使得闖賊逃離。若咱們跟著他走，早晚會被他們拖累。而今局勢，只要封鎖了那漳水，是闖賊不得與老羆匯合，便任他們胡鬧吧。”
0 @" S4 m& B8 Q4 P6 _" L
+ v" @2 x. _8 `% H, ?- j說話之人，名叫曹朋，是曹操族侄。

不過，他並非譙縣曹氏族人，而是沛縣曹氏族人。
$ D9 x4 w3 i# M( T
' s4 Z+ {" v; c# `曹操自稱是曹參之後，那曹參更是漢初丞相，只是後來因惹了禍事，曹氏才隨之沒落。其中一支，便遷至譙縣，成為譙縣曹氏始祖。曹操收復了徐州之後，沛縣曹氏復又和曹操取得了聯系，兩支合為一族。這曹朋便是沛縣曹氏族人，因勇武過人，智謀不俗，故而為曹操所重。

  b0 M# h0 c+ ?& Q) G# _夏侯淵聽取了曹朋的建議後，深以為然。

/ c+ ?# h# }! s, L! j7 J5 d他旋即下令，不再追擊陸遜，而是以漳水為界，嚴防死守，壓縮老羆營的活動空間。

! m" V- L, X% n2 W# _0 g4 P陸遜見對方不再上當，也知道事不可為。

; s. C6 O/ f( i而劉闖依舊沒有音訊，他無奈之下只好率部向清河國撤退……

同時，諸葛亮也在幽州得到消息，旋即下令，命張、高覽、郭援三路並進，奪取河間。

+++++++++++++++++++++++++++++++++++++++++
7 q+ k, b3 C4 A
“這麼說來，曹司空已經佔領了鄴城？”

$ R+ |+ v1 U9 ^“是啊，聽說他帶領十萬大軍渡河，已奪取魏郡。”
4 B+ I8 ~) j! W3 C. D' O6 d  l' p
5 {  ]" {5 ?' L' Z2 V* y1 Z“那大公子今在何處？”

( z2 t5 T6 N% Z8 J2 K; w: d“大公子……”說話之人冷笑一聲，“卻不知怎地，與曹司空求和，已率部退到了清河國。”

“三公子正與曹司空交戰，大公子卻和曹司空求和，那三公子豈不是危險？”

大號山，是太行山的支脈，位於並州和冀州的交匯處。

/ c$ ^" Y, g. o( Z" q" o; B在大號山的山腳下，有一個村莊，村口開設了一個酒肆，專門供行商腳夫們在這裡休息打尖。
( A1 ?, z4 j/ h( _, w$ ~
一群行商坐在酒肆裡，肆無忌憚的談論著天下大勢。
* C( p. Z8 `& K( ?# v! [4 d
在酒肆的角落裡，一個青年正默默的飲著酒水，好似渾不在意周圍人的交談。
# o+ g, ]) t( [7 K, ^* h: ~6 G
( z' t  z9 Y' {: ?' d. H) b. A" [不過他的耳朵卻支稜著，那些個行商交談的內容，他是一點都沒有落下，句句都聽在耳中。

3 D/ F4 m* @' @% x: n7 F7 n大約半個鐘頭的樣子，青年站起身來，從一旁抄起一個包裹，便大步走了出去。
' W4 o! S6 F3 O& k* c9 i# r6 S4 s
酒肆外，拴著一匹馬。

青年解開韁繩，翻身上馬就走。
/ g6 S1 ?4 Z4 N4 Y- m7 x, j+ Q
“那客官怎地走的如此匆忙，還未找他錢呢。”

* Q) W+ M6 Z3 ]8 o* P“你這夯貨，那位客官看模樣就知道不是一般人……你有沒有留意到，他腳上穿的是黑靴，手裡還拎著刀。那匹馬更非同尋常，其實等閑之輩？這等人家，又怎看得上那幾個小錢？”

一幫酒客衝夥計笑道，卻見那夥計撓撓頭，便順手把那十幾枚五銖錢揣進了懷中。

* u7 q4 i3 B7 K青年離開酒肆之後，馬不停蹄便奔向大號山。

/ R2 G8 U2 F  S6 W+ ?' }$ d入山之後，他就下了馬，沿著崎嶇山路牽馬而行。
/ y9 ~% p/ Y- B# N5 R/ a
大約走了十幾里，他見左右無人，便循著一條羊腸小徑走去。穿過小徑，跨過兩道小溪，眼前景色豁然開朗。
. m( b: N) B% m; t
* @! q$ S& e8 c' @4 g一個隱秘的峪穀，出現在青年眼前。

他快走幾步，迎面就見十幾個人迎上來。

6 Z7 _9 {- O) s/ I1 I“岑將軍。”

“子家休在說什麼將軍，羞煞我也……皇叔一直在等你回來，便隨我前去。”
$ S+ e, i  ?$ S: \  O
! o# s% l9 G+ I# I$ j4 ^1 I+ ^3 k青年聞聽，連忙把韁繩交給一人，隨著那為首之人便走進了峪穀。
6 M5 Q( y# \& `) d3 o
/ Q9 R8 Z  u( W, Z% V2 f0 L4 N; J# r峪穀的面積不大，約四五畝的大小，中間還有一個水潭。三面環山，峭壁上喬木叢生，鬱鬱蔥蔥。

* \. v, R2 i% I. P6 J( m若不仔細查找，便很難發現峪穀的存在。
/ g6 i% Y+ t% f, e+ c
在水潭旁邊，一個巨漢正舞動雙槌，呼呼作響。
' `4 W( e+ [' {* c% p) J9 i1 u
6 m4 M% C# o' D: x& Q而不遠處，則也坐著一名巨漢，見青年箭來，那坐著的巨漢忙站起身來，“子家，你總算回來了。”

, w: w& `3 u5 W  S/ r4 l巨漢，正是劉闖。

當夜他帶著人從鄴城殺出後，便遁入太行山。

一番清點，三百飛熊衛幾乎折損了近兩百人……這也讓劉闖傷心不已，不僅僅是飛熊衛的死傷，更有武安國的戰死。本來，他打算盡快離開，可是袁軍的速度很快，封鎖了出山的陘口。特別是往北去的關隘，幾乎被袁軍全部關閉，想要北上返回幽州，的確是有些困難。
5 T( g5 ~  }  L+ g. _* H) @9 x
5 l3 ~# n  X+ A  f無奈之下，他只好帶著人在太行山中躲藏。

8 @$ {+ j( ~/ a: X. [5 `# T  c眼見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劉闖卻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如何，不免感到萬分憂慮。
, u% W# b& o$ F4 {
, P" {: d/ I' i0 w& r" \而這時候，他想起了諸葛亮的第三個錦囊︰若鄴城有變，不可逗留，速往河間，亮當接應。

河間？

) D) u# M' O" p( h1 W可問題是，他現在如何向河間撤退？

劉闖不禁感到頭疼，在三思之後，決意派出盧毓出山打聽消息。
  n" G/ ~5 B- j0 M
: E9 w+ I8 E  ~" j2 S而那在酒肆的青年，也正是盧毓。
* A3 o6 p, O( k1 h+ e3 x) M. F9 Q
“子家，外面的局勢怎樣？”
. {' }! `& z; c# n" \( U" [3 a
6 ?% l8 v$ H8 K, `- 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