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作者:尋找失落的愛情 -【洛陽錦】《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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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診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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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太醫，”凌靜姝轉過頭來，眼圈微紅，眼中閃著水光：“阿霄為什麼會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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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春堂開設了數年，他診治過的病患不知有多少。憂心急切的病患家人也見的多了。凌靜姝憂慮情急之下的失態，倒也能諒解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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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弟之間這般深情厚誼的，也著實少見。

$ K# m. B4 Q* U0 D! y5 b    看著此時的凌靜姝，就像看到了當年的長姐，也是這般緊張在意全心呵護憐惜著他這個弟弟......

    想到衛婕妤，衛太醫的心裡湧起一絲柔軟，也不再計較凌靜姝的冒失之舉。沉吟片刻說道：“凌公子當年摔跤，傷及後腦。一開始還能模糊地視物，到後來才眼盲什麼都看不見。這應該是腦中有淤血未散，壓迫到了某些地方，這才使得凌公子失明。我剛才按壓的地方，凌公子覺得十分疼痛，應該就是淤血堵塞之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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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j- u0 _- E& |! P    這番話不疾不徐，說的極有條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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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f! `# h/ h    凌靜姝心中湧起強烈的希冀：“衛太醫既是能診斷出病因，也一定能治好阿霄的眼疾吧！”

    凌霄也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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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7 ?' u& I' Z    兩張相似的臉孔上，神情也驚人的相似。俱都充滿了強烈的希冀與渴望。

    衛太醫坦然應道：“若是放在六年前，這眼疾我能治好。過了這麼多年，淤血早已堵塞在腦中，很難再散開。”

: \- C$ c( G+ ^4 a' B: z    凌靜姝心中陡然一沉。

    凌霄全身一震，雙手不停的輕顫，臉上也沒了血色。

    “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嗎？”凌靜姝困難地擠出幾個字。

    衛太醫眉頭微皺，清俊的臉上露出一絲猶豫。

    沒有一口回絕，就是說還有一絲希望吧！凌靜姝的聲音也不自覺地顫抖起來：“衛太醫。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們都不想放棄。還請你直言相告。”

# r9 E; l' H. @8 H3 b" h8 F! R    凌霄聽到還有一絲希望，整個人也鎮定多了，張口說道：“衛太醫，到底要怎麼醫治，會有什麼風險，不妨明言。我能撐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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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U( U/ r* f    “風險確實有。”

    衛太醫緩緩說道：“人的腦部是最復雜也最脆弱的地方。傷在腦部。要診治也得從腦部入手。人的腦部精密又復雜。一個用針不慎，不但治不好眼疾，只怕還會讓病情加重。或許還會引起別的病症。而且，就算我動手診治，也沒有完全治好的把握，治愈的可能最多三成。所以。到底要不要診治，還要看你們的決定。”

    ......

/ ~) e  ]* v8 c- ^& f    只有三成的治愈可能！

    一個不慎。還會加重病情，或是多出別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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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治眼疾，凌霄還能保持現在的樣子。只要不回定州遠離李氏，此生衣食無憂總是沒問題的。

& M. L  L" I' X5 m    既是如此。何必要冒這個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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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t2 R' D/ Q6 F7 s8 ?    凌靜姝咬了咬嘴唇，狠狠心說道：“算了，我們還是不治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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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6 N8 _% ^- u. O/ u% t7 K5 G    “我要治眼睛！”

5 G& i" Y) [, h2 l    一個斬釘截鐵的聲音打斷了凌靜姝。

    凌靜姝一怔。下意識地轉頭看向凌霄：“阿霄，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衛太醫已經說了。你的眼疾已經整整六年了。現在動手診治，風險極大，只有三成的把握......”

. |0 g8 g$ s+ V+ ?    “就算只有一成，我也要試一試！”凌霄的態度異常堅決，臉上浮滿了堅定。

0 R& J2 K1 w& r9 M8 {  ^/ p" q    凌靜姝蹙眉：“可是，萬一沒治好眼疾，再多出別的病症來怎麼辦？你沒聽衛太醫說麼？人的腦子是最復雜最脆弱的，稍微一個不慎，就會傷到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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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S3 e+ l# a/ _3 S    “阿霄，你現在雖然眼睛看不見，人卻健康無憂。就這麼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將來娶妻生子長命百歲，一輩子照樣活的幸福安樂。何必要冒這樣的風險！”

& n$ A& [0 ]+ A' e5 U+ W& \    “你聽我的，我們不治眼疾了，這就回去！”

    說著，拉起凌霄的手要往外走。

3 C4 z5 b$ X  S1 y    凌霄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執拗地說道：“不，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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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x' k: n: [, N. b% R    自小凌霄就是個乖巧聽話的孩子，眼睛看不見了之後，對凌靜姝愈發依賴。凌靜姝早已習慣了為凌霄做決定，壓根沒想到他竟會拒絕自己。

+ G0 X9 L' o( o4 c' y" t. Q    一時間，凌靜姝又是驚訝又是惱怒，音量不自覺地揚高了幾分：“阿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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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抿緊了嘴唇，低聲說道：“阿姝，你剛才說的有道理。可這些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我想治好眼睛，我想重見天日，我想和其他人一樣，看見身邊所有人，看清眼前的一切，能看書習字，能寫詩作畫，能參加科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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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t  M; H- z6 Y3 t- ~    “我不想一輩子就這麼做一個廢物，永遠待在內宅裡，永遠躲在你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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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姝，你帶著我到京城來，不就是為了治好我的眼睛嗎？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放在我眼前，我不想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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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從未替自己選擇過什麼。這次，你就讓我自己決定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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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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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 {. N" s( E" E    凌霄微微仰著頭，神情堅定堅決。

    凌靜姝心神巨震，愣愣地看著凌霄，腦海中一片紛亂。心中既欣慰又矛盾。

    阿霄不再是那個依偎在她身邊的孩子了，他在漸漸長大成熟，漸漸有了屬於自己的想法......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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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是他的姐姐，她再關心他，也沒有權利為他決定這麼要緊的事！

! U! h7 Z( r& K, Z; K    既然他下定了決心，那就冒險這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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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Z, O1 ]) {( g! f1 @1 a    凌靜姝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逼著自己平靜下來：“好，你既是想清楚了，那就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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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見自己說服了凌靜姝，心中也頗為歡喜，看向衛太醫的方向：“衛太醫，我不怕風險。我想治好眼睛。要怎麼診治，你只管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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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4 D: h/ ~" D- W    姐弟兩個為了是否診治的問題激烈地爭論，期間衛太醫負手而立，不置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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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n$ E+ _5 C2 q: t* w    此時凌霄終於做出了決定，衛太醫對這個堅強勇敢的漂亮少年頗為欣賞贊許，聞言微笑應道：“好，我現在就為你動手醫治。今日施針一回，我再開一張藥方給你。你要照著藥方抓藥煎服。除此之外，還有外敷的藥膏，每日都要上藥換藥。”

    凌靜姝和凌霄一起凝神傾聽。

    只聽衛太醫又說了下去：“不過，你的眼疾已有多年，診治起來也不是一兩日的事情，最好是每隔五天就施針一次。半個月肯定不行，隔的時間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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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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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隔五天就施針一次，對凌霄來說不是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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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3 J9 C+ Y! v# d. a9 ?    就是每天都到回春堂來，也有的是時間。

! B. T/ x( k5 d( d/ A    關鍵是衛太醫沒這個時間！

    皇上日漸老邁，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身邊少不了太醫照顧。

1 @- ]+ I! l1 R2 N* o: u1 ~! B    為了就近照顧皇上，衛太醫平日就住在宮裡。每個月逢初一十五出宮，是皇上特意下旨意恩准的。若是遇到皇上身子不適了，衛太醫就要以皇上的龍體為重，無暇再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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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8 ]- ~) N6 j' b# }* v& _    這麼說來，五天施針一回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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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微微蹙眉，看向一襲竹青布衣的衛太醫。不知怎麼地，忽然想到一件和眼下毫無關系的事——她今日也穿了竹青色的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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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將這個無聊又可笑的細節拋到腦後，定定神問道：“衛太醫，你平日要在宮裡當值。根本無暇出宮，這五天施針一回，只怕是很難。”

- V0 Z: ^/ d" U    衛太醫略略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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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略一思忖，便想出了辦法來：“回春堂裡還有幾位坐堂的大夫，要不然，就請其中醫術高明的，代衛太醫施針如何？”

    “不妥！”衛太醫不假思索地拒絕了這個提議：“每個人施針的手法力道都不同，失之毫釐謬之千裡。更何況，我的針灸之術舉世無雙，天下無人可及。沒人能代替我施針。”

    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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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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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x/ E& b3 m# U# ?, h/ c    凌靜姝：“......”

: `( @/ l" b! J( i2 D" K9 W' z* @    好吧！人家是名震京城的神醫，治好了眾多疑難病症，連皇上也青睞有加。確實有資格這麼說。

    凌靜姝清了清嗓子問道：“那現在該怎麼辦？無人能代你施針，你又不可能每隔五天到回春堂來一回。”

: d* \$ s% R" q0 p+ s    “要不然，就每隔半個月施針一次好了。”凌霄插嘴道：“大不了治病的速度放慢一些。就是要花上一年半載的時間治病。我也等得起。”

    衛太醫卻皺著眉頭說道：“這可不是治病速度快些慢些的問題。隔的時間久了，治病的效果也會大打折扣。五天施針一回，為你活血化瘀，慢慢引出腦中堵塞的淤血。三個月就能見效。若是換成半個月一回，那三成的痊愈機會，就剩兩成都不到了。”

    凌霄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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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b9 c& j; ^: n! h! {    凌靜姝聽的心浮氣躁，語氣也不免急切了一些：“那到底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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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恨她沒資格進出皇宮！為了阿霄的病。讓她進宮做宮女也是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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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a* u, R, f  a4 x+ K+ B    衛太醫似是洞悉了凌靜姝的心思。溫潤的眼眸難得的浮起一絲笑意：“你就別打著進宮的主意了。皇上自幾年前大病了一場，早已遠了後宮。已經幾年都未選秀女進宮了。就算是要選秀女，凌公子的病也等不了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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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

6 C1 I( ~) H5 ~7 f    凌靜姝聽的哭笑不得。下意識地為自己辯駁：“我可從沒想過要進宮。”

    生的容色傾城，又正是青春年少，進宮伺候年近花甲的皇上確實可惜了。

    這個念頭在衛太醫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卻沒有說出口。這種事心裡想想也就罷了。說出口就是大逆不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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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1 ~/ v" x4 c$ F/ g    “我倒是有個辦法。”

+ Z3 O8 P$ l- z- Q    短短幾個字，便讓一籌莫展的凌靜姝姐弟俱都激動起來。異口同聲地問道：“什麼辦法？”

  l: n/ a1 l8 `7 ?( c. b    衛太醫淡淡一笑：“太子殿下在東宮太子府靜養，每隔五日，我就會去太子府一回，為太子殿下診平安脈。你們姐弟兩個可以去太子府上等著。我為太子殿下診過脈了，可以順便為凌公子施針。”

0 u# z# m" @) D( C6 Y2 r. h    每次施針的時間不過是一刻左右，不會耽擱他回宮。

    這倒是個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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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太子府總比進皇宮要容易些。

    問題是。他們姐弟哪來的顏面經常出入太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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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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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沒覺得丟人，很坦然地將這個顧慮說出口：“衛太醫說的確實是個極好的注意。不過。我們姐弟從未見過太子殿下，和太子府上也沒什麼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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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Q6 N. v$ V    沒什麼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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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太醫挑了挑眉，唇角似笑非笑，神色頗為微妙：“凌小姐拿了太孫殿下的名帖到回春堂來，怎麼會和太子府上沒來往？”

: h7 G, O6 w" s2 q4 i4 O0 A    凌靜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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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3 r5 F2 m0 v% e    一剎那的尷尬轉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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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L5 }0 i4 d: ^4 R    凌靜姝若無其事地應道：“衛太醫誤會了。我們姐弟在前來京城的路上遇到匪徒，被太孫殿下所救。這才有了幾面之緣。之前並無來往，我們姐弟身份平常，也沒資格和太孫殿下來往。那份名帖，是堂嫂為阿霄求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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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我的堂嫂出自蔣氏，和太孫殿下是姻親。”

    好一番欲蓋彌彰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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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太醫扯了扯唇角，意味深長地看了凌靜姝一眼：“既是如此，就請你堂嫂去太子府求個情好了。不過是區區小事，只借用太子府的一間客房罷了。太孫殿下總不會拒絕這點微不足道的請求。”

8 h3 J! {3 v8 ^; e    那雙溫潤平和的眼眸，瞬間變的犀利。

) r) V& _7 A9 P/ y$ n/ @& s    仿佛瞬間看透了她心底所有隱秘的心思。

, N7 D7 V/ Y2 y6 |( F  C6 X    能在宮中扶搖直上聖眷極濃的人，只靠著身為婕妤的長姐和高明的醫術，顯然是不夠的。這個衛太醫，果然不如外表這般溫和無害。

/ _0 M/ ~7 b% ?3 a7 o* _    凌靜心中一凜，暗生警惕戒備，口中應道：“多謝衛太醫提點。待會兒我便去求堂嫂，只希望太孫殿下能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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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太醫笑了一笑：“太孫殿下心地仁厚，這點小小的要求，料想他不會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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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不是她多心。總覺得衛太醫在說“心地仁厚”幾個字的時候，有些微妙的譏諷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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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9 L0 q) c, K; G    再仔細一想，衛婕妤被徐皇後所救，後來進宮成了徐皇後身邊的宮女。之後又被皇上臨幸，得了聖寵。衛婕妤是徐皇後的人，衛太醫是衛婕妤的弟弟，也算是徐皇後這一派的人。和皇太孫隱然是敵對的兩方。

    他和皇太孫關系不算和睦也是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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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3 w6 `' E: ~, }/ j+ {    凌靜姝心念電閃，已經想通了其中的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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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u% Q' {+ W7 j) Y+ k    衛太醫卻沒再看凌靜姝，吩咐一旁的藥童：“天冬，把我的金針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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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E9 x* X1 J8 s) O    這是要替凌霄施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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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x- l$ M6 \3 W$ x    凌靜姝立刻收斂了所有心思，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凌霄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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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二章 施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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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說的斬釘截鐵，真到了施針治病的這一刻，凌霄還是無法抑制的心慌意亂起來，反射性的伸出手：“阿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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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p7 W" C, }& G0 F    “別怕，我在這兒。”熟悉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耳邊響起凌靜姝柔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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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_/ T1 A3 s8 e, E6 _: }9 G6 ^  j2 R    凌霄慌亂不安的心，立刻鎮定了許多。

: _: {3 c6 W3 C9 @8 I/ o    衛太醫將放著金針的包裹攤開，一轉頭，見姐弟兩個親密握手相依為命的樣子，沒覺得感動，反而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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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小姐，你暫且到外堂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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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 {; k5 m3 I& P* l9 o! v    凌靜姝一怔，脫口而出道：“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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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還算溫和的衛太醫，神色一沉，目露不悅：“我給病患施針，最忌有人在旁打擾。病患不能分心，我更要全神貫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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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B" D) `6 f9 h    凌靜姝想也不想地保證：“從現在起，我保證一聲不吭，連呼吸聲都不會有，絕不會驚擾你施針......”

; t; Q/ m! ?& }* ^    衛太醫淡淡地打斷凌靜姝：“類似的話，你從進來之後已經說了不下數回。事實是你每一次都忍不住，讓我不停地浪費口舌和時間。”

' h3 s: u4 H+ u+ P9 v; _8 ^    凌靜姝：“......”

    凌靜姝已經很久沒體會過這種羞惱的感覺了。

4 x3 V# Q4 B  K% }9 |+ O    人生的美，總有些特殊的待遇。尤其是男子，對美麗的少女不免多幾分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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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m9 K% y& p5 N# j/ _8 R    這個衛太醫，卻如傳聞中的那般，對女子不假以辭色。

- C% |0 U8 e7 g9 o, u/ I    凌霄和凌靜姝心意相通，自然知道此刻的凌靜姝有多尷尬惱怒，忙低聲安慰道：“阿姝，你就先出去等我吧！我相信衛太醫，你也要相信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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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7 m1 b: E0 s/ p; p' o3 B7 q    凌靜姝心裡的怒氣，頓時被澆滅了：“好。我出去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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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便起身走了出去。

7 l7 r  v; F9 T3 h) X' I    從頭至尾，也沒看衛太醫一眼。

    這等略顯幼稚的挑釁舉動，並未令衛太醫動容。他拿起細長的金針，沉聲吩咐：“凌公子，請心平氣和，不用慌張。也不要亂動。大概會有些刺痛。你且忍上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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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 E0 D$ A+ [" D    凌霄深呼吸一口氣，認真點頭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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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 P8 U) M4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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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一走出內堂，頓時惹來所有人的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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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C+ w( ~+ ~    早已等的不耐的福敏郡主。一雙妙目緊緊地盯著凌靜姝。如果一個人的目光能殺人，凌靜姝大概早就被她的目光凌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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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3 ?' V0 [9 @7 ~/ ]" @! |    凌靜姝沒心情理會福敏郡主挑釁找茬的目光，快步走到凌霽蔣氏身邊。

" N9 E6 @& _' Q- @( H, o    “你怎麼一個人出來了？”凌霽迫不及待地問道：“阿霄呢？他怎麼沒和你一起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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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有些尷尬地應道：“衛太醫正為他施針診治，不讓我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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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A, n" A  c3 ~$ c, f2 i    所以。凌靜姝是被攆出來了？！

# s# p/ B1 ]% S8 j0 [, S    蔣氏有些意外，又有些好笑。低聲道：“這個衛太醫，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竟然將阿姝攆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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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的男人遇到阿姝這樣的美人，怕是巴不得多看幾眼多親近一番。衛太醫倒好，就這麼將凌靜姝攆出來了！

/ k1 Q5 x9 Y: {+ V3 b    凌靜姝長這麼大了。大概還沒遇到過這樣不解風情的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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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霽也是一陣錯愕，然後失笑：“傳聞衛太醫潔身自好，不近女色。再美的少女。也不會引得他側目。原來傳言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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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1 M/ c% @  v2 Q. d    “堂兄，堂嫂。你們就別拿我取笑了。”凌靜姝無奈地笑了笑，很快扯開了話題：“衛太醫說了，阿霄的眼疾是因為腦部受傷淤血堵塞未開所致。又拖延了六年，就算他動手診治，也只有三成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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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正事，凌霽和蔣氏也沒了開玩笑的心思，各自收斂了笑意。

: a# g( ]( Z6 e2 v    凌霽略一沉吟說道：“衛太醫醫術高明，治好了許多原本以為不治的病患。他說了有三成把握，總得試一試。就算沒治好，也不會比現在更差吧！”

    誰說不會？

    凌靜姝笑的愈發苦澀無奈：“要在頭上施針，也是有風險的。可阿霄鐵了心的要治眼睛，我也沒辦法，只得依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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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q. l' W2 u0 m: ^+ H% R    蔣氏張口安慰道：“衛太醫大概是故意說的嚴重些，免得我們期望太高，承受不了失望的結果。你也不用太過擔心，阿霄一定會安然無事的。”

! c2 z! `6 T; t) ]; T    凌靜姝點點頭，又歉然地低語道：“堂嫂，我還有件事求你。”

    “有什麼事直說就是了，一家人說那些見外的話做什麼。”蔣氏笑著說道：“只要是我能做到的，還能推辭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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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霽也是一臉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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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Y0 J# |1 T, u    凌靜姝將衛太醫說過的話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衛太醫說了，阿霄的眼疾要從三個方面入手。內服湯藥，外敷藥膏，每隔五日還要施針一次。可他平日都在宮裡，根本無暇常到回春堂來......”

    凌霽夫婦見她說的鄭重，也聽的格外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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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凌靜姝提到太子府時，凌霽和蔣氏下意識地對視一眼，露出會心的笑意。

, ]2 ]& p- B  X& W! V  x    皇宮不易進，太子府的大門也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不過，此次來的路上和皇太孫結下這段淵源，再厚著臉皮登門求一回也不算什麼了。

* y- J4 X* d6 {  z& U    說不定，皇太孫會很樂意看到凌家人登門呢......

    凌靜姝只當沒看到兩人臉上略顯促狹的笑意，神色自若聲音平穩地將接下來的話說完：“......所以，這件事就得拜托堂嫂了。等過了今日，還請堂嫂領著我們姐弟去一回太子府，求見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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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氏抿唇一笑：“直接去求見皇太孫殿下不是更好。”

3 b" D8 p: z/ c4 z8 n: {    何必還要去找太子妃。

    凌靜姝仿佛沒聽出蔣氏話語中的調笑，正色應道：“太孫殿下要處理東宮事務，平日一定很忙。我們這點小事，哪裡好意思讓太孫殿下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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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者說了，內宅的事本就由太子妃做主。我們既是要登太子府的門，自然應該去求見太子妃。也免得瓜田李下，惹人閑話。”

7 Y. `% v+ O0 K) z" }  w; [    凌靜姝說的這般正經，蔣氏也不好再調笑，鄭重地應下了：“你說的有理。等今日回去，我先將此事稟報給婆婆一聲。明日我就陪你去太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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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了頓又道：“不過，你也得有些心理准備。我雖和太子殿下有些姻親關系，到底隔的遠了些。登門求見，不至於被拒之門外。但是能否求得太子妃點頭，我也不敢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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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 h$ F4 X5 [3 U# \    凌靜姝松了口氣，微微一笑：“不管成功與否，都要多謝堂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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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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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p4 F# W2 K+ r+ j4 ?& S, B    兩柱香過後。

    回春堂的伙計走了出來，還沒等他張口說話，凌靜姝凌霽蔣氏便急急地走上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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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我們能進去了麼？”凌靜姝搶著問道。

6 D. S. v: T" k) v    那伙計笑著答道：“可以。凌公子今日的針灸已經結束了，衛太醫正在開藥方。我們回春堂裡藥材齊全，藥價又遠比別的藥鋪便宜。凌小姐進去先等一等，拿了藥方之後，就在我們回春堂裡配藥，最是方便不過。還有外敷的藥膏，也是衛太醫親自配好的，別的地方可沒有......”

    凌靜姝按捺住心裡的急切，對著伙計微微一笑：“多謝提醒。”

    笑顏如花，美不勝收。

4 q8 X% c+ q0 v5 {+ {    伙計頓時面熱心跳，不敢再直視凌靜姝的俏臉，忙垂下頭說道：“凌小姐客氣了。衛太醫還在內堂裡等著，請凌小姐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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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n) l* P' F* P5 V    凌靜姝嗯了一聲，快步進了內堂，凌霽夫婦也跟著走進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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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太醫正低頭寫著藥方。

* V, J* t3 M2 I9 P8 u0 W' f: b    凌霄依舊坐在椅子上，白淨的臉上浮著異樣的潮紅，額上一層薄薄的汗珠。

    “阿霄！”凌靜姝也顧不得什麼閨儀風度了，幾乎是衝到了凌霄的身邊：“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頭上痛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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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會不痛！

, E! v2 B3 h% ^    衛太醫之前說的有些刺痛，實在太輕描淡寫了。金針不知刺中了什麼穴位，又痛又酸又麻又漲。那種滋味，沒經歷過的人絕對無法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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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i  u* O+ T4 P    他努力忍著，動也不敢動，好不容易熬到施針結束，已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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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F- x( p3 N+ v    “只有一點點痛。”凌霄努力擠出燦爛的笑容來：“現在已經沒事了。”

    凌靜姝太熟悉凌霄了，豈能聽不出他的言不由衷？心裡一陣陣揪痛憐惜，口中卻順著他的話音說道：“沒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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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z" y, Q: O3 U' X& I    一邊拿出潔白的絲帕，為凌霄擦拭額上的汗珠。

    凌霽和蔣氏也走上前來，各自安撫了凌霄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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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 r( Z. J& `" c4 R  N% @    ......

  Q0 X- G6 H% t, ~* Q    衛太醫低著頭，專注地寫著藥方。

$ Y- ?' w% R3 }5 A7 Y/ f" T. l: C9 v    幾縷陽光透過窗子灑落在他清俊的臉孔上。眉眼溫和，浮著清淺的淡淡笑意。讓人看著，只覺得心旌搖曳，幾乎無法移開眼睛。

5 j5 ]; l  B' ^6 |3 D, G, a    蔣氏只看了一眼。便逼著自己移開了目光。心裡默默念叨著，相公待她溫柔體貼，她可不能有對不起相公的念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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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v9 J# r9 f: X    衛太醫寫好了藥方，擱下紙筆，抬起頭來：“這是藥方。照著藥方抓藥煎藥，三碗水煎成一碗湯藥。每日三次，要接連不斷地喝上三個月。藥方裡沒什麼稀罕藥材，不管到哪家藥鋪都能按方抓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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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8 P3 F3 B+ K, E    說著，又吩咐藥童天冬：“去那邊的櫃子裡，取一瓶外敷眼睛的藥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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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y" H* Y7 a3 e/ p5 `    天冬應了一聲，熟稔地走到櫃子邊，從櫃子的最裡邊取了一個瓷瓶。

    瓷瓶是乳白色的，口寬肚圓。裡面放的，就是衛太醫自己配置的藥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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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太醫自是不會宣揚什麼。藥童天冬卻忍不住多嘴了幾句：“這藥膏是專門外敷眼睛用的，清心明目，藥效極佳。只這一瓶藥膏，外面的人花百兩銀子也買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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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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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n/ W1 w4 z    衛太醫略略皺眉，制止了天冬的誇耀行徑：“藥膏對症有效，才是最重要的。若是不對症，用了毫無益處。有些人自恃有錢，胡亂用高價買回去亂用一氣，又有何益？”

    天冬挨了幾句訓斥，不敢再多嘴。將藥方和藥膏捧了過來。

    白玉忙小心翼翼地接過藥膏和那張薄薄的藥方。

    凌靜姝走上前，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禮：“多謝衛太醫為阿霄診治，小女子感激不盡。冒昧失禮地問上一句，不知衛太醫診病一次。是多少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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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 @3 p  u9 s1 ^: d7 R    談銀子是俗氣了一點。

    不過，既是來求醫治病，這診金也是萬萬少不了的。

+ c! X" X) i8 I' {, m/ x6 U& y    衛太醫沒料到凌靜姝會問的這般直接了當。

- L0 W# B- Z: q8 ?+ z" v    到回春堂來的閨閣少女不在少數。大多是像那位劉三小姐那樣“醉溫之意不在酒”的，也有少數身份尊貴無法拒之門外的，比如等在外堂的福敏郡主。偶爾也會有身患不治之症的女子來求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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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存著什麼心思，女子見了他。少不得要擺出最佳的一面來。診金之類的都由身邊的管事媽媽做主，仿佛一提銀子兩個字，就會降低了身份顯得俗氣。

* y' D9 g  b# h, v    這位凌小姐說話行事倒是格外坦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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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 n5 x) w- M0 M. N/ Z    “凌小姐特意到回春堂來求醫，難道沒聽說過我從不收診金的規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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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 w0 n/ y6 l6 d; C8 P3 G% W0 U    衛太醫徐徐一笑，聲音溫和悅耳：“抓藥到外堂去，買藥材是要花銀子的。那瓶藥膏的銀子，也一並給伙計就行了。我給病患診脈施針開藥方，是從不收診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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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聽了這麼多，還真漏了這一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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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名聲這般好。

    京城裡但凡是有些名氣的大夫，診金都很高。普通的平民百姓，生病了也請不起名醫，最多是到藥鋪裡，請坐堂的大夫看看開副藥方。

4 F6 C( y) J3 Q    衛太醫的名氣比那些所謂的名醫響亮多了，卻分文診金都不收。回春堂裡的藥材又比別的藥鋪便宜的多。在普通百姓的眼裡，就是活生生的菩薩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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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9 ~8 O0 S! ~- s    對衛太醫來說，普通的金銀也確實不算什麼。

    他是皇上身邊的專屬太醫，又有一個頗為得寵的姐姐在宮中做著嬪妃。明裡暗裡討好巴結他的人不知有多少。怎麼會將金銀放在眼底。

5 U' ^: v4 [3 C. e" l    凌靜姝心念電閃，鄭重地道謝：“不管如何，都要多謝衛太醫。今後衛太醫若有差遣，小女子只要能做到的，絕無二話絕不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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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太醫淡淡一笑：“凌小姐此時言謝，為時尚早。凌公子的眼疾是否能治好，還得看他運道如何。再者，我學醫數年，理當治病救人，自無挾恩圖報的道理。”

. B% q( q  e6 y1 b2 M1 R% M    ......這個衛太醫，到底是真的悲天憫人仁厚無私？還是裡外不一別有所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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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r8 `4 s" W9 o    現在一時還真的看不出來。

- T; [- U' r8 I" `/ n    不管怎麼說，他的醫術確實如傳聞中一樣高明。

    只要他能治好阿霄的眼睛，為人是真正的風光霽月或是心思深沉表裡不一，又有什麼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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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福敏

    凌靜姝扶著凌霄出了內堂。

    福敏郡主早已等的焦急不耐了，在看到凌靜姝一行人出來之後，迫不及待地起身走了過來。

2 q4 y! Q) q% t' f+ e& K    擦肩而過時，福敏郡主一聲輕蔑的冷哼清晰無誤地傳進凌靜姝的耳中。

    是想故意找茬挑釁，再借機生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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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y0 @2 ~  k, b4 X( e    凌靜姝心中冷笑一聲，只當沒聽到，連眼皮也沒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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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u6 V( ^1 ]% a    福敏郡主急著見衛太醫，也沒心思挑釁了，急匆匆地走進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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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太醫依舊坐在桌子前，聽到腳步聲，略略抬起頭，所有的不耐和厭惡都被遮掩的極好：“福敏郡主，你今日到回春堂來有何事？”

    福敏郡主一見到衛太醫，所有的驕縱刁蠻都拋到了一旁，俏臉上滿是喜悅的光芒：“我當然是來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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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太醫神色微沉，聲音冷了下來：“回春堂是給病患治病的地方，福敏郡主若是想解悶耍樂，是找錯地方了。”

    “不是不是，我說錯了。”福敏郡主半點脾氣都沒有，立刻改口：“其實是這兩日我身體不舒服，今天到回春堂來，也是來求醫的。這回春堂，只要是病患都能來求醫問藥。這也是你定下的規矩。你可不能攆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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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體不舒服來求醫？

    瞧瞧那副中氣十足滿面春風眼泛桃花的樣子，哪裡是不舒服了。是犯了花痴吧！

    藥童天冬心裡默默吐槽，一邊裝著低頭專注地清洗金針，一邊豎長了耳朵。

5 ~; ~& M$ [* |* w$ `    果然，就聽衛太醫冷然說道：“你既是生病求醫，就該遵守這裡的規矩。怎麼沒領號牌就進來了？”

    福敏郡主既委屈又不滿：“我堂堂一個郡主。紆尊降貴到回春堂來，還要領什麼號牌！再說了，之前的凌家人，不也沒有號牌嗎？還搶在我之前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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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太醫淡淡應道：“凌公子是拿了太孫殿下的名帖來，幾日前就特地登記了姓名。而且，他的眼疾已經有六年了，確實很嚴重。”

7 O6 Y$ ^6 J4 a) L    福敏郡主有些意外。脫口而出道：“你說什麼？就憑著凌家人。怎麼會有太孫殿下的名帖？”

    皇太孫可是出了名的性情冷漠不近人情。她這個堂姑姑見了他都覺得心裡發怵，這凌家人是怎麼求動皇太孫的？

; T9 F$ ^9 m) x1 F( t. f    衛太醫眼底的不耐之色一點一點的彙聚：“具體內情我也不知。你若是感興趣，以後不妨去親自問問太孫殿下。你不是說有病要醫治嗎？是哪裡不舒服？”

    福敏郡主立刻坐到了衛太醫面前。故作羞澀地說道：“我這兩日茶飯不思，心慌意亂，晚上總睡不著。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你替我診一診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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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x! s* o/ j8 A    邊說邊伸出右手，卷起衣袖。露出一截白生生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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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v1 F3 ]& f! s4 R. H    想著衛太醫修長好看的手指就要輕輕地放在自己的手腕上，心裡一陣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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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N$ U( Z8 B    只可惜。想像中的旖旎一幕根本沒有發生。

    衛太醫瞄了她一眼，便拿起毛筆，迅速地在紙上開了藥方。然後將藥方給了福敏郡主身旁的丫鬟：“出去抓藥吧！”

    福敏郡主：“......”

    福敏郡主惱羞不已，換成平時。或是換了別人，早就翻臉發脾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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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h( L" }. x7 L# M( o. ?    在心儀的男子面前，卻不得不強自按捺隱忍：“衛太醫。你還沒替我診脈呢！怎麼就開藥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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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7 q# e5 s5 W    衛太醫漫不經心地說道：“這點小毛病，一看就知。何需診脈。夏日天氣燥熱，心火旺盛。開一張清火去熱的藥方，喝上兩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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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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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主若是不相信我的醫術，以後身體不適，不妨另請高明，不必到回春堂來了。”衛太醫神色一冷，話語難得的刻薄了一回。

    福敏郡主：“......”

0 Q) K- N9 m, E/ b' r5 @' `" e    一張臉又紅又白的，面色變幻的好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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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好戲，每隔一陣子就要來上一回。也虧得這位福敏郡主鍥而不舍，過些日子就能鼓起勇氣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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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太醫也真是不解風情。這般美麗又身份尊貴的少女擺明了傾心於他，也虧得他毫不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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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冬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直到衛太醫瞥了他一眼，才迅速地低下頭，繼續專注地清洗金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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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 m& q2 r* Y# _    福敏郡主還不肯走，衛太醫卻已吩咐一旁的伙計：“去叫下一個病患進來吧！”

    伙計應了一聲，快步走了出去。很快，下一個病患便被抬了進來。

    這個病患不知是患了什麼病症，面色灰敗，奄奄一息，全身散發出極難聞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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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太醫倒是半點不嫌棄，蹲下身子仔細地檢查起來。

    福敏郡主等了半天，衛太醫連眼角余光都沒看她一眼，她氣地咬牙切齒暗暗跺腳，萬分不情願地轉身離開了。

0 Y6 y4 b& X- R9 B-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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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0 u' r* B, K) O% P9 t    福敏郡主陰沉著臉，怒氣衝衝地走到了外堂。

1 k+ {1 Q6 |' V2 r# N" }    胭脂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問道：“郡主，這藥方上的藥還用抓嗎？”

6 n1 Z* R1 k2 Q5 h/ Y    啪地一聲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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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胭脂的臉頰上已經浮起五道鮮紅的指印。

    “這等小事也要問嗎？”福敏郡主滿腔的羞惱憤怒總算有了發泄的借口：“本郡主是來求醫問藥的，衛太醫開的藥方，當然要照方抓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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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C- y& q/ O) R+ ~  S/ ^  u, b) S    那一巴掌毫不留情，胭脂的臉上火辣辣的，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卻不敢滾落：“是，奴婢多嘴，奴婢這就去抓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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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B, c* Q' p& p    這一幕，正好落在了凌靜姝的眼中。

; u$ n  t6 v0 _1 p    好一個跋扈囂張的福敏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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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後遇到此人，絕不能正面碰上，免得吃眼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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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心中暗暗思忖著，迅速移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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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r5 y# D    “小姐，藥已經配好了。”白玉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了過來，含笑低語道：“三個月的藥都配好了，加上那瓶藥膏，一共是五十四兩銀子。藥包太多，拿著不便，伙計特意打了包裹，搬到馬車上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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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四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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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d: @: _4 }0 i+ c  \7 U1 {    便宜的令人吃驚！

8 H* b: N" u: y- i/ G' T    衛太醫不收診金，也就是說，除了這筆花銷之外，接下來的診治不用再花銀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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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8 p% S% ~; K, L+ p7 B6 y5 s# W    為了治阿霄的眼疾，她特意帶了一萬多兩的銀子到京城來。沒想到只花了這麼一點點......這一刻，凌靜姝很能理解對衛太醫感恩戴德的百姓們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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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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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一行人來的早，治病抓藥過後，還早的很。

    上了馬車後，凌霽笑著提議：“難得出來一回，不必急著早早回府。這裡離南市極近，我帶著你們去南市轉一轉如何？”

    蔣氏聽了頗為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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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卻委婉含蓄地推辭了：“大伯母還在府中等著我們回去，還是早些回去，將阿霄治眼疾有望的好消息告訴大伯母，也免得大伯母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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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9 U6 }1 O3 y    上次就在鼎香樓遇到了燕王，誰知道去南市又會遇到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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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X1 L. t- ]    每次一出門，總會惹來意想不到的事端。還是少去為好。

- i1 B+ D* F1 h2 c$ z: }    凌霽還沒聽明白，正要勸凌靜姝一起去南市。蔣氏卻迅速會意過來，立刻笑道：“阿姝說的對，南市以後有空再去，今日還是早些回府吧！”

' A5 p0 w) l( ~! c" [# t. z. q    邊說邊悄悄扯了扯凌霽的衣袖。

    凌霽的話到了嘴邊又改成了：“也好，是我考慮不周。阿霄今日施針治療，此時精神不佳，早些回府休息。”

" r7 W' p' m* r6 I, s    夫妻兩個一個比一個善解人意溫暖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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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N" q9 [6 q5 N    凌靜姝心中感激又感動：“謝謝堂兄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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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剛才被金針刺過頭部穴位，刺痛緩緩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慵懶疲倦。再加上前一晚太過激動忐忑，幾乎一夜沒睡。

    此時依偎在凌靜姝身邊，倦意上湧，頭靠在凌靜姝的肩膀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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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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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 L- @7 Y1 c    凌靜姝不想驚擾了凌霄，一路上維持同一個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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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Z) b% ]0 m' ]3 Z9 C    到了凌家的時候，腰背又酸又痛，都快僵硬了。

- u3 L% ^$ D/ D- T8 k2 y    馬車在凌家大門口停下，凌霄也終於醒了。羞澀地擦了擦嘴邊的口水：“我是不是睡很久了。”

    凌霽忍住笑，一本正經地答道：“也不算很久，才一個多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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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9 u* p! G6 z3 e    上了馬車就睡，一直睡到馬車停下而已。

    凌霄有些羞赧地笑了笑，忽地又想起什麼似的，看向凌靜姝：“阿姝，我這一路上都靠著你的肩膀睡。你豈不是動都沒動過？現在是不是全身都又酸又痛？”

    姐弟兩個睡眠一般淺。睡著了之後。身邊的人動一動就會被驚醒。他這一路上睡的香甜，只是辛苦凌靜姝了。
6 F5 S0 j3 ?' F8 O) Z4 K
/ n. i# q- O! T! I, [    凌靜姝故作輕松地笑道：“這倒沒有。你一定是累的很了，剛才睡的很熟。我連換了幾個姿勢。你都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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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邊說著，一邊悄悄地揉了揉僵硬的腰肢，衝眾人使眼色。

    可別揭穿我。

    眾人露出會心的笑意。

. S6 o  t; g, m$ r+ j5 b    凌霄眼睛看不見，當然也就看不到凌靜姝此時悄無聲息的小動作。

    眾人一一下了馬車。進了凌家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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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Y' m- d& D3 R5 N: b    ......

    凌靜嫣身體尚未痊愈，還躺在床上靜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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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氏閑著無事。正坐在床榻邊，陪著女兒閑話。就聽丫鬟來稟報：“啟稟太太小姐，大少爺他們回來了。”

    孫氏還沒來得及說話，凌靜嫣已經雙目放光一個骨碌從床上翻了下來：“大哥他們總算是回來了！我現在就要去見他們！”

    孫氏好氣又好笑。白了她一眼：“你身子還沒好，就別出去了。乖乖在床上躺著。”

) j1 d1 g+ }0 L8 }    “娘，我在床上躺了幾天。再躺下去就要發霉了。”凌靜嫣誇張又委屈地嚷了起來：“他們今日去回春堂，我沒能跟著一起去。現在想出去聽一聽他們此行的經過。你也不讓我去。真是打算憋死我麼？”

    “呸呸呸！你這丫頭，什麼死啊活的，說這話可不吉利。”孫氏絮絮叨叨的數落凌靜嫣：“說到底，還不是怪你自己。誰讓你半夜睡覺踢被子受了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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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3 T1 @, K* Q7 s( y    一提到病因，凌靜嫣便一陣心虛，立刻轉移話題：“娘，你就別絮叨了。我現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外面又燥熱的很，出去總不會再凍著了。”

    “碧桃，快些來伺候我穿衣梳妝。”

    這副架勢，不讓她出門怕是要不依不饒地鬧騰了。

+ y8 m# c3 ]/ u8 K    孫氏無奈之下，只得吩咐碧桃一聲：“挑一件厚一些的衣裙，別讓小姐凍著了。”又叮囑凌靜嫣：“你待會兒走的慢些，別亂跑。”

    凌靜嫣笑嘻嘻地連連點頭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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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凌靜嫣收拾妥當之後，母女兩個才去了內堂。

2 L5 K( I9 ?2 E& ?7 \. ~% `9 n    剛進內堂，凌靜嫣便將孫氏的叮囑拋到腦後，撲到凌靜姝身邊，興衝衝地問道：“阿姝，怎麼樣？今天見到衛太醫沒有？他是不是真的生的很俊？比太孫殿下如何？”

4 ^' _5 w7 g$ J6 A; G2 z( V) k    凌靜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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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

    感情凌靜嫣鬧騰著要過來，就是為了問這件“要緊事”！

) A0 w9 k3 y2 c. p2 z    孫氏想繃著臉訓斥幾句，眼中卻繃不住有了笑意：“阿嫣，你乖乖坐一邊去，不得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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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1 e: K* @4 L. m6 H, ^    凌靜嫣振振有詞地反駁：“我這可不是胡鬧。早就聽聞衛太醫如天仙下凡俊美無雙，此次我沒能跟著去親眼看上一看，心裡實在遺憾，當然要問上一問。”

" M* u) C! V% x) a; t/ m    天仙下凡？

    凌靜姝啞然失笑：“嫣堂姐，天仙下凡是形容女子的吧！怎麼用在了衛太醫的身上。”

    凌靜嫣聳聳肩：“天上的神仙總不會都是女的，有仙女，也應該有成了仙的男子吧！反正大家伙兒都這麼說。你別左顧言他好不好，快些告訴我嘛！衛太醫生的俊不俊？”

- G# x; B, ?7 P    凌靜姝的腦海中迅速地閃過衛太醫那張清俊好看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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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7 _9 T( ?1 E" j    “生的很俊。”這是大實話，說來也沒半點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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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氏也情不自禁地點頭附和：“是啊，衛太醫確實生的俊美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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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7 D4 x0 h- T9 w$ B    孫氏也豎起耳朵聆聽。

    男子在一起喜歡談論女子美色，殊不知女子到了一起，最喜歡議論的也是美男子。這就是食色性也，誰也不能免俗。

    凌靜嫣興致勃勃地追問：“和太孫殿下相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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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 f6 Y0 B+ d; _$ V* m    凌靜姝不欲回答這個問題，輕描淡寫地說道：“太孫殿下天生威儀，氣度過人。衛太醫妙手回春，悲天憫人。兩人各自不同，怎麼好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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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0 T4 s  Z0 V    凌霽立刻接過話茬：“就是就是。阿嫣，不是做大哥的說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這般膚淺只看相貌。要注重氣質和內涵才對。要欣賞崇拜，也該是我這樣的......”

    眾人被逗的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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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商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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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笑一番過後，孫氏問起了凌霄治病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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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也不隱瞞，一一說了：“......衛太醫也沒有確切的把握，只有三成治愈的機會。而且要每隔五日就施針一次。”

    每隔五天就施針一回？

    孫氏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衛太醫要在宮裡當值，只怕無暇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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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6 x1 `/ V$ T7 @- a4 a    凌靜姝點點頭：“是，不過，衛太醫提出了一個折衷的法子來。他每隔五天就會去太子府一回，為太子殿下診平安脈。我可以領著阿霄去太子府上等著，衛太醫為太子殿下診脈過後，再抽出空閑來為阿霄施針。用不了多少時間，不會耽擱衛太醫回宮。”

    這倒是個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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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5 n6 ]1 |0 z. A) n    不過，得先登門求來這個恩典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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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氏臉上流露出些許為難之色：“阿姝，這件事說難不難，說簡單卻也不簡單。我們凌家平日和太子府沒多少來往，忽然這麼登門求情，只怕太子妃未必肯應允......”

: `$ }$ ]8 H" P! o; S: g    凌大爺倒是積極地希望多些來往，可惜一直苦無機會。

    “這倒也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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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霽笑著接過話茬：“我們所求的只是一間可容身的客房，等衛太醫施針後就離開。對太子府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太子妃心地仁厚，應該不會拒絕。”

    蔣氏也笑道：“兒媳明天就陪著阿姝去太子府求見太子妃。”

    孫氏先是點點頭，很快又說道：“只你們兩個去怕是不妥，明日我領著你們一起去吧！”

    這等事情，還是由她這個長輩出面更穩妥些，這樣才不失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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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7 H+ V* [. N+ T) d    其實。凌靜姝也是這麼打算的，只是不便張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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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3 {" I* c+ ^2 f: X3 ?* ]  q( w    現在孫氏主動提出來，是最好不過了。

    “一切就有勞大伯母了。”凌靜姝站起身來，鄭重地福了一福。

    孫氏嗔怪地笑道：“你這丫頭，一家人講究這麼多虛禮做什麼。”頓了頓又說道：“去太子府不是小事，晚上等你大伯回來了，我再和他仔細商議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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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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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2 F5 Z* s- z$ r5 ~( `& T    眾人一起用了午飯。各自回了屋子休息。

    凌靜嫣沒能跟著出府。心中頗引以為憾，厚著臉皮跟到了凌靜姝的屋子裡來，纏著凌靜姝將此行的經過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

% w" X/ c8 s  }& [: }    以凌靜嫣的性子。若是不滿足她的好奇心，今天絕不會讓自己清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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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只得費了一番口舌，從馬車到回春堂的那一刻開始說起（應凌靜嫣要求事無巨細），一直說到衛太醫為凌霄施針結束離開回春堂。

    凌靜嫣聽的義憤填膺。比凌靜姝還要激動。

    “那位劉三小姐真是可笑。巴巴地跑了這麼遠，說什麼是為了給下人治病。哼！真當別人都是傻子麼？明明就是想借著這個機會接近衛太醫！還故意對你挑釁。呸！當時要是我也在，肯定要回她一句。你家下人是你情郎嗎？這麼擔心？”

8 B$ m& _7 c3 K) F" L    凌靜姝：“......”

    “還有那個福敏郡主。仗勢欺人，口舌不如人就動手打人，真是可惡可鄙！當時要是我也在......算了。我在也不能還手打一個郡主的臉。對這種人，還是敬而遠之好了。”

    凌靜姝：“......”

    凌靜嫣繼續追問：“對了，後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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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O+ V; }$ n    凌靜姝定定神答道：“阿霄出來之後。福敏郡主也進了內堂。看來，是她生病了要求衛太醫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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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B, y. e4 G/ S    “醉溫之意不在酒。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凌靜嫣撇撇嘴：“她一個嬌生慣養的郡主，能有什麼病。分明是裝病去見衛太醫。衛太醫醫術這麼高明，肯定一眼就看出來了。你說，衛太醫是怎麼打發她出來的？”

4 u& a# l6 L; b0 @3 _  L' C    凌靜姝想起當時的情形，唇角微微揚起：“具體怎麼樣我也不清楚。不過，福敏郡主出來之後，就大發脾氣，打了貼身丫鬟一記耳光。還讓丫鬟去抓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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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顯然是在衛太醫那兒吃了癟，才拿身邊的丫鬟出氣！

, w, o* o. _; P& [5 h+ |% q" m    凌靜嫣樂得拍手直笑：“好好好，讓她自作多情，活該是這個下場。衛太醫不為女色所迷，真是好樣的。”

7 K; j6 B, w9 Q$ M' `3 U3 d    又擠眉弄眼的笑道：“阿姝，衛太醫見了你是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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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擺出一個神色淡然的表情，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就是這樣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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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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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7 i( ?. ^& X( v" B9 Z, {4 O    凌靜嫣睜圓了眼睛，脫口而出道：“毫無反應？這怎麼可能！”

    阿姝這樣的美人兒，哪有男子見了不動容的？

. l; Q& V! Y, x! R7 L  f    就連驕傲冷酷的皇太孫，在初見凌靜姝的時候，還多看了一眼呢！更不用風流倜儻的燕王殿下了......

, N9 n8 H9 t# M6 w    一想到燕王，凌靜嫣振奮雀躍的心情頓時沉寂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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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這一點，凌靜姝的心裡其實也有那麼一點點微妙。

6 L% ]/ ]! q& ^% e6 k1 z1 M    總被男子盯著或過多的留意，心裡免不了厭煩。遇到這麼一個沒正眼看她的，又有些莫名的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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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 c2 g& o: @  {- H7 t1 b; y    老實承認，就是那一絲虛榮心受挫了。

    凌靜姝聳聳肩，故作坦然地笑道：“衛太醫常年待在宮裡，宮裡環肥燕瘦，什麼樣的美人沒有。他見慣了美人，心如止水，也是常理。”

5 p& K1 n6 y( D9 L8 E9 {& z* Q7 o8 ]    凌靜嫣還是覺得不太正常，異想天開地猜測道：“衛太醫該不是女扮男裝吧！藏身在太醫院多年，不敢讓人察覺自己的女子身份，所以也一直不近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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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H# Z: o. A: Y- v7 m8 u    凌靜姝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嫣堂姐，你別說笑了好不好！你當人人都是瞎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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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太醫個頭比普通男子還要高一些，臉孔雖然俊美無倫，卻和女子的秀美全然不同。一看就知道是男子，怎麼可能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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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 A; L$ r! p5 a1 I! f* L' v8 }9 C8 z    凌靜嫣也訕訕地笑了起來：“我就是這麼隨口說說罷了，當不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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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想又斷然說道：“不過，衛太醫肯定有什麼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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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s' G/ K2 |    “你想想看，他已經二十多歲了，別的男子在這個年齡早已是幾個孩子的爹了。他卻一直沒成親。這麼多愛慕他的女子，他都不為所動，見了你這樣的美人也沒動容。他要麼是身體有隱疾，要麼就是別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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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y# Q7 d. U6 R- r    ......難得凌靜嫣能說出這麼有道理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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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w$ c; K: ~8 @    不過，衛太醫肯不肯成親和她們又沒關系。她們為什麼要爭論的這般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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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喝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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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U/ C2 c* c9 v    凌靜姝默默地囧了一回，清了清嗓子，扯開話題：“不說這些了。嫣堂姐，你身子還沒痊愈，還是回屋子歇下吧！景玉她們正在給阿霄熬藥，待會兒還要替阿霄的眼睛敷藥，我得過去看看。就不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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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嫣立刻精神抖擻地應道：“我在床上躺了一個上午，現在精神的很。你要去給阿霄敷藥麼？我也陪你一起去。”

7 Z; \- N6 S! ?- K! k/ H8 M    ......好吧！看來是甩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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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C! o7 Y/ B, b6 F    凌靜姝無奈地笑道：“你不嫌悶的話，就一起過去好了。”

( ]; g6 v2 s  q9 m    “不悶不悶，陪陪阿霄說話，也比躺在床上強的多。”凌靜嫣笑嘻嘻地起身，拉著凌靜姝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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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的寢室就在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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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上幾步路就到了。

    景玉特意從廚房裡搬了一個小巧的爐子來，上面放著專門用來熬藥的藥鍋。一陣陣熱氣混合著苦澀的藥味彌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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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8 s  x* A: e$ @    凌靜嫣連著喝了幾天藥，一聞到藥味就反射性地皺起了眉頭：“好苦。”

    凌靜姝失笑：“你又沒嘗過，怎麼知道這個藥會很苦？”

5 j; q# P9 |4 `+ f% [    “聞也聞得出來嘛！這藥聞著比我喝的要苦多了。”凌靜嫣說著，又轉身吩咐碧桃：“我屋子裡有蜜餞果脯，你去多拿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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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_. m% m6 V% G( ?    碧桃應了一聲，迅速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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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l' M, b* }- T    凌靜嫣平日裡粗枝大葉的，偶爾的細心體貼，總讓人格外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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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笑著道謝：“嫣堂姐，謝謝你了。”

2 t2 o  x, R2 }2 D    她之前也想過准備些蜜餞果脯之類的，留著阿霄喝藥後吃一些，只是還沒來得及准備。

    “我那裡多的是，一個人也吃不完。正好分一些給阿霄。這點小事哪裡值得謝來謝去的。”凌靜嫣毫不介意地聳聳肩，然後壓低了聲音笑道：“你要是真想謝我，就幫我說說情，讓我娘明天去太子府的時候帶上我一起。”

! o2 X, v! E( r+ i: k    ......凌靜嫣忍住笑意：“你身子還沒完全好，大伯母肯定不願帶你出門。我可不敢幫你說情。你還是老實點在府裡養病吧！”

    孫氏雖然寵愛凌靜嫣，在這一點上卻是絕不會讓步的。

$ v! c" X5 e* a. G- ]' m, y    凌靜嫣心裡也很清楚，忍不住長嘆一聲。喃喃自語：“早知如此。那天夜裡真不該半夜不睡起來賞月......”

    凌靜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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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6 Z: }7 ?0 @; r, o, t$ j1 e    什麼半夜賞月！是因為燕王的事心情不佳，半夜起來偷哭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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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k) h8 Y) Z* w" K5 f) G& b    凌靜姝在心裡默默吐槽，顧及到凌靜嫣的顏面和自尊。忍住沒說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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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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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S; z* Z: T' B0 J( J/ c  n    碧桃很快端著一大盤的蜜餞果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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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T) s4 Z3 ~' t5 D+ A    藥也熬好了，黑乎乎的一大碗。

    凌霄坐在桌子前，還未喝藥，鼻間已經溢滿了苦澀難聞的藥味。

    凌靜姝先嘗了一小口......果然滋味深刻難以形容......

" S& p! ]1 \- f, ?4 d    “阿霄。這藥稍微有一點點苦。你喝的時候忍著一些。”凌靜姝笑著哄道：“喝完了藥，多吃些蜜餞果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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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笑了一笑：“阿姝。我又不是幾歲的小孩子了，喝藥要人哄......”

    （喝藥要人哄的凌靜嫣表示，藥這麼苦，根本難以下咽。有人哄著自己。心情總能好一點點。這和年齡大小根本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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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藥苦些怕什麼，只要能將我的眼疾治好，再苦的藥也無所謂。你也不用喂我了。我自己喝就行了。”

8 S/ p3 M7 M8 @! T4 f    說完，凌霄便摸索著端起藥碗。猛地喝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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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R( W9 Z% v* a0 L  g    “小心點，藥很燙！”

9 @0 ?+ R6 t% R6 f$ _' G    凌靜姝喊的已經遲了！

! O2 z/ x4 J! O5 d& U    凌霄喝的又急又快，已經被燙到了。一張白淨的臉孔憋的通紅。

    凌靜姝看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嗔道：“你也真是的。喝藥慢些喝就是了，這麼著急做什麼。舌頭是不是被燙到了？”

8 L6 \; G3 F8 I3 q  j0 I    何止是舌頭，還有喉嚨和胃，都是火辣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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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忍著抹淚撒嬌的衝動，勇敢地挺直了略顯單薄的小身板：“沒事，男子漢大丈夫，這點不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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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s, ^5 Z2 k1 [) Q, |    凌靜嫣被逗樂了，不厚道地調侃：“是是是，男子漢大丈夫，還剩大半碗，勞煩你一鼓作氣都喝了算了。改日再去回春堂開些治燙傷的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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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C2 G: t5 ~3 S5 }) m2 B7 W    說完便哈哈笑了起來。

    凌霄被取笑的滿臉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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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也覺得好笑，卻又不忍笑出聲來，將藥碗端過來，細心地吹了一會兒，然後重新放到凌霄的手裡：“慢慢喝，可別再被躺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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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果然喝的慢多了，小口小口的將剩下的藥全部喝光。

% l: Y4 G1 Z! Z; j; u    剛放下碗，一顆甜甜酸酸的蜜餞便送到了嘴邊：“張口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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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9 U0 R3 G  S: b- U    凌霄聽話地張了嘴，將蜜餞吃進口中。酸甜的滋味頓時衝動了苦澀的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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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柔聲笑道：“阿霄，我來替你上藥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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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p4 ~0 j7 J1 b, M% u# V* }    凌霄乖乖點頭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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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上藥膏之前，要用溫熱的毛巾在眼睛上敷上片刻。然後將藥膏均勻地塗抹在眼部，再用干淨的紗布裹上幾圈。

' m/ U, B+ Z  J4 j5 H3 E7 m    凌靜姝仔細又輕柔地為凌霄敷眼上藥裹上紗布，這麼繁瑣的事情，她卻極有耐心。

    凌靜嫣在一旁看著只覺得新奇有趣，笑著問道：“這個藥膏要用多久？是不是用了以後就能看見了？”

0 p$ B' i  s5 [9 `2 }    “得連著用上三個月。”凌靜姝隨口應道：“據衛太醫說，阿霄眼疾的主要原因是腦子裡有淤血堵塞未散，診治是以施針為主，喝藥為輔。這種藥膏，並無治療眼疾的作用。卻能清心明目。”

    凌霄的眼睛六年不能視物，現在上了藥膏三個月之內不見光，好好養一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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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嫣好奇地拿過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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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瓷瓶裡的藥膏半透明半凝固，是乳白色的，散發出沁人心脾的淡淡香氣，聞著便覺得心神安寧。

9 J8 A' W+ ~% B$ x9 h# v$ K    “阿姝，這藥膏我能用一些嗎？”凌靜嫣異想天開興致勃勃：“用了之後，說不定眼睛能變的更明亮更好看一些呢！”

$ b2 H( p- N0 r3 ?    ......凌靜姝哭笑不得：“嫣堂姐，這是清心明目的藥膏，沒有養顏美容的作用。你可別淘氣亂用。萬一有什麼意想不到的後果怎麼辦？到時候找誰說理去？”

    “好吧！我不亂用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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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l1 a! ]4 j* _" U8 r    凌靜嫣不怎麼情願地放下瓷瓶。

, T/ z0 h7 O* i  R& m    凌靜姝又笑著說了句：“再說了，你的眼睛又大又明亮，哪有人能比得上。”

! }4 r3 x" s, c2 P8 y+ ]    凌靜嫣立刻又高興起來，略略驕傲地抬起頭：“這倒也是。”

# ?3 T5 {; _% y0 [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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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主見

  Y8 P' l+ A8 w* `5 b( w5 {    當天晚上，凌大爺在外應酬，直到子時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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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3 c/ p- D1 P. |* e    按著平日慣例，這麼遲回府，孫氏早就歇下了。凌大爺便在書房裡歇上一晚。

( i& ~3 z, D, M- M: _6 \    今天晚上，孫氏卻一直未睡，特意等凌大爺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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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J9 f0 L0 J& E) Y' b) w    夫妻多年，對彼此的性情脾氣都很熟悉了。一看孫氏的神情，凌大爺便知道孫氏有重要的事情和自己商議，立刻屏退下人。

    屋裡只剩夫妻兩人，凌大爺才問道：“今日阿霄去了回春堂，見到衛太醫了嗎？眼疾能不能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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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衛太醫了。衛太醫為他診了脈，也施針開藥了，說是有三成治愈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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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U* M# B( r, o( A$ |    孫氏立刻將事情的經過仔細地說了一遍：“只是，這其中有一樁為難的地方。我等老爺回來，正是要將此事告訴老爺，聽一聽老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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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 l( [, W) _3 ~, H6 ]3 [" B- l    孫氏口中的為難之處，正是明天要去太子府登門求情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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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大爺聽了之後，不但沒皺眉頭，反而高興地一拍桌子：“這有什麼為難的！這是好事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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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v. l- S! Z8 x2 }+ g8 Z    好事？

+ H, b  ?) k3 i: C( w3 a$ z    孫氏一怔，一時沒弄明白凌大爺的意思：“老爺，你這麼說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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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b" p/ f, W0 Z5 i    “往日想和太子府走動，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這不正是老天恩賜的良機嗎？”凌大爺眼中閃著精光，一臉得意地捋著胡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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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阿姝和阿霄也算是我們的福星了。來京城的路上，雖然招惹了點禍事，也因此結識了皇太孫。皇太孫是出了名的冷面無情，竟肯主動將名帖給了他們姐弟，可見阿姝是入了皇太孫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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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為了阿霄的病去太子府求情。正好在皇太孫面前再露露面，攀上交情。日後常常往來，好處可是說不盡......”

  I2 @( v  ^1 _! }7 c8 P. L" t7 V    凌大爺越說越得意。

# a: B4 k& C# H# S) h    孫氏一臉無奈地打斷了凌大爺：“老爺，你誤會了。明天我領著阿姝去太子府，可不是去找皇太孫，而是去求見太子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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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r' T: a3 n+ l+ f$ }    凌大爺斜睨孫氏一眼：“真是婦人之見，目光淺薄。只要你們登了太子府的門。求見太子妃的事。皇太孫豈會不知。皇太孫若是有心，自然會露面。”

    “退一步說，就算皇太孫沒露面。能見到太子妃也是好事一樁。皇太孫年齡漸長，也快到了大婚的年齡。太子妃對他的婚事不知有多上心。以阿姝的美貌氣質，又和皇太孫結識在前，太子妃見了阿姝。一定會多加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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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留心，不就是好機會來了麼？

    沒資格做太孫妃。做個太孫側妃也是一世榮華富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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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7 o  I) l' f& F* \    凌大爺想到得意處，不免又暗生感嘆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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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阿嫣沒這樣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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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氏恍然大悟，連連點頭：“老爺說的是。妾身思慮不周，還是老爺考慮的周全。還請老爺放心。我明日去太子府，一定要將皇太孫救過阿姝的事情說上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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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p: w1 A  @! P6 q$ y( A; [' `2 U+ r    凌大爺贊許地點點頭：“對！一定要說，而且要說的清楚仔細。還有。將登門禮准備的厚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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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s# w8 o1 J" ~5 \/ e! R/ H& @$ Y    孫氏連連應下了。

% G/ t, ]$ G! {. y" ]4 x    夫妻兩個又挑燈夜話，仔細地商榷了一番。才歇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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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s6 ?# u& Q* A2 n: x* h0 u    第二天清晨，凌靜姝姐弟照例早起來請安。

# e* h$ S, `' T, R- s    凌大爺今日也在，和顏悅色地詢問了一番凌霄治眼疾的事，凌霄一一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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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a9 O8 l# M# p& X# |; @- J1 G    孫氏打量凌靜姝一眼，對她身上素淨的穿戴有些不滿：“阿姝，今日我們登門去太子府，求見太子妃。你這樣穿戴可不行，快些去換一身鮮亮的新衣，再戴些精致的首飾。若是沒有新衣首飾，就到阿嫣那邊去挑一些......”

    簡直熱情的過了頭。

% X3 y  |1 ~$ _7 L7 _    孫氏什麼時候對她的穿著打扮這麼上心了？

% N0 D; |& m& l, X" n% r% U8 D    凌靜姝抿唇淺笑，應道：“多謝大伯母關心。此次到京城來，我帶了不少新衣首飾。初次登門求見太子妃，我穿戴的太過簡單隨意，確實對太子妃不敬。可阿霄眼疾不知能否治好，我滿心憂慮，實在無心妝扮。料想太子妃也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就怪罪於我。”

* u8 Q* t2 l0 a; D! l    孫氏還是不肯放棄勸說：“你和阿霄姐弟情深，沒心思妝扮，也在情理之中。可該有的禮數總是要有的。萬一太子妃心中不快怪罪下來，豈不是得不償失？”

' j9 n9 @7 Y5 B4 J# _4 c    頓了頓，又意味深長地加了一句：“此次去太子府，或許還會遇到熟悉的人。姑娘家，還是拾掇的精神些，更討人喜歡。”

' c* ]/ ?3 p# I2 s    ......太子府還會有什麼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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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G, p- Q/ `# t- d6 H4 u    說來說去，原來真正的目的是這個！

    凌靜姝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很快恢復如常，淡淡說道：“我今日去太子府，是為了給阿霄治病求見太子妃。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惹來太子妃誤會就不好了。還是算了吧！”

2 E- x. E9 W7 k# X! Z    語氣淡然，態度卻很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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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T4 N* Z+ l( e9 k: O% t/ _    孫氏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若是換了凌靜嫣，說的輕些重些都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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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 `% O9 [) W8 \  a- V    凌靜姝畢竟是侄女，又是個極有主見的。說了也未必肯聽，徒惹得彼此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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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v# V) j5 G7 r    ......

/ p4 Q7 \2 x/ g  u/ n9 ]( W    孫氏一腔熱情，白白討了個沒趣，氣氛一時冷了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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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氏最是伶俐，見情形不對，忙笑著打起了圓場：“阿姝天生麗質，濃妝淡抹都相宜，就是穿件布裙也一樣美麗動人。婆婆不用為她操心。”

    孫氏將心裡的些許不快按捺下去，笑著說道：“你說的有道理，倒是我操心太過了。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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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去太子府的，只有孫氏蔣氏和凌靜姝姐弟四人。

: a/ i# n. D7 L' B. S    孫氏在前先行，蔣氏有意無意地放慢腳步，和凌靜姝並肩同行，壓低了聲音說道：“婆婆那樣說，也是為了你好。你又何必不領情。”

8 J/ v- w; h4 `  c: ^, Q9 f    剛才孫氏碰了個軟釘子，多尷尬！

5 x4 B* E# @1 r: ~. ?0 R! `    其實，順了孫氏的心意也沒什麼。不過是換身新衣再戴些首飾罷了。也耗費不了多少時間啊！

; V- i& z: d0 e8 k    凌靜姝沒有裝作聽不懂蔣氏的言外之意，輕輕說道：“我沒有攀高枝的念頭。”

. y, ^' n9 Z1 N1 q- H  K& \    既是如此，不如從一開始就表明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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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 {" ~! J, x: k    也免得孫氏和凌大爺生出誤解，將來牽扯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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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氏啞然，心裡不免暗暗驚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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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凌靜姝對皇太孫是真的沒有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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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登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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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J( E3 V  V    東宮太子府和皇宮離的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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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一算距離，從宮門出來，到太子府的大門口，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

) l2 W4 _7 c9 L" T9 T4 a) }    安王府康王府燕王府也都靠近皇宮，和太子府相距不遠。昌平公主府邸榮親王府邸，都在皇宮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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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陽城內城寸土寸金，普通百姓置辦不起宅院，大多住在外城。在內城置辦得起住處的，非富則貴。像凌大爺這樣的四品官員，領著一大家的家眷，住著三進宅院的比比皆是。

    而這裡的街道路面，比普通的坊市街道寬敞平整了一倍不止。任意一座府邸占地都極廣，雕梁畫棟無比奢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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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權至上，楊氏也成了大周朝最尊貴的血脈。皇子皇女皇孫們和一眾皇親們，也成了這世上最尊貴最特殊的一群人。他們有種種凌駕於大周律法之上的特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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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的仇人，就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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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掀起車簾，透過車窗看了一會兒，便悄然放下了車簾。

    蔣氏看著凌靜姝平靜的側臉，一時也猜不出她心中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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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 M) L4 \9 u6 B) C    這個年齡的閨閣少女，每天衣食無憂，不應該是每天活的高高興興最大的心事就是惦記著心儀的少年，就像小姑凌靜嫣那樣嗎

    凌靜嫣憤憤不滿地反對：喂，舉例就舉例，為什麼總是拿我當反面典型

3 S9 [4 m8 N+ C1 [3 N3 M- v1 b7 E    凌靜姝比凌靜嫣還要小上幾個月，卻沒有半點浮躁跳脫之氣。面帶微笑，神色安靜，沒人能窺破她的心思。

    今日要登門去太子府。求見太子妃，也沒見她有多少忐忑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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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嫂，你今日怎麼一直盯著我看”凌靜姝含笑的聲音打斷了蔣氏的思緒。

  x) e7 j& l" c0 v    蔣氏回過神來，笑著打趣：“這馬車裡就屬你最好看，不看你看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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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莞爾一笑：“堂嫂可別這麼誇我了。在我眼裡，堂嫂又聰明又善良又溫柔又體貼，才是真的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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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5 @" H& f4 E$ |. F# c+ o& a    蔣氏抿唇笑了起來：“還說我會誇人。你才是真的會誇人呢句句都說進我心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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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4 r. U; u3 ]% I7 ]    正說笑著，孫氏冷不丁地說了句：“玉娘嫁過門這幾年，確實沒什麼可挑剔的。若是能懷上身孕。為我們凌家添一個白胖金孫就更好了。”

    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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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氏笑容微微一僵。

    每次一提起這個話題，她就被戳中了短處似的，不敢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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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有意為蔣氏解圍，笑著扯開話題：“大伯母。太子府就快到了吧馬車走了都快一個時辰了。”

8 `! j! v2 O+ ?$ R( ]    孫氏撩起車簾往外看了看。笑著應道：“前面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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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太子府的規制比皇子公主府邸更高了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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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大威猛的石獅坐落在大門兩側，穿戴著盔甲手持長槍的東宮侍衛，整齊地排成兩列站在門口，透出威嚴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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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H: m( ^2 g  E  @) ?    馬車當然不能在門口停下，這是對太子殿下的大不敬。遠遠的還有幾十米的距離，就得停下馬車。然後打發管事去側門投名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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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5 |1 Z) [    太子府的門房接了名帖之後，先進去通傳稟報。待太子妃應允首肯了，才會讓人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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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F2 @8 X" a/ u3 x    孫氏讓人去投了名帖之後。也有些忐忑：“不知道太子妃今日是否有空，肯不肯見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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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3 S, y3 W" j- ?+ y5 X$ F) r    按理來說。想求見太子妃，應該提前兩日就送來拜帖。等太子妃首肯了再登門。此次事急從權，就這麼冒然地登了門，若是被拒之門外，可就丟人了。

    相較孫氏，蔣氏就淡定多了，含笑說道：“太子妃性情平易溫和，只要有空，應該會見我們的。”

3 `* ~% E! l4 ]/ U% `    身為蔣家的姑娘，哪怕是庶出，血液中也流淌著勛貴世家的驕傲。提起太子妃時的語氣，可比孫氏要自然多了。

    孫氏被兒媳這麼一安慰，忐忑的心情頓時平復了下來。心裡忍不住想著，當年老爺費盡心思結下這門親事，果然是正確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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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o7 N  W0 l: y5 }) I    要是兒媳能早些生個孫子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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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8 X& G0 `4 ]) o! d    門房管事是進不了內宅的，將拜帖給了守門的宮女，宮女又將名帖送到了太子妃身邊的葉女官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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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女官約有二十歲左右，生的一張鵝蛋臉，容貌頗美。走路時裙擺不動，腳步無聲，輕巧地進了內堂：

& p) ?. l! v7 v7 W: ~    “啟稟太子妃，工部司凌郎中的家眷送了拜帖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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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內堂裡的女子原本垂著頭，正翻看著府中的賬本，聞言抬起頭來，漫不經心地問道：“之前送過拜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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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0 p: t& O$ f$ l4 M+ F    這個女子，就是太子妃蘇氏了。

4 P( I& E& V: r. F    皇太孫今年十五，太子妃在十八歲時臨盆生下了皇太孫。這麼算來，太子妃今年也有三十三了。可太子妃養尊處優保養的極好，一張淡施脂米分的臉龐美麗端莊，氣質出眾。看著最多二十多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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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F# \4 C' l) F6 c( V    太子妃出自書香門第，其父蘇虞乃當朝大儒，曾任國子監祭酒，又曾是太子太傅。門生遍布朝野，在士林中清名極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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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 C2 p: z  T& E! f7 n" f& q. {    葉女官恭敬地應道：“沒有，大概是急著登門，一時情急忘了這個禮數。”

/ n/ ~: Z# X2 o1 O# b' C    太子妃沒說什麼，只略略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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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女官顯然很熟悉太子妃的脾氣，試探著問道：“若是太子妃不想見她們，就讓門房將拜帖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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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罷了來都來了，就見上一見吧”

    太子妃淡淡說道：“凌家不算什麼，不過，凌郎中一心向著東宮，家眷來了本宮若是不見，豈不是令人寒了心。而且，凌家的長媳姓蔣，和太子殿下也是遠親。”

    說到底，還是蔣氏的份量更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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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k( \6 D# Z    葉女官心中了然，忙笑著應了，轉身出去，將命令傳了下去，才又回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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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U( f0 [4 Z" I* U3 {. ^    “對了，昌平前日就讓人來打了招呼，說是今日要到府中來。怎麼到現在還不見人影”太子妃想起了什麼似的，隨口問道。

7 T0 b% z8 q: |. j' h& D5 K& }8 s/ o    葉女官忙應道：“或許是有什麼事耽擱了。要不，奴婢這就打發人去問一問。”

8 I  ]2 U3 t  W    太子妃扯了扯唇角：“這倒不必了。”

    以昌平公主任性而為的脾氣，有了新鮮有趣的玩意，怕是已經將這事忘到腦後了。

    若是真的來了，才是糟糕。

    一看到她沒特意等著，見了凌家的家眷也在，昌平肯定要鬧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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