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作者:尋找失落的愛情 -【洛陽錦】《連載中》

sanji32

第二十章 壽宴

這几日，凌靜姝忙著結交凌靜嫣，陪伴凌霄的時間少了許多。

' ]5 a% e+ p. i/ t, x) Q盧泓倒是每天都陪著凌霄，耐心地指點教導他經義和時文。凌霄獲益良多，他和同齡少年相處的機會不多，頗覺得新鮮。盧泓又是刻意哄著他，兩人很快就變得熟稔起來。

凌靜姝派人叫凌霄到秋水閣來吃午飯，凌霄很自然張口邀了盧泓兄弟一起過來。沒想到凌靜姝會因此而不快。

即使什麼都沒看見，也能從凌靜姝隱忍不耐的語氣中聽出冷漠。

5 T- K2 C9 T; G$ n* T“阿姝，”凌霄有些不安地扯了扯凌靜姝的衣袖，小聲地問道：“你是不是不太高興？”
7 O: q7 z% a- S9 `, @
0 d" H! X& _$ m8 U' U- k凌靜姝的神色立刻柔和下來，語氣輕松歡快：“人多在一起吃飯熱鬧，我怎麼會不高興，你別多心了。飯菜已經備好了，我們現在就過去。”

說著，挽起凌霄的手，又笑盈盈地握住了凌靜嫣的手：“嫣堂姐，我們一起進去。”
, z# o" A7 y6 J3 `8 s, i. d
被有意無意冷落的盧泓盧潛：“......”
; `) B0 y2 [$ Q* F  }% Y
$ K* P3 ^! A. E  g5 u8 X兄弟兩個對視一眼，各自掩飾住心底的黯然失落，若無其事地跟了上去。

/ G: a! f9 M% w* C8 ?8 `......
* a" n, I0 h- o6 n
飯菜當然很豐盛。沒有長輩在場，也少了拘束。
7 k8 N. W* l/ O' v1 X" n
凌靜嫣掃視一眼，忍不住笑道：“今天是要吃全魚宴麼？”

7 J: @7 S/ C. ]一桌上的菜有大半都是魚，清蒸紅燒糖醋煲湯種種做法不必細說。
1 r; k5 r. v1 W5 Z- u
* e' V2 v# {/ J/ `“阿霄最喜歡吃魚了。”凌靜姝微微一笑，簡單地解釋一句。然后夾起一塊魚肉，仔細又耐心地剔除了所有的魚刺，再放到凌霄的碗里。

% o0 Y5 b8 e+ e: n/ h2 S( h凌霄從小就喜歡吃魚。眼睛看不見之后，吃魚就成了一樁麻煩事。凌靜姝不願假手旁人，剔魚刺的事一直都是她親手做的。

凌霄的碗里快堆滿了，凌靜姝才停了手，柔聲道：“阿霄，魚刺已經剔過了，你可以放心吃了。”

凌霄歡歡喜喜地嗯了一聲，埋頭吃了起來。
- D0 D- X* c" q' z5 ]  }4 L
/ ~" ~5 }% K; B; r9 v凌靜姝見凌霄吃的歡快，臉上也漾起了笑意。

# B& C; C' ^# t3 a那一抹清淺溫柔的笑容，瞬間點亮了她美麗的臉龐，眼波流轉，如寶石般熠熠閃亮，流光溢彩。

, ]6 T& T% I( M( M2 Y7 p" g在那樣攝人心魄的容光下，所有的言語都顯得蒼白無力。

  y& Y. K" ^& t# L. {$ h/ B2 [盧泓呼吸一頓，情難自禁地凝視著她。

5 e+ [8 D7 d" k0 \' q那樣的灼熱，那樣的專注。
, `8 W" A9 g$ j2 s. K
讓人想忽略都不可能。
( m; w9 m6 }! @1 ]1 H" O
凌靜姝偏偏就視而不見，含笑為凌靜嫣夾菜：“嫣堂姐，也不知這些飯菜合不合你的口味。你別愣著，多吃些。”
; `; S: h  x( ^2 n, E( T, ]
$ v. r3 U7 j+ g- E  e0 S. K2 {( n1 Z凌靜嫣定定神，笑著應了一聲。
* V. i& r# `# |' r& T- A! S
4 y' Q0 j7 b$ G8 H0 P, U這麼一個風度翩翩的美少年坐在面前，姝堂妹竟然絲毫不為所動。這份定力，實在令人驚嘆。
) w- ~1 J: Z3 n/ X% |, }
/ c: t) L: A9 O( z: s' W“姝表姐，你一直給霄表哥剔魚刺，又為嫣表姐夾菜，自己還沒吃呢！”盧潛笑嘻嘻地打破沉默，一邊熱情的為凌靜姝夾菜，轉眼間就堆了一碗：“你這些日子胃口一定不好，看著清瘦了一些。還是多吃一些的好。”
& k1 [9 R! k( {- w( [
2 q- k" O! r$ ?( l7 l! b面對這樣的熱情，凌靜姝也不好一直繃著臉，只得道了聲謝。
& P" D/ J2 m/ G: K5 Q
5 S' u3 U8 s% _& ~5 t6 f至此，飯桌上沉默又詭異的氣氛才算稍稍溶解。

' h0 E# q8 ~$ S2 J) ^“明天就是祖母壽辰了。你准備了什麼生辰賀禮？”凌靜嫣好奇地問道。
6 d; E" X- C) h3 Y7 c
, Q' |% n- i' u; w* h/ d凌靜姝笑道：“早就准備好了。我替祖母做了一雙鞋，你呢，准備了什麼？”
6 N# _) V' T2 D+ w: y# V* j- W) C
“我本來打算給祖母做身衣服的，不過，母親說我女紅不精致，做好的衣服祖母也一定看不上。后來便改做了香囊。香囊里放了些干菊花之類的，有安神醒腦平心靜氣的效果。”

, `0 J. [9 j/ \" s姐妹兩個絮絮叨叨地說著閑話。
' B/ P/ t7 f& y2 ]9 a6 }# a" y, Q/ b
& g7 z' v' M9 [: e3 r' }/ N& S盧泓到底隔了一層，不便吭聲。

# u2 c) B% R3 }3 c盧潛就沒什麼顧忌了，笑著插嘴道：“我為外祖母抄了一本佛經。”又興致勃勃地問凌霄：“霄表哥，你給外祖母准備賀禮了嗎？”

凌霄有些尷尬，小聲說道：“我原本也想親自准備賀禮。可我的眼睛看不見，沒辦法抄佛經......”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明知道凌霄眼盲，衣食起居都要人照顧，根本不可能親手准備什麼賀禮！
) |8 {1 Y; ~3 i) e' r: d
' X. J) ^% K& h# c1 Z/ A盧潛暗暗懊惱，忙笑道：“有這份孝心比什麼都重要。就算什麼都沒送，外祖母也不會介懷的。”
) G; w" Y  U2 K! t0 T
凌霄勉强笑了笑，眉宇間卻有些怏怏不樂。
' K/ Z  Q' p, Z, c7 ~# r' P% n
0 R% C$ m* j: g3 s, k% l) t“我倒是想出了一個點子。”盧泓忽的笑道：“不用費太多心思，又能博外祖母開懷。”

( A2 P2 b/ L& S7 G凌霄臉孔一亮，一臉期盼地問道：“泓表哥想到了什麼辦法？”

盧泓湊到凌霄耳邊低語數句。凌霄邊聽邊興奮地點頭。
7 J3 H. I" V# i8 k
- g7 M, u; F* W2 a! K9 B凌靜姝也被勾起了好奇心，本想張口詢問。可一看到盧泓脈脈含情的雙眼，心中便覺得反胃，默默地將話咽了回去。
! f+ y' o8 }# q' n. Q9 Z: q2 Z$ O* s
+ L. y- n/ W! K: _5 g0 _......

0 p' o( @$ [- z3 h. |5 V凌家在定州是名門望族，凌大爺做著京官，凌五爺又是定州城里赫赫有名的風流名士，交游廣闊不在話下。再有遠道回來的做著冀州刺史的女婿盧安，凌老太太的七旬壽宴自然辦的風光熱鬧。

一大早，凌府便開了正門迎客。
* j! B  _2 B- K. X6 ]5 ~; u! H8 z
登門賀壽送禮的客人如云，凌家的儿子儿媳孫子孫媳齊齊上陣招呼客人，忙的腳不沾地不可開交。

凌靜姝也不得清閑。她和凌靜嫻凌靜婉凌靜嫣姐妹几個，得負責招呼隨著長輩來做客的妙齡少女。
( s7 p& ?3 `* y# d. i2 `
# d" M! r6 r! v+ b1 `3 R: C有資格登門來做客的，都是定州城里有些名氣的閨閣千金。和凌靜姝大多相熟，見面免不了要熱絡寒暄一番。

, V) ?( B* v. `$ T4 e9 z1 J+ A& A半天下來，凌靜姝說的口干舌燥，嗓子都快冒煙了。
2 c; l" f. i) i8 M7 _
  A3 x. ^! h; k' E7 l& x- Q: G; B0 H/ |凌霄因為眼盲的緣故，不便出面招呼客人，倒是樂得悠閑自在。一直乖乖地陪在凌老太太身邊。
% z2 w. L6 F9 u% Z. g% v2 [
& [7 L* `  `* w( v來給凌老太太祝壽的女眷們，在和凌老太太說話的時候，免不了要惋惜地看凌霄一眼。
* H( G1 l* A% P9 f6 `
5 d; e) |" c! U3 m) J3 u這個漂亮秀氣又聰慧的少年郎，偏偏遇到意外雙目失明。不能讀書習字，衣食起居都要人照顧，和廢人無異。實在是可惜。

凌霄對這些異樣的目光渾然不察......或許察覺到了，可又能怎麼樣呢？從八歲起，他就生活在這樣的目光里。久而久之，不得不習慣。
2 k+ D6 L" T& z. R& ]
5 n6 Q& p! w" s1 z/ o5 q道賀送禮的賓客終于告一段落。
, Y4 _3 [5 j) K$ `* B8 c+ w! ]1 P  y
( A' ~% H: |6 g, o凌老太太今日精神極佳，竟也沒覺得疲倦，對凌氏笑道：“你爹走的早，這麼多年我一直撐著將你們兄妹養大，這一晃眼的功夫，我也老了。”

0 k- U' {) |  s" k. B  {人生七十古來稀，活到七十歲還這麼精神奕奕的，確實是高壽了。
& L/ N5 l3 f* a2 g# U2 x
凌氏自小就嘴甜，對凌老太太是哄慣了的，聞言立刻笑道：“娘，你面色紅潤神采奕奕，看著最多五十多歲，哪里顯得老了。”

+ i9 L; q: f. Y/ |凌老太太被哄的開懷一笑。
' k5 W% W  G% L
一直默不吭聲的凌霄忽的笑道：“祖母，孫儿也為你准備了壽辰賀禮呢！”
% {& o* e. n1 Q# y' L7 ~& r6 e# _
: F7 Z$ ?  S: `, I7 M& P8 J$ A凌老太太頓時來了興致：“既是准備了禮物，怎麼剛才不隨著姝姐儿她們一起送上來？”
1 w& ]" w5 g/ D( s2 w& s
“孫儿准備的禮物不一樣。”凌霄笑容清澈，像不解世事的孩童一般，帶著不染塵俗的天真。

# }5 O: e2 d7 X! ]9 d7 |2 Q$ N) q凌老太太素來疼惜凌霄，憐愛地笑道：“到底是什麼禮物？被你這麼一說，祖母心里倒是又好奇又期待了。”
. ~4 k. j4 h7 F( l  h  p
凌霄站了起來，清了清嗓子：“祖母壽辰，孫儿特意做了一首詩獻給祖母。”

原來是做了賀壽詩。
. K6 \, ^# F% e' o5 C9 S2 n; }% _
凌老太太饒有興致地聆聽。
! M) v1 v$ M0 {& E- H4 v
“福酒飄香眾客停，如收福祿壽仙靈。東樓翠嶺蒼松鶴，海闊胸懷一世榮。壽至祥來映日月，比歌賦對祝高齡。南天移置參榕樹，山賜仙桃已入亭。”凌霄徐徐吟誦，聲音清亮動聽。
$ c$ P2 G# T4 Y' z% I8 }$ C
7 y* \9 r# u- f# D" h4 [, S凌老太太頗有見識，聽得喜笑顏開，連連點頭：“好好好！這首詩做的真好！今日祖母收了這麼多賀禮，就屬這份禮物最合心意了。”
. e/ w- w, R/ t! @
凌老太太一發話，別人自是要湊趣誇贊几句。
7 E- b. B. w. D; A
" T) Q4 `8 G. N7 m; s, o0 W, r+ C, ~凌霄出了回風頭，心中十分歡喜。可惜阿姝陪了一堆少女去園子里賞花，沒在這里，不能分享他的喜悅。
8 U; l. w# U% a1 b: N0 w$ A; j+ u
9 Q. \0 o5 @4 p* Z8 k一個熟悉的少年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霄表弟，你這首賀壽詩做的實在好。”

, x; b+ U5 P. ]# X! P& ?5 D7 J凌霄咧嘴笑了：“得多謝泓表哥給我出了這麼好的主意。”
& m9 ~# a# Z% U( f& X, e9 n2 s
盧泓倒是沒有居功，謙遜地笑了一笑：“我只隨口一提，這首賀壽詩都是你自己做出來的，我半點忙都沒幫上。”

頓了頓，又試探著問道：“霄表弟，你剛才是不是想去找姝表妹？你一個人行走不便，我陪你一起出去找她吧！”
, k5 t3 B* k' J0 U3 S2 s7 w
" F& ^; f5 D( ^) E! \1 y5 Z0 ]凌霄一愣，很快點了點頭。

8 R8 j: l  g4 S0 w盧泓按捺住心里的喜悅，趁著眾人沒留意，和凌霄溜出了內堂。
# n) a: j) w" l$ G1 B
和凌霄結交果然是個正確的決定。這是接近凌靜姝最便捷的法子。最妙的是，這回趁著人多，將盧潛也甩下了。盧潛總是跟在他身后，害得他想剖白心意都找不到機會......

盧泓正心思旖旎，凌霄忽然停了腳步，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低聲道：“泓表哥，你是不是喜歡阿姝？”
- m+ M- V7 i; a% I
6 \8 |0 g8 I5 a$ ^. u7 Z% z盧泓：“......”
1 f! Y1 X- d# p. d

sanji32

第二十一章 表白

突如其來的問題，令盧泓措手不及，瞬間就紅了臉。

明知凌霄看不見，盧泓依然心虛地移開了眼睛，不怎麼自然地咳嗽一聲：“霄表弟，你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來了。”
" I: e( H7 K" f$ T" R8 R2 i; m
& P0 ^5 W; Q; F凌霄耳力靈敏，順著聲音看向盧泓：“我這麼問，自有我的用意。泓表哥只要回答我就行了。你喜歡阿姝嗎？”
% X+ ~! l! y/ }. U( Q* f, P9 X* c2 t
5 }6 ~& w+ i! ~: r+ p喜歡！

! C! ?9 L' e: f% U當然喜歡！

他對她一見鐘情，他為她神魂顛倒輾轉反側。每日費盡苦思，只為了能多見她一面。偶爾說上一兩句話，便心花怒放，一整日都是好心情。

凌霄頗有耐心地等著，半晌，盧泓才鼓起勇氣點了點頭。想到凌霄看不見，又嗯了一聲。
7 N: j1 ]1 P2 D# _5 `1 d! M& H
凌霄也沒覺得意外。

眼睛看不見，可他還有敏銳的聽覺。每次一提到阿姝的時候，盧泓的聲音里就會有難以抑制的激動。見了面，哪怕阿姝再冷淡，盧泓也是高興的。

這樣不是喜歡還能是什麼？

$ g# O- m  p  [0 z; o( L“今日祖母壽辰，府里的客人很多。阿姝要招呼客人，現在去園子里，就是見了她，也沒機會說話。”凌霄壓低了聲音笑道：“等午宴過后，戲班子開始唱戲了，我悄悄叫阿姝到秋水閣。你別驚動別人，也獨自過來。有什麼話，就和阿姝說好了！”
* Y. |% G, d+ r+ {) d
/ K$ p) T- f; x. ]8 W/ {  L  R  R盧泓既驚又喜：“你說的都是真的？霄表弟，你沒騙我吧！”他一直想找機會和她私下獨處說話，可惜苦無良機。沒想到凌霄今日會主動提起此事。
. C; {6 @# c# S0 m0 a: ?/ A
這簡直就是天掉下來的好事。

: c0 G$ ~$ x1 {7 t6 s8 z9 f1 \凌霄含笑點點頭。

盧泓一把攥住凌霄的手，激動地有些語無倫次：“霄表弟，謝謝你了。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6 [) N  C  n+ S$ @
1 X5 _6 \1 o( H3 V9 t: s! [/ T7 `凌霄咧嘴一笑，心里卻暗暗想道。我這麼做，可不全是為了你。

阿姝近來心思頗重，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盧泓的緣故。與其這麼曖昧不明地拖著，倒不如讓他們兩個面對面說個清楚明白。若是阿姝對盧泓也有意，自是皆大歡喜。
! H& B  H" N9 @( T
若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也能讓盧泓早點死心。

......
2 [5 Z, r7 H2 v' a( a
凌府里搭起了高高的戲台子，又特意請了定州城最有名的戲班子來。
" |2 Y9 C4 A( m
戲台邊放置了許多桌椅。男客和女眷們各坐一側，一邊看戲一邊低聲說笑，頗為熱鬧。

4 Y3 O- G( g+ v. L1 m凌靜姝和凌靜嫣坐在一起，不知低聲說了什麼，一起對視而笑。
6 G. N* k! o: g! v  y1 G& M
“姝堂妹可真是厲害，這才短短几日，就和嫣堂姐這麼熟絡了。”凌靜嫻話語里的酸意遮也遮不住：“不知道的人見了，指不定以為她們兩個是親姐妹呢！”
, K  W- f( Z+ s4 }
她和凌靜嫣一開始鬧了些不愉快，就算是有心想親近些，一時也拉不下這個臉。眼睜睜地看著凌靜姝和凌靜嫣親密交好，心里莫名地憤憤不平不起來。
1 V' T( V4 s% i6 a6 ?* ]5 j7 l! m
凌靜婉笑了一笑：“嫣堂妹難得回定州住些日子，估摸著很快就應該回京城了。姝堂妹和她再要好，也不可能跟著去京城。你有什麼可介懷的。”

. ^! f6 o' z4 ?說的也有道理。
8 S" P$ E1 H; k" [3 \$ W1 K
1 v6 h7 v4 g2 H: _3 w# S: q9 |凌靜嫻的心氣頓時平了不少，拈起糕點送入口中，看起戲來。
. U0 X( M! v/ p- i: R$ Y/ [
整日待在內宅里，出門做客的機會極少，每日來來去去看的都是那几張臉孔，所做的無非是讀書刺繡彈琴作畫之類的。今日戲班子唱戲，自是人人看的興致勃勃。

. h, ]  g, A' C" T7 u此刻的戲台子上，一個白淨英俊的武生昂首屹立，手持長刀，威風凜凜。另一個扮相滑稽的小丑，一邊跑一邊翻著筋斗，引來陣陣喝彩聲和道好聲。

凌靜姝生性喜靜，對聽戲沒什麼興趣，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凌靜嫣閑話。

% I& h( N1 G4 h9 p& k  V丫鬟景玉悄悄走了過來，低聲說道：“九小姐，少爺嫌聽戲鬧騰，不想待在這儿。讓你陪他回秋水閣呢！”
! P# X+ A( ]' g6 v" Z0 [2 u
凌靜姝不疑有他，立刻笑著應了。
# Q7 v0 \$ ]6 D1 y4 U
# g4 L" A# }  x) |2 b% f, A: V......

/ x3 J7 q" p; i# l1 i凌靜姝笑盈盈地邁步進了秋水閣，喊了聲：“阿霄。”

$ \; f1 b4 h' g! V  s% I凌霄不見蹤影，一張意想不到的俊臉卻映入眼簾，眉眼含笑，和煦如春風：“姝表妹。”

9 b. }) H' P' J3 U0 A$ r& W0 n3 W竟是盧泓！
+ u  c1 Q  T) `$ @
7 m1 ?, L1 t, r8 e凌靜姝的笑意陡然隱沒，聲音冷了下來：“你怎麼會在這里？阿霄呢？”莫非他是尾隨著凌霄來的？

0 ]. W4 n' E+ O: f6 |0 [. E盧泓略一猶豫，才說了實話：“是霄堂弟特地讓我來這儿等你。”

凌靜姝：“......”

9 N- x( b" P- S) N凌霄這是要做什麼？！
- _9 v" `+ Q+ `
4 [& e0 h4 o6 v$ x2 X凌靜姝皺起了眉頭，腦海中掠過一個不怎麼美妙的猜想：“阿霄為什麼要讓你來見我？”
& U3 X2 {" u9 Q, r! `3 u
* V0 Z' O8 T+ H& d她的嫌惡冷漠，宛如一盆冷水澆下來，將盧泓的欣喜激動澆滅了大半。臉上的笑容也微微僵硬：“霄表弟也是一片好意，想讓我們兩個有機會獨處片刻，說會儿話......”

( |! X+ N3 B' @5 s( U. k8 u“不必了！”
+ `/ d0 n  @- P$ Y0 t
% M4 e5 w' E/ A: b5 U/ [凌靜姝冷冷說道：“男女有別，瓜田李下總得避嫌。而且，我們兩個半點都不熟，我不覺得有什麼可說的。你先離開吧！”

$ J9 l) d" B$ P& q# R) q盧泓再也笑不出來了，深藏在心底的話衝口而出：“姝表妹，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你這麼討厭我？對我從來不假辭色？”
( t' `3 d2 j$ p' v
2 u8 _, U  h! X0 n; C0 ?為什麼？
: N, A7 ?8 N, x6 ^  R: ^, ~
凌靜姝扯了扯唇角，眼里沒有半點笑意，頭也不回地吩咐：“白玉，你去門口守著，，不准讓任何人進來。”
* J# r* p: y# V7 }
# _7 @* k  {1 Y# n* C) O今日府中有戲班子唱戲，所有的丫鬟婆子都去湊熱鬧了。如今秋水閣里空無一人。白玉細心地關上門，守在院門外。

# [3 P  r0 ]: ^盧泓站在游廊下，凌靜姝站在院子里。兩人隔著三米左右的距離，遙遙相對。

期盼了許久的獨處忽然就成了現實。可盧泓的心卻晃晃悠悠地沉了下去。
2 F& ~  l+ c3 e( E5 E, [
( r; b# F" ]/ R# y# P$ p0 k% [從不正眼看他的凌靜姝，今日終于抬起美麗明亮清澈的眼眸，直直地盯著他：“盧泓，你剛才問我的問題，我現在就告訴你答案。”

! i. ~, I' X4 s/ v$ H8 b盧泓想說什麼，卻又强自忍住。
0 e2 J4 ]9 G" d$ ?. I
7 @5 B( y2 G1 V( h“你沒做錯什麼。”因為你還沒來得及。

“你對我的心意，我也猜出一二。不過，我對你並無半分男女之情。所以，我不願讓你有半點誤會。”
- C. i2 C; l9 G+ b/ Y
這一生，我再也不會重蹈覆轍，再也不會因為你的溫柔深情動容。
$ Q3 H; K! s6 H
凌靜姝的語氣很平靜，看著他的眼神里沒有了平日的厭惡，就像看著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一般。
4 ?, W* k0 j0 {9 j
2 |0 @0 M+ [$ o7 h! Y這樣的平靜，甚至比之前的冷漠厭惡更傷人。

# l' Y$ }$ x6 C+ a盧泓俊臉微微泛白，强自鎮定：“姝表妹，我們兩個相處時日尚短，你對我的人品性情還不熟悉。對我提防戒備也在情理之中。”

“我和你們姐弟一樣，自幼喪母。我知道沒有親娘的滋味，我自小勤奮苦讀，希望早日考中科舉光宗耀祖出人頭地。在遇到你之前，我從未留意過同齡的少女，更沒想過終身大事。可那一日在花園里遇見你，我便對你一見傾心。這些日子我想盡法子接近霄表弟，也是為了能借機多見你几回。霄表弟看出了我的心思，特意為我制造機會和你獨處，表露心意。”
! f2 C, r6 L2 g; A" V: C2 V/ L
“我已經想好了。等過了今日，我就向父親母親提起我們兩人的親事。如果蒼天垂憐，我有幸娶你為妻，這輩子我一定會對你全心全意。”
% X" }' Q! |0 a5 ?
“你若是不信，我現在就對天立誓。皇天在上，我盧泓鐘情凌靜姝，今生今世此情不移。如違此誓，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3 g/ Z6 L* b( c2 P6 p4 N2 a& J. |
......

面容俊美的少年，深情款款地傾訴心聲。
5 L  p# b( a$ q6 V7 O1 S
- J7 j6 V3 t0 q3 U/ ?( p這一幕，足以虜獲所有閨閣少女的芳心吧！
/ z/ _3 e9 |0 b" c, i
前世的她，便是沉醉于這樣的溫柔深情，輕易地交付出了一顆心。全心全意地信任依賴著他，懷著滿腔對未來的憧憬，嫁到了盧家......可誰能想到，只短短几年，他就變了心！拋棄妻子，留在了京城，再也沒回過定州。

, l3 ~) J3 X4 R8 e) L她落到那般凄慘的境地，都是因為他！

巨大的恨意和强烈的痛楚在心中激蕩不休，凌靜姝的聲音也尖銳激動起來：“你怎麼想都是你的事，和我無關。我對你沒有半分好感，也從沒有嫁給你的想法。你的話說完了就走吧！”
. A$ y/ x+ A1 o
盧泓所有的表情都僵住了。

一腔熱誠的表白，換來的卻是無動于衷的拒絕。換了誰，都做不到坦然面對。更何況，盧泓斯文有禮的外表下，從來都不缺世家子弟的優越感和少年得志的驕傲......
* M8 F3 Z! ~6 M! f. K/ T  @
盧泓抿緊唇角，忽地大步走過來，在凌靜姝面前堪堪只有兩步的距離才停了下來：“我到底是哪里不好，為什麼你這麼討厭我，一點機會都不肯給我？”

  l& s( t1 i7 D# u* \2 |他有個好出身有個好父親，他是盧家的長房嫡子，將來會是盧家的家主。

他自幼聰慧，過目不忘，讀書極有天分，早早就有了秀才的功名。前途不可限量。

# E, r' W) J# s他生了一副好相貌，風度氣質俱佳，是人人稱道的美少年。

8 E% K/ j7 ^* c$ K  i% p/ @這樣的他，凌靜姝怎麼會半點都不喜歡他？

盧泓難以抑制洶涌澎湃的情緒，忽然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剛碰觸到她的手指，還未來得及將她纖長柔軟的手握入掌心......

凌靜姝臉色陡然蒼白，全身似痙攣了一下，心頭涌起强烈的反胃惡心，踉蹌著后退一步，然后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sanji32

第二十二章 吐了
% Y! W, x4 x3 K; L/ X* G
5 O9 u1 ]5 o3 q: B" K/ m這個吐出來，絕不是什麼形容詞。

凌靜姝是真的吐了。
) T2 d% G2 w* u9 j% n8 `
胃里似被什麼不停地翻攪著，全身僵硬麻木沒了知覺，之前被盧泓碰觸到的手指卻陣陣發燙，像是被烈火灼燒一般。

盧泓也被凌靜姝的激烈反應嚇到了，僵立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凌靜姝面容痛苦的嘔吐。
! t1 x) H: ?* i( [* U  ?, Y
人的身体反應最直接敏銳。他只碰觸了她的手指，她的反應就這麼劇烈......原來，她不是口是心非，她是真的討厭他！
* o1 q9 c$ f3 J! c& v% t$ v1 b
凌靜姝嘔吐的聲音驚動了守在院門外的白玉。
. p) D# z% e+ c% r
4 T- k( o' x3 H- f$ u白玉急急地推開院門，當看到凌靜姝狼狽嘔吐的模樣時，既震驚又心疼。忙跑了過來，攙扶住凌靜姝，一邊輕拍她的后背：“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 D; K3 P8 s: Y: E' h; V- g' A吐的干干淨淨之后，胃里的痙攣抽動終于平息。
. r5 R! ^1 l, R3 N3 w* a
! U8 a' w9 Z* g+ N0 s凌靜姝全身無力，手腳酸軟，靠在白玉的肩膀上，面容慘淡。

' u! s5 }1 f/ q% @. Y白玉的聲音已經哽咽了：“之前還好端端的，怎麼忽然就成這樣了。奴婢這就讓人去稟報老爺太太，現在就請個大夫來......”

! E+ Y( p  z: _# U- b“不要驚動任何人。”凌靜姝的聲音有氣無力，卻異常堅持：“你扶著我進屋。我休息一會儿就會好了。”
- J) d$ B- X! d
- m: }/ L* W4 N2 T1 s白玉拗不過凌靜姝，只得無奈地應了一聲。眼角余光瞄到盧泓僵硬難看又傷心的俊臉，心中愈發奇怪。
% j! Q' v5 @5 \$ H1 S
! d# S) ~$ H; L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小姐怎麼忽然就吐出來了？

“小姐身子不適，奴婢先扶著小姐進屋歇息。不便送表少爺了。”白玉說的十分委婉，言下之意卻很清楚。
5 y, N" S* b) L
1 N2 f9 ?# |. R是啊，他也該離開了！
" Q' a; [3 H' Z8 N
盧泓想張口和凌靜姝道別，一抬頭看到凌靜姝狼狽虛弱的樣子，所有的話又咽了回去。
0 U7 R7 `0 y+ [; u  d
然后，轉身離開。
% A$ g6 M# n. Q) z, V& `, L
來時滿心歡喜期盼，步履輕快。去時心中酸澀難過，腳下沉滯如千斤。
: L4 b2 @2 X- G0 C' q
......

盧泓失魂落魄地出了秋水閣。

: r9 ], {8 D- w: p! t4 H剛走出沒几步，就遇到了凌霄。

+ l( M9 p3 R- M  \1 Q9 g. F“泓表哥，”凌霄豎著耳朵聽凌霄的腳步聲，唇角上揚起干淨的線條：“我一直在這儿等你。你見到了阿姝了嗎？”
! H/ c0 X) Z: z4 j: o' x# B9 W5 ]  Z
盧泓面容僵硬，根本擠不出笑容來，只低低地嗯了一聲。
5 ]+ U( |8 T4 g9 H3 Y- o. l
$ l% c) a3 p1 n" V* I5 b凌霄好奇地追問：“你向她表白心意了嗎？她是什麼反應？”
( n) m$ y' I; b+ ?/ ~7 H0 r* ]  k
盧泓神情晦澀，聲音有些低啞：“是我太唐突了。她對我根本沒有半點好感......”他再也不能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其實她心中對他也是有好感的，只是礙于少女的矜持不肯表露出來。
% k9 ~, `: [- v% O" I, L0 u
她厭惡他！厭惡到不想多看他一眼！厭惡到他只碰了她的手指，她就反胃嘔吐！

想到這些，盧泓只覺得心像被掏空了似的，空蕩蕩的，難受極了。

凌霄看不見盧泓，不知道此刻的盧泓眼中溢滿了傷心落寞，甚至悄然泛起了水光。不過，他能聽出盧泓聲音里的顫抖和絕望。
1 [$ y/ `5 u* N# J8 R3 x( m& ^; y
凌霄暗暗嘆口氣，安撫地拍了拍盧泓的肩膀：“泓表哥，你也別太難過了。大概是你和阿姝之間沒有緣分。以你的家世人品相貌才學，以后一定會有好姻緣。”

; Z% Y, h8 {; o) m! J6 C" \“好姻緣......”盧泓喃喃低語，慘然一笑。
6 I( [+ X+ h( p/ i/ s) D
6 s- k# t0 K$ c# |4 A世上美麗可愛的少女再多，也無人能取代凌靜姝。
/ B# }6 w7 a0 X: a6 T, J# v
6 r$ J1 P* Q' S- _( O& Q; q沒有了她，他哪里還有什麼好姻緣？
' c0 [8 Q) b8 F5 D0 C- P
盧泓心情低落，實在無心說話。凌霄也不知該怎麼安慰他了，想了想說道：“泓表哥，你心情不好，就別去看戲了。免得在人前露出什麼不對勁來。不如先回屋子里待著，一個人靜一靜。”
1 W% x1 G& k6 `
盧泓嗯了一聲，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
# m: z+ S9 I7 d8 l: X
1 A) E7 Y5 v: M) v1 `% i凌霄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后向秋水閣走去。
  z# c; k( E1 B8 f! K
......

凌霄眼盲多年，對凌府的路了如指掌，尤其是去秋水閣的路，不知走了多少回。早已爛熟于心。根本不需要丫鬟攙扶。
0 M6 t( J4 T# B) g8 d
剛邁步進了院子，凌霄便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還有悉悉索索的聲響。

6 T: {' V+ j& g凌霄皺了皺眉。正要張口詢問，白玉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六少爺，你怎麼來了。”

“白玉，你在做什麼？”凌霄不答反問：“阿姝人呢？”

/ x! O( o$ o; F! L# ?3 S* P. ]白玉略一躊躇，終于還是說了實話：“剛才盧家的表少爺和小姐獨處說話，不知怎麼地，小姐竟反胃嘔吐了出來。現在正在屋子里歇著呢！奴婢在這儿收拾......”
3 W+ [& o7 i: c: i
8 G- z  J5 O( \+ c; N話還沒說完，凌霄已經變了臉色，立刻抬腳去了凌靜姝的寢室。

因為心神慌亂，也沒了往日的鎮定自若，差點一腳踏空摔倒。
9 l  d, A3 @9 e) U  l
景玉驚呼一聲，忙衝上前來扶住凌霄：“少爺，小心！”
+ c, G2 [* d$ q, y( b2 \) Q
7 P2 j3 d  A& ]2 u, u凌霄單薄的胸膛急促的起伏几下，深呼吸几口氣，定了定心神：“放心，我沒事。我要進去看看阿姝。”
. b$ n3 o2 `' d0 U
景玉放心不下，寸步不離地尾隨在凌霄身后。待凌霄推門而入，才停下了，輕輕地關上房門，守在門外。

2 R# z  \- i3 `“阿姝，”凌霄摸索著走到床邊，一臉焦慮和急切：“你現在怎麼樣了？”

& O' T0 C2 l  r. L9 S1 a8 \在凌霄推門而入的那一刻，凌靜姝便睜開了眼。

( m/ g% |8 d% p( b8 |* W她的臉色還有些蒼白，沒什麼血色，聲音也有些虛弱：“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 e  [& b+ ?2 i( ]: p/ J
“你都吐出來了，怎麼會沒事。”凌霄坐到床榻邊，一臉的懊惱與自責：“都是我不好，不該自作主張，安排泓表哥和你私下見面。”
" ?/ h# Q3 ~" C3 Y
3 A& _# v. \$ s: U. e說到這儿，心里不免又有些奇怪。盧泓到底做了什麼，竟讓凌靜姝有這般激烈的反應！

, T# F& Z. ]6 T7 @; g/ s7 S  Y$ C凌靜姝看出凌霄心里的疑惑，卻不欲多解釋，避重就輕地說道：“我真的沒什麼，剛才忽然覺得反胃，所以吐了出來。休息片刻就好，你不必憂心，也別將今天的事告訴別人。”
% R2 T% Z- Z! w( c3 p8 ]$ J
5 J. P- B3 G: P凌霄鄭重地應下了，遲疑片刻，又低聲問道：“阿姝，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泓表哥嗎？”

5 J2 ]; s: o; x1 ^0 d: f; o凌靜姝毫不遲疑，斬釘截鐵地應道：“當然不。如果可以，我根本不想看見他。”
% N  r& v, e; z
  n! z! ^) J& x7 [$ o1 ^她對他只有徹骨的恨意和厭惡，今生絕不願和他再有半點牽扯。

凌霄也不再追根問底了。阿姝討厭盧泓，不願意看見他，那以后自己盡量不讓他出現在阿姝面前就是了。
7 r1 r7 J% p2 Z8 ?$ P+ @
% l4 C/ e3 @# l. C( U兩人沒說話，屋里安靜了下來。

7 _' ]: Z, f! F凌靜姝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被盧泓碰觸的地方依舊有著異樣的灼燙感，讓她隱隱作嘔，十分難受。
0 T- s) P. L6 B" K0 f
這種感覺，實在不太對勁......
4 J" u5 p5 Y- @' e9 v4 W- G
7 [) ]) L; T, G$ w2 T  s7 k. O' G/ \凌靜姝試探著伸出手，握住凌霄的手。凌霄的手柔軟溫暖，熟悉的觸感，令人安心。之前蠢蠢欲動的作嘔感，如潮水般消退。
$ X; v9 O. p0 b1 q
9 R# O! Q" A( j凌靜姝這才暗暗松了口氣。

( `2 J7 Q; f# H+ n凌靜姝沒敢休息太久，約莫小半個時辰后，便和凌霄一起去了戲台子邊。戲班子正在唱五女拜壽，唱的精彩熱鬧，眾人看的津津有味，倒也無人留意到凌靜姝的去而復返。
9 l' ^: Z- v( p& ]# o/ z
$ m0 S9 ~! \- N, t, [, @只有凌靜嫣笑著問了句：“你怎麼走了這麼久？”
1 f/ }$ }& ]2 U9 n+ _
凌靜姝若無其事地答道：“我不愛聽戲，剛才回秋水閣偷偷睡了一會儿。”
! G3 _$ U0 j6 r# ^4 J# a4 K
凌靜嫣不疑有他，並未追問，拉著她的手竊竊私語：“祖母的壽宴要辦上三日，這戲班子也要一連唱上三天，這几日可有的熱鬧了......”

凌靜姝心不在焉地聽著。被凌靜嫣握住的手也沒什麼異樣的感覺。

看來，剛才是因為她太過憎惡盧泓，所以才會對他的碰觸格外厭惡。
8 w7 C5 ^: l$ H" k1 [& }: A
......
! R7 x$ e) k9 i: b: B
申時正，戲班子終于散了。

1 V, I4 \3 O  \8 B9 d/ U0 Y來賀壽的客人一一告辭，凌府上下又是一通忙碌，待送完了客人，晚上的家宴也就差不多開席了。

: x* f* n1 s+ D凌家在定州傳承百年，族人極多。凌府這一支，是正經的嫡傳。凌老太太輩分極高，今日又是七旬壽辰，前來賀壽的族人不知有多少。
  H- i* D  \; q  ?/ ~) c6 \) j
* [9 n( ~& j+ N- D% {說是家宴，也有十几席。男人和女眷們自是要分席而坐。

* a6 \% K& g* R5 n盧安目光一掃，卻沒見盧泓的身影，不由得擰起了眉頭，叫來盧潛問道：“阿潛，阿泓人呢？”
, z2 k; n# S3 S9 S1 f
* K; @' {; S) }  K7 V- w盧潛低著頭答道：“我也沒見到大哥。”

也不知道盧潛是在鬧什麼別扭，這几天一直在躲著他。見了面，從不主動說話。他問話，盧潛倒是不敢不答。可那副避而遠之的樣子，實在令人氣悶。

盧安一臉不快地吩咐：“你悄悄去找一找，在晚宴開席前一定要回來。”
. h4 `4 J4 `7 I1 {
盧潛應了一聲，麻溜地去找人。

* p( a  Q2 G3 q3 e4 ]3 t0 I* B看著盧潛離開的身影，盧安的心情卻沒好多少。

到定州也有几日了，每天和几位舅兄應酬，定州城的大小官員湊上來套近乎的也不在少數。不過，到底是在凌氏的娘家，很多事都得收斂些......酒宴上最多召些歌姬來陪酒，侍寢的事是不要想了。

3 }# e- K- U- \% C2 U對一日不可無女色的盧安來說，這樣的日子無異于清修苦熬，整日對著凌氏平庸又色衰的臉，實在沒什麼趣味。

一個恍神，一張容色傾城的俏臉陡然襲上腦海。
' r# K  w- `! \, {
$ w* d0 ^# J$ w# d) m/ ~/ H: B盧安素來喜歡美艷妖嬈的成熟女子，府中的侍妾也大多是這個類型。他從未想過，自己竟會被一個還未及笄的少女吸引......
: A% E1 K$ u  B

sanji32

第二十三章 隱秘
  n* W( _; g# E, X7 X+ Z
8 P4 e' `& c& A) b盧潛站在盧泓的寢室外，敲了敲門：“大哥，晚宴就快開始了，父親讓我來叫你。再不去就要遲了。”

+ ?6 G( E: [8 n屋子里沒有動靜。
# }$ |) J2 p; z. U
6 P& O8 s9 i1 W& G& {- X2 U4 A盧潛沒有離開，鍥而不舍地繼續敲門：“我知道你就在屋子里，快些開門。”

$ r1 e8 k- ?2 T$ x1 H半晌，屋子里才響起盧泓的聲音：“我沒胃口，晚宴就不去了。”聲音里有些奇異的嘶啞。

' H3 q2 X( o" B; T6 y8 E盧潛眼中閃出奇異的亮光，放軟了聲音：“大哥，你先開門讓我進去再說。”
: ^6 q  u- w# ], q
1 w+ \2 h# k& d- T# n- [: D他眼下這副狼狽的樣子，哪里還能見人？
- Q; ]7 a( B- s+ O
盧泓不假思索地應了回去：“我心情不好，想一個人獨自待會儿。你先走吧！”

“不親眼看一看你，我放心不下。”盧潛執拗起來可不是好對付的，略顯稚嫩的聲音透過厚實的門板鑽進盧泓的耳中：“你要是不開門，我這就去告訴父親，就說你明明沒事，卻故意推脫不去晚宴。”

6 ~! T' Q, e3 Y& k盧泓：“......”

過了片刻，盧泓終于來開了門。

( K  f; @' V5 r1 F0 D+ u此時天色漸晚，屋里又沒有點燃燭台，光線暗淡。
+ d3 {: W) W$ m3 ~$ K& Q
, H& J: S  @& [; x# D" c( ]5 e可盧潛還是一眼就留意到了盧泓蒼白的俊臉和通紅的眼眶。他隱隱猜到了是怎麼回事，强自按捺住心底的一絲雀躍，故作關切地問道：“大哥，出什麼事了？你怎麼一個人躲在屋子里哭了？”

一個人躲起來哭泣已經夠羞恥了，更羞恥的是被人察覺還追根問底！
" P4 L8 ]2 G- u6 D0 F/ u8 f
* }4 Z6 u; i, d- g哪怕對方是自幼親厚的弟弟，盧泓也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更何況，表白被拒還讓凌靜姝當場吐了出來這種事，也實在說不出口......
9 R3 t: p! q" k' o  }; B
$ p5 l. K% d% A( A; S  u9 M7 p& o% v“沒什麼。”盧泓竭力輕描淡寫：“我就是心情不太好，現在已經好多了。”
3 F! E! }8 h  O* s$ A9 D) h, k
盧潛不滿地瞪了盧泓一眼：“你當我是傻子嗎？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一個人躲在屋子里哭鼻子。”

盧泓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 a* B/ h; a6 A  b8 ^" _9 |
4 b- i3 D+ B2 T2 K' a& B) {6 H0 l2 V盧潛眸光一閃，忽地冒出一句：“大哥，你下午去找姝表姐了？”

9 ^5 Q% m1 |( m# R$ U1 t......自以為隱藏的極好無人知道的隱秘忽然被盧潛說穿，盧泓的俊臉瞬間漲紅，卻沒有否認，默默地點了點頭。
* }6 l+ q$ u& H* H( ]
“你喜歡姝表姐，”盧潛的語氣十分肯定：“所以想對她表白心意。不過......姝表姐拒絕你了。所以你心中難過，一個人躲在屋子里偷哭。”
% x; L) S( m9 W6 ]# X: v" g9 n
全被說中了！
- B9 ^% B( b; Q% P3 ^- g+ Z
, m/ o& O0 k8 x$ X8 p1 g不過，最難堪的那一幕盧潛是無論如何也猜不到的。
& N: {' }, y% u9 k$ v! A
盧泓難堪地點了點頭，想了想又叮囑盧潛：“二弟，此事你心知肚明就好，千万別告訴父親和母親。”

這種事要是傳出去，真是太丟人了。

盧潛眼里迅速地閃過喜悅的光芒，口中卻乖乖應道：“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頓了頓，又試探著問道：“大哥，你對姝表姐表白，她真的一點都沒動容嗎？你這麼優秀出色，她怎麼會不喜歡你？”
- w% P! }5 ~5 I7 Q6 _' J! i, _
5 Q1 b* W6 O! [1 u3 U( d* u盧泓脆弱的心靈又被無情地踐踏了一次，神情愈發苦澀：“姝表妹和我說的很清楚，她對我沒有半分好感。我......我以后不會再去找她了。”

+ s9 S, u# U8 Q# I3 g說到最后一句，眼眶又紅了。
6 f, k9 |) }. k2 z6 u5 U
生平第一次動了心，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懷著滿腔的喜悅期待表露心意，卻被毫不留情地拒絕。盧泓的少年心已碎成了一片一片。

- y" I5 `) }& C8 W% ~她是那樣的厭惡他，他哪里還有臉再出現在她面前？
$ _, E( m8 t% I  ^% H
“大哥，你也別太傷心了。”盧潛忙安慰傷心欲絕的兄長：“你和姝表姐沒緣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以后你一定會遇到更好的女子。”

比如說，大周朝身份尊貴的昌平公主！
9 ^) ]) s7 I& c( N
......
. Q/ N* Y# H5 D0 a
几年后，盧泓便會赴京參加趕考，在會試和殿試里大放光彩，被皇上欽點為狀元。也因此入了昌平公主的眼。
9 \4 s9 `- }- i& p9 `& s6 f
& |& k" }" }8 e6 \昌平公主的生母是徐皇后，后來做了儲君的燕王是她一母同胞的幼弟。她是大周朝身份最尊貴的女子，盧泓將會成為她的夫婿，成為大周朝的駙馬，一世榮華富貴！

雖然這一切非盧泓所願，雖然他不願做拋棄妻子的負心人。可盧家眼看著潑天的富貴近在咫尺，又怎麼會容得盧泓拒絕？

. E- x5 W6 p+ F" d! k: {盧泓被軟禁在二叔府里，寫回來的家書，根本就到不了凌靜姝的手中，捏造誇大的噩耗卻頻頻傳來。凌靜姝几乎崩潰，整日以淚洗面。

) z/ ^! i( K6 q: Q: {" H1 y% G/ I后來，盧安强占了凌靜姝，又暗中命人模仿凌靜姝的筆跡，給盧泓寫了一封絕筆信。這封信，也徹底壓垮了盧泓。

一對恩愛夫妻，在盧家人的野心和陰謀下，互相憎恨互相怨懟，徹底決裂。
; J* U3 B; P& e/ X3 O4 }- S4 Z
直到臨死的那一刻，凌靜姝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她帶著恨意重生了，對盧泓恨之入骨，怎麼可能再愛上盧泓？

6 n! P, o1 y/ H) e而知悉其中所有秘密的，只有他一個人！

! Q4 K/ P( O) S# m; |, O就讓這個秘密，永遠地藏在他心底吧！就讓凌靜姝永遠的被瞞在鼓里，永遠的恨著盧泓。

& y/ K% C3 O: e/ k3 ^這一世，盧泓和凌靜姝再也不可能成為夫妻。他才會是凌靜姝此生的良人。
+ L* J" |* _4 |+ D. y- G
9 V% N; ]" S( h* E! }想到這些，盧潛的心中閃過隱秘的喜悅和振奮，清秀的臉孔上依然是關切的神情：“大哥，你現在這副樣子，確實不宜出去見人，免得惹人疑心。我這就回去稟報父親一聲，就說你頭有些痛，要在屋子里休息。”
$ ^, e0 \8 I2 }. t/ M* Y
盧泓打起精神道謝：“有勞你費心，替我遮掩一二。”

8 X7 R' [( q4 j  b- m* s' j“我們是嫡親的兄弟，你和我這麼客氣，豈不是太見外了。”盧潛咧嘴一笑，清秀白淨的臉孔愈發顯得可愛。
, e" z- U& G7 [0 ^
待盧潛走了之后，盧泓勉强硬撐著的神情頓時萎靡。

......
2 z( c6 F: {# R9 W
0 N: y  D1 G8 d" V: t  g9 h盧潛回到飯廳的時候，晚宴正好開始了。
+ G+ p/ J& X( f8 O
盧安見只有盧潛一個人，不快地擰起了眉頭。
( }% T6 }; f+ q
8 n: u8 P' A% c每次看到父親的臉孔，盧潛的腦海中便會浮現出凌靜姝憔悴消瘦蒼白麻木的臉，心中涌起血腥暴虐的衝動。
3 m% D3 Z0 [3 f" j; }0 ]/ X' i
他很快便垂下眼，低聲說道：“父親，大哥覺得頭痛，已經睡下休息了。晚宴不能來了。”

) b+ }' L: ]6 Q當著眾人的面，盧安不便多言，點點頭嗯了一聲。

1 X" Q5 a" Y7 i: A4 m, ~3 I盧安是凌家的姑爺，身份矜貴，晚宴上，同輩和晚輩都來敬酒。盧安酒量雖好，也禁不住一輪一輪的敬酒，當晚喝的酩酊大醉。原本想去看盧泓的，自是不了了之。
, r- c8 ]+ |8 f5 x5 E/ k
到了隔日，盧泓出現的時候，頹然萎靡的神色已被掩飾了大半，眼睛的紅腫也消褪了。看著沒多少精神，卻也不至于惹人疑心。
" f1 C% @- j& p( a
- H; w# q: y: O( A“儿子給父親請安！”盧泓上前給盧安請安。

8 O! ]* c8 x8 J! d8 T, j, X盧安因為宿醉頭痛，臉色不算好看，皺著眉頭問道：“你昨天是怎麼回事？中午還安然無恙，怎麼下午就開始頭痛了？連晚宴也沒來。”

4 w+ y- p! D& }* b盧泓早有准備，立刻歉然地答道：“回父親的話，昨日午宴過后，我閑著無事，便在園子里多轉了一會儿。大概是風大，吹的頭有些痛。昨日是外祖母壽辰，叫大夫進府不吉利，所以我就沒聲張，獨自一個人在屋子里休息，也沒力氣參加晚宴。睡了一夜過來，精神已經好多了。”

這番解釋合情合理。
2 C( \! y, A& l- a/ w& b
盧安的臉色緩和了一些：“你思慮的還算周全。昨日確實不宜請大夫進府。”
- w1 M8 G; |! x$ D
一旁的凌氏自是不會放過做好人的機會，立刻說道：“壽宴要一連舉辦三天，總不能讓阿泓就這麼忍上三天。我現在就打發人，悄悄請個大夫來。”

8 l9 ?6 j. l2 T- S" v“多謝母親關心。”盧泓委婉地謝絕：“不過，我現在真的好多了，不用請大夫了。”
! D0 p6 o& r* r; {' T' \
盧泓這麼說，凌氏也不再堅持請大夫了，改而笑道：“阿泓，你今年也有十六了吧！”

* z4 ]$ K# K! i" q怎麼忽然問起他年齡來了？
0 }+ U  m  z0 h  ?5 Q  L: U
盧泓有些詫異，口中答道：“是。我的生辰在七月，算起來還有三個月就整整十六了。”

盧潛不知想到了什麼，笑容隱沒在眼底。

, V9 Y5 n5 Q1 K6 n. r果然，就聽凌氏笑吟吟地說道：“說起來，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考慮終身大事了。你心里有沒有中意的姑娘家？若是有，不妨說出來，早些定下親事。遲一兩年成親倒是無妨。”
: n) {, |& y+ J  [6 q
5 M# w/ c8 _6 t, a# H( q7 u) q  v這話里充滿了暗示。
/ G8 L. E2 K! r# G0 C, @" R
只差沒明說向凌家提親了。
! J' E% c' V) D% b' r% Z2 h
. e% b4 w3 s- Q6 ?/ V; v# B- z前世就是這樣，盧泓表明心意，然后凌氏向凌老太太提起親事，凌家沒怎麼猶豫便應下了這門親事。一切水到渠成......

- g+ ~5 b  y. x盧泓還會像前世那樣坦誠對凌靜姝的心意嗎？

盧潛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不自覺地緊緊盯著盧泓。
; L, H5 N9 x# D* k
0 M) i6 J, ?/ j* p2 T+ f盧泓何等聰慧，自是聽出了凌氏的言外之意。如果是前兩日，他一定會欣喜若狂，立刻坦言自己喜歡凌靜姝。可昨天，凌靜姝已經清楚無誤地拒絕了他......

他再喜歡凌靜姝，也做不來這種厚顏無恥的事。

盧泓咬咬牙應道：“母親這般關心我的終身大事，我心中實在感動。不過，我現在只想專心讀書，還不想成親。”
) J5 q: Z0 k: C: o. R' W
這樣的回答，大出凌氏意外。

凌氏下意識地看了盧安一眼。
! {: @3 Z5 ?% K2 n( \3 u3 p# T
盧安也是滿臉詫異，直截了當地問道：“你不喜歡姝姐儿？”

& P, ?5 J6 v. u! I8 T( ~. x盧泓：“......”
; b2 f: E( Z$ i! w4 n1 y% r( N

sanji32

第二十四章 搶奪
+ W# ^; e) O) v9 g( ^. u2 M5 w
% _( n$ ?+ P5 _' ?$ s( O$ w* a" V　   盧泓自以為隱藏得極好的心思，其實眾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 e$ Q. d+ O- ^4 \% X+ p# K! _　　論家世，凌靜姝配盧泓是委屈了他。不過，凌靜姝容色傾城，才情出眾，千裡無一。盧泓又對她鐘情，這門親事倒也不是不合適。
/ k1 H0 ]1 u5 y  {( s
2 u" ]( Z% V) F: ?1 C　　出於心底不可告人的隱晦心思，也使得盧安並不排斥和凌家結親的事。此時一家四口在說話，並無外人。盧安也懶得遮掩，問的十分直接。

　　盧泓一張俊臉先是漲的通紅，然後又泛白，面色變幻不定。

　　盧安沒多少耐性，皺著眉頭又問了一遍：“你對姝姐兒無意？”

　　可憐的盧泓，少年的驕傲和自尊在昨日被凌靜姝傷的體無完膚，後來禁不住盧潛的追問再次揭了傷疤。現在盧安又來追根問底......

% @9 ]* |6 [% q/ e( N　　盧泓實在無顏說出實情，索性狠狠心答道：“我對姝表妹只有兄妹之情，絕無他想。”不待盧安說什麼，又說道：“父親，我現在只想用功讀書，等考取功名有了前程再成親。還望父親成全！”
* l) G$ G6 y& ^1 o' H* J
1 c# \3 C! U; L) X* \/ V　　“胡鬧！”盧安面色一沉：“你去年才考過府試，要等上幾年才能參加鄉試，過了鄉試還有會試殿試。等你有了功名前程，還不知是猴年馬月。難道一日沒考中進士，一日就不成親嗎？你不喜歡姝姐兒，這門親事便作罷。等日後會了冀州，再另外為你挑一門合意的親事就是了。”
- V* \3 C# s2 D' ]7 l7 V8 U* I0 n5 F
: P* B  D, G+ a" l+ N# v　　盧安一沉下臉，在場的所有人都提心吊膽。

　　盧泓心中再不情願，也不敢反駁，垂著頭不吭聲。

　　凌氏楞了片刻，也反應過來，忙笑著打圓場：“老爺請息怒。阿泓好學上進，不想早早成親，也是樁好事。既然阿泓和姝姐兒沒這個緣分，結親的事也不用再提起了。好在我從未在五哥面前說過此事，也沒什麼尷尬的......”
0 j, e6 g4 m5 O0 E7 ~% z) U( y- m
# `, `# A# m6 j. U9 N" C　　一個聲音驟然響起：“母親，我想娶姝表姐！”
1 o, V( m+ n* q$ A
　　凌氏：“......”

　　盧泓：“......”

　　盧安：“......”
: u! e! h. r: u
　　六道視線霍然轉向語出驚人的盧潛。
( k4 C+ }0 s+ ^8 b% a% \# @6 q( a
　　三個人就像生吞了雞蛋似的，一個比一個面色精彩。尤其是盧泓，一臉的錯愕震驚。

! i0 @! `. X: }2 {' _　　盧潛像是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多令人震驚，又重復了一遍：“大哥對姝表姐無意，不願意這門親事。我喜歡姝表姐，我要娶她為妻。”
" Q4 T+ O) g9 s1 H# l2 J8 h4 A( G; e
! d# N( ^8 o2 f+ ^　　凌氏頭腦一片混亂，脫口而出道：“荒唐胡鬧！你才多大，還是個不解事的孩子。懂什麼喜歡不喜歡。就算是要成親娶妻，也是幾年後的事情......”

, k2 f: |  D( y& [* g　　“我十二了，只比姝表姐小兩歲而已。”盧潛挺直了單薄的胸膛，清秀白皙的臉孔上浮起和年齡不符的固執倔強：“我知道什麼是喜歡。我喜歡姝表姐，想和她朝夕相伴共度終身。我還沒成年，可以先定下親事。等過四年，我十六歲了，姝表姐十八歲，我再迎娶她過門。”
. _3 Y3 [9 p/ ?* z# z
　　盧潛沒在開玩笑，說的都是認真的。
9 Y! V# X  {+ N- Y
　　凌氏倒抽一口涼氣。剛要張口，盧安慍怒的聲音已經響起：“終身大事，豈容你這般兒戲！長幼有序，你兄長尚未定親，哪裡輪得到你。”
8 F+ j5 G5 C/ \) c7 N# I
　　在盧家，盧安是威嚴的父親，說一不二。妻妾兒女們在他面前都是戰戰兢兢的，絕不敢隨意頂撞。
  f. P  s- }; S$ u* I3 |9 M8 N) w
　　凌氏見盧安發怒，心裡一顫，忙對盧潛使了個眼色。還不快些向你父親低頭認錯！
& ]  Q1 B. c+ G0 }7 C
　　盧潛對凌氏的焦急視而不見，昂首說道：“大哥自幼聰慧，在讀書上極有天分。所以他不願早早成親分了心神，將來大哥必會高中，光耀門庭。我是家中的幼子，天資遠不如大哥，日後在讀書上大概也沒多少前程。倒不如早些成親生子，為我們盧家傳承子嗣。”

　　“再者，我雖然還未成年，卻很清楚自己的心意。遇到心儀喜歡的女子，自是想將她娶回家。我這麼想，哪裡錯了？”

　　這番似是而非的歪理，聽起來竟然也頗有道理。

　　盧安被幼子頂撞，心裡頗為惱怒。不過，他並未被憤怒衝昏頭腦，冷靜下來思忖片刻，不得不承認盧潛說的頗有道理。
1 z' @  @7 P6 b
　　只要能將凌靜姝娶到盧家，做長子媳婦或幼子媳婦，其實也沒多少區別......
% {8 G; L: _, b+ J. e" w* F& d
　　盧安神色一松動，盧潛心中頓時振奮不已，又哀求地看向凌氏：“母親，我長這麼大了，從沒這樣喜歡過一個人。若是能娶姝表姐為妻，我這輩子心滿意足，再無遺憾了。”

+ {/ l; x: e3 n$ w　　臉孔稚嫩，神色卻像大人一般。

　　讓人有種莫名的違和感。

　　凌氏定定神，嗔怪地白了盧潛一眼：“你才十二歲，未來的日子長著呢，說什麼這輩子。豈不是可笑！”
1 E  m" x; H2 j$ c
　　“結親可不是小事。得思慮周全了再張口。你口口聲聲說喜歡姝姐兒，說不定只是一時的衝動，也或許只是姐弟之情。若是真的定下親事，日後可就不能反悔了。”

8 k: t3 ]/ Y2 h4 x5 M　　凌氏的語氣也松動了不少。
5 `7 N" v' z1 P) Q* u6 S! L) }
0 _3 _2 j* V9 k/ h) ?　　盧潛心中大喜，不假思索地說道：“母親放心，我絕不會反悔。”

, w/ o( d# ]; B* ?0 J' l1 c　　能和凌靜姝廝守終身，是他前世最大的執念。重生而回，他對她的愛意不但沒有減退，反而愈發熾烈。他怎麼可能反悔？
! t6 ~3 n: |+ h" i4 q, Q( `# r
6 |1 l8 t  c9 x5 u3 X) I　　凌氏和盧安交換了一個眼神，沉吟片刻說道：“此事不是小事，容我和你父親考慮商榷幾日再做決定。”

　　盧潛按捺住心裡的激動，又恢復了平日的乖巧：“多謝父親母親。”
  a5 y1 ]: m3 y
+ R" Q9 w3 g* v, x. T) E1 U, M　　......

/ q, t/ _% |$ C, q1 j　　盧泓沒有出聲。

9 e4 d% P7 X: s6 |( v! t　　他只是震驚地注視著盧潛，仿佛之前從未見過盧潛一般。

　　昨天和盧潛說過的話言猶在耳。盧潛細心又關切的安慰他記得清清楚楚......為什麼一夜過來，就變成了這樣？
$ j( D* j! V" A% O$ j
　　到底是什麼時候，盧潛對凌靜姝生出了異樣的心思？
8 g3 w8 ^  H! G& R! e$ X
6 |% H- J% @/ ~4 V! f8 a# N1 P7 w　　他竟然渾然不察？

　　之後，兄弟兩個一起隨著盧安夫婦去雍和堂，照例是請安說話，和一眾表兄弟們寒暄。然後賀壽的客人一一來了，熱鬧喧囂絲毫不弱於昨日。
+ D* b" i! G7 ?' {7 r
' |# B& Q5 ]- }( M8 P# l" V　　盧泓思緒紛亂滿腹心事，渾渾噩噩地熬過了一日。

8 s, ]0 }4 T" s5 k) a6 h. O+ W　　直到晚上，盧泓終於等到了和盧潛單獨說話的機會：“二弟，你隨我來，我有話要問你。”神色不太好看，聲音也有些悶悶的。
! T9 P8 }% G/ K  c! X2 `
　　盧潛早有預料，絲毫不意外，神色鎮定地點點頭，隨盧泓進了屋子。

- y6 s: Q, ^' a5 Z9 H  T5 I- f; i　　這份鎮定自若，令盧泓愈發氣悶惱怒。一股無名火在心頭熊熊燃燒，俊臉也沉了下來：“二弟，你今天早上說的那些話是認真的？你真的想娶姝表妹？”
/ [' v; l& x5 x8 C, T0 g9 {
+ C" S4 H6 c3 }+ W6 U　　盧潛抬起頭，不答反問：“大哥，你覺得我會拿終身大事開玩笑？”

　　終身大事四個字，聽著異常刺耳。

; m- W3 C7 {* ]9 y6 M; z7 P　　盧泓定定地看著盧潛未脫稚嫩的臉孔，忽的自嘲的笑了起來：“我真是太傻了。我們兄弟兩個朝夕相處，你對我的心思了如指掌，我卻不知你也喜歡上了姝表妹。”
- a% U0 e$ B+ }& c  X
　　怪不得盧潛對他和凌靜姝的事異常關切！
3 j1 R4 D7 r4 J$ P
　　怪不得盧潛昨天那般緊張地追問！

　　他根本不是關心自己，而是要確定自己因為凌靜姝的拒絕徹底死了心！
" v8 Z3 e0 p$ x6 T7 \
) {2 S  K1 G4 a5 n0 \　　這種類似背叛的感覺，讓盧泓心中難受之極，說話也沒了往日的謙和：“二弟，父親母親原本是打算為我提親，如果我當時答應了，你要怎麼辦？”
* @& T$ ?/ U. ]0 s2 F  X
7 t- {! S. a5 r# y: T+ x8 v6 ]2 W　　語氣露出了些許尖銳嘲諷。
) C: `" M0 l1 m+ x' ~# A1 v3 x% Y
　　盧潛神色不動：“大哥既是拒絕了，又何必多想。”
6 s3 Y2 o5 r8 K* Z; J7 u" V! u0 E. A
　　他怎麼能不多想？
- y, `# P6 {" I
' R$ {. V/ h* |5 g　　“姝表妹應該是我的妻子！”盧泓瞪著盧潛，咬牙切齒地擠出幾句話：“你這麼做，分明是在搶屬於我的東西。”
' g' g+ L& J3 e! [! N6 A0 e5 x; v9 O! y
- H2 i9 R( G/ D4 M$ q0 J: r8 Q　　那個搶字，戳中了盧潛心中最脆弱的一處。
! G7 b. ?+ `% p+ _( v. G" ^% B/ q0 `
/ F$ z5 L3 }. S9 W8 ^　　盧潛的神色也變了，冷冷說道：“大哥說這樣的話，只怕不妥當吧！男未婚女未嫁，何來搶奪一說。而且，這是你先放棄的親事，我才向父親母親張口懇求。難道你沒娶她，我便不能娶她嗎？”
  ]8 j5 C' {5 X0 Q% q8 J- L# V
　　盧泓：“......”

　　盧泓從未想過盧潛的言辭會如此尖銳刻薄，俊臉忽紅忽白。心中的怒火愈發旺盛：“盧潛！我放棄親事，是因為她不喜歡我，我不願強她所難，不願逼著她嫁給我。可你呢，明知道我心中有她，還央求父母親為你提親。你這不是奪人所愛是什麼？”
8 K4 z2 P* w2 `3 b- a
8 p% P7 `' b8 m6 t; g6 n1 `　　盧潛的眼眸驟然閃過駭人的亮光，神色陰沉：“隨便你怎麼想。總之，我一定要娶她！”
( l9 g" x- f2 `
　　盧泓氣的俊臉都白了。
  @$ k. m" r; H
　　盧潛不再看盧泓，轉身便要離開。

6 X, h0 p7 N' p/ o5 R　　“等等！”盧泓忍著怒氣，喊住了盧潛：“你堅持要娶姝表妹，我也無話可說。不過，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 ^; I# E6 d2 n  V/ o
" G( T: {; M+ ]1 ]6 f- x2 D　　盧潛停下腳步，轉頭問道：“什麼事？”
1 z6 T' w& t7 z# L8 U" \* n
& A$ E; a! F* x5 D　　“我要你答應我，在提親之前，你必須向姝表妹表明心意，征得她的首肯。”盧泓深呼吸一口氣，說了下去：“如果她不願意，你不能勉強。”
! I+ u$ \) V- e$ }( J6 P
$ p2 n4 S! i4 a, V- L　　盧潛想也不想，一口便應下了：“好，我答應你。等外祖母壽宴結束，我就去找她。”

; R& g7 n- U- G4 d6 F% {

sanji32

第二十五章 提親

　   盧潛的反應，大出盧泓意外。
4 x9 W3 G0 m! S; e; o5 P
　　他該不是以為一張口就能打動凌靜姝吧！凌靜姝連自己都一口拒絕了，又怎麼會相中比她小兩歲處處不及自己的盧潛？

0 {/ F. |5 |# |　　盧泓皺起了眉頭，沉聲提醒：“如果姝表妹拒絕你，你可不能一直纏著她。”兄弟兩個一起長大，他對盧潛的執拗的性子再清楚不過。
8 q+ o) I, @5 U! o3 F7 X
7 k1 J8 i" z1 O0 a% Q$ F! o　　盧潛挑了挑眉，信心滿滿地一笑：“姝表姐不會拒絕我的。”

  w  C4 z  m% o+ m　　盧泓：“......”

+ h, r8 h( v8 s& _1 i; Q0 Q　　他到底是哪來的自信？

. h3 d& D# v* V7 Z5 _7 F: ?　　盧潛沒有再多說，轉身離開了。
( s& Y' {1 d: U9 h8 A# O
5 x. O4 S% [3 U* Q% _　　盧泓在原地站了許久，一動不動。俊美如玉的臉孔上溢滿了後悔和痛苦。
2 ^2 J, h( Z" S) z  c
7 b" }" c5 _1 }& |. y　　......
3 p! w" V+ k* y6 R3 |% s" O
- ?$ z% }5 r" b# @6 S1 j8 z2 L& l　　凌老太太的壽宴一連辦了三日。

0 j6 @# l) P5 M) |% u$ Y　　壽宴結束後，凌府上下所有人都是疲累不堪。不過，還有不少後續的事情要忙，女眷們依舊不得清閑。

　　內宅瑣事由幾個兒媳分著掌管，長房長媳孫氏雖然回府了，卻只是小住一段時日就要回京城。並不插手過問這一攤子瑣事。每日陪著凌老太太和凌氏說話，悠閑自在。

% W$ Z. k1 \1 j" u, U. D　　李氏等人可就沒那麼好命了，光是忙著盤點賀禮入庫記賬核算壽宴的花銷等等，就足夠人頭痛的了。
, C2 M6 b2 d1 ~4 E& L+ a
　　凌靜姝一連忙了幾日，也有些疲倦。好在那一天嚴詞拒絕了盧泓之後，盧泓便再也沒在她的面前出現過，總算讓她的心情好多了。
" p3 I$ g! X0 O0 S1 t) y# B8 F
　　“姝姐兒，到姑母這兒來。”

  d  N2 W  _& A# z　　凌氏一臉親切和藹地招手，示意凌靜姝上前。凌靜姝心中再不情願，也不得不走上前，輕聲喊了姑母。

  I- g6 U+ z+ u6 V" s% W　　盧安就坐在凌氏的身側，目光很自然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2 v3 Q  i" _$ X" m
) f, U/ _$ H& y6 f. @1 O6 `　　就像被貪婪又狠毒的毒蛇盯著，全身立刻就緊繃僵硬了起來。這全然是身體下意識的反應，凌靜姝再冷靜鎮定也無法控制。

3 {9 H: i) f; w& d( }: y- `　　凌靜姝定定神，給盧安行了禮：“見過姑父。”

　　盧安笑了笑，既和氣又隨意地問道：“姝姐兒，聽你姑母說，你擅長種名品牡丹。你都種過哪些品種？說來給我聽聽。”

　　目光隱秘又迅疾的在凌靜姝姣好的臉龐和窈窕的身段掠過。

: J8 `! t1 t9 a' ^3 I/ }　　自從盧安到了凌家之後，一直忙於應酬，平日極少待在內宅。凌靜姝又刻意躲避，兩人靠的這麼近又獨自說話，還是第一回。
, C( C1 L2 b# N
; Q  I8 m/ Z$ o, K　　胃裡不停地翻湧，那種惡心欲吐的感覺又來了。

　　比盧泓碰觸她的手指還要強烈。

2 L; L0 Z, Y- f  x0 N　　凌靜姝強自將作嘔的感覺按捺下去，俏臉微微泛白，神色還算平靜：“姑母一定是誇大其詞了。其實，我只是閑著無事打發時間罷了。”
8 h) E7 A& D  U- P
　　“你這丫頭，就是半點都不肯邀功。我已經陪著你姑父到牡丹園裡轉過了，將你種的牡丹都指給你姑父看了一遍。你姑父可是贊不絕口呢！”
2 k9 ?1 f9 f7 Q
　　凌氏笑吟吟地拉起凌靜姝纖細微涼的手：“不過，姑娘家不要那些虛名也罷。你的聰慧伶俐，我們可都看在眼底呢！”

8 W/ a; O- [0 n# i0 _　　這兩天，凌氏私下又問了兩回，盧潛的態度十分堅定，他喜歡凌靜姝，非她不娶。
) Z9 h% z/ @! W: K% E0 e4 k
0 |* g+ w, v; b/ o" y4 R/ H! F( M, b# C　　自己生的兒子，性情何等執拗凌氏最清楚不過。無可奈何地琢磨起了這門親事。凌靜姝比盧潛大了兩歲，年齡相差也不算大。先定下親事，等過上幾年再成親倒也合適......
& Q" W5 B% \% }6 f3 [
, o' L2 k' G' ~! G0 \4 ~　　這麼一想，凌氏看凌靜姝的目光又親熱了幾分。
$ g9 D* k; Z* q5 b
* h9 q  n3 A/ B3 D4 V2 p　　“姑母這麼盛贊，侄女實在愧不敢當。”凌靜姝故作羞怯地垂了頭，很自然地往凌氏的身邊靠攏了一些。
" r1 P$ }. ~; P/ m. b
　　這對夫婦，她同樣恨之入骨。不過，靠近凌氏總比靠近盧安要好一點。

% s" k# q- f$ A$ h* w3 {　　凌氏和顏悅色地笑道：“一家人說話，不用遮遮掩掩，也不必虛情假意地客套。我這個姑母可是真心地喜歡你！”

　　說著，又看向凌五爺，半真半假地開起了玩笑：“五哥，我和姝姐兒十分投緣，心中很是喜歡。讓姝姐兒給我做兒媳吧！”

+ l* k1 ~6 d' [9 l　　凌五爺也沒當真，隨口笑道：“好，那我們一言為定。”

　　如果凌氏是真的有意結親，盧泓才學出眾品貌俱佳，又是盧家嫡出長子，這樣一門好親事，怎麼也不會辱沒了凌靜姝。
% R, G$ L1 w8 y$ ?! b7 l) p
- F, r9 i' y5 a3 h$ V* u7 ^' y　　凌靜姝心裡咯噔一沉。

　　該死的盧泓！
. {( W6 m. s0 D; `- I4 a
　　她已經斬釘截鐵毫不留情面地拒絕他了，他竟然還懇求凌氏為他提親......

- d' A3 }! B" R! u- v  q8 c% Q4 P　　不過，兒女親事畢竟是大事，這般兒戲隨口一說，自是不算數。凌氏也只是試探凌五爺的反應罷了。很快便扯開了話題：“大嫂，你和大哥打算什麼時候回京城？”

3 w. r3 ~" E8 l! d2 z　　孫氏笑著答道：“我倒是想多住些日子。不過，老爺在工部事務繁忙，只告了兩個月長假，在路上就要耽擱不少時日。所以，我們再住上幾日，就得打點行李啟程了。”
6 g; p+ [8 g. S6 y7 V3 Y
- c) w5 n, J3 ~, ~3 ?' z) q5 [* M　　凌氏頗有些遺憾：“還以為能和大哥大嫂多相聚幾日呢！”
8 [2 k5 d& r: \2 s3 v5 G" V9 D& f  d: Q
% r1 d$ a/ Y2 V+ S' v# _　　此時山高水遠交通十分不便，冀州和洛陽相距千裡，走動十分不便。過了這一回，以後再相聚，不知又是猴年馬月了。

　　被凌氏這麼一說，凌老太太也有些傷感起來。
# a6 B$ s; S! Z
: N* F% c: X7 O$ ?: y& F+ w　　她今年已經七十了，只盼著兒女繞膝兒孫滿堂。可壽辰一過，一個個地又要各奔東西了。
: K8 n0 F! _; z* T! R; I& t' c! C
　　......

　　待眾人請安告退後，凌老太太特意留了凌氏單獨說話。

　　“阿惠，你剛才和老五說的話都是當真的？和姑爺商議過了嗎？”

7 m( B6 N4 t/ S　　凌氏笑著點點頭：“這樣的大事，我哪敢隨口亂說。早就和老爺商量過了，老爺對姝姐兒印像極好，對和凌家結親的事也十分贊成。”

　　凌老太太松口氣，眉眼間浮起笑意：“既是姑爺也有心結親，倒也沒什麼不妥，也是親上加親的喜事。”

- T: |3 z: ]7 E4 K; e0 Q　　凌氏咳嗽一聲，神色略略有些尷尬，壓低了聲音道：“結親確實是喜事。不過，這事和我之前說的有些出入。”
" r# K, n3 Z. I2 @7 w; M
　　凌老太太一愣，疑惑地追問：“什麼出入？”
; o  f* y/ x: L5 ]9 S* m
　　“我要提親的人不是阿泓，”凌氏的神色愈發尷尬，卻又不得不吐露實情：“是阿潛！”

　　凌老太太：“......”
7 c# u# L; C+ K; r1 t) U
3 C7 t) @7 f7 c- T: u& y　　她沒聽錯吧！

　　凌老太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惠，你說什麼？你不是為阿泓提親？”
) e! m9 A+ {3 P8 Z9 P; h) |
　　“我問了阿泓，他想專心讀書不願早早成親。我便想著，這門親事就此作罷。”凌氏苦笑著嘆口氣：“沒曾想阿潛竟說他中意姝姐兒，鬧騰著讓我提親......”

# U) G$ S7 T! K& w　　“真是胡鬧！”凌老太太總算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脫口而出道：“阿泓還沒定親，哪裡輪得到他。”

1 v( w7 ^  |. v2 d! _　　更不用說，在凌老太太看來，盧潛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哪裡懂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成親。
% j( w" u  ~# x$ ]: w
, D% ~* ^3 S% M　　凌氏又嘆了口氣：“是啊，我當時也這麼呵斥他了。可他就像著了魔怔似的固執己見，還說此生非姝姐兒不娶。如果我不為他提親，他以後就孤獨終老......說了一堆混賬話。幸好是私下裡和我說的，要是被他父親知道了，非勃然大怒不可！”

$ X- n' P% Q6 f/ H　　“這兩日我思來想去，阿潛自幼體弱，性子也任性驕縱些。若是娶了大兩歲的姝姐兒，倒也是樁好事。一來遂了他的心意，二來姝姐兒細心沉穩，將來也能多照顧他一些。”

( a3 Y. t( i4 V$ b: C. M　　凌老太太冷靜下來，思忖了片刻，緩緩說道：“你這麼考慮也有道理。不過，這麼一來，不免委屈了姝姐兒。要等上幾年才能出嫁。”
4 a# {: [; o5 Z4 h
: a/ l4 U! V8 E3 ]6 E" {　　盧潛才十二歲，那副文弱的小身板，至少也得過了十六才能成親。這麼一來，凌靜姝就得等到十八歲再出嫁，青春韶華就這麼白白耽擱了。
! r* d3 [8 Y8 F3 _5 b  r0 `
: J+ r, u0 E: N) X) a& k　　凌靜姝自小溫柔和順，最得凌老太太歡心。凌老太太想到凌靜姝要熬到老姑娘才能出嫁，心裡便遲疑了起來。
" B- p! Q( W& z5 U- t2 o! W1 [
　　“娘，你說的我都明白。”凌氏握著凌老太太的手，軟聲懇求：“我也知道，這樣是委屈了姝姐兒。可阿潛就是死心塌地了要娶她，我也拗不過他的性子，只得厚顏向娘張口。只要娘肯點頭，料想五哥也不會拒絕。”
& t# H  r2 [/ w# V+ ]
! V! G5 }8 l1 g5 j8 s8 Y1 k) r　　凌老太太皺眉沉吟，一臉躊躇。

　　姝姐兒是孫女，阿潛是外孫。手心手背都是肉，委屈了哪一個心裡都不是滋味。
3 Y1 S6 t! t8 [7 e3 v7 Y" J
$ E4 I+ T  ]/ X: E1 a6 J　　凌氏見凌老太太沒有回絕，心中大定，又一臉誠懇的說道：“娘，我是姝姐兒嫡親的姑母，心中自然疼惜她。將來姝姐兒嫁到盧家，我一定會好好待她，絕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凌老太太終於嘆了口氣：“罷了！你既然有這份心，我就做主先應下了。老五那邊，由我來和他說就是了。”
: q  x2 t. t2 e0 a! X
) I8 c0 f% L4 d0 i6 y4 f　　說著，又正色說道：“阿惠，你不要忘了今日說過的話。日後一定要好好對姝姐兒，別讓她受委屈。”
8 x) S& n: C. c: I' A4 n
3 k5 C$ N5 P7 t+ L　　凌氏見說服了凌老太太，心中既歡喜又振奮，不假思索地應道：“娘若是還不放心，我在此立誓。若是他日有對不住姝姐兒之處，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 d0 v. Q' S2 A5 J8 S+ K( p　　凌老太太嗔怪地白了凌氏一眼：“好好的發這樣的毒誓做什麼。只要有這份心就行了。”

sanji32

第二十六章 痴情？
" D4 d6 M$ p/ t3 O. X0 z( t8 M: \
　   出了雍和堂之後，凌靜姝的神色便沉了下來，嘴唇抿的極緊。

% r# E4 M# K1 J. W+ _1 h　　白玉整日在凌靜姝身邊伺候，對她的心思也猜到了幾分，低聲說道：“小姐，姑奶奶剛才倒像是借著說笑來試探老爺的反應。”
# [' |/ Q! o6 X/ M) J5 Z8 ]
; c* E- R4 A. u3 C　　如果凌五爺和凌老太太點頭首肯，凌靜姝就是再不願意也沒辦法。

/ U4 e& r+ i6 a' A% {/ c( Q8 a　　終身大事，要靠媒妁之言要從父母之命。女子自己反而做不得主，真是可悲可嘆。
# Y) D" @; z5 ]8 G% f; Y
　　凌靜姝扯了扯唇角，眼中卻毫無笑意：“以盧家的家世，凌家若是和盧家結親，是我們凌家高攀了。”

. i- t" O  L: |4 H4 [4 y　　更何況，盧泓有才有貌，怎麼看也不會辱沒了她。也怪不得凌五爺和凌老太太都是一臉笑意。
, }# {4 x) N3 S0 K7 ?( _1 }
& ]: E: Y/ ~3 [' D7 A　　白玉蹙起了眉頭：“小姐根本不喜歡表少爺。萬一老爺答應下這門親事，要怎麼辦？”

　　凌靜姝長長地抒出胸中的悶氣：“我自會想法子讓他們改變心意。你不必為我憂心。”

9 I4 d4 M5 j* a4 c　　具體什麼法子，並未明說。不過，白玉卻奇異的安心了不少。
' h4 n8 V9 B: G8 ^+ v) y) A, z' w
　　小姐性子依舊溫和，卻比以前冷靜沉穩，也變的極有主見。既然這麼說了，一定已經想出了辦法。
- Q: d. R+ \: q" e
　　一路無話，主僕兩個很快回了秋水閣。
* p% a/ }5 |1 U5 [/ R
4 S7 U  q; M5 K' ~6 o0 \9 q5 `4 N　　......

0 H& p9 Z) f, y/ g8 e　　凌靜姝忽地停下了腳步。

# M4 L" b* ?& Q+ M　　一個清秀單薄的少年映入眼簾，白淨的臉孔上浮著歡喜的笑容：“姝表姐。”
- B0 [- m  Z* b% g' _$ e# y
( W; [4 G& e$ ^: M2 l& u: z　　凌靜姝心情不佳，也沒有和盧潛說話的興致，淡淡說道：“潛表弟怎麼到秋水閣來了。”
6 d- P, L0 m& G5 a
' v% y3 Y, e2 B  M9 M　　盧潛似壓抑不住心裡的激動，走上前幾步，低聲道：“姝表姐，我今天來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說。”
5 O2 ?& Z* R. q
　　很重要的事？
/ i; s3 e4 C4 e5 r0 I9 s
　　他們兩個之間，能有什麼重要的事？！

/ h1 U1 y' s& e$ M　　凌靜姝皺了皺眉，心裡莫名地浮起一絲不安，很快又將這絲不該有的情緒按捺下去：“有什麼話，你現在就說吧！”

9 n: W2 V! ~5 A: s8 I　　盧潛看著凌靜姝神色冷淡的臉龐，情難自禁地又靠近了兩步：“這件事絕不能讓別人聽見，得找個安靜又安全的地方。”
* a9 e. R/ E9 |# a
　　凌靜姝反射性地後退了兩步，拉開彼此的距離。

% h; T/ n# T9 V3 X. t　　盧潛笑容一僵，很快又恢復如常，笑著說道：“姝表姐，我們到秋水閣裡說話好了。”

% F7 _" j. v' J　　凌靜姝定定神，點頭應了：“也好，你隨我來吧！”心裡暗暗猜測著盧潛的來意。莫非盧潛是知道了凌氏打算提親的事，特地來向她“報喜”？
1 g/ W: I5 d9 E/ Z1 b
5 o* j# r" c: l2 B　　秋水閣裡的下人不算多，想找個“安靜又安全”的私密地方倒也不難。凌靜姝自然不會領著盧潛去自己的閨房，而是去了西廂房。
( E% |6 H1 I7 T: a- ]) H
　　這裡是凌靜姝平日練琴看書的地方，屋子不大，收拾的頗為整潔。推開窗，正對著一株海棠樹。

　　微風輕拂，枝葉颯颯作響。平添了幾分雅致。
; O% }. }# r  Q8 f
6 Z3 s" _0 O8 L& i9 k　　白玉十分伶俐，不等凌靜姝吩咐，便退了下去，關好門，守在門外約有三四米的地方。這樣，既能隨時看到來往的丫鬟，又不虞聽到屋裡的聲音。
+ v- w% X/ L+ Q5 T1 n1 k; D7 X
　　......

　　“你特意來找我，到底是有什麼事？”凌靜姝張口打破了沉默。

$ r8 }5 }' b+ h# i/ b: {, O) V. O　　盧潛難得有機會和凌靜姝獨處，心裡別提多激動多高興了，脫口而出道：“姝表姐，我已經說服了母親，她很快就會向外祖母和五舅舅張口提親了。”
( c6 u' S, f7 n0 M9 m
- X9 S! ^9 T* Z6 L5 G; `　　凌靜姝：“......”
& W5 I2 [3 v7 g4 W$ Z
　　盧潛似是沒看到凌靜姝僵硬的神情，徑自說了下去：“你已經拒絕了大哥，他無顏再娶你為妻，以後我娶你，這輩子我都會全心全意地對你好。我現在十二歲了，你耐心地等我幾年，等我成年了，立刻就迎娶你過門......”

2 y' C; K% P% M2 T6 ^+ q' P　　“盧潛！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
- @4 |7 ]( ?+ m7 c1 b$ x. Y8 P, ^
4 U2 Z! W9 O  c　　凌靜姝聽不下去了，飛快地打斷盧潛。心裡的不安愈發強烈，神色中滿是警惕和戒備：“我們兩個是表姐弟，僅此而已。我對你從未有過半點別的念頭......”

　　“我知道你現在還不夠喜歡我。”盧潛直勾勾地盯著凌靜姝，眼裡射出熾熱的光芒：“不過，這沒關系。等我們兩個定了親，多的是時間慢慢培養感情。”
8 g" v5 s, F) u" A" e: y9 l1 U
! C3 ?4 `1 ]4 N0 C# n. Q　　那張稚嫩的臉孔，浮起記憶中熟悉的狂熱的神情。
% G: z: [; @: ~9 \7 v( H' b
　　凌靜姝心中湧起驚濤駭浪。
7 d0 @; v/ l0 f6 _% P8 V8 ^
　　不，這不是十二歲的盧潛！
  `* a0 J- c9 m7 [  [, c' D4 J
　　這分明是前世那個痴念長嫂心思扭曲的少年！

/ L  D& J. m8 e- [* |; a　　怎麼會這樣？
3 V- v0 n5 i' t! n5 L
8 X) e: n/ y" o　　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盧潛心情澎湃，情難自禁的上前一步：“姝表姐......”

5 m5 N# [; s# M$ U! O9 c$ G1 @　　“盧潛，站住！”凌靜姝頭腦一片混亂，聲音不自覺的尖銳起來：“你不要過來。”
( l0 p! [2 \3 c4 p1 u, _( T
+ [8 h- K, m" H4 h* u　　盧潛聽話的停下了腳步，眼中的灼熱急切再也無法遮掩：“你別怕，前世的一切不會再發生了，我會保護你。再也沒人敢欺負你傷害你。我已經求得父親母親點頭同意我們的親事了，等我們定了親，過幾年我就娶你過門。大哥會去京城，將來做他的駙馬。我會留在冀州，永遠陪著你......”
* L1 C% c4 N- q8 k
2 p  w9 i! H* @$ g/ _$ k% X　　凌靜姝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行了！你別再說了！讓我先靜一靜。”

　　盧潛總算住了嘴，一臉期盼喜悅地看著她。

　　......
: S, u- Q7 |+ A& |0 d0 L+ v! Z3 [
8 L0 {( [" Q  @  Y2 e　　凌靜姝深呼吸一口氣，平穩紊亂的心跳，頭腦恢復清明。
* X7 I8 ]* n9 ^- }$ g* i7 g2 }
9 n# R, t# d, X$ x. q6 w3 c3 D　　原來，不止是她一個人重生，盧潛竟也和她一樣，重生而回。這些日子，盧潛隱藏的實在是太好了，她竟然毫無所察，她實在太疏忽大意了......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最重要的是先解決眼前這樁天大的麻煩。

　　凌靜姝定定神，看向盧潛，直接了當地問道：“你也重生了？”
6 k6 X; b0 i$ U; I1 |: N6 r% w) ]
　　盧潛利落地答道：“是。”

) o' L7 \4 B! @1 C# V. r　　......意料中的答案。凌靜姝心中五味雜陳，一時也說不清是什麼滋味，下意識地問了句：“你是什麼時候死的？”

　　當年她被一道密旨賜死，因為她不肯自盡，凌氏親自動手勒死了她。那個時候，盧潛雖然時常生病，卻無性命之憂。
# g" u5 C3 m. W$ J! q( l
　　盧潛想起那段痛苦的令人發狂的回憶，神色中流露出幾許苦澀，低聲答道：“你死了之後，我也不想活下去了，趁著下人沒注意自盡身亡。沒想到一睜眼，就重生了。就在半個多月前，我在船上醒來。”
# D- e( O0 ]" c; C" r: F+ P  x" Z+ [
0 }' J6 Z  Q" A; P+ U　　凌靜姝默然不語。

1 i0 O, p/ y  d　　算算日子，盧潛重生的時候，竟和她差不多。

　　“阿姝，對不起，我沒用，當年沒能救你。”盧潛換了更親昵的稱呼，眼中滿是深情：“我們兩個一起重生，這一定是老天的恩賜和安排。你放心，我以後會保護你，絕不會再讓你受半點委屈。”

　　稚嫩的臉孔，配著熱切狂亂的神情，看著頗為怪異，甚至有些可怕！
; w/ {. M" T9 }8 F% }; e7 T: s/ M
　　這張臉孔，是造成她前世噩夢的凶手之一。如果不是他一廂情願的痴戀，如果不是他毫不遮掩的情意，凌氏也不會恨她入骨，用那樣齷齪又陰險的手段來對付她......
- \! n9 l/ S7 m, j0 o/ d+ D6 C8 n
: c5 Y: i7 ]  k  J　　他憑什麼以為，她還會願意嫁給他，願意再跳進盧家這個火坑？
6 Y: I! c1 ^. T8 K: v# s
# ]/ \; {' w) P/ I2 A5 |! G% O- K　　“盧潛，我不會嫁給你。”凌靜姝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從未喜歡過你，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
' K6 ?2 L+ {. y6 X  f
　　盧潛被這般干脆利落地拒絕，並未退縮：“感情可以慢慢培養。我不會像盧泓那樣負情負心，我會一輩子對你全心全意。”

　　“這些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凌靜姝收斂了所有的情緒，神色冷漠：“但是，我不願意。”
& I. J) ]) a3 a( u8 g1 H. Z
6 N! |5 D4 U/ _3 {, O" G　　“盧潛，你上輩子一直糾纏著我不放，我落到那樣的境地，你‘功不可沒’。如果不是因為你，你的親娘不會那樣恨我。就算盧安心思不軌，也不敢那般明目張膽肆無忌憚的羞辱我。”

　　“我此生都不可能對你生出半點情，更不會嫁給你。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 i- R0 W) D1 T2 z' Q! W% q9 s5 r9 l　　那句“功不可沒”，深深地刺中了盧潛脆弱的胸膛，眼中流露出痛苦和自責：“阿姝，對不起。我不是成心要拖累你。我沒有想到，母親會對你下那樣的毒手......”

　　他更沒想到，父親盧安色欲熏心，竟做出了那等禽獸不如的事。
4 |1 }, x/ X2 d
% x( o: d4 L. l, v7 m: _　　後悔與愧疚日夜在心頭縈繞，折磨得他生不如死。可是，他沒勇氣救她，也沒勇氣反抗盧安和凌氏。他只能自暴自棄地折磨自己！原本就體弱多病的他，一場病接著一場，短短幾年，身子就被熬垮了。
/ V# U5 i2 b( I0 R4 @
　　密旨到了盧家的那一天，凌氏特意瞞下了消息，暗中處死了凌靜姝。當他驚聞噩耗時，傷心欲絕，幾乎崩潰。凌氏唯恐他想不開輕生，整日守著他。過了一陣子，才稍稍放松了一些。不過，他的身邊時刻都有下人伺候。
9 E$ K; ?( O4 }0 H8 B% }& \9 F& A3 o  S
/ L8 Y) G1 {" \+ U1 \7 v8 i* ~　　他一直忍了幾個月，一直等到身邊的人放松了警惕，才找到機會跳水身亡。
: h, N4 h( s/ Y* x+ o. a9 Z
) V4 K8 q6 v# X2 T　　臨死前的那一刻，他沒覺得痛苦，只有釋然和解脫。
& |( U5 {! l% x& b1 z$ s
# c$ |1 n( U0 M% ~5 x+ c- M3 s　　大概是老天聽到了他死前的祈禱，竟讓他夢想成真了。當他在船上醒來發現自己重生的時候，激動的淚流滿面。心中暗暗立誓，這一生，他一定要比盧泓搶先一步遇到凌靜姝，他會娶她為妻，呵護憐惜她一輩子。

sanji32

第二十七章 謊言
& }6 W. u% a& X
   　盧潛深情款款地訴說著自己的情意。
+ ~! l5 ]: [9 M, A* g
: d0 R$ u: S: `. |& v0 e8 k' a　　凌靜姝卻並未動容：“你什麼都別再說了。我要說的話剛才已經說的很清楚。今生今世，我都不願和盧家有半點牽扯，我也絕不會嫁到盧家去。”
! Q6 ~6 ~) P# ?: H0 e
　　盧潛抿緊了嘴唇，低聲道：“母親很快就會向外祖母和五舅舅提親。只要他們都點頭同意，這門親事就定下了......”

9 j# S4 i7 ^7 C　　凌靜姝的眼眸裡閃出怒火，冷笑著說道：“盧潛，你總是這樣！性子偏執，固執己見。就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永遠哭鬧著要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只管自己想不想要，從來不管別人是否情願。前世這樣，重活了一輩子，還是改不了這個毛病。”
/ K% p0 s4 Y! L0 f' d
　　“我不想再看見你，現在就給我滾！”
  P, n7 D4 b5 h- \% U9 S+ N8 q: S
　　盧潛的臉上沒了血色，眼中流露出傷心和痛苦，卻還是不肯放棄，忽地冒出了一句：“阿姝，前世你被害的那麼慘，難道你不想報仇了？”

  B- k* _: r( }! E. ]1 r  j) _　　凌靜姝心裡一個咯噔，霍然看向盧潛，目光中滿是戒備和敵意：“你要將一切都告訴盧家人？”
; w7 G' A3 j0 U# j" o' ^
0 T* \' X( k( ~# o& S　　“阿姝，你誤會我了。”盧潛立刻解釋道：“這是你最大的隱秘，也是我的。我向你發誓，今生今世絕不會告訴任何人，尤其是盧家人。”
# w: B. `. V& E0 L* [
　　她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人的誓言。
+ ]1 A6 W5 f& @$ U" G! v
/ ]* _; E/ W* X; T1 U: ]　　凌靜姝的眼中露出譏諷的冷笑：“是嗎？就算我日後要殺了盧安夫婦報仇，你也不會吭聲？”

, b% U( [, k! D( g) u( ?　　盧潛眼中射出熱切的瘋狂的光芒：“是，只要你嫁給我。我絕不會吭聲，我還會竭盡所能的幫你。”

　　“我知道你恨盧家人，你想殺了他們。可你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纖弱女子，你想報仇，只有再嫁到盧家來，才有機會。大哥前世負心負義，你心中恨他，絕不願再和他成為夫妻。我才是你真正的良人和歸宿。”
6 d  t5 M8 x. D2 X. ?
5 ^* O/ P' h& Q4 D$ M　　“阿姝，你就嫁給我吧！”

　　......這個盧潛，真是瘋了！

　　凌靜姝倒抽一口涼氣，用看瘋子一樣的目光看著盧潛：“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盧安和凌氏再陰險狠毒，也是盧潛的親生父母。他竟然毫不顧慮生育之情養育之恩，口口聲聲說要幫著她報仇雪恨!

5 C/ ^% {" ^; ]' i) p　　以前的他只是個任性執拗不顧他人的孩子。現在卻扭曲又瘋狂，令人心寒。

　　盧潛看著凌靜姝不敢置信的錯愕臉龐，不但不生氣，反而笑了起來：“我當然很清楚我在說什麼。阿姝，我上輩子太軟弱無用了，沒勇氣救你，眼睜睜地看著你被羞辱。臨死的那一刻，我就對自己發誓。如果有來生，我再不會像以前那樣懦弱。我會保護你，我會幫你報仇！”

　　“日後大哥去了京城，會被昌平公主相中做駙馬，再也不會回冀州。盧家家主的位置，自然會是我的。趁著父親母親沒有防備，我可以暗中下毒殺了他們兩個。到那個時候，盧家就成了我們的天下。阿姝，你以前受過的所有屈辱，我都會加倍償還給你。”

　　笑容像個孩子一樣天真，說出口的話卻無情而殘忍。
! K6 w8 v% |- z6 ?/ I
　　盧潛越是這麼說，凌靜姝拒絕他的心意就越堅定。
( J& {8 v( n9 {" N1 S2 o: l
　　不過，對著盧潛，一味的拒絕是沒用的。他偏執的可怕，根本聽不進自己不願聽的話。她想拒絕這門親事，可以從凌老太太和凌五爺那邊入手。只要沒定下親事，盧潛再一廂情願也沒用了......

　　凌靜姝心念電閃，刻意放緩了神色：“今日你說的這些事，我實在始料不及。你給我幾日，容我好好想想。”

. u  R/ O8 F# F1 x　　語氣中的稍稍松動，令盧潛難以抑制地激動起來，白淨的臉上湧起興奮的潮紅：“好好好，你多想幾日也無妨。”
+ ?9 b0 A5 H( f, E; ^9 g
　　凌靜姝又放柔了聲音：“在我沒想清楚明白之前，你不要讓姑母提親好嗎？你們還要在凌家住上一段日子，也不急在這幾日。”

　　這樣的溫柔，是盧潛前世魂牽夢繞求之不得的。明知道凌靜姝是有意拖延時日，盧潛還是難以拒絕，不假思索地點頭應了。
3 D+ }; l3 G6 U
　　凌靜姝暗暗松口氣。

9 I8 i0 N% o9 l7 g　　......

　　該說的已經說了，盧潛也該離開了。

5 C3 T9 T. x* i4 o7 N　　可獨處的時光實在難得，盧潛根本舍不得走，迅速的找了個話題：“阿姝，你是什麼時候重生的？”
  S0 O3 [5 O) m+ _; K" s
9 c, D/ V9 s9 u0 s/ k2 ~. Q2 G　　凌靜姝隨口應道：“和你差不多時候。”

, f( N; l5 P1 G8 Y+ {　　果然是上天注定的姻緣。不然，怎麼會讓他們兩個同時醒來，同時重生？

　　盧潛心裡溢滿了喜悅，眼中熠熠生輝：“你沒露出什麼馬腳吧！”

9 g# @) U# B& t0 W: I; |　　凌靜姝不想繼續這樣的對話，不答反問：“你重生之後，有沒有被盧家人察覺出異樣來？”
; C; @: D3 [$ I
　　“沒有。”盧潛胸有成竹自信滿滿地答道：“我一直十分小心，在大哥面前從未露過端倪。他至今都沒對我生出過半點疑心。”
2 U! `, j* |- h! L/ m4 T- k
" B/ K* O3 O) g' t! [　　凌靜姝眸光一閃，冷不丁地問了句：“他知道你要提親的事，對你也沒起疑心？”

　　盧潛笑容一頓。
4 f* @3 K! l. `3 t2 c
　　疑心沒有，兄弟離心卻是免不了的了......

: K- c) k9 ?1 E; E5 F) B% E7 {　　凌靜姝直直地盯著盧潛，沒錯過盧潛神色的微妙變化：“盧安夫婦原本是打算為他提親的。在這之前，我曾經厲聲拒絕了他。以他的驕傲，他不會再厚顏求娶於我。所以，當盧安和凌氏提起親事的時候，他一定拒絕了。然後，你忽然挺身而出，軟磨硬泡的鬧騰讓凌氏給你提親。我說的沒錯吧！”
$ k6 }+ c/ U& D; L# w9 s" o7 B
　　就像親眼看見似的，將當時的情形說的半字不差。
* \' G/ V2 T4 o, t0 c* M
, ~2 h$ ?" }8 N0 x' I7 w; g6 U7 f　　盧潛心中震驚不已，像是第一次見到凌靜姝一般。

$ g3 G+ r3 J1 }% X3 V/ m; b　　記憶中的凌靜姝，美麗傾城，才華出眾，溫柔似水。他就是被她的美麗和溫柔牢牢吸引，眼裡心裡再也容不下別人。重生後再見凌靜姝後，他一直沉浸在重逢的驚喜和激動中。直到此刻，他才驚覺凌靜姝的改變。

" |$ T/ F; @# H' Y* y; @6 |　　時而溫柔（對著凌霄的時候），時而冷漠如寒冰（對著他和盧泓）。此時的聰慧敏銳犀利，更是令人心驚。
8 v/ v! h( ~; C6 r8 Q+ }1 D
* m3 }! d3 e8 Z, W9 ?* e, n- c　　凌靜姝扯了扯唇角，淡淡問道：“你才十二歲，在盧泓眼裡還是個不解事的孩子。你突然說要娶我。盧泓焉能不起疑心？說不定，他一直在暗中觀察你的一舉一動，心中早就起了疑心。”

　　盧潛深深地看了凌靜姝一眼：“你很了解他的性情脾氣。”

　　前世傾心相愛的戀人，同床共枕了兩年的丈夫，她怎麼可能不了解盧泓？
& v8 a6 @4 p9 s+ L5 b9 M
　　她嚴詞拒絕了他，又因為他的碰觸嘔吐，以盧泓的自尊和驕傲，不會再厚顏生出娶她的心思。一切都算計好了，唯獨沒算計到的是盧潛這個“意外”。
% Z7 Y% O" n( p* h
　　想打消盧潛的執念，可不像對付盧泓這麼簡單。

3 j: d4 _( d0 V6 d; B" w　　凌靜姝淡然說道：“我和他曾是夫妻，也曾有過心心相印的恩愛時光。我了解他的性子，也不算稀奇。這輩子，我絕不會再嫁給他。可是，我也不會再喜歡別的男人了。”

; K0 A: W) w3 y0 Y# a8 E! C5 y5 f　　盧潛：“......”
$ x, W: ~2 C3 J; w/ C' Z- U6 |
　　最後這句話，宛如一支利箭，狠狠地戳中了他的胸膛。不見流血，卻痛徹心扉。
7 ]; |+ K+ S7 L1 I' F
　　凌靜姝抬起眼，看向盧潛：“盧潛，我還有件重要的事問你。你一定要告訴我實話。”

　　盧潛心中有些隱隱的不安，面上卻半點不露：“好，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3 P9 D# ?. A1 Y, g& s2 E0 e
8 W- F! y1 v( n1 l. H　　“我想問你，前世盧泓真的從未寫過信給我，也沒讓人帶話給我嗎？他就這麼一聲不吭的拋妻棄子？”

　　這個問題，在她心底憋了幾年，一直令她如鯁在喉耿耿於懷。就算她此生不會再和盧泓有感情上的牽扯，也想弄清楚此事：“他的別有懷抱，是不是另有內情？”

3 ~- ^" l: R% c* s- V　　盧潛的瞳孔急劇地收縮了一下，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沒有！”
1 e6 d1 j( @# S
　　緊緊盯著他臉孔的凌靜姝，沒有錯過這一絲異樣，心裡陡然一沉。

7 l% [" @1 P1 S, j　　盧潛在撒謊！
) V' v' d3 {. p* z7 B
7 B+ h$ ?, P+ G4 @; B' r7 D$ f, T　　如果真的沒有內情，如果盧潛毫不知情，聽到這樣的問題，第一個反應就該是“我不知道”，而不是沒有。

　　他在隱藏什麼？

　　“盧潛，你剛才還答應過我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麼快就要反悔了嗎？”凌靜姝冷了臉，語氣中滿是譏諷：“你還聲稱要娶我，一輩子都會對我好。根本全是騙人的鬼話！”

　　盧潛暗暗握緊了拳頭，心中閃過驚惶不安，口中卻道：“我沒騙你。大哥和昌平公主情意相投，移情別戀，心中對你有所愧疚，根本沒臉寫信回來，也沒讓人帶過話給你。是他辜負了你的一片深情！”
% V* F7 _( @8 c' O) e9 c
　　凌靜姝的眼中閃出怒焰，聲音愈發冷凝尖銳：“你在撒謊！你分明知道內情，故意蒙騙於我。你以為我還是前世那個溫柔善良軟弱可欺的凌靜姝嗎？盧潛，你若是不打算說實話，現在就給我滾出去。從今以後，不准再出現在我面前！”
1 S  B0 M, `" r
　　盧潛沒料到凌靜姝會如此敏銳，更沒想到她會發這麼大的火，不由得一陣心慌意亂。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拉起凌靜姝的手：“阿姝，你聽我說......”

sanji32

第二十八章 怪病

　   當盧潛的手碰觸到凌靜姝手指的剎那，凌靜姝面色一白，胃裡劇烈地痙攣惡心，全身顫抖不已。
; p% c  a" h9 z, m
7 o8 A" ~0 R# e# @% ]　　再然後，凌靜姝後退幾步，彎腰吐了出來。

　　盧潛被凌靜姝激烈的反應嚇到了，想也不想地上前扶著凌靜姝的胳膊：“阿姝，你這是怎麼了......”
% O& a3 L% q# l1 |3 h& W
) D# j8 m3 @! h8 l+ ^/ I　　卻不料，凌靜姝猛地推開了他。用力之大，令人猝不及防。
( ?* e9 ~) G  p: N$ R; ]
3 Q! P. h/ C3 i9 }　　身小體弱的盧潛踉蹌幾步，撞到了桌子上。桌邊的花瓶晃了一晃，猛地摔落在地，發出咣當一聲脆響。

# h$ S2 H( w+ t% W' a4 m  F+ x! I　　門外的白玉聽到屋裡異樣的聲響，面色一變，疾步走到門邊，推開門。

, r0 r( \: O% K+ n　　凌靜姝依舊彎著腰，面容痛苦的嘔吐。

7 h/ q! h- \6 Y- `* I　　盧潛靠在桌子邊，腳下是破碎的花瓶碎片，臉孔有些異樣的慘白。

; n7 D4 p2 n$ h　　白玉心裡一沉，快步走到凌靜姝身邊扶住她的胳膊，急急地問道：“小姐，你怎麼又吐了？”

　　又？

( F% V4 |  d2 A1 K' K2 L: a　　盧潛耳尖地聽到這個字，眉頭一皺：“白玉，你說又是什麼意思？阿姝之前也這樣吐過？”
4 s, _( T# q. ~- Q+ [% V
1 H5 M2 |* K0 `% J/ y( n9 ]　　白玉忙著照顧凌靜姝，一時也無暇留意盧潛忽然改了親昵的稱呼，頭也不回地應道：“是，前幾日盧大少爺來過，和小姐獨處說話。不知他說了什麼，小姐便反胃嘔吐了。”
3 R' g+ ^/ M1 c4 a" o
　　盧潛：“......”
, r; x7 ~8 f- D$ m+ S/ w& G4 q
- ~/ r7 T* q2 u# s3 G6 Z* ~　　怪不得不管他怎麼追問，盧泓都不肯說出當時的情形。原來這其中還有這一層緣故！
) w/ [4 G. a( W+ D" {
7 S% I( l6 o7 H# `0 j- N5 q　　也怪不得凌氏提起親事的時候，盧泓會忍痛拒絕。

　　凌靜姝這樣劇烈的反應，對男人來說無疑是莫大的羞辱。就連心如磐石的他，看著凌靜姝此時的模樣，也覺得心中苦澀......

　　凌靜姝靠在白玉的身上，花容慘淡，微閉雙眸：“盧潛，你先走吧！別忘了答應過我的事。”

　　盧潛低低的嗯了一聲，神色復雜地看了凌靜姝一眼，終於離開了。

5 T/ S" x" F: {# n( _+ g　　......

　　白玉攙扶著凌靜姝回了屋子休息，又吩咐萱草：“你去西廂房，將地上收拾干淨。記著悄悄過去，手腳利索些。”頓了頓，又叮囑了一句：“不管看到什麼都別驚訝，也別告訴別人。”
) G0 q9 }* J( ]+ j8 x; a/ i+ h
　　萱草乖巧地應了一聲，很快便退下了。
) R+ i: i# _9 h+ G8 R( t
" M4 A' _1 z, z1 k　　白玉放心不下凌靜姝，輕輕地推門而入。
0 r% R! n! k$ s
　　原本躺在床上的凌靜姝，不知何時已經坐直了身子。她已經平靜下來，蒼白的俏臉也漸漸有了血色。

9 d" K+ d1 s1 w- v　　白玉坐到床榻邊，一臉關切的詢問：“小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一邊說話，一邊伸手扶住凌靜姝。

: s6 K- e3 C$ G' t; E/ X$ ~, B4 P　　凌靜姝低下頭，定定地看著白玉的手，眼中閃過了然的苦笑。

+ C0 F/ |$ a$ r/ `　　原來如此！
9 l6 A3 Y0 V( r5 W" E& I7 S
　　白玉和凌霄碰觸到她，她沒什麼異樣。凌靜嫣凌老太太甚至是凌氏碰觸她的手，她也安然無恙。可盧泓和盧潛碰觸到她的手指，她便覺得陣陣反胃惡心，當場就吐了出來......
$ n( c) c! V, F9 L: T' B
  w0 p: n- ?4 o( A0 a4 Q; B0 Q　　還有那一日，只靠近盧安，就全身僵硬心中作嘔。
  m: m/ {( [5 H( p% u% T) h: {
% b  p7 P) l- n" z& l　　腦海中再閃過男子的臉孔，凌五爺，凌霆......還有府中的小廝和護衛......想到他們，已經平息的胃又開始翻湧起來。
' V) x1 Q" v3 V) G# v9 \
( c: c' I! n! f# v0 Y　　種種明顯的事實，讓人無法忽視，也無法自欺欺人。
/ x! W  `, ]" a' ]$ `
　　除了弟弟凌霄之外，任何男子碰觸她都無法忍受。
4 B& q2 l, j0 p$ `( n6 h
　　這算是什麼怪病？

6 D* F* h/ R: Z7 Y　　白玉將心裡的疑惑按捺下去，柔聲說道：“小姐，你先好好歇著。今日的事，只有奴婢和萱草知道。奴婢已經叮囑過萱草了，讓她保密，不要將此事說出去。”
, u4 D! v6 ?  i0 }, @4 ~
　　凌靜姝嗯了一聲，
8 b  B- B7 Y, a. N7 C$ F8 v4 C
* G6 b" A4 X* n- X' g　　白玉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姐，是不是應該請大夫來看看？”
" l" h2 ^" I: q9 u2 D. [% h8 ~
　　短短幾日，無端端地吐了兩回，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總這麼下去可不行！

+ s: u; r! f# t" G1 l$ F+ p　　“不用請大夫。”凌靜姝定定神，若有所思地說道：“我自己什麼毛病，我自己清楚。而且，這對我來說也不是壞事，反而是件好事。”

" |% y4 l3 L* j　　白玉：“......”
  ]; p/ `4 k- _3 r# D
8 x- `4 Z+ `9 ]5 }　　小姐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她半點都聽不懂？

3 @* c( B3 l% H* V% F  ^　　凌靜姝深呼吸口氣，衝白玉笑了一笑：“白玉，你先退下，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4 Y' c) S% b* H  h8 ?. A4 i7 }- j　　白玉雖然放心不下，不過，她從不會質疑主子的命令，點點頭應了一聲便退下了。

　　白玉走後，屋子裡便完全靜了下來。凌靜姝坐在床頭，皺眉思忖良久，終於舒展眉頭，下定了決心。
9 d& F' M- M) a
　　不能再拖下去了！

　　她要盡快解決盧潛這個麻煩，早日領著凌霄離開定州。

# @4 P% J3 \, }0 Q　　......

　　盧潛回到屋子，推開門的時候見到盧泓也在，半點都不意外，淡淡地喊了聲大哥。
. E$ ~5 G, X+ R( d" {
　　盧泓應了一聲，沒有急著追問，目光定定地落在盧潛的臉上，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

, b; [: d( V3 c　　盧潛略顯稚嫩的臉孔沒什麼表情，任由盧泓打量。

: R, g* S; F3 Y0 n" x　　“你和姝表妹說了嗎？”盧泓終於張口問道。
+ r# F7 x  ^- j6 {4 P% G, v; \
　　盧潛點點頭。

  Z  w, n  e6 a+ n0 X" o2 f  o　　盧泓忽然覺得嗓子有些干澀，困難地擠出幾個字：“她......她答應你了？”
! A8 B1 \! A) Z2 ^% U7 K! G
% ?# `8 W4 [* A% L3 Z　　盧潛笑了一笑：“女孩子都是矜持羞澀的，她沒一口應下，說要考慮幾日再給我答復。”

　　凌靜姝竟然沒有一口回絕他，還要考慮幾日？盧泓猶如喝了變質發苦的陳醋，心中又酸又苦。盧潛臉上的那抹笑容，也格外的刺目。

　　盧泓心中氣悶難受，忍不住用話語刺了盧潛幾句：“你也別高興的太早了。說不定是姝表妹見你年少，不忍心直接拒絕你，這才委婉的說要考慮幾日。”
9 ]# J+ p% n) S& o" k8 D* k2 Q% X
　　盧潛的臉色果然微微一變，很快又恢復如常：“阿姝看著溫柔，其實最有主見。如果她真的不情願，根本不會顧及別的，當場就會拒絕我了。這一點，大哥應該比誰都清楚才對。”

　　盧泓：“......”

　　盧泓的面色忽紅忽白，目光也暗淡下來。腦海中又浮現出令他心痛難堪的那一幕......
  }$ q0 G0 ~6 N4 B& i: K; Q: h4 |
　　盧潛看著盧泓黯然失落的樣子，心裡一陣快意。
( k1 g6 s3 ]" F% A" d
5 J6 W1 x4 h4 F$ Y　　若說這世上他最嫉恨的人是誰，非盧泓莫屬。
( p  h3 u: L" w4 [& L% a
　　前世盧泓和凌靜姝一見鐘情彼此傾心，順利地定了親，然後風光的迎娶凌靜姝過門。小夫妻兩個如膠似漆，甜蜜恩愛，人人稱道。

" m7 s9 I3 r2 F' r; R　　沒有人知道，他從十二歲那年開始，就喜歡上了凌靜姝。即使她成了他的嫂子，他也無法割舍這段痴念。盧泓和凌靜姝越恩愛，他對盧泓的嫉恨就越強烈。
* }) j, M  ^5 k
% j+ x8 D% x2 O　　也因此，到了後來，他明知道盧泓是被軟禁在京城，寫回來的信早被攔下，明知道凌靜姝傷心痛苦又絕望地等著盧泓歸來，他依然狠下心，並未將實情告訴她。

　　等凌靜姝對盧泓徹底死心，就會對他敞開心扉接受他了吧！那個時候的他，萬萬沒想到凌氏竟用那般狠毒的手段對付她，更沒想到道貌岸然的盧安會那般荒淫無恥，強占了兒媳......

- K+ _  @2 x: l8 }　　盧潛不願再想起這段痛不欲生的往事，收斂心神說道：“如果沒有別的事，就請大哥先回屋休息吧！我今日也累了。”

/ h: z, U6 c3 k6 L( h+ F　　盧泓卻沒有離開，深深地看著盧潛，忽然冒出了一句：“二弟，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明明還是那張熟悉的臉，言談舉止行立坐臥也沒什麼改變。卻又似乎有了許多微妙難言的變化。

　　盧潛心跳快了兩拍，臉上卻未顯露：“大哥怎麼會這麼說？我和以前哪裡不一樣了？”

0 l# P! z1 [7 ]! M  r% Z) X　　就是這樣的神情！
. U8 `1 N6 U6 K$ J  E3 c7 p
　　鎮定自若，看似無辜，眼中卻閃著深沉難解的光芒，
' {( F' d, l1 Y6 y- s2 F3 R
8 [+ d, E! Y3 r. H" [　　這根本不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會有的表情。
2 e4 f& U( T5 Y. d0 H# |
* E, Y2 G5 ]1 V9 j3 N8 c/ _　　盧泓暗暗心驚，目光緊緊地盯著盧潛：“到底哪裡不一樣，我一時也說不好。可我就是覺得，你從那一天在船上醒來之後，就有些怪怪的。”

　　盧潛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了幾下。
# c! |# W% g: n) W0 L6 i
% s( U$ Y, N* d3 F* g  d　　他一直覺得自己遮掩的天衣無縫，無人能察覺到他的異樣。沒想到盧泓竟留心到了......不，盧泓只是起了疑心。他萬萬不能心慌意亂亂了陣腳。
& }* ]* e0 A- A
　　盧潛故作不滿地冷笑：“大哥，你是不是在為阿姝的事嫉恨我，所以才會說這些不著調的話來抹黑我？”
$ u' J# g1 |4 _
　　盧泓被噎了一下，有些狼狽地解釋：“二弟你誤會了，我絕沒有嫉恨你的意思。我就是覺得你和以前相比，似乎變的不同了。”

& j! ]# }+ }1 _" t: b! o/ e　　“是，我確實改變了不少。”盧潛索性承認了：“以前我還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現在我有了喜歡的女子，我想娶阿姝為妻，當然要有所改變。這又有什麼可奇怪的？”

' h/ |/ ^( ^$ k& j, s, C: ^* B　　一口一個阿姝，語氣親昵極了。
$ [7 E6 t) p8 C1 d8 a3 W& c
3 w* z8 w2 D3 d- x; ?　　盧泓啞口無言，半晌才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對不起，是我太多心了。你別放在心上。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說完，便轉身離開。

( B- A! {( R( ]  \4 e& s7 Y　　步履匆忙，分明是落荒而逃。

/ {! H  X+ U+ {& s　　勝利者盧潛臉上也沒什麼笑意，神色陰郁地盯著盧泓的背影，目光陰沉。
& d- _0 X* x0 U& `- b

sanji32

第二十九章 說服（一）

' v9 b, \% P1 I- _6 e0 @1 R( s) `    凌五爺應酬極多，每日接了請帖出門，要麼是以酒會友要麼是以文會友，和一幫有錢有閑的風流名士們去青樓去畫舫或是去梨園，每天到半夜才回來，徹夜不歸也不稀奇。

. x% U# K( y  y+ J    雖然是親生父女，可凌靜姝和凌五爺並不親近。幾天不見一面也是有的。就算是見了面，也說不上幾句話。
* g  A0 [. S( Z" h. q$ S
    這幾日因為凌老太太的壽宴，凌五爺難得老實安分地在府裡待了幾天。每日早上領著妻兒浩浩蕩蕩地去雍和堂，中午陪著難得歸來的兄長和妹夫喝酒閑聊。有時候興致來了，還會邀盧安到書房來下棋。
$ O( C( x. ]1 Q; Y, |5 N) w! h
1 |3 A! j7 H; O    凌五爺擅長下棋，盧安也是個中高手，兩人棋逢對手，倒是頗為相得。

! ^5 S! M; L3 D( X3 I1 N( S3 _6 w# @    “我輸了！”凌五爺拿著黑子猶豫了半天，終於無奈地認輸：“妹夫的棋藝實在高妙，我甘拜下風。”

# ~+ d8 t% E& H- Q    盧安笑了一笑，隨手拂亂了棋盤：“五舅兄成心相讓，我才僥幸贏了這一盤。”見凌五爺意猶未盡，又笑著說道：“天色還早，不如我們再手談一盤如何？”

: O, {% Q0 y9 ^3 a/ V    凌五爺欣然點頭：“也好。”

    正要重新擺好棋盤，一個小廝走了進來稟報：“老爺，小姐來了，說是有要事要見老爺。”

( H) S$ h2 K  z4 R; m& m    凌五爺有些意外。
, r) o- P% {2 j
' v* j' n  u( H1 K: X3 h    凌靜姝平日極少主動來找他，在他的印像中，這個女兒一直是柔順安靜又聽話的。今天既是主動來了，想來是真的有什麼要緊事了。
2 c6 Z& [: U" f# j1 D
    養在深閨裡的少女，一般是不見外人的。不過，盧安是嫡親的姑父，倒是無需避嫌。
" J$ P6 s; i4 j2 s! v( e/ q
    凌五爺張口道：“讓她進來吧！”
! X6 Q, b& w4 H3 K
/ E; Z7 w2 W8 v; O9 {+ ?( w    小廝應了一聲，很快退下，片刻過後，凌靜姝推門進了書房。
( q% s  J! O6 \7 w5 R. X6 ?
5 |: g" L7 U& e8 R  L    凌靜姝沒料到盧安竟然也在，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迅疾恢復如常，神色自若地走上前，斂衽行禮：“見過父親，見過姑父。”

    “都是自家人，不必這麼多禮。”盧安和顏悅色地笑道。

    盧安雖已年過三旬，卻生的俊美倜儻風度翩翩，舉手投足間散發出成熟男人的氣度和魅力。相貌堂堂被譽為定州第一名士的凌五爺，坐在盧安身邊，竟也稍稍遜色了一籌。
5 n; T* t' @, |& b
. o; J) Q: S" k+ S. V. m    凌靜姝道謝起身，神色毫無異樣。
4 o6 I" I: d" Y
9 ~7 K" C! y6 l0 X    凌五爺今日心情不錯，含笑問道：“阿姝，你特意來找我，還說有要事，到底是什麼事？”

  @5 v8 D. j- q# M    凌靜姝沒說話，一雙秋水般的眸子裡浮出些許為難和遲疑。

8 Y$ F4 r* \+ E$ k( r: M6 j8 |    面對這麼一雙會說話的眼眸，盧安就算是有些許不快，也立刻煙消雲散，笑著站起身來：“我忽然想起還有些事，先走一步。”

0 J0 Q. D8 `; d; j3 K$ p    ......
$ T$ ^% d+ y2 c( P7 Y
    待盧安走後，凌五爺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消失無蹤，略有些不快地說道：“是什麼事，連你姑父也不能聽嗎？”

    對這個生性涼薄的親生父親，凌靜姝早就沒了期盼和親近之心，聽到這等令人心寒的話只覺得可笑。

    不過，她此次來是有更重要的事，必須要征得凌五爺的首肯和支持，不便翻臉譏諷。

    凌靜姝平心靜氣地應道：“是，女兒將要說的事十分重要，只能讓父親知道。就算是母親在這裡，我也是不會說的。”
7 Y. v/ Y% |. U$ L
. ]+ \3 h, O. `  [6 G# }6 T    凌靜姝說的這般嚴肅，凌五爺的態度也慎重了不少：“這書房裡只有我們父女兩人，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會擅闖進來。你有什麼話，只管說就是了。”
7 \. Z6 L  ]3 Q* g, u, Q6 _
    凌靜姝上前一步，忽然跪了下來：“女兒有一件極要緊的事相求，還望父親應允。”

    凌五爺一愣，心裡愈發疑惑：“到底是什麼事？有話站起來說，不用跪著了。”

. u7 K6 l5 o$ g' J# _  L    平日再漠不關心，到底也是唯一的親生女兒。看她這麼跪在冷硬的地上，凌五爺的心裡掠過一絲心疼。

; D" e$ H! R1 @6 B9 a' Q" }% @8 m    凌靜姝本來也沒有長跪的打算，順勢起身，道明來意：“父親，我今日來找你是為了阿霄的病。”
5 k- Y6 v1 b9 u' ?/ R
/ O( T# f7 v0 d: R1 ]( o& _3 G$ N* ?    “他在八歲那年意外摔跤，磕中了頭部昏迷，醒來之後眼睛便再也看不見了。他原本聰慧又機靈，讀書極有天分，眼盲之後，一切都完了。他不能再讀書考科舉，生活不能自理，也不願再出門做客。每天就這麼待在內宅裡......”
& U$ M. r3 B& g+ O0 t& E$ j7 N+ _
    無需刻意地煽情，凌靜姝說著說著，眼眶便濕潤了。
3 p+ m+ u" F" W9 r1 D8 D
9 m* N. c% j: j0 x3 j    凌五爺聽著這番話，心裡也不是滋味，嘆了口氣說道：“阿姝，你和阿霄是孿生姐弟，感情遠比別人親厚。你自是心疼他的。我這個做父親的，難道就不心疼他嗎？這些年，請了那麼多名醫來，都沒能治好他的眼睛。這是他的命！我們也只能認命。”
- f- @0 @$ @! J1 [8 b
    “不，我不認這個命。”

    凌靜姝眼中閃過水光，聲音裡滿是堅決：“以前請來都是定州城裡的大夫。醫術未必有多高明。真正的杏林高手大多在京城的太醫院裡。我聽嫣堂姐說了，太醫院裡有一位衛太醫，醫術高妙，尤其擅長治療疑難雜症。說不定他能治好阿霄的眼睛，我想帶著阿霄去京城。”

    凌五爺皺起眉頭，沉聲道：“不行！先不說那位衛太醫是否肯為阿霄診治，也不說能否治好。你一個閨閣少女，從未出過遠門，京城又路途遙遠。你帶著阿霄去京城，我實在放心不下。”

  `1 d6 H2 W) Z9 d    “父親擔憂的有道理。我一個人陪著阿霄去京城，確實多有不便。”
1 p" Z9 Y2 S4 W
    凌靜姝早有准備，立刻接過話茬：“好在大伯一家子都回來了，他們很快就要回京城，我和阿霄隨著他們啟程就行了。到了京城，就在大伯家借住一段日子，然後再伺機去回春堂，請衛太醫為阿霄治病。”

& q& W2 T2 h7 H% q    “京城名醫眾多，如果衛太醫治不好，我就再尋訪別的名醫。總之，只要有一線希望能治好阿霄，我都不會放棄。”
; z2 w8 h- H8 e& x& B" U- X( ~. h
    凌靜姝看著凌五爺，眼中滿是懇求：“父親，我不是一時衝動。我已經仔仔細細地想過了。此去京城，最壞的結果就是阿霄的眼睛治不好，和現在一樣。可萬一真的有名醫能治好阿霄的眼睛，他就能繼續讀書參加科舉考取功名，為自己搏一個好前程，也為我們凌家光耀門庭。”

* D% a* W$ M8 I! V1 ^/ k    “求父親應允女兒的請求。”
8 l" x5 ]7 h3 E+ ~2 N
    凌五爺皺起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難得你考慮的這麼細心周全，又一心為阿霄著想。我這個做父親的若是不答應，倒是不近人情了。”

    凌靜姝暗暗松口氣，眼中流露出歡喜：“多謝父親。”
8 A5 b( A/ P& e9 O! d" d6 [3 {4 _
9 g7 X5 n- j( e: G$ i3 T) c, F& E    “此事還要從長計議。”凌五爺沉吟片刻說道：“此去京城，至少也要待上幾個月，住在你大伯家裡，自是安全又便利。不過，也免不了會有許多叨擾之處。我得親自去和他們說一聲。還有，出行在外，得多帶些錢財防身。又是為阿霄治病求藥，花費就更多了。這事得征得你祖母的同意才是。”
* `. B) \3 G& ?' p" ~" a! x7 L+ p* V
; e, v( T" w; P3 ^3 ]    凌靜姝立刻應道：“大伯那邊，麻煩父親親自前去。祖母那兒，就由我去吧！”
: r- u, U' x+ e! p# O
    頓了頓，又低聲道：“父親，女兒還有件事想求你。我和阿霄要去京城的事，暫時別告訴任何人。就算是母親和大哥，也暫時別說。”
0 O0 z7 m7 ~0 {) s# j- E4 n
* f' q; C3 [0 u) j1 ?+ I    這又是何意？

0 d% z; |& \1 ?. Q; }" f# s  V& N& t    凌五爺反射性的又皺起了眉頭：“為什麼要瞞著這個消息？”

- `# b2 A. }  t5 }, }    凌靜姝沉默片刻，才低低地說道：“父親，你心疼阿霄，自是樂見他的眼睛有治好的希望。可這府裡人多心思也多，未必人人都這麼想。若是消息傳開來，只怕會生出別的變故來。”

    凌五爺臉色一變：“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你是在懷疑你母親和你兄長？”

0 M( c" s$ S# f1 L) _& A3 P6 S2 l    面對凌五爺咄咄逼人的怒氣，凌靜姝面容平靜：“請父親息怒。我不是要懷疑誰，我只是不想節外生枝，也不想冒一絲風險。”
& M, X3 k+ n: g4 ~# w& l% o( y
, Z1 F) }- e: Y8 s    不等凌五爺說話，又淡淡說了句：“父親若是不信我的話，不妨等一等，等我和阿霄臨走之前再宣布此事，看看身邊人到底是什麼反應，一切就都清楚了。”
; D( a' {" T$ X; h1 Y
    凌五爺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 j# g$ {8 a# e4 u  P' l- C) a. x8 t  j    想到善解人意溫柔殷勤的李氏，凌五爺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她會做出什麼不利凌霄的事情來。可凌靜姝說的如此肯定，也不像是在說笑......

    凌五爺思來想去，終於下定了決心：“也罷，在你們走之前，這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這你總該放心了。”
5 }2 @" v1 Z* J( Z) x, e' R- T" O. t
, o' B! y' y( U- g) I$ W    凌靜姝說服了凌五爺，松了口氣，揚起唇角：“多謝父親。”

; w5 y5 P3 o) `! B2 t. X    解決了這樁事，還有一樁更麻煩的等著她。
! a$ o- j* ]6 E( Q
$ k' G) V* m5 |8 Q; 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