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作者:尋找失落的愛情 -【洛陽錦】《連載中》

sanji32

第一百七十章：采荷
2 L8 H0 d, ~/ ?5 i. n: K& o
+ w: c- M/ [- R8 r貴客？
- a* u, V, Q* C) j) z8 I
' W! X& J# j8 P; S/ g. P( F昌平公主口中的貴客該不會是燕王吧！

凌靜姝下意識地蹙眉。
+ s. s3 ?- M5 K, ~! T
這一船上坐的都是女子，昌平公主身邊的兩個俊俏男寵，名義上是內侍身份，不算正經的男子。燕王可就不同了，他若是也到了昌平公主來赴宴……豈不是唐突了這滿船上的名門閨秀？

! x' F5 Z6 p! N) g, n- V# A蔣氏和凌靜嫣面面相覷，心中俱是微微一沉。
& ]" `1 C) i( g' w' m6 o
/ X( `) C8 f6 |, K( E& ^; b“不知公主殿下口中的貴客是誰？”活潑嬌憨的蔣溶月問出了大家心中都好奇的問題。眾人不約而同地豎長了耳朵聆聽。

$ p. d! C+ w. c昌平公主風情萬種地展顏一笑：“我今日還邀了安雅前來做客。”
: R3 p3 b+ @0 D. X. C
, Q3 s7 b% l1 G8 I* o4 I' Q原來是安雅公主。

$ F9 [+ p8 j1 c  _* @" x凌靜姝松了口氣。

“安雅平日住在宮裡，性子又偏安靜，極少出府。”昌平公主笑著說道：“昨日我進宮給母後請安的時候，見到了安雅，特意邀她來做客。本以為她不肯來，沒想到一口就應下了。我心中也覺得歡喜。”
+ \+ Y# {7 \/ U; m6 |1 y
$ \) b/ R( S1 M$ b$ [& ^7 Z“大家也不必覺得拘束。待會兒安雅來了，還像平日一樣說話行事就行了。”

眾人忙笑著應下了。
8 d  k( f) l2 p5 T3 \. N* P- \. M
" T8 i0 o/ g' l" @等了約莫盞茶功夫，安雅公主便來了。
; K2 h% }) W) x; `& c5 l
# E4 U1 J" o7 S7 k- q  C安雅公主今年只有十二歲，身形尚未育，又比同齡的少女纖弱些，看著還是一臉稚氣。昌平公主和安雅公主年齡相差了十幾歲，平日來往並不多，也談不上有多少深厚的感情。

( _* M2 {) A2 A不過，在外人面前，總得表現的親熱些。
4 [% @/ y( M- t# A# j/ \
“安雅，你可總算來了。”昌平公主笑吟吟地起身相迎，握著安雅公主的手，顯得頗為親昵：“我剛才還一直念叨著你呢！”

安雅公主略顯羞澀地笑了笑，細聲細氣地低聲應道：“今日去母後那裡請安，各位妃嬪娘娘們都在，我雖是想走，也不便張口。連累姐姐和諸位久等。心中真是過意不去。”
+ [0 B) r, w# ]7 L- q$ \5 P8 I& j
0 G7 k; O$ G) g) S3 J說著，衝眾人歉意地一笑。

9 n# }+ ?4 B; o0 k0 u- O, l眾人連道不敢。
4 t$ {6 z8 c- N: G" a8 P
2 B7 o$ l9 q3 S' g/ P接著，昌平公主又為安雅公主一一介紹起了船上眾人。安雅公主微笑著和眾人寒暄，露出細細的貝齒。

" W6 A: m7 P7 q/ h$ x那雙眼睛含著笑意時。令人如沐春風。和衛太醫極其肖似。
; W! H; y+ x4 X, P2 C# c
“民女凌靜姝，見過安雅公主。”凌靜姝和蔣氏凌靜嫣一起起身行禮。

' v# @" u9 `+ G* I$ c# _安雅公主清澈柔和的聲音響起：“快些免禮。今日我們都是姐姐請來的客人，一起坐船游湖賞荷，說起來也是緣分。總拘泥這些禮儀規矩，也就沒了趣味。一起坐下說話吧！”
6 q  s! y* G; y5 g0 L: ^+ H
沒有擺半點公主架子。十分隨和可親。

( [& U+ o, f  s. b/ t( A凌靜姝等人謝了恩，重新坐下。
8 P: j' N& P, |. ?5 H
凌靜姝對皇室中人從無好感。霸道跋扈的燕王姐弟就不必說了，權勢滔天的徐皇後是前世賜死她的生死仇敵，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對她抱有成見。

. {9 I! p; Q! J5 R  E: ]# h就算是聲稱喜歡她的皇太孫，又何曾真正的了解尊重過她？如同見到了新奇有趣的玩具的孩童，便想著要將喜歡的東西據為己有罷了。

# Z' b+ r9 u6 N* _) m& e這位安雅公主卻很容易令人生出好感來。
/ |3 A6 r- F+ Q6 v* f
% F7 }$ m" n- A# @8 B4 v……

8 J; c5 z2 Z: n安雅公主和昌平公主坐在上，其余的閨秀們也都是兩兩坐在一起。雖沒有刻意區分，不過，總體來說，出身越高。座位越靠近兩位公主。以凌靜姝凌靜嫣的身份，只能屈居末席了。

0 r2 t. l" J8 \- Q3 @寒暄過後，昌平公主吩咐開船。

! M4 H7 x- S+ x, L5 m3 z" v: y. a( o' e負責劃船的，俱都是公主府裡的宮女。宮女們比不得船夫有力氣，好在游湖本就是慢悠悠的。

7 H9 Y  F, |. U" e7 G3 z. g6 @8 {/ W吃著新鮮瓜果，吹著徐徐微風，觸目所及處是姣美動人的荷花，確實十分愜意。

昌平公主又提議道：“在座諸位，都是京城裡最拔尖出挑的閨秀。琴棋書畫都不在話下。今日游湖，大家都來彈奏一曲助助興。”
$ j! J5 k) ?  f- |4 U- j: v: _
1 I8 {6 N. X* _7 J至於琴簫笛之類的樂器。船上自是早有准備。
/ A# q# M. `/ p7 g3 p& E$ V
! P0 |6 i! |) N* L6 L蘇盈笑道：“若論琴藝，我們豈敢在殿下面前獻醜。我鬥膽一回，請殿下先彈奏一曲，也讓從未聽過殿下琴藝的姐妹們開開耳界。”
: a! z0 A$ S( E6 ~$ `
, D* O, L$ y5 s) j% ?; O這一記馬屁拍的正中紅心。
; e+ q# @/ J& t; f8 g" R. k, a
眾人自是連連附和：“是啊。早就聽聞殿下琴藝高妙，今日終於能一睹妙音了。”

凌靜姝有意要接近昌平公主，說話也格外動聽：“蘇姐姐竟聽過殿下彈琴，這等福氣委實令我等羨慕。”
) g9 l$ c8 d% [) g7 `2 q4 t9 `2 H
2 d9 y; H0 U' o昌平公主一向以琴藝自詡，十分樂意出風頭，在眾人的贊美聲中順水推舟地應下了。

4 ]* S: {' m, R. Z6 i% Q一旁的宮女早已機靈地將琴搬到了昌平公主的面前。
  P1 K  h4 G% e% B0 b* _% _
* W  r; {6 ~, i昌平公主擅長撫琴。府中有不少名琴古琴。船上准備的是一架古琴，琴音典雅悅耳。昌平公主操琴之技也確實稱得上高妙兩個字，並不全是眾人吹捧出來的。

彈奏完一曲，眾人的贊美聲不絕於耳。

昌平公主眼中閃過自得，對安雅公主說道：“安雅，你也來彈一曲。”
+ H: y. V$ Y5 m. a+ _4 x
8 B* ?+ f& }$ N: K安雅公主有些為難地推辭：“姐姐也是知道我的。自小身子骨就弱，於琴棋書畫又沒天分，平日練著解悶倒也罷了。今日有這麼多人在，姐姐珠玉在前，我哪裡好意思獻醜。姐姐就饒過我這一遭吧！”
; ]( [0 y0 `1 b) L8 `# t
安雅公主苦著一張小臉，說的可憐巴巴的。
. n' u! J! B; J  [
0 }# i- y. u4 Z# T# {1 l昌平公主啞然失笑：“罷了！你不想彈琴，我也不逼你。不過，按著我們平日宴會的規矩，總得另外罰你。”

妙目一轉，已經有了主意：“就罰你親手折一支荷花，這滿塘的荷花大多是粉色，你得摘一支白色的。”
/ N: b+ w$ }& Q: G9 I  c$ }' s  \
這懲罰倒也風雅有趣。
  j, x/ S" Y4 S/ P( i
# y( q) ?! N, ~9 ?1 ]安雅公主還是孩子心性，聞言笑著點了點頭。側頭認真地打量荷塘，尋找白色的荷花。
( \! W# b5 \& E( _( U$ j9 q( b
! x0 A; d+ ]8 k* A  I7 @此時，一個清悅的少女聲音響起：“公主殿下，我也不擅撫琴，不如也和安雅公主一起摘荷花吧！”
$ l; ~/ V3 y1 R+ n
說話的人正是凌靜姝。
6 N1 p+ N, ^: ~, b# Q
凌靜嫣微微錯愕地看了凌靜姝一眼，心裡暗暗嘀咕不已。這個阿姝，到底是真的不擅撫琴，還是有意要親近安雅公主？
/ L1 V7 Y$ \% O9 ^1 w) w) j$ b
. o* R9 b/ s# U% b9 T9 B彈琴也好，采荷也罷，都是圖的一個樂子。

昌平公主欣然笑道：“這樣也好，你就過來陪著安雅一起采荷。”
1 p& K2 @0 ~. Y& s
( I9 ]" s4 E* b凌靜姝沒有推辭，含笑起身，走到安雅公主身側。
. X9 w% p  Y2 O7 ], u, Z; j
! O! f, y8 j5 G4 }7 Z% g- Y至於其他人，或是准備琴曲，或是吹笛吹簫，一派熱鬧。
  f9 J' e; u, w! B8 Z0 y9 T2 m

sanji32

第一百七十一章：落水

; G, Q% X( d3 D6 k. g& D5 V安雅公主略略轉頭來，看向身側的凌靜姝，想了想笑道：“我記得你，你的閨名可是叫凌靜姝？”
4 Q; T7 B; X# {4 h, y6 R0 K
今日來赴宴的少女，俱都才貌出眾。不過，凌靜姝在其中，依然光彩奪目格外惹眼。
. g) t. _; d/ U* M7 _- H
凌靜姝抿唇一笑：“公主殿下的記性真好，只聽過一次，就記得我的閨名了。”

; F# J6 D8 ]. r; j“你生的這般美麗，我豈有不記得的道理。”安雅公主眨眨眼，頗為俏皮可愛。

7 H. e1 b5 P( Z. u! R, i% K. I凌靜姝微微一笑：“公主殿下謬贊了。等過兩年，殿下身量長成了，不知會是何等國色天香風姿出眾呢！”
* s1 B1 O; W; t& P6 j) l; m
4 ?& Y8 ]8 F# b沒有人不喜歡別人誇贊自己。張口誇贊的是容色傾城的美人，又語出真摯，就更令人心情舒暢了。

$ m0 n$ F3 j9 c安雅公主的笑容帶了一絲歡喜和羞澀：“你說話真是討人喜歡。”頓了頓又笑道：“你是真的不擅撫琴，還是特意來陪我？”

凌靜姝面不改色地應道：“不瞞殿下，我自幼時起學習琴棋書畫，每樣都有涉及，只是不算精通。尤其是琴藝一道，既要有過人的天分，又要耗費許多時間每日苦練。我興趣不在此，疏於練習，索性就不在大家面前獻醜了。”
- b# y1 G7 u9 C1 i# s
其實，凌靜姝雖然不特別喜歡琴藝，卻也下過些功夫，在眾人面前彈奏一曲是絕沒有問題的。
! B) C( R4 z7 ~* s
不過，當時看著安雅公主自承不擅琴藝然後被罰采荷時，不知怎麼地話就出了口。
+ o, k& G* V1 h
% J: g- k3 B1 p! B' z安雅公主聽了這番話，頗有同感，頓時生出了親近之意，低聲嘆道：“我平日在宮裡，也是什麼都要學，每天排的滿滿的，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可惜學的樣樣稀松。好在母妃對我要求不算嚴格，對我聽之任之。不然，我的日子可就難熬了。”
6 I8 x6 G7 B+ K/ O4 }# b3 S
, r1 C2 y7 d* N# q身為公主，也沒外人想的那般輕松恣意啊！
3 e: V* \( |4 Y3 U% h1 S
0 o4 [+ r3 `3 @凌靜姝對這位傳聞中的衛婕妤生出了好奇之心。試探著說道：“聽聞婕妤娘娘是後宮第一美人，只可惜我無緣得見。”
1 ?! w" F" B+ C8 F" Z& l
一入宮門深似海！身為後宮嬪妃，只有品級高又頗得聖寵的，每年在過年的時候才有機會見一見家人。

0 _! G) Q/ ?. O. o% q, P# U8 l. ]至於出宮歸寧。那是只有正宮皇後才有的榮耀了。
4 s9 h# r8 y7 k5 T' ]
說起來，衛婕妤也算有福氣。衛太醫每日出入宮廷，姐弟兩個時常見面。不知多少嬪妃暗中眼熱。
/ Q9 b. \9 }0 [  V0 Q" Q
“母妃從未出過宮，也不知怎麼就傳出這後宮第一美人的稱號了。”安雅公主到底還小，話說的謙虛。眼裡卻閃出自豪來，很自然地允諾道：“日後你若是有機會進宮，我帶你去見母妃就是了。”

凌靜姝忙笑道：“我這等身份，哪裡有機會進宮。不過是隨口說笑罷了，殿下不必往心裡去。”
% G1 _1 _2 k  {8 M2 M9 R1 E6 V
: f3 X, i" s, x: T! ^8 o5 V1 N是啊！只有三品以上的誥命夫人，在新年初始的那一日才能進宮覲見皇後娘娘。凌大爺只是區區四品官員，家中的女眷是沒資格進宮的。
! ]) @, G, o& I$ [5 o) q# ~3 c% o
  l2 q: M( A: c9 [3 G安雅公主笑了一笑，不再說話，又轉頭打量起湖面。

凌靜姝也住了嘴，和安雅公主一起看向滿塘的荷花。

……
0 f& m- W! `7 c% K6 M  T! N5 v
一眾名門閨秀。果然個個不同凡響。

蔣溶月彈奏了一曲高山流水後，蘇盈又吹奏起了竹笛。

笛聲婉轉悠揚，頗為歡快，引的眾人贊不絕口。

% _& _/ ^/ {1 O在悠揚輕快的笛聲中，安雅公主也終於選定了一朵白色的荷花。那朵荷花花瓣碩大，比碗口還要大，在陽光下閃出明媚的光澤。
( R4 W; j- _5 ^9 u; {
安雅公主和昌平公主平日不算親近，卻也知道昌平公主的喜好。昌平公主並不青睞含苞待放的花苞，喜歡的是燦然盛開的鮮花。
% F. a0 }) A! i. d
安雅公主投其所好，特意選中了這一朵。

凌靜姝順著安雅公主的目光看過去。笑著說道：“殿下真是好眼光，那朵荷花確實開的極美。”
) G) B, o1 {6 l$ t
正好又在游船附近，伸手就可摘到。

; g0 Q7 r( p' A7 K- }; @安雅公主興致勃勃地說道：“你也覺得很好麼？我挑了半天，才挑中那一朵。待船到近前。我就將荷花摘了來。”
7 ]6 @- Z% {2 I) r) U# u8 G: Z
船靠的近了，才現有些技術上的難題。

目測和實際的距離著實有些差異。更何況，安雅公主人小胳膊短，坐在船上怎麼也夠不著。

安雅公主伸長了胳膊，還是夠不到，小臉憋的通紅。
6 K7 h! H6 T& ]) Q/ q
凌靜姝看的好笑又心生憐惜。低聲道：“殿下，我來替你摘。”

8 C+ T* c: F" R安雅公主卻犯起了倔勁：“不用了。我答應了要親自摘一朵荷花，怎麼能讓你動手。”

; s6 i3 h! a& D- h' ]不過，她又實在夠不著……

“這樣吧，你幫我一個忙。”安雅公主眼珠一轉，有了主意，在凌靜姝耳邊低語兩句。

! }4 z1 X1 l: |1 S6 _% p8 v凌靜姝下意識地皺眉反對：“這樣有些危險，殿下千金之體，萬萬不可如此。”
8 D9 [' D) a7 Q9 ~) G/ M
萬一不小心落水了怎麼辦？

5 H7 h3 T' Z  a0 s9 V& V1 k安雅公主平日在宮中循規蹈矩文靜內向，出了宮倒有了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淘氣調皮。有了主意後，堅持要實施不可：“你若是不肯幫忙，那我就另外叫人來。”
+ L7 Y% l; A. Y9 w& z
凌靜姝拗不過固執的安雅公主，只得應下了。

安雅公主半個身子俯在欄杆處，用力地伸出右手去采那朵荷花。凌靜姝緊緊地攥著她的左胳膊，心裡難得的緊張起來。

此時蘇盈的竹笛聲正吹奏至最**的部分，游船上幾乎所有人都聽的如痴如醉，一時竟無人留意到安雅公主和凌靜姝的舉動。

蔣溶月和蘇盈面和心不合，大概是唯一聽的心不在焉的那一個了。

- P/ f" D7 W$ Y( i6 |蔣溶月目光漫不經心地轉了一圈，在看到安雅公主俯在欄杆上伸手采摘荷花時，不由得一驚，不假思索地驚呼了一聲：“安雅公主！危險！”
' Q" ^8 o* v: C6 c& S7 L3 d8 f& e  ?
眾人都被這一聲驚呼吸引了過來，霍然轉頭看了過去。

6 g' j: A: }8 M" M# {- s7 N而此刻，安雅公主白嫩的小手已經夠著了荷花，正用力采摘。陡然聽到尖銳的呼喊聲，被嚇了一跳。
0 J  w1 g8 `. l, ]' O+ M8 j
5 ~7 {" `! ?3 c8 Q右手不自覺的用力過度，身子竟滑下了欄杆。

1 H6 Z; t2 Z) |: b凌靜姝談不上纖弱，卻也沒多大力氣，本來就勉力拉著安雅公主。現在安雅公主整個身子都滑落下去，她根本拉扯不住。

' ?. R2 w5 L2 ]* b2 c' \/ ?噗通一聲，安雅公主落了水。

眾人都被嚇懵了，昌平公主面色更是陡然一變。

sanji32

第一百七十二章：救人

安雅公主不足月就出了娘胎，自幼體弱，萬一落水有個好歹，父皇不知何等震怒。縱然昌平公主再受寵愛，也一定遭殃倒霉。
" `- n1 b, s$ q
, g  v- j: M( d. C昌平公主心亂如麻，不假思索地放聲尖叫：“來人，快些救人。”
8 s- M1 d0 W/ z" k
話音還沒落，就見一個身影迅地爬上欄杆，縱身跳入水中救人。
9 }+ l1 W2 v  Q" d1 Q+ V8 _
是凌靜姝！

蔣氏和凌靜嫣本就被嚇的六神無主，再看到凌靜姝的舉動，更是驚慌失措。

) X" T# g5 H: _& H6 k“大嫂，阿姝怎麼就這麼跳下去救人了。她的水性怎麼樣？”凌靜嫣慌亂之下，無意識地攥緊了蔣氏的手。

- I# c3 i7 F, ~$ K  l+ A嬌養在閨閣的少女，哪有幾個是會水的。
( m8 Y5 S2 m# ~/ }
/ W" U3 V7 k2 @& W素來冷靜沉穩的蔣氏也沒了主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她既是敢跳下去救人，肯定有幾分把握。你別擔心！”聲音早已顫抖不已。
! w' K% H/ J, z. h5 Q
可惜白玉被留在了岸邊，不然此時問一問白玉，她一定知道凌靜姝的水性高低。
; R2 ^1 a  S: N9 O+ p
- J- d  t+ k: t. l8 S/ v凌靜姝這一跳水救人，不止是蔣氏凌靜嫣被嚇倒了，其余眾人也都是一驚。
4 {# b0 N- @5 C' ~
蘇盈急急地起身向湖裡張望，很快松了口氣：“大家放心，凌小姐是會水的。”
" f; V8 f: H. x$ e9 r' [5 v" |
" j" i  f0 h1 d凌靜姝跳進湖中後不見慌亂，迅地沉下身子，去救沉入水中的安雅公主。顯見是有些水性的。

蔣溶月自責又懊惱地紅了眼眶：“都怪我，剛才如果不是我驚叫出聲，安雅公主也不會被驚的落了水……”
5 z( d. R2 C& X$ K4 S
可不就是怪蔣溶月麼？
; d0 P" r8 v6 f. j2 L* G0 E2 D. J9 ~
* F$ I! n* C1 @8 N% ^4 l凌靜嫣氣呼呼地想張口，卻被反應極快的蔣氏給攔下了。

昌平公主驚魂未定，此時也沒心情安慰啜泣的蔣溶月，迅地看向船上的宮女們：“你們有誰會水，此時立刻跳進湖中將安雅公主和凌小姐一起救上船來，本宮定有重賞！”
  N2 a  V1 m3 W
至於那兩個內侍，就算會水，此時也是萬萬不能讓他們跳水救人的。

# b6 J7 m# b- G如果真的是去了勢的太監也就罷了，算不得男人。偏偏這兩個都是假太監真男人。姑娘家的清白名聲何等重要。其中一個還是她嫡親的妹妹尊貴的公主身份。昌平公主就算再情急，也不敢讓他們兩個跳下船救人。
  s' X8 Z: z( ~& q4 F1 P
3 m) E3 l8 S% Y7 \7 R7 K萬幸隨船伺候的宮女中，有兩個擅長水性，很快跳進湖中。
5 S9 p* W2 B4 M$ b
眾人再也沒了別的心思。俱都眼巴巴地看著湖中的動靜。

9 t& F4 `$ c6 }……

凌靜姝前世嫁給盧泓後，夫唱婦隨，十分恩愛。水性也是隨著盧泓學的。不過，也就是粗通水性，無論如何也談不上精通擅長。

% i, D, g" [" v' u2 B身為女子。言行舉止多有約束，在水中練習水性的機會少之又少。水性當然也好不到哪兒去。
* A# N- R1 r' ?5 w( _- N+ O
9 [) k+ R6 _( ?+ [3 v# d) i在安雅公主落水的一剎那，凌靜姝根本沒來得及多想，便毫不猶豫地跳進湖中。
# a5 T) |$ u" }8 O3 |- n' G2 X1 U  |+ j
這完全是本能反應，如果遲疑片刻，凌靜姝大概也就沒這份勇氣了。

4 M6 _4 H. }, F, `7 ?" A5 n8 _8 r8 r等到跳進湖中，想後悔也遲了。

她的水性也不算好，自己在水中還能支撐，想救一個落了水的人卻不是易事。
& w$ `; ^. x2 p
" I; ]9 x% _% S: P凌靜姝不敢多想，咬咬牙沉下水。

天氣溫熱。水溫也不算低，在水中睜著眼十分難受。好在湖水清澈，安雅公主穿的衣裙又十分醒目，她很快就看到了安雅公主。

/ W; y" D4 g2 S+ |2 `: d4 c安雅公主掉入湖裡，連嗆了幾口水，身子不停地往下沉，心中又驚又懼。當凌靜姝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時，她出於本能，幾乎是立刻抱緊了凌靜姝的身子。

4 ^  l5 M( r% c& L1 i: U0 B凌靜姝有苦說不出，只得拼盡全力拉扯住安雅公主的胳膊。竭力往湖上游。
3 M- p# C' ]0 g( Y" M- A; M) G
% E" E2 m" o. f! O# [; P可惜她被安雅公主纏的太緊了，一只手又要拉著安雅公主，只剩下另一只手劃動。根本浮不出湖面。
5 s8 _) B8 e6 c8 b& |3 H! ?. E
7 o8 Y. f6 v8 k0 M/ P安雅公主連喝了許多水，很快昏迷了過去。昏迷之後。手腳沒了力氣，也不再用力纏著她，倒是減輕了她的負擔。

" i, h: G3 Y& o1 ~( q! D  X凌靜姝也被憋的夠嗆，全憑著一股毅力硬撐著，用盡全力拉住安雅公主。
% H" e- s2 Z$ F0 Y& g9 N6 L7 {
' i1 p& q* `* B7 t就在危急時刻，兩個跳進湖中的宮女到了身邊。一個拉住安雅公主，另一個拉著凌靜姝，迅地浮出了湖面。

新鮮的空氣呼入鼻息間，凌靜姝終於長長地松了口氣。

5 ^! X1 c7 f; [. N) ~; j然後，便昏迷了過去。
: }6 {" O! @+ q0 E* w" N5 [6 H8 X
……
4 y$ f- d8 G$ ~0 m/ K
6 T! E$ l/ C# q6 c) D- e昏迷中，凌靜姝並不是毫無意識。
: ?7 d7 w2 g* E$ p( U% X' Q
8 h, m# ~$ G: m耳邊斷斷續續地傳來許多聲音。

“快將她們兩個放平，用力地按壓肚子，將腹裡的水吐出來……”這是蘇盈的聲音。

她在昏沉中被人用力地按壓腹部。水沒吐出來，肚子卻被按揉的頗有些疼痛。
" q- y- [; B: q+ ~, s4 B+ I  L) Q
“回岸邊，將安雅和凌小姐都抬進本宮的院子裡去。”昌平公主的聲音裡帶了幾分焦急：“來人，迅去宮裡報個信，再請太醫來……”

& e  [) V- q- E, v8 Q2 c" W1 k很快，她被人七手八腳地抬著進了院子，放到了床榻上。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這是白玉哽咽的聲音：“小姐，你可別嚇奴婢……”

然後是凌靜嫣哇哇的哭聲：“阿姝，你怎麼還不醒，你可不能出事啊……”

真是太吵了！昏迷了也不得清淨。

凌靜姝迷迷糊糊地想著，很快便徹底昏睡不醒。

& M1 r6 N& }8 d4 P. V0 F; @+ u不知過了多久，才又有了知覺。
6 q* O! Y- L  O& y
- D& q) V/ d: D, y, L4 i: H已經有人為她擦拭了身子，換上了干淨的衣物。她躺在柔軟的被褥中，頭腦一片昏沉。她想睜開眼，卻沒力氣。

* n6 j% W# \1 J4 w; m模糊中，白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姐，衛太醫來給你診脈了。奴婢這就幫你拿出手臂。”
0 M+ |0 {  _) v! B
被褥動了一動，她的胳膊被白玉小心翼翼地移到了床邊。
/ I' F2 O" s6 N% q0 [/ J
白玉低聲說道：“有勞衛太醫了。”

, ~% J7 g: z  ~$ Q# q/ r4 J1 A" b衛太醫的聲音裡似有一絲淡淡的憐惜：“凌小姐是為了救安雅公主才落的水，我心中十分感激。自會盡力！”
' B7 J0 p, i: C  Q6 }
衛太醫怎麼會來了？
5 v: {; g7 i; u# f
凌靜姝尚未完全清醒，反應比平日遲鈍了許多。茫然的想了片刻，還沒等她想明白，修長有力的溫暖手指，便輕輕地搭到了她的手腕上。
( F+ U$ ]2 b7 T! U  l7 Z* U
當手指碰觸到她手腕的瞬間，她陡然一個激靈！
1 {6 }# Y8 G2 P
) a2 l* n- H0 G這是男人的手！

# ^' E( D. u  L$ |$ j5 G這只手正在碰觸她！
( h' ], |* Y8 _5 \) S7 r7 ^
, p9 C& Q2 A$ c3 F0 V/ L0 o1 f( ?前世不堪的記憶瞬間呼嘯而來！
7 C7 K5 j) j; a- [! _- ^
她反射性地抽回手，然後哇啦一聲吐了出來。

. L% i+ b9 \$ {大概是在湖中喝了不少水，此時吐出的都是水，被褥頓時濕漉了一片。

sanji32

第一百七十三章：異樣
& I2 R6 h. [# Q8 I/ Q8 A
白玉不驚反喜：“小姐，你可終於醒了。”忙扶著她的身子，不停地為她拍著後背：“之前按了半天，也沒見你吐出腹中的水，現在可算是吐出來了。”

8 @! I7 U" A3 p凌靜嫣的聲音也在耳邊響起：“是啊！能將水吐出來，也是好事一樁。阿姝，你這次可真是嚇壞我們了。明明自己的水性也不怎麼樣，怎麼還敢跳進湖中救人。萬幸你和公主都沒有大礙。以後再遇到這種事，可得小心些……呸呸呸！以後可不能再遇到這種事了。”

- W# |' x+ s1 p  r& |凌靜姝在白玉和凌靜嫣的絮叨聲中，將腹中的水吐的干干淨淨。混沌不明的頭腦也漸漸清醒過來。

( ^9 S# u; I' b  E2 [* a凌靜姝抬起眼，和衛太醫的目光碰了個正著。
% S0 f6 Z" A7 w
衛太醫正緊緊地盯著她，目光中有詫異有不解，還有一絲若有所思。

0 Y+ ]( B, N3 g$ |5 `/ E/ R凌靜姝有些心虛，下意識地避開了衛太醫敏銳的目光，聲音微弱：“白玉，我這是在哪裡？”
( k; c) m  S. v$ a5 z
白玉忙答道：“這是昌平公主院子裡的客房。安雅公主就在隔壁，到現在還沒醒，昌平公主和其余諸位小姐都在那邊等著。應該很快就會過來了。”

( q. S5 x" `3 f9 q這也是人之常情。
, R0 }7 u6 b0 A
她和安雅公主同樣昏迷不醒，安雅公主的身份比她可要貴重多了。若是有個好歹，就是昌平公主也沒法子交代。

“凌小姐不必擔心，我之前已經為安雅公主診了脈，”衛太醫的聲音比平日略低沉了一些：“她只是受驚過度，好好歇上幾日，喝些安神的湯藥就沒有大礙了。”

“此次多虧了凌小姐，及時跳進湖中救了公主的性命。我先代婕妤娘娘謝過凌小姐了。”
9 F, a  d4 B3 `: j
凌靜姝定定神，張口應道：“說來慚愧，我其實不擅水性，跳進湖中後，勉強拉扯著安雅公主。真正救起我們的，是那兩位宮女。衛太醫實在是謝錯人了。”
; y" ^4 y, V( [0 i7 X! d* V
衛太醫凝視著凌靜姝蒼白的俏臉，聲音頗為溫和：“凌小姐何必自謙。在那樣危險緊急的關頭。若不是你搶先一步跳進湖中，先拉住了公主，公主不知要多受多少罪。這份援手之恩，我沒齒不忘。”
! f$ ~1 B7 u; r& ^. z$ G7 p3 Y
$ h( [5 z9 B& {( ^9 I安雅公主是衛婕妤唯一的女兒。也是衛太醫嫡親的外甥女，感情深厚，自不用說。凌靜姝明知自己水性不佳，依然義無反顧地跳入水中救安雅，委實令人動容感激。

不等凌靜姝說什麼。衛太醫又說道：“凌小姐將胃中的水吐的干淨，也是件好事。我先暫避片刻，待會兒再來看診。”

3 I$ n% ]5 p! Y' R& B3 j( J說完，便轉身出了屋子。

5 ^# F% j8 @# }, ^0 i凌靜姝暗暗松了口氣。

; p: u4 |1 P5 a( M. S0 y* n! @衛太醫出了屋子後，在外面的偏廳裡坐下了。

天冬好奇地問道：“衛太醫，凌小姐已經醒了麼？她沒什麼大礙吧！”
$ o! _/ S3 p0 k( i
衛太醫嗯了一聲。
6 P$ T* p% Q8 B# \5 r
“凌小姐真是膽大過人。”天冬忍不住贊道：“普通的閨秀千金遇到這等事，只怕嚇的魂飛魄散，只有她立刻跳水救人。”
7 h- E2 z" @2 M, i1 l) I; C
3 W8 z9 v, K  d, w# {& q是啊！
, h& @8 h+ b2 @# j, r9 j5 ?, ]
  h# X& {* Z8 {6 T# G她確實膽色過人！

( V: J2 I' R% Y# l, b衛太醫扯了扯唇角，卻沒說什麼。卻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5 d% j* h0 B, R. G; f( r他的手修長干淨漂亮。這只手也曾為別的女子搭過脈，像她這般反應激烈直接吐出來的。還是第一個！

……

凌靜姝剛才吐了不少水，被褥和身上的衣物都沾了不少。

幸好客房裡的東西一應俱全，櫃子裡便放置了嶄新的被褥。白玉又去找宮女要了一套干淨的衣物來，伺候凌靜姝換上，再忙碌著將被褥都換好。

凌靜姝坐在干淨的被褥裡，對白玉歉然一笑：“白玉，你辛苦了。”

“奴婢做這點事不算什麼，”白玉嘆道：“只要小姐平安無事，奴婢就心滿意足了。”
1 k& ]6 v8 p& V9 [( L- Y
  o# \' R% x& v; }0 K9 n蔣氏接過話茬：“是啊，阿姝。以後遇事可不能這麼衝動冒失了。今天我們都被你嚇的心驚肉跳。萬幸安雅公主被救回來了，你也沒什麼事。不然，我回去實在沒臉向公婆他們交代。”
7 s/ u; y: a" f" ?1 _8 M+ [8 L: R8 I/ I
1 X# l* J0 m+ `凌靜姝歉然道：“當時情急之下，我確實思慮不周衝動了一些。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 e4 ?- i0 r* k4 |9 U/ z$ N蔣氏也就牢騷而已。
+ z4 A1 v4 V  i6 n; X
湖也跳了。人也救了，現在也沒什麼可說的。說起來，這也是件好事。凌靜姝可是救了安雅公主呢！等宮裡的皇上和衛婕妤知道了，豈能不嘉獎於她？
( H! o+ Q9 ]4 \& Z$ I5 j( r1 E
凌靜嫣顯然也想到這一點了，興衝衝地問道：“阿姝，你說。婕妤娘娘會不會召你進宮？”

% n, {9 Q" u( L凌靜姝啞然失笑：“嫣堂姐，你想的太多了。我不過是順手做了應該做的事，不值一提。婕妤娘娘怎麼會特意召我進宮。”

不過，若是有進宮的機會，對她來說當然是件好事。
$ `- Q: M; E( {) [! b8 I
. Y; k( d4 D5 @/ ?% S白玉一直惦記著凌靜姝的身體情況，低聲道：“小姐，衛太醫還在外面等著呢，奴婢這就叫衛太醫進來給你診脈。”
  s3 h+ ?, o' i8 E2 l
, ^9 V, f6 r9 U8 B“不用了。我現在已經好多了，只要歇上幾天就行了，就不勞煩衛太醫了。”

凌靜姝反射性地脫口而出。

之前衛太醫只把手指搭到了她的手腕上，她便難以忍耐地吐了出來。衛太醫心思敏銳，似乎已經看出些不對勁了。萬一再來這麼一回，衛太醫不生疑才怪！

) G) P6 B7 ]" X* q7 _& J白玉素來溫順聽話，此次難得的拂逆了凌靜姝的心意：“這可不行。小姐落了水，總得讓衛太醫好好診脈，才能確定無事。再請衛太醫開一張安心養神的藥方。”
( x( f; |/ p, ?  t$ h1 Y% Z
凌靜姝繃著臉，擺出主子架勢來：“我說不用就不用了。”
0 @7 q# @/ C: K# t3 [  @; n# t
凌靜姝如此堅持，別說白玉，就連蔣氏和凌靜嫣也覺得詫異。

& `0 e5 a% n8 J0 y9 e0 A$ y“衛太醫特意在外面等著，怎麼著也得請衛太醫進來看診，不然也太失禮了。”蔣氏略略皺眉，不贊成地說道。
$ C- b8 G. X+ w" s/ h0 Z+ J6 j, c
凌靜嫣連連附和：“大嫂說的是。阿姝，你就別害臊了。不過是搭個脈而已，我們幾個又都在這裡陪著，不會損了你的閨譽的。”
+ T+ D" L; }  u. n( r2 j
# C$ ~5 b- \* C  `9 y不待凌靜姝吭聲，便吩咐白玉：“你這就去請衛太醫進來吧！”
- Z# m* M' ?% L/ X% |) z; _
凌靜姝阻之不及，眼睜睜地看著白玉利落地出了屋子，心中苦笑不已。
! I0 J! v' n! Z8 a0 S2 |8 O- ]# y
待會兒該怎麼辦？
( Z* J* T, V, s% M" b$ {$ J+ F
她一直竭力隱藏的怪疾，今日就要曝露在眾人面前嗎？
: Q  K7 ?; t' j1 w! o, f

sanji32

第一百七十四章：病情（一）
% _# @8 x7 i! y+ S
衛太醫邁步進了屋子。

# a2 [! N( A" Q+ _凌靜姝坐在床榻上，臉色依舊蒼白，沒什麼血色，唇瓣干澀。比起往日的聰慧冷靜，此時的凌靜姝顯得柔弱，讓人心生憐惜。
( u7 |' e& S  q- _& U! P  R
蔣氏迎上前來，殷切地說道：“衛太醫，勞你久等了。還請你為阿姝診個脈，再為她開一張調理身子的藥方。”

衛太醫迅地看了凌靜姝一眼。

: g- C8 E  g) |; V1 z% J果然，凌靜姝的臉白了一白，身體也不自覺地僵硬起來。

凌靜姝定定神，張口道：“衛太醫，我……”

: I1 m8 R* |& y“凌少奶奶，”衛太醫不疾不徐地張口打斷了凌靜姝：“還請你們暫避片刻，我想獨自為凌小姐看診。”

& |6 n1 U  r! ]* _; O. H4 r7 D) B凌靜姝：“……”

* ~$ g( C& {/ ]6 t. q蔣氏等人也是一臉錯愕，齊刷刷地看向衛太醫。

7 c/ x$ v* e3 }! }7 p8 M$ n3 n虧得衛太醫風光霽月，一派泰然自若的說出這樣的話來。總不會不懂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吧！

8 T! x" T% o# N9 O' C衛太醫淡淡說道：“莫非凌少奶奶是不信任我？”

蔣氏咳嗽一聲：“不是我不信任衛太醫。衛太醫醫者仁心，自然沒有私心。只不過，瓜田李下，終須避嫌……”
3 z7 U$ A: u' x- t$ u; M" w' t
衛太醫就像沒聽到蔣氏的最後一句話似的，淡淡笑道：“既然凌少奶奶信得過我，那就再好不過了。就請諸位暫時避讓片刻，等我為凌小姐看了診再進來。放心，最多一炷香的時間就好。”
$ a0 m; Z' F# S' b. `" h
蔣氏啞然無語，下意識地看了凌靜姝一眼。

* r& A/ O0 u" X3 b2 J/ ~凌靜姝也是滿心驚愕，怔怔地看著衛太醫。

; j& @9 V# b8 z# G0 b& R7 y他為什麼要提出和她獨處？難道他已經察覺出了什麼？
5 n3 T+ I+ S- z, [) B' O
凌靜嫣和白玉也是滿頭的霧水。不過，兩人並未吭聲，一切都以蔣氏馬是瞻。
! |" D2 s% u/ [9 f. J
蔣氏權衡片刻，終於狠狠心點頭應了：“那就有勞衛太醫了。我們在外等上一炷香的時間再進來。”又對凌靜姝說道：“阿姝，我們都在外面，你若是覺得那裡不適，就張口叫一聲。”

: ^3 ^6 c+ y! Y2 u* E有意無意地強調了一炷香的時間，又特意叮囑了凌靜姝這麼一句。
7 E7 @3 ?6 s$ b$ K9 {0 \+ l7 v
% x& I" D) p) A/ v; h1 v凌靜姝心亂如麻。胡亂點了點頭。
& `  [; ]3 I" F0 v% [7 L
' ?' g% U1 z4 A+ c0 i# v# q& y6 t, ?……

蔣氏等人離開後，屋子裡只剩下凌靜姝和衛太醫兩個人。

: S8 {' T8 A3 Y4 x衛太醫沒急著走上前來診脈，只定定地看著凌靜姝。

1 t2 ^3 U7 V4 F! G  K; U( O仿佛看透了她所有的偽裝，看到了她心底深處的秘密。

: O/ c- ]$ ]. Y. L! a" }凌靜姝心裡一顫。勉強定下心神：“衛太醫，你為何這般看著我？莫非我有什麼不妥麼？”
! @; c- R0 a  z5 v) ~' S% P# O% l
衛太醫挑眉，似笑非笑地反問：“凌小姐，我特意為你支開了她們。難道你還要瞞著自己的病情，不肯說實話？”
9 |8 Z4 \; ]" O
6 r" s: e7 l7 L5 t( F+ }$ {" ?/ w, z, m凌靜姝心中驚駭不已。兀自不肯承認：“衛太醫說笑了。我今日落水，大概是受了些寒氣，歇上幾日就會好了。這哪裡算得上什麼病情！”
+ t. S6 |$ m* _' C! I1 k6 M& v5 i5 d
“凌小姐既是這麼說了，那我也就不多事了。”
3 Q9 G3 n) t! Y
衛太醫扯了扯唇角，大步走到床邊，在椅子上坐下，話語簡介有力：“凌小姐，請伸出右手來，我要替你診脈。”
$ i$ A. m; g) V% R6 G
他本就生的高大，此時坐在椅子上。比坐在床榻上的她依然高了不少。兩人相距不過咫尺。
; e% Y* o7 D# l/ s1 ?
# ?7 y) f# m" C7 n: |他能清晰地看到她俏臉上漸漸失了血色，貝齒用力地咬緊了唇瓣，咬出了深深的牙印。

他不讓自己心軟，硬著心腸繼續道：“凌小姐為何不肯讓我診脈？是不信任我的醫術？還是擔心男女之別？”

“如果是前者，凌小姐大可以放心。我學醫多年，擅長醫治各種疑難雜症。落水引起的病症還難不倒我。如果是後者，凌小姐更不用憂心。在醫者眼中，沒有男女之別。也不會有人說閑話。”
+ f+ ]) h$ e& y) m' N
說完，又牢牢地鎖住了凌靜姝的目光。
7 \( B1 P  d5 m
/ H$ ]- j# T0 G  r" R' j凌靜姝的俏臉愈蒼白。
, m- }- R/ E9 p. |1 V; M
3 R) C: d- G$ Z$ K$ N6 H衛太醫不疾不徐地追問：“我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凌小姐為何還不肯讓我診脈？不知是否有什麼難言之隱？”
. ^0 ?: Z% @( h4 `* T0 E/ g/ j
誰說這個男人溫和無害的？
1 Q. l" }! k+ ^5 M4 S% V
褪去淡漠有禮的面具。他竟是這般銳利逼人。
, H) c; i: G; Y8 J1 W
凌靜姝心裡湧起陣陣涼意，仿佛是落入了一張網中，無法掙脫。

; f7 U1 o/ ~5 F# [7 s6 Y, v罷了！他既是猜到了，就告訴他又有何妨？反正她的怪病也不可能一直瞞下去！
4 {3 e' z/ x; V& \& r4 m1 s$ d, @# n) L
凌靜姝咬咬牙說道：“我不肯讓你診脈。是因為我患上了一種罕見的怪病。不能靠近碰觸任何男子，否則就會全身痙攣嘔吐不止。”

2 K% h) _! \4 `# E% s1 F$ z+ S2 V說完，便將頭扭到了一邊，再也不肯看衛太醫一眼。
0 R: M. s& j* ^# X. r, x. |
6 d  m$ S5 h2 Q+ [" E9 s  b" C深藏在心底的秘密就這麼說出了口。
: j, h( ?8 N! e# i: i: G: S/ x4 [3 D
: T; W4 W+ H1 d3 O. A$ D$ Q1 A2 y( p0 d她沒覺得如釋重負，只有種難言的憤怒和羞辱，或許還有一絲的悲涼落寞。
! U+ p, h4 O/ q
! T* _  }# [! s9 H一個尚未出閣的少女。偏偏患上了這等難以啟齒的怪病。就算衛太醫治過再多的疑難雜症，也會覺得錯愕吧！
7 _" J( o& B4 I, P% Y7 }
他會用什麼樣的目光看她？會覺得她是個怪物吧！
  ~$ G2 I$ r/ _( s! G+ p, ]/ Q
……
8 m$ V$ B3 s4 h, D
0 G: D; L0 y% T她轉頭的動作很快，他敏銳的目光依舊捕捉到了她眼中閃過的水光。一時也說不清心中是什麼感覺。

是後悔？是憐惜？抑或是兩者兼而有之？
* J2 I$ k% {& V% |. H. G& Z4 b( B
# f0 p! s* F$ a0 S& j多年如枯井寒冰一般的心田，泛起復雜難言的滋味。

9 ?( u* j0 D4 ]  k! c2 l+ T“對不起。”衛太醫的聲音宛如輕嘆，在耳邊低低地回響：“我身為大夫，見了奇怪的病症便會下意識地追根問底，卻未考慮到你的感受。剛才多有冒犯之處，我向你道歉。”

凌靜姝用力地眨眨眼，將眼裡的水汽逼了回去。待情緒稍稍平靜了一些，才張口道：“我本來就生了怪病，和你無關，你何須道歉。”

話語有些生硬，語氣卻又帶了些不自覺的顫抖哽咽。

$ O, z3 `/ R* x6 V真是個倔強又固執的姑娘！

7 j* R3 l: t* O+ k3 `: ^# q  X衛太醫忍不住又暗暗嘆了口氣。往日嘆息的次數加起來，大概也不及今日多……
' n7 J/ N* Y+ W, J
“總之都是我不好。”衛太醫神色柔和，聲音低沉：“你生氣也是應該的，想脾氣只管衝著我來。火氣悶在心裡最是傷身了。”

! t; H: D4 f5 d* h8 M2 Y語氣溫柔，就像情人間的絮語。
0 B, q# x2 R* I' N. T. x+ [; W7 s
凌靜姝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時，被自己嚇了一跳，心跳不由得快了幾拍。原本蒼白的臉頰，倒是多了些血色。
1 I" }5 j2 N; J1 g" c1 s1 t$ i4 t8 a
衛太醫自然猜不到凌靜姝在想什麼，繼續說道：“這種怪疾，我確實從未遇過。你仔細說來給我聽一聽，說不定我能想到法子治好你的病症。”
4 F5 T  M$ i1 o- ]
7 h! v% n! ~7 Z0 v

sanji32

第一百七十五章：病情（二）
7 ^; y7 |2 j3 \+ J+ E
如果可以，凌靜姝根本不願提起盧家兄弟，更不願回想在盧家生過的一切。
3 F" g0 |* g$ u9 X% m0 t: M3 T  M
3 A" k0 }) N% d0 @可衛太醫這般鄭重其事的詢問病症，她根本無法敷衍。

凌靜姝沉默片刻，抬起頭來，眼神已經恢復了冷靜鎮定：“衛太醫，你真的能治好我的病嗎？”
' A2 Z$ j' k& U" S
: ~  D2 p, J; ?% `. _衛太醫淡淡應道：“我從未遇過這樣的病症，不敢說一定能治好。不過，放目太醫院，若是我治不好你的病，也就沒人能治好你了。”
9 J3 D! y6 h& U& l8 {
淡然的語氣中，透出強大的自信。頓了頓又道：“只是，凌小姐若想治好這樣的怪病，務必要將患上此病的來龍去脈說的清清楚楚，不得有半點隱瞞。”

凌靜姝深呼吸一口氣，終於下定了決心：“好，我這就將所有的事情告訴你。這些事是我最大的隱秘，不管日後能否治好我的病，都請衛太醫守口如瓶，不向任何人透露只字片語。”
3 ]. E# ?# D) J
% R$ l' x+ r, e  V! q8 A6 ~“這是自然。”

+ ]  k& d# k3 ~! A( P) s衛太醫十分干脆地點頭應下了：“這是身為大夫最基本的醫德。凌小姐不必憂慮。”

短短的兩句話，卻有著莫名的令人信服的力量。

凌靜姝也不再猶豫，低聲將當日生的事情道來。

前世生的一切只字不能提，盧安的名字自然也不便提起。凌靜姝只說了盧泓盧潛兄弟愛慕於她的事：“……盧家表哥暗中傾慕我，我對他沒有他想，平日總躲著他。那一天他不知怎麼地到了我的閨閣來，和我說了些胡話，我嚴詞拒絕後。他有些惱羞成怒，情急之下握住我的手，我當時只覺得全身難受，反胃之下，便吐了出來。之後他狼狽地離開了。”

* D" }! ?8 A& v( C5 J" ^“這是第一回，我只以為是偶然，並未放在心上。沒想到，過了幾日。姑母又私下裡為盧潛表弟提親。我聽了之後，十分震驚。盧潛表弟比我小了兩歲，我視他為親弟弟一般，從未想過和他成親。”
* m/ _, r. n6 J) u5 S% f, g" d; }2 u
“盧潛表弟也私下來找了我。對我吐露心聲。我驚駭之余，厲聲拒絕。再後來……”
. Y( }/ d! W1 ]* `' N! U. I2 E2 s
3 A0 \* b, N0 k, G$ J3 [( X說到這兒，凌靜姝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聲音也低了下來：“再後來的事，你也該猜到了。他情急之下。湊到了我身邊，剛碰到我的手，我頓時全身難受，又吐了出來。”

“一次是偶然，兩次總不會是偶然。我一個閨閣少女，患上了這等怪病，心中惶惑之極，日夜難安。我悄悄將此事告訴了祖母和父親，征得他們同意之後，陪著阿霄一起來了京城。既是想為阿霄治眼疾。也暗中盼著能尋訪名醫，為我治好怪疾。”

# t) j, v2 t/ }7 `“只是，這病症實在難以啟齒。我幾次三番想向你求醫，總是張不了口。沒想到，兜兜轉轉到了今天，還是被你察覺了。我也沒有再隱瞞的必要了。”

……
: O" \0 n# W$ y. t9 g+ Y
凌靜姝眼圈泛紅，神色難堪，卻又顯得如釋重負。

一個纖弱少女，背負著這樣的隱秘和病症，怪不得她總是那般警戒。對所有男子都懷有戒心了。

$ }( X# [% v: T2 I7 L不過……

事情真的如凌靜姝口中所說的這麼簡單嗎？
+ @. A5 s8 a9 o. h6 t+ o
衛太醫凝視著凌靜姝，緩緩說道：“凌小姐生的好相貌，又聰慧可人，有少年愛慕傾心也是理所當然的事。聽你所言。盧家兄弟都對你一往情深。你對他們兄弟兩個沒有動心，不願和他們親近也是正理。”

7 d. B. }8 _9 b9 k# Y9 n“不過，我還從未聽說過被碰觸就會嘔吐這等怪病。凌小姐該不會還有所隱瞞吧！”

9 G" O% J1 B5 F2 [9 Z- g這個衛太醫，簡直敏銳的可怕！

凌靜姝心裡漏跳了一拍，面上卻露出羞憤交加的神色，怒目回視：“衛太醫這麼說是何意？我已經一五一十地將隱秘道來。沒有半個字隱瞞。衛太醫為何不信我？”
$ q/ F0 R0 N, e! n: F$ R) b0 [+ `. I
# D0 d% y$ U5 I/ d8 m+ Y' m/ O這是惱羞成怒？還是先聲奪人倒打一耙？
+ T$ g0 O0 P) }$ B/ B9 g
衛太醫眸光微閃，神色不變：“不管是什麼病症，身為大夫的，總要對症下藥。你若是隱瞞了真正的病因，我縱然是華佗在世扁鵲再生，也治不好你的病症。我追根問底，也是為了你的病症負責。”
7 ?/ B( x& U7 ]2 U( r' o
凌靜姝幾乎是立刻就換了羞愧的神情，輕聲自責：“是我誤會了。還望衛太醫不要見怪。我剛才已經將事情的原委全都說了出來，確實沒有隱瞞之處。”

6 I# U" p3 r& Z* V凌靜姝神色轉換迅，應對的也毫無差錯。
: _' X. K& z) X
可這份完美的應對，本身就很不對勁了。

衛太醫卻皺了皺眉頭，肯定了心中的猜測。她說出口的應該是事實無誤，但是，她絕沒有將所有隱秘都說出口。

她一定有所隱瞞！
( s, b, s; x, U: u- `0 e
她在竭力隱瞞的事實，才是致使她患上怪病的真正原因！
5 X! O/ K& V! G" f2 p7 \
她到底在隱瞞什麼？
4 h# X& L' r1 L
衛太醫心念電轉，很快便有了決定。
( U! w2 G1 Z( E
她今日為了救安雅落水傷了元氣，還要費盡心思和他周旋，也夠勞累辛苦了。既是決定要為她治病，以後多的是時間追根問底，此次暫且放過她一回。
" B1 s9 }3 u" X# {
1 L: c$ g( V4 I% ]! W再者，兩人獨處了這麼久，蔣氏她們在外面也一定等的著急了。
: P6 Q/ M, e- }5 N& Z) K
“你的病症，待我回去先研究幾日，等想好了治療的法子再為你診治。”

總算是應付過去了。
2 g, A1 p/ t6 M
" N) d& ?0 o$ S& E* [凌靜姝心裡一松，感激地說道：“有勞衛太醫了。衛太醫既要為阿霄治療眼疾，又要為我治病。我們姐弟受此大恩，真不知該如何回報。”
5 `9 f: e, c: Z% S$ _
衛太醫淡淡一笑，張口應道：“我醉心醫術，遇到這等從未見過的怪病，正是見獵心喜。若真的能治好你的病症，對我的醫術也大有裨益。既是於你我都有益處，不必這般客套。”

然後，從藥箱中取出執筆來，迅地開了藥方。

“你今日落水受了驚，回府後需臥床休息半個月。這是一副安神驅寒的藥方，讓人照著方子去抓藥，一日三次。同樣喝上半個月即可。”

說完，衛太醫將藥方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 J( C7 S# m3 O3 f. R只從這一個小小的細節，足可見衛太醫的細心體貼。

若是將藥方遞給凌靜姝，再小心也免不了手指相觸。
, W/ t* k) u- @! e% `
凌靜姝心弦微顫，忙張口道了謝。

' |6 J9 k: j+ k3 s. {# {$ E4 @5 S兩人目光相對，俱都有些微妙的不自在，很快各自移開了視線。

sanji32

第一百七十六章：後續（一）
2 F! o6 X/ L/ }
/ p+ F+ v9 p8 v3 P6 T/ }% }" ~- Q蔣氏等人在門外等的心憂不已。

凌靜嫣不時地瞄一眼關緊的門，一邊低聲咕噥：“大嫂，就這麼任由衛太醫和阿姝單獨待在屋子裡，真的沒問題嗎？”

3 h% d6 J3 W0 N5 Y; }* e蔣氏苦笑一聲，低聲道：“剛才你也看到了。衛太醫堅持要獨自為阿姝診脈，阿姝也沒反對。我們再從中阻攔，反而不妥了。”
/ x' n- n, @) y0 [. y+ ]/ Z1 t' D( W- j
, V: ?  `8 v, P& l3 C& m3 D凌靜嫣扁扁嘴：“那就讓他們兩個這麼在屋裡待著嗎？”這麼一來，阿姝也太吃虧了。一旦傳出去，總是不太好聽。
8 B' A' O* K8 q( l
蔣氏無奈地嘆口氣：“我們再耐心等上一會兒。若是衛太醫還不出來，我就去敲門催一催。”
( N! T9 o: e  e
也只能這樣了。
8 v0 |( K. d, ^9 \7 ?* p- f) q* d
凌靜嫣閉上嘴不吭聲了。
$ m4 m: U3 m* f  m2 K! b( U0 Q
白玉也是一臉焦慮，一雙眼睛幾乎是盯緊了那扇門。
8 N* V" \# \8 E5 [
% P- y5 D1 P. h就在眾人等的心急如焚時，門終於開了。衛太醫神色自若地走了出來。

- C' {- K7 `' \2 g白玉心裡一松，疾步走上前：“衛太醫，小姐沒什麼大礙吧！”
0 |" o8 u; E/ Y& t) w+ ~, p7 }+ }
1 I* U# h/ D+ G* ]衛太醫淡淡應道：“凌小姐落水受了驚，體內也有些濕寒之氣。要臥床休息半個月，安神驅寒的藥方我也開好了。照著方子抓藥煎服，一日三次，喝上半個月就行了。”

也就是說，確實沒什麼大礙了！
) ?6 v" A5 |9 `% J
+ _2 T  u8 K0 {9 I0 j5 O白玉感激地道了謝，急匆匆地進了屋子。
4 `+ T: q9 j# q8 C
. E) y1 z: w5 G7 S蔣氏衝衛太醫斂衽行禮：“今日勞煩衛太醫了。阿姝沒有大礙就好。”
* o  o$ B( `7 k8 |9 R4 |$ U
至於剛才兩人獨處時，衛太醫到底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不便當面問起。待會兒問阿姝就是了。
( K2 A' [; q7 H* b; D
衛太醫也不多言，很快又去了安雅公主那一邊。
8 G3 _/ M4 Q8 n9 n7 z  U+ A
……

; y1 D6 \, a9 Z安雅公主所在的閨房就要熱鬧多了。
7 L. J  T! Z( l3 s$ @- H) ^
7 L* a* L1 R0 f. d今日前來做客的閨秀們都在，昌平公主親自守在床榻邊，一臉憂色，眼眶微紅，不時地用帕子擦拭眼角。

: s2 {# x. t4 [1 A" R蘇盈正溫言勸慰：“……今日的事只是意外，誰也沒料到安雅公主竟會落水。再者，現在安雅公主被救了回來。衛太醫也已經診過脈。安雅公主這是受驚過度，只要靜心養上一段時間就行了。公主殿下又何必耿耿於懷如此自責？若是因此傷了身子，可就得不償失了。”
6 Z/ o; d) j4 \' m/ l" E8 R
3 B" a* d; v$ g7 ?其余眾人也紛紛出言附和。
  }" B7 ~/ T6 p0 r1 K! H9 b
昌平公主演足了姐妹情深，這才在眾人的勸慰“振作”起來：“你們說的對。安雅還沒醒，我這個做姐姐的可得撐著，要是一並倒下了，豈不是更讓父皇母後憂心。”
/ N0 E6 K( o8 w+ S2 ~# k
走進屋子的衛太醫正巧將昌平公主這一番裝模作樣的聽進耳中，不由得哂然冷笑。
$ u% b. j' k; W0 @" Y! b: D
這個昌平公主。不愧是徐皇後的女兒。母女兩個一樣的虛偽，一樣的令人惡心！
& O2 Y3 T0 |) c( D3 P
不知是誰眼尖的看到了衛太醫的身影，輕呼一聲“衛太醫來了”，屋裡眾女子頓時安靜，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 O8 ^) X1 j6 Z. p" _, j8 X
男女有別，也只有衛太醫能正大光明地出入女子閨房了。

在眾女子神色各異的目光下，衛太醫神色坦然鎮定，對著昌平公主拱手說道：“啟稟公主殿下，凌小姐已經醒了。”

9 i2 a! G) q0 U# p# d6 Q昌平公主神色一動：“哦？已經醒了麼？”

不管怎麼說，總是在她的府邸出了意外。她可不希望安雅和凌靜姝有什麼三長兩短。
- s3 L8 X0 j0 p$ t
6 B6 _. B# V5 j1 w, j7 [衛太醫答道：“微臣給凌小姐診了脈，也開了藥方，凌小姐身體並無大礙，殿下放心。”
2 Z* }& [) r* V1 P$ R
昌平公主嗯了一聲，想了想又站起身來：“我這就過去看看。”

安雅公主和凌靜姝一起昏迷，她一直待在安雅公主身邊，還沒去探望過凌靜姝。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昌平公主這一起身，眾人也都隨著起身走了。
1 e5 ?0 M: I5 @! p' w$ H: N& X! Y
! _/ m2 H4 J% p8 T$ t少了這麼多人在耳邊嘰嘰喳喳，屋子裡頓時清靜了不少。
: H7 l: p5 }& `/ K& C) D
- h' t; q; r% _. J- a衛太醫坐到床榻邊的椅子上，目光落在安雅公主蒼白的沒了血色的小臉上。眼中滿是憐惜。

! b$ @7 R- ]2 E3 V% l7 e當時在太醫院裡，剛聽聞安雅公主落水的消息，他便主動請纓來了昌平公主府。直到確定安雅公主沒有大礙，才松了口氣。

2 R- \$ y8 W6 @  {3 I衛婕妤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平日視若命根子一般。此時她也該知道安雅公主落水的事情了，不知此時會是何等焦急緊張呢！

安雅公主忽地囈語起來，模模糊糊的聽不真切。

衛太醫神色一動，低聲道：“安雅公主，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 q# f+ O8 E2 u; [
熟悉的聲音入耳，安雅公主略有些吃力地睜開眼睛。怔怔地看著衛太醫的臉孔，半晌才虛弱地喊了聲：“舅舅，你怎麼來了？”

6 u* Z, A3 X- j3 a平日在宮裡，衛太醫見了安雅公主得謹守禮節，不能有半點逾越。已經很久沒聽到安雅公主這般親昵的稱呼他了。
! N$ I# ]3 v0 n" [4 e
衛太醫鼻子微酸：“安雅，你總算是醒了。以後可不能這般淘氣了。讓你母妃知道了，不知又要哭上幾回。”

語氣親密隨意，卻又含著幾分責怪。

( g, Y  ?) a! j: f' z安雅公主一臉羞愧自責：“都是我不好，硬是要親自摘那朵荷花，這才落了水，讓舅舅擔心了……對了，我記得當時有人跳進湖中救了我。那個人是誰？”

衛太醫的腦海中閃過凌靜姝的臉孔，聲音不自覺的柔和了幾分：“是凌小姐救了你。”
) ?  y$ F" b) `
; h  G+ p9 X$ l2 x安雅公主有些驚訝。
( p1 F) D9 |" l# j! i' N( [- j4 Y
落水的時候，她意識模糊不清，只知道有人跳進湖中來救她，根本不知道對方是誰。在近乎溺斃窒息的時候，那個人奮不顧身地摟緊了她的身子，直到她昏迷前的一刻也沒放開過。

原來，那個人是凌靜姝。
! `" b) Y. p+ G$ ^
: W9 g0 ?8 C; M# I3 d+ X安雅公主本就對凌靜姝頗有好感，經此一事，這份好感立刻上升到了另一個高度：“舅舅，凌小姐怎麼樣了？”
9 Z$ a3 a6 w9 S+ C* ^
/ f( A" R; A+ D0 K: V9 g0 R% b8 m“她之前也昏迷了一陣子，現在已經醒了。”衛太醫笑著答道。
9 J/ ?2 j/ S, ~
安雅公主立刻說道：“那我現在就去看她，謝過她的救命之恩。”

剛要起身，就一陣天旋地轉。
" R9 i! f6 ?" g
安雅公主眼前直冒金光，不由得誒喲一聲。

“你昏迷剛醒，身子虛弱的很，別亂動。”衛太醫又是心疼又是生氣，瞪了安雅公主一眼：“道謝的事，等你身子好了也不遲。現在乖乖躺著休息。”
+ M* d% b0 T; \" ~
衛太醫難得板著臉孔，比起平日來格外嚴肅。

& c( i/ {: Z9 Z, v2 z' p安雅公主不敢吭聲，老老實實地躺下休息。
1 b+ P" E4 A7 A+ U& K

sanji32

第一百七十七章：後續（二）
' n3 x' e0 ~6 e: O. I
小姐，你沒事吧！”

3 v( P+ w+ t8 |( o. j0 u8 b' V4 \白玉快步走到床榻邊，握住凌靜姝略顯冰涼的手。
- L8 `! c% W. V; c7 R
, }( K4 x3 f/ T$ p' A7 _. z/ q蔣氏和凌靜嫣也湊上前來，俱是一臉關切。

3 v6 f) `- e' V* i5 B. _凌靜姝心中一暖，低聲應道：“你們不用擔心，我身子沒有大礙，多休息些時日就好了。”
  s7 \, X# p! }. B5 S1 S) ]* p, E4 u
5 M  o. ^* X. G! N6 b4 ?; R4 t蔣氏略一躊躇，終於還是問出了口：“阿姝，衛太醫為何堅持要獨自為你看診？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緣故？”
1 Y5 ~) t! e6 c3 n% y6 Y. H. J
+ |4 |0 c+ b9 j, Q4 s. z9 w( t凌靜姝沉默片刻，才應道：“堂嫂，我不想說謊騙你，這其中確實有些不為人道的內情。現在還不便告訴你們，等日後你們就知道了。”
2 f3 l* W  O6 [6 d: D9 ]4 y, |
她有種隱隱的預感。她身患怪疾的事大概是瞞不了太久了……

  m( d: C$ |: A5 v7 h孫氏早就知情，現在凌大爺也該知道了。今日又在衛太醫面前露了行跡，或許，要不了幾日，身邊親近的人都會知曉。
5 Z+ s% N8 H# w  [% y1 R
等到瞞不住的那一天再說吧！現在她實在沒心情提起這些。
8 f/ R+ A& y+ F3 O9 b! y
蔣氏見凌靜姝緊縮眉頭心事重重，識趣地沒有追根問底。故作輕松地笑道：“罷了，不提這些事了。只要你安然無事就好。”

- M# z* M  t% q! M蔣氏如此善解人意，實在令人感動。

凌靜姝感激地笑了一笑，正要說什麼，就聽門外響起了嘈雜的腳步聲。

白玉忙去開了門。
+ M; e. E- H2 H2 g. O
昌平公主一行人來了！

4 d: y' }0 g/ K; X8 _4 @“凌小姐，這次多虧了你，不然，不知安雅要吃多少苦頭。”昌平公主坐在床榻邊，握著凌靜姝的手，聲色俱佳，演技一流。
# _" w; {8 q$ \2 Z
凌靜姝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強忍住抽回手的衝動，故作羞澀地應道：“我粗通水性，當時又離的最近，見安雅公主落水，想也沒想就跟著跳進了湖中。可惜我水性不佳，幸好公主殿下及時吩咐兩個宮女跳進水中救人。不然，只怕我要連累安雅公主了。”

輕描淡寫地就將功勞都歸到了昌平公主的身上。
2 x9 c# C5 e; i* V) l9 X! ?
昌平公主聽的心中舒暢，眉頭舒展開來：“不管怎麼說，你這份恩情。我代安雅記下了。”

站在一旁的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誇贊起凌靜姝來。
5 z7 H) @, x# ?4 ^1 V2 |3 Y
經過今天的事，凌靜姝對安雅公主有了救命之恩，又博了昌平公主的另眼相看。日後說不得還有更大的造化，眾人都是心思通透玲瓏之輩。自然不會再小瞧了這位凌九小姐。

在一片贊揚聲中，蔣溶月愧疚自責的臉孔格外醒目。
% |' I' ~% v6 @
6 J9 K; Y2 t9 Q: O' f4 ^5 d“今天的事起因都在我，”蔣溶月眼睛紅紅地道歉：“如果不是我一聲驚呼，也不會驚的安雅公主落了水，也就不會有這一連串的事情。對不起！”
" v! J; Q8 B9 m; d! w+ @$ R
# w9 s+ V* Y* H0 }2 I+ E2 M8 i一邊說一邊哽咽了起來。

) Q: x8 X% e9 U蔣溶月也不過是十四五歲的少女，何曾遇到過這樣的事。這半日又是羞愧又是難過又是驚懼，眼淚就沒停過。
/ b# G, \$ ^. E. ^4 T2 Q
, @. |  l+ M7 T+ Y1 g1 _& y凌靜姝柔聲安慰道：“這怎麼能都怪你。換了我，見到安雅公主俯在欄杆上也會大吃一驚。你又不是故意驚呼嚇人，安雅公主醒了之後，也一定不會怪你的。你且放寬心。不必自責了。”
/ j5 n; `/ S. q" S0 Y' O, L+ T* H
6 X3 X8 P0 i7 Z+ F蔣溶月的抽噎聲這才漸漸停了。

- P, F9 r4 K3 T" l5 T/ h' m( b蘇盈笑著嘆道：“我之前也這麼勸蔣妹妹，她總聽不進去。現在聽到凌妹妹親口說了，心裡總該踏實了。”

蔣溶月在眾閨秀中家世最出眾，就連昌平公主也放下身段安慰了一番。
. P) _* O* N/ J
蔣溶月在眾人的勸慰下，總算是停了啜泣，用帕子擦了眼淚。

昌平公主又看向凌靜姝，和顏悅色地說道：“你此番落水，得好生靜養些時日。也不必急著回府，就在這裡住下。等身子好了再回凌府也不遲。”

5 ?+ R5 R9 q8 B凌靜姝怎麼肯留下，想也不想地推辭：“多謝公主殿下美意。我身子已無大礙。坐馬車回去就行了。等身子養好了，我再登門來向殿下請安。”
3 n1 A  e' k- |  g) X' d, O
昌平公主見凌靜姝十分堅持，也沒再勉強，張口賞賜了一堆名貴的補品方才罷休。
6 F) P, O, R4 |% T1 P* T& a3 R/ h/ v
……

回府之後。眾人顧不上給孫氏請安，先扶著凌靜姝回了閨房。
: |. S( x0 D7 \) U5 P6 x: f; {6 k$ V8 L
凌霄聽到動靜，立刻過來了，歡快地笑道：“阿姝，你們總算是回來了，我可足足等了大半天呢！”

$ F1 b2 F, E4 d; z/ P/ N+ z凌靜姝無力多說。輕輕嗯了一聲。

凌霄耳力靈敏，立刻聽出了不對勁，皺著眉頭道：“阿姝，你這是怎麼了？聲音聽著有氣無力的。”
+ e- L5 H3 W5 t( r/ X! N. z6 O
落水的事根本瞞不過去。

凌靜姝輕描淡寫地將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她沒什麼力氣，聲音比往日虛弱的多。
- j$ u0 g2 F0 g% ~
4 f, o' p% ]% j5 m凌霄聽在耳中，又是著急又是心疼：“你別再說話了，好好歇著。”

/ u6 |7 g8 k# \$ l1 [5 v/ I一邊說一邊摸索到了被褥，為凌靜姝蓋上。口中還不忘叮囑：“這次也就罷了，以後遇到這種事可別衝動了。公主的性命再寶貴，也犯不著冒這樣的險。”
: j& s) w  |9 K2 t
凌靜姝心中滿滿的俱是暖意，乖乖應下了。
8 o) D$ L, a2 n  J+ g
' p6 i  t7 \1 [. R) H孫氏很快聞訊而來。
! x9 F, X4 K! V/ W& V7 W
“阿姝，你現在感覺可好些了？玉娘剛才將今天的事都告訴我了，我聽了真是又急又後怕。幸好你沒安然無恙，不然，我可真不知道要怎麼向你祖母他們交代。”
$ z" B6 a$ f: S" v
孫氏一臉的急切關心倒不是裝出來的。
! I. m( E$ N: K, B2 A
相處了幾個月，總有些感情。再者說了，如果凌靜姝有個三長兩短，她這個做大伯母的委實是交代不過去的。

6 i2 |" k' H0 c: g0 M7 G凌靜姝歉然一笑：“是我一時冒失衝動，惹得堂嫂堂姐擔心不說，又讓大伯母跟著煩心了。”

# J/ R) p2 T; J. ~2 {4 O6 E' B7 \! A孫氏嘆道：“一家人說這見外的話做什麼。當時那樣的情況下，你及時跳進湖中救安雅公主，也足可見你心地善良。”
, z6 u+ M/ O7 S
. [- P! k  A/ G  w- B, g重要的是，凌靜姝這次可是救了天家公主。這是何等風光榮耀體面的事。孫氏心裡縱然有些後怕，也很快煙消雲散了。
4 D/ u. f/ U! e# j/ z" Y. z
凌靜姝沒有錯過孫氏暗含喜悅的神色，心中哂然，面上卻不露聲色。
3 g/ m) S& Q- o, \
, _1 v6 n  K7 Z孫氏有條不紊地吩咐道：“從現在起，你就安心地在床上躺著靜養。阿霄要去太子府施針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由我領著他去太子府。”

: P9 }8 a% y- I% X2 h$ C/ [; J有孫氏出面，確實穩妥。
  f- ~) J  F2 \- A. P* b3 g1 T  P9 O: D
) n# W$ W& k/ ^! j& h1 {+ _# f: Z而且，經過上次的事情後，不知道皇太孫態度如何。正好避些日子再說。
& Q- @, ?: k1 Z' G6 D2 @0 M
3 N- S6 S% z1 V6 U$ t, D' e- Z  b凌靜姝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多謝大伯母。”
0 n& C& s( S" o7 f9 W: N. T

sanji32

第一百七十八章：養病

4 z3 d1 V" {9 M9 o/ x接下來半個月，凌靜姝足不出戶，一直待在閨閣裡靜養。

7 C4 ?0 c! |! b( k& ?4 @除了施針的半天，凌霄其余時間都待在凌靜姝的閨房裡陪著她，還有蔣氏和凌靜嫣輪流陪伴，凌靜姝養病的日子倒也不寂寞。

蘇盈和蔣溶月各自登門探望了一回，昌平公主派人登門探望。就連宮中的衛婕妤也派身邊的女官送了補品來。
! B7 |! [* R* O
+ P+ Y- [4 K9 b  N孫氏受寵若驚之余，忍不住在私下裡對凌大爺感慨：“老爺，阿姝這際遇，果然不同尋常。沒費什麼力氣就攀上了金枝玉葉，還成了安雅公主的救命恩人。這樣的好事，怎麼就沒落在我們的阿嫣身上呢！”
# f' V2 @. g6 L2 X
凌大爺捋須，不以為意地笑道：“各人有各人的命運，這就是阿姝的好運道了。至於阿嫣，她沒這等福分，也沒那份機靈，日後找個好夫婿嫁了，過些安逸的日子就是了。”

0 y- `5 H( n5 k2 Q& u2 Y; o孫氏也很快釋然。
- K* ^7 }  K' \0 e8 c/ R
凌靜嫣是個聰明臉孔笨肚腸，幾分伶俐都擺在了臉上。

不是那塊料，還是安穩老實為好。

. Y2 p3 F0 ?' Z: Y+ a7 E凌大爺又笑道：“阿姝是我嫡親的侄女，她有了錦繡前程，我這個做大伯的臉上也有光彩。”
, A$ v9 D  M5 w! H$ a
& _/ K- H* R* z: _' h凌五爺常年住在定州，凌靜姝以後長住京城，還不是和他這個大伯父走動親近？

5 ~7 Q( g/ Q8 j$ k3 N: N孫氏會意地笑了一笑，低聲道：“對了，老爺。定州那邊總算是有回音了。五弟已經開始打點行裝，很快就會到京城來了。你說，這件事要不要先告訴阿姝一聲。”

( S: M$ H" i% Z, t9 z, C7 d凌大爺思忖片刻才道：“告訴阿姝也無妨。”
0 I& g7 J( `! k2 Y1 }
6 n$ m2 y2 y+ i( p) m0 A2 e凌五爺到京城來，已經成了定局。說不定現在已經在半路上了，凌靜姝心中就是不情願，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 \3 s* J( m! r  Y
孫氏點點頭應下了。

……

: ~  Q" B% N. g; n# _% M& x孫氏揚著笑臉進了凌靜姝的閨房，打量凌靜姝一眼，然後欣慰地笑道：“看你面色紅潤，身子應該是大好了。”

凌靜姝放下手中的閑書，含笑起身相迎：“我這些日子每天臥床靜養。喝了一大堆補品，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這麼養著自是好的快。”
, n( L4 @( A" s( l  U! E- @
這麼養了半個月，不但養好了身子。還比之前略略豐潤了一些。白裡透紅，氣色極好。
9 E3 t' f" F+ g7 o
孫氏噓寒問暖幾句後，很快便說起了正題：“……阿姝，定州那邊來了家書，你父親不日就要到京城來了。”

* H5 V' C" H  E# N凌靜姝笑容一頓。

/ U# u# x# Q" W7 U7 e: Z* q什麼？凌五爺要到京城來？
3 @+ T( B( m; s# U) \7 @1 j
孫氏兀自親熱地笑道：“你和阿霄到京城也有幾個月了。如今又求了衛太醫治療眼疾。五弟心中放心不下，便想到京城來，這樣就能親眼看到阿霄重見光明。”

4 l4 L& N+ C# _  D3 t' q% k話說的倒是動聽！

如果凌五爺真的這般在意緊張阿霄的眼睛，當日就會陪著到京城來。怎麼會直到今日才來？此次過來，分明是另有目的！

- a8 ~# b  W7 ?) T+ `2 c* U再一想到凌大爺的野心和算計，還有什麼猜不出來的？
. [: X8 U* e. z: K
* c/ u" z$ T9 w+ u/ {凌五爺到京城來，必然是為了她的“終身大事”。

$ X* u8 n9 x8 Z& v$ O9 G3 N凌靜姝心念電閃，面上卻半點不露，淡淡笑道：“父親要來麼？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我一個姑娘家，時常陪著阿霄出府到底不便。父親若是來了京城，倒是便利多了。”
% I: d& J9 S* d" O+ Z
* g9 u$ k6 ~+ V6 v" T" W! x- f“說的正是。”
3 F% w. d9 U8 X9 |
孫氏接過話茬：“姑娘家時常出門總是不好，容易招惹是非，也易惹來閑言碎語。等你父親來了，你就能放寬心，安心在閨閣裡待著就是了。”

凌靜姝眼中迅地閃過一絲譏諷，口中柔聲應下了。
  \; J8 I: _# P7 j- D
" m& Z0 M9 X: m正說著話，就見一個丫鬟匆匆進來稟報：“啟稟太太，宮裡的婕妤娘娘派了身邊的人來，說是代婕妤娘娘探望九小姐。”
9 [4 F. Y, G- L3 G+ a& n
孫氏不敢怠慢。忙說道：“快些請進來。”
; Q7 \. T1 N. ^' ^
% M" {: Z* y' @3 M8 v& R' w  F  k……

9 H! d! I; f* P: U, m2 z& ^8 f. g& J代衛婕妤前來的宮女叫新雲。

6 S+ y6 `8 I) v這個新雲年約二十，生的容貌清秀舉止端莊，說話柔聲細語：“前一次來的時候，凌小姐還躺在床上。我沒敢驚擾，替娘娘送了補品便回宮復命。這一回娘娘特意叮囑了，若是凌小姐身子大好了，就請凌小姐明日進宮，娘娘想親自見一見凌小姐，當面謝過凌小姐的援手之恩。”
: m# ?& P- x1 r7 @5 e1 _) e
孫氏在一旁聽了暗暗歡喜。

凌靜姝此次救了安雅公主。果然是件大大的好事。衛婕妤竟是要親自召見她呢！
; ]* A- |- g$ v+ u& g/ W
. i1 T! X! ~9 K/ p2 I凌靜姝也微微一怔，旋即一臉感激感動地應道：“些許小事，娘娘竟一直記在心上，實在令人動容。那我就卻之不恭，厚顏應下了。”
/ Z* j% j, Z1 A; |3 H1 o
9 {9 h0 }! k9 z9 ~/ h9 m# M這是召見，也是不容拒絕的榮耀體面。

& s0 o$ i( e, S( v新雲微笑道：“那就這麼說定了。凌小姐明日在府中等著，我自會來接凌小姐入宮。”

6 K3 R. z1 I9 g- M  w! I“一切有勞新雲姑娘了。”凌靜姝含笑道謝。

新雲沒有多逗留，說完來意之後，很快便起身告辭。
0 T1 V4 J5 [  _7 {
: N* `5 v4 n5 h7 t+ u/ _孫氏和凌靜姝一起送了新雲出府。

待新雲走了之後，孫氏喜不自勝地說道：“阿姝，你明日就要進宮覲見婕妤娘娘。這可真是天下掉下來的喜事。”
8 N' K1 ]6 P' x  t' b$ G0 o
皇宮可不是等閑人能進的地方。她身為官宦女眷，在京城這麼多年，也沒機會進宮呢！凌靜姝可真是好運道！

凌靜姝倒是很快鎮定了下來，淡淡笑道：“人生際遇，禍福難料。宮中貴人如雲，我明日得謹慎小心些，免得為凌家招禍。”
' ^4 ?2 Z7 s  j5 E0 f+ k
孫氏聞言笑道：“你小小年紀，考慮事情倒是周全仔細。我只顧著為你高興，還沒想到這一層呢！”

. o( I6 c% e6 s( l, k9 F蔣氏和凌靜嫣很快也得知了此事。
# A7 T/ H5 k, n
“阿姝，你明日要進宮，可要穿戴的講究些，太過素淨隨意，對婕妤娘娘可是大大的不尊重。”

0 ?. k4 M& U5 c凌靜嫣雙目熠熠光，比凌靜姝激動雀躍多了：“你若是沒合適的新衣可穿，我那兒還有幾條沒有穿過的新衣裙，還有釵飾，看中什麼只管拿走。”
/ a% X) c, ?4 z
進宮覲見宮裡的娘娘，自然比不得出門做客。衛婕妤只召見了凌靜姝，凌靜嫣再眼熱也是不能跟著一起進宮的。

6 P: I3 I# C; V: b' Z& k4 D凌靜姝笑著打趣：“嫣堂姐，你對我可真好。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就借你那套珍珠頭面飾好了。”

那套珍珠頭面是用上好的珍珠定制的，她還一次沒戴過呢！
+ G4 }& l% ~: v( K( n- {6 t
凌靜嫣一臉肉痛地應了，旋即又叮囑道：“回來之後可得還給我。”
1 s3 S- u# `/ E. m, T, f2 F. W
逗的眾人哈哈大笑。
2 n* W. O9 K/ h$ q

sanji32

第一百七十九章：進宮（一）
- I4 q- e* k6 ^
; h5 O' a: W4 E# A, B“小姐，已經好了，你照鏡子看看是否滿意。”白玉喜滋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3 \* r+ h1 }' D5 i) P/ K8 w" o這幾個月來，小姐一直穿戴的素淨隨意，這般慎重打扮還是第一次。要進宮覲見婕妤娘娘，不能輕忽隨意。

" K+ z4 ~) E. O4 V8 I* H+ J白玉心靈手巧，巧施妙手，花了不少的心思。
! a! R  K) f  e4 W8 a7 Z* U
凌靜姝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看向鏡中的自己。
! y* V  ]1 U$ z0 h
柳眉彎彎，目若秋水。臉上敷了一層薄薄的脂粉，愈顯得五官明媚清艷。
1 e2 G& O$ ~! Y) T' K
  u: {- x& ]" P9 }1 ^/ {長半挽，剩余的青絲柔順地垂至胸前。耳朵上的珍珠耳環閃著圓潤的光澤，和珍珠釵交相輝印。

6 O9 U, U0 R) @4 ?衣衫是淺淺的胭脂色，月白色的長裙輕柔飄逸，腰帶和衣衫同色，顯得纖腰不盈一握，身段窈窕美好，風姿楚楚動人。

鏡中的少女，既熟悉又陌生。

9 ~- w) x1 q' P1 y- K1 k1 v1 H仿佛還是那個前世不知人心險惡的自己，每天總喜歡在梳妝鏡前消磨時間，將自己打扮的美麗無雙。可惜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了……

白玉笑著贊道：“小姐今日真美。”
) E. z; [6 I: K4 h
  h" {+ F! c. W3 Q. E, {凌靜姝沒多少歡容，只淡淡地笑了一笑。
. \6 V6 N: u6 j7 @; i
白玉又為凌靜姝戴上小巧精致的香囊，香囊上也鑲嵌了珍珠，垂在腰間，搖曳生姿，增色不少。
$ ]2 J0 T* L' b
“六小姐此次可真是大方的很。”白玉低聲笑道：“昨日特意送了新衣和飾過來。”

8 l# D) C; y, T0 ^6 |凌靜姝想到凌靜嫣明明心疼又故作大方的神情，不由得啞然失笑：“等回來之後，這衣裙和飾可都得還給她。不然，她不知要心疼多久。”
/ s, Y1 R0 c1 g
主僕兩個對視一笑。

熟悉的俏皮聲音在門邊響起：“好啊，我好意借衣裙飾給你，你倒在背後編排起我來了。這次可被我逮個正著，看你怎麼向我解釋。”

凌靜嫣風風火火地快步進來了，一張嘴劈裡啪啦說個不停。

凌靜姝故作無奈地嘆口氣：“既是被你逮著了，我也無話可說了。要怎麼處置落，但憑你吩咐好了。”
, W% s3 u3 H- L
“油嘴滑舌！”

5 C0 n* o* T+ i& M% x9 x0 s: F- r凌靜嫣想繃著臉。卻又繃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再一細細打量凌靜姝，不由得驚嘆出聲：“阿姝，你這一裝扮。真是好看。”

那是當然。
; d6 x8 B! U8 j1 S: o! e) k
白玉下意識地挺直了胸膛，心裡溢滿了驕傲之情。

+ R; h4 x5 D8 `6 U- t0 U$ s. h凌靜嫣的語氣裡有了些酸意：“你平日穿戴的太簡單了，以後出門就好好裝扮一番。”
" @$ y% G" F+ u" O7 g* |
凌靜姝故作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平日出門穿戴的隨意，還不是為了你。”
* I+ L, b7 X: c8 V/ H
- n2 q8 ]9 O- T- N: u凌靜嫣先是點了點頭，然後一想不對。又瞪了過來：“我才不要你讓著我。”

凌靜姝樂的笑了起來，心裡原有的唏噓感嘆很快煙消雲散。
3 W' @* B  p" k4 \& Q9 k! \
“小姐，宮裡的馬車已經到了。”小丫鬟春草急匆匆地來稟報，大概是跑的太急了，小臉紅撲撲的：“太太正陪著新雲姑娘說話，讓你立刻就過去呢！”

凌靜姝笑著嗯了一聲：“我知道了，這就過去。”
0 S3 V) K$ ~/ O2 c
" D9 I8 x' H' m1 e* |孫氏和蔣氏正陪著新雲寒暄說話。
, E6 {0 a' @' d1 R! w5 J
; l: S3 Q! a, Y4 C3 B' D凌靜姝進來之後，眾人都覺得眼前一亮。孫氏心中滿意極了，笑著叮囑道：“阿姝，今日進宮覲見娘娘。說話行事都需謹慎些。萬萬不得唐突冒失，衝撞了婕妤娘娘。”
3 W, Q7 C/ O! R6 C7 L. ?
凌靜姝一一應下，很快便隨著新雲一起離開了。

6 q8 c+ D. x+ y& g孫氏領著兒媳女兒親自送她們上了馬車，待馬車不見了蹤影，才長長地松了口氣，雙手合什喃喃念叨：“老天保佑，今日阿姝進宮順順當當，可別出什麼岔子才好。”

蔣氏虛虛地攙扶住孫氏，笑著說道：“阿姝心思細密，又聰慧伶俐。一定能應付的穩妥，怎麼會出岔子。婆婆就放心好了。”
+ f- \3 ~4 U/ K
孫氏笑著點點頭，心裡那一絲不太美妙的預感，卻揮之不去。
3 e/ V9 y4 P0 `; Q
……

/ I- }1 Y+ e4 P' E# s馬車裡。凌靜姝和新雲相對坐著，白玉坐在凌靜姝的身側，新雲的身邊則坐著兩個小宮女。

8 z* O) J& R6 E, S偌大的馬車裡，一片安靜。

新雲沉得住氣，並不張口說話，眼角余光一直留意著凌靜姝的一舉一動。
. y- h, @; d+ b* V3 J7 O
凌靜姝同樣沉得住氣。就這麼端端正正地坐著，連絲都未亂動過一根。

) K2 d5 o. }. M. h, y* l不說別的，只這份鎮定從容，便足以令人另眼相看了。
1 B2 B# ~% @" a4 |; I
, F8 E4 V0 W. P' T新雲暗暗想著，張口打破了沉默：“凌小姐是第一次進宮，對宮中的情形都不熟悉。待會兒隨著我進宮，若是有什麼不明白之處，只要張口問我就行了。”

凌靜姝微微一笑：“多謝新雲姑娘提醒，我正有些事想請教呢！安雅公主如今身子可好了麼？”

; X6 M. s3 Y% t- G! F6 a新雲輕嘆一聲說道：“安雅公主自幼體弱，身子稍有不適，臥床靜養兩三個月也是尋常。此次落水受驚，又受了寒氣，回宮之後一直臥床不起。衛太醫開了調理身子的藥方，又每日為她施針，直到前兩日才勉強下床走動。”

想到那個纖弱單純又可愛的安雅公主，凌靜姝忍不住也隨著嘆息。

這世上果然沒有十全十美的事。上蒼給了她尊貴之極的身份，卻又給了她這麼一副孱弱的身體。

! g6 K  K4 x# t7 o) I7 j* w$ M“婕妤娘娘平日喜歡做些什麼消遣？”凌靜姝不便直接問衛婕妤性情是否和善，索性問了一個最易回答的問題。
4 v& d& K- W0 |" N5 o. H
新雲笑著說道：“娘娘對琴棋書畫興致不高，平日喜歡做些女紅打時間。”
% L* G9 i0 }- F+ w- G! j' K
, R' X6 f% Z4 y6 q! ?1 N. Q衛婕妤出身低微是眾所皆知的事，自幼沒學過琴棋書畫之類的，進宮之後再學也遠不及那些出身好的嬪妃。不喜這些也是正常。

“娘娘每天早上去給皇後娘娘請安之後，便會回凌波殿，很少去別的娘娘寢宮走動。”
$ h! ]' w! b' c, Y$ P) H" C
; D, \' Q& g- S; o新雲頗為善解人意，不等凌靜姝詢問，便細細地說了起來：“娘娘的性情和善在宮中也是出了名的。宮女內侍們犯了錯，最多只是小懲，打板子都是極少的。我們能在凌波殿裡伺候，也是前輩子修來的福氣。”
* g6 u' T4 I% l$ i
# s0 g" W# n$ n/ B7 W7 {看得出新雲這番話是自肺腑，並不是逢迎拍馬。
2 e* r0 C. t) x7 e/ f, N
; y! d0 }4 n( L) W看來，這位衛婕妤並不難相處。
; j5 d- E( U7 s% [) d1 \
凌靜姝稍稍放了心，對衛婕妤更生出了幾分好奇之心。
# S6 ^4 J! y; p& L
馬車終於停下了。

新雲笑道：“已經到宮門處了，凌小姐隨我一起下馬車進宮吧！”
/ h1 e. m) |% 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