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包包 -【武道天心】《已完本》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13 喝酒喝酒
+ C/ p% V* n7 ^7 r7 `+ p
$ o, B+ B& J$ p1 j* Y% x  R1 Z, O　　一時間，天上天下都是一片寂靜無聲。
5 r/ E. |. t8 [1 Y' c6 l/ A
　　賀孤山皺眉看了姜風一眼，沉聲道：「退後！」
. ~. P5 `+ ]/ p2 F$ X
　　說著，他上前一步，就要把姜風護在後面。
6 S" j% R* s$ K# k& B
　　茶花冰冷的目光俯視著姜風，狹目眯起，臉上突然掠過一絲疑惑。
; |: n6 h( c5 w
/ B5 ?! i" `7 v: e' J( e* _　　鐵牛正沉浸在戰鬥的快感中，覺得這聲音有點熟悉，瞪著一雙眼睛瞅向姜風，這一看就張大了嘴巴。
7 m8 [4 _% t/ d7 V
　　三人似乎心意相通，鐵牛劇烈的情緒波動迅速傳到了另兩人那裡。

　　三人對視一眼，一直沉默的銀鼠突然向著姜風行了一禮，道：「閣下說得對，是我等失禮。只是那寶物對我等太過重要，一時情急罷了。」
+ i  f/ I& h/ V6 e. ^
　　他終究還是有點不滿，那「一時情急」四個字說得頗帶諷刺。
5 }2 J0 Y4 {. o4 W1 {3 K
' j3 z/ N2 a3 v3 B　　他眼角餘光掃了重夫人一眼，對茶花兩人道：「不管是不是詐欺，總之是銀貨兩訖，我看，這件事就到此算了吧。」

　　事情急轉直下，下面的人全部看呆了。
. W( U4 F; h0 z/ I' g$ D2 e5 _
$ y4 c& c0 Y7 Y　　鐵牛還在盯著姜風不放，茶花卻只是淡淡掃了一眼， 輕哼道：「算了，他說得也對，本來就是你太蠢才會遭人騙。反正你也拿到錢了，走吧！」

　　說著，三人同時轉身，向著天空飛去，竟然就這樣走掉了！

　　下面人看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誰也想不到，即將展開的一場危機，竟然就這麼輕輕鬆鬆地解決了？

　　賀孤山表情古怪地轉身，問道：「你們以前認識？」
. F/ m$ @, B& e4 v+ s
2 j8 k* A+ B! x　　姜風還沒有說話，重夫人先接道：「我是在青龍古國見到這人的。」
/ F1 S  G/ ^$ [
　　青龍古國……賀孤山打量了姜風一下，點了點頭，沒再繼續發問。
! {: E1 B/ n% `  i7 v
( _9 ^; I. A% Y2 Q7 D, u* W- X　　他對重夫人道：「我明天出發回漠北，在此之前。最好能跟你有一個單獨會話的機會。」
. t5 g1 i# J& l- C1 P
7 `( J* E6 ~# b- f. u( S4 }+ M　　重夫人微微躬身，道：「賀帥有令，不敢不從。」

　　賀孤山彷彿想到了什麼，唇邊露出一絲笑意，轉身大步離開了和山谷，竟然無視了還趴在坑裡的覃清聖。
' b$ V* c! W# y0 y. H( r- W) |
9 r& O. x( {5 s3 L: e; X  p　　重夫人看他離開。對姜風道：「你也先去休息一下吧。」她遞了塊令牌給他，道，「這段時間，你暫時先住在伊水山莊好了。把自己當主人，山莊裡的東西，你可以隨意支配。」她突然拉低姜風的身體，在他耳邊悄聲說了兩句話。

　　姜風恍然大悟，接過令牌笑道：「我明白了，那就謝謝伯母了！」
: l7 x/ D0 l: }8 q8 F/ e: S& E
　　他轉身離開。聽見後面重夫人命令道：「來人，先把覃大人扶起來！」

6 G2 `! {  q, o; D3 u% f　　……

! C. o: _( ]5 r# L　　……
3 c" s- q4 @! E/ e( `
7 Z/ ]5 W/ M  V' T　　和山谷外已經平靜了下來。
9 l# ^5 n8 A, w" F6 |4 ?% G! i4 ^
　　重家侍從果然訓練有素，裡面的危機還沒完全結束時，他們就讓撤出來的那些人恢復了鎮定。

　　姜風大步走過，看著他們井然有序的動作，突然意識到，恐怕在落葉宴之前，重夫人和重繁就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事情一發生。馬上徹底接管了全部的人手。不然，這些人他們未必能用得這麼如臂使指。
3 i. Z5 Y0 ^3 q) `+ [! w
　　他離開和山谷和五旋林。向著伊水峰走去，沒一會兒，就到了峰頂。

　　谷內的人有重夫人安撫，谷外的人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沒一個人攔他。

　　姜風剛剛踏足石徑之上，就有三個人從天而降。緩緩落到他面前。

$ P+ s; h* |& q- |0 {　　鐵牛剛一著地，馬上就向姜風衝了過來，叫道：「阿蠻的兒子！」
  s: ~- h8 \/ Q+ L1 ^0 D
　　茶花喝道：「不要亂說話，等確定了再叫！」

5 \" |+ {# ^1 Q# ?& G& U  k" O　　他的目光中滿是審視，跟之前的妖嬈嫵媚比起來。完全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 B2 B, `# U# ?& \! r7 s
3 k) `( k/ h; |7 n7 Y　　姜風一笑，從懷裡摸出一個鐲子，正是九龍鐲。

　　茶花瞳孔微縮，手指輕輕一點，九龍鐲自動掙脫了姜風的手，向著他飛去。

% Y5 e2 `. N1 W+ E6 J# S　　才飛到一半，姜風突然招了招手，九龍鐲像是感覺到了他的召喚一樣，在空中一頓，反向飛了回來！

　　茶花是意明境界，論實力遠勝姜風，但九龍鐲掙脫的這一下，他完全無法控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飛回去。
) V/ n& Y  S6 z# N6 `
　　姜風捏著九龍鐲，問道：「你覺得它是真是假？」
$ b8 L! F5 @; }) S6 T' \. _; [
　　茶花隔著這一段距離緊盯著它，片刻後才冷漠地道：「的確是真的。」
2 Q0 m) z/ b) }) i
, U& T: K! U/ ~$ m; U& }4 O. t　　他一掀下襬，單膝點地向姜風跪下，叫道：「開依奇。」

　　一個陌生的發音，姜風卻下意識地知道了它是什麼意思。
* ?, t, I9 s* ~& a, a; L3 i
0 d2 b+ n2 `9 W　　「預備族長」，包含了進行中的意思。

　　銀鼠立刻跟著他一起跪下，鐵牛呆了片刻，也做出了同樣的舉動。

* ^0 I; M9 ^& {9 M　　姜風點頭道：「我們進去坐著說吧。」

  W* \& D4 m" c5 U5 h6 y　　伊水山莊裡空空蕩蕩，連一個僕人侍女也沒有。不知道平時就是這樣，還是重夫人體貼地事先把人全部支開了。
% L  t8 X0 f8 G" T: i" R& Y
  w$ Q9 {3 v# n. }: Z　　她早就料到這三人會私下裡再來找姜風，所以才把令牌給他，為他們準備了一個談話的地點。

　　姜風走進山莊，自如地問道：「要喝什麼？茶？酒？」
8 D2 w9 P: l- G2 ~( R6 U
0 m: m/ Z0 G( k. X( Y  v　　鐵牛毫不猶豫地道：「我要喝酒！」
6 W3 D% ^7 i& V2 [; I
' _, t3 l" K! U3 F( V　　茶花立刻沉喝道：「閉嘴！」

　　姜風一笑，意識往四週一掃，很快就找到了酒窖，拎了一罈酒上來。
9 R: o- t) _) d; u5 }  c2 ?
　　重家族長私藏的酒當然是上等的佳釀，姜風剛剛掀開壇封，就有一股甘醇至極的香氣飄了出來，鐵牛的眼睛馬上就像是長了鉤子一樣，直愣愣地盯著酒罈不放了。
& h- W1 \9 B; `. m' J
　　姜風看得出來，如果不是忌憚著茶花還在旁邊，這大漢說不定馬上就要撲上來了。
& |( P- o  J: f' \: ?
　　但是茶花和銀鼠也沒好到那裡去，他們不由自主地聳了聳鼻子，露出饞涎欲滴的表情。

* Q7 p4 `, }' X- E* L3 D　　接著，銀鼠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往後縮了縮身體，刻意避開了目光。

8 \9 \. H/ H( P' C8 x7 S# I　　姜風留意到了他的動作，低頭笑了一笑。

　　他擺開大碗，注進清冽的酒水，示意道：「請隨意。」

　　鐵牛毫不猶豫地一把撈起，酒沫橫飛地灌了下去，大聲感嘆道：「好酒！」他接著又抱怨道，「外面這些人忒小氣，盡拿些鼻屎大的小杯子喝酒，不過癮得很！還是這樣好，要大碗！」

　　姜風又給他滿上，鐵牛再要去拿，突然從旁邊伸出一隻手，五指罩住了碗口，阻止了他。
5 |7 E8 {* @# v. l+ v8 N- M- y& ~1 ~
　　鐵牛下意識地想要發怒，但一觸到茶花的眼神，立刻就縮了回去，不吭聲了。
7 U9 T. `& u2 G) Z
　　這時姜風已經看出來了，茶花是這三人的主導，說話最有份量。

) ], X5 Y% V0 ^9 r! j　　他卻不慌不忙，示意道：「你們兩位怎麼不喝？」
; @7 q3 s6 y3 g/ ]7 ~
　　茶花收回手，端起面前的酒碗，一仰而盡，接著把酒碗擲到一邊，冷然道：「果然在外面被人類教養長大的，也學會了一副拐彎抹角的脾氣！」

& ~0 j% ?2 w7 ~0 W1 @" G) Q0 b　　姜風揚了揚眉，道：「在哪裡出生，被什麼樣的人養大，也不是我能決定的。」他臉色一沉，斥道，「知道對我沒有教養之恩，你們又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這樣說話？！」
1 n6 C0 G7 u1 r, k; J$ o% A
; x+ q+ ^$ J9 Q! P　　茶花一窒，表情漸漸緩和下來。
* L% H; |4 H& L, \" k" ]6 P
　　姜風道：「阿蠻是我的母親，用命生我護我，我認她。但阿蠻被害的時候，你們在哪裡？我一個人獨自成長的時候，你們又在哪裡？你們跟我沒有血緣之系，也沒有撫養之情，今天坐下來喝杯酒，算是全了我生母跟你們的一番淵源，你們又想怎樣？」
/ P8 w" L. X/ T5 F! ?0 i7 c
2 v8 V1 }8 Q8 ^/ u4 f; ?　　茶花下意識地辯解道：「我們也另有任務……」他的聲音漸弱，低了下去，道，「……你說得對，我們原本就對你沒有半點恩情，又怎麼能指望你有什麼情份。阿蠻的事情，你的事情，始終都是我們疏忽了。」
: h3 v  e5 x6 ^1 T; w
: C3 n; x. I/ ?; }0 L5 j　　他站起身，揀回地上的酒碗，撩起衣擺把它擦乾淨。
$ z! n$ \3 T' O# n7 ^$ P
　　它頗為結實，剛才被扔到地上，滾了兩下，竟然沒有碎。

. q/ m. y( t7 F! _8 y' g" K: Q　　姜風對著茶花翻了個白眼，道：「你剛才跟人打了半天，衣服能擦乾淨嗎？」

　　他站起身，又去取了一個酒碗，放到茶花面前，給他倒滿酒，道：「喝這個！」

　　茶花果然端起酒碗，再次一飲而盡，銀鼠見他軟化，也跟著一起喝了。鐵牛興奮得要命，喝完了自己的，很不客氣地自己拎過酒罈，重新倒滿。

) f' M8 s, R6 e( j　　這樣一說開，氣氛比之前緩和多了。
  X. X% s1 A( G( n* {6 N
# H" m' {: d$ H& p% J0 U& g7 |+ E　　姜風喝完一碗酒，抹了把嘴，向鐵牛問道：「你之前說去找他們兩人，回來看我，結果找到現在？」

$ k" h& p  V" s　　鐵牛的臉頰有點發紅，不知是酒意還是慚愧的，他嘀咕道：「好久沒見到他們了，一時不太能確定他們的位置，找了半天……好不容易見到銀鼠，又是他剛剛被騙，我一時著急，就把你的事給忘了……」

　　茶花瞪了他一眼，道：「鐵牛簡略提了個大概，具體是什麼情況，他沒說清楚。你們究竟是怎麼見面的？九龍鐲一直在你手上？」

6 y: e$ ?2 ]( }  R; R. M# I　　姜風搖頭，簡單地把當初跟鐵牛見面時的情況說了一遍。說到最後九龍鐲認主時，茶花微微一驚，問道：「你讓九龍鐲認主了？啊，是的，沒錯，剛才那明顯就是……」

　　如果不是認主了，九龍鐲怎麼會在茶花的控制下回到姜風手上？但是他現在還沒有經過試煉，怎麼可能讓九龍鐲認主？

　　姜風問道：「試煉？那是什麼？」
1 @! q1 D1 u2 f
7 K6 h; S+ }' E. Y7 U. {4 h　　茶花搖頭道：「我們跟著阿蠻一起離開山裡之後，記憶就變得模糊了。我只知道有這樣一件事情，但具體是怎麼回事，完全記不得。」
) O+ D/ y, T' }5 r, l4 [' d
　　鐵牛也是一樣的情況，姜風的確聽他說過。
: g$ n9 E1 \5 W4 N
9 j2 r0 S5 v) w+ ?" f　　他思索片刻，突然問道：「那麼，你們想回去嗎？」
. E; e* u# c7 \, D7 V5 W: a
1 o' j6 b& z/ w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14 比理性更重要的東西

　　茶花三人，已經記憶模糊地在外面待了幾十年。
$ z9 g& \0 C1 S& ~: T# I
　　對於大衍山的一切，包括它的名字在內，都已經被壓進了記憶的角落，變成了輕飄飄的浮光掠影。

7 }$ `& P3 {# r5 P　　他們唯一記得的，就是一起出來的這四個人，跟自己的任務。

9 s& @% V: v) V% q+ N- p3 V( P  J　　但現在姜風一提到「回去」，三個人的呼吸都像是停滯了一下，就連鐵牛，也停下了喝酒，睜大了眼睛望著姜風。
/ {: v0 C" F) Y# ~
/ B$ `' [$ F3 Z& U　　最先開口的竟然是最沉默的銀鼠。他毫不猶豫地說：「我想回去！死也想回去！」
  ~1 P/ `/ w8 P2 d4 E, R8 s
　　鐵牛重重把酒碗拍在桌上，大聲道：「我也是！」
3 p9 O4 p7 |6 ~  ~- l/ |
" u9 l0 h: N% O2 @$ X8 e6 h　　茶花沒有說話，只是默然地點了點頭。

　　姜風問道：「你們的任務完成了嗎？」
& \3 k/ h! D4 M  o$ Q  q0 ]% {
# i' T3 L3 j6 u　　三人一起點頭，茶花道：「正好就在半年前完成了。」

0 p5 q; b2 f9 ~+ Q# l& v　　其餘兩人也一樣，姜風點頭，毫不猶豫地道：「好，那就一起回去吧！」

# B, D' K+ @, e- r, O　　三人的眼中同時露出了喜色。
  K$ X. K9 }) Q# |: u8 E
, m) w5 h* w) b% Y　　姜風在重家還有一些收尾的工作要做，他們約定，再給姜風三天時間。
1 K4 s0 {6 l6 c3 u1 L( l# a9 ^+ }
　　這三天裡，他們也不用走了，就留在伊水山莊。到時候，姜風會帶他們去接天城，如果阿琉在那裡的話，兩邊會合一起出發。
. u8 b0 [, i# e2 J. V, }5 y
& X" Q' h0 @7 L; Y" E' L/ `8 P　　說完最重要的計劃，姜風問道：「銀鼠，你那滴天人源血，是阿蠻的嗎？」

. W/ H! B( B6 U$ d- H　　銀鼠悶悶地點頭，茶花道：「出來前，我們一人得到了一滴阿蠻的源血，用來保命。我和鐵牛的都用完了，只剩下銀鼠手上這份，結果……」
: d, u) s# {  K) k0 y4 H2 O
　　這三人實力極強，在九天玄極大陸可以說是罕逢敵手，能讓他們用上天人源血的時候。可想而知會有多麼危險。

　　重夫人騙走銀鼠的源血，其實就相當於騙走了他的一條命。
0 d9 F" |6 Q# y5 H
　　姜風想了想，對銀鼠道：「騙走你源血的那個人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她已經把源血用掉了，沒辦法還回來了。不如就當我欠你的，回去大衍山之後。我再還你吧。」
. @* g: ~6 h  g8 T6 `1 c9 Q
　　銀鼠悶聲悶氣地道：「你先前說得對，本來就是我蠢。用掉就用掉吧，要回去的話，也用不上了。」
+ o/ P: R: M7 o, t
) ?7 M$ r; N2 U$ O3 b! U! h　　姜風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心裡卻已經打定了什麼主意。
4 j. i5 ~; Q9 e" p
　　他站起身，道：「你們先在這裡休息休息吧，回頭我會再來找你們。」

0 E$ O& L: I+ `2 O/ _# S　　三人點頭，鐵牛抱起酒罈。笑呵呵地說：「你放心吧！」
1 L2 d1 V- A+ u0 `' [5 Y/ {# ^
" f  }9 B! X4 a# R1 }7 ~+ ~8 S: o　　姜風一走，他終於可以直接拿壇喝了！
9 _- y3 c! ^0 D, j
! r  L" G3 U% W: ?% }7 l- F$ q1 I　　姜風回到和山谷，那邊的情況已經安排得差不多了。

　　落葉宴本來就已經結束了，客人們裡有少許受傷的，但沒一個死亡，大部分都安然無恙。
; ]7 v* s; o! x9 U4 N
3 i) F2 A2 @6 c, _　　重家很快治好了那些傷，把他們重新安置到千帆盡各處。
. Y. a2 Y/ o! C% Y( o+ M
　　重家要是盡心起來那絕對是沒話說的，客人們迅速把剛才的事情當成了一次驚險的經歷。開始津津有味地大聊特聊起來。
4 Z. ^  ]8 {3 w+ D, p9 k
　　魚去還在和山谷遭遇襲擊的第一時間就離開了。他沒有在現場保護重夫人，而是帶著手下前往千帆盡各處。平息了即將出現的騷亂。
' K% }9 Z" V/ _: k% r0 {" V
2 E  Z% ?% M+ F. S" o' ^0 {0 H　　長老派一些殘餘的死硬份子本來想趁機做些事情的，但他們完全沒想到千重軍來得這麼快，不僅沒能得逞，反而把自己暴露了。

0 ~8 ^. O8 v4 U2 K3 ^4 G　　姜氏電網戰法的拍賣一點也沒受到這件事的影響，反而因為茶花三人的出現變得更加熱鬧。
0 A/ z. d: X+ i" R0 A
! a4 h* ?) i+ u) K- J; W" w　　研究所這邊一再強調三人的戰鬥方法跟電網戰法沒有關係，但竟然還有不少人把這件事當成了電網戰法的又一次宣傳。

　　他們堅信。研究所還隱藏了一些東西，其實三位意明武皇使用定製的戰法，是可以打敗魂明武君的。

9 r3 y8 [9 K0 k: z, k+ n- Z　　你看，那位帝御城的首席騎士不就是證明嗎？
1 h1 D8 a* v% D% n
; ]/ W1 y4 L2 E' p0 a# R　　當然，他們手上沒有意明武皇。也不需要拿魂明武君當目標。但不管怎麼說，在他們看來，這就是姜氏電網戰法一次強勢的表態！

　　戰法升級到最後，就能達到這樣的威力！

7 `  {" l5 F4 @  X　　一時間，人們對電網戰法的熱情更加高漲，向拍賣會提出申請的人數迅猛增長。

% z: c8 z5 a1 j0 Q! d$ }- u　　無論研究所還是姜風這邊，當然都很滿意這種狀況。
. A9 e/ G0 [4 m/ D, K
1 P8 A) P: G/ A$ |  u4 T2 u　　姜風和連江又抽出一些時間，對電網戰法的應用進行了新的探索。

2 |4 l7 ]3 x. _0 k$ ?% P) Z　　以前他們都只是把它用在攻擊上，剛才姜風那次實踐分明說明，它用在防禦上也一樣強悍！
7 ^- g( p" y' u1 S6 v9 w' `" Y2 |0 Q
　　由於無界訣，對於別人來說，電網戰法只是純粹的合擊性；但對姜風來說，它完全可以用在個人戰鬥上，單人達到跨境的效果。
! Z. G; I, w# ?4 V7 M- l. m
; t/ \* x1 L$ j; j" w　　姜風正跟連江以及研究員們全神工作的時候，更多的消息從各個渠道傳了過來。
( w; K& V( R, o
　　覃清聖身為魂明武君，被三個意明武皇聯手打敗，這個人簡直丟得大了。
# z" c6 [1 A8 q$ p, d6 U
　　最關鍵的是，戰鬥過程中，他一箭射向重夫人，究竟是有意之為還是誤傷？

　　而不管是哪種情況，他都必須為這件事負起責任。

) d: z. }. f" C+ E" c　　覃清聖挑釁那三個人，本來只是想給重夫人找點麻煩。
2 B0 J' a" J, \! A" E, r* f
　　他當然看得出來，這三人雖然服飾各不相同，但是來自同一處。無論哪個勢力，能出現三個意明武皇的話，毫無疑問都是一個大勢力。

　　這勢力來自何方？是友是敵？
  e! }5 F7 \; s7 E. z
　　現在很明顯，這三人跟重夫人有仇，而重夫人想要捨身化解恩怨，他就想把事情攪得更大，把這個怨仇得更深！

　　這樣一來，那個不知名的大勢力勢必要跟重家為敵，帝御城方面也就不需要太在意重家的擴張了……

4 Z# Y3 |1 a3 e　　結果他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沒能控制住局面，竟然被那三個人聯手打敗了，也成為了歷史上第一個被意明武皇打敗的魂明武君。
" Y5 _6 S. y8 W- o- z2 W
8 _( U7 r6 q/ ?, D7 D　　他當然一口咬定那一箭跟他無關，純粹只是失控而已。

　　但賀孤山看著他的目光越發冷淡，明顯不相信他說的話。
% n6 v, D  |: X) c4 W
+ N3 f; J* I/ W# d　　賀孤山是禦魔軍總帥，說話極有份量。雖然他是帝御城主蕭滄海的親信，但要是賀孤山說句話，蕭滄海也不得不懲治覃清聖。

& m5 {4 V. i: n6 \　　一想到這裡，覃清聖就在心裡暗暗稱恨。落葉宴結束不久，他就提前離開了，顯然是想在賀孤山回去之前，先做些安排。

　　賀孤山一點也不在意他的行為，他又多留了兩天，跟重夫人以及重繁兩番深談，達成了一些默契。

7 d  a/ d# n% @% P0 b5 s$ c1 n　　尤其是後面一次談話，姜風也到場了，四人就葉寒洲的事情重新進行了一些討論。
% f+ v1 j5 X" C; j
　　不管怎麼說，賀孤山也要設法為葉寒洲挽回一些名譽！
' D& R7 j$ s" F, T  U
　　不過姜風還是沒跟他說葉寒洲有可能復生的事情。
5 x. f! f- H; ?/ ]
7 s; v, {# }) }7 u" J: H　　禦魔軍畢竟跟帝御城的關係太深，賀孤山身陷局中，有些時候是身不由己。這樣的事情，還是先不要說比較好。

　　賀孤山也就只多留了兩天，他離開的時候，重夫人限於身體緣故，沒有前往送行，姜風和重繁一起去了。
  o# i% g% [7 ^2 q! j! K
" t: b& w% M- u1 }+ x　　三人乘坐快哉風，到了千帆盡北邊的碼頭，一路上都沒人說話。

　　賀孤山轉頭看著外面，俯視著千帆盡的無垠大地，直到快到站的時候才感嘆道：「能讓每個人都像這樣御風而行，重家，了不得！」
# y5 |3 j. g9 G% D- d6 S1 e
　　重繁冷靜地道：「交通運輸本來就是戰爭後勤的一大要素，空中沒有阻礙，行動起來最為便捷，快哉風也是出於這個目的建設的。」
3 [1 J+ |( R7 J; b
　　賀孤山突然呵呵笑了兩聲，回頭看他，搖頭道：「小繁啊，你還是太年輕了！」

　　重繁一愣，忍不住道：「這不是最理性，最合理的想法嗎？」

5 A3 e6 J$ g6 T7 P4 E3 E　　這時，快哉風剛剛到站，賀孤山看著他笑了一笑，打開門走了下去。
# D! p) E% W# Z* h. m+ W- _5 L1 U
+ X4 `  |0 {! v4 b% q# f　　重繁狐疑地看著他的背影，納悶地轉向姜風問道：「他這是什麼意思啊？」
+ i4 }2 R: H& C: m  d( u9 z
5 S2 l7 ]' @$ d2 ?　　姜風猶豫著道：「我也不太清楚，但他應該是說，最理性的，未必是最合理的？」

　　重繁不滿地反駁：「理性的結論是綜合各方面客觀因素而得出的，當然是最合理的！」

7 Q/ o! N( u/ N, D' C　　姜風也只是模模糊糊的一個感覺，他思索片刻，搖頭道：「我只是有這個感覺，在理性的考慮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因素……」

　　一時間，他腦海中浮現出了很多東西，一朵淺綠色的苦楝花，平時被認為是混混的人們粗魯卻豪邁的叫喊，那些疲憊臉上縱死而無往的決心……

5 Z: @; w( P9 x; a! c, H; W4 Z( @8 ^　　他肯定地道：「沒錯，的確還有很多東西，比純粹的理性更重要！」
# U; S9 j5 ]; R- o
　　重繁看著他，若有不解，又若有所悟。
2 k2 B  A- T/ M, B, S) p
　　這種場合，賀孤山當然不是一個人孤身前來的。
. a) `8 a2 m% j" _! E: B0 P+ ~
　　有些事情只能他跟重繁談，但更多的細節還需要副手來進一步具體擬定。
2 ?4 a( C6 }4 S' t9 y$ S- t
% C8 \4 ~% o* Y$ {  e) K- ^7 v$ w　　他這次赴宴一共帶了四個副手和若干隨從，副手裡只有一個跟他一起回去，倒有三個會繼續留在這裡，敲定電網戰法的後續。
% s8 [! H0 f& `* C) T1 D( [
; ~7 o' r: H4 A9 @  ^- [7 ^　　要是賀孤山一個人的話，他完全可以自己飛回去。但是加上了他們，就要一起坐船渡過隙間海了。
. H! Q/ H( a( R9 U; f
6 ~! L. H3 p) u% T! w　　副手已經等在碼頭，這時迎上來看見自己的上司，好奇地問道：「大帥，您看著不太高興的樣子？」

  n6 ~0 n; M3 Q7 v! a# m$ X" z　　賀孤山望著遠方撲面而來的無盡海洋，聽著後面清晰傳來的對話，搖頭感慨：「你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那麼差勁……我只是有些感慨。年輕人們，真是眼看著成長起來了。他們比當初的我們，可要厲害多了！」
2 O" Y$ O1 i6 e' R# M, h- I
　　副手愣了一愣，不客氣地道：「那是您，我跟您相比，也還是個年輕人呢！」

# ^6 e+ }# ]. n4 E& X$ _& p1 q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15 回頭見

　　孤帆遠影碧空淨，賀孤山揚帆遠去，姜風和重繁並肩站在海邊的峭壁上，眺望著那邊。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重繁沒有說話，好像還在想著姜風之前的那句話。
9 J& W! K5 g3 Q5 O, [+ e. l: M
　　過了好一會兒，姜風道：「不用著急，你不是不久就要去禦魔軍了嗎？有很多事情，你到時候都會一一體會到。」

　　重繁問道：「你是在泰倉魔戰裡感悟到的？」

" S% `8 e0 d. S8 m; R" E　　姜風似乎沒打算走，他隨地坐了下來，點頭道：「是啊，那次之後，我一直覺得，身為武修，還是應該在那樣的戰鬥裡鍛鍊一次。那時候，很多東西都會第一次在你面前呈現！」
* O+ R3 ^4 R( f( d; l; d
6 U3 ~6 `+ f1 T/ T8 {　　重繁笑了笑，在他身邊坐下，自信地道：「嗯，把家裡的事安頓完，我就要過去了。本來還以為等我成年了，母親可以休息一段時間，看來，還是要繼續麻煩她了。」

　　姜風誠心誠意地道：「你母親很了不起！不過，能看到你健康，還能成為武修在禦魔軍裡戰鬥，她一定很樂意繼續幫你的忙。」

　　他的聲音很輕，好像還帶著一些感懷。
/ P) Y  h2 }9 i( C
　　重繁回頭看他一眼，問道：「你明天就要走了？」
8 m! o+ ~/ U+ s6 W% l- t$ Y
$ Y' o. q6 ?' p& Y# f' ~  _3 R5 o% p　　姜風點頭。
9 ~: G& N* ?$ [" P- |  O* g1 {- `
  B' p' U/ G+ H, C　　重繁又問：「你打算跟那三個人一起回家看看？」

　　姜風又「嗯」了一聲，輕聲道：「雖然父母都不在了，但我也想去看看母親從小生長的地方。那地方，真的很美……」

3 x2 _$ Z3 p2 q8 s6 J　　他眯起眼睛，想起阿琉讓他看見的那一幕幕情景。那就是大衍山？那就是他母親的故鄉？

　　老實說，姜風對母親的印象非常淡薄。但就像是一種本能，提起這個詞，以及提起大衍山的名字，他都會覺得一陣悸動，感覺到無比的嚮往。
# z2 U& F' f2 \  y1 M
　　重繁凝望著前方的海面，微笑道：「嗯，我懂的。我的故鄉也很美！」
7 v6 ]+ ?6 T- R# p% y  I
　　海天相接。陽光無遮無擋地灑下來，在海面上翻起片片金鱗。帆影已經幾乎消失在天邊，遠遠望著它的時候，好像心思也要跟著一起飄向不知名的遠方。
! u  z& l/ q- O" G2 ?) u5 c0 R) w) V1 S
( i3 {/ r6 ~+ R+ J- `* i+ E% F　　姜風點頭感嘆道：「這裡的確很美！」
1 z5 M4 l2 ^4 I" \- F6 t# l/ K. z3 p
　　重繁沒有說話。

2 X8 }  M9 K# i! ?" t　　少年人總想著要去向他鄉。但現在即將成行了，又開始對家鄉有些不捨。
4 P) n6 A( K. D
; E8 A% x0 Z) I8 @7 A$ Z　　海風吹拂著他們的頭髮與衣襟，兩人安靜地坐著，各自想著自己的心思。
4 G2 ~7 X. _' s+ t3 J
　　過了很久，重繁終於輕輕舒了口氣。收回了心神。

　　他突然道：「對了，你走之前，拿著這個，可以再去和山谷一次。」

　　姜風接過他遞來的一個徽章一樣的東西，問道：「怎麼？」
/ u0 Y6 ?7 C6 ]
　　重繁向他眨了眨眼睛，笑道：「我好歹也是重家的家主了，也應該試著以權謀私一下嘛。」

　　姜風何等聰明，立刻會意：「九明湖？」

　　重繁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笑道：「九明湖裡一半水一半明力。靠近母樹的區域基本上全部都是純粹的力量了。在那裡修煉，事半功倍。按照重家以前的規矩，只有直系與三代以內的旁支才能使用，我打算再大方一點。不過，那也是下一階段的工作了，今天你先用著，也算是避免浪費。」

0 E5 L/ J% g! I7 L" K　　姜風也不跟他客氣，點頭道：「那就多謝了！」

* K: C0 |8 X2 T! K& M6 m5 Q　　重繁又盯著海面看了一會兒，轉身向後走。他貌似輕鬆地道：「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等到你從大荒山回來，我從禦魔軍回來。咱們再見吧！」

　　他說得簡單，但無論是姜風去大荒山，還是重繁去禦魔軍，都是要戰鬥、要冒險的事情。能不能活著回來。回來之後是什麼樣，其實都很難說。
: c0 ^, A2 u3 e' l- O6 ]0 N9 M5 a
　　姜風卻回答得跟他一樣輕鬆：「嗯，回頭見！」
. Z2 {1 Y$ u6 l1 C
　　重繁離開，海邊只剩下姜風一個人。
* V) S2 n! S0 l8 G+ p
  N: e1 m" I0 c- u0 a% e　　他從衣服裡把那顆魔晶翻出來，握在手裡。
+ q3 a) |4 \) t% P) e
8 w7 @; o+ }/ P" Q" P' v　　這顆魔晶不管什麼時候都是冰冷的，無論貼身放多久。也不會染上體溫，反而會讓人覺得打從心底涼起來。

　　姜風卻始終讓它貼著自己的心口，輕易不會離身。
6 U5 H0 k$ H! X. M5 b2 `1 B- [
3 _3 Q; \$ D8 x　　葉宵從來都是冰冷而溫暖的，她安靜地站在他身後，無言地支撐著他，保護著他。

　　現在，兩人應該換過來了，應該由他來保護她，拯救她了！
3 }# l& M- p. T7 U, c
　　姜風露出一絲微笑，喃喃道：「你也有這麼弱小的時候，到時候我可是會嘲笑你的啊……」

) M' J; s1 q% K: h1 @. X" m7 i  b( w　　突然間，他微微一驚，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心。

　　那一刻，他感覺到那顆魔晶動了一下！

9 l: ^. C; ?( ?; `. E5 [　　他緊緊盯著魔晶不放，只見這顆黑色晶體的最深處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輕輕流動。
6 @" t9 ]; ?3 R  ^. C! X) n
　　姜風心頭一陣大跳！
% |6 q5 M# A: K; k% |0 v
　　這顆魔晶最深處鎮著葉宵最後的一縷殘魂，它就像風中搖曳的燈火，隨時都有可能熄滅，只能靠魔晶穩定的形態來鎮守。

　　現在殘魂開始流動，這代表著什麼？

　　魔晶已經不足以壓制它，還是它開始成長強大？
& z8 \4 _6 U8 e  l* H
　　不過不管怎麼說，現在都不能讓它脫離魔晶，暴露出來。
* L2 l2 l9 U$ V/ `
# N& t' |$ I* _5 G　　這個世界到處都充斥著強大的明力，殘魂歸結根底是偏向魔氣那一邊的，太弱的情況下出來，被明力一衝，馬上就會灰飛煙滅。
& K, G5 }( n1 K$ h4 i% K$ Z
8 R& }& H$ Z$ Q- Y) U　　姜風毫不猶豫地調動體內的黑暗元枝，讓自己的魔氣開始流動，注入魔晶內部。

　　如果這時有外人過來看見的話，一定會被嚇一大跳。
* i' m* o+ r% m% d
　　姜風盤膝坐在陽光之下，整個人卻散發著一股極之黑暗、極之危險的感覺。

6 u6 s* N5 _( R( R4 G3 j　　他的瞳孔、虹膜全部變得一片深黑，彷彿還有縷縷黑氣向著四周擴散，將要擴散到整個眼眸。

　　魔氣從他手中蒸騰而起，變成更黑暗、更濃縮的物質，向著魔晶彙集而去。

　　這顆魔晶本來就不是純粹的魔晶，而是由葉宵殘餘的魔氣壓縮而成的。

* s4 M5 @" h0 e. W　　現在，姜風的魔氣毫無阻滯地進去，迅速與它融為一體。

　　與此同時，姜風的精神力也跟著魔氣一起向裡探去。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有意修煉自己的精神力，和山谷與母樹一番溝通，好像又有明顯的加強。
( E7 }2 R- _) D& W' Z
4 |' K2 |4 t+ b1 L　　現在，他的精神力比以前更加強大，更加敏感。它探向魔晶深處，隱約感覺到一股異樣的、不屬於姜風自己的情緒。

$ M# T4 `* o! O9 d( @' H" M1 ~2 Z2 k　　姜風的心頓時跳得更快。
* g8 H1 p6 m& q. I+ k, K- j
　　這是葉宵的靈魂？是她的情緒？
* O2 Z" f& |- ^- P0 K
　　姜風的心中剛剛一動，精神力就有了一些變化。
# L. M; K3 k6 L0 K& S  N
　　魔晶深處那縷流動著的殘魂好像感受到了這個變化，小心翼翼地向它靠近。

　　姜風的心中迅速湧入一股暖流。
, Z+ y2 ~" \* {: ?( @
) B  W$ h# ], E! [6 p+ c  K　　這種感覺，讓他想起以前葉宵輕輕撫摸著他頭髮的溫暖與安撫，無比熟悉……是的，它正是葉宵的！
3 A2 D6 o. }8 Z2 b& Y1 e
; k9 n% n" l* m/ V; h/ Z　　殘魂似乎感受到了姜風對它的認同，頓時有一股淡淡的依戀從那邊傳來。
5 Q* N% v& m5 h! f4 D
　　殘魂中包含著的精神力與姜風的精神力細絲融合在了一起，似乎想要順著一起出來。
, R: s; A7 U7 \
5 s% u& R& _1 [$ F: V& G　　姜風喃喃地安慰道：「不行，現在你還不能出來。你太脆弱了，被陽光一照就會消失……」

　　又一股新的情緒傳過來，姜風不知道是應激反應還是真實的情緒。不過他還是很高興，安撫道：「放心，我會不時來看你的……能感覺到你，我很高興！」
4 I, @$ u7 l. n+ O
, s2 O* k8 u4 S. E6 t　　他的眼眶發熱，強打起精神，不斷注入魔氣，仔細感受著那縷殘魂的變化。
$ `4 e* d! c) r. S0 N3 y
* _( ~, }& {" \5 |4 N. E　　不久，他能明顯地感覺到，他的魔氣對它是有益的！

　　注入一定程度的魔氣之後，殘魂的情緒與感知都會有細微的加強。

$ }1 T$ \" j8 S( q3 ]6 R" L: ]　　姜風不由得想起了剛見到葉宵不久時的狀態。那時候，她也能從他身上吸收魔氣，得以加強。

　　兩次是同樣的情況嗎？我的魔氣能有助於葉宵恢復？

　　姜風突然間感覺到豁然開朗，不由得興奮起來。
) H% S0 C- r  v" n. K. U. X
9 g3 g9 M$ z- o& F+ d+ U; H　　不管怎麼說，他現在就能幫助到葉宵了！

　　他的黑暗元枝現在是第五節七竅，跟元枝差不多，與一個校級魔族的實力相當。

　　無界訣同時可以應用到明力與黑暗明力，再經過一段時間的轉換適應的話，他可以跟魔將單打獨鬥，不落下風。

　　但那是戰鬥，他現在要給葉宵的魔晶注入魔氣的話，只能使用黑暗元枝裡本身的力量。

　　他發現，把它全部注入進去，那縷殘魂的增強程度也只能到「勉強可察」的進步而已。
! G# I, f6 B# s0 h8 D4 P% L
　　姜風一陣苦笑。

　　在九天玄極大陸不方便吸收魔氣，看來不管怎麼說，都必須要去大荒山啊……

　　他正要站起，一個聲音突然在他後面說：「你可以試著直接把明力轉化成魔氣。」

　　在這個人出聲之前，姜風完全沒發現他的存在，突然聽到這個聲音，嚇了一大跳！
4 U- _7 p9 g, I: v4 V$ p
　　他一個俯身，向前竄出一大步，這才轉身看向身後。
9 g5 y. R9 u' _* x8 H8 x- r5 S
　　銀鼠無辜地蹲在地上看著他，道：「我一直在這裡，不是有意嚇你的……」
( E6 q# p6 J3 s9 j
　　這時的銀鼠，跟之前看到的他不太一樣。
/ ]9 p' i+ M8 d) u8 z8 ]. X3 ~
　　他明明蹲在那裡，陽光照在他的身上，但仍然讓人覺得虛無縹緲，就算緊緊地盯著他看，也會一個恍惚，覺得他根本就不在那裡。
4 Z6 k: P8 y& H3 \# `' W
7 s8 V5 e+ B# |　　最關鍵的是，姜風的明力和精神力掃過去時，都完全不能感應到他。也就是說，如果他切換成明力視野的話，銀鼠就是不存在的！
( a: d  i. `6 h" w  F
9 T+ f/ K) R$ l1 w　　這是什麼樣隱匿的能力？

" F/ O0 i/ j  D. R6 s9 P  j+ [, n4 @　　銀鼠自從見面時開始，就沉默寡言，這時卻難得開了金口。他執著地提醒道：「明力和黑暗明力本身是一體兩面，你可以試著轉換來使用！」
5 S& D" Q; V/ C4 r
) R9 T' I. Y. w" B# u4 j& Q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16 混沌之初
2 C/ R7 U2 r% ?- c/ i
, S% G/ N5 ^) ~  {, N( [- `　　姜風盯著銀鼠好一會兒，終於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 _: D6 Q: _; M6 O
% ^0 P/ |: c1 c5 [, |　　銀鼠雖然不愛說話，但被問起來的時候還是會回答的。他簡明扼要地說：「茶花擔心，讓我跟著你。」
  m5 q% `# V6 Y4 X* Q
　　姜風問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跟的？」

　　銀鼠說：「一開始。」

7 A, g* U& a! w1 j　　也就是說，從兩天前初次正式會面，他離開伊水山莊後，銀鼠就一直跟在他背後了。

　　而這兩天，他完全沒發現背後多了一個人，他身邊也沒有一個人表現異樣。也就是說，那些人也沒有發現銀鼠的存在，這裡面，甚至可能包括魂明武君賀孤山？

- j" A* u: H" Q$ ?　　姜風又是震驚，又是凜然，確認過後，發現他跟賀孤山等人會談的時候，銀鼠果然也藏在一邊。
/ F1 p+ A7 @7 m  H6 l7 J
7 {! @, i0 ]! R& r" ]4 W  `( m　　這是騙不了人的。銀鼠有問必答，雖然只有三言兩語，但的確說出了他們談話的重點內容。
) F+ C, Q* P1 @; C, B: i# R! o
0 f3 g( U. s2 q3 f# W9 K2 J　　這匿跡的能力實在太強大了，姜風甚至來不及擔心泄密。
  ~" ~% C/ ]: x( O! L: y
# P" k7 u4 C1 ^9 ^5 H　　當然，這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大衍山自成一體，跟其它勢力毫不相干，姜風跟他們的關係又非常特殊，不用太過介意。
8 ~! I4 h6 i& L& i
3 q5 n) ~% P& W7 Z- L2 Y% W　　姜風思索片刻，道：「你跟就跟吧，不過聽見的事情不要隨便對別人說。」

4 W( p( V% u$ \6 M　　銀鼠老老實實地問道：「對茶花也不能說嗎？」

1 q5 W3 W3 `  e" m8 [) {　　很明顯，茶花是這三人裡主導的那個，其餘兩人大部分時候都是聽他的話行事。姜風心中一動，道：「嗯，對他也不要說。」
- E6 ?: n; D9 V3 e: d, R
" g5 B: N3 q7 q* y　　銀鼠「嗯」了一聲道：「知道了。」

　　姜風留心打量著他，發現他是真心順從的。鬆了口氣之餘，又對自己在大衍山的定位有了新的認知。
- m) ]8 w7 Y% r' q
　　姜風定了定神，這才想起銀鼠剛才說的話。
% L& v4 q7 J" a3 B3 K. x
　　天心種的事對別人來說是秘密，對大衍山的人來說就跟常識一樣。

/ k; D9 @- M8 J$ R, ~/ B　　之前阿琉曾經提到過天心種的各種細節，現在銀鼠也平平常常地道出了魔氣的事情。

　　姜風喃喃道：「明力和魔氣相互轉化？」

　　說著。他再次盤膝坐下，精神力向著意識深處探去。
4 S: p5 O. U/ a2 t% S0 U
　　一顆天心種，延伸出兩根元枝，一根金色，一根黑色。

　　現在金色略長一點，但黑色也短不了多少。

　　鸞園事件後。阿琉救治姜風，讓他的身體恢復平衡。他之前吸收的大量魔氣於是跟明力平衡，兩邊的境界達到了一致。
/ E) ^9 y# l5 M  a6 _
　　後來到了千帆盡，姜風一直修煉明力，又讓元枝新打通了一個竅穴。

　　現在。魔氣全部龜縮在黑暗元枝裡，天心種中央翻翻滾滾，旋轉的全部都是金色的明力。
; u$ r8 |  t. @2 ~! ]* J- V) I! R( o
% \& w# h+ A2 F# N0 s  X　　如果這兩邊能相互轉化的話，應該怎麼做？

　　姜風意念一動，黑暗元枝裡的魔氣自動升騰起來，天心種迅速被染成了漆黑一片。

　　不，這不是轉化，這只是切換。
$ e, k& _; ]9 F0 l8 s! B% f# N
　　所謂的轉化。就是把原先的明力徹底變成魔氣……
  r6 R! l' r  v1 Q+ Y: c* k4 ^
7 a3 N/ m$ `1 p　　姜風坐在海岸邊，一動不動。他身上的氣質不斷變化，一會兒明朗如烈日。一會兒陰暗如黑夜。
3 E# q- x- B1 W6 Y/ p9 o
  f5 ~- c/ p( G- X; d6 _" o  m　　銀鼠蹲在他旁邊不遠處，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 {  D( l: L& T( A6 g4 ]3 x; O　　不知過了多久，姜風猛地睜開眼睛，一道金芒閃過眼底，到一半的時候變成了黑氣！
, ~& L6 k  }/ `% V5 F6 X
% j9 k. {  A* l/ A* Q9 o5 m　　只見在他天心種的深處，有一絲明力漸漸變成了黑色的。接著，它向外擴散。把它旁邊那一絲也染黑了。最後，魔氣越來越多。整個天心種都變得一團漆黑！

　　它看上去跟之前差不太多，最大的分別是，天心種還在不斷絲絲縷縷地吸收空氣中的明力，而那些金色的力量剛剛一進來，就被轉化成了魔氣！
  k( \8 T% r' X- ~
% R/ Z6 ^7 q: O* m' W- i6 q+ p0 |! G　　由於之前沒能吸收修煉，姜風的黑暗元枝雖然跟元枝長度一樣，但是裡面蘊含的魔氣非常少，只有另一邊明力的五分之一不到。
) C6 E& H9 M1 p0 R" Y
　　而且它用了就是用了，很難補充。
! p0 U" Q# E3 l& L: X9 n8 e
  R) Q( ~0 q  ~1 ~3 g1 L8 M　　現在，明力進入，魔氣增漲，黑暗元枝變得漸漸充盈起來……
% V' f( s! B7 N. P
& n, X+ d3 @  K' K　　姜風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說：「我到和山谷去試試！」

　　姜風有重繁給他的徽章，可以隨意進入和山谷。令人意外的是，銀鼠跟在他後面，也順順利利地進來了。
: I+ P4 D5 y$ G% O& t# _: Y
　　雖然之前長老派的人謀害母樹時，也讓人跟著剛滿十六歲的少年進來，但那都是用了特殊手段的。銀鼠什麼法子也沒使，就這樣自然而然地跟在姜風身後進去了。

　　現在和山谷裡空無一人，前兩天戰鬥的痕跡如今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什麼事情也不曾發生過一樣。
; n9 Q* a& g6 j4 E
　　母樹安靜地立在那裡，枝葉鋪天蓋地地向四周延伸，把一顆顆發光的明心種小心地攏在懷裡。
7 J% P1 U+ Q% D5 D
　　它的下方就是九明湖，湖水燦爛得如同熔金，還有星星點點的光芒向上飄動，融入母樹中。
/ k4 ]+ n" y, D( w! z" F7 K
  e: o+ ?* H- V　　姜風緩緩走進湖中，金色的液體沒過腰部。
6 N+ G/ H7 q! U% K1 z
9 d- W  U2 k2 T6 v. n6 P　　他發動天心種，立刻有海量的濃烈明力向他撲來，瘋狂地湧了進去！
0 D1 Z' V$ g5 J( U
　　他不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感受，但不管來幾次，都會讓人吃驚而且沉迷。
% t/ _' q/ r" t# T+ a
　　但姜風這一次不能沉迷。他調動起全部心神，掌控住自己的天心種。
( g; G9 Z5 a- v3 h7 `
$ m6 \/ x$ P, A; Q  ^4 q! c　　他要把每一分進入的明力，全部轉化成魔氣。
" ~( }, K  c: v% V& I
　　九明湖的明力含量太濃烈，一開始，姜風根本轉化不過來。很快，天心種裡大概有三分之一的部分是黑色的，還剩三分之二的部分是金色的。
) I" L+ H+ v$ T1 O- B* Q  }% V
; K. J6 v) p- [% \　　兩種力量涇渭分明，互不融合，卻在姜風的強力壓制下，暫時和平地共處在一起。
- _: o+ t5 w6 a0 G; k
　　漸漸的，姜風適應了這種濃度的明力，轉化速度加快。

　　天心種裡金色的部分漸漸減少，黑色部分開始增加。

　　最後，當兩邊變成一半對一半的時候，一種極其奇妙的感覺升了上來。一瞬間，姜風彷彿來到了另一個空間！

　　他原先位於九明湖，身邊全部都是一片燦爛的金色。而現在。金色減弱，體內的黑氣向外蒸騰，水火不融的兩邊這時竟然有了融合的趨勢！

　　姜風彷彿跌入了一個灰色的空間裡，到處都是一片渾噩蒼茫，就像位於極深的濃霧中一樣。什麼也看不清。

2 f7 M- U  Q8 ~3 u9 Q1 O+ k　　這一刻，彷彿連他自己也消失了，他不是在用眼睛看這個世界，而是他就是這個世界！

　　遠處有什麼東西正在閃閃發亮，姜風意識一動，那東西立刻被拉到近前。

8 w1 \3 H1 J8 U9 v　　天機魔方！

　　是的。那正是天機魔方。

　　四次升級之後，它已經不再是純粹魔方的形態，而是由無數個方塊組合而成的不規則形狀。

, Y9 ?6 p( c! Q( T& M: h　　它時而分散，時而聚攏，每一個方塊上的圖象都在不斷地閃現。不停地變化。

" A. \0 P( i6 X( v) m　　那是姜風所有的過去、現在，甚至還有未來。
4 n: D0 }2 a2 x, t) Y' z
　　姜風一早就知道，當天機魔方的數據集中到一定的程度，它能夠自動推算出比當前時間更遠一點的東西。他也曾經把它用於戰鬥中。

3 m% X* E8 b8 a8 e1 t# L$ h1 Y: F　　但現在，這個「未來」比他以前所見到的「未來」要更遠一點。
/ Y- j1 k2 D7 x- P
　　姜風心中一動，想要凝神看過去。但他剛剛動這個念，天機魔方與灰色的濃霧就一起消失了。

: u; S/ F+ q$ A, v) X　　他的意識重新回到自己的體內，只見天心種裡。黑色的部分已經多過金色的部分了。

4 v, `' ~4 d  J. m0 V　　那短短一刻的感受無比深刻地留在姜風心中，讓他回味無窮。

　　他不禁去想一件事情

7 l- W" a7 ~4 T  f　　現在他都是單獨使用明力或者魔氣，如果有一天。他能讓這兩者完全達到平衡，這兩者是不是會交融，轉化成另一種力量？

　　如果能夠的話，那種力量究竟是什麼？

　　他試了一下，發現以他現在的能力，想要達到這種平衡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一方面。他對魔氣的控制力比對明力的差遠了，另一方面。就算是當前對明力的這種控制程度，也還不足以讓它跟魔氣交融。
9 a5 G9 w+ `/ {/ @# J0 @
　　那需要更強大的控制力。對力量更深刻的理解……
, J  L1 A+ q$ v- l$ V% O
　　姜風搖搖頭，暫時放棄了這種想法，繼續專心致志地轉化魔氣。

　　九明湖微微蕩漾著，以前它一直都是極其純粹的金色，而如今，淡淡的、幾不可辨的魔氣卻浮在金色之上。
; h) C8 H5 o. k
　　按理說，明心樹只接受明力，但現在，母樹卻平靜地包容著這一切。
- u1 Z( B* w4 g9 A
　　樹葉沙沙作響，點點金光從天而降，把殘餘的魔氣全部消弭了去。

　　姜風緊握著那顆魔晶，每當黑暗元枝飽滿起來，他就把裡面儲藏的魔氣全部注入進去。
9 z3 n. i% _. Z" P. U
　　魔晶越來越凝實，裡面的那絲神魂也明顯地變強了。
% H8 Y+ e9 @1 E" ?$ c  d+ Z
) Y& j$ S1 w- c# V8 G; Z. M1 N　　最後，它彷彿吃夠了魔氣，戀戀不捨地鬆脫了姜風的精神力，沉睡了過去。
3 V( |2 `9 n' Z9 \7 W
% M1 p- d& S$ ~% U3 h　　姜風鬆了口氣，重新把魔氣轉化充滿，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第五節黑暗元枝的第八竅也跟著打通了，再次與另一邊一致。

　　姜風有點疲倦，但沒有就此停止。

) n6 o3 F' J+ P　　九明湖的波動越來越強，明力在湖水中央形成了小小的漩渦。

　　海量的明力比剛才更瘋狂地注入了天心種裡，透過天心種，進入金色元枝。

　　藉著九明湖的力量，姜風開始衝擊第九竅了！

5 Y8 A3 Y1 r( t* V　　不知過了多久，「嘩啦」一聲，九明湖掀起巨浪，拍向姜風的身體。
& r* y3 I$ x9 e! u' m
　　姜風一晃不晃，他睜開眼睛，一隻眼睛燦爛如金，一隻眼睛漆黑如墨。
) Q8 {% Q  ]' P' g9 X$ B
　　他同時打通了元枝和黑暗元枝的第五鏈第九竅，只需要再穩定一段時間破境，就能晉陞為心明武宗了。

　　賀孤山曾經向他許諾，跟他一起回帝御城的話，一年之內能晉陞心明境界。
( u. V7 [: ?- V% c* j0 _
9 @; |& m0 u! E; M& \, `4 @! N2 A　　但現在，不到三天時間，姜風就已經幾乎完成了他的許諾。
& ?: [" c( K$ A3 I! O6 ]  _' J8 ?) b# r
　　姜風舒了口氣，走出九明湖。

　　他轉身看了一眼，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嘖，不小心吸太多了啊……」

　　只見這時候，九明湖燦金的顏色明顯變淡了，裡面蘊含的明力只有原先的十分之一不到了！
# R7 d* V8 I, l; U8 V, }5 U% s
1 }4 h- g' A) I- t" m; `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17 百味醇
8 c5 |+ x9 [1 o( r. A3 `' {: S
! @/ U7 f; n' }+ Y5 ?　　姜風不好意思地遞了個條子給重繁，重繁看完上面的內容，先是一笑，接著又嘆了口氣：「果然非同常人啊……」

　　只有意明武皇在此修煉，才會險險耗空九明湖，姜風一個身明武尊竟然就達到了這樣的效果。
2 J, z' a3 L( P, o9 u& w! M
　　他把隨信一起送回來的徽章收了起來，回信給姜風，讓他不要擔心。
: ~# h, z2 |2 S/ ?
　　九明湖的明力本來就是不斷循環的，以往重家的高級武修修煉，也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

( f, z0 o9 g6 ]5 F' |: g　　只需要再等一個月，九明湖就會完全復原。按照計劃，重家本來也要到那個時候才會重新安排循環修煉。
- t8 v+ e' D' W0 v( i
　　姜風鬆了口氣，帶著銀鼠一起回到了伊水山莊。

　　重家非常盡心，這幾天，身為主人的重繁母子都沒有回來住，而是徹底把它讓給了大衍山這三個人。
1 G( o1 \) Y, R+ `3 B: y4 s7 ^! h
　　鐵牛還在客廳裡，喝得醉醺醺的，嘴裡還咬著一塊烤肉，要吃不吃的。

6 }$ f& T" A' j0 w, F　　茶花坐在二樓的露台上，眺望著不遠處的伊水湖。他手裡拿著一個盛滿的酒杯，卻明顯已經很久沒動過了。
% q. [7 C/ v+ t, U; T8 h
　　姜風走到他身邊，揚了揚眉問道：「怎麼，在外面逗留了幾十年，有點捨不得了？」

　　茶花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道：「不要拿你的想法往我們身上套。我們雖然對山裡已經沒什麼記憶，但時間隔得越久， 這裡……」他敲了敲自己的心臟位置，「就越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呼喚。再過一段時間，如果沒有找到你的話，說不定我們就要死在外面了。」
4 S2 j/ a. J" I- C$ g4 U
　　聽到前面，姜風還沒覺得怎麼樣，只以為那是心底深處對故鄉的牽掛。但聽到最後一句，他就驚呆了：「什麼？長期不回大衍山的話。你們會死？」

　　茶花輕笑一聲：「都跟你說沒什麼記憶了，具體怎麼樣，老實說我也不太清楚，只是一種感覺而已。我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枯竭……從阿蠻死後開始的。」

　　姜風看了他一會兒，搖頭道：「不管怎麼說。好在我們要回去了。」

+ P% F$ k6 I0 o/ {4 R. A　　茶花沒有接他這句話，臉上卻露出了一絲憧憬與嚮往。

! g' k. {4 K0 m  Z3 Q! S　　暮色已至，天色暗了下來。一輪半月從天邊升起，將圓而未圓，與伊水湖裡的另一輪遙遙相對。

　　姜風和茶花並肩站著，銀鼠縮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也在盯著月亮發呆。
4 M$ p9 w+ e' f; t
# H+ }' _& R( ]8 v　　……

　　……
, E8 Y$ g7 S* [
　　重繁果然兌現了他的諾言，沒有前來送行。

　　姜風留了一件東西在伊水山莊，派人告訴重繁自己已經走了。

　　重夫人收到口信。先行回來，輪椅剛進客廳，她就驚呆了。

" D- N  r8 R- g( Q: x3 O　　客廳的桌子上放著一個手指大的小瓶子，一點也不起眼。但重夫人一看就意識到那是什麼了。
; z1 F6 w$ v& p$ }
  f4 y8 g  x' \4 \  U5 Y; R; x2 z　　她推著輪椅滑過去，握緊那個瓶子，仰頭看向外面，笑嘆道：「……謝謝你！」

　　……

* f- y& M$ x8 }, a  m( X　　……

! @  t; X( V: G) p, x; _) b0 m　　姜風帶著茶花等三人，用虛實戒直接傳送到了接天城。

' K0 y$ ^" v3 l2 c8 f　　上次用虛實戒。他被直接傳到了醜槐那裡，這次的落點卻在陰陽巷。

+ U$ X. ^) C2 Q+ |; L3 u2 X1 F: d  Z　　陰陽巷仍然跟上次來的時候一樣。陰暗幽深，被淡淡霧氣無時無刻地籠罩著。
- R; G: N7 [1 [- _2 Z( U
  \# T! s& c3 z- A; w0 `　　走了一個淺酒，彷彿對這裡一點影響也沒有。
; ~$ @1 ^8 N0 W  {& {
. X+ L' \) ^5 {% P　　姜風四人剛一站定，就有一個人影快步從角落裡走過來，揚起一個笑容：「你們來了！」
2 s. e# k( ?% F) @$ A1 I, ^
　　姜風一愣：「阿琉？你知道我們會在這時候來？」

　　阿琉微微一笑，做了一個掐算的手勢。姜風立刻明白了：「又是天衍法？還真是方便……」

　　阿琉理所當然地道：「那是因為你本來就打算來這裡找我，所以天衍法直接感應到了你的意志，得出了結論。不然，天人本來就跳脫於天算之外，是不能被天衍法納入在內的。」

8 c6 s6 q' z- q9 d　　姜風疑惑地道：「也就是說。我的行動跟你有關的時候，你才能算到，別的時候都不行？」
* l% ^! b# h0 e. z8 x- w: U4 B% z
　　阿琉搖頭道：「不，你要來找我，就等於開放了你的行為，許可了天衍法的推演。別的時候，譬如你要來刺殺我，由於天人的限制，即使與我密切相關，我還是不能算到。」
+ O* @1 f) S9 s
　　姜風有些明白了，問道：「只有天人會如此？」

　　阿琉點頭道：「天衍法算盡世間一切，只看天算族個人能力。我現在實力還不夠，推算的成功率和速度都還不行……」
  T7 |5 B9 w. m/ ~3 z* D
. ^% O1 l% [0 A6 J　　算盡世間一切，這話口氣極大，但阿琉說起來卻非常平靜，好像理所當然一樣。
" a/ I9 ?) C3 C. r9 R. i9 c
; S" N- N: f/ s' I# r( a: @　　姜風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道：「那就繼續努力吧！」

　　阿琉好奇地看向他身後這三位，先是有些疑惑，片刻後恍然大悟道：「你們是動天族、掠影族和鎮山族的三位前輩？」

　　三人對視一眼，茶花道：「山裡的事情，我們都不太記得了，自己的來歷也一樣。」

% m- [1 g' L* G; G　　阿琉點頭道：「這很正常，你們是通過九龍鐲，從大衍之門正常離開的。離開的時候，你們會被大衍之謎籠罩，回山之後，迷惑自解，你們就能想起一切了。」

　　姜風想起來了，他以前就聽阿琉提到過大衍之謎，原來指的就是這些人的記憶虛化。

! `& g/ L- C2 ^4 ?: [. J　　阿琉解釋道：「當初天人一族帶領天遺原族進入大衍山，先祖們利用絕大之威能，籠罩了整條山脈，用以掩飾自己的行蹤與秘密，這就是‘大衍之謎’。外人進入大衍山的時候，會忘記自己在外面的一切事情，連名字和出身也會一起遺忘。山裡人出去就相反，會忘記一切在山裡的經歷。」

  D- l4 w2 V$ \5 ?2 {3 `" [　　姜風一愣，問道：「那我呢？我也會忘記我自己是誰？」

　　阿琉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以前從來沒有過在外面出生的天人族，老實說，我也不知道。」
) Q5 i5 V- n# G# l& B! R) O: p0 \
　　姜風長出一口氣，道：「那就只有試一下了！」

; G8 D) r' _4 y5 g2 R; y: t　　阿琉是天算族的返祖血脈，靈感極強，配合天衍法之後威力更大。
. E2 ~' ?& a7 Q0 d
3 L: p3 p  t9 l& V. u　　他離開大衍山，用的是自己的天賦能力，並沒有經過大衍之門，所以沒受大衍之謎影響。
& P$ N  C: R  ~/ O+ ]
3 s, ~1 ?) V7 z　　能夠做到他這樣的，算上整個明心世界，也只有他一個。

　　而且即使是他，也只能出，不能進，想要回去大衍山，非得靠九龍鐲不可。
  M/ u; X8 t- {+ Q( p# i  Z3 T1 M
1 r3 S- o: n' O9 f4 a　　阿琉簡單解釋了一下，問道：「現在就回去嗎？」

　　姜風問道：「回去的話是怎麼走？」

　　阿琉道：「從陰陽巷穿過去，可以直接到大衍山外面的一個山谷。再走約一百里山路，就可以使用九龍鐲了。」
/ I0 e8 y6 i8 x( F" J
( W) l) h" z3 A1 j　　姜風思索片刻，道：「那稍等一下，我們兩個時辰後再見吧！」
  Y0 R: q9 z: l+ G* g  J5 G
* f- N& |: d( `7 u# a- _　　阿琉撫胸道：「遵命。」

　　姜風把茶花等人交給阿琉，讓這些老鄉們先交流一下，自己則向後走去。
6 v, c; _( e$ T1 V
/ J. T% H3 ^- N6 J　　他走了兩步，心中一動，向著身後某處看去。

  m* F8 U& \& a　　那地方銀光一閃，他立刻意識到這是銀鼠。

) X5 ?3 O$ \. G  z- y8 u　　姜風搖頭嘆了口氣，喃喃道：「算了，跟就跟吧……」
7 X" [# D: p+ C& v
' a# K; j% R# L4 j　　他沒去找醜槐，而是用自己的星點在接天城買了一大堆東西。

　　葉宵分給他一半的星點之後，他在接天城也是少數的有錢人了。

　　他買的不是什麼靈藥寶器，全部都是各種日用品。
1 ^3 g6 [' D$ ]0 X3 X% s
$ Y3 p1 g1 T' s　　從阿琉傳給他的少數記憶裡，他發現大衍山名副其實，裡面的天遺族都生活在山林中，從不與外面交流。

　　那樣的話，他們的生活始終有些限制，一些東西買起來可能不太方便。正好他現在要過去，就順便帶些過去。

  E" T1 D' E6 e! ?+ k　　不管是回老家還是拜訪客人，都得帶些禮物不是？

　　有錢就是好，更別提這裡是接天城。

, s% _; L, L9 X6 g) o- `　　姜風兌換了一個儲物用的腰帶，一共有八格，每一格都通向不同的空間。他把每個空間都裝得滿滿噹噹，兩隻手卻還是空空蕩蕩，輕鬆得不行。

. R+ x6 R: k* D- S　　買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 `3 S& e  k- k2 }* o- }
& R3 j8 Q# s! ^, k# d0 U2 L　　回頭一看，發現銀鼠正站在一個攤位前，眼巴巴地看著他。

　　姜風一看，那是一個賣酒的攤位，擺著五長列的酒罈，每個酒罈後面都插著一個名牌，全部都是沒聽過的名字。
0 ^" P; [' X7 H' Y
2 a2 k2 a0 v. ?1 H4 a　　攤位上的招牌就叫「百味醇」，店主是個絡腮鬍子的大漢，正在跟銀鼠熱情介紹：「放心，這裡的酒全是我自釀的，你以前絕對不可能嘗過！要是走了，以後也嘗不到這樣的味道了！」
. S  \; Q2 b$ g
7 b$ ~% H# D0 `- P/ v, k6 p8 I3 K　　姜風心中一動，想起這三人對美酒如出一轍的熱愛，難道這是天遺原族共同的愛好？

  c/ c' H- y0 u' l! y$ ]1 B　　他走進去一打聽，才知道這些酒全部都是店主用各種材料自釀而成的，未必每種都很美味，但喝的就是一個新鮮。
3 w$ s: G8 @; l7 \' ]0 N
3 o( U; n% j: U　　而對於銀鼠這樣的酒鬼來說，從來沒喝過的酒，那簡直再讓人期待不過了。

　　姜風想了想，問道：「這酒怎麼賣？」
% y! M. Q3 u- D
- N# w2 s+ b& O! a　　店主眼睛一亮，道：「每種酒材料不同，價格也不同。不過我得先說了，我這兒的酒買之前是不給嘗的，畢竟……」他向姜風擠了擠眼睛，「喝的就是一個驚喜！」
" o8 a* Q% r6 `, A4 Y" ]
" V  x' @0 ]" B' z" @' s　　銀鼠一聽這話，眼睛更亮了。

& W) L- F) u3 X* l! y$ ~$ D8 I. D- b　　姜風看了他一眼，問道：「唔，要把這所有的酒全部包下來，大概得多少星點？」
7 g$ Z2 X# S/ `/ p# O8 k
　　店主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問道：「全部？」
6 K5 l  s& q; ]+ U
　　姜風點頭：「嗯，除了這些，你倉庫裡還有嗎？有的話，我也全部都要了！」
5 R, n- _, v! Q* G
" V; ^: E0 y/ ^% @4 n　　店主死盯著他，愣了半天，訥訥地道：「我，我這酒未必全部都很好喝啊……」

( N! h8 j3 ?8 |) k3 L　　姜風也向他眨了眨眼睛，道：「嗯，我知道，畢竟，喝的就是驚喜，不是嗎？」

+ U1 v" F1 K, U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18 無存山脈
0 Y; C, I/ U) L4 k) @( J3 B
　　銀鼠看著姜風的眼神幾乎可以稱得上是纏綿了。

　　姜風被他看得寒毛直豎，忍無可忍地道：「你別看了，這些酒不是買給你一個人喝的」
+ _4 ^" S, x8 }' U3 P$ b) L! t
　　銀鼠瞬間沮喪，又瞬間振作起來，緊盯著姜風的腰帶，舔了舔嘴唇。

　　姜風竟然明白了他的心理。銀鼠這意思就是，不管怎麼說，只要有得喝就好了。

　　兩個時辰也差不多要到了，姜風帶著銀鼠回到陰陽巷，阿琉三人守在巷口，一見到他倆，三個人表情一致動作一致地同時聳了聳鼻子。

　　阿琉假模假樣地捏起手指掐了掐，道：「你買酒了」

　　姜風翻了個白眼，問道：「你老實說，你是算到的還是聞到的？」

　　阿琉還沒說話，鐵牛已經咚咚咚走上前來，抓著姜風就要翻他身上：「酒呢，酒呢？」
5 U6 i2 I6 U% v
. N0 I( `& f% D" ]　　姜風沒好氣地把他甩開：「沒有至少現在不給喝，回去大衍山再說」
6 _8 z, z* x1 a: u6 F
0 ?/ W4 @2 t3 R" c/ k　　四個人同時打起精神：「走，回家了」
6 X1 A6 C7 A( n' c
　　大衍山來的果然全部都是酒鬼，在姜風的印象裡，一直覺得阿琉是一個驕傲而冷靜的少年，沒想到提到酒，竟然也開始不淡定了。

  {; c; J4 J2 l9 x( _9 q- ]4 K　　他無奈地搖搖頭，跟著阿琉一起走進陰陽巷，三拐兩拐，進了兩座房子中間的一個夾道。
( ~" ^: g6 s7 J6 d' D
　　一走進來，姜風就覺得一陣異樣。
: ^7 q3 m, R# k  X" ~" f
　　陰陽巷裡本來就同時飄蕩著明力與魔氣，有些捉摸不定的感覺。而這個小巷裡，波動更加混亂，好像時間和空間在這裡都同時變得模糊不清了。

# q4 \- N! P; c& v　　這種感覺，姜風在日光廣場的時候也感受到過，不過那裡的情況比這裡可穩定多了。

/ |9 r$ Z! A( X& K9 G+ w　　阿琉伸出兩隻手，比出了一個手勢。
& Z' ^8 k$ I" N/ r  d# w, p* W
6 `+ X; N6 ?1 |0 `0 {1 I* o% n, o- S　　他兩個手腕上各套著幾個銀環，手勢一出，銀環相互撞擊，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接著。他手勢不斷變幻，銀環不斷相撞，聲音時輕時重，時清時濁。像是一首韻律分明的樂曲。
! L+ s3 U4 `; U6 I0 w
  `) W# ~& U5 U2 K　　姜風能很清楚地感覺到，周圍的異樣波動好像一團亂麻，正在這動聽的樂曲下漸漸理清。

　　混亂的時間與空間漸漸變得有序起來，它們不斷振動，最後在夾道中延伸出一條寬闊的大道
% G8 Z+ A# N, G! K4 }2 O4 W/ |) E/ m
9 Y( c: `9 _$ ~" a! c! |/ s' G+ s( F　　這條大道比夾道寬多了。但它就硬生生地出現在這裡，再自然不過。
8 I' P  H' K5 S% q% J
/ n0 O. g/ F0 a　　阿琉停下手上的動作，伸手道：「走吧，這裡穿過去，就是大衍山外面了。」
3 O! v4 s4 l- }
　　姜風點點頭，走上這條大路。
4 P+ z5 p5 T0 o- N# |
. m/ u1 q# _+ ]" y; c- d* ]" E　　剛一踏足，微妙的感覺就襲上心頭。與之相應的是，天機魔方開始瘋狂旋轉，上面的方塊不停地變幻形態，一時分開。一時合攏。
1 U6 L, \9 R. t1 h# c% F' ]
　　天機魔方變幻極耗力量，姜風同時感覺，元枝裡的明力正在瘋狂向著魔方裡傾注。要不是他剛才把它積蓄飽滿，光這一會兒，就會空掉一大截。
" M+ r% s9 U2 t
5 ]- E; u/ G8 l/ B  P　　到了現在這個階段，天機魔方已經完全能受姜風控制。姜風只要一動念，就能停止明力的輸送，天機魔方會自動停下來。

　　不過他卻沒有這樣做。

$ w9 |( e) R: Z7 U/ `$ Z　　很明顯，這條大道非同尋常，每走出一步。天機魔方吸收到的數據都是正常情況下的十萬百萬倍。
4 K7 d  m1 C2 ~$ w; H( t* l4 ]
　　他任由天機魔方吸收，始終維持著明力供應。
, S  d+ C/ ~. Q  |9 S
　　他一共走出了五步，這五步，就耗掉了他三分之一的明力
% [4 w; _: G3 {
3 z& I8 [# A; g/ l+ l. U　　五步之後。姜風眼前突然變亮了。他一怔，回過神來，發現陰暗的夾道已經從他身邊消失，他面前展開的是一座連綿的山脈，他正站在山腳下，一條大道向著山裡一直延伸進去。
- [$ H2 ?2 i7 Q$ W3 A( [
　　姜風愕然回頭。發現夾道仍然在他背後，透過狹窄的巷道，隱約還能看見陰陽巷的路面。阿琉四人紛紛走出，他們剛剛出來，那條大道遠處的夾道以及更遠處的陰陽巷就全部消失了。
6 Q0 S7 `+ u% a- ~" O
　　他們徹底站在了這座大山間。

4 F9 A; F/ K$ k' K7 T　　阿琉看出了姜風的好奇，道：「那是陰陽路，其實是一個傳送門，跟日光廣場以及幽影廣場的差不多。不過日光廣場的通向九天玄極大陸，幽影廣場通向大荒山，陰陽路則直通大衍山。」
) Z4 S. |& V5 |& g+ G0 H, i5 T0 I
　　姜風抬頭看著面前雄偉的山脈，問道：「那我們現在在哪裡？九天玄極大陸，還是大荒山？」
- e5 ]9 h2 [6 @
　　阿琉理所當然地說：「都不是，我們現在在大衍山外啊」
; Y5 b. U1 e# S8 J! W% q7 ^5 k0 L
　　他指著前面的高山道：「它叫無存山脈，算是大衍山的外圍，往裡走就是山裡了。」
; ^) e1 ^4 m% L4 B0 B  s( p8 R
" {; d1 n8 e" Q+ D　　姜風在姜晨那裡時，以及後來跟重繁一起在無名小谷時，都看了不少書，基本瞭解了九天玄極大陸的地理情況。

　　面前的無存山脈極其巨大，按理說，這樣的地方不可能在地理志上默默無名，但姜風的確從來沒聽過它的名字。

　　難道，這座無存山脈與大衍山，都跟接天城一樣，也是一個天外天？

　　陰陽巷是接天城的一個重要地點，如果陰陽巷直通大衍山的話，那這裡跟明心世界的其它地方又是什麼關係？

　　姜風直接問了阿琉，阿琉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

8 R4 E- N( ?; [4 k5 W( i; S# b　　在他所學的常識裡，大衍山就是大衍山，除了接天城以外，它不與任何地方相接。
6 v8 L3 g/ `2 t" H: h4 }' ]- r
　　當初，他就是從山裡走到這裡，然後依照傳統秘法前往接天城的。

　　至於阿蠻她們到底走的是什麼路，他就不清楚了。

; M" v0 D! ~* w1 s7 R　　按理說，阿蠻應該在九龍鐲裡留下自己行走的路線圖，但姜風查過了，裡面沒有關於這部分的內容，也不知道是遺失了，但是他的血脈之力不足，沒辦法看到。
3 d! m* R3 ~2 X. R
$ m0 t) V& p9 D8 k' u2 `" m　　姜風的懷裡突然有些發熱，他伸手一掏，摸出了九龍鐲。

+ R5 M3 v) D% ~! `8 {. |　　九龍鐲上面鑲嵌著紅黃綠三顆不同顏色的寶石，姜風之前一直以為那只是普通的裝飾品。但現在，紅色的寶石正在一閃一閃地發光。

　　姜風好奇地輕撫了一下，一段意識傳進他的腦海，他瞬間明白：「九龍鐲有嚮導的功能，我們根據它的指示走就行了」
' v) u2 J, s% S7 O; Y. Y
9 r! m4 `$ |2 K9 }7 T- o　　走到這裡，即使是阿琉也不知道該怎麼前進，只能聽姜風的命令。
+ n* ^/ ~, s# S7 |
* @0 O7 B+ [' D6 ]& [" \  x　　於是，五個人很快就上了路。

　　九龍鐲上的三顆寶石都會發光。紅色是偏離了方向，黃色是靠近正確方向，綠色則是表示「方向沒錯，往前走。」
! J; S; `) t+ |0 k
　　有趣的是，姜風他們站到無存山脈外面時，明明有一條山路直指向裡面，但是九龍鐲上的指示卻分明表示，這條山路是錯誤的。
5 s6 N0 T. Z! h7 }
　　如果照著山路的方向走，他們一輩子也找不到大衍之門

/ k+ Q. U# H5 h8 ^* a　　五人迅速偏離了山路，開始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進了荒地裡。
+ p% |$ r4 G0 ?7 T
6 c2 n1 e! x7 C9 ~6 i　　阿琉越走越是震驚，天衍法幾乎變成了他的本能，他一邊走，一邊下意識地進行推算。
+ K# ^% G. E- W  N" ]; v  q+ s
　　結果他發現，他推算出來的結果跟九龍鐲的指示完全不同

5 |4 ^6 F& p- ~$ M　　那種感覺非常難受，好像你以前所認知的一切，都被顛覆了一樣。

　　阿琉好幾次想提出異議，但他看了看九龍鐲，還是沉默了下來，跟在姜風後面一直向前走。
" ^! V2 y: g9 @. L
　　前進的路越來越奇怪，很多時候已經不能稱之為道路了。

3 G/ e2 C% e  \6 i; A& ]　　他們翻山越嶺，穿林越谷，從灌木上方一躍而過。

8 f6 r0 d, |' p　　而且這一帶的氣息跟和山谷裡有些相像，唯一的不同是，茶花等三人在這裡也會受到壓制，一樣只能靠著自己的雙腳行走。
3 V- S. {; Y4 O9 ~
6 Y- J. i4 s, W7 y$ [3 O6 j2 l　　走著走著，姜風突然停下腳步。
! I9 m+ r. B- T
　　在他們面前挺立著一塊巨大的光滑的山壁，完完整整地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但是姜風手上的九龍鐲，仍然發著綠光，表示他們的路正在山壁所在的方向
8 C4 r; ]# K  P3 {5 `
! C$ W1 w+ k0 _5 e( H* l  i- j　　阿琉遲疑道：「走錯了吧？」

　　如果這時候走錯了，但前面所走的路也可能有問題。因為這一路，他們都是順著它的指示過來的

　　姜風沒有說話，他思索片刻，邁步走上前去，手掌平攤，碰上石壁。那小心翼翼的樣子，簡直像是不確定面前這個是真是假一樣。
# e, f! \& l  T8 B/ G
. x# [# |. z4 X　　他的手剛剛碰上去，突然表情一凜，而銀鼠也同時臉色一變，猛地衝上去，攔在姜風面前。

, l* @7 B  n' B  G0 N6 R3 @9 e　　只見一道巨大的黑影盤旋著身體，從山壁中升騰而出。
  A  i; s& J+ O; k  X. w
　　它的身量非常驚人，一出現簡直有遮天蔽日的感覺。
+ I# w' t" H% j3 s; }
　　這麼巨大的生物，行動起來聲勢原本也應該很驚人，但它偏偏是無聲無息，仿如幽魂一般。
$ {: X% Y$ Z8 |- c2 \
. h1 A) J9 g$ Q9 R+ l' z( T" e4 Z　　它升到一定的高度才停下來，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們。
' _4 w' e! d# h
　　那一雙金色的眼睛灼灼發光，就像是天空中又多了兩輪烈日
; a$ Z1 P* S$ |& Z
6 w; V' ]0 O, b　　姜風等人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這才發現它是一條巨龍，一條大小幾乎可以跟明心樹媲美的巨龍。

: A' r: R0 e1 G* ]- Q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19 唯心而已

* @. J! C/ n* n: E% T. |　　巨龍如同幽影，漠然凝望著他們。
" q* X2 q# _/ a6 k% x
　　它用肉眼看上去如此巨大，但在感知裡卻完全不存在，這種反差讓人產生了一種奇妙的錯亂感。

5 x" q3 C( p+ b8 }　　銀鼠護在姜風面前，警惕地望著巨龍，茶花等人第一時間與他組成了三角陣型。

  k6 I+ E5 @7 t6 J　　巨龍與他們對視一陣，突然降下身體，湊到姜風面前。

' J2 z/ d' b/ Y9 c- ~" @/ H# N: U　　茶花喝道：「小心！」

　　姜風卻搖搖頭道：「不要緊。」

1 W# K( }) b) [& m  w# r8 N　　他不僅沒有後退，反倒上前了一步，向著巨龍舉起了手。
. e/ K3 u. n2 r0 x
  I3 T; g& q% u　　九龍鐲從他手中浮起，向著巨龍飄去。鐲身上的三塊寶石同時發出光芒，三種不同的顏色相映生輝，比之前任何一個時候都亮得多。
% J+ K4 W- n# f' e& O5 B; {
　　巨龍凝視著九龍鐲，一個縹緲而浩大的聲音帶著重重疊疊的回音，同時在他們腦海中響起：「似是而非，似真似幻，唯心而已。」

　　它靜默地側過身體，讓開向前的道路。
9 ^; D4 l' B0 w! K2 v; K  Y
　　九龍鐲的光芒陡暗，重新落回到姜風手中，再無任何指示。

　　鐵牛撓了撓腦袋，用氣聲偷偷摸摸地問道：「這大傢伙是什麼意思？」
: t% m; F; Y+ A+ j6 Z
　　姜風抬頭看了巨龍一眼，道：「它是讓我們繼續往前走。」
) f) W1 S+ ^* t" U: b( x
　　巨龍側身、讓開前方的姿態大家都看見了，但大家也看得見，那所謂的前方是一塊石壁，根本就不是路！

8 F) ~. k: y5 G# x　　鐵牛摸著腦袋問道：「讓我們撞牆啊？」

* k' M2 T, l( C  ]4 u# Z% N　　姜風微微一笑道：「撞撞又如何？」
: x* v/ y9 _3 H% j% U5 Y5 N2 l
  ~1 P7 ^' r: v7 ~% ?　　阿琉思索著巨龍的話，恍然大悟：「似真似幻，這石壁是假的！」
6 f% D- D7 Q8 ]* _2 }- S
　　姜風點了點頭，大步向前走去。
; O1 s- y, M: ^2 V( j& w7 x
　　其餘四人有些猶豫，但還是跟在了他背後。

9 M$ Q. N  t. b- M1 I+ @# D　　路過巨龍的身體時，他們沒有轉頭，但脊背都有些發僵。

　　他們離石壁非常近，兩步就到了。姜風抬頭看了巨龍一眼，凝神片刻，再不猶豫地撞向石壁。
6 q# O) O2 `4 p* ~
　　一瞬間。他就像沒入油鍋的一滴熱油，毫無阻礙地融了進去。
- ]5 j) o  Y* {* V
　　他的身體一截一截地消失在石壁中，直到整個人全部消失。
& Y' A/ J$ L' i  t5 }* u
# `6 S" h6 g+ |0 i5 l% g- r/ J3 t　　石壁依舊光滑如鏡，完全看不出這裡面還有個人。
5 r( Q0 q! m& e, R% O
' j! L1 u( Q7 S; C7 K  O　　後面四人全部瞪大了眼睛。
0 a0 {- Q3 o9 {- }! r
- f% i0 X- t7 Z0 m& ~　　茶花喃喃道：「真的是假的？」
4 p2 P  b* `8 g& H0 `
　　他走到石壁前。也要像姜風一樣繼續邁步向前。但意明武皇的視力太好，在他眼裡，石壁顯得無比真實。上面的每一條紋路、每一顆砂礫都清清楚楚。
$ e$ L! g! b; o9 L
　　最後一刻，茶花還是猶豫了一下，身體撞上去之前先伸出了手。
  b2 l6 p3 _0 N$ I
" N9 D7 q! G4 F3 ^: }　　這一伸。他分明碰到了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
$ V, C3 a# f4 G. g# M' u
: c% i9 t% u; H　　石頭！

6 I3 e. D% p# x6 A+ T  L& j　　不對，這石壁是真的，他要是一頭撞上去，非得撞個頭破血流不可！

' @0 A( v" _, p1 u$ D　　茶花正在吃驚，聽見身後鐵牛笑道：「原來是假的啊！」
9 A6 q* T* |# `: m3 G" ^0 x! @
$ u: s1 e) i- p　　他大步上前，大大咧咧地衝了過去。
6 Z( r- ], K9 e5 A' t( A- V: l
$ Q! n( X) A( ?, B  Z+ g  I　　茶花叫道：「小心！」
9 R0 j0 L) l7 E
　　但鐵牛本來就離得夠近，他還是來不及阻止，眼看著鐵牛一頭撞了上去！
, ^& C* _4 n& L7 a8 N
　　這一撞，鐵牛也跟剛才的姜風一樣，無聲無息地沒入了石壁裡。他本來正在一邊走一邊笑。身體剛剛消失，笑聲就戛然而止。
( |8 d2 |" {( A7 e8 c" i
　　這是怎麼回事？

　　茶花用手反覆撫摸著面前的石頭，它堅硬、光滑而冰涼，分明就是真的！

　　但是姜風和鐵牛又是怎麼進去的？
$ c7 \. s5 c' m  O
. C9 B7 n0 U7 o6 k" D. D　　阿琉站在他身後，從上望到下，又大著膽子轉頭看了巨龍一眼。

　　它仍然靜默地懸浮在他們頭頂上，眼睛彷彿在看著他們，又彷彿什麼也沒看見。

　　它明明在那裡，用肉眼能看得清清楚楚，但毫無存在感。明力探過去的時候，分明有落空的感覺。

* a" w* Y  g# m9 q　　「唯心而已，唯心而已……」
# K- i/ G% N9 ?
/ Y/ a$ y- p6 M; m　　阿琉念叨了兩遍，突然恍然大悟。「你相信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你當它是虛幻的，它就是虛幻的！」
4 x; U$ t* y/ z; \, E" O4 t
7 H4 W' A/ y. S( R8 s4 g, g　　他立刻大步上前，比他更快的是銀鼠。他哧溜一下從他身邊擦肩而過，整個人同樣與石壁融為一體。
& J4 X; j8 s$ ?
, }- r' U! R9 M* T　　阿琉微微一笑，向茶花招了招手。道：「別想太多！」
0 }2 w; C* ^# |! C4 X! l
0 K: j) p$ R7 w6 j　　說著，他眼前一黑，接著又是一亮，跟著穿了過去。

  _& T9 l/ X5 R6 F　　阿琉剛剛腳踏實地，就感覺到一陣咆哮帶著熱氣向他撲過來！
$ A1 j$ W6 W5 A) j
* Y" M7 b6 r( u, N$ I$ K( d# H( r  |　　他下意識地還擊，腕上的銀環突然變成三個套在一起的銀圈，向著來襲的敵人斜切過去。

　　同時，他騰身而起，避向一邊。

2 \  I- L, {% w* M5 _　　他的動作還沒來得及徹底完成，敵人就渾身冒著銀光，顫抖著倒了下去。
9 I% [- _/ ]+ ^* D  m# z9 n
/ F' |4 G5 o4 t( h" h+ _　　阿琉這才定神看見，先前進來的三人正在與一群野獸搏鬥！

; v$ [/ }; E, n7 S　　阿琉一看就驚呼了出來：「鳴鹿牛！」

　　這傢伙通常在三到四階，長得像牛一樣，咆哮起來卻是呦呦鹿鳴聲，聽上去非常軟糯柔和。但它的脾性卻一點也不軟，相反非常暴躁。鳴鹿牛性喜群居，通常數百頭一起生活。驚動一頭，立刻全員上陣，是最難纏的一種明獸。
+ h% q  A5 z1 M" X0 h( }8 f
& ~" V* o/ _7 P4 O9 Y" n" l: h　　最關鍵的是，阿琉瞭解過，鳴鹿牛是大衍山一帶特有的明獸，外面沒有。也就是說，他們的確沒走錯路，已經靠近大衍山範圍了！
7 T8 ^: d0 v% T  ~. y) u5 j
　　又一頭鳴獸牛轟隆隆衝到阿琉面前，它頭頂上兩角一旋，就有兩道風刃交錯著直削而來。阿琉揮手，手中圓盤連轉，噹噹兩下，跟風刃撞個正著。

3 a0 K4 w) t" R* B3 ]　　風刃沒有就此消失，而是飛到另一邊，打了個旋兒，再次撞向阿琉。阿琉彷彿早有預料，提前把圓盤擺在了那裡。就這樣，風刃每一次攻擊都會撞上圓盤，最後直到最後消失，都沒碰到阿琉一根毫毛。
$ F* x& A9 t7 `+ _$ [5 E
　　而與此同時，阿琉還用圓盤外側的利刃，把那頭鳴獸切成了光滑的幾片。
7 [6 k+ h& v1 Z! A
( {8 \0 }: ^% t2 k8 m　　他這種遊刃有餘、彷彿一切都在計算之中的戰鬥方法，跟某個時候的姜風有些相似。
8 f* T2 s6 Y  ~0 M
　　阿琉退後一步，這才發現，他們正位於一個山谷裡。谷中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霧氣，讓遠處的景物有些模糊，唯一可見的是綠樹青草，與草木間散落的鳴鹿牛。

　　現在他們身邊已經圍了幾十頭牛，三四階的明獸他們解決起來還算輕鬆，但很明顯，遠處還有不少正在衝向這邊。
1 x4 S5 j' `. C- y4 ^2 l% I* H
) O( x1 w1 A2 y+ Y5 y　　身後一陣波動。阿琉轉頭，發現茶花也進來了。
. U8 @; v+ [8 ]. }: j' d8 |# E2 U, T6 ~
% F6 |$ F  t  C4 H4 J5 t　　他的樣子不如往常那麼整潔，額頭上有一塊青痕正在漸漸淡去。武修的恢復能力非常強，那在不久前還是一個青包。顯然。茶花進來得遠不如他們幾個這麼順利。

　　茶花是意明武皇，這些明獸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5 x- i$ H: X. z; C, o0 ?% |
2 o, ?. c8 m4 E! y* S* W　　他一揮手，就直接掃開了衝向他的一頭鳴鹿牛，它發出微弱的呦鳴，倒地而死。
$ M7 K* k1 n6 |8 q9 N
3 g( b  W) r5 }8 y. Y　　他皺眉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天衍門在哪裡？」

& d% f$ |8 \4 m6 Q　　姜風和阿琉從來沒有來過。茶花三人沒有記憶，明明都已經靠近大衍山了，竟然沒一個人清楚現在是怎麼回事。
- ?. d3 C/ S  F' N3 b0 G" N; P
1 @3 \! T! H% z+ G) s  C3 I　　姜風一邊戰鬥一邊觀察著周圍的情況，搖頭道：「進這裡之前，九龍鐲就沒反應了。如果我沒有猜錯，這裡應該就已經是在大衍之門裡面，那條巨龍就是這道門的看門人。」

/ s9 b2 G2 I. X　　「這就是大衍之門？」幾個人的表情都有點古怪，顯然，這跟他們想像中的「門」可完全不同。
2 \1 i$ k" H; l2 U1 T
, K" n' s, H. _7 B' B　　茶花表情狐疑：「你確定？」
2 {; X% S( L* l4 Q; e5 J
" K* J3 E/ H1 v0 `　　鐵牛已經沒心沒肺地笑起來了：「這就是門啊？那不是說我們要一路打過去？」
$ l5 j" ^) ]0 `- Z# p
　　他興緻勃勃地望著霧氣深處，姜風點頭道：「沒錯。我們就是要一路打過去！但是，還記得那條龍的話嗎？那不是普通的打！」
/ F# b, ~: p; g# |* C
. M# p0 e) W2 p+ |　　幾個人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突然間，一頭比其他個頭更大的鳴鹿牛從後面猛衝向姜風！
, C$ d9 d( l4 z
　　銀鼠瞳孔緊縮，瞬間化成一道銀光掠了過去，茶花和阿琉也同時驚呼道：「小心！」

, k9 ^0 ~) l; ~7 l/ t" M, @　　姜風卻完全不像之前那麼反應敏銳，他若無其事地站著，一點警覺的樣子也沒有。
) Z. I' t7 s7 T- {9 {% T  f' u' V
　　他對面四個人裡唯一異樣的是鐵牛，他聽見茶花和阿琉的驚呼，一臉異樣地四下張望：「小心？小心什麼？」

　　他竟然像是沒看見那頭鳴獸牛一樣！
8 r! ?/ @" f1 k; K
% l5 m. B; v3 V! Q" ~　　緊接著。銀鼠的臉色也變了。
# @! k) I3 N& R$ L8 i5 F
0 @0 s! V9 X- U/ c　　他掠到那頭牛面前，單掌上托，就要扶住它的角往後摔。

　　但他的手掌一抬，立刻失速。竟然託了個空！
1 v- v/ F; {+ ?( g
　　他這時離姜風非常近，露出了明顯的驚訝表情。
6 a1 x$ d) b" d) K% f% _
2 K% A5 P7 `# i  {# ]& t+ O! ?1 t' E　　姜風朝著他一笑，輕輕一揮手，那頭鳴獸牛就像是煙霧一樣，四下飄散，然後消失了。

　　它真的就是不存在的！
/ F8 x; Y9 W  m. y: Y5 f: W
　　姜風轉頭。望向山谷深處，道：「似是而非，似真是幻，唯心而已。」
2 x1 |7 h* r7 V
1 R/ P6 S6 ]: c　　這裡的明獸，有真有假，有實有虛。有的是真的不存在，有的是「你覺得它存在它就會存在」，這一切難以辨別，給他們的戰鬥大大增加了難度！
! E) ^4 M& A, Q& r# U9 M; E
, O5 O/ \/ S/ v　　這一下，幾個人同時相信了，這果然就是大衍之門！

　　在這裡，肉眼不可靠，感知不可靠，甚至連阿琉的天衍法也變得不可靠了。

　　進門之前，還有九龍鐲不斷指路，到了現在，只剩一句虛無縹緲的「唯心而已」，這也太不靠譜了。
/ c7 _0 N+ z9 u- n$ n* o
　　茶花眉頭緊皺，道：「現在只有先前進看看了。鐵牛，銀鼠，我們三個在前；你們兩個小的在後面，不要離得太遠！」
* R$ {9 `0 ^0 q) P6 s: Q# n
　　他眉間流露出一絲傲氣，冷然道，「不管是真的假的，還是我們自己創造出來的……統統打爛再說！」

. I6 U/ q! g# M1 y' _& ^* i4 ?. D　　姜風默默點頭，一言不發地後退了一步，若有所思地望向四周。
' W- k& j6 R( W9 e; {0 u
8 L$ @# D  r0 U+ @　　雖然連續兩次判斷正確，但就算是他，也沒辦法完全看出真假。

& R4 `# G0 `0 A. M5 x% y& V　　但是，傳說中的大衍之門，真的靠蠻力就可以過去嗎？
/ ]& u: F/ f+ e- J1 A- ]# S* H9 v
- p7 g$ ?9 C" m1 F# C! f* q) C' T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20 鐵牛的奇妙之處

　　茶花三人聯手作戰的能力可是經過覃清聖這個魂明武君認證的。

　　當時覃清聖發現這三人合力跟電網戰法極為相似，可以發揮出跨越境界實力的時候，第一個打算就是設法打亂他們的陣型，實現各個擊破。
( ~5 k3 ^" W8 \- G( ~$ @7 a, c
! ]- M5 a; H4 y' X/ q　　但是這三人明顯久經訓練，覃清聖當時想了無數辦法，三角陣型一直維持始終，這位御台座的首席騎士就是拿這個組合沒有辦法！

　　而現在，這樣牢不可破的組合在大衍之門裡就用不上了。
% p& ~0 S: y* p1 `& {
　　他們三人習慣性地站成了三角陣型，卻發現，三人被完全隔離，明力根本沒辦法在他們之間流通，當然也不可能合力了。
! F0 z3 N. f5 U: w: y
* M8 N) J) p, G　　在這個奇妙的地方，他們只能單打獨鬥，不能聯手抗敵！
5 Y$ y2 q$ n( C* `$ z" q% C
! [3 L* ?; N8 j- @! Y" }　　姜風立刻發現了他們的異狀，心裡微微一驚，試了一下，發現由無界訣引發的電網戰法還是能正常使用的。

　　看來，這裡限制的只是他們聯手，而不是戰鬥方法。
- @+ S/ f% X/ c6 J6 v
- G2 B! L* \. p% c$ F0 W3 w. e　　出現這種情況，茶花三人還是毫不猶豫地擋在兩個年輕人前面。這是前輩對後輩自然而然的維護。

  I7 q5 g  j* G: K* z5 N- _　　這時，他們已經衝出了山谷，鳴鹿牛已經被殺得差不多了，剩下少許也逃得乾乾淨淨。
/ r9 C, H, Z: @/ X
0 M; x% S% |) V　　他們剛剛衝出去，茶花就眼睛一眯，沉聲喝道：「又來了！」
  E7 V) @! C& S% _+ [
　　山谷外面是一個峽谷，兩邊青綠色的石壁向上延伸，盡頭伸進越來越濃的霧氣裡，完全看不清有多高。
& E! p$ t6 g2 o& z6 f' ^3 j* }
! ~3 _: v% ~2 M) y& u3 r# R　　唯一可以看清的是，石壁下方非常光滑，石縫裡佈滿青苔，就算是高級武修，也很難憑肉體力量爬上去。

　　一條約有三丈寬的山道通向前方。看來這就是大衍之門為他們準備的道路了。
! Q& w+ E' k, n1 U1 j- K
0 \# {" B% p* Q& Y　　而這時，峽谷盡頭傳來隱約轟隆轟隆的聲音，緊接著，大地的震動越來越明顯，顯然，有一群猛獸正在向他們靠近！

　　峽谷比較窄。不利於群體戰鬥，所以他們沒有動，由茶花等人攔在前面，形成一道防線。

/ J2 c) K% \3 I6 y, l7 n9 G% ]　　茶花還讓姜風和阿琉後退一點，但兩個年輕人沒一個聽他的。
) o& E/ p& R& X4 ^5 L+ J7 ~7 T2 Y
　　片刻後，就像有一條灰色的河流湧進了峽谷裡，大量灰色的犀牛衝向了他們！

　　茶花雙手一合，峽谷裡的空氣立刻翻滾而起，夾帶著霧氣形成一堵牆壁。攔在他們跟敵人之間。

! w- k3 ?# ]5 G* j　　同時，銀鼠也叫出了敵人的等級：「四階五級到五階三級之間！」

7 A! e3 ]0 B$ H6 R: T+ N5 j8 q- b　　這一波明獸全部都是犀牛，通體灰色，非常矮小，只有人的一半高。但它們一看就皮糙肉厚，等級也比剛才那批鳴鹿牛高上一籌。

6 ^. L- C) _3 y　　阿琉和姜風跟在銀鼠後面，同時叫道：「一共三百七十六頭！」
. O9 i  y8 z3 p/ Z* B, j% D7 ~, N
* C/ m# I! v) d# @) Z# n. G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說完後。立刻對視了一眼。

　　阿琉非常驚訝。對數字數目格外敏感是他們天算族的天賦技能，姜風為什麼也能做到？
6 F- ?" @# H- D  Z
　　姜風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叫道：「這些裡面有真有假，要小心應對！」
* A- ?' P# t" Z  D) ]
& X; C1 D) M& P6 e2 i" x3 @5 h' M　　茶花道：「不用你多說！」
" }  f3 F  x0 m: x' ^
　　他手指一屈，那道雲牆突然瞬間爆炸，碎片看上去柔軟，其實鋒利得驚人。這一下，就讓最前面一排的矮灰犀全部倒下了！

6 X3 H3 P/ C( G# q  ?4 p　　這一擊看上去戰果輝煌。但其實遠不如茶花自己的預想。

# p/ t% a+ U6 V7 B　　這些明獸只有四到五階，也就是說，比他低了一到兩個等級。按理說，他這一擊，至少可以滅掉其中一半。但現在，實際消滅的數量只有預想中的四分之一！
( A6 w' A- I5 I. Q) P* d+ v/ i. j
6 h2 A4 g' {( S/ k* n　　這些矮灰犀的防禦，比想像中強多了！
& i& X( G' ^6 ?7 |
/ K' }5 @2 I' j3 @1 s, k1 v+ A　　他目光一掃就判斷了情勢，這時，他身邊兩人已經衝了上去。

* V: l2 P% A" m$ _, c2 Z& x/ e　　銀鼠就像一陣銀灰色的風，他只是輕輕掠過，剛才在茶花這一擊下傷而不死的那一批犀牛就全部嚥了氣。
/ Z% m5 Z# V4 h) F
　　鐵牛的攻勢就很簡單粗暴了。
+ ]# R4 B! \* @2 W) {$ L. Z
　　他咆哮一聲，衝上去，抓住一頭犀牛，掄起它向著旁邊另一個頭砸去。
. m# Z. {" N: D! ?9 A" S
1 s, H- V9 m0 w& x: p% j2 a　　轟的一聲，兩頭同時發出慘烈的吼叫，但鐵牛的聲音比它們更大。這兩隻同時被撞成重傷，但還沒有死，他就一手拎起一隻，再次掄起！

6 }7 j9 i# ~8 ]3 c" }　　他的個頭本來就極為高大，這時更像是一輛戰車，直直衝進犀群裡面。
% t+ e  o) q" W  Y/ \9 W
1 i3 _0 l! r3 R# E7 }- _' J　　他所過之處，不斷有犀牛被高高掄起，或者砸向它的同伴，或者砸到地面。

; y3 t: \1 g* [) y6 Q　　沒一會兒，他就衝出了一條血路，這殺傷效率，比茶花還強多了！

　　片刻後，鐵牛就又從前方衝了回來。他滿頭滿身全部都是血，全部都不是他自己的。他的嘴巴咧得大大的，眼睛被戰意燃得通紅。
) }6 |. S9 o) z; s/ ]
# A: I% |/ @& x　　他轟轟兩下擂響自己的胸口，向天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再次衝進了犀群裡！
2 Q& z( m' }- }( a$ S$ F
　　茶花瞥了他一眼，撇嘴道：「一介莽夫……」這時，銀鼠已經掠殺了剛才全部的殘餘，轉過來不滿地看他。

　　茶花哼了一聲，再次揮手，兩道龍捲搖曳著滾過，又一批犀牛或死或傷。
' o# p0 w0 ^4 B9 `; r) u
( X: h% X  C: @1 Q$ s　　茶花主攻，銀鼠補刀，兩人配合起來不比鐵牛慢多少。戰線不斷向前推進，大量的犀牛橫屍峽谷，戰狀極其慘烈！
; y- n" e6 q" o/ J0 |
: E. Q" m) B. k; n, }& T　　在這三位意明武皇輾壓式的實力面前，這些四到五級的明獸純粹只是送菜。

　　阿琉喃喃道：「果然不愧是傳說中的前輩……」
  Y0 j& p8 t5 p0 G+ L6 G6 R& I
　　他正要往前走，突然發現姜風沒動。他轉頭一看，只見姜風彎著腰，把這些灰矮犀身上的晶核和一部分肉卸下來。他這才意識到，剛才完全看呆了，忘記收拾屍體了。
' l5 v5 {/ }# {( O9 F3 s
　　他連忙也跟著一起收拾，兩人的手腳都沒麻利，這樣收拾著，也迅速跟上了前面三人。

　　姜風剛剛把一顆晶核收進袋中，突然看著前面，輕輕「咦」了一聲。
8 U+ F4 K( {$ T& o0 f. U2 z
9 L+ @' J6 U5 B* @　　阿琉順著他視線的方向看過去，問道：「怎麼了？」

　　姜風道：「你仔細看他們三個人的戰鬥……」

　　阿琉其實一直沒有放鬆對前面的注意，他只覺得這三人的戰鬥力非常強，殺敵速度非常快，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 c6 F( S% A, I9 r) ?6 @　　姜風道：「你留心看鐵牛。」
, |  ^9 y+ V1 j( R! Q
　　鐵牛現在又衝到了最前面，但這也很正常。他一直都氣勢洶洶地在犀群中衝進衝出。這已經是第三次衝到最前了。

  p* ^# R2 F0 x3 E9 r) C; p　　他的打法仍然跟之前一樣粗暴，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氣一樣。
2 Q6 d1 u6 e' o, u3 y/ j
　　他就是掄起兩隻犀牛，乓乓砸向另兩隻，砸死了立刻換。
  K* u- G$ Y5 R+ W& D9 u$ i5 P  ]' Z. V
- J9 H# R5 m) x3 a　　他抓掄砸換總是一氣呵成，每一個動作都準確到位，雖然看上去非常粗魯。但的確很有高手的氣派。

8 d' ^, {4 B$ a7 {6 f# k) e　　漸漸的，阿琉終於發現了一點不同。
' H- D1 m7 n. x; v* u( h
　　鐵牛拎起灰矮犀看似隨意，但其實是經過選擇的！
6 V; {9 p+ u+ m8 w: V
/ i* C( T' C" ?; x5 E/ `+ w0 Q　　有時候，會有一兩頭犀牛從他旁邊經過，它們也許非常強大，也許已經受傷，但鐵牛總是會無視它們，任由它們衝過去。

, x9 m  S; |& u; p0 ?' d　　他一個人當然不可能完全控制住場面，阿琉之前還以為這是他漏掉的。但看著看著。他發現，鐵牛眼中根本沒有它們的存在！
5 t# e% L  E9 `/ _7 `2 E/ d5 X2 y* L
0 D; U; P9 }: z% M" M　　姜風道：「你發現了吧？這三百多頭犀牛裡，其實有真有假。」

0 q) ^1 M8 v2 ^% z- {9 ]/ K　　阿琉想起姜風之前喊的話：「但是鐵牛大叔能一眼發現？」

* t) F) o, m2 p% B9 s　　姜風道：「他不是發現，而是他的眼裡根本沒有假貨……」
; X# x' D) X5 u: ^: i+ `
　　阿琉震驚道：「這是為什麼？」
( A* |2 d( I+ F; H
" V; C! z. R7 h; L　　姜風搖了搖頭：「我現在也不太清楚……」他把巨龍的話放在嘴裡唸了兩遍，眯著眼睛望著鐵牛的背影，喃喃道，「也許是因為他的心境與別人不同？」

　　這三百多頭灰矮犀也很快就被解決了乾淨。

1 G' a1 ^9 S) e. ]　　茶花輕哼一聲，道：「繼續往前走吧。」
2 D" |5 P+ |( _4 M
, l2 ]+ U2 [( n. k- T0 R　　他話音未落。轟轟兩聲從頭頂響起，五人愕然抬頭。

　　只見一個巨大的黑影峽谷上方降了下來。轟地一下砸到地上，濺起無數碎石。
: z! _: F4 T1 U  q" A
- x" j  J9 }. \$ o6 o- `　　它佇立在山道上，看上去像是一個黑色的奇形柱子。

　　片刻後，接著，又一個柱子砸下來。
- i* S$ x. {5 \( H7 p
　　越來越多的柱子落下，這一下大家看出來了。那是一條蟲子，這每一根柱子，都是那蟲子的一條腿！
8 w. V# B+ Q0 T# e, U  T1 }5 Z
　　一條幾乎可以占滿整個山道的巨蟲！

　　從巨蟲身上，散發出極其強盛的氣勢，它重重壓在五人頭上。姜風和阿琉首先有反應，兩人全部都是身體顫抖，就像馬上要站不住一樣。
' P: X' A2 [  h9 ]
# E8 A7 s) ~( F　　茶花也同時色變，他也能很明顯地感覺到那壓倒性的氣勢……

　　這條蟲型明獸，足有七階之高，相當於魂明武聖，已經超過了他們任何一個人！

　　在這裡，大衍之門裡，竟然會出現一頭七階明獸？
3 F+ Q' Q8 s/ g' l$ n' S! R0 X) r' f
　　他目光微閃，立刻判斷出來，這條峽谷一夫當關，適合群戰，但面對這樣的單個強敵就很不利了。萬一峽谷因戰鬥崩落，姜風和阿琉兩個人都會有危險。

% L7 n! w$ Z* W　　他立刻做出決定，喝道：「先撤出去！」
; z/ }7 I6 S! n; w
　　說著，他回頭抓起姜風，銀鼠也跟著抓起阿琉，就要迅速後退。
4 W- P; ~' r5 X$ {; @+ n
　　兩人剛剛撤出兩步，就聽見一聲狂笑從身後發出，鐵牛洪亮的聲音叫道：「來得正好！」

　　說著，他衝上前去，渾身肌肉硬得像鐵一樣，右臂肉眼可見地膨脹起來，一看就知道蘊藏著極其強大的爆發力！

　　茶花喝道：「住手，不要在這裡打！」

7 K; ]3 v2 _# s! m" u9 l/ p7 g　　他的叫聲遠沒有鐵牛的行動快，話還沒說完，巨蟲的頭部已經出現，鐵牛和身躍起，一拳砸上了它的鼻梁！
! `# D( X2 u4 n$ N: S
　　只聽見嗡的一聲，巨蟲在半空中停住，接著，從鼻梁的位置開始，一片片向外碎裂，沒多長時間，就徹底變成了一堆碎片，就這樣死掉了！
8 f* z! S/ z# @, ^7 f7 _" j7 O
% `, c7 M2 w0 t3 l' t3 V3 J6 b　　茶花的身體猛地頓住，看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這是怎麼回事？鐵牛一拳就打死了一頭比他高一級的七階明獸？

% Z& P9 X# F& h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了？！
2 x( t* ^7 z% i( @1 J, l9 o. G) R
& z7 l! I! T$ O2 H1 q5 Z7 u0 T7 S　　鐵牛得意地大笑，轉過身，一抹鼻側，正要說話，突然間，他的身形逐漸虛化，就在他們眼前消失了！
/ V9 J2 ^7 o/ I2 l. J% P2 t, C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21 笨蛋的優勢

7 `) K7 I3 B3 X& e  i1 b　　「鐵牛？！」
- _( j* J$ c% J! }& b$ D
　　「鐵牛！」
9 B. c' G6 b! J+ ?: Y
% h3 [+ _' m6 ?4 }" b7 P2 Y* y　　茶花和阿琉同時叫出聲，銀鼠也下意識地閃到鐵牛剛才所在的位置，伸手抓過去，但只抓到一把空氣。
8 A4 @  s% i7 g0 L1 r
6 b+ o6 I  {! W5 o) v/ k　　鐵牛的確已經消失了，無影無蹤！

　　茶花下意識地看向姜風，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鐵牛上哪裡去了？」
4 n- j( T' m/ g/ s2 [! N
　　他的臉上寫著明明白白的擔憂，之前的傲慢冷淡再也找不到一點影蹤。

# A5 s9 g( {0 r8 }2 u1 G7 h　　自從阿蠻死後，從大衍山過來，留在九天玄極大陸的就只剩他們三個人。雖然不是一天到晚都呆在一起，但每隔一段時間，他們還會聚會一起，相互之間感情極深。
0 w8 @1 X; G; P3 s& N4 f" Y# E$ [
　　儘管他平時總是對鐵牛的蠻撞笨拙表示不屑不滿，但鐵牛出事，最著急的也是他們倆。
1 B' d2 Q) B$ ?
; e9 S6 ?5 N7 M) Z2 S- ?　　剛才一路上，姜風一直都是主導者，總是能做出最正確的選擇與解釋，所以現在茶花也下意識地把問題丟給了他。
' B4 F- }* z) G8 x
, a" ?' e4 ?. C9 U& a) D　　姜風眉頭緊皺，走到銀鼠身邊，蹲下身去看那條巨蟲。
( `* b) f) I. k! M
; u. p0 S) a6 f" x' z. e. T4 k　　他的手在巨蟲身上一寸寸移動，片刻後找到一個位置，手指上泛起閃閃銀光，向著巨蟲黑色的甲殼直竄進去。
# D2 |) i4 v3 K0 v% ]) }! W. U# r9 R
8 A6 D$ Y, ~5 C$ J6 f
　　接著，甲殼下面有什麼東西在躍動，動靜越來越大，片刻後，一個拳頭大小的晶核擊碎甲殼，從裡面躍了出來！
) U# e" f6 o4 z3 t- Q7 [+ @  A* X+ F
2 L* B3 @8 h* ^2 o+ u　　茶花之前在前面戰鬥，但不代表他不知道姜風在後面做什麼。這時他不耐煩地道：「都什麼時候了，還急著收拾屍體！鐵牛他……」

! s3 y( u  g* c　　他話沒說完，就被姜風打斷。

　　姜風把晶核遞到他面前，問道：「你看出什麼來了？」
4 n. D: |2 M: X) f; v. G' z2 l; @. i
) E) u0 a! s! O5 q　　茶花越發不耐煩了：「不要故弄玄虛，不就是一個七階明獸……」
3 p' ~9 `& @, @& u; w
　　他的這句話也沒說完，盯著晶核就發起了呆。

! u7 E7 U; S7 Y. p8 P2 c　　晶核的品級與明獸的等級相當。而且更加直接。就算看不出明獸的等級，也能通過晶核的質量進行判斷。

　　七階明獸的晶核不僅個頭大，裡面通常也蘊含著強大的力量，無論用在元竅鑲嵌，還是用在寶器上，都能發揮出強大的威力。

" B( Y+ H& ^: U5 B　　但現在茶花眼前這顆。卻分明只有拳頭大，比七階明獸的小多了！

; L1 U7 D1 I6 p0 u8 [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直接接觸後感覺得更明顯，裡面的力量波動，也遠遠小於它的正常狀態。

) S  T# m! m) }' a% }" C; b　　這只說明了一件事情——這顆晶核不到七級，眼前的這頭明獸，也不像他們想像中的那麼強大！

" R  A0 z9 z; ]- w3 X　　銀鼠走了過來，手指在晶核上輕輕一掠：「五級高等晶核，這條蟲子只有五級。」
/ j+ ]; S' `. M
: ]' ~7 k$ W, N4 }　　他的話向來簡明扼要。卻直指關鍵。

　　姜風點頭：「沒錯，正是因為它是五級的，所以鐵牛才能一拳致勝，把它打死。」

( j6 s, [& |& l% h6 c- S* u( U3 h　　茶花道：「不可能，它明明是……」
; Z" X: X6 O9 X; I7 N* p
　　姜風道：「不管我們感覺上它是什麼，都證明我們的感覺出了錯。鐵牛感覺對了，解決了問題，他就離開了。」

, u4 c( k  w" L/ j5 n　　茶花一愣。立刻抓住了他話裡的關鍵點：「感覺對了，解決了問題。離開了？你是說？」
0 l. ~5 W* q2 i0 s: R0 a& T
2 d. P2 k; x' N7 _　　姜風點頭，抬頭直視前方，朗聲道：「沒錯，還記得門口那條龍說的話嗎？這不是一條路，這是一扇門。我們要做到的，就是找到那扇門的鑰匙。鐵牛找到了。不，鑰匙本來就握在他手上，所以他打開門，出去了。」

　　他轉頭看著茶花一笑，道：「如果我們也能出去的話。他也許就在門口等著我們呢！」

　　茶花的腦筋有點亂，他迷惑地問道：「鑰匙？那鑰匙究竟是什麼？能判斷出這些東西的真假？」
5 |3 n- e. ^$ h) f) o9 F
　　姜風抬起手，指向他的胸口，道：「你又忘了。巨龍已經說了，唯心而已。真正的鑰匙，就是你的心！」

　　……
/ I$ T2 w# A( `$ A% I/ ?
　　……

　　那條巨蟲、之前鐵牛的戰鬥方式、鐵牛的消失都說明了姜風的判斷是正確的。
6 ?+ B+ Z- I7 G2 q% d8 m
　　最關鍵的，這裡是大衍之門，大門的守衛者，那條龍，早就親口對他們進行了說明。

5 K/ [& g7 S9 m/ r9 T/ N9 R  }　　茶花他們再怎麼迷惑，一起走出峽谷的時候，也終於恍然大悟了。茶花喃喃道：「原來笨蛋也有笨蛋的優勢啊……」

1 A+ l& J" z; Q! ]　　峽谷接下來的這段路程，他們再沒有遇敵，非常順利地過去了。穿過峽谷，山路分開了四條一模一樣的岔道，單這樣看根本不知道應該走哪條。

  n/ w  Q1 O$ t+ k1 F- G　　阿琉道：「這是讓我們一人走一條！」

　　姜風點頭：「應該就是這樣。那我們就……門那邊見了？」

- o: M6 ^4 U  y0 e　　茶花的眼神從疑惑漸漸變得平靜下來，他忽然一笑道：「好，那就門那邊見了！」
. H+ O4 o" X, B3 p
. C9 c: x6 m! W1 N$ S6 Z　　這一笑，姜風感覺到彷彿有什麼尖銳的東西已經消失，他的態度變得柔和起來。
) K3 x! d' R5 z
　　姜風也一笑，隨便選了最右邊的那條路，大步走了上去。
* v5 A& ~3 R9 u8 i2 B  d
　　他的判斷的確沒錯，才走兩步，其餘三個人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 J9 Z) i; S( k6 [$ F( q) H$ }
  d8 t" I, R% u　　姜風回頭看了一眼，收回心神，全神貫注地看著前方。
% L* o8 m! r' H* t$ _
0 l* {& U1 j  v: E' L　　唯心而已，這句話非常明白，但其實又非常模糊。
4 t  j$ L+ B3 b2 O; D* |' ~
　　所謂的心，究竟指的是什麼？

' s  r7 E6 |7 f& y" O4 z/ ^% o　　從進入大衍山，不，無存山脈範圍開始，天機魔方就在不斷地運行，收集著各種數據。

. \3 K2 L5 W9 p　　當時姜風一邊利用九龍鐲前進，一邊觀察魔方裡的數據情況。

　　他發現，魔方吸收的數據非常混亂，以魔方當前的能力，根本沒辦法形成完整的體系。
! g; i7 i7 f1 {7 `3 S& ~
　　要知道，姜風現在已經是身明武尊，魔方一共經歷過三次升級，計算能力強得驚人。

　　連它都沒辦法形成體系，可見當前情況之複雜！
# ^3 S) I  X  e
% |! @. b: o% G　　魔方無法形成體系，就無法得出結論，也就是說，它根本判斷不出這裡的正確走向。
" d! R/ J2 m; k* Z$ Y
　　肉眼靠不住，明力感知靠不住，天機魔方也靠不住了，那只有依靠巨龍最早的指示。
& ?; m/ \7 L* w( R
6 M  A; v* k& J$ y- a　　但是，姜風向來都是個理性的人，他怎麼想也想不出來。大衍之門究竟想要是什麼！
3 [% r+ T4 C2 \5 N7 A$ K
　　那鐵牛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呢？
3 L9 L4 O; r2 U$ W# {* G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姜風也看出來了。

6 q- d/ b# b0 c# G& \) z3 g. N　　鐵牛的思維非常簡單，所有的想法全部都是一根筋。所以相應的，他的戰鬥方式也非常直接，就是靠自己的體力猛打猛衝。

; A0 w1 A5 u5 R2 ^7 N% c: H　　他從不掩飾自己的想法，從不掩飾自己的情緒。是個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單線條。

1 H5 L5 E; f/ D% b　　這是鐵牛的缺點，也是他的優勢。也正是因為如此，一切虛假在他面前都是不存在的，他成功地通過了大衍之門的試煉。

$ {0 @9 B) ]* q* q　　而人跟人都是不一樣的。姜風跟鐵牛的性格完全不同，他向來想得多，想得深，遇事先問為什麼，擅長識微見著，尋找事物背後的真相。

5 }& a! \, S  t　　要讓他像鐵牛那樣。他是做不到的。

　　大衍之門是天人一族與天遺族的先祖以絕大的智慧與絕大的力量設下的，他們會看不出這點？會對所有人進行同樣的要求？

　　絕不可能！

. l+ A0 V( s4 @# D  O# [: r4 r　　姜風正在思考，突然間感覺不對。他猛地抬頭，只見不知什麼時候，山間小道上的霧氣變濃了。
4 G& J% e( `1 y) P
6 T7 ?$ G5 b) ^  e& ?$ E1 [. [　　雖然還不至於看不清周圍的事物，但視野明顯沒有剛才清晰。
  q+ _7 S, _+ o
% w4 {2 w7 H5 w+ N( {" Q　　霧氣深處，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移動。姜風凝神看去，突然間瞳孔緊縮。
; n* E2 _; J$ k( D1 a' o
+ E3 ]9 [0 x8 f* B: |+ m　　他視線盡頭。一群黑色的騎士正在沉默地出現。他們騎著黑色的馬匹，蹄落無聲。彷彿幽魂一樣。

　　姜風剛一注意到他們，就感覺到一股冰冷如刀鋒般的氣勢。
: J+ |( b  r4 e' e6 g8 E
4 b7 f* u" {3 P, f6 ^: H6 Y$ f　　一股飽含著血腥與殺氣的氣息撲面而來，銳利地掠過他的臉頰。
7 ]* A0 i" S# w- ]9 j; B- R. Z
　　而姜風剛剛感受到這些，黑騎士們就已經衝到了他的面前，黑色長矛劃破長空，直刺他的身體！
' o9 R) t* H" ]+ b) }/ q6 Y2 n
  z8 V+ I0 q5 v　　出於剛才的思考。姜風下意識地想：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0 R8 F2 L4 g7 _4 Z3 G: _
　　如果是假的，這氣息與氣勢為什麼如此逼真？

  H2 ]3 E  \/ P, f9 z　　如果是真的，他們怎麼會出現地這麼安靜而又莫名其妙？

　　他的腦子在轉，身體卻已經下意識地做出了反應。銀槍瞬間出現在他手中，噹的一聲。跟騎士方陣最前面的一桿長矛相撞。接著，他一轉身，銀槍上電光流轉，順勢砸向第二桿長矛！
/ X* W$ Y" ^- [* B
　　早在無界訣沒有出現前，姜風就已經極其擅長以一敵多。
! K, A& M& I+ K& {, Z
% q3 a0 b: @# S& F' x　　現在他身陷由四十八個騎士組成的方陣，仍然遊刃有餘。

& b; t8 ]2 K# V1 x5 I9 {　　姜風一直在觀察這些騎士，完全看不出他們是什麼等級。但戰了一會兒之後，他基本上能判斷出來，他們都擁有相當於身明武尊的實力。

2 s: l; U/ r* _! g  A' D　　同級戰鬥，一打四十八，正常情況下勝敗馬上就會出來。但姜風是一個極為特殊的身明武尊，他事實上已經具備了可媲美心明武宗的實力，甚至已經在實戰中檢驗過！

- V: |: Q0 ?1 t- n- ~7 t9 r0 U8 {　　只見電光中，一個接一個的黑騎士倒下。他們剛一倒地，就化成黑氣消失。

　　姜風留意到了，第一反應是：黑氣？這是魔族？
' \; @4 L' x% V5 @7 D' j
# I- {$ @4 u8 N2 ]- `( B( f　　但他很快就發現，這些黑氣沒有任何屬性，只是普通的飛灰而已。
3 @+ s3 E! ~1 z$ e6 A! S; F
　　這意思就是，這些騎士的確是假的？

5 J1 G" |+ b" c0 {　　他下意識地留出了一個破綻，讓一個騎士的長矛掠過他的手臂。
( C+ G$ l5 }+ ]! z
* ~' x) X6 t7 c" O+ ^6 s　　一陣劇痛，血花四濺。姜風頓時一驚，不管這些騎士是真是假，他們帶來的傷都是真的！
# ]# s& @7 U* r+ X
4 p$ |2 n2 k0 _& I% l5 R/ c" m. P　　如果姜風放手任由他們衝上來，他的死也會變成真的！

! F& h" D6 c2 B( a; f/ E& Q　　數刻鐘後，姜風身邊的黑騎士全部消失，姜風體內的明力也損耗了大概四分之一。

　　他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前方霧氣湧動，轉眼間，又一波黑騎士衝了上來！

　　無論數量，還是外表，都跟他剛才殺死的那些一模一樣！
/ ]/ z- l& @( C: X6 M$ K# I8 _
/ p; R( `) C* s7 U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22 過門破境
6 g1 j7 c- l6 L7 l8 [, X
/ F8 E) L$ d& \* X( N3 U4 ~: g4 M　　這一批黑騎士明顯比上一批更強，姜風剛跟他們交手，就發現了這一點。

　　剛才那一批全部都具有身明武尊的力量，這一批則已經到了身明武尊巔峰。
1 v/ a4 V2 G5 a. A5 P$ j, h
　　四十八名騎士分成六隊，不斷衝撞，姜風應付起來比剛才困難多了。
/ i" s/ e) [+ ?4 ~- h# `- M7 k! `
6 k0 }% D+ k& Y　　但也只是困難而已，用了剛才三倍的時間，這些黑騎士還是一個接一個地消失了。

* d2 w1 Q2 r1 |3 g+ o% B% w　　姜風的額角出了一些汗，他拎著銀槍，警惕地看著前方。

　　果然，片刻後，霧氣深處又一隊黑騎士默默出現，還是四十八名，還是跟剛才的一模一樣！
' F+ m$ T! S8 T. E2 c+ }" e. r/ n
　　這批騎士一出現，周圍的空氣連同霧氣一起開始攪動，越來越強的風勢帶動周圍的山石草木，整個空間裡飽含著異樣的威脅感。

; c+ x- W3 D# D1 T% Q  u' p# H+ o　　姜風瞬間明白，這一批黑騎士已經開始能夠使用周圍空間裡的明力了，這代表，他們已經開始具備了心明武宗的實力！
2 f: s( G7 y* G
. W$ o8 w" U+ t1 Y　　剎那間，一個念頭電光火石般掠過姜風心頭。
  q( {9 l% @& e2 k
, u$ Y  z; T. X" r6 Y& v. @　　這一批被幹掉之後，還會有下一批嗎？
& N  i! D6 _: N
' M- t) ?9 T, y& i" a+ H2 ^' u　　下一組黑騎士，是不是又會在這個基礎上增強？

　　如果這樣一直持續下去，總會出現他應付不了的敵人，那個時候，他還能活著留在大衍之門嗎？
6 z; T3 n0 G2 k4 W
　　不對，這是大衍之門！
, g3 }) T5 X0 l9 x8 u* y
+ x# e3 p7 B; }2 P. j6 a- Y　　「唯心而已」的大衍之門！

　　被連續的戰鬥搞得發熱的頭腦瞬間冷靜下來，姜風銀槍點地，向後退了一步。

　　黑騎士再次無聲無息又威勢逼人地衝了上來，姜風閉了閉眼睛，重新睜開後，迎了上去。
* y) {0 k. p, Q1 i+ z0 C0 }4 q
- y4 @- c: X6 S2 a  f/ N- M! h　　他的銀槍周圍飄動著一團團的電球。它們好像忠實的護衛一樣，跟隨在他身周。
% u$ V% B$ m, v  R, N  {
　　電光中，姜風的眼睛冷靜而清明。

4 x: {' G1 Z# |　　他開始回憶，穿過石壁時，他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發現最早那批鳴鹿牛裡有真有假時，又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 q2 Y. e9 C2 d7 Z- Q. q
　　沒錯。他變不成鐵牛，沒辦法學來他那一根筋。但他也有他的做法。他也可以試著讓心思通透，明鏡無塵！
; M; c  F$ [$ r5 @
- y1 i. j8 F8 j　　產生這個念頭的時候，他眼前的世界瞬間發生了變化。

　　剎那間，一個畫面閃過，他發現，面前出現的不是四十八個黑騎士，而是孤零零的一個！

( I9 ]! F& u+ M$ o　　他單槍匹馬向他衝來，身上的明力波動非常明顯。正是身明武尊的！

; Z# X5 M+ t, \# A* M9 j　　姜風毫不猶豫地迎了上去，所有的電球全數把能量灌注進銀槍裡，一瞬間，銀槍撕裂空氣，猛地刺進了那個黑騎士的胸口！

) V$ [4 u- Z8 [　　黑騎士僵立原地，接著轟然倒下。他倒下的那一刻，旁邊另外四十七個黑騎士同時消失。

3 d9 Q0 L- K. o: w, C: c) _　　姜風與他們擦肩而過，猛地回頭時。意識到，這才是真實！

　　這裡的一切都有真有假。但很多的時候，真假只是存乎一心。

　　如果你相信你的眼睛，堅信它是真實的，就算是假的也會變成真的。
1 T5 x' H# B3 U7 Z% ~
　　譬如，姜風看見了四十八個強大的黑騎士，與他們作戰。一舉擊敗他們還算好。如果輸了，那就是直接送命了。

　　大衍之門的考驗，就是讓你認清自己的心，認清什麼才是真實！

) b# f; t! C9 I( O) w, L3 r　　姜風回味著剛才那一瞬間的感覺，凝視前方。

　　霧氣裊繞。幽影浮現，又是四十八個騎士出現在山道的盡頭。
6 f- ^& I: j- j, g. o% x* D, V8 x  P) I
% n3 X- m" c' C0 e　　他們無聲無息，周圍空氣明顯扭曲，明力流轉速度加快。
5 F0 |% [' y/ S1 V. t) r
. d- f* b& l! F: U　　這些騎士，又是真的還是假的？如果裡面有真的，會有幾個？又是哪些？

　　這一刻，姜風的意識突然沉浸進天心種裡，它的流速漸漸變慢，明力的流動也跟著越變越慢。
+ a) d& `: e# C# f0 w/ @
　　這一刻看上去慢，其實過得極快。
7 _" i* \  e! N
　　轉眼間，四十八個黑騎就衝了上來，而在他們發動的前一刻，姜風已經先行衝了上去。

' z' W* u/ G, I' e. e4 B) I0 A' F　　他雙手持著長槍，槍身彎出一個絕妙的弧度，砸向當中一騎。槍身還沒有砸中，他喃喃道：「不對。」接著一個轉折，揮向了另一騎。

　　長槍與先前那騎擦肩而過，明明沒有擊中他，他卻晃了一晃，消失了。
, f4 X: z9 n6 ^' p& f0 H) j" U
　　姜風看也不看他一眼。這時他的目光非常奇怪，好像在盯著這些詭異的敵人，又像是什麼也沒有看見。
- {2 }6 D& h2 T8 y6 y
　　銀槍帶著強大的電流穿梭在敵陣中，每一擊，就有一騎倒下。
% J' D' J# B7 \' ]8 ]2 U5 w" b# o( Z
3 J* s$ y  V) g0 u" t& h# |　　姜風只揮出六槍，就讓所有的黑騎士全部消失了。

$ }1 \9 F2 T+ N( H& P　　他喃喃道：「不對，原來只有四個，我還是認錯了兩個……」

  R( A% X9 G5 V　　他猛地抬眼，目光變得更加銳利，深吸一口氣道：「再來！」

　　頭一批騎士消失，後一批騎士立刻就會出現。
! q  z( z& M; w$ V. C) R/ C
6 ^' t& r/ F& F2 \7 g　　姜風漸漸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
+ C# l  `" c& B7 D6 j& |# h( E
　　他感覺天心種彷彿變成了一面鏡子，鏡上有許多灰塵，阻礙了它跟明力的正常交流。
( K( J& ]0 C, L& f! U' l2 k
　　每一次戰鬥，對於姜風來說都是一次清洗。
9 O$ T6 ^$ C9 ^! ^0 g9 v% I3 d  X7 L7 T
　　他在不斷洗去天心種上的灰塵，讓它變得越來越明亮。

" J0 f* x; H. E' J1 V% a+ ~, |　　隨著天心種的變化，他對世界的感覺也漸漸有所不同。
) g( G) l3 A! V* K
2 q; C, Y% J* ~# Z: Y' T" z　　風更清新，草木更鮮明，陽光更通透，敵人更……
7 r7 q# u& C: G: z' L% |
& j% f! ]& J  l- B5 k& Y4 m　　不，不對！
) k9 p8 e1 t% M, B1 {
: S& d6 j; R( A1 |! ^　　姜風突然站定腳步，銀槍在指間微微震動。

　　空氣跟著一起震動了起來，裡面包含的明力不斷震顫，它把空氣打成更小的碎片，讓所有景物變得扭曲起來。
5 _3 q4 {1 z7 J/ o5 o
　　明力以姜風為中心，不斷向外波動，更多的明力向他湧來，在他周圍形成了一個漩渦。

0 p3 ?9 S7 S/ |: f- J　　銀槍突然消失在姜風手中，他目視前方，空著雙手，大步前行。
% v; B% M/ D. m6 B" F1 ~
6 x, P" K6 D  ?7 a' A% @　　又一批新的黑騎士出現了，他們一出來就風起雲湧，彷彿整個世界都為之牽引。
7 b( C/ o7 S- y
6 t# {) W1 o4 F1 Y' O9 Q! O1 x% X　　這一次，馬蹄聲隆隆，彷彿千軍萬馬一起衝向了他！
" N. K: \8 C: k
　　姜風面對著黑騎部隊，如閒庭信步般，從容而行。
. Y3 c$ x2 n* g- T7 b# I* v# h
　　眼看著將要跟黑騎士們相撞的時候，他突然伸出右手，打了個響指！
* [2 p% Z8 k7 L- x1 R
　　四十八個黑騎士裡，有四十二個突然停住了腳步，只有六名繼續在向前衝。

1 p5 {& P0 L3 G% M! @. S8 j　　姜風微微一笑，又打了個響指。突然間，那四十二個騎士再次踏步，猛地衝過來。這一次，他們的目標不再是姜風，而是自己的同伴！
% |" H* ~2 K' \# M3 F3 P$ L
* j4 i  o+ Q# b% c　　轉眼間，姜風站在一邊，黑騎士們卻自顧自地殺成一團。
, ]. z# C- @7 p* x9 W' p
　　四十二打六，當然沒有懸念。一瞬間，那六個黑騎就倒地身亡，剩下的那四十二個默默地站立片刻，一個接一個地走到了姜風身後站定。

　　這一次，姜風不僅認出了真假，還依照自己的意志，把那些假的騎士變成了自己的手下！
4 T* c" D8 r/ P5 f
　　姜風抬頭看天，微笑道：「唯心而已，如果我有心毀滅這個世界呢？」
: Y* ^' g: H6 X, b" f
　　他話音剛落，他身後的黑騎士們就再次衝出，六個一組，衝向了四面八方！

  |% u: w* }# v5 D. G/ j　　他們揮舞長矛，有的衝向山壁，有的衝向道邊的樹木，一到它們面前，立刻數矛齊出，發起了攻擊！

　　在他們的攻擊下，山石崩落，樹木斷折，短短片刻功夫，整個世界就是一片狼藉。

8 w- F! ?# B! b1 u9 K　　姜風平靜地看著這一切，在他的眼裡，光線還在不斷扭曲變形，周圍所有的一切都在不斷破裂，裂片向下飄落，一個個地消失。
6 |/ b1 w. T# F- U! ]
5 ^' w! L' ~5 o9 Y8 N' w0 x: k& h　　最後，當最後一個騎士和最後一塊山石同歸於盡時，姜風的周圍變成一片灰白，接著恢復了正常。

& X8 j! M" f2 T6 ~% U: }3 N1 S　　他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林中的空地上，月亮已經升上半空，向下灑落銀亮的光芒。

% p( v7 k4 u0 d2 t( |& N　　這是……從大衍之門出來了？

; C' I$ P& z% I9 n! m　　姜風察探了一下自身的情況，發現元枝內明力飽滿，天心種運行正常，剛剛在門裡的損耗完全被補了回來。
/ `2 M; w, g; e  T
　　最關鍵的是，他的前四根元枝已經全部生長完畢，第五根元枝剛剛冒出了一個頭。

" t1 t$ R8 V: V　　這表示，剛才那片刻功夫不是錯覺，而是實實在在地破境！

　　是的，他破境了，他終於晉陞到了心明境界，成為了一個心明武宗！

  g+ J0 I2 I, }9 a! h6 |　　天心種如鏡一般明淨無塵，月光中的明力自然而然地流入其中。
1 x% c$ I/ M4 c: G5 B
& E1 ~4 I$ Q' H( E- `　　之前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麼阻滯，但現在他才發現，什麼才是真正的水乳交融。

　　意識自然向外延伸，身體周圍的空間彷彿也變得了自己的一部分，被完全地納入了控制範圍。
* g& Z8 r2 v( d1 h: e0 \
0 u( B& ^) l, R" H/ g6 u2 t　　這種感覺，跟使用無界訣時又有微妙的不同。
8 y2 v2 M  `- L: J: m
　　姜風正在細細感受境界的不同，突然「咕咚」一聲從不遠處傳來。

　　他轉頭一看，發現鐵牛正躺在旁邊的一塊大石頭上睡覺，剛才翻了一個身，結果不小心滾下來了。
( W* m& q* ^1 k- |2 y; p+ y
9 x5 j  Z1 T5 O. u& e+ b　　他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周圍，突然看見姜風，眼睛立刻就是一亮！
. e7 }" r1 }' C5 h/ R1 m! \
　　他拎起大石頭旁邊的一個東西，歡天喜地地跑到姜風面前，大聲叫道：「你終於來了！悶死我了！」
0 L' Z7 b) g/ a$ u( v
6 _1 q/ b+ k4 R( \' f* p5 S　　姜風問道：「就你一個，其他人呢……」

　　話沒說完，他突然發現一個影子動了一動，銀鼠不知道從什麼角落鑽了出來。就跟以前一樣，在他自己出來之前，姜風完全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 l. R, E9 e" K) F) ^: h) v
& v, U; x4 a: o) G! V　　鐵牛大聲抱怨：「除了你，就他出來了！這老鼠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悶死人！」
$ _/ {7 q* ?6 _0 j6 K
/ J3 m( f) s' ]# G　　他拉著姜風，偷偷摸摸地道，「趁著他們還沒出來，我告訴你一件好事！」

　　他拎起手裡的那罈酒，舔了舔嘴唇，把它送到姜風面前：「這是我剛剛偷掘出來的，以前茶花埋的，你嘗嘗看！」
' p  x& ^9 h/ O- ]% O( F
  [, J) t  E$ ^/ n9 D* Q! k' E; K　　他剛才一湊近，姜風馬上聞到了酒香，看見了酒罈。他還在想這傢伙哪來的酒，這時一愣，問道：「茶花埋的？埋在哪裡的？」
( e! I. v; h) {) u3 o# v) \5 c
, w$ d9 K* y: b) ]0 O8 G　　鐵牛向後一揮：「就是這個月光林啊！我們以前經常來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