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閒聽落花 -【名門貴妻：暴君小心點（六好夫君）】《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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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二甲第七

　　林王妃站起來側身坐到炕沿上，壓低聲音道：「他剛回來沒多長時間，有一次回來時酒多了，他大嫂就讓姚大娘子送了碗醒酒湯給他，這碗湯就放在他床頭，直放了四五天，長了這麼長一層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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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F( U/ H5 _/ Y2 p　　「這丫頭是怎麼侍候的？」江老夫人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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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祖宗不知道，」林王妃嘆了口氣：「他那裡，說是以軍法治之，他那屋裡，沒他的吩咐，丫頭們連根線都不敢挪動，年前，從小就侍候他的春俏，就因為擦桌子時挪了他的書，他當時就翻了臉，把春俏拉到院子裡打了十棍子，打完又攆了出去，可憐春俏，侍候了他小十年，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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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老夫人盯著林王妃，好半晌才呼了口氣：「二郎這也太薄情了。」

　　「可不是，他不是我生的，我也不好多說，唉，他在外頭殺人如麻，只怕早就不拿人命當回事了，幸好官家發了話，他這親事讓他自己去挑，我可算省了心了，這幾年，就為他這親事，我都愁死了，老祖宗您說，咱們這樣的人家，哪家女孩子不是嬌花兒一般的養大，真要嫁給了他，讓他這樣軍法一治，連命都得搭進去！」

5 Z' M2 M% O, |　　「還真是。」江老夫人緩緩點頭：「那大娘子？」

　　江老夫人說的是林家大娘子，林王妃惱的咬牙：「這孩子讀書讀傻了！前兒我還和阿娘說她的事，阿娘說了，寧可掐死她，也不能看著她往火坑裡跳，累得一家人跟著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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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兒還小，誰年青的時候沒糊塗過幾回，過一陣子就好了。」江老夫人面色緩和，勸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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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王妃見好就收，轉話題說起了春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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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林王妃，江老夫人看著曲夫人道：「娘娘慮事就是周到，你看看，他們二爺床頭一碗湯的事，她都知道！這樣的婆婆，就瑞寧那樣的單純孩子，被她坑死了還得說她好呢！偏她們二爺又真跟她說一樣，是個冷酷薄情的，瑞寧要真嫁過去，就是死了，都不知道死在誰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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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夫人臉上的神情變化不定：「母親，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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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勸勸她。」江老夫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答話：「守志是個好孩子，可惜心腸太軟，遇事猶豫，沒什麼大出息，他又是最小的，勸她收收心吧。娘娘前兒提過一回，想讓月兒跟韓大將軍家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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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J: Z1 u/ }& G* h( ]　　「韓家？」曲夫人聲音微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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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老夫人冷冷盯了她一眼：「韓家怎麼了？還能辱沒了你閨女？娘娘只怕人家不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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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曲夫人抖著聲音半個字不敢多說。

0 V* b9 t( W3 t+ ]　　韓家世代鎮守北邊，北邊苦寒不說，韓家祖上是蠻人，聽說他家男人個個吃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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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葉盈哭的天塌了一般，高家哥哥定親了，新娘子不是她，她簡直不想活了！

2 c) l3 |0 ?6 u3 S　　喬嬌嬌伸著腿坐在宋葉盈對面，被宋葉盈哭的一聲接一聲的嘆氣，換了她也得哭死。

0 q. B. H1 N; R　　盈盈和高家小王爺的親事，不是早多少年前就定下的嗎？怎麼臨到頭上，這定親的突然換了姚家？姚家那個什麼章慧使了什麼妖怪手段？竟然把盈盈的夫君撬走了！換了自己肯定不能忍，非得打到姚家，把那個妖女打成個爛豬頭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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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盈盈和她高家哥哥這門親事早早就把婚書寫好就好了……前車之啥啥，自己可不能犯盈盈這樣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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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h8 F- k+ h( n　　喬嬌嬌連跳帶滾站起來：「我得趕緊回去，讓我爹趕緊到李家說親！趕緊定親！寫好婚書1我走了！」

　　喬嬌嬌以與其身材極不相符的敏捷奪門而出，宋葉盈忘了哭，呆愣愣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喬嬌嬌一陣風捲回長鄉侯府，一頭紮進她爹那間沒書的書房，正巧，她爹長鄉侯正在屋裡。

/ B4 f7 u% a% J　　「阿爹，你今天……就得……給我定親……去！」喬嬌嬌揪著她爹，上氣一接下氣發命令。

　　「咱不是說好了，等李家大郎中了進士再說，咱不能說哪出是哪出！這都開考了，沒幾天了，乖，別急，啊！」喬侯爺只有一兒一女，一個心尖一個眼珠，一向疼的不知道怎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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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r  E- r* U. T5 s1 i　　「不行！萬一晚了就嫁不成了！盈盈就沒嫁成！」喬嬌嬌急的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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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m( O9 q　　長鄉侯大包大攬：「傻閨女，李家哪能跟高家比？高家什麼門第？李家什麼門第？李家能跟咱們攀親，那是他們家燒了八輩子高香！你放心，咱家只要透半句話過去，那李家就得高興的滿門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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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 K* T& Z1 M$ A  n/ E　　「嗯，那倒是！」喬嬌嬌漸漸從宋葉盈的悲傷中脫出來，高抬下巴昂然得意。

　　連考了三天，把李思清考的鬍子拉茬、一臉青灰。回到家倒頭整整睡了一天一夜。

. s3 ~# C" c* Q4 Q　　放榜那天，一大早，田老爺子就坐到狀元樓二樓，在正對著禮部放榜那面牆的窗戶下，十兩銀子買了個座，吃了碗銀絲面，又要了壺茶，耐心的等著大紅榜單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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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E9 B9 @2 H/ m　　榜單一出來，田老爺子就坐不住了，熬了片刻，十兩銀子一個的座也不要了，站起來就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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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b7 \" x9 x, z8 @" P　　剛到酒樓門口，胖團的黃大掌櫃迎面衝過來：「老爺子，中了！中了！大爺中了！二甲第七！第七！」黃大掌櫃手指捻成個七，興奮的滿臉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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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e5 Y0 J5 b% s4 C1 A　　田老爺子滿臉的皺紋瞬間柔軟成一朵盛開的菊花，慢慢背過手，後背挺的筆直，一般銳氣沖的黃大掌櫃不由自主退了半步，田老爺子眯眼盯著前面聳動的人頭看了一會兒，後背一點點鬆軟，又恢復了他那幅老農派頭，一邊往外走，一邊笑眯眯吩咐黃大掌櫃：「咱們回吧。」

- v: ~5 A: F3 V% L　　李府門口的巷子裡擠滿的報喜的閒人，這份熱鬧就不用提了。

1 ^7 R2 D5 I( S" m- @　　田太太對大兒子高中早有準備，一色都是齊全的，雖忙並不亂，聽談大回來稟報說姚家大爺中了二甲最末，忙又打發人往姚府道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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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姨娘聽了喜信，砸了一隻杯子，踢翻了炕幾，拿起小人拚命扎。

　　正月捧琴鬧的那場風波把整個桃花築的人都折進去了，如今在桃花築侍候的，雖說都是新買進府，沒有太太指派的人，可誰知道那個老虔婆在中間做了多少手腳，老爺現在也是今非昔比，對她大不如前，她不敢罵也不敢有大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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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那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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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M- L0 u! ?% j) u" X+ J  p& G　　李思汶一早就被鄭橘約去樊樓喫茶。

' E3 r- H7 t) V- M( K　　這一陣子，李思汶和鄭橘越來越要好，鄭橘一天比一天發現李思汶錢多人傻，既然這樣，這錢不拘過來給自己享用簡直沒有天理。

　　李思汶則發現鄭橘不但最理解她，而且眼光極其獨到，總能發現她身上那無數美好的閃光點。

　　兩人各得其所，這關係一日千里，沒幾天就成了親密無間的閨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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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0 L* i! [0 Q+ f( F3 V　　「你大哥中了二甲第七名！」鄭橘壓根沒聽到李思汶的抱怨，她正聚精會神聽外面的唱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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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真讓他踩了狗屎運了！」李思汶忍不住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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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7 S, N7 @# ]$ ]# u8 I5 L/ b　　「你怎麼這麼傻！你大哥中舉，對你只有好處，旁的不說，往後攀親，你們府上一門兩進士，誰家不得高看一眼？」鄭橘眼珠骨碌碌轉來轉去，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你大哥不小了吧？怎麼沒聽你說過你大嫂定了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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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人跟他們結親，跟他們的娘一樣，都是沒人要的貨……」

& t: Z3 K/ ~0 s; z　　「真沒定親？不會是人家定好了，不讓你知道吧？」鄭橘兩眼放光，幾乎屏著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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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定沒有！我阿爹說沒有！」李思汶不高興的駁了一句。

1 `1 n7 H  p1 h- e　　鄭橘心花怒放：「唉喲，那這下你大哥可就搶手了，年年榜下捉婿，不知道鬧過多少笑話兒呢！我還沒恭喜你呢！恭喜二娘子！賀喜二娘子！你如今不光是進士之女，還是進士之妹了！這一門兩進士，滿京城也沒幾家呢！二娘子真真好福氣！唉喲喲，我也得沾沾二娘子的福份，二娘子就這只禁步賞給我吧，這樣的難得的大福氣，無論如何得讓我沾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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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汶被鄭橘奉承的渾身舒泰，爽氣非常的解下赤金禁步給了鄭橘，又往前湊了湊，和鄭橘咬著耳朵低低道：「我看你比親姐姐還親，我告訴你啊，我阿娘可不願意大哥考中了，阿娘說，她只生了我一個，太太生了兩個兒子，要是再中了舉，那府裡就沒有我們娘倆的活路了！」

- I3 c/ Q) K) B0 S/ X' J; Y; i　　「你真是個傻子。」鄭橘愛不釋手的撫摸著沉甸甸的赤金禁步，斜看著李思汶帶笑道：「你雖是姨娘肚子裡出來的，可你是堂堂正正的李府二娘子，正經的主子，姨娘是什麼？妾通買賣，就是個奴兒，你和你們姨娘這身份天差地別，哪能論在一起說？太太再不喜歡你，她也不敢怎麼著你，更不敢不給你活路，至於姨娘，」鄭橘咯咯笑了幾聲：「一個姨娘罷了，什麼活路不活路的，哪家夫人、太太把個姨娘放眼裡？打發了這個，還有那個，誰有功夫理會這些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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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9 y7 ~: {4 U6 M8 o+ P　　李思汶聽的一個勁兒的眨眼睛，把她和柳姨娘撕擄開分說，又是這樣直白，她還真是頭一回聽到，呆了一會兒，就有些悟了：「你這話也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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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叫也有道理！我說的都是正理！你一直跟著姨娘，沒人教導你這些正理罷了，唉喲喲，你可別怪我多嘴，也就是你，換了別人，我向來是逢人只說三分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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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V! \7 M* ?- A　　「我知道我知道，你這都是為了我好！明兒我請你去相國寺吃素齋……」

　　李思汶別了鄭橘，興沖沖進了桃花築。

　　「阿娘！大哥考中了！」李思汶一進屋就跟阿娘報喜。

0 |0 w2 y# n1 a, ]% ~# ~　　柳姨娘一口氣衝上來，噎的胸口痛，委屈心酸各種氣不打一處來：「人家考上是人家的事，跟你什麼相干？你當你就能沾上光了？！」

　　「怎麼是人家的事了？他姓李，我也姓李，再怎麼說那也是我大哥！大哥中了進士，那咱們府上就是一門兩進士……」李思汶根本沒注意到她阿娘的臉色，繼續興高彩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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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6 I* Z) u, M7 v! x　　「糊塗東西！你怎麼不想想，那個老虔婆生了兩個兒子，這又中了進士，往後這府裡哪還有咱們娘倆的活路？」

$ l, B+ l/ s2 J0 F1 j7 o3 |8 r　　「阿娘你想哪兒去了！」李思汶只顧沉浸在鄭橘那番話帶給她的新鮮喜悅中：「太太哪會跟你計較，你一個小妾，沒了你還有別人……」

% H9 A+ E# x; S. t- Z　　柳姨娘氣的渾身發抖，揚手給了李思汶一個巴掌。

1 O9 o7 Y' f* j8 P1 P+ J- o　　這一巴掌把李思汶打懵了，她長這麼大，頭一回……噢不，第二回了，可被自己爹娘打，這是頭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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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_( r' o  n. H3 ~9 x4 ~4 L　　李思汶反應過來，放聲大哭，一邊哭一邊頓足尖叫：「你打我？你打我！你竟敢打我？你憑什麼打我？你憑什麼？我說錯什麼了？你竟然打我？你一個妾！一個奴兒，憑什麼打我？我是主子你是奴！你竟敢打我？」

　　柳姨娘聽的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只氣的兩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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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嬤嬤也聽傻了，見柳姨娘氣的渾身發顫，急忙上前把李思汶往後拉：「二娘子今天撞客了，怎麼能跟姨娘說這樣的話？那是你嫡親的阿娘，我送你回去，好好醒醒神，等醒了再來給姨娘陪禮。」

! `. R5 G" i# u% y1 G　　王嬤嬤邊勸邊示意岫雲，兩人架起李思汶，連哄帶勸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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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K. l6 H& J; R8 b　　柳姨娘軟倒在炕上，放聲痛哭。

  ^8 L* c' \, n- a% @" }　　長鄉侯喬侯爺拿到榜單細看了一遍，見李思清高居二甲第七，滿意的點了點頭，吩咐備馬，徑直往工部尋李思明他爹李老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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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爺正忙的出汗，興奮的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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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京以來，頭一回這麼榮光，剎那間又有了知縣任上眾星捧月、唯我獨尊的感覺，甚至比做知縣時的感覺更好！因為圍在他身邊恭賀的，個個都是他從前的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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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連韓尚書也把他叫過來，客氣熱情的恭賀了一通，末了，還給了他一部善本書作賀禮，這是多大的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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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侍郎更是體貼，聽到信兒，不等他說話，就給了他幾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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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J/ H/ @/ n0 J  M1 B　　李老爺飄飄然剛到工部衙門口，迎面正撞上剛剛下馬的喬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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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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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新到任的工部員外郎李燕廣？」喬侯爺攔在李老爺面前，儘量客氣的先開口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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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C0 K# W- I, a& D　　「正是下官！」李老爺自然識得大名鼎鼎的喬侯爺，急忙長揖見禮。

7 j, W7 o! |1 O, @7 w. B　　「聽說你兒子這一科中了二甲第七名？恭喜恭喜！」喬侯爺細細打量了一遍李老爺，對李老爺玉樹臨風的外表甚是滿意。喬家父女雖說自己長的不怎麼樣，可對別人的外表，還是有相當的要求的。

　　「謝侯爺垂愛！僥倖之福，僥倖得很！」李老爺躬著身子諂笑客氣。

, t+ g2 E* P: g+ q% `! ^' q- z　　「你還有個二兒子叫李思明？」喬侯爺出了名的直桶桶，自以為已經委婉夠了，可以直奔正題了。

/ }$ v  Q4 I$ B. }  ~- B　　「呃？是！」李老爺反應不慢，可還是愣了幾個神才從大兒子高中這事轉到二兒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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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多大了？定了親沒有？」

$ W' g5 {$ O9 O  q% ]6 A　　「今年……」李老爺眼睛眨的飛快，老二是哪一年生的？今年是十七還是十八？要不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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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O3 K# {9 ]4 H# m　　「訂親倒沒訂定，這個……不知道侯爺問這個……有什麼事？」李老爺心虛氣短哈腰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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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事倒沒什麼大事，」喬侯爺背著手，一臉的深沉：「你家二小子不錯，嗯，很不錯！本侯爺我很喜歡，嗯，非常喜歡！本侯爺有個閨女，就這一個閨女，跟你家二小子登對得很，嗯，非常登對，就是不知道你家小子跟我家嬌嬌這八字合不合，本侯爺特意過來問問，嗯，就是問問。」

　　李老爺驚的目瞪口呆，這簡直是比大郎高中還要好的好事！居然、竟然就這麼落到自家頭上了？！這簡直……這是真是假？莫不是自己高興暈了，昏了頭？

　　「侯爺的意思？侯爺您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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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  l) I: Z　　「老子看上你家二小子了！要招他做女婿！老子就說這個！」喬侯爺最厭人家跟自己嘰嘰歪歪，因為這種嘰歪他多數聽不懂。

- I1 A+ z" K- X7 O　　李老爺『咕咚』一聲嚥了一大口口水，喜的渾身發顫，拚命點頭：「這是我李家之幸，李家之福！榮幸之至！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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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行了，趕緊把你家二小子八字寫給侯爺我，這成不成還得看八字批得怎麼樣！」

& r& m; b' i( S8 I' T! m　　「是是是！」李老爺連聲答應，握住喬侯爺小廝塞到手裡的筆，這才醒過神來，老二這八字，他壓根不記得啊！

& h( D( w: r  D; l! a4 a　　「侯爺，」李老爺拎著筆尷尬片刻，只好硬著頭皮解釋：「這八字，下官只記得七個字，還有一個字……侯爺見諒，下官在外輾轉為官十幾年，事務繁多，實在是事務繁多，記的有些個模糊，不敢亂寫誤了侯爺大事……」

. o5 n2 K1 \! D/ ^+ R6 ~　　「爺的大事？就不是你的大事了？你就倆兒子，這八字還記不住？你也夠混帳的！」見李老爺居然記不住自己未來女婿的生辰八字，喬侯爺不爽了，臉一沉話就不客氣了，可人家記不住這八字，他發脾氣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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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是，是下官的不是，下官罪該萬死！」李老爺連尷尬帶膽怯，連連長揖不停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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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趕緊回去給本侯爺我問清楚，好好問清楚！乾脆寫個草貼子，一會兒趕緊讓人送到我府上！嗯，送我府上！」喬侯爺吩咐完，靦著肚子轉身上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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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爺呆站在衙門口，足足傻了半刻鐘，總算理順了今天的喜事，頭一件，大兒子中了進士，第二件，二兒子要當喬侯爺家女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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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m, {7 [0 k　　李老爺心裡又是高興又是酸溜溜難過，高興的是以後靠著這兩個兒子，自己在這京城也能算得上有頭有臉了，酸溜溜難過的是，這倆兒子居然都是田氏生、田氏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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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家也是一片喜慶。

　　喜慶過後，姚侍郎舉著榜單，越看越不是味兒，越看越擔心。

) d+ e! m) ~3 E& e5 [% V( W  `　　兒子考了個二甲末名！這個名次，若是殿試時稍有不慎，就得跟自己一樣，落到三甲裡去，進了三甲就是同進士，這同進士就是仕林科舉官裡的姨娘，日後做官，一個三品就算到頂了，什麼封疆大吏、六部之首，以至入閣拜相，那簡直是難於上青天！

　　這同進士簡直就是美味佳餚裡落進了一隻蒼蠅，倒掉吧，可惜，不倒吧，心裡總歸橫著份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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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 N4 a5 C# A$ `, V) l" ]  w5 y　　自己噁心了一輩子，無論如何不能讓兒子再噁心一輩子！

; Q7 U" E! s0 {% L8 x9 R' @1 ?　　「智哥兒的殿試，得好好打點打點！」姚侍郎擰眉發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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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圍著姚章智說笑的眾人停了說笑，齊齊看向姚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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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m" X; [( E- S! ~' ~' }　　「你趕緊去趟靖海王府，跟咱們姑奶奶說一聲……不，你還是直接去尋林王妃，請林王妃出面，求一求林相，智哥兒殿試的時候，無論如何要高抬貴手，不能讓智哥兒落進三甲！」姚侍郎指著夫人柳氏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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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3 C5 [* ^- {* B' X5 `3 r　　「你去趟……還是你去。」姚侍郎的手指從姚章慧移到姚章聰身上：「你趕緊去尋高王……宗哥兒，是宗哥兒！跟宗哥兒說，讓他無論如何也得跟俞相打個招呼，嗯，要是能跟太子打個招呼那就更好了，說一聲，一定不能讓你大哥落進三甲！」

　　姚章智越聽臉越苦，苦著張臉看著他爹，姚章慧無語的扭過頭，姚章聰正好背對著姚侍郎，用摺扇支著下巴，只看著他大哥和大姐等他倆說話。

　　「老爺擔心的過了。」柳夫人先開了口。

　　「是啊，這殿試是官家親自主持，咱們家這樣到處打招呼，就怕弄巧成拙。」姚章慧接著道，自從定親常山王府，她在阿爹面前的份量一舉躍過兄長和弟弟，甚至有躍過她阿娘的趨勢，不過現在大哥中了進士，在阿爹眼裡，她和大哥誰更有份量，這事就說不準了。

& I: v0 [3 \4 l* n7 v　　「阿爹，」姚章智帶笑開口：「剛才在路上，高大郎特特過來尋我說了句話，高大郎說，我這次雖考了末名，也不必太在意，吉人自有天相，萬不可輕舉妄動，招來禍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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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k' H7 M! v" W$ B　　「嗯？」姚侍郎眼睛睜大了：「這是高大郎的話，還是他們府上老祖宗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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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郎說，老祖宗讓他交待我。」

　　「嗯！那就好！既是老祖宗說的，老祖宗必有安排，他們府上老祖宗，那可是真正的老祖宗！」姚侍郎長吁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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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章智和姚章慧對視了一眼，一齊無語挑眉，姚章聰用扇掩著嘴，瞄著他爹吃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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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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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你阿爹自己的事，他哪會如此？凡事一牽到孩子，做父母就容易亂了方寸。」柳夫人忙替丈夫開脫。

$ T. ^. W. O' W* y2 X　　姚侍郎也發覺自己過於失態了，正尷尬，聽夫人如此開脫，急忙接話道：「你阿娘說的對，就是這樣，咳，可憐天下父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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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爹就是太疼大哥了，大哥一有什麼事，阿爹指定亂了方寸！」姚章慧也接話替父親圓場。

　　「豈只疼你大哥！那年你病了，燒的渾身滾燙，阿爹這樣的聖人門徒，急的跪進了觀音堂！阿爹不是一樣疼你！」最近大喜的事一件接一件，姚侍郎心情愉快之極，難得放下架子，與兒女同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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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 u# J( j' J& G7 R　　「阿娘早就說過，能給阿爹阿娘當兒女，是我們前世修來的福份！」姚章慧很會順桿子哄她爹開心：「說到觀音堂，大哥下場前我和淺姐兒都許過願的，明天一早我就和淺姐兒去大覺寺還願去！」

　　「還什麼……去也行，聰哥兒，你明天陪你大姐走一趟。」姚侍郎猶豫了片刻，雖說答應了，卻又指派了個小護衛。

　　姚章聰看著他爹沒答話，他姐姐整天跑來跑去，什麼時候用人陪過？再說姐姐又是和阿淺一起，自己去幹什麼？他不願意看到阿淺那個小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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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 D2 {) y; X  S( h　　「你姐姐已經定了人家，怎麼好一個姑娘家到處亂跑？你陪一趟！」姚侍郎加重語調、不容置辯的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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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3 Y! G8 ~  V, ?0 o0 e　　姚章聰苦著張臉只好答應，姚章慧看著一臉好笑的姚章智嘆了口氣。

6 x1 l6 t; A" X- ?% w　　自從她定給了常山王府，她阿爹就緊張的不知道怎麼緊張才好，連她出門訂幾件衣服、燒柱香都要掂量了再掂量，多數時候是掂量完了還不肯放行。因為她爹一會兒怕大長公主嫌她亂跑沒有大家閨秀的教養，一會兒又覺得她亂跑小高王爺會不會想多了……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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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2 l; r* Z1 t; W: L( g　　姚章聰更煩惱，他最不願意見李家那個小魔頭，他打定主意，明天不管那個小魔頭說什麼，他只當沒聽見！看她能怎麼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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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_7 Y( e( z' O, u　　李府還是一片喧囂，李老爺一頭紮進二門，竟連這份露臉光鮮也顧不上了，一路直奔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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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6 L, V$ C6 F7 y( Y0 V　　「趕緊！把明哥兒八字寫給我！不光寫八字，趕緊起個草貼子！快！」李老爺衝進上房，顧不上解釋，興奮的吩咐李思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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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8 Y3 a, p- f4 a. L　　「寫草貼子？你要跟誰家議親？」田太太一下子竄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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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q8 T* r, E　　李思清緊緊盯著他爹，李思淺和李思明滿臉緊張。

9 Z1 J2 ~+ x6 b　　「長鄉侯府！長鄉府喬家！就剛剛，喬侯爺親自過來尋我說的親！快寫份草貼子給我！」李老爺靦腹得意。

* p. t0 Q! K+ p! P7 Z　　田太太跌坐在椅子上，指著李老爺，氣怒交加，嘴唇抖的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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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5 v6 Y% V* g　　李思淺眼前立刻浮現出那顆通紅的大肉四喜丸子，看著她爹，竟心情平靜，她覺得自己已經出離了憤怒！

　　李思明不敢置信的瞪著他爹，雙手握拳直握的骨節咯咯響。

　　李思清看向他爹的眼神裡帶著濃濃的悲傷，這個爹從來沒當他們是他的孩子！從來沒有！他不是他們的爹，他們不是他的孩子！

　　「阿爹，還有件喜事。」李思清最先反應過來，臉上的笑容雖勉強，卻還能看得出是笑容。「常山王府宋太妃作媒，想把她侄女兒，就是工部宋侍郎家大娘子許給孩子為妻，就等阿爹回來作主了。」

! [+ q  e, L! \4 `　　「啊？誰家？宋侍郎？宋家？」李老爺覺得自己有些透不過氣了，好事太多，幸福太多，他透不過氣了。

　　「是啊，宋家大娘子人品性情如何且不說，宋侍郎如今是阿爹的上峰，若孩子能娶了他家姑娘，與阿爹的仕途大有裨益。」李思清已經抹掉了笑容裡的勉強，臉上濃笑，眼底冷冽如寒潭。

! k2 U: S, [) t; F0 s8 O　　「好好好！到底是清哥兒有孝心！知道替阿爹著想！這是門好親！好親！」李老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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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q' ^& d4 Y3 @3 F9 w　　「阿爹，長幼有序，咱們府上如今不比從前，這規矩禮法上不好錯了讓人家笑話，您看，要不要把老二的親事先緩一緩，等宋家這門親事過完禮再說？」李思清說到了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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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李老爺沉吟了，清哥兒說的不錯，他們李家這一眨眼就奔著名門大家去了，這規矩禮法上……是不能錯了。「那長鄉侯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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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_" `, \9 Z　　長鄉侯脾氣一向不好。

　　「阿爹備份厚禮，上門好好解釋解釋，咱們府上先和宋家定親過禮，之後再議老二的親事，這樣才能不落人非議，再說，喬家必定也願意咱們家和宋家先結了親。」李思清話裡有話。

* B" \! O6 q1 X/ }7 o* [! o　　李老爺一聽就明白了，可不是，自己家老大中了進士，再和宋家結了親，那就和常山王府，和宋皇后都成了親家，身份大不相同，喬家姑娘嫁進來，才不至於過份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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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e- A% j. v0 E- @　　「嗯，有道理！讓人備份厚禮，我這就去趟長鄉侯府！」

　　這份厚禮備的飛快，田太太特意點了談大侍候李老爺去了長鄉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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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a' p8 I: s3 L0 b0 ?# Q　　「說什麼也不能讓明哥兒娶那個……潑婦！」田太太恨的眼淚長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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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s0 ?1 w& p+ B! I: A　　「阿娘別生氣，我們兄弟，還有淺姐兒，斷不能讓他得逞！」李思清一字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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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9 Q0 Z9 B' {) A: o　　「阿娘放心，二哥不會娶那隻肉圓子！二哥的親事除了阿娘您，誰也別想插手！咱們還收拾不了他？哼！」李思淺也忙寬慰阿娘，阿娘氣性大，千萬不能氣傷了阿娘！

# G# a9 i: R4 [7 {7 j5 A　　「好。」田太太臉色灰白，想笑眼淚卻落如滾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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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娘！」李思淺撲到阿娘懷裡給她拭淚：「阿娘別哭，有大哥、有二哥，還有我，什麼事也難不倒咱們娘四個！阿娘別哭了。」

1 l7 r; v/ \, H( A& [+ t0 y　　「好，好！阿娘不哭……不哭。」田太太嚥下眼淚。她並不是覺得這件事無法解決而傷痛，她的絕望源於李燕廣這個父親全無半分父母心腸，他不配做父親，可他，卻是他們的父親！

　　「想辦法把喬嬌嬌要嫁給二哥的事傳給二娘子聽，要快！」李思淺出了上房，想著心事，走走停停，突然吩咐丹桂道。

　　用大哥定親的事拖不了幾天，這幾天裡，他們得想方設法動用一切可以動用的力量，讓二哥從這場婚姻中脫身出來。

  }- r4 a& Z* ?" [+ s) Q: |6 ?　　李思汶挨過喬嬌嬌的巴掌，這樣一個煞神要嫁給她眼中的仇人，她要願意，那簡直是出鬼了！

　　她和她那個阿娘，很多時候可以左右阿爹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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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閨蜜的作用

　　果然，李思汶話沒聽完就跳起來了，那個潑婦醜八怪要嫁給老二！那她豈不是要天天挨打？她還活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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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M" T7 u. @9 G! T　　李思汶一陣風衝進桃花築。

　　李老爺這一趟長鄉侯府之行果然順順當當，喬侯爺一聽李家大郎要和宋侍郎家結親，越想越覺得自己眼光獨到，給女兒尋了戶潛力之家，高興之下，滿口答應，規矩本來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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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爺得意洋洋回到桃花築，頭一回覺得田氏也不是全無是處，至少給他生了兩個好兒子，這兩個兒子大大長了他的臉面。

　　「爺，聽說長鄉侯喬家要和咱們府上結親？」柳姨娘十足小意的侍候李老爺換了衣服淨了面，偎倚著他，柔柔媚媚的問道。

　　「嗯，老二那個不爭氣的混帳東西，沒想到是個有福的，竟被喬侯爺看中了！」李老爺心滿意足。

　　「喬家是太子黨還是林黨？聽說林貴妃獨寵專房數十年，官家最疼二皇子，最不喜太子，人家都說官家肯定會把皇位傳給二皇子。」柳姨娘目光閃閃。

  |6 B' D: g0 T! S　　「無稽之談！」李老爺斷然呵斥：「喬侯爺是喬太后嫡親的侄子，官家以孝治天下。太子也罷，二爺也罷，還能怎麼著喬家？」

　　「這樣的事，史不絕書呢。」柳姨娘低低接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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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i- r& P' Z　　李老爺惱怒的緊蹙眉，卻沒駁柳姨娘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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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7 x- X* K　　第二天一早，李思淺就坐車出門，會和了姚章慧出城去大覺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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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章聰騎在馬上，離姐姐車子足有七八步遠，渾身豎毛、滿眼警惕的盯著從自己車上下來，再上姚章慧車子的李思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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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回見她回回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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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I; Z/ ~0 ~0 l/ R　　可李思淺竟像沒看到他一般，徑直上了車，這讓他輕鬆之餘，又有幾分詫異，好像有點不正常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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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上，李思淺帶著幾分氣急敗壞，已經三言兩語將喬侯爺要招她二哥做女婿的事說了。

　　姚章慧幾乎不敢置信：「啊？喬嬌嬌看中你二哥？她那性子，你阿爹也太混……」姚章慧趕緊嚥下那個『帳』字。

+ `. s% F0 f7 f' D% x1 n0 r　　「簡直不是人！」李思淺咬牙切齒：「大哥你知道的，難得生氣，昨兒氣的大半夜還在後園轉圈，二哥說，他真敢替他定下這門親，他非殺了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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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5 @( r+ d! I4 K5 ~1 {　　姚章慧聽的揚眉瞪眼，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連咳了好幾聲：「你別急，總歸有辦法。」

　　「嗯，辦法肯定有，這不是大事，就是……你說他怎麼能這樣！天底下哪有這樣的爹！一絲人味兒沒有！」李思淺非常生氣，倒不是生氣這門親事，要破壞這樁婚事，她們兄妹三人還是有點辦法的，她氣的，是她爹絲毫沒有父子血脈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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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d% `2 J& X1 j  h　　姚章慧忙伸手替她撫胸順氣。

　　這口氣在心裡憋了一夜半天，這會兒和姚章慧一通發洩，李思淺心情頓時爽快多了，擺著手道：「我沒事！他不當我們是兒女，我們也不必拿他當爹，父慈子孝，先有了慈才能有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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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章慧見李思淺神情緩和，鬆了口氣。

　　姚章慧和李思淺一路嘰嘰咕咕，很快就到了大覺寺，在門口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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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這才看到姚章聰：「是小聰啊，有一陣子沒見你，你又漂亮了！咦，怎麼穿這麼深的顏色？這顏色你穿不好看，姐姐不是告訴過你，你就穿蔥黃蔥綠蔥白最好看。」

6 M) f& |& ~! K& l+ ^7 k$ X　　姚章聰擰著脖子，默默念叨：「不理她不理她不理她不理她……」

　　「乖小聰還是這麼靦腆，聰聰啊，姐姐前兒得了本蘭草，蘭譜上居然沒有，你想不想……」

　　「要！」姚章聰果斷開口。

　　「咦？要？要什麼？我又沒說要給你，你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只要有好吃的，讓你學青蛙跳你也肯哦，這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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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 u8 @8 Q8 q　　姚章聰懊悔的恨不能把自己的嘴縫起來，說好了不開口……可憐小聰含淚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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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0 H; ^  Z' a1 {8 ^8 ~6 ~　　姚章慧同情的看著一如既往一個回合就潰逃的弟弟。

5 @4 e! `/ r# T2 {: W, O9 J　　頭一回見阿淺，聰哥兒就被阿淺逗哭了，從那時一直到現在，小時候回回哭，後來大了，回回這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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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和姚章慧發洩了一大通，又欺負跑了姚章聰，心情大好。和姚章慧一起進了大覺寺，從前往後，一間間磕頭上香。

/ [$ k3 v! R9 Y6 Q" Z' w( x; ^; v　　上了香，兩人從寺院後門出去，往觀景亭賞景。

+ e- H) l0 h1 G: m! H) d! Y$ h　　大覺寺後門出去，一邊路通往一處接一處或大或小的院落，是供香客或居士可暫住亦可長住的客房，另一條路轉個彎，是高高低低、大小不一的四五間亭子，亭子往前數尺就是百丈懸崖，這裡就是有名的大覺寺觀景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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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轉過彎，兩人就看到前面亭子裡有人正舞成一團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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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影裡殺氣逼人，兩人頓步看呆了。

　　那團光影越舞越快，槍影連成一團一片，處處是槍又看不到槍在哪裡，殺氣開始往四下里瀰漫，侵人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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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緊緊抓著姚章慧的手，被那股殺氣沖的渾身顫慄，可這沒妨礙她一聲接一聲驚嘆，真是太帥了！

　　姚章慧更是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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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6 _# W! I" M" P5 }& h3 `: J　　光團突然停了，端木二爺一身藍衫，槍立身側，氣定神閒的扭頭看向李思淺和姚章慧。

　　李思淺嘴巴半張，看傻了，這不動的時候比舞成光團還好看！

. u9 R  o6 f( v: A7 V+ e4 A　　姚章慧手忙腳亂的曲膝行禮，一眼瞥見李思淺的傻相，心裡咯噔一聲，差點哀嚎出聲，這死妮子，花痴病又犯了！

7 j, s' S/ o0 l　　姚章慧這份福禮行到一半就不行了，一把揪住李思淺拖著轉身就走，李思淺被她拖的『噔噔』退了兩三步才反應過來，指著端木二爺正想說話，姚章慧一聲低吼：「快走！閉嘴！別說話！」

3 m0 F$ s4 ~; Q! f1 l; t- b0 b: f　　「好好好！」李思淺這會兒反應快了，她還以為姚章慧定了親，再見端木二爺自然不好意思兼帶著要避嫌，當然得快走了！

8 e& N4 L( s* j' s! j5 u7 z- p　　端木二爺頭微側，看著兩人的倉惶，眉梢輕佻，眼裡的笑意漸漸溢出，漫了滿臉。

　　這小妮子，傻呵呵的樣子跟小時候一模一樣。

　　「你你你！」上了車，姚章慧一指頭接一指頭點著李思淺，氣急敗壞：「都這麼大了還沒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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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也知道自己大意了，趕緊認錯順帶拍馬屁：「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多虧有姐姐，下回再不敢了！也是跟姐姐在一起，才敢不小心大意了，以後再不敢了，我一定改！」

# m$ F1 E- m9 P　　「你呀！」姚章慧狠點了李思淺一指頭：「那是什麼人！你也敢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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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李思淺趕緊轉話題：「他居然真會功夫？他們端木家雖說也是軍功起家，不是聽說第一代靖海王是太祖的軍師麼？以智計得的軍功麼？原來他家功夫也這麼厲害！剛才那股殺氣，真嚇人！你覺出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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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另一個閨蜜

　　「怎麼沒覺出來！我的腿一個勁兒的抖！」姚章慧的激動一點也不亞於李思淺。「端木家哪有什麼功夫！你怎麼忘了，二爺的阿娘是廣川王府上的！廣川王趙家的功夫多厲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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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Z. L9 G8 n) o/ v0 r: F　　「啊？趙家的功夫肯往外傳？這功夫秘方什麼的，不都是父傳子、子傳孫……」李思淺在想葵花寶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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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7 l6 ]9 Y3 g7 F8 i　　姚章慧無語的斜了李思淺一眼，根本沒理會她這個白痴問題：「趙王妃嫁進靖海王府的時候，陪嫁的家人婆子就不說了，上百口子，除了這些，趙家還陪送了二十個護衛，據說個個本領高強、身經百戰，聽說啊，」姚章慧往李思淺身邊湊了湊俯耳八卦：「趙王妃近身侍候的大丫頭中，也有會功夫的。」

' O5 q! u8 X% b/ b: x5 l　　李思淺聽的不停的眨眼睛，她隱隱約約聽說趙王妃是受氣瘐死的？這樣的陣勢，趙王妃還能受氣死了，這簡直匪夷所思！

6 k/ s% z" o; p( e　　「他這功夫是趙家護衛教的？那他大哥呢？怎麼沒學功夫？」李思淺納悶了。

　　「這個麼……」姚章慧挑簾子左右看了看，李思淺急忙挑自己這邊的簾子也往外看。

　　「他們大爺是早產，聽說生下來時跟死了一樣，不哭也沒氣，也不知道怎麼救過來的，反正他們家銀子成山能人成堆，大爺身體一直不好，我阿娘說，象大爺這樣的，要是個笨人，只使力不用腦子，那麼多好藥喂下去，也能像常人一樣活一輩子，可大爺太聰明了，唉！」

　　姚章慧長嘆了口氣，大爺一死，她堂姐就成了寡婦。

( r" H( {1 ^; z- o; T　　「聽大姐姐說，大爺也會吐納打坐。」

1 S  ~4 c, p( d: Z( ]# U  \　　李思淺眉梢高挑，他這打坐吐納，只怕跟修道一樣的性質，都是為了活的長一點，可不是練功夫！

9 i5 I  I4 Z: G: N3 v' A　　「大姐姐說，大爺活著的時候，盯二爺練功盯的特別緊，每天寅末都起來問一句，二爺開始練功了沒有？聽說二爺一生下來就泡藥湯什麼的。」

　　「咱們那天聽到的……他們大爺真是被人……」李思淺貼到姚章慧耳邊，邊說邊做了個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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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B/ n# J! Y　　「誰知道呢。」姚章慧皺了眉頭：「這話除了咱們倆，哪敢跟別人說？大姐姐一提大爺，就說自己命苦，一提林王妃，就由衷的說林王妃怎麼怎麼好……」

3 c( D* A7 @2 m　　「怎麼好？」

　　「能怎麼好！也就是年年年例她和蓮姐兒都是上上份兒啦，她時常生病林王妃如何盡心延醫問藥啦，吃穿用度如何都是先盡著她和蓮姐兒啦，就是這些。」

　　「聽你說她這樣子，真有什麼事，她肯定也是一無所知！」李思淺嘴角往下扯了扯。

　　「嗯，我也這麼覺得，阿娘說她聰明面孔笨肚腸，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真好、什麼是假好，不過，笨也有笨的好處，擱她那位置，要是個聰明伶俐什麼都明白的，還不知道死活呢。」自從訂了親，姚章慧對她這位堂姐和端木家的大事小事，越來越一幅置身事外看戲的態度。

/ a4 K% B# u" W9 I　　「那倒是！」李思淺點頭贊同。

　　李思淺出門，李思汶跟在後面也出了府，她約了鄭橘到越秀茶坊喝茶吃點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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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F# f# @: n! s* D, r" ~　　兩句寒暄話還沒說完，李思汶眼圈一紅就開始訴苦：「姐姐，你不知道，我家裡……我都不想活了！」

, ?- i# q+ [* D5 S- w/ H　　「怎麼了？」鄭橘嚇了一跳。

　　「你不知道，」李思汶掉著眼淚，先說了喬嬌嬌要嫁給她二哥的事，淚眼汪汪：「阿爹說給大哥定好了親，就往喬家下聘禮！」李思汶想著上元節那天的漏風巴掌，委屈的說不下去了。

　　「你大哥要定親？」鄭橘的聲音一下子高了一個八度，李家大郎中了進士，她昨天剛和阿娘說過，這兩天正要尋人往李家遞話，這大郎竟要定親！

, N# L$ i; n* ~$ _: x　　「是啊。」鄭橘的驚叫把李思汶的眼淚都叫回去了：「就是工部宋侍郎家大娘子，宋大姐姐對我可好了，你怎麼了？」

8 Y+ A- F5 i0 H" V　　鄭橘臉色鐵青。

# H% E" H. n9 K+ g- w' Q1 r　　「你沒事吧？你怎麼了？」李思汶有點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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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鄭橘深吸了口氣：「我沒事。」

$ k& L3 s7 h- N) ]( |　　鄭橘端起杯子一口氣喝了茶，又倒了一杯喝了，勉強衝李思汶擠出幾分笑容：「沒事，剛才突然一陣心痛，我自小身子弱。」

　　「那姐姐可得小心些。」李思汶忙慇勤關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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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w  A% j( ~" d- p# z　　「沒事！我沒事！」鄭橘正心如刀絞，她的親事……她們府上的親事有多難，她不願正視卻心知肚明，這京城但凡像樣一點的人家，哪家肯跟她們府上結親？

) {+ E. g0 z$ r6 y5 F　　李家雖說門第太低，可他家一來豪富，二來人口簡單，李大郎又生的那樣一表人材，又是少年進士，她以為捷足先登、慧眼識珠，從此就能從家裡那潭爛泥中脫身出來，以後過的就都是富貴清閒日子……

- l/ L1 }' Q* A　　宋侍郎府上，她們家怎麼比得上？

　　「姐姐，你幫我想想辦法，說什麼也不能讓姓喬的潑婦嫁進我們家！」一眨眼，李思汶的心思又全數回到自己身上。

　　「那宋家的呢？你就願意讓她嫁給你大哥？」鄭橘絕望中尋萬一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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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宋大姐姐對我好的不得了！」李思汶一臉驕傲。

　　「她還沒嫁進你們府上，當然對你好，可這好，到底是真好還是假好，可就難分了！」鄭橘忿忿然心酸肉酸渾身痛。

: {& _" I. B0 R9 U　　「我阿爹說，宋大姐姐和大哥是常山王府宋太妃做的媒人，再說，宋大姐姐的阿爹是我阿爹頂頭上峰，就算宋大姐姐再不好，我阿爹也得結這門親，不說這個，反正宋大姐姐對我很好，姐姐，好姐姐，你幫我想想辦法，不能讓喬潑婦嫁進我們家！」李思汶拉著鄭橘的胳膊來回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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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有什麼法子？你當我是誰啊！」鄭橘心裡還在翻騰難受，這口氣自然也不好聽，一臉厭煩的又拍又甩要把李思汶的手從她胳膊上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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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京城，有什麼事能難得倒姐姐？姐姐就幫幫我吧，事成之後，我打幅最時新的紅寶石頭面謝姐姐！」

　　鄭橘的手頓住了。

: q) L  I6 w$ W. c. U- e　　「壞人家婚姻這事……唉，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麼法子呢！說實話，紅寶石頭面我還真不怎麼稀罕，你們家根子淺底子薄，只怕也沒什麼好東西，」鄭橘眼珠不停的轉：「我先教導教導你，頭面首飾，時新的是要幾件，可像我們這樣的人家，講究的是東西古雅有年頭，時新的東西，不瞞你說，我還真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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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姚世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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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w) X) u- s# I" M' ~　　「古雅的東西我家也有！不知道姐姐喜歡什麼樣的？」李思汶急忙表白，以顯示她家根子雖淺底子不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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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讓我想想，」鄭橘目光在李思汶身上掃來掃去，最後停在了李思汶腕上那隻通體瑩透的福祿壽三彩鐲子上：「我是個挑剔的，只愛好些的玉件兒，妹妹這只鐲子倒還好，勉強配得上我那枚戒指兒。」

　　「姐姐要喜歡這個也容易！」李思汶只求喬嬌嬌別嫁進她們家天天打她，鐲子不算什麼，銀子更不算什麼，她家有的是，要多少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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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M) s% ~# d8 }$ F* S% R　　「這只鐲子姐姐先戴著玩兒，明兒我再尋幾件更好的玉件兒給姐姐玩兒，姐姐一定要幫我想出辦法，無論如何不能讓喬潑婦嫁進我們家！」李思汶豪爽的脫鐲子贈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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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橘大喜過望，這只福祿壽三彩鐲一看就不是凡品，這一隻鐲子就得上千兩銀子，何況明兒還有更好的玉件兒！不管了，先答應了再說，東西先到手再說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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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心，這京城，咱們姐妹想做什麼事還不容易！」鄭橘戴上鐲子，滿口答應。

　　聽到姚章慧定親的信兒，姚世子妃的病當天就重了好幾分，接連讓人傳了好幾次話，讓姚章慧過府陪她說說話，姚章慧實在不願意見她和她的眼淚，可又不能不見，躲無可躲，死拽上李思淺，兩人一起進了姚世子妃那間以清雅著稱的院子。

　　上房裡還有別人：端木二爺。

　　李思淺面上羞怯柔順，心裡卻連翻了好幾個白眼，當初不知道是誰掌眼挑中的這位世子妃，她這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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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章慧已經定親了，定給了常山王，應你的召喚過來看你，你卻把人家定親前的緋聞定親對象擺出來，這算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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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0 h/ x1 W7 K9 l0 G　　「正巧二郎過來看我，都不是外人。」姚世子妃柔柔的解釋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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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p& b" O$ g5 S/ Q( {　　李思淺微微垂首站在姚章慧側後半步，無語的連嘆氣都不想嘆了，她們跟端木二爺，真是外的不能再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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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家二郎碰巧來了，你大可讓我們在廂房等一等！唉，虧得這一趟是自己陪阿慧來的，不然傳出什麼閒話，老祖宗再大度，心裡也會有陰影，至少會覺得阿慧不夠聰明想的太少……

　　李思淺正想的熱鬧，外面又有腳步聲，端木家老四端木守志手裡提著只青竹小籃，掀簾進來，先將手裡的竹籃遞給丫頭，沖姚世子妃長揖先笑道：「今天去城外，正好有新鮮的雞頭米，想著大嫂愛吃這個，特意帶了些給大嫂送過來。」

　　「勞你費心了。」姚世子妃看起來很意外，示意丫頭拿籃子過來看了看，「雞頭米要過一陣子才最好，這會兒怕是過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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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守志臉上的笑容微滯，端木蓮生看著他冷聲問道：「太學一沒放假，二不是休沐日，你怎麼竟去了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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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蓮生這一問，倒解了端木守志的尷尬，端木守志忙躬身答道：「是先生帶著去的，出一趟城，一人要交一篇文章十首長短句。」

: m0 t6 p* K3 E& `( }  v2 K3 `5 L1 F/ w( U　　「嗯。」端木蓮生臉上的表情一絲兒沒變，語氣卻明顯緩和：「好好讀書！我那兒有幾方好硯，一會兒讓人給你送去。」

$ x6 n* w3 j) N  C9 Y　　「謝二哥，那我……我回去寫文章了。」也不知道是因為得回去做作業，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聽起來端木守志很有幾分不情願。

, t. k" b9 ]! x3 ?7 l- i5 N2 T　　端木守志出了院門，一路走一路回頭，轉了個彎，乾脆找個隱蔽的高地兒站住，眼巴巴望著院子方向，他聽說她來了，趕緊尋了籃子雞頭米趕過來，誰知道二哥也在！二哥怎麼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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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6 U$ d2 g  K　　唉！二哥身上煞氣太重，他剛才連往她那邊多看一眼都沒敢！他不敢想別的，就是想多看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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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4 ], _7 l+ N$ B　　且等等，說不定就能等到了，就算不能說幾句話，看看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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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D- B4 {" Z　　端木守志走了，端木蓮生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4 @5 X0 z. t- N/ @" Z　　姚世子妃在和他長篇大論的說家常，基本上都是在誇林王妃的好：「……前兒玉姐兒也就隨口說了一句，想吃韭菜蔞子，王妃真就打發人買了半斤韭菜回來，聽說足足花了二千錢，蒸了兩三隻韭菜蔞子全給玉姐兒送來了。」

　　李思淺想皺眉，皺到一半趕緊舒開，這是人家的家事，怎麼慣孩子怎麼捧殺，關自己屁事啊！

& u) X3 _" k( X2 P4 b% b4 S　　端木蓮生面沉如水：「這不是真對她好！若這樣嬌生慣養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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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V4 c0 a2 }8 j3 n4 [" ~　　端木蓮生話沒說完，姚世子妃已經淚水漣漣：「你大哥就留了這麼一點骨血，她生下來又弱，難得有想吃的東西，誰能忍心委屈她？再說也就是想吃幾根韭菜，難不成咱們府上還吃不起？我一個未亡人，就看著她活了，我怎麼捨得委屈了她？」

# |( a2 C& e+ C3 K+ l3 T  q: H- Y　　李思淺聽的無語加嘆氣，再一次感慨，當初是誰選的這位姚世子妃？這麼位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的第一才女，娶回來就是個禍害啊！

　　「阿娘。」一聲怯怯的童音從李思淺背後傳來，李思淺急忙轉頭，簾後，一個精緻細弱的小姑娘怯生生探出頭。

/ w8 E+ W' Y. o* V　　這一定就是那位玉姐兒，李思淺知道她今年九歲了，可看她這模樣，也就六七歲，那張臉一看就是端木家的人，只是處處都細小精緻的多得多。

　　「玉兒醒了，到阿娘這兒來。」姚世子妃招手叫玉姐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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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S& O+ U0 J% w4 H7 w) [　　玉姐兒卻懼意十足的看著坐在姚世子妃下首的端木蓮生，不敢過去。

6 j+ }" I' }6 b3 H  o　　姚章慧忙站起來將玉姐兒抱到姚世子妃面前，姚世子妃伸著手，玉姐兒卻緊緊貼在姚章慧身上，頭埋在姚章慧懷裡，不時懼怕的溜一眼端木蓮生，根本不願意往姚世子妃懷裡去，更不敢下去。

3 [9 }6 I, p. I+ k4 @/ A7 x3 s　　端木蓮生眉頭擰的更緊了，盯著玉姐兒，看樣子對她的表現極其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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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B% O3 w: n3 Y% C6 h　　姚章慧不等姚世子妃發話，抱著玉姐兒回身坐下，李思淺頭湊過去，看著玉姐兒笑著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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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姐兒從眼角怯生生看著李思淺，李思淺乾脆湊過去俯耳嘀咕：「你二叔好凶噢！我覺得他太凶了，好嚇人！」

& U# H& w' o: o* \% w$ C　　玉姐兒臉上露出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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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小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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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R% D. G$ ^6 L9 d　　「你真可愛！我很喜歡你。」李思淺其實不大會哄小孩子，只好直接誇。

% n: A% e4 e4 l) Y; L$ r( ?　　玉姐兒臉上的笑意更多了，李思淺握住她一隻手捏了捏：「你今年幾歲了？」

7 ]1 H. U( c1 ~2 t- P　　「九歲。」停了好大一會兒，李思淺都決定放棄了，玉姐兒才聲音細細的答了兩個字。

/ j$ M* x- l# b! b$ I6 E2 H6 x　　「我今年十五了，我比你大幾歲啊？」李思淺不知道怎麼哄這麼只琉璃娃娃，這話問的，姚章慧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玉姐兒卻答的很快：「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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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你真厲害！」這句誇獎真心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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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7 |; e3 c5 {& u　　「我都九歲了。」玉姐兒不滿意了，聲音細細的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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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不由的有些尷尬，玉姐兒看著李思淺的尷尬，眼波閃閃很是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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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  f4 O; C: N3 T; Z! Z　　「我兩歲就能背詩經了。」玉姐兒聲音還是細細，卻沒有了怯意。

　　「哇！」李思淺這聲感嘆也是真的。這麼個瘦弱的女娃娃，兩歲就讓她背詩經那種東西，怪不得九歲了才長這麼點，都是累的啊！這才女太能禍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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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T- Z3 `, v1 w% w: N　　「你太厲害了！那你還會什麼？」

% F# q8 z* p1 l0 e# i　　「我還會畫山水，琴也彈到高山流水了，我的字，連二叔都說寫的好。你呢？」玉姐兒答的熟練、問的熟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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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9 L5 k" q$ K8 a4 V6 _4 w　　李思淺乾笑幾聲，捻著玉姐兒戴的那掛珍珠瓔珞岔話：「你這掛瓔珞真雅緻，我也有一掛，跟你這掛樣子一樣，不過我那掛是用五顏六色的寶石做的，俗氣得很。」

　　「我也有！」女孩兒天生對珠寶感興趣，讀多少書都改不了！「是用紅寶藍寶綠松石什麼做的，什麼顏色寶石就配什麼顏色流蘇，可華麗了，是二叔送給我的，阿娘說太俗豔了，就讓人做了這掛給我戴。」玉姐兒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臉頰粉撲撲的比剛才可愛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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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你二叔真疼你！那掛瓔珞俗歸俗，可值不少錢！」

　　「嗯，我也覺得值不少錢，我覺得……少說也得值四五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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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9 k6 r4 h4 I; u  y" \. t' s; M: L　　李思淺呆了，四五兩銀子！買流蘇的錢都不夠！這孩子要照這麼教大，這就是個傻子啊！被人賣了，連數錢都不夠格！

　　有姚章慧帶著玉姐兒，看樣子姚世子妃放心得很，繼續和端木蓮生絮叨林王妃怎麼怎麼好、今年的花露居然沒蒸好諸如此類人生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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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蓮生坐的端直，眼皮微垂，臉上神情冷峻依舊。可姚世子妃的話，他沒聽到多少，他的注意力集中在玉姐兒和李思淺那邊。

　　玉姐兒童音尖細，她的話端木蓮生聽的清楚，李思淺俯耳低語，他聽不到她說了什麼，不過從玉姐兒的話裡大致也能推出來。

, h! g  H* I7 o) A; W* P: H　　她問她幾歲，問她學了什麼，又說到了那掛瓔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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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u6 L- E3 _  W, _6 ~- q　　那掛瓔珞怎麼會俗豔呢，他一直希望玉姐兒能和她小時候一樣，玉雪可愛、生機勃勃，她是他們端木家的人，端木家不用出才女，端木家的女子要和男兒一樣……

　　又說到了銀子，四五兩銀子？是說那掛瓔珞嗎？肯定不是，再怎麼著，他的侄女兒……端木蓮生突然抬頭看了眼姚世子妃，她再蠢也不至於把女兒教的如此全然不通世情……誰知道呢，她剛說，一把韭菜值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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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蓮生心裡一陣煩亂，他極少在家，這一趟也不知道還能再呆幾天，南邊又有了零星戰事，不過，也不能怪他沒在家，就是在家，他又能怎麼樣？玉姐兒若是男孩子，他能帶在身邊教導，可玉姐兒是女孩兒！

　　也許，自己真該娶個媳婦了，娶個能幫他處理這些事的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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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叔！」姚世子妃提高聲音又叫了一聲，端木蓮生恍回神，抬頭看向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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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1 S6 b* [* E7 j3 \/ ^/ y2 J& F　　「你回來也三四個月了，到底有看中的姑娘沒有？你看看……」姚世子妃一臉委屈的指向姚章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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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l+ x% \9 f/ ]7 F2 q& q　　「我還有幾件急事，先告退，明兒再來給大嫂請安。」端木蓮生截斷姚世子妃的話，厭煩的皺眉而起，轉身走了。

2 f; R1 c6 \$ x7 H% o0 t' W　　姚章慧惱的臉通紅，李思淺極端無語的看著姚世子妃，幸好她的話被端木蓮生打斷了，不然，天知道她會說出什麼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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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 L6 S$ a6 E　　「大姐姐！我是定了親的人，你往後……」姚章慧再好的性子也惱了。

　　「我怎麼會不知道你定了親，」一聽這話，姚世子妃傷感萬分：「常山王是現成的鐵帽子王，你一嫁過去就是王妃，人往高處走，我又沒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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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6 r; ?  K8 P: X$ u) ]1 w　　姚章慧氣個仰倒，李思淺瞪著姚世子妃，簡直哭笑不得，這什麼人哪！

　　「世子妃不能這麼說，」李思淺只得替姚章慧出頭鳴這個不平：「這緣份的事都是上天注定好的，再說，阿慧姐姐要是不往高處走，世子妃能給阿慧姐姐找到落腳的低處麼？難不成阿慧姐姐就算被人家當面拒了，挑挑擇擇都被人家挑剩下不要了，也不許嫁人只能站旁邊乾等著？那得等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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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世子妃瞪著李思淺，李思淺不客氣的回瞪著她，真是個夯貨！

　　「大姐姐，我得趕緊回去了，來前太婆交待過，早點回去給她把經抄完，她昨兒在佛前許下的，改明兒空了我再來看你。」姚章慧放下玉姐兒，趕緊告辭。

3 K7 ]; y; C( }7 w! c8 @　　玉姐兒牽著姚章慧的衣袖跟了兩步，仰頭卻是和李思淺說話：「這位姐姐，你明兒還來嗎？」

6 X: K1 E3 N7 E0 Z3 c　　李思淺哭笑不得，她都跟她娘嗆成這樣了，她明兒還怎麼來？以後都沒法來了！這孩子到底是怎麼教的？這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是連身邊的事也一聲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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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山石後的端木守志站的腳脖子酸，沒等到李思淺，卻先看到了二哥，嚇的一頭縮到湖石後，屏氣斂聲心裡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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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k7 F4 P6 x" S( Z) c  `! B　　路過假山石時，端木蓮生的腳步彷彿頓了頓，徑直過去了。

　　這幾步的功夫，端木守志就緊張的出了一頭汗。

　　端木蓮生不緊不慢的繞過一二架花樹，三四間亭子，上了一處小山包，在山上的梅樹下站住，從這兒看下去，能清楚的看到貓在假山石後端木守志的背影和那條蜿蜒在花叢中，連著小院的青石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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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眼光和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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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h1 H, |9 Z2 D. c) ?　　沒多大會兒，李思淺和姚章慧就出了院門。兩人說著話往端木守志藏身的假山石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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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蓮生盯著開始緊張的整襆頭、理衣服，上上下下打理自己的端木守志，眼睛微眯又鬆開，少年慕艾？那剛才那籃子雞頭米不過是個由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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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M6 T5 }2 N" p; U# J% n　　是哪個？姚家娘子已經定了親，愛慕之人定了親……這心情該是難過、痛楚而不會像老四這般乍喜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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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9 i5 }7 X9 N　　那就是李家娘子！

　　端木蓮生心裡湧起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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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以為那天驛站遇到的，是不屬於人間的精靈，上元節重見那掛瓔珞，他心裡的失落難以描說，那天晚上，他喝的大醉。

& U- i; ]) B: a　　端木蓮生望著漸行漸近的李思淺，怔怔的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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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g2 O7 T& ]  q! A. F1 P　　她也要嫁人麼？這個念頭之前從未有過，今天被端木守志引出，在端木蓮生心裡挑起一陣怪異的感覺，讓他極不舒服，她怎麼能嫁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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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q- r. c/ v: W' [2 C　　端木守志從假山石後一步跨出來，人沒站穩就長揖到底，直起身子，腳下卻是一個趔趄，緊張的笑著招呼：「真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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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2 {( U% B6 ^& l+ R& ^4 c' ^9 r  X　　李思淺不動聲色，急忙上前一步攔在姚章慧身前，阿慧已經是有主的人了，這位端木四爺也太不檢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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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t3 t, H2 x" s+ P, `　　「真是巧。」端木守志看著和自己面對面只有一步之遙的李思淺，暈頭暈腦更不知道說什麼好，怎麼每回面對面的時候就暈頭呢？之前明明想的好好的，先說什麼，後說什麼

　　「真巧。」端木守志傻笑著又重複了句。

　　「四爺不是早就回去寫文章了麼？怎麼走了半天還在這裡？四爺有什麼事嗎？」李思淺的話就不怎麼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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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X' Z2 n0 e' Y6 \$ n　　「是！是啊！沒什麼事。」端木守志臉漲紅了，更加侷促不安：「今天是和李二爺，還有高王爺去的城外，我是說……沒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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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沒別的事，那煩四爺讓一讓。」李思淺護著姚章慧，揮手示意端木守志讓開。

　　端木守志下意識的往旁邊退了一腳，這一腳卻踩到了青石路外，腳下一個打滑差點跌倒，一張臉漲的血血紅。

) `0 V" v4 L7 l& J& R. ?4 `0 @  L　　他這一打滑一臉紅的功夫，李思淺已經拉著姚章慧連蹦帶跳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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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林下的端木蓮生目送李思淺和姚章慧，一直到看不到了，再調回目光。

　　端木守志還在那兒靠著那塊石頭發呆。居高臨下，端木蓮生看不到他的表情，端木蓮生的表情並不怎麼好，不過他那張臉一向冰冷，要說區別，就是冷和非常冷。

　　端木守志總算發完了呆，站直身子，突然往上揮舞著兩支胳膊原地跳了四五下，歡欣雀躍連跑帶跳走了。

　　端木蓮生一張臉頓時又冷了幾分，看樣子剛才得了好話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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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妮子剛剛越過姚家娘子，自己迎上前面對，難道她還真看上了老四？端木蓮生心裡浮起股滑稽之感，老四有什麼好？優柔寡斷扭扭捏捏，這麼大了還一事無成！他像他這麼大時，早就獨自領軍攻城掠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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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u+ I/ b6 v: B　　難道她就這眼光？端木蓮生心裡莫名的一股忿然不平，她的眼光怎麼能這麼差？！老四怎麼能配得上她？！

; G( e) L8 ]3 r' n) L; M. k8 e6 H. g　　端木蓮生轉身往自己院子回去，越走越快，踹開院門，一路見什麼踹什麼，踹開上房門，再一腳踹飛了炕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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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橘這幾天很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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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9 Q" l+ k0 C3 s, i　　李思汶一天兩三趟的打發人過來，一會兒送包點心，一會兒送餅新茶，一會兒又是幾支新摘的蓮蓬，送東西是幌子，一趟趟催問她想出法子沒有才是正題，可她哪有什麼法子好想？喬家是她能惹得起的？

, C' c" X" n% m　　可這話無論如何說不出口，因為她已經收了李思汶一隻三彩鐲子外加一支翡翠簪、一對紅寶耳墜、一對藍寶帔墜和一個三彩禁步，還加一百兩銀子活動經費。這些都是謝禮。

　　連催了兩三天，鄭橘一來被催的煩了，二來，老這麼耗著也不是事，且出去走走，就去擷秀坊吧，就算撞不到什麼機會了，那先撈幾件時新衣服再說。

2 K3 {5 q1 V3 D0 N1 _) u' K　　李思汶是金主，在鄭橘這兒的待遇今非昔比。鄭橘先到的擷秀坊，在門口等到李思汶，這才一起往擷秀坊進去。

: Y' Z! a# G5 q1 k9 g1 F" T# B　　李思汶哪還有挑衣服的心情，胡亂選了幾件，就追著鄭橘問想到什麼法子沒有，鄭橘一邊精挑細選仔細盤算，一邊隨口應付李思汶：「……如今還沒發動，你也太急了……這裙子邊上給我多鋪一道金！……」

. p' O' Z8 f! `　　正挑挑揀揀說說，外面一陣踩地極重的腳步聲和粗沉的說話聲傳來：「……要最好的工，最好的料子，這是我出嫁以後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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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2 P! N& W& J( e& U1 N　　是喬嬌嬌！

& n0 z$ t5 C: B　　李思汶機靈靈打了個寒噤，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一路往屋角退。

/ k; U2 J+ z* |: n　　鄭橘眼珠連轉幾圈，幾步上前，一把拉住李思汶，一邊拖著她往外趕，一邊低笑道：「你看，這不是機會來了！走，咱們瞧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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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z; H" b8 ?, r* y  E' a1 V/ j　　「我不去！」李思汶嚇的臉白，可鄭橘這份力氣不小，李思汶又不敢狠掙扎，被她一路拖出去。

　　鄭橘死抱著李思汶的胳膊一步踏出屋門，正正好趕在喬嬌嬌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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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1 g# o. @4 |( O5 O　　喬嬌嬌瞪著兩人，鄭橘鬆開李思汶，含笑見禮：「是嬌嬌啊，好一陣子沒見，你可越發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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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呵呵！我也這麼覺得！」喬嬌嬌最愛別人誇她漂亮，這在京城貴女們中間幾乎人盡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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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汶兒，姐姐給你介紹，這是長鄉侯府喬大娘子，嬌嬌，這就是工部李員外郎府上二娘子，李思汶，汶姐兒是家裡最小的，兩個哥哥極疼她，掌珠一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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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橘這話說的太明白了，喬嬌嬌一下子這樣的，也一聽就懂了，不過她並不怎麼在乎誰是誰的掌珠，以後的李府，掌珠只能有一個，那就是她喬大娘子喬嬌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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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 V. k* n5 B$ k; \1 K　　「噢！你是二郎的妹妹！那天不知道你是二郎的妹妹，行了，下次不打你了！」喬嬌嬌的道歉明快極了：「你是來做衣服的？龐嫂子，李二娘子今天的衣服記我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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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1 B0 `- |( R7 U6 P9 h　　「多謝喬姐姐，喬姐姐真好！」李思汶又是發暈又是激動，原來那天她不知道她是誰才動的手，那這可不能怪她！她還替她付衣服錢，她對她挺不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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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那是，大家都知道我好！」喬嬌嬌很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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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r% G' V( {$ V# e　　「你看看，我就跟你說，喬大娘子人很好的。」鄭橘急忙湊上前，大聲和李思汶說悄悄話，喬嬌嬌更加滿意的抬了抬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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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們也挑好了，柳嫂子，剛才我們挑的那些，李二娘子都要了！一起結帳，走，咱們一起走吧，正好一邊走一邊說話。」鄭橘先把自己的衣服塞到李思汶的名下，再拉著李思汶趕緊和喬嬌嬌一起走。

, H# G% n6 i8 N3 ?3 b8 N7 d5 J　　鄭橘的小算盤打的劈啪響，如果能勸的李思汶覺得喬嬌嬌對她很好，好到可以做她二嫂，那她的差使也算辦妥了，那些讓人愛不釋手的珠寶，自然就能拿的穩穩當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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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一山更比一山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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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f( W  H  w) h　　喬嬌嬌的態度雖然讓李思汶驚喜激動不已，可上回挨的太慘痛了，她對喬嬌嬌還是懼怕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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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3 |8 e2 F9 r7 d　　鄭橘走在兩人中間，左右兼顧逢源，這一路也算氣氛融洽。

　　喬嬌嬌這樣的份量，走到哪兒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這一回也不例外，剛出大門口，一位衣著講究、眉清目秀，卻明顯先天病弱的少年目光由喬嬌嬌看到鄭橘，帶笑招呼道：「大妹妹也來訂衣服？」

　　喬嬌嬌橫了少年一眼，顧自昂然走了，李思汶看呆了，這是鄭姐姐的兄長？果然貴氣、果然瀟灑，果然……李思汶臉紅心跳，挪不動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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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X* H5 L( n8 S& D2 A5 i　　鄭橘面色卻不怎麼好：「大哥哥能來，我就不能來了？訂幾件衣服罷了，不值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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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Y" ^# H$ B  [& _　　少年好脾氣的笑了笑，側身相讓，鄭橘一把拽過呆怔的李思汶，昂然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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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y7 ^: y) A# I( V# u, r　　「他是你哥哥？你怎麼那麼對你哥哥？」李思汶替少年鳴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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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我大堂哥，沒用的廢物！咱們不提他！」鄭橘一臉忿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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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v) m  u( i9 \+ N) s6 w& Q% J　　這位大堂哥鄭樺是她們鄭家長房嫡孫，一想到長房，一想到她那個面上忠厚其實一肚子壞水的伯娘林夫人，鄭橘心裡的酸氣就不打一處來。

　　昨兒該放月錢，阿娘實在倒騰不出銀子，跟她商量能不能寬幾日，到下個月一起放，她咬死口不肯，說她們孤兒寡婦的，就指這幾個月錢過日子，若沒了這錢，她就只好到祖宗牌位前哭去了，阿娘沒辦法，把留給她們姐妹當嫁妝的首飾先當了……

　　她沒錢她那個廢物病殃兒子能穿擷秀坊的衣服？一肚子壞水的壞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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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初的殿試只考半天，放榜更快，李思清省試考了二甲第七，雖說一個二甲已經穩穩當當的了，可沒想到殿試居然又進了幾名，高居二甲第三。

8 s6 V4 d5 M+ y  l% Z( l. I　　這份意外之喜掩蓋了幾分喬家親事的憂慮，田太太忙著應酬各方恭賀和李思清下定過禮的種種繁瑣禮儀，那份壓頂的憂慮被忙碌暫時驅在了一邊。

" r# \# b* x7 z- ]. k7 b) O- G　　姚家卻是喜氣盈府，姚章智的名字排在了二甲中間略偏後，只要在二甲，偏前偏後那就無所謂啦！

! [* |. O& ^/ v4 |　　姚老爺高興的無緣無故都能哈哈大笑一通。過了年好事連連，這日子實在太稱心了！

% Z8 N/ N( |: {2 y) O) n% n　　姚章智自己更是欣喜非常，雖然他沒怎麼說過，可他比誰都怕自己落進同進士那一榜。

　　「阿慧，」姚章智站到妹妹身旁：「大哥得好好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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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我？」姚章慧驚訝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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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f; E/ X( T1 ^; P3 ]% u　　「嗯。」姚章智放低聲音：「殿試的時候，官家到我旁邊，先看了我的名字，又停步跟我說了好幾句話，問我是不是有個妹妹，是不是和高家結了親，說看我面相忠厚，讓我以後好好為國效力。」

　　姚章慧一張臉成了驚嘆號，姚章智忙將她往旁邊推了推：「這事不能告訴阿爹！我覺得我能平白前進這幾十名，就是託了官家這幾句話的福。所以得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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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r% _  u8 P　　「官家都說你忠厚，哪是因為我？再說，所謂天助自助者，哥哥得有那本事，自己到了那份上了才有的今天，可謝不著我！」姚章慧一臉燦爛，開心不已。

) B( U7 X6 C% ^　　誰不願意自己是對家人朋友有助力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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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 v1 D! [, s2 n　　李老爺這幾天頗有幾分從前做知縣的感覺。走到哪兒都有人湊上前捧場恭喜，往哪兒一站就有人圍上來請教教子之道，一張張虛心的臉聽他侃侃而談，這感覺，真好！

　　中午，樊樓雅間裡，李老爺邊吃邊談，洋洋自得傳授了一翻教子之道，眼看時辰差不多，諸人起身準備回衙門。

　　李老爺靦著肚子剛出了雅間，一個青衣小廝迎面過來恭敬笑道：「李老爺，我們爺請您移步說幾句話。」

% H( T. n/ v+ L/ R5 s　　「你們老爺是哪位？」李老爺最近氣勢很足。

　　小廝笑容謙虛眼神傲然：「李老爺過去就知道了。」

　　李老爺上下打量了一遍小廝，見他一身穿戴是那種低調的華貴，舉止從容中帶著傲氣，有這樣的小廝，這主子必定差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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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Y8 E9 E* T　　「嗯。」李老爺示意小廝引路，小廝引著李老爺穿過過廳，進了後園，讓李老爺進了一處雅靜非常的小院。

2 x) q! P# Q5 f% T" }& A& A! Z8 ~　　小院上房榻上，只有一個四十多歲的藍衫文士模樣的人坐著。

6 K1 w9 X; A/ z' ~* O, v8 _+ }　　「李老爺請坐，在下身有殘疾，未能遠迎，多有失禮，冒昧請您過來，還望李老爺見諒。」中年文士長直見禮，客氣非常。

　　「不敢當，不知道先生是？」文士氣度不凡，李老爺不敢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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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可姓雷，現在俞相公門下效力。」雷先生的自我介紹簡單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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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爺驚愕萬分，俞相爺身邊的雷先生，他可是久聞大名，據說俞相爺最信任這位雷先生，簡直是言無不從，這樣一位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尋他有什麼事？

8 y' ]) U2 g+ i; }　　「李老爺請坐，請喝茶。」雷先生看著愕然失態的李老爺，只是淡然一笑，越發顯得氣度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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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 H2 Q$ f7 |; A　　「久仰雷先生大名！」李老爺總算反應過來，長揖到底見禮。

. @4 P" J9 r. n' V; G& ?　　「府裡還有好些人等著見我，我就直說了，還望李老爺海涵。小可今天來尋李老爺，是受俞相公之托，有件大事要跟李老爺商問。」

　　李老爺忙躬身示意雷先生儘管說。

　　「李老爺兩子兩女皆是人中龍鳳。」雷先生一句話說完，頓了頓，李老爺有點發暈。

　　「俞相公有位愛女，今年十七，容貌秀美，性子柔婉，聽說李老爺府上二爺不管是人品、長相，還是才學，都是上上之上，只不知道這位二爺定了親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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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沒……沒有！肯定沒有！」李老爺只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了，俞相，是俞相！要把女兒嫁進他們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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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0 d- A+ M5 f9 ~3 J& {　　「那就太好了！」雷先生也明顯鬆了口氣，撫掌笑道：「初時俞相公還有幾分猶豫，後來，你父子三人兩進士，這樣的門第也不算辱沒相府門第，只不知李老爺意下如何？」

( [: U+ ?% R% d1 \4 g) A  D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李老爺頭點的磕頭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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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1 ~2 I& N9 X$ [* K+ {& v　　「那太好了！」雷先生繼續撫掌：「看來我這份媒人禮是拿定了！另外還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