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藍 -【天醒之路】《連載中》

1月23

2 h$ B' ]( r5 E/ h% t: T
3 L9 b- B$ S" o( @  e

天醒之路封面

8 h3 R$ Y6 K: k+ q( d% A0 M【小說書名】：天醒之路
) r4 |1 a! U5 X6 i
【小說作者】：蝴蝶藍
* P/ T4 y6 K3 l0 q$ R& g* T% f
( K' r6 X1 b+ A: }3 q' ~3 O【作者簡介】：
: O+ x, g2 o! ~6 \5 d  c
0 X5 j& D! D! I; }, |       蝴蝶藍，原名王冬。起點中文網著名作家，網絡原創遊戲類小說代表寫手。

# m8 d4 }& c3 |& j  J/ {: k5 k3 v' n       江湖人稱“蟲爹”，作品以網游題材為主，被譽為“網游文神級大師”
$ F1 F9 `' J- _- j  r
8 b9 S: ?3 C; T4 w       蝴蝶藍的作品語言文字詼諧幽默，被讀者戲稱為“沒節操沒下限”，歡樂又不失健康向上的文風深受讀者喜愛。

       每部作品都有明確的主題，多數以生活中的網游為載體，貼近生活之餘更在字裡行間體現出教育意義。

5 R& U# {5 q' n; T【內容簡介】： 沖、鳴、氣、樞、力、精、英。
; i  X1 a/ H4 E( P9 r
# E1 f4 A! T7 A" e0 S& [                         魄之七力！
0 c8 ^5 B! k7 F- z' e: c2 ^
                         感知七魄，造就無數強者。
0 a9 j! z7 Y5 M: m
                         然而，一家不起眼的學院裡，少年卻面臨著被驅逐的危機……
3 {. _) b6 ~, o* m' O2 T
. ~7 d! x* Q2 _+ h【作者其他作品】：全職高手《獨闖天涯》《星照不宣》《網游之近戰法師》《網游之江湖任務行》。
, m0 e8 F3 M+ ?" t( V

0 c1 g& b' o: `* z/ g/ U
% |- \4 E: u( N: p

1月23

楔子
+ n  x1 j( B/ Y, K4 a8 A
    “我們要去哪？”小女孩問道。

) E$ x* W( ]2 j    “不知道，總之要活著。”
) d: g# `5 G- h: p4 m# \
    厚厚的積雪，將小男孩的雙腿整個陷在當中。他艱難地移動著，每向前一步，都有金屬碰撞的聲音，他的雙手雙腳赫然被鐵鍊鎖在了一起。雪花如刀一般捲到他臉上，他沒有閃避，也無處閃避。他就這樣昂著身，連眼都沒有眨一下，拖著鎖鏈，背著小女孩，毅然地向前走著。
) d# V4 B( s7 n# d) Y8 q. O
    “我有點冷。”小女孩說。

    “我也冷，一起冷。”小男孩說。
" |3 X6 h+ `& t+ j
9 N% b% w) f' o4 L) a4 D. @3 u/ G; b    “好吧！”小女孩同意。
: |" p( C- e+ g! a. I5 }
    兩人身後，深深的腳印落在這無垠的雪白當中，隱隱可見一道紅色。

. T3 t; }  Q) D8 ?1 j2 t    腳印的盡頭，下得不是雪，是血。
7 @0 T$ S' N4 U, l3 W3 I0 w
    鮮血染紅了這裡，每個倒下的人都帶著一副驚訝恐懼的面孔，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可怕事情。
$ T$ O- ~8 h* r' p
3 D6 Y0 P) W8 x  \    大雪落下，悄然覆蓋著這一切。

# V8 \" h1 i" T: T9 g7 X4 X

1月23

第一章 才能與廢物

    “路平，起床上課。

    “再睡五分鐘。”

* j4 D( k4 O2 w* \+ a, ^2 N& `# X; H    “給我起來！”
6 E' }( q; Q2 {. R) a
    嘩！陽光灑下，照遍路平全身。
2 e5 D- F: _0 P: G
" }' j% E! s1 E  d' x  g. ^) l    “啊！！！”驚叫聲頓時響徹雲霄，將路平的睡意徹底擊碎，之後已是蘇唐摔門而出的怒吼：“什麼條件啊你玩裸睡？！”
; Y3 |3 Q9 Z5 ^
  S2 ^1 H1 o$ K0 Y) M  Z8 p+ H    “祼睡還需要什麼條件啊？”路平嘟囔著，總算起來。這一站到地上，狹小的房間頓時顯得更加擁擠。路平一邊隨手拿過床頭的衣物穿戴，一邊注視著被蘇唐怒摔過的那道破門。
2 `  b: Z/ C( V: A
' {5 ~; a, r* P7 f' A1 V    嘎吱，嘎吱，破門顫巍巍地搖晃著，路平一臉不忍地閉上了眼。

" p7 i8 l6 f7 ], C8 l8 a  ^7 q! W$ c    咣……
& p" s( v1 X7 D2 l, d9 A9 J) Y
& w1 Z7 F: b* `/ f: o# _" H    門到底還是直接墜了下來，可憐地倚在了牆上。
& `; ]! p" y, j1 e3 f2 b0 N9 X
    “真是個怪力女。”路平感嘆著，卻根本沒去理會那門，上衣搭到肩上，就這麼赤著上身，推開窗戶一躍翻出。
, k  z  Z7 k$ N7 n2 p
" l$ B$ c" a( r" E# u: X    天空蔚藍，陽光燦爛，小屋的窗外是一片花圃，散發著陣陣芬芳。邯鄲打魚路平走在這片芬芳之中，東張西望，終於眼前一亮。
& C! Z1 `9 I* C8 a' u7 F% B$ a! `- k9 o
3 t$ Z1 u9 p- b) Y% t( T" ~    “在這裡了！”路平興高采烈地走上前，彎腰拾起了澆灌花圃的水管，毫不客氣地朝自己灑來。

    引自峽峰湖的冰涼山泉讓路平一陣清爽，驅走了最後一絲睡意。就這樣洗漱了一番後，路平隨手把水管扔到了一旁，一聲尖叫，再次直擊他的耳膜。

    “路平！！！！”負責摘風學院二十二片花園林景的園藝大師莫森，怒氣沖沖地站在花圃邊。

) Y- Y# f0 U% ^. L8 i/ ~( P    “哦，是莫老師，早啊！”路平好像完全沒有察覺到莫森的怒氣。
8 k( p, }" |( N) ?& X. W! P# W
5 U3 C) u) Q3 K, Z    “我的睡火蓮！”莫森咆哮著，六魄共計十七重天，衝魄貫通的強者，釋放出的殺意連花圃裡的昆蟲都感受到了，身後林蔭大道兩旁鬱鬱蔥蔥的林間更是驚起飛鳥無數。
5 m5 x! ^! O1 l2 ^' p% S
6 l' C! d4 D8 ]. n    路平卻還是毫無知覺的模樣，一臉詫異地問道：“在哪？”
5 u% A, m9 |7 A. c
5 I' r$ S! Y7 W; L    “在你的腳下……”

    “啊？”路平低頭移腳，果然看到一株含苞待放的睡火蓮被他踩得不成模樣。這睡火蓮本就是非常名貴的品種，從水中移植到陸地更是十分不易，現在卻被路平踩成了一個包子。
6 c9 l4 O, n; [( e3 @% S" Q
    “給我滾出來。”莫森看到那包子一般的睡火蓮，心疼得要命，連生氣都顧不上了，急急忙忙衝進花圃趴到了睡火蓮跟前，小心翼翼地檢查起了它的根莖。

! W) _' A! v! s    “它沒事吧？”路平蹲身湊過頭來，很是關注。

, r% }! q1 k2 E6 z0 F6 w8 k( D    “消失，或者死！”莫森的殺意已經蓄勢待發了。
# c4 r+ a/ P- F7 s7 d5 K& ^
/ R% p$ S% ^" e( G& C2 X6 @    “我消失。”路平連忙退下。摘風學院著名的林蔭大道上，正看到蘇唐氣鼓鼓地迎面走來，路平揚手打了個招呼。
; ^2 W% n  z4 i! c: ^4 L* e2 I
' _4 \; `7 `# |+ C) y' z    “你……”蘇唐一愣，沒明白路平怎麼反倒出現在自己前方，但是目光轉向小屋那邊，看到莫森老師撅著屁股可憐兮兮趴在地上的模樣，頓時明白過來。

    狠狠地瞪了路平一眼，蘇唐連忙走到莫森老師身旁。

    “莫森老師，他不是故意的，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 h, L+ o8 H8 U    莫森站起了身，顧不上撣去身上的泥土就先長出了一口氣。睡火蓮的根莖無礙，他的氣也算是消了大半，畢竟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他真的有些麻木了。這次若不是珍貴的睡火蓮被踩，他可能連發火的力氣都沒有。路平這一路穿過花圃，踩壞的花草可不只這一株睡火蓮，但其他的莫森看都沒看一眼。
9 `, n: W- g8 x$ P
" p2 Y0 A  x8 h9 u; H5 b  W6 [    對於蘇唐的解釋，莫森更是深感無奈。那個臭小子，當然不是故意，他壓根就沒有在意過，哪來的故意還是有意？只是難為了蘇唐這個好孩子，總要為那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傢伙收拾爛攤子。

    不值啊！
3 l+ `( M$ I* h
    莫森真心為蘇唐感到不值，不只他，摘風學院上上下下，大概只有那些嫉妒蘇唐才能的人才會樂於看到她被路平給拖累。如果沒有路平，如果蘇唐可以更加全身心地進行修煉，以她的才能，此時的境界……
) A7 M" E. F; B8 J8 m; S3 L
    嗯？境界？

    一想到此，莫森依稀察覺到了什麼，已和英魄貫通的衝魂魄力流轉，雙眼突得閃過一絲光亮。

    “六重天？力魄六重天！你的力魄已經突破到了六重天？”莫森幾乎就要語無倫次了。六重天，這是單魄修煉的頂峰。蘇唐現在才十五歲，進入摘風學院開始修煉才三年，但現在就已將力魄練至了六重天，這在摘風學院校史上是絕無僅有的。至於莫森自己，他達到六重天境界的是衝魄，前前後後，用了快七年時間，就這，已經比許多人要優秀很多，讓他一直以為傲。可是現在和蘇唐一比，他落後了蘇唐整整一倍還多，而且他可記得，他當時修煉可是專心致志，沒有一個像路平這樣麻煩的傢伙要去分心理會。
: D2 g& d9 k7 U2 e, a/ Z' e( U
    “了不起！力魄六重天，你居然這麼快就達到了！”在看到蘇唐點頭確認後，莫森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了。就在這一瞬，他也猛然下定了決心。這樣出色的資質和才能，真的不能眼看著被耗費掉。

    “蘇唐，回答我一個問題。”莫森的神情忽然變得無比鄭重。

3 X) {) r) f0 s3 @# o! u9 a7 x4 [    “是。”蘇唐看著莫森鄭重的神情有點奇怪，但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恭敬地應了一聲。

' J9 ~$ O6 i  x    “如果有一天，你的父親和母親同時掉到水里，只能救一位，你救哪一位？”莫森說。

# e2 e5 ]2 A7 I- l    蘇唐一愣。

    “我知道你是孤兒，這只是假設。”莫森說。
$ _0 @! l- ~* [3 L9 W$ h
    “可這個問題……”

4 m5 v# p( |/ z    “這個問題很混賬是不是？”莫森說道，他的目光轉了轉，有意將那邊站在路旁的路平捎了進來，“但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人生，有時無法避免的就會遇到這樣殘酷的選擇，你沒有退路，你必須有所捨棄。猶豫或是模棱兩可，只會導致更加不幸的結果。”

) P6 H  {4 i# G7 j9 J. \7 C    蘇唐沉默，她已經明白莫森老師為什麼要問這樣一個問題。
( Q& ]; j# G" H" B
    捨棄，一個殘酷，卻必須做出的捨棄。
7 Z% J! A0 v8 Q$ f- y7 ?
7 e: u+ K6 j; X  u    蘇唐知道莫森暗示的是什麼。從進入摘風學院三年以來，從導師，到同學，有太多人勸過她遠離路平，因為路平是那樣的一無事處，蘇唐卻是這樣的聰明優秀，路平會是她的負累，越來越沉重的負累。

) v1 S# F# n9 Q    可事實上，你們都搞錯了呀！而且就算是你們想像的那樣，自己也絕對不會為了前途拋開路平的，這一點，蘇唐毫不猶豫。

0 n- u, s+ s% |, ~" n4 `    “你們的人生，從進入摘風學院那一刻起，注定會走向不同。莫森繼續說著，他沒有刻意壓低音量，而是有意想讓身後不遠的路平聽到。他知道蘇唐和路平的感情，這兩個孩子是從小相依為命的孤兒，是三年前外出的院長將他們帶回了學院。
! i2 d+ M: \/ g- S9 x' }3 l9 S
    整個大陸，有四百多座學院，每一座都是足以改變一個人一生的修煉學府。學院本身都有很嚴格的挑選機制，有機會進入任何一座學院的人，都會奮發努力，無論最終成就如何，終歸會把自己的人生推向一個新的高度。可路平卻是個例外，入院三年，兩次例行的年度大考都沒有通過，連續兩年留級，至今還只是一個一年級生。根據摘風學院的院規，三次年度大考不過的學生，就要被逐出學院。
5 L0 u$ C. p  \( ^! i' ~. B
    摘風學院這條校規已經稱得上是非常仁慈寬容了。換是其他任何一家治學嚴厲的學院，路平這樣的傢伙在一個月內就會被逐出了。眼下第三次年度大考臨近，莫森這雙沖魄貫通後可以查看魄力存在的雙眼，從路平身上看不到絲毫通過的可能。
5 x1 i. \, i" z! V. c4 Q
2 p4 l& f, k: J, N3 y    路平被逐出學院，蘇唐呢？
0 Z; @" _. P4 c+ w0 S; ^: ^
    直覺已經給了莫森答案。如果要蘇唐做出一個殘酷的捨棄，她會拋下的，絕不是路平，從蘇唐的雙眼中，莫森已經看出了這份堅決。

    這讓他更加欣賞蘇唐了，雖然蘇唐遠離路平是他十分願意看到的結果，但如果這真是蘇唐自己的選擇，他真的會有一些失望。
1 L' B! O) L" H" c/ U4 v
$ ^3 V! b% w. p5 ]! B    而現在，他從蘇唐身上看到的不只是天份和努力，還有優良的品性。
" J; N. a/ D  n' P$ J1 ^- u
    這一切，他希望路平也能看得到。他希望路平來好好想一想蘇唐為他犧牲了多少，他希望路平來好好想一想他應該怎麼做才是為蘇唐好。
: G- k( s  C" c) K
    莫森轉過身，直視著林蔭道旁的路平。蘇唐這時也意識到莫森老師這些話實際上全是說給路平聽的，她笑了，躲在莫森的身後，向路邊的路平偷偷做了一個鬼臉。

" B! c4 x1 N! Q3 W/ H4 m    “嗯！”路平很用力地點了點頭，“莫森老師教導的是。蘇唐，你聽到了沒有？你一定要繼續加倍的努力，只有這樣，當你面臨這種殘酷混賬的選擇時，才能有實力做出完美的選擇，無論什麼，都絕不捨棄！”

6 P& u6 K% d) }8 h    莫森的神情瞬間冰冷起來，路平那鄭重其事的面孔，在他看來簡直猶如魔鬼一般。他錯了，他居然對路平的品性抱有幻想，這個恬不知恥拖累了蘇唐三年，只知汲取不知付出的傢伙，早就打定主意要死纏住蘇唐了吧？他是將自己的希望建立在對蘇唐的摧毀上，是個徹頭徹尾卑鄙無恥的吸血鬼、寄生蟲。

+ M# B6 W7 D! t% v; h2 K    殺意！
  r7 v- P' r9 ^
4 a8 l9 l3 O* N$ l% g    這一次，莫森心底真正揚起了殺意。這個卑鄙的傢伙，真以為所有人都對他無可奈何嗎？不，那只是因為大家對他總還是抱有一線希望。可是現在在莫森看來，摘風學院寬容的校規，落在這傢伙身上簡直就是一種浪費，這樣的人渣，根本沒有生存的必要。
6 s% K+ V/ ^# U& U3 l
6 ~% w" L* S, ~+ w3 S    殺意，稍露即逝，這一次，蟲鳥都沒有被驚動。
4 [0 y+ k* D3 Y( Q7 e2 R0 p4 a+ X3 ?
8 M3 `1 @( r3 Y4 D+ r; `    因為這次莫森是真下了決心，而不只是宣洩一下憤怒。殺意很快就被他掩藏了，他可沒打算立即動手，為了蘇唐，他決心還是要給路平一個比較體面的死法。

! I5 C- Q9 O- C( u  c    “行了，你們去吧。”莫森擺了擺手，示意兩人離開。
' C* d9 }6 Q+ z
% H% k+ _# S6 M4 A' h2 c% q    “莫森老師，從窗口到這邊的路……”蘇唐又提起了這事。
0 v+ H) {% h8 t% l  Y) o0 C
    “那等他能通過這次大考再說吧！”莫森說道。
, e% Z1 r) }! c
: l. J4 z; k& M, H( K  w2 e% h* x$ S    “好的，謝謝莫森老師。”蘇唐高興地跳出了花圃。莫森望著她和路平漸漸走遠，轉回身，看著腳邊那株被踩成包子的睡火蓮，一揮指，花蕾已從花莖上滾開，只留下齊齊地切口，滲出火一般的紅色莖汁，彷彿鮮血一般，浸入泥土。
, p# S3 c( x! l5 X
1 V! T/ E6 D/ T9 a5 S8 }0 C, O9 o

1月23

第二章 魄之力
3 T/ F' |9 O" E: ^* h& G. Y( T
. ]  p+ o$ f1 {6 G( ^( y" m　“莫森老師真是挺關心你的。”走在林蔭道上，路平對蘇唐說著。
" l) G! ^6 ]( N' l& W* D1 J
　“是的，莫森老師是個好人。”蘇唐說。
' \+ m  S7 ?9 f: I
  f) l4 M5 P! r　“非常好。”路平說。

　“所以，你以後能不能少踩點他的花啊？”蘇唐說。

2 M. `8 U2 _) t# k　“其實我是有分寸的，幫他踩掉的都是雜草。”路平說。

5 N! L) }8 t6 ~# O0 _　“睡火蓮也是雜草？”蘇唐斜眼看過來。
+ J% [0 Y3 k% F( s
4 M# u$ U3 X1 d& E% g. A7 v- y　“說不定哦！”路平的目光像是躲避蘇唐似的，又朝著花圃那邊掃去了。
& F' Q1 H8 @% \1 ~3 t
　兩人邊走邊聊，一路上引來其他學生，甚至導師的目光都不在少數。他們兩位，在摘風學院那可是鼎鼎有名的鮮花與牛皮糖組合。原本大家是想​​說鮮花與牛糞的，但後來有一位高年級的學生堅決不同意，他認為牛糞雖然噁心醜陋，但對花朵來說至少還是養分。倒是牛皮糖，粘乎乎的一團扯不開，對鮮花來說毫無用處，這才是更恰當的形容。

　有的人覺得牛皮糖形容路平太過美化了，也有喜愛牛皮糖的人士認為這是對牛皮糖的詆毀和中傷，但不管怎樣，這個叫法被傳開了，最終人們也只能接受了這個設定。
! Q0 J9 ]1 w8 L5 L" M6 G
　這樣的目光，路平和蘇唐都已經習慣，沒有太在意。不知不覺間，兩人沿著林蔭大道就走到了摘風學院的主樓——摘風樓。
1 Q& E& i* Y/ d( B* F
　摘風樓共六層，一到四層，分別是學院一年級到四年級的課室，五層歸學院導師使用，六層則是院長親自坐鎮，據說學院很多名貴的典藏書籍，神秘功法，都收藏於此。

　路平抬頭望著這學院第一高樓，久久無語。
& Y, \# s8 B' q: }  g
0 W& A3 }, }) m　“無緣無故，我怎麼就走這來了？”他嘟囔著。
  @4 s# q( _' v4 o
　“你都多久沒來了？偶爾也該露露面吧？”蘇唐說著。
2 O1 _8 G9 J  x+ b3 k/ b. @' }
　“好吧……”路平一臉勉強，總算是跟著蘇唐進了樓。
) S5 L% O8 r- m2 V& y
　一層，明亮的大堂。

7 W  H& |3 _- h* Y) }& f6 d　左邊牆壁的最左側，懸掛著摘風學院的院規，內容相當簡略，真正有被學生熟知並重視的，也只有大考不過留級，三次不過逐出學院這一條。
* a& \0 Z7 Y! ~: d0 R+ }
　如此寬厚簡略的院規，完全基於摘風學院創立初期院長便立下的八字院訓，此時就懸掛在院規的一旁。

　嚴於律己，寬厚待人。

' x7 q% X0 `6 H7 y/ y, B8 m　八個大字，便是摘風學院一直以來所貫徹的院風。不過這個“一直”說實話也不能算很久，就在八字院訓的另一旁，掛的就是摘風學院的院史了，內容比院規還要簡略。

% @1 x/ k4 y" ^4 y% q( f7 S　整個大陸有明確記載的學院共四百四十二座，摘風學院在其中不算太差，但肯定和歷史悠久扯不上邊。有資格稱歷史悠久的，只有四大學院。摘風學院的院長本人便是四大學院之一，玄武學院第三百二十七屆的畢生生。在外遊歷多年後，回到家鄉創辦了這所摘風學院，迄今已經過去二十四年，院長大人郭有道現在就坐鎮在摘風樓六層。

/ F: @5 a% M" y　左邊牆壁，是院規、院訓和院史，右邊牆壁上，羅列著的是學院二十四年湧現出的優秀人才。當中有導師，也有學生，有些還活著，有些已經死去。當中要說名動天下的，一個都沒有，比較讓學生們津津樂道的有四位，他們的共同之處就是從摘風學院畢業後，被推薦繼續深造，最終都進入了四大學院。

+ S+ V$ U( N7 S( U! r. _　同是學院，就是有著這樣的天差地別。誰都知道這片大陸數百年間湧現的名人豪傑，有太多太多都是出自四大學院。

　四大學院，注定不凡。進入四大學院的四名摘風學生，日後肯定不會再以摘風學生的身份出現。即便如此，僅僅是能進入四大，就已經被認為是成就和殊榮，被認為是摘風學院所培養出的最有前途的四人。

　大廳左右牆上的內容學生們早已經看熟，很少還會有人駐足。蘇唐沿樓梯準備去三層三年級課室，忽然就覺身邊沒了人，扭頭一看路平在一層就要轉去課室了。
; s  ]! @, O5 s/ ~; j. e) p
5 b) Z" z7 J% s* Q- L# }9 f　“你去哪？”蘇唐忙叫。

) J8 J8 D! k  K, D+ t9 R2 O- x+ H* C　“我是留級生嘛，當然去一年級課室了，你走你的。”路平揮揮手。
! T; _2 r0 z5 C% E# ~  d
( L6 Q, r/ X( i3 Z0 _* i; q2 o　“你只是懶得上樓了吧……”蘇唐無語。摘風學院院風自由，一年級生就算想去聽三年級課，也不會受到任何阻礙，但路平已經隨便找了間一年級的課室就鑽了進去。
. _5 e! p1 i  y/ y' J7 x
( H  h6 k3 w9 y# ^! m4 ~$ r4 ?　學生已經坐了不少，路平對當中很多人來說是個生面孔。但有如此自由隨意的校風，大家已經習慣了不把生面孔當回事。但到底還是少數人仔細確認後，終於認出：“路平？”
0 g4 X. D/ Q, x) i/ G( n0 F" h
　“那是誰？”有人還是不知道。
9 Q: |8 W( P" L- g3 A" J
0 ?1 w3 I- z9 S) I0 V2 ?　“牛皮糖路平！”

　“哦哦哦！”

& o; d8 W: C6 C* C　一帶上這個綽號，頓時人人皆知。所有人的目光中都帶著驚奇，各種鄙視也接踵而至。

　“就是那個一直抱著蘇唐學姐大腿的路平啊！”

, e& A1 K5 |5 b% C! e  E　“對，連續兩年大考不過，現在還是一年級生，咱們的同級生喲！”
9 _9 V4 t; C5 T+ p1 D3 v7 r! ^9 b  I. ^
　“就是因為自己沒有才能，所以才會死命地抱著蘇唐學姐的大腿不放吧？””
2 b7 E/ u1 m( Q: E7 H
1 E$ n: n2 x0 T- Z; `, Q　“真是無恥啊！”

　“想到他今年居然要和我們一起大考就有點噁心呢！”
/ _$ n2 m" N( z* K5 }. d9 [
; W( y) I& ]+ l8 e　“不過這就是最後一次了。”

　“蘇唐學姐終於可以擺脫這個惡棍了。”
. w! e8 h# [- p& P' g& T2 n
　各種冷眼，各種鄙視，根本就不避諱著路平，就是在當面嘲諷。路平卻好像沒聽到一樣，在沒人的角落挑了一個靠窗的座位就坐了下來。
+ p* D2 l  x$ e/ O3 p+ o5 o
2 H4 S& C7 T3 ~$ ]6 c/ ^　上課的鐘聲敲響了。導師還沒有來，但課室裡立即安靜下來。每個學生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靜心開始打磨自己的魄之力。

　摘風學院的課時安排，據說是院長從四大之一的玄武學院帶回的先進經驗。他們這些普通學生恐怕一生都沒機會能摸到四大的門，對於這種據說是源於四大的東西都珍惜得緊，一聽鐘聲敲響，立即就把時間一點都不浪費地用在修煉上了。

　不大會，導師羅唯來到課室。學生們珍惜時光的態度讓他十分滿意。不過就在課室的最角落，他看到一個孤獨的身影，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顯然心思沒放在修煉上。
( n, v5 ^$ X! ~( t+ x$ f! z% E
　羅唯盯了這邊許久，希望那個學生有所察覺，結果這位愣是沒回過頭來看他一眼。羅唯心下有點來氣，正準備親自上前提醒一下，那學生總算捨得把頭扭過來了。

　一看到這傢伙的正臉，羅唯自己就把頭扭到一邊去了。
& K, _0 Q4 O: U1 n' A# t
　路平，是那個廢物……
- V2 T; |" B% c, Q$ P3 M# Z
　長年不見人，今天居然出現在了自己的課堂上，但羅唯一點都不覺得榮幸。像什麼朽木不可雕，爛泥扶不上牆一類的形容，簡直就是為這路平量身定作。這個學生，羅唯覺得跟他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自己的時間，有這精力，不如多關心一下其他孩子。
/ F5 }" E! y% J- r$ x! g
　目光回到其他認真努力的學生身上，羅唯心情變好不少。這些孩子，或許沒有什麼驚人的天賦和才華，但是至少他們懂得努力，懂得珍惜這得來不易的機會。摘風學院寬容的院規，就是為了讓這些孩子得到更多的機會，結果倒是讓那路平趁機當了寄生蟲，真是想想就覺得噁心。

3 b2 B5 n* l7 z& l' R7 Y! |　冷冷地又瞥了路平一眼，羅唯再不去想他，轉身在課室的教板上，寫下了六個大字。

* }! \1 c% G  a" n  _　衝、鳴、氣、樞、力、精。
0 I3 ?+ T) N: H) c: S
　六個大字，排成了一圈，圈中空出了一塊，但這六個字，卻好像在指向這個空白。
7 w, q* s/ t+ M; U$ H: \
: N+ H3 n/ @# b9 P+ O6 b　學生們精神一振，他們隱隱已經意識到導師要講什麼。這內​​容，雖然他們還沒有開始正式涉獵，但因為捕風學院的自由開放，從高年級學長，或是高年級的課堂上，大家多少聽到過一些。而現在，他們終於要真正涉獵到這一步了。
: `; c4 w2 e7 H
　在所有學生期待的目光中，羅唯也是微笑著，在那六字圈中的空白，寫下了第七個字。
　
　英！

　七魄，便是他們這些修煉者製造力量的本源。但在入學院的這第一年時間裡，所有學生受到的教導，開始感知的魄之力，都只是衝、鳴、氣、樞、力、精這六魄。
: ~. y$ V8 O& c2 M6 Q0 _4 B* {# g  f
　第七魄是什麼？為什麼修煉課程中從來沒有？這個問題學生們都好奇，從一些渠道也聽說了一些理論，但終歸也比不上最熟悉他們的導師正式講解來得確切。

　“第七魄，英之魄！”羅唯指著教板上說道，只看這被六魄圍繞在正中的格局，已知這第七魄的重要性。學生們興奮地保持著安靜。
! Q# s& a0 P5 ], X" e4 V) P
　“之​​前六魄是什麼，相信大家現在都已經有了清晰的認知。”羅唯說道。

　學生們點頭，六魄，實際上對應的就是人的六識。眼、耳、鼻、舌、身、意，這六種感觀渠道，便是六魄，這不難理解。六魄的修煉，每魄都分六重天的境界，總計三十六重天。一魄二重天，或是二魄一重天，總計都屬二重天的境界，但是一個二重天的境界，可比兩個一重天的境界要強太多，修煉起來也更艱難。
+ F$ q6 M" u" s; g) C　
　目前的一年級生，修煉的主要內容就是感知到魄之力，無論哪一魄，先捕捉到這種力量的存在便好，並不要求能達到什麼境界。

) v+ Z4 l8 K3 K% T6 ?( l% ]3 m　這一步，一年級生基本都能實現，有不少人還能感知到多個魄之力。但要說突破境界達到一重天，那就極為少見了。

% I: R; T( W' C: V8 y6 u　“在咱們這裡，人人都已經感知到了魄之力，像伯用同學這樣出色的，甚至感知到了五種魄之力，第二魄鳴之魄更是已到了突破至第一重天的架勢，非常了不起。”羅唯繼續說著，被他點到名的伯用，露出幾分得意的神色，其他學生也紛紛投來羨慕嫉妒的目光。

　“但是，即使像伯用同學這樣優秀，修煉想接觸到英之魄也為時尚早。”羅唯的話卻在此時突然一轉。

　“那麼我們為什麼還要這麼早提到英之魄呢？因為英之魄是未來，是衝、鳴、氣、樞、力、精這六大魄之力，修煉達到六重天境界後最終的指向。 ”羅唯一邊說著，一邊將教板上的六大魄之力，逐一圈了起來，用連續的六個箭頭，全部指向了英之魄。
6 L4 S+ A0 j( [1 t3 @3 p2 M/ [" Z* w
6 f% E5 d( }* v　“經魄貫通，這個名詞，我想大家或許也有耳聞。所謂經魄貫通，就是指六魄與英之魄之間的打通，而想實現這一點，有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六重天！ ”羅唯說著，又在每個箭頭上，標識了一個六。

　“只有先將某一魄之力修煉到六重天的境界，才有可能和英之魄實現貫通。而當實現經脈貫通後，我們的能力就會進入一個全新的領域。”羅唯說。

" E7 o* ~4 u4 b/ O  [6 g* ~3 O　“那是什麼呢？老師！”有學生急切地問著。
0 v8 P, c0 S) h, `
9 L# K$ c3 C) W% u* \5 e　“老師接下來就給大家演示一下，大家應該都知道老師是一位沖之魄貫通者吧？”羅唯說著，已經徐徐閉上了雙眼，再睜開時，雙眼已經蒙上了一層淡淡白光。

+ |6 K. g- C  J& D3 I. z' B　“哇！”學生們頓時開始驚叫，羅唯臉露微笑，抬眼隨意一掃後，開口道：“原敏同學，今天只帶了三包零食嗎？可能有點不夠吧？”

　“啊？”被叫到名的原敏一愣，不知道導師為什麼會說到這事，其他同學轉頭望向她也是一頭霧水，零食？什麼零食？
! a/ N) f8 P. x# z# n! h* w4 d
　“康德同學，你的衣服釦子是不是扣錯了？不，我不是說你的外套，而是你那件米黃色馬甲的第四個扭扣。”

& D# c) @1 ~5 u$ ~/ [( @* ^　所有同學又看康德，米黃色馬甲？哪裡有穿？可當康德驚訝地脫下外套後，所有人都看到，外套底下確實是一件米黃色馬甲，第三個扭扣，被扣錯到了第四個扣眼裡。
" z" f9 K/ T4 c" b
  U7 u- M: L. K2 S$ E　“老師……”伯用不愧是這裡最聰明的學生，第一個反應過來，驚訝地望向羅唯眼中的那抹白光。
  i, f& T& B5 g' R; }' E
- e  R, r8 F" j) L( ^! t" G　“是的，這就是老師沖之魄貫通後所擁有的新能力，透視！所以老師能看到原敏同學放在桌子下面的零食，能看到康德同學穿在裡面的馬甲，嗯？”羅唯說到這時，神色忽然一變，他原本想順勢再透視幾樣東西加強說服力，可當目光轉到右邊牆壁時，卻看到課室外一個鬼鬼祟祟地身影，正小心翼翼地貼著牆壁在移動。
/ C% e* D5 Z: T9 \* N
　是誰？
4 c& d& Y6 {6 ^$ J. t2 {. t' i
: T( X, L6 x: a: S* |8 {　羅唯心念一動，連忙就要強化透視的效果，但是眼角的余光中，卻捕捉到了一個微微揚起的嘴角。

2 R+ N+ R1 o% c5 T; _　沒等他強化，說話的聲音已從那個嘴角傳出。
8 t4 t- [& K+ r( P7 p
" p  o: O" s6 h& _  t# M6 H7 p: d　“莫森老師，這麼巧啊？”
! J% b: W( c, X/ k: g, b4 W3 z9 o
# b+ A% {7 y2 W* L% K' \9 k- y  Y　莫森？是莫森？羅唯的透視終於完成強化，那一圈牆壁在羅唯眼中頓時有如玻璃一般徹底透明，他清楚地看到牆外，果然是莫森，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

　說話的人呢？

3 K9 K! y; w" f) ?, o) }5 n　路平？

　路平正趴在窗上，半個頭伸到了窗外，嘴角如羅唯剛剛余光所看到的那樣揚起了一個弧度，微笑著，和莫森說著話。


& M4 v# n( r7 {1 G

1月23

第三章 這活不專業
+ C& O# M' T6 c4 Q' f) M
    居然被發現了！

0 {" A# P/ k1 g  p  f$ g+ i1 O4 w$ u    莫森滿臉的羞憤。 在路平和蘇唐離開後不久，他就悄然跟了上來，他準備了解一下路平的行踪，好伺機下手。
! C9 W1 `9 y6 K3 \) E0 Q' u* I& Y( N
    但是現在，還沒探聽到什麼呢，居然就被發現了，而且是被這個廢物。
# t6 V  ~5 F2 D! B5 B- [
6 Z! h8 v& y, p7 g    莫森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原想自己雖然是個園藝師，但料理這麼一個廢物根本費不了多大勁。現在看來，跟踪、竊聽這一類的勾當，自己確實非常不專業。

    真想直接動手啊！
: u' ]& Z0 z4 H9 p  R/ x
    看著窗口探出來的那張令人生厭的笑臉，莫森真想直接捏爆他的頭。
. n$ K$ a. K1 K$ v7 m6 Y  n
    可是他不能。
9 i- K+ ?1 w4 L9 Y4 s
1 U8 [9 n8 z7 m8 n7 c4 D    他畢竟是個導師，路平畢竟還是摘風學院的學生，更關鍵的是，他做這些是想為蘇唐掃清障礙，他不想給蘇唐的心裡留下這樣的陰影。最好的，是一個意外。
8 @- ^% P$ Q1 e" ?% s
, L1 u) R( S9 o9 M6 ~* i0 a' o    怎麼能弄出一個意外呢？

$ V* i  C( J) o* _6 J( M    莫森馬上就有了新的苦惱，他發現這事真不如他想的那麼簡單，作為一個園藝師，製造意外來殺人，他一點思路都沒有。

% D9 @1 t. v& j9 B1 t    “莫森老師。”正發呆，忽然前邊窗口探出半個身子，叫著他的名字。
7 y, q; E& J# H4 f3 Z
  m! ^- I  l7 x' S/ b. `    哎喲！
( P/ b3 {' R9 c* l
    莫森的臉頓時更紅了。自己居然走神，居然在發呆。如果路平真是一個敵人，一個對手，自己已經死了不知多少遍了？
6 k/ o; K5 Z9 p* n0 k
* E" u; V% F$ [) v0 |3 R    聲音是從前方傳來，莫森往前邊一看，是羅唯從窗裡探出身來喊他，正一臉疑惑。
) A  ~% B/ x+ r( \; [9 `2 z" @
/ ]4 n$ v% s! X, W) t    “哦，是羅唯老師啊！”莫森突然一下子就輕鬆釋然起來。

    怪不得呢！他想著。
3 V( E; `9 P$ s) o+ L. m3 r9 ]1 R
    羅唯和他一樣是沖之魄貫通者，不過兩人最終修煉出的技能卻不相同。他的技能，叫做檢視，可以查看生命體內部的一些生命跡象。所以他可以看出睡火蓮雖然被踩壞了花蕾，但根莖內部的生長體系並沒有損壞，也可以看出蘇唐體內突破到六重天境界的強勁力之魄。
& K+ x% X5 o: [5 B% O- M$ d
/ }# Y$ `- p3 s! l; m% G8 g    而羅唯的技能是透視，那麼自己在外面被發現也就不難理解了：是羅唯透視後發現了。路平則正在自己身邊的窗口，自然要探出頭來看一看了。

    “莫森老師，您有什麼事嗎？”羅唯臉上寫滿了奇怪，對於之前看到的莫森的慌張和尷尬感到不解。

6 p9 w, Q  o  Z% Q& `3 D9 H0 p    “沒什麼事，只是路過，我正要往……嗯……那邊去……”莫森不是暗殺者，不是追踪者，甚至連一個說謊高手都不是。原想隨便扯一個目的地，結果話到嘴邊大腦卻是空白，熟悉的摘風學院​​，到了要說謊的時候，愣是一個地名都說不上來。
; x, {+ F" a* s5 T- q* M6 O* t. F
    “哦，那您，慢走……”羅唯依舊沒有收起疑惑，但他對莫森是非常信得過的。肯定有什麼原因吧？以後有機會再問好了，他這樣想著。
* |) F8 u" Z. S3 l: r' f. P
. {& L+ o2 n$ C    “莫森老師再見。”路平也向莫森道別。
4 |. i% M7 O% t, S( T8 q
    “嗯，會再見的。”莫森酷酷地答了一句，背著雙手，假裝從容地走開了。

    “我們接著上課。”羅唯回到講台，莫森的事就暫不去想了。但是路平卻還是趴在窗口，看著莫森想走快又不敢太快，想回頭又害怕不自然的彆扭樣，終於忍不住“噗”一聲笑了出來。

& I, D( b& M3 O4 d7 d    “路平，你笑什麼？”剛講了幾句就又一次被打斷了的羅唯，實在忍無可忍，點了一下這個他壓根就不想去理會的名字。
9 C8 z9 j: X; B+ W
) z" Q! q; W5 N& s& w0 C    “不好意思，您繼續。”路平連忙收起笑容。

3 N) o5 ~+ x( ]3 a: r, s    但是其他學生卻都不高興了。他們好不容易盼到導師教授全新的內容，大家正在滿懷期待，結果卻被這個廢物硬生生打斷了兩次。

    “不想听課的人，就請出去，不要在這裡浪費大家的時間！”號稱一年級中最優秀的伯用站起來說話了。口氣倒不算太重，畢竟他也不想在導師和這麼多同學面前像個惡人，但是那一臉鄙視嫌棄的神情，卻是毫不掩飾的。

' U8 Q* h7 ^% T9 x8 c9 R) |    “對，請出去。”又有學生跟著站了起來。

% e: k9 `/ T. ~2 M! E% Q    “出去。”

" F5 P- o- W# Q) ^) p2 U    “不要打擾我們！”
: a, k6 s( x# Q3 x/ D
( s/ \" B7 ]$ ~    “滾！”
# r. W1 J: l- n9 f9 |
$ G0 {2 o" Z4 r. y' p4 m    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不客氣，就連一些原本有點不同意見的人，到最後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0 ?; e" [' L7 J$ |; n
    羅唯有些無法坐視了，儘管他也一樣討厭路平，可畢竟有導師的身份在，他覺得還是應該再給路平一次機會。雖然他覺得這實在沒有必要，但是職責所在。

    結果沒等羅唯開口，路平就已經站起了身。
+ \8 Q* H6 [0 H/ c$ ^2 M0 _% N
    課室忽然變得安靜，一種挺不自在的感覺湧上每個人的心頭，很多人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從路平身上移走。

( X# B5 \9 o& Q' w; A, v' Y    “是在說我嗎？”路平開口問道，語氣很平靜。可剛剛還群情激奮的眾人，這一刻竟然沒有回答，每個人似有意似無意的，都選擇了迴避，寄希望於別人。

    沉默，足足持續了有一秒。
) L! X5 ^% `9 y
4 i, e& e: Y$ U0 y, ~    “是！”終於有人應了一聲。一年級中最出色的學生伯用，接過了路平的問題，所有人頓時都有一種鬆了口氣般的感覺。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伯用有種拯救世界般的自豪，他已經忘了他所做的不過是回答了一個超級簡單的問題。他更沒有留意到當他回答這一聲“是”的時候，右手不由自主地支在了身後的桌上。

    他咄咄逼人地瞪著路平，路平卻突然笑了笑，點了點頭。
. Z6 |9 h3 [* J1 |. G3 H) y" D
    “好的。”他說。
2 Z8 N0 d- A" Y+ o; M# u; @
    然後手一扶身邊的窗台，就這樣翻了出去。
# |* d1 n. `( I! d
    真就這麼走了？
& \5 Q1 N0 s3 K9 j
    學生們愣了好一會，他們原以為路平受到這樣的鄙視，會發飆，會放出很多狠話。結果卻就這麼灰溜溜地翻窗走了？

& ?. U2 Z# c' F. P+ D    “還真是個廢物。”不知是誰嘀咕了一聲。
4 C+ }) W+ z- v& M
    “是啊，一點骨氣都沒有。”
9 M2 n3 S4 G* }1 `4 _' h
    “縮頭烏龜。”
9 i" W- \( l- q$ K1 I1 w
6 r( L7 e) D4 `8 j/ ~' t    “懦夫。”
* J7 H9 l5 L! w/ y6 S
    聲音越來越多，都在鄙視路平，鄙視得很痛快。顯然在他們眼裡對路平早有先入為主的定奪，無論他做什麼都會和廢物行徑劃上等號。
. ^" {5 x0 H- B9 b
    羅唯卻還在發楞，一直都沒有說什麼。
5 x8 T. ?4 @1 k
4 q  ?) r( M# r, k  K9 d    那陣感覺，是怎麼回事？

, u9 y" J: D% w* h2 A1 z$ E    對學生們來說，那只是一種不自在，不舒服的感覺。但對他來說，雖然短暫，但他所感受到的，是一份壓力。

+ |+ q+ Q- U7 J1 d0 z: k7 [$ H    來自哪裡？路平？

: B: C7 H# L3 F: s5 T" v& @    羅唯沒來及體會清楚，感覺卻已經消失。
3 u& b. k' o8 w/ `# {. u+ O. N! P
& h# H7 Y' @5 C( @4 n' q0 Z$ b5 t8 L    學生們還在議論紛紛，還在鄙視著路平。羅唯卻再一次走到窗邊，向外望去。他看到路平獨自走在路上，他試著集中了一下注意力，但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

    是有什麼人路過了？還是，樓上課室的某人？
7 O2 f% i! D4 V- X/ _1 P( f; F
, \* _& }* ]5 p) u3 o3 S    羅唯看看四下，又抬頭看了看二層三層，沒有任何發現。
* r2 G  V, I4 f& T  Q# C

1月23

第四章 不守時的代價
6 Y+ j4 X1 R6 D1 y5 s5 r9 _* f
" h# H& k9 y2 A0 C　　莫森小心控制著自己步幅，儘量不太快，也不太慢，目光直視前方，完全不會瞟向左右。
6 j9 H1 e! {$ J& _0 }
　　先前被發現確實很丟臉，但是眼下，莫森覺得自己這若無其事的表現，至少可以打九十分。他哪裡知道，他這「九十分」的表現反倒讓他的行走變得極為做作，惹來了路平的笑聲，惹出了課室裡接下來的又一出風波。

. N( C8 o# q) \　　莫森全不知情，他以九十分的姿態，最終走到了一個他認為已經足夠遠的距離。這才回頭，這才開始思量接下來該怎麼做。結果就看到路平從窗口跳了出來。

- y  S0 B7 f& r+ C! ~2 ~. S　　臭小子，課上到一半居然跑了！

" ^$ g/ W$ {2 D* t( Y& ?　　莫森氣憤，完全忘了路平素來都是不上課的，上一半已是三年來極其少有的狀況。
; v1 Y9 G+ e  X* ]+ y& a) A
　　不過在看到路平走在空無一人的路上，莫森忽得心念一動。
( ]! M8 e$ m' _& O& P: Z& y* C3 [, v5 P9 C
! J$ F  O4 J6 }　　這……好像是個機會？

! w7 T/ z4 r, ~; Q　　學生此時大多集中在摘風樓內上課，學院裡活動的人極少。趁這時將路平叫去一個偏僻的地方，不就可以將風險降到最低了嗎？

　　對，就應該這樣。
0 C/ P7 D4 l9 j) h1 ^
) Y7 P$ g9 k, M　　一個計劃飛快浮現在了莫森的腦海，他加快移動，迂迴繞前，在一棵大樹後整理了一下心情後，若無其事地向著路平迎面走去。

　　「咦，莫森老師？又碰到了。」路平和莫森打著招呼，很意外的樣子。

: ]% W5 c9 _+ o+ V2 }3 y6 T" p　　「你不是在上課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莫森皺著眉頭問了一句，這是他事先想好的開場白，他覺得非常自然，非常合理。

9 d9 X# c0 O% s; P5 x　　「哦，同學們說不想聽課的人就請出去，我就出來了。」路平說。

　　「呃……」這個坦白到讓人無法直視的回答，讓莫森忘詞了。

　　「不學無術！」他終於想到了自己該說的詞，嚴厲地批評了一句。

. g5 @0 R. V/ T2 s1 j　　路平笑。

　　「反正你也沒事，一會幫我個忙，踩壞我的睡火蓮的事可以稍微原諒你一下。」莫森開始他的計劃。
# v8 R  W$ m/ J! P  Q
3 T. k: c! y! G0 v　　「哦，好的，是什麼事？」路平問。
7 t4 `. H) X5 W; \( {
　　很容易上鉤嘛！莫森心下得意，隨即說道：「十點，不，還是十點半吧，到西北區的那片園林，知道在哪嗎？」

　　「知道。」
4 ^% R8 O* {! n% I* ~% j8 v+ ~" a
+ E* J$ g- t# z8 p　　「嗯，十點半，不要忘了。」莫森叮囑。
0 s9 R+ W; K# z& L. A$ _
　　「其實我現在就沒事，不如現在就過去？」路平說。

　　意料外的回答，頓時讓莫森有點慌。現在過去當然不行，他還要有所準備，因為他要把這一切弄成是一個意外。
- C- b" d% E4 I- [' |; o* z
　　「不用！」莫森連忙用堅決到不容置疑地口氣說著，「現在還不需要你，十點半再過來，就是這樣。」

. E0 X# O. W, \  |! j0 h9 U+ f　　「那……好吧！」路平猶豫了一下，終於接受了莫森的安排。

; n( `0 ^7 G/ O( Z! d4 n9 j　　莫森心下長出了口氣，點了點頭：「好，就這樣吧！」
) T4 p% Q, M& y) G0 ], i. D' t7 k! e
" m; R. M* f6 w4 v9 r; n　　「是，莫森老師再見。」
" t0 N: V: Y  o- L" W) B5 e
　　「嗯。」莫森點點頭，目送路平離開，直至看不到他的身影后。迂迴，加速，直衝學院西北區。這片園林在摘風學院位置最偏，園林規劃得也不是太好。不過那是園林師的工作，莫森是園藝師，一字之差，工作內容大不一樣。栽種培養各種花草樹木才是他的拿手好戲。這片不怎麼受歡迎的園林，莫森倒是會經常過來，在這裡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栽培實驗，對這裡他相當熟悉。

　　這個時間，這裡絕不會有人。

　　莫森趕到後，確認了一眼時間：九點三十五分。於是更確信自己將時間從十點推到了十點半是多麼的明知。

6 ]# j5 D; n* N+ w+ D　　五十五分鐘，應該夠了吧？
' @6 U  M8 L% E
; o2 @. j6 ^% c4 b/ _$ O+ e' K　　莫森腦中已有了一個製造意外的計劃。他決定利用這園林中的一座觀景亭下手。這亭子殘舊已久，說塌，應該不會有人感到意外，他要做的，就是讓這符合他的需要。

　　研究了觀景亭的結構，莫森開始動手。忙忙碌碌，折騰得滿頭大汗，時間更是過得飛快，莫森在完成預計的第一部分工作後，看了一眼時間。

　　十點十五！

9 }# z% K( l; H2 k7 G6 }0 w　　這就過去四十分鐘了嗎？莫森大驚，時間消耗超乎他的想像，他完全高估了自己的拆遷能力。奈何又不敢使用魄之力方面的手段，那會留下痕跡。
6 X/ S. _0 W% [3 y  p" }
　　十五分鐘！好像有點來不及了，但是，事在人為。

/ ]0 n: {& j7 ~% c9 r　　莫森沒有放棄，加快動作。如此效率是提高了不少，但是想在十點半完成無疑還是非常困難。
8 B/ S  U4 J: P9 B8 d/ W/ W
　　也許，那小子會遲到呢？
& s% Z& U  q# n
　　莫森不想半途而廢，考慮著各種可能性。他沒有停，一邊注意著來路。十點半了，路平沒有出現，莫森心中一陣狂喜，這個傢伙，果然不靠譜，果然會遲到，多遲上片刻，五分鐘！自己還是有機會完成的。
" [. K; B/ T8 A1 C
. g+ w6 A" T$ X. c1 K8 [( o* t( l　　五分鐘！哎呀，還差一點，不過那個傢伙還沒到，還有時間，再遲一會啊你這蠢貨。
" s* w* o  O/ W3 B
$ @, E3 |" M( J　　十分鐘！還是差一點。但是人還沒來，很好，你會為你不守時的信用付出代價，這真是一個絕妙的諷刺。

2 W% J% I$ l8 h  D( c( s' _　　十五分鐘！呼，完成了，這傢伙，居然遲到了十五分鐘，真是不靠譜，不過正因為此，他徹底斷送了自己的一線生機，真是可悲。

0 O, P) h" P' T, B" S+ H. h& G　　完成一切的莫森，長出了一口氣。他滿身都是汗水，但卻絲毫不覺得疲憊。他開始急切期待著路平的到來，期待著他被塌下的觀景亭砸翻。
7 I, b) I* g, h5 m. O7 g3 L
　　等那傢伙來了，就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7 P% m! ]7 _' n  J' s4 S* A8 a
2 w9 H, }& w# C9 R　　莫森心下盤算著自己將路平引誘入局的計劃，只覺得一切都完美之極。
8 |. y* q- B# R1 L& u+ p8 g
! {! ~5 `. G2 ^2 X# W　　九十分！莫森心下滿意，再次給自己打出了九十的高分。

, X; B+ Q$ V" i4 |$ L# O　　但是轉眼，已經十一點鐘，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小時，卻連路平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2 l# \) |* j  @; f. Z' T　　真是差勁，不守信用，不尊重時間。莫森心下狠狠數落著路平，可是又半個小時，路平還是沒有出現。

　　難道……這傢伙以為是晚上的十點半？

　　仔細想想，自己當時確實忘了強調是早晨了。

8 q, R% K' N& \. Y　　等到晚上十點半？那太蠢了，晚上再來就是。可是，如果那傢伙不是在等晚上，只是單純得，非常可恥地遲到了長達一個小時呢？

　　再等一小時吧！
8 f0 X; w- b5 o
　　左思右想，莫森最終還是如此決定。於是，一小時後，莫森又累又餓地離開西北區園林。在向學院飯堂走去的路上，他的腿都有些打怵。
# _3 H6 D5 A8 P9 @' d
　　年紀大，體力也不出色。雖然六魄共有十七重天的境界，但這當中和身體素質緊密相關的力之魄卻連一重天都沒有。這是他們家族的遺傳，在力之魄的感知方面非常遲鈍。

% N& G7 ^2 t9 b) D& |! f, R1 \　　不敢使用魄之力，完全是靠自己的體力忙活，這對莫森而言絕不輕鬆。開始還有一份期待感在支撐，可是兩個小時的等待，早將這份力氣耗盡。
+ l/ h; M, J/ X% K# }/ i
　　此時的莫森只想著吃頓飽飯，然後回去美美地睡上一覺。結果正巧看到路平和蘇唐從飯堂裡走出，和他打了個照面。
4 j: Q7 i& J4 v  t
+ ]& X0 X9 d) j' [" d9 v5 z　　「路平！」莫森忽然間就又提起了一些精神。

　　「莫森老師。」兩人一起向他問候。

" O+ ~. P8 q& Y2 L( o2 g+ ^. z0 f9 `1 q　　「我想，你應該沒有忘記我交待你的事吧？」莫森說。

: S# ^+ g$ ]6 U# i: m: B2 |6 X' _( w　　「當然沒有。」路平說。
+ R$ m" C3 T/ T) ?
　　莫森心下稍稍釋然了些，看來這小子果然是當作晚上十點半了。

* ]; r0 m% b4 H1 I; Q/ C2 @　　「不要忘了。」莫森說了一句後，真的不想再多說什麼，他只想盡快吃飯休息。結果正要離開，卻聽到蘇唐在問路平：「什麼事？」

: P% V- A% `4 f* U' [4 U: q4 M8 x, h　　糟糕！

　　莫森心下頓時就一緊。
  j& O0 d& y- W& s7 s
8 L$ d2 S% y6 [　　大意了！怎麼能在蘇唐面前就說這事呢？她這麼一問，路平一說，晚上再在那邊出點意外，這個，很容易讓人產生一些聯想吧？
, y/ D5 N7 W3 G" Z  u7 p
　　找個什麼說法圓過去呢？
+ V  V) [) o* G. ]
9 j4 \+ Y' U5 k　　正緊張思考，忽然那邊大道上有人邊跑一邊叫：「不好了！」
+ d0 y* y, ?. _4 f; _
　　「怎麼？」喊聲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紛紛追過去問。

9 D* Y. t9 Z9 c# c　　「西北區18號園林的觀景亭塌了。」

　　「啊！有沒有傷到人？」

　　「那倒沒有，但是霍夫老師查看後說，是有人對觀景亭的結構進行了破壞。」

4 L, G0 X+ x2 y3 _6 G7 W　　「啊？什麼人會做這種事？」

　　「不清楚，還在查，霍夫老師說從破壞的程度上來看，這人顯然不是要拆毀觀景亭，是想利用觀景亭的倒塌另有所圖。」
* n- F1 w* S: P5 h3 g$ e
　　「還還能圖什麼，是想傷人吧！」
% _$ x! s; Q: H9 r
! v6 i/ j9 e6 {0 @( V+ s" ~* g% r　　「一定是的！」
* B# \( ]" \& o% _: b4 a. T
' J' @# A. o! U5 }# _/ T  S　　「學院裡竟然會有這樣的人。」

　　「是啊，太可怕了，會是誰？」
2 ~; s: o, F4 s; Y
　　「早上有看到人過去那邊嗎？」

) b) K# i9 m4 }% G　　「不知道啊……」

　　消息散開，眾說紛紜，學生們都在議論著這件事，不斷有這樣的聲音從莫森身邊劃過。
8 B4 f$ _: ?) d3 R
　　「莫森老師，莫森老師？」

　　「啊！」莫森猛然回過神來，發現蘇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在他身邊，叫了他都不知道多少聲。

　　「您怎麼了？您的臉色好難看。」蘇唐關切地問道。

　　「我……我沒事，早上幹了點活，有點累，我需要休息。」莫森說道。
. T+ o. \2 I# ~# ?# I  x' r' k; A
* d9 o" d' |" u% i! F　　「那我送您回去吧？」
  n8 ?% W0 Q, w+ Y
1 Z! m( m2 n( Q! D, Y　　「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就好，你們去忙你們的吧！」
! z  n5 F( q# S6 T7 C6 o6 G+ X5 p, c5 O
* X/ Q& Z% D  c7 }9 {　　「哦，那您當心啊！」
8 W, H+ O  l7 T, l; m, P
　　「當心，當心……」莫森重複著這兩個字，這在他心中已經有了不同的意味。這個事，該如何收場呢？去向學院坦白嗎？自己是為了蘇唐剷除敗類，學院也會理解吧……不，如果是個人宗旨，或許還可以，但學院的宗旨，怎麼可能因為一個學生影響到另一位，就將他直接殺掉呢？這從道德上完全站不住腳，自己做得，有點過火啊！
& d2 _- l4 e7 ^) \" j3 Y  Y
　　正心神不寧，忽然就聽到路平在他身後喊著：「莫森老師，晚上還要去18號園林嘛？」
5 A9 Q) p) ^) K$ Z9 [7 P- p
+ S) ~3 k8 h. v/ v/ u
% h6 e, P, f* U7 q

1月23

第五章 風紀隊

9 z( r: W! f$ W" W! z　　“不用了……”頭也不回地回答了路平的問題後，莫森立即飛一般的消失了，連飯都沒有再去吃。
) D  p& {% X8 |- y
　　“怎麼回事？”蘇唐皺眉。莫森那心神不寧的樣子，誰都看得出極不正常。

& P& @8 b3 z! U/ j　　“心事重重的樣子。”路平連連點頭表示認可。

　　“要再去看看嗎？”蘇唐有些擔心，兇巴巴的莫森她見得多了，但這樣魂不守舍的樣子真的從未有過。
3 J6 g, A% r9 u9 E  V" h. L
　　“我就不必了吧？看到我他只會更鬱悶。”路平說。

　　“他找你去18號園林什麼事？”蘇唐又問到這問題，結果這次路平又沒來及回答，就再一次受到打擾打斷。
- t8 k" O. P* T4 V
3 }% `/ L, Z. j% {$ g. F　　三個人，攔到了路平和蘇唐面前，順勢分開站立，隱隱拉出包圍的架式。
3 y6 d, c- h) n! q
　　摘風學院並沒有統一的學院服裝，但這三人卻身著一模一樣的黑色服飾，左手臂上繡著一個紋章，銀邊金字，是一個“紀”字。
5 N, F0 k7 O5 z0 k" G" O
　　風紀隊！
/ h8 f- m* p- {6 A  n4 A; v
　　主要由學生構成，協助學院一起維持學院秩序的團隊。在很多學院都有類似職責的團隊，但是摘風學院的風紀隊說起來卻是一個略有點尷尬的存在。
9 G# p. y0 C& s! |, A
3 h2 l$ z& Y$ ?5 s/ y4 L2 ^& w　　因為摘風學院的院規實在一點都不嚴謹，遲到早退曠課這種在絕大多數學院都會嚴厲制止的行為，在摘風學院根本連問都不會被問一聲。風紀隊根本就沒有多少事可做，絕大多數學生完全沒跟風紀隊打過交道。

8 Y/ B/ w' D& R- X0 t% U　　但是路平對風紀隊卻一點也不陌生，一看到這三位攔到面前，一臉的無奈特別嫻熟。

$ x. \1 \7 G" G　　“又有什麼事啊三位學長？”路平問道。

　　“你說呢？”三人正中的學生叫西凡，摘風學院四年級生，現任風紀隊隊長，一聽到路平話裡的那個“又”字，他就特別火大。從二年級加入風紀隊開始，他就盯上了路平，這一盯就近三年。

% L( d$ ?) y) }8 p% i　　三年沒上過幾次課，兩次大考不過，只有摘風學院這樣寬鬆的院規才能容忍這樣的存在。這種不受歡迎的廢物，西凡一直認為風紀隊有責任找到他的把柄，將他驅逐出學院。除了三次大考不過，摘風學院還是有一些其他不可觸碰的底線的。

　　但是，三年。

2 Z  a3 P- ^/ s& K4 K　　西凡盯了路平近三年，楞是一點把柄都沒有抓到。別人眼中路平就只是個沒用的廢物而已，可他卻連一個廢物都對付不了，這讓他如何能嚥得下這口氣？
' F3 e; }1 v" M5 L9 T
2 b1 p5 F0 ]# W$ ~　　可是留給他的時間卻不多了。年度大考臨近，這一次，他通過，就將畢業離開摘風學院；路平不通過，則會依院規被學院驅逐，無論哪種情況，都將讓他再也無法洗刷他與風紀隊在很多人眼中的無能。
- J% h  P7 y: Z* K8 v$ k; G5 J$ H2 A
* U' t! s$ {2 a* l5 [3 V　　這一週裡，一定要找到路平的把柄！
: A( v: i2 e% T# }
7 v' r1 _7 `2 l( ^　　西凡重視這件事，甚至超過重視他的畢業大考。

　　眼下他終於找到機會，死盯著路平，生怕他跑了似的。
% y: c7 O7 L7 a- Z2 W0 f2 m& T
: T5 H( A' w7 B) a* r　　路平卻繼續著他無奈的表情：“大家都這麼熟了，有話直說嘛！”

1 x$ @( k- ?$ y' \0 N: ]4 `0 ?1 p5 `　　“少和我套近乎。”西凡嚴厲呵斥了路平一下，“18號園林的觀景亭，是不是你做的手腳？”
8 z- y5 y* D; y  i4 z# s
　　“當然不是。”路平說。
3 y% ^, @9 y. Q+ G
2 N- N, O; i# {& F$ Q　　“哦？那為什麼有人那麼巧看到你早上有往18號園林去呢？那個地方平時可是極少有人去的。”西凡說。
8 X0 t- Z! Y! [: V3 X
0 \: K& k( D7 _+ e　　“是誰看到了？”路平問。
( f) P& V. _0 @' a- l
% @- z- X, r% H6 |1 b3 h( N　　“還存著僥倖心理？”西凡冷笑，一揮手，停下圍觀這場面的學生人堆裡走出來一位。

　　“小寶。”路平朝走的人打招呼。

　　被叫作小寶的學生一楞。他和路平根本談不上認識，更沒說過話。他認識路平，這不稀奇，牛皮糖雖然名聲差，但論名氣，在摘風學院屈指可數。可他魏寶在學院中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一位，被路平認得可就有些意外了，而且叫得還是自己相熟朋友才會稱呼的“小寶”。
; A5 ^6 D8 [) j) D1 k& E( e
7 N1 X2 r3 d9 l/ k/ }* ]# C6 A) z　　“你們認識？”西凡也覺得詫異。
  I. e, L; Y! n( L
　　“不認識。”兩人都說。
: ^! r1 ?8 Q7 A/ o( J
　　不認識，名字卻叫得親熱？西凡疑惑，可眼下暫且顧不上這點，示意魏寶先把要說的話說了。
0 o! _4 A" H" ?$ f' b% \; j
　　“就在西北區的那個丁字路口，我看到路平從東邊過來。路口往北，只通18號園林那一個地方。”魏寶一臉的信誓旦旦。

" M5 h/ l- e, t$ c0 |: n　　“這一早上，可只有你一個人往那方向去，你還有什麼話說。”西凡這次真是前所未有的自信，盯了路平近三年，他第一次感覺距離自己的目標是那樣的接近。
0 ~! d7 |5 l$ O6 o# {! C( ?
　　“就我一個人？不會吧，你的情報是不是有什麼遺漏？”路平卻疑惑起來。

　　“你什麼意思？”西凡認定路平是在胡攪蠻纏，冷笑著。他不介意多享受一下這一時刻，畢竟他期待了那麼久。
5 |3 g/ G+ q. l8 a
　　“你看到我過去了是嗎？”路平忽然問起魏寶。

　　“是的。”魏寶也是自信十足。
/ {0 Z2 |5 |4 o* v, ?+ i; M
" g& @1 ?' k' G6 u1 b　　“我也看到你了。”路平點點頭。

　　“啊？”魏寶一楞，神色間閃過一些不自然。
( j0 Q) E; k8 {& W5 E5 A) E
1 F' q+ C& t0 q8 f- `　　“雖然你當時躲得比較隱蔽，但我還是看到了。你和一位女生在一起，我就不點名了。你看到我過來，瞟了我一眼，沒理我。因為當時你很忙，你的嘴距離女生的右臉只有一點七公分，然後你閉上眼睛，一臉陶醉地湊了上去，後來你睜眼了？”

/ _+ ^4 _! M9 G7 i: J# ]! k　　“我沒有！”魏寶想也沒想連忙就說。

　　“沒睜眼，怎麼知道在路口我是向北，還是向西？”路平說著，向西凡做了一個他十分嫻熟的無奈表情：“你這次的人證也不靠譜啊！”
. i8 \  o) ^- t8 _
0 M  k) F# Z( e8 N; h　　西凡咬牙切齒，這表情，三年裡他見多了，那個“也”字，也十分刺耳。又一次，自己臉上像就被刻寫上了一個“無能”。

3 }/ [7 x. |* N- x　　看到西凡可怕的神情，路平淡定依舊，魏寶倒是慌了，他已經反應過來自己的白癡，忍不住向西凡解釋：“我……我是在幫你呀！”
) G( j2 J- e! t- q. s
　　“滾！”西凡沒有多說第二個字。他明白魏寶的心理，學院裡看不起路平的人太多。18號園林的觀景亭事件，無數人先入為主地就認為是路平做的。西凡也是，他也覺得路平的嫌疑最大，但是作為風紀隊的一員，無論如何他也要有明確的證據才能做進一步的推斷，而不能像魏寶這樣，因為偏見，就想當然地胡亂編造。他盯了路平近三年，毫無建樹，但是哪怕背上無能的包袱，他也沒有一秒想到過要用栽贓抹黑的手段去針對路平。這是他的底線，是身為風紀隊隊員絕對無法容忍的事。
; |9 h. I' N5 ?7 U0 j5 s
　　在這一秒裡，西凡對魏寶的厭惡，超過對路平。但一秒後，仇恨回歸。
) T+ h5 l" L: d/ k0 ^& l
" F6 O7 I3 C% ~: [: t, {4 @　　“還有六天，我會盯死你的。”西凡對路平說。

% r# n& _  g* ?　　“辛苦學長。”路平笑。

" F0 F$ e0 @3 _8 x! ^: v2 L　　“走。”西凡轉身，帶著兩個風紀隊隊員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其他學生隨即散去，言談中不乏鄙夷，有針對路平的，也有針對西凡的。
/ |! d5 w4 R2 Q) o& u. c
　　“西凡學長真是……”蘇唐也不知該用什麼詞來形容了。西凡的正直是無可挑剔的，但在針對路平這件事上，事實上他比任何人都先入為主。近三年，他是除蘇唐以外接觸路平最多的人，結果積累起來的只有越來越多的偏見。
1 U0 `4 R) G5 C# |2 H
3 d% E) U- |& K　　“還好他就快要畢業了。”路平長出了口氣。

　　“莫森老師約你去18號園林到底做什麼？觀景亭的事是不是和你們有關？”蘇唐開始了非常準確地聯想。

/ j4 l9 }" ~! k" O7 h. D　　“不只和我們，和你也有關。”路平說。
4 v( b0 L2 O4 M/ S1 X
　　“和我？”蘇唐楞。
" f" }) ]$ \4 }
　　“所以我說，莫森老師很關心你呀！”路平說著。

7 Y0 h7 H- n2 h. |6 `# h　　蘇唐繼續發著楞，但是隱隱已經意識到了些什麼，臉上的神情漸漸變得哭笑不得。
4 E  X" l8 `1 Y& w% ]& D  f
: l; U* L9 A( v0 ~& l: E/ x　　“就是不知道他現在死心了沒……”路平說著。
. k; V% v, `1 e
　　死心了嗎？
: Y4 I. ]! W* F( @, J( ?3 b0 w
　　莫森暫時還沒考慮到這下一步。觀景亭的事讓他心緒不寧，不過這一路聽到的一些學生議論，總算讓他稍稍平靜了一些。

# d8 Z5 O3 F' R, t3 J  ?　　目前，還沒有發現任何線索。就在剛剛，還聽到幾個學生言之鑿鑿地說是路平。
+ R+ V# t; ?: l, h% t
, l+ S" S) {) w+ ]8 X  D4 f: E　　莫森當然知道不是路平，雖然他自己還沒有站出來承認，但也沒有樂於看到有人替自己背黑鍋的心情，哪怕那個人是路平。

　　幾個學生被他訓斥了幾句，但都沒有慚愧，反倒都是一臉詫異。有人會幫著路平說話彷彿是什麼非常難以理解的邏輯似的。就在離開後，他們還在不住地回頭看著，想不通莫森老師這是吃了什麼藥了。

9 W( F* ]; S1 E! Q: Z　　這該怎麼辦呢？

　　莫森撓著頭，來到路平小屋附近的花圃。摘風學院二十二處花園，他最喜歡這一處，他總覺得這邊的花草似乎有一種特別的生命力，長得總是特別精神。

  v& L4 ?+ s5 r' Q2 B+ S) {* G* o　　但是此時剛走近，就看到花圃中蹲著個人，一身綠衣，頭頂上扣著個草帽。

　　“誰？”莫森衝近了些，想看清這人在花圃裡做什麼。

　　“是我呀！”那人聽到聲音，一邊站起轉過身來，一邊摘下頭頂的草帽。一個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經常性的日曬，沒有給他留下什麼健康漂亮的膚色，倒是增添了一些曬傷的痕跡，此時望著莫森，嘿嘿笑著，露出一口白牙。

+ n0 k1 q( X% t, Q8 l　　“是你小子，你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莫森一邊歡喜，一邊卻在詫異。
6 l: d. w( ~4 u7 ^3 w2 L5 Q2 K
; {; D' [* w' I  w; V" I　　“我本來就要路過這邊，正準備來看看您，結果就接到您的信。”
! L) g6 K( m( y1 o
　　“那還真是巧。”
: s( y1 o' o) w+ M. e8 b
　　“所以，有什麼麻煩要我幫忙？”

　　“其實不算什麼大麻煩，只是我不想弄出太大動靜，所以我想，你比較專業。”莫森說著。這半天下來的遭遇，已經讓他十分清楚，專業，這很重要！
( ?- V' R7 h) H, I6 I7 u% }

2 \7 K8 u; |( S6 F: F, L

1月23

第六章 體弱的刺客

　　莫林。
3 ^9 i$ J* x5 G
0 c2 o" j  t1 i- d* D8 e- ^9 n  t　　莫森的侄子。莫家就像摘風學院在眾學院中的地位一樣，是大陸無數家族中並不起眼的一家。他們沒有什麼驚人的血脈，也沒有什麼龐大的家業。對家族的未來他們沒有統一的經營規劃，他們事實上更像是一個普通的大家庭，沒有什麼家族名譽一類的東西要去負擔，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彼此之間只是因為血脈有著一份親情，僅此而已。
1 d0 V. X  N- [1 p
& Z3 ^7 ]6 r: m' L　　莫森是摘風學院的園藝師，而莫林，卻是一名刺客，或者說，殺手。

0 }. z/ u4 s9 ?1 X0 e( |　　莫森從一開始就擔心自己會做不幹凈這件事，所以叫了自己當殺手的侄子來幫手。現在來看，術業有專攻，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 N7 P& k$ L4 v6 A8 X4 I
　　“要殺的人在哪？”寒暄結束後，莫林立即無比珍惜時間地要開始他的工作了。
: H# h8 p7 A7 j$ g; d
, ~( z# y  q' ~& ]3 e7 g# e　　“就住那。”莫森指指莫林身後的小木屋。
/ v) i2 w; ~( s! y6 H
7 s8 r7 D& f1 I& t5 U; v　　“那裡現在沒有人。”莫林展示著他的專業素養。他會在這裡停留，就已經先摸清楚了這一區域的一切狀況。

, r& M2 y3 Q2 i- v, T; R　　“是的。”莫森說。
( t0 q- S$ ~3 p: ~6 y! J! O
# S6 C+ n, q4 ?$ Q& m　　“這讓事情變得簡單了。”莫林說著，立即返身，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小木屋的窗前。窗口較高，屋內情況莫林之前就做過確認，沒再多看，雙手扒住窗臺，就用力向上攀去，專業的刺客氣場，就在接下來損失殆盡了。
. ]. B* b2 ]! r% U: B
　　“叔，過來搭把手！”莫林叫道。兩次用力攀爬，最終卻都無力地滑了下來，莫林只好向親友請求幫助。

$ S# q6 s: W) k　　莫森無奈。如果一定要給他們莫家血脈打個特徵的話，那體能差勁恐怕是最合適的。但是很遺憾，這是一個缺陷，而不是什麼強大的能力，這樣的標籤不要也罷。

2 u  j$ c/ t, ~　　莫森看了看左右，確定沒有人後，連忙上去搭手，總算是把莫林送進了小屋，跟著就聽到進屋的莫林鬱悶地叫道：“什麼人啊！出去怎麼不鎖門？”
: Y: @$ H8 |+ l2 g3 j& W$ N2 {$ s
3 Z& G+ J3 N, ]; c+ P$ g  F) X  W　　莫森有點心塞。他只知道這侄子從事的是這事，但並不知道水平如何。開始還覺得挺踏實，但是現在，卻覺得也未必靠譜。
" h" W# o9 K9 ?+ I' F
% ?  p: O+ ]* `$ n6 `3 ^* Y　　“別囉嗦了。你準備怎麼做？”莫森在窗外奮力踮腳看著屋裡莫林的舉動。
3 o* ^! B: d! u$ n( }
: O7 i& ^6 `, J0 Z; m; F7 Z　　“很簡單。”莫林已經開始了他的行動。他來到床邊，右手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鑷子，而後從左側衣襟內縫製的皮囊中小心翼翼地夾出了一枚針。

$ s( K2 U0 E  F　　“這是我從夾竹桃和白夜曼陀羅裡提煉出的毒素，這根針上的份量足夠毒死你們摘風學院整整一個年級的人。現在……”莫林一邊說著，一邊將針小心地倒插進了床褥，隨即退後看了看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 V6 V8 v/ u) m! Q. D( F2 y　　不用問，莫森也已經知道了莫林的計劃是什麼。簡單，但卻很實用，隱沒在床褥裡的毒計誰能發現？莫森六重天的沖之魄力都看不出來。

- V  b) u! q+ b& b1 p　　“叔，扶我。”莫林回到窗外招呼莫森幫他爬出來了。
/ v! s  _  \( W+ Y6 d
　　“不從門走？”莫森說道。
4 |' F* a# d  {, R1 S3 R+ v) o$ O
　　“不要留下多餘的痕跡比較好。”莫林說著，半個身子已經爬出來了。
$ O' U; m" V- N- J
　　設計實用，思慮也很周密。但就這笨手笨腳的翻窗，算是把一個刺客該有的氣場毀完了。也虧得莫森是自家人還能體諒到莫林的難處。這要換是別的僱主，恐怕早已經對這刺客失去信心了。
3 [8 G4 W2 l7 |/ H/ Y
% H& U& Y$ x+ F1 q/ U　　“後半夜我來收針，然後就等著給他收屍吧！”莫林拍打著翻窗時弄亂的衣物一邊說著。

4 C3 c8 }+ V0 V, ]/ g　　“離開的時候注意點。”莫森叮囑。摘風學院院風再寬容，也不可能把學生的生死不當回事。學院肯定會徹查，莫林這樣的陌生人勢必很容易引起懷疑。

　　“叔你放心吧，我來收針的時候會善後的，沒有人會發現他是非正常死亡。”莫林自信地微笑著，沒有了翻窗這種事後，他的刺客氣質頓時就又流露出來。說完這話，朝個沒人的方向走了去，不大會就從莫森視線裡消失了。

0 m) f9 b8 W, W+ p　　這樣，就可以結束了嗎？望著莫林離開後，莫森再度望回小木屋。自己最喜歡的這片花圃中就很快就會再沒有那個礙眼的存在了。一想到這，莫森忽然發現自己並沒有像早上設計觀景亭時那樣期待了，心情似乎變得有一些沈重。

　　“希望蘇唐不要太難過……”莫森想著，開始低頭去打理花花草草，只有這些可以讓他的心變得平靜。
3 k: S! b: S: _( P
, \5 L, C* v7 W  u4 ^. Z0 F　　後半夜。
5 q" W6 ]0 c( z4 P) L2 ?2 f
1 o4 N- q5 f/ ], N5 o) {　　屈指可數的幾點星光掛在天空，但對一位沖之魄達到二重天境界的感知者來說，這點光亮，已經足夠他分辨一切。

  G: f1 U/ K  E9 H2 h　　一道身影在花圃中輕輕地移動著，偶有腳步聲，卻恰巧會和風拂過花圃帶起的沙沙聲混在一起。
8 \& q, E  E( H5 g% T3 _& {9 q) C& C
0 k" l3 j- v1 g# z9 V　　如果是位鳴之魄出色的感知者，或許可以分辨出這當中的不同，但是莫林知道，小木屋裡的那位，根本沒有什麼感知，更何況，他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

　　即便如此，莫林卻還是儘可能輕手輕腳地來到了窗下，然後，俯身，在窗下壘好了兩塊墊腳磚。
2 t. y* g* Q% Y4 l1 v1 s+ V
' l7 h- W  J( [) w" M" H8 l　　這確實有點煞風景，但攤上這樣一個身體莫林也相當無奈。他當然也十分羨慕那些身手出眾，來去如風的家夥。可是莫家人的身體，在力之魄上就是這麼遲鈍。
* u) x, i' S5 M5 ^  [1 [
- g0 Q) E+ L8 j3 L　　沒辦法，只能多靠智慧來解決問題了。
" o0 E# T# A: o* L1 d8 J( [# [2 ]
　　莫林踩著兩片墊腳磚，手扶在了窗臺。屋裡雖然更暗，但只要有一點光，對於一個沖之魄二重天的感知者來說看清東西就不成任何問題。
& p( j* d5 f5 r
　　莫林看到目標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只是這一刻，他更為強大、更為敏銳的六重天樞之魄，卻向他傳遞出了更為精準的信息。

　　不對！

　　溫度不對。
$ Y- g2 H: M5 G& \! P7 U
　　雖然沒有觸摸，但只這種距離，莫林已經察覺到了目標人物身上散發出的體溫。現在已經是後半夜，除非這家夥是剛剛睡下，否則已死半夜的他，不可能還有這樣的體溫。

　　情況有點不對，是進一步確認，還是……

　　莫林尚在猶豫，但床上身形已動。
! d/ G6 P# e' i+ [5 e3 y. J) ^# `
, n4 V; O! E  A0 P7 _5 }6 E  l& v5 Y3 Q　　閃！

　　莫林心中早有戒備，雖在猶豫，卻絕沒有放鬆警惕。床上身體剛一微動，他已察覺，毫不猶豫，拔腿就走。
% O* P- T3 C1 K+ l9 D5 o8 |
　　毒針為什麼沒起作用？是被發現了嗎？
3 m3 P7 b4 Z! M
8 j- }2 g- F$ g) h　　對自己配置的毒素莫林是有著無比信心的，目標無事，除了沒被刺到，根本沒有任何解釋。

* n0 G$ J, p$ ^: L2 Q, d5 m1 ^　　跑開的莫林沒有回頭，只是傾聽著身後的動靜。他的樞之魄最為強大，已達六重天，完成和英之魄的貫通就可達貫通者的境界，擁有更強大的能力。但除此之外，他的其他五魄，除力之魄以外也都有一定的境界。鳴之魄就已達三重天，這個距離，任何動靜都逃不過他的耳朵。
  i( }8 V& K% d7 j1 ?; {5 I$ R- H
　　起身了……下床了……到窗口……跳出來了！

　　在莫林聽來極其沈重的落地聲在身後響起，目標人物，竟然追了出來。
$ Y  O' M' o  ?: c0 k  O3 U7 I
0 @' m  h% w+ x: n1 x; r　　莫林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個莫森叔叔口中所說的一無是處的廢物，似乎也並不是那麼沒用。至少很有膽色，雖然這膽色在他看來很愚蠢。
, f9 V# \% c6 o1 e3 n" w
% ~8 m' H0 S1 `2 N  T　　既便是身體差勁，力之魄極弱小的莫家人，作為感知者總也多得是戰鬥手段。和普通人相比那完全是兩種層次。這家夥，明明沒有任何魄之力，竟然也敢追出來，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無知者無畏吧！

　　沒有感知，所以這小子根本不知道他追擊的目標有多強大多可怕。
# q! i7 S7 [! w& W
　　直接殺掉他嗎？
% Q! F; h- w" i0 `4 F7 F( v% ^
　　不能……
6 d6 ^$ o& z  v. V6 a$ b, c0 J
) f4 h( l4 c& ~! ^9 a% y0 o　　雖然莫林完全有這個能力，但是莫森再三叮囑強調必須是意外，一個讓旁人看來，不是非正常死亡的意外。
! e4 L# E( B: }
' M( F7 b: I$ q1 f' y　　“想不到對付一個普通人，也得啟用我的備選方案。”莫林心下嘀咕著。
1 ]4 z  P# m: N' q4 _. U' x
9 E  u# {- x+ N
7 R' }( f! B' q# w. j- a

1月23

第七章 失手
! |. D! O7 `& e
　　二十三步，左轉，直跑，逃過障礙……

　　黯淡的星光下，莫林的奔跑沒有絲毫停滯，他看得清一切，對這路線也顯得無比熟悉。而他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則跌跌撞撞，雙腿雙腳與花草發生著劇烈的摩挲，讓莫林聽了都為莫森感到肉痛。
- l& i7 P  I5 j/ ?. T3 b1 E4 ^
+ ^! }3 W! e7 Q　　雖如此，雙方的距離卻在不斷拉近。莫林雖然看得清，跑得穩，但是卻跑不了多快。身後的家夥，雖然跑得跌跌撞撞，但衝勁卻是十足。
/ k9 U' W* g  g8 v1 J7 b
　　不過這一切都在莫林的料算中，他的備選方案，針對的就是這種意料外的狀況。

  |: ], v: b5 l7 N- V6 Y　　聽著身後的腳步，莫林心下開始了默數。
8 _3 T, o" D6 {5 `
) l) w& z' y! Y: t, O* h  n/ ?. ^　　五、四、三、二、一……

# {& c3 D' b' `* ?+ O5 d* Z" j' P) Z　　就是這裡了！

8 r5 _7 O. \' n% j2 z0 x5 v+ d8 `2 D　　嘩！
, q7 k& M% ]" z5 j7 ~) M: O7 h$ @
　　身後追來的身影向下就是一沈，赫然是跌入了地下。莫林在這裡早早就設下了一個陷阱。這就是他的備選方案，可攻可守的一個方案。

/ E( L* Q" _2 r% w' t2 w　　“哈哈。”莫林愉快地笑著，轉過身來。仔細辨認了兩眼，確認了這就是莫森所說的那個路平。而這陷阱顯然也並不只是一個坑那麼簡單，或者說，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坑，而像是一片沼澤，一片鬆散的流沙，路平一跑到這裡，立即就深陷進去，此時已經只剩一個頭留在地上，絲毫動彈不得。
! i5 g  l6 ]& c8 Q
　　“神奇嗎？”莫林走近了些，蹲在了路平的腦袋跟前，指著他臉旁的一株草說：“這個叫作蚯蚓草，它們的根部在生長過程中會讓土質變得異常鬆軟。不過你現在看到的是經過我特別培育的品種，他們生長更快，繁殖力更強，這是我下午剛種的，你看看，現在就已經長這麼大一片了，有寬度，有深度，再過一會會，你的頭就也要沈下去了，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抓緊時間吧！”
% @$ a  @# l! [7 y4 ?7 p
　　“你真覺得這樣就可以困住我了？”路平說道。

+ U5 b9 O8 C, ]& ]$ z! T: Q　　“笑話，不然呢？你以為你是誰？”莫林說。

7 q. c+ N: {9 n! ?% X4 |0 l　　“你覺得我是誰？”路平問。

# e- ~5 h1 Z' }5 c5 e& T' O　　“放心，我沒有認錯人。路平，摘風學院兩次大考不過的留級生，自己不思進取倒也罷了，卻還要寄生在別人的人生上，我說的是你吧？”莫林說道。
% u( s$ s& p5 f5 i2 S0 T1 [
7 w" G+ ?# X' g9 F% f" |　　路平稍稍沈默了片刻，這看著莫林說道：“你不是我們學院的人。”

* @6 ^3 y) f) {9 K% O: m　　“是的，我不是，那又怎麼樣呢？”莫林說。
& T$ A7 a  H* w4 W
　　“誰找你來的？”路平問。

4 Q& v0 ~, n* _1 {9 n　　“這個你沒有必要知道。”莫林說道。

　　“行吧！”路平點了點頭，這看起來已經是他此時所能做的唯一動作。
1 x1 r- x! k) b6 V; c/ e
　　“怎麼？”莫林對路平的舉動表示不解。
/ `9 b- V$ d# n; A) I0 k
) i6 S; m' P4 w; o% U& t/ i  A　　“剛才有一點點誤會。”路平說。
' a0 V* ~! |+ j$ h- A8 S. e2 r
1 @0 f4 R1 _: n　　“哈，你是打算求饒？”莫林笑。
3 ^# I2 j3 o) g* F
　　“不，我是說，我對你有一點誤會。”路平說。

' L5 w' o+ `! v$ U3 Y' u　　“是嗎，你誤會了什麼？”莫林還是在笑。
+ O- ~8 p" R/ d& E& x$ k
　　“這個你沒有必要知道。”莫林剛剛才對路平說的話，原封不動地就被路平還回來了。
/ D' B5 |/ w2 _" O
　　“哦，那麼然後呢？”莫林說。

1 a" y6 W4 k6 e　　“然後我就要回去睡覺了。”路平話音剛落，就見泥沙揚起，他的雙臂竟然就已經從地裡抽出，還沒等莫林反應過來，兩手在兩旁一撐，整個人竟然就這樣從地裡拔了起來，而後彷彿上臺階似的，一腿邁出，踩著一旁的硬土，就這樣走了上來。整個過程沒有絲毫費力掙扎，一連串的動作都是那麼自然。
2 M, M5 ?# p( S& u# d1 N6 I
　　“我回去接著睡了。”路平認真撣著身上的泥土，看也沒看莫林一眼。

: k) T+ F" ]; z# S　　“你把這收拾一下吧，太危險了。”說完，轉身就已經走了，只留下莫林一個人望著眼前那路平走出後留下的大坑發呆。

1 W8 _' f7 v0 J# |, B& n　　“這……什麼情況？”等他發出聲音的時候，路平早已經消失在夜色中。莫林望著眼前的大坑，臉上依舊寫滿了不可思議。

　　這是他的備選方案，進可攻退可守的方案，意思就是說，在情況不容樂觀的時候，這就是他用來保命的手段。

　　有如此重要的作用，可靠性自然不必多說。這個經改良的蚯蚓草，一直被莫林視作秘密武器，他完全清楚種下這麼一片蚯蚓草後，鬆軟下來的土質有多強的吸附能力。力之魄三重天以下的感知者，都休想從中逃脫，更別論一個普通人了。
0 \9 \. @: O9 O1 ]
3 b& ^' ]0 I" ~　　“怎麼回事啊？”莫林還在嘟囔著。

　　“難道這土質有什麼特別的不同？”莫林搓起一撮蚯蚓草疏鬆過的泥土，甚至有放到嘴裡嘗了嘗。

　　“沒有問題啊……”這種檢驗莫林下午種下蚯蚓草前就做過了，眼下只是再做一次確認。

2 R' ]& G+ h  _. L' j: q　　但是無論泥土，還是蚯蚓草，全都沒有任何問題。那麼問題就只能出在路平身上，普通人的身軀，力之魄三重天以上的力量？

　　沒有這種可能。

　　或有一些人是天生神力，但是這種人通過感知探查就可以發現他們所謂的天生神力，事實上也是源自於力之魄。他們是天生的感知者，天生就感知到力之魄，甚至有人天生就是一重天境界。

　　這種天生就能感知到魄之力的人，被稱之為覺醒者。他們天生感知到的魄之力有著非比尋常的敏銳和強度。他們可以更快地提高這一魄之力的境界，六重天後和英之魄的貫通也會更加順利和穩固，之後所產生出的能力往往也更加強大，通常都會在五級以上。像莫森的檢視和羅唯的透視，雖然各具用途，但都不具備實際的戰鬥殺傷，最終評定都屬二級。
0 W# h1 z( j; M& e& }% x
　　但不管怎麼說，天生就有三重天境界的覺醒者聞所未聞。更何況，即便是覺醒者也不可能隱藏魄之力，而從莫森的情報，還有莫林自己的觀察判斷來看，從路平身上確實察覺不到魄之力的存在。
* J4 m7 i8 [( ]8 k. H
+ ?; B! ~) }. K9 l; F- l0 G- I. n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莫林再一次念叨著，一邊還不得不依著路平的吩咐，將種下的蚯蚓草給清理掉。
: @' I, C! I6 O$ \
　　忙活完這些，莫林腦中也將狀況不知分析了多少遍，卻還是不得其解，但又不敢再去輕易試探。路平的深淺，他已經完全摸不透了。
' _5 l6 k5 e5 T$ y
　　清晨，陽光，新的一天。

2 @5 L* O  w% u  M2 c% _& S　　路平推開窗時，就看到莫森在窗外的花圃中忙碌著。
9 l- ^$ B: q! r' P; h" @3 ], p, ]
) t4 Q% {' ^1 ^6 f　　“莫森老師，這麼早啊！”路平打著招呼。

　　莫森點了下頭，神情極其複雜。

+ i+ f. q$ r$ W# }: k4 ?7 i　　昨天半夜三點多，他的侄子莫林摸進了他的房間，把他嚇個半死，但是這也遠遠比不上之後莫林跟他講述的事情。來來回回只是確認經過，就用了三遍。
+ E9 z7 X  g4 e7 f9 G! e
& e- ~0 V9 a0 _　　難以置信！

　　叔侄兩個一直分析到天亮，也是毫無頭緒。作為一個沖之魄的貫通者，莫森的雙眼都被熬得通紅，這顯然不可能只是因為過分疲勞所致。
* M; Z1 _* x/ T
$ R! @( y2 A* m% I. C) m( x　　一大早他就跑出來打理花圃，可是這一次，他的心思怎麼也無法寧靜下來。
, `* f. j2 J1 t4 I1 c/ o  o$ t
( _" G' J# }7 n% g- Y" N$ G, O　　直至現在，路平開窗，然後，像往常一樣，從窗裡翻了出來。
2 k* K* P+ K& }: U/ ^% E
2 _9 Q( N' @" P: f. f* T　　“我可什麼都沒踩到啊！”路平舉著雙手，向莫森說著。

　　莫森艱難地點了點頭，而後看到路平在花圃裡尋覓，隨即朝某個方向指了指：“在那邊。”
8 t3 y! j0 D9 x2 ~$ ]
" y1 V) d) G- m& i+ q　　“謝謝。”路平高興地走過去，揀起澆灌的水管，洗漱。

( G0 d7 h" \0 Z& L, L6 w　　一切都和往常一樣，不一樣的只是莫森，路平平時那些會令他暴跳如雷的舉動，今天他都表現得出乎意料地配合。而對他這種反常的態度，路平卻完全沒有表現出絲毫詫異，好像早料到會如此。

　　“你到底是什麼人？”讓莫森糾結了一晚上的問題，終於還是被他問了出來。
  }& N1 \" l0 B3 Z3 O
5 W, n8 ^5 K4 F) o　　“我是路平啊！”路平微笑著。
+ W# P( C' ]$ z  m( k
" v# N& _' k- u' F+ o　　看不穿，猜不透，對方顯然也不打算說什麼，莫森就這樣看著路平離開。他的侄子莫林，在路平離開後，從花圃中最茂密的一處站了出來。

  m. K" M2 S/ [( n8 C0 X　　叔侄兩個面面相覷，路平沒事人一樣的態度，讓他們更加摸不著頭腦了。無論毒針還是蚯蚓草，莫林所表現出的殺意清晰得一目瞭然，結果這家夥就這樣不了了之了？一點報複的心思都沒有？

　　“這不科學啊……”莫林嘟囔著。他畢竟是個刺客，對於血腥殺戮一類的事比較習以為常。這種情況下自己沒受到丁點報複，堪稱奇蹟。

　　“我想再試試他。”莫林說道。
1 s1 X0 X' [! n
　　“你別亂來！”莫森說著，路平讓他覺得有些高深莫測，但更重要的是，昨天搞出觀景亭的事以後，他就已經有些後悔。昨晚被莫林從睡夢中叫醒，得知他失手後，雖然驚訝，但是心底卻好像還有一絲慶幸。

) r; p4 W5 J/ ]$ B) ^# Z　　“不會亂來，我會非常小心的，只是試試，叔，其實你也並不想讓他死對不對？”莫林說道。
1 f+ e9 k& p# R1 z5 V
　　莫森沈默。
; N3 H, d  R9 Z# t1 G! D$ f; m  `
　　“還有。”莫林視線往花圃裡偏了偏，“您那個睡火蓮是怎麼回事？我看昨天好像是剛剛把花蕾取下來啊，怎麼現在又像是要培育它開新花的樣子？”

　　“這怎麼了？”莫森不解。
' j3 i! I7 I- ]1 p
　　“睡火蓮火氣很重，當它開花時必然會汲取大量水份，所以適合生長在水中，陸地上的話，它開花時會引起小面積的乾旱，周圍兩米範圍內的植物都有可能因此而枯萎，難道你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取掉它的花蕾嗎？”

* c5 D: A7 z) \7 V, W  E' u　　“你說什麼？”莫森大驚。

1 H# l+ j  U4 I) ]2 G- i3 Y& d

1月23

第八章 巨大的差距
  Z3 `/ V- s  i6 m2 D9 [( J
0 Z+ ^8 h6 \7 i' E　　莫森驚訝，不是訝於莫林知道得比他多。他早就知道這個侄子在植物方面也有很深的造詣，只是和他這個園藝師相比重點不同。睡火蓮的這種特點，確實更像是莫林更多會涉足的領域。

　　他驚訝，是因為想到含苞待開的睡火蓮被路平一腳踩掉。這是巧合？還是路平早知道睡火蓮開花會是一齣慘劇？

　　看著睡火蓮周圍那些自己一直相當珍惜的花草，莫森不由地深思起來。
) k. L7 L" B. T" N: W6 H* r
　　路平踩壞過他不少花草，在他暴跳如雷的時候，也曾恬不知恥地說過“我踩掉的都是雜草”。

　　莫森根本沒有理會過這種解釋，可是現在，他在想。
) y4 q  U6 l, ]
- {8 q4 E2 [& K/ T$ J: \; H3 |  O　　記憶不是特別清晰，但總有一些是有印象的。

: p' `5 D. t/ _$ ^2 I: C　　蔦藤、穿心果、通天竹、飛信草……

, |& h! I/ e8 ]　　這些都是讓莫森印象深刻的，被路平踩壞過的植物，莫森當時都只顧得心疼，只顧得生氣。現在仔細一想來，這些個植物，說是雜草當然過分了，但是它們的存在，多多少少會影響到其他植物生長，是不太和諧的存在。

　　鳶藤會攀援其它植物，有可能悄無聲息地就將某一株花草碾在了身下。
  Q6 P2 [/ P$ r: T* g6 v! _& S9 ]
　　穿心果的果實尖銳，擠在花圃中，極容易刺破其它植物。
; g  U( q" n; @( `) F: E5 T
　　通天竹則根莖發達，有可能在地表下面破壞到其他植物的根莖。
8 r" p7 j7 f0 L$ c8 `
; q  m6 C) ~2 W3 {# O5 m0 }# G/ m3 J: }　　至於飛信草，它的生長對其他植物倒是沒有什麼影響，但它成熟後葉絮會隨風飄落，生長成為新的飛信草，這種繁殖方式不好控制，會破壞整個花圃的植物搭配結構。
! K# D6 j" u, ^0 A
0 r) r+ B0 }1 d! t: Y" h　　以上幾種植物，都有很強的觀賞性，但是它們的栽種都需要特別的打理。而路平那種粗暴的對待方式，難道其實是在打理著這些植物的生長？
9 ]- ^! [' \' d
7 F! n  @: s4 c* a0 t　　站在花圃中的莫森發著呆，這片他最喜歡的花圃，擁有特別的生命力，難道這一切，就是得益於路平的暗中相助？

　　讓莫森立即接受這一點實在有些困難，他完全無法將自己腦海中剛剛生成的這個路平，和印象中的那個路平重疊。此時心中的茫然和震驚，遠超後半夜莫林給他帶來的信息。
$ l" I0 ?# }8 @  H8 r5 m
　　莫林！
; J& Q0 K& [7 ~: V! \+ I
' F+ f4 Q9 M$ \4 u5 h　　莫森猛然回過神來，四下卻早沒了莫林的蹤跡。

- F- M- a8 l9 Y6 j, _　　“這小子！”莫森著急，如果自己剛剛所想都是真實的，那麼針對路平可就太不應該了。這孩子，恐怕完全不是大家以為的那種人。

% |) D, M9 O  p- z　　跑到哪去了？
$ h% z1 m4 N; Z  Y
$ \' X. E* h+ f: l" H3 J" ?　　莫森開始一路尋找，逢人就打聽。認識路平的人還是很不少的，很快莫森就在學院的飯堂看到了路平和蘇唐，但是，莫林呢？

# j0 ?: o0 n% t5 n& ?8 t- i　　在飯堂裡掃了一圈，終於，莫森在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落裡看到了莫林，手裡抓著一個大餅，時不時地撕下一塊往嘴裡填著，眼睛卻眨也不眨地死盯著一個方向，那邊，路平和蘇唐正一邊聊天一邊吃著早飯。

　　莫森快步走到莫林跟前，莫林的眼睛卻都已經直了。

　　“你做了什麼？”莫森感覺到了異常。
( u. l0 k! d  h6 s/ a
) R+ Z9 a/ I$ Q6 o. v! \8 j, V　　“我在他的粥裡下了毒。”莫林說。
; }' V% Y6 Z& s6 a! }
　　“我不是和你說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嗎？”莫森急了，就要上前。
8 a- k- t& ~7 k. [  s% i3 v
　　“別擔心。”莫林卻拉住了他，“下的藥量不大，我也已經準備好了解藥，可是現在看來，解藥好像已經用不上了。”
9 X" [& \6 `. O: |
- c' ~3 u; _* ]/ M* a　　“什麼意思？”

　　“他吃了，但是毫無反應。”莫林說著，他的目光一刻都沒有從路平身上移開過。
, L& s. E" ~3 Z, C0 X  P7 d
5 N. D1 g5 t. }! S　　“你用的什麼毒？”

2 i0 d. O% D6 F* R" f1 g5 Z9 U- F　　“麻木。”

　　莫森雖然不專研這一領域，但對植物涉獵較多，麻木是一種常見毒草，毒性不算太強，解藥即便是他也有能力配置，況且莫林還控制了劑量，這讓他鬆了口氣。

　　但是緊跟著，他就聽到莫林在嘟囔：“雖然減了藥量，但毒死三個人也夠了啊，他怎麼什麼事也沒有？”
! y3 D( z9 z* U, q% x2 y9 M* m8 g# @
# r$ N: \- {6 }; h　　“你就是這麼控制藥量的！”莫森差點沒跳起來，回頭朝那邊再望去時，卻見路平正好也朝這方向望來。
/ K/ d6 r8 w$ _. y
　　莫森楞，莫林楞。路平卻只是笑了笑，然後用手指了指自己剛剛喝完白粥的空碗，跟著就和蘇唐一起離開了。
6 y( g$ u: C+ d/ ^) n- [7 d: p) t
  c$ i/ y7 o8 b　　“什麼意思？”莫森還在發楞，莫林卻已經飛快衝了過去，莫森連忙緊隨。
5 k& _5 W5 S  {" w4 K2 L& Y2 o* }
6 o) w3 }& ^8 @2 s$ f% ~! y6 j6 q　　莫林沒有去追路平，而只是趕到了路平和蘇唐剛剛所在的位置，他端起那個空碗，看到碗底淺淺地剩了一點白湯。
( T6 Q0 r% j3 c6 C) U
3 D# y; Y  M+ y7 V7 R　　莫林的神色變了變，略一思索，從縫在衣襟右側內的皮囊裡，掏出了一根刻度吸管。

+ U) [1 t9 Z' b' g1 k) T4 u　　那剩在碗底的白湯，被他小心翼翼地盡數吸進了吸管，然後一看刻度，非常精準的零點六毫升。莫林神色變得無比嚴肅，非常鄭重地取出了原本是給路平準備的解藥，自己服了一顆，再之後，將那零點六毫升的液體全都滴到了自己嘴中。

　　很快，他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汗珠飛快從他腦門滲出，劇烈的疼痛讓他連站都站不直了。但是痛苦之中，莫林臉上還流露著無比的認真，他在仔細體會著這種感覺。而先服下的解藥也飛快發揮起作用，沖抵著這份痛楚，直至完全解除。

　　莫林的神色卻沒有因為恢復輕鬆，一點也沒有。
+ u  E' d5 Q  e, q. O1 u
. B8 T. O5 R3 b: W3 M% a9 u　　有過計量儀器的測量，也有過自己親身嘗試，莫林已經可以百分百肯定，他下在那碗白粥中的麻木毒，份量絲毫不差的留在了碗底。

　　一旁的莫森也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從莫林最終的神色，更是不問也知道結果。
( \. H' y* N3 f# c/ n% v
　　“這怎麼可能？他怎麼做到的？”莫森說。
. c, a) t& Z0 `$ X6 g  k
　　“我沒有看到他有任何動作……”莫林說道，從路平端到這碗白粥起，他就一刻都未將目光從路平身上移開過，他看到路平一口一口地喝下去，看起來沒有察覺，更沒有採用任何解毒手段。
. G( n' [% Y% I: Y4 L4 i; k6 B
　　但是最後，劇毒原封不動地留在了碗底。
; O, F8 H3 F  D! R1 P
* `) Z' ?; \1 F. m　　“不可思議……”莫森眼中的路平，已經越來越陌生了。
  p- @9 m2 [( J' q3 f5 E; @- ~
5 @  w2 r* C3 K/ u　　“如果這是真實的，那麼，這至少得是樞之魄貫通者的能力，四級以上。”莫林說道。他的樞之魄已達六重天，在這一魄之力有相當的研究，但是感知和貫通完全是兩種境界。路平所做到的，是樞之魄六重天的感知者也完全沒可能做到的事，這只能是貫通者才有的能力。

$ Z" Y* s: g  F$ E5 |0 K　　貫通者，而且是具備四級能力以上的貫通者，莫森的表情變得更加精采起來，因為這意味著，路平是比他還要強大的存在……

　　“無法想像，我一定要弄清楚。”莫林說著。

　　“你還想怎麼做？”莫森問道，從這一刻開始，他在擔心的重心已經從路平轉到他的侄子身上了。

　　“我要加入摘風學院，近距離地觀察他。”莫林說。
) F7 I4 u  {* C, o; p8 _
; r9 X$ N" V6 t3 W" z, {; H/ l　　“開什麼玩笑！”莫森失聲叫道。短短的一天，路平在他心目的形象已經幾經變換，從廢物，到沒那麼簡單，到難以置信，到不可思議，再到現在，是神秘，是危險！
- M7 v6 ?' w# G- I+ _( a, h
3 V( P2 y% v; S- T　　“當然，我不會再用這種方式。”莫林說道。兩次，或者可以算是三次，自以為高明，自以為萬無一失，但是最終對方化解的卻是輕而易舉。

　　毒針？到哪去了莫林到現在也不知道。

　　蚯蚓草弄出的沙坑，人擡擡腿就走出來了。
+ p! A2 |5 n# s" g
　　說是手下留情卻是足夠毒死三人份的麻木，人旁若無事地喝下，把毒留在了碗底。

　　說化解，莫林都覺得是在給自己臉上貼金，自己以為的殺招，人根本就當沒事發生。如果這樣還不明白實力上的巨大差距，那就是徹頭徹尾的白癡。
0 [/ z2 L& m5 x8 v- u
( G* v9 W) l6 _8 W  }$ F　　路平的實力到底有多強，他怎麼來的這麼強的實力，這些，都讓莫林非常感興趣。

8 |" N5 f9 b. w$ L# k( m) @　　摘風樓，六層。
. m7 a( D  ~9 H4 h0 d
　　可以鳥瞰整座學院的院長室中，院長郭有道看著眼前這個戴草帽的奇怪家夥。

( [$ ^; c, e4 o: j1 D- n; d　　“你想加入我們摘風學院？”眼下並不是招生時間，換是一般的求學者，早就被打發離開了，哪裡需要院長親自接待？但是眼前的這位，魄之力總計十四重天，樞之魄已達六重天，這樣的境界，已經遠比摘風學院的很多畢業生要優秀，但是眼下，他竟然說想要加入摘風學院。
7 u& `6 l! i( }  R+ I
; M% a( s+ M9 V　　“是的！”莫林明白無誤地肯定回答著，眼裡的渴望看起來非常真實。

1 q7 o0 w3 q' r2 }$ v　　“為了什麼？”郭有道認為這人應該會有一個特別的理由。
/ C9 p5 @4 ]; b; @, C, D
4 g( X* A# [% {' {2 u, m　　“學習！”這是莫林的回答。
2 R6 J" Z; Q6 o$ v2 d5 C, M
　　沈默。

$ k4 x$ y+ c* j7 w! \. s　　資質優秀的學生，當然會受到學院歡迎。但是莫林的實力，已經超出了摘風學院所能教授的程度，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個四大學院的畢業生跑來摘風學院來進修一樣，只是程度沒這麼誇張罷了。
, a6 s( T* K1 Y/ X5 u
7 s# t, c2 _# b# S1 `  v# w　　“你想跟哪位導師？”郭有道問道。

" {1 w- J  }& O" {2 x( r　　莫林的情況，他只想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希望學習某種能力，而這種能力，正巧摘風學院中有導師具備。
' R6 D# v# S! @: o: H- E' j' T
　　“導師？”莫林楞了楞，但隨即也反應過來，毫不猶豫地說出了一個名字：“莫森。”

7 x0 l- [& M0 L9 [+ G$ X4 u　　莫森？檢視？
: r6 M* Q9 v4 @2 p
　　郭有道意外了一下，原以為莫林想學的肯定是樞之魄貫通者的能力，誰想他最終感興趣的竟然是沖之魄貫通者莫森的能力。沖之魄，這家夥才二重天，還差得遠啊！

　　但是不管怎麼樣，算是弄清了對方的來意，對於這樣一位有實力的學生，沒理由拒絕，甚至可以在非招生期破格錄取，摘風學院的院規，向來是很寬鬆的。

　　“我批準你入學，跟隨莫森老師，由他親自指導。”郭有道說。
3 l: h3 V" q! f. U7 p. T+ Q9 m7 Q
　　“謝謝，我也可以去各年級的課室聽課吧？”莫林問道。

　　“當然可以，但是，你有這個必要嗎？”

　　“我想還是有的。”莫林認真地說。
5 j$ e  D! K)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