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彌 -【臣妾發威之二】王妃娘娘要休夫

manddy98

第九章

5 @9 @0 C) [2 @　　「哎喲——」正在午睡的聞人尹被人一把扯下床，摔在地上，「你是誰？怎麼隨便打擾別人休息啊！」揉著跌疼的屁股，他沒好氣地瞪著眼前陌生的男子。
, l  T6 T/ }4 |# y& m4 N( W1 E# h
) c; W1 Z( D- x% a9 Z　　「是我。」牧荻爾出聲道，將他扶起，拽著他的手便急忙往外走，「你快跟我去救人。」

  T; a* ]. Z/ P8 ]5 \, S　　聽出是牧荻爾的嗓音，便明白他易容了，再見他十分心急的模樣，聞人尹微微皺眉，「你是要我去救什麼人？」

　　「荷月。」
; D' e9 t, o" [
　　「荷月是誰？」
' ?1 `9 W4 R. C; H  k2 s
0 L  e6 h, o. ~; _/ x　　「我的王妃。」

　　「她怎麼了？」牧荻爾的王妃不是離府出走嗎？這麼快已經找到人了？

( A7 K! L) c' |' n( l% N& t　　「她病了。」說話間，牧荻爾領著聞人尹來到奚荷月住的寢房。
7 }  H+ X% J% }0 R, {
5 e$ N! ~3 E0 n7 F+ D) Y　　袁宿琴和她談話後，她終於答應他來找少尹看病，他便忙把她帶回別莊。
$ S  e' R: W2 j8 I5 z
　　聞人尹還以為她病得很重，所以牧荻爾才會這麼心急如焚的拉著他過來，也收斂心神，正經以對，可走進房間，他看見床榻上躺著一名嬌美的女子，觀她氣色，知她雖有病在身，不至於危及性命，真不知牧荻爾在急些什麼。
0 x! n$ H: T" s0 X4 \% N* R
　　「荷月，我帶大夫過來了。」走近床榻，牧荻爾嗓音頓時一柔。
& X4 w1 c, h' \0 }
　　奚荷月睜開眼，看了他一眼，視線便移向站在他身邊的聞人尹，朝他點了點頭。
) Y6 k) ~+ T; B' v
/ R2 f  `6 [0 u- X' j* \　　看看她，再瞅瞅牧荻爾，聞人尹臉上揚起微笑，「請王妃把手伸出，讓我替你把個脈。」
: f3 K  [0 I) p& O
　　「有勞了。」她依書伸出手。

　　他伸指搭上她的脈搏，須臾後問道：「你是不是身子發冷、暈眩頭疼，且胸口發悶？」

/ C' j6 H( W% I5 y　　「是。」
8 J8 W/ C5 s: l: }0 P
　　「你這是近來較為勞累，受了風寒又沒有好好休息調養，且脾胃素來虛寒，不過不打緊，我開帖藥先治你的風寒，再給你些藥調補身子，即可痊癒。」

9 e3 }, H3 h" j1 R! |9 P　　「多謝大夫。」

, T/ h5 g- y2 S4 T& w0 C3 d5 n　　「王妃無須多禮。」聞人尹提筆在桌上寫了張藥方後，觀向牧荻爾，「王爺，我再過兩日便要回去，你答應我的東西做好了嗎？」他索討的是牧荻爾上回答應給的人皮面具。

　　牧荻爾敷衍地道：「你回去前定會給你。」他這幾日哪有心思製作人皮面具。
- [0 A. y1 }: x+ P
. I6 y3 g, t' \' C1 X. b　　聞人尹從懷裡取出了一隻瓶子，「王爺，我這兒有種丹藥，對調養女子虛寒的體質十分管用。」

4 i( m% |. v1 a) [; G8 g: _, T3 U# i% ?　　聞言，牧荻爾立刻朝他伸出手，「快給我。」
; q8 i$ R& T! ~. o: B9 c* y  |/ N* I( }
　　「那人皮面具？」

　　「最遲後天一早給你。」

　　得到確定的答覆，聞人尹這才笑咪咪將手裡的瓶子交給他，「這藥等王妃風寒痊癒後，每日服用一顆。」
$ C+ Y$ e# c8 M4 d
　　牧荻爾接過瓶子，遞給一旁的菊兒，吩咐，「收好，等王妃病好後，每日讓王妃服用一顆。」

/ I8 D! X0 n" ^8 e　　「是。」菊兒趕緊點頭。

　　交代完，牧荻爾望著奚荷月柔聲說：「你好好休息，我送少尹出去。」

4 h3 Y( ?' o' S& j　　她點點頭，等他們離開後，她有些疲憊的闔上眼。
4 b7 D. s1 p& \& a2 r& o$ U6 J
　　在聽了袁宿琴那番話後，她雖明白為何牧荻爾會這麼對她，也無法責怪他，可他在她心上親手留下的傷痕卻未能就此完全抹去。
, W! n+ `) ~$ G  k7 K
+ C( c8 m% p, J% Z) ]: z, b　　儘管她最後答應跟他來別莊治病，卻仍不知該如何面對他，也許是她心裡已有了芥蒂，便再也無法像先前那般自然的相處了。
1 r9 m1 W6 y' I
＊＊＊＊＊
. ~& u+ M  }5 Q+ z5 P
　　這處別莊很隱秘，即使是王府裡的人也僅有牧荻爾的心腹才知道，派到這裡的人也全都經過精挑細選，不至於混入牧隆瑞的探子，因此牧荻爾卸下了臉上的易容，恢復真面目。

0 X! ?' \  R: f5 V- F0 X　　接過婢女端來的湯藥，他輕輕喚醒奚荷月。

　　「荷月，醒醒，起來吃藥了。」
, T+ t) h( T( Q$ s( ~
　　她徐徐張開眼，見到床邊只有他和兩名不曾見過的侍婢，卻不見服侍她多年的菊兒，「菊兒呢？」
6 E7 ]0 i/ K& }' s, }* w. |. x% W
　　「她身子還沒完全痊癒，我讓她去歇著了，來，我喂你吃藥。」他扶起她。

　　「我自個兒來。」她接過碗，不讓他喂。見狀，他也沒有勉強，心下明白要讓她對他所做的事釋懷，沒那麼容易。

　　「宿琴那時在寢房裡跟你說了什麼？」等她喝完藥後，他突然問，在她們兩人談過之後，她便肯跟他走了。

, j5 D- j  o8 W+ @　　奚荷月不知該不該告訴他，畢竟手下與自個兒的王妃有了私情，這對任何人而言應都是很不堪的事，他當時也才不說。

　　見她沒答腔，牧荻爾自嘲一笑，「她一定是告訴了你當年的事吧。」
$ v! I( y2 P& h) L, n1 h( @. ^6 n
　　「你怎麼知道？」她詫道。

　　「因為你看著我的眼神透著同情和憐憫。」她低下頭未接話，他抬起她的臉，鄭重開口，「我想要的不是你的同情和憐憫，我只希望你能像以前那樣待我。」
) B% C% ~, h0 r* f4 W+ c6 h
( O  ?3 G/ o/ U　　她仍是沉默著，沒回答。
: g$ C: {  Q5 K5 _7 z
( d' b  e$ B4 D7 A1 Y+ D　　他輕輕嘆息，「我承認，當年宿琴的不貞確實對我造成很大的打擊，沒有一個男子能容忍自己的妻子與別的男子有私情，而我也從未想過她會背棄我愛上別人。」
) f4 C2 u! r9 J. c7 Z6 {# f
# U- f2 x# i/ S  @　　他理了理思緒接著說：「我們自幼定下婚約，成親後我們相敬如賓，不曾爭吵過，在外人看來我們很恩愛，我也一直這麼以為，直到發現了她和韋照的事，我當時憤怒得恨不得殺了他們。」

　　「那你後來又為何成全了他們？」她困惑地問。

　　回憶起往事，他徐緩答道：「當年宿琴願意為他而死，韋照也不願獨活，也許是他們兩人寧願死在一塊也不願分開的痴情感動了我，所以我成全了他們。」
) c6 p0 T: i2 e2 Z  ?
　　奚荷月抬眸看著他，「你能成全他們很了不起。」這不是尋常男子能做得到的。
6 [; a" }, `8 C' s# Q4 E
　　牧荻爾續道：「當年宿琴曾對我說，她對我只有一塊長大的情誼，並無男女之情、夫妻之愛，她說我應該也是如此。那時我認為這只是她的狡辯，不過現在，我發現她並沒有說錯。」他深睇著她，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 a5 E  ]" U( Y& w  I& m$ M
　　「因為我在你身上明白了什麼是男女之情、夫妻之愛。」
+ n4 ]7 I& z2 `' b6 F' W4 q) x7 {
　　聽見他這番告白，奚荷月心下雖動容，卻垂眸不語。僅憑著這些話不可能將他對她造成的傷害一筆勾銷。
  J" d$ s8 ^5 `, M6 j3 X% s
　　他希望她能諒解他，卻也明白沒那麼容易，他握住她的手，誠懇地問：「你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我？」

9 Q# D2 ^4 i3 C　　靜默好一會兒，她才出聲，「除非你讓天上的日月星斗並呈，讓時光倒流……」

　　「你說的這些沒有任何人能做得到。」他嘆氣，她這是在刁難他。她就是故意為難他，「那你能做得到什麼？」

; f9 Z4 h1 Z% ~& O$ m3 U　　「從今以後再也不惹你傷心，你說什麼我都照辦。」
% H, [. J3 y3 y3 p. l0 G5 `
3 o! P& x5 o( U6 k8 o" n　　「你沒有遵守當年的承諾，我不會再相信你說的話。」
2 O3 v7 O# l; F+ ~! A
　　他仔細回想著當年給了她什麼承諾，「我記得我當年曾說過，若是我的妻子跟別人跑了，我便娶你，我這不是娶了你嗎？」雖然當初娶她並非是他的主意，但她已成為他的妻是事實。

　　「我們打過勾勾，你答應過你不會忘記我，可是你根本沒把我放在心上。」她委屈的控訴。

　　「這……你當年只是個小丫頭。」要他當一個有婦之夫全心全意想著個小丫頭，很有難度啊！
4 k5 \' V  p% y/ `
, V  d1 t% m: l5 \, x9 y" f　　他的話令她氣惱，「所以對一個小丫頭便不需要守信嗎？」
: h% m$ l: I# B3 ~" g/ B; I
　　「好好好，你別生氣，全是我的錯。」他擁她入懷，柔聲安撫她。
5 H$ K' C* h/ o- ^
7 U! Q: C1 E/ u% U+ o* n3 u6 x0 e, a$ r- a　　她推開他，「你當初一再試探我，我很想知道若是易地而處，你是否也禁得起考驗？」
6 W% a, x1 i: @( A  F1 F0 R4 d
; v$ h; z* c# b$ Q$ i( T　　當初聽到那則試妻的故事時，她便有這種想法，憑什麼女子必須為男子守節，而男子卻不需要，可以三妻四妾一個接著一個娶進門。

　　牧荻爾毫不遲疑地表示，「你若也想考驗我，我願意接受。」他相信自己絶對禁得起她的考驗。
; K$ J! n7 T) s+ N
　　奚荷月正想說什麼，伍連郡卻神色匆匆走進來，甚至顧不得行禮，便上前稟報。

8 s. o2 o; ~* K4 J( z　　「王爺，陛下佯稱身子不適罷朝數日，實則是瞞著朝中大臣微服出宮，目前正在前來關城的途中，估計這兩日便會抵達關城。」
- j+ o( W/ E) w( [
& Q& }1 h6 |5 d+ W) Q　　「他怎麼會突然來關城？」牧荻爾詫問。

　　「小的猜測，會不會是那些探子將王妃離府之事傳回宮中，因此讓陛下起了疑心？」伍連郡說出想法。
) A, Z3 Z/ S. n. Q( `' X
　　思索須臾，牧荻爾目露一絲冷意，「他性子多疑，怕我裝傻，就像他當年扮成謙遜的模樣欺瞞世人一樣，如今荷月又離去，他恐怕是懷疑我故意把人趕走，未親眼見到傻子般的我，終究不放心，所以才會親自前來一探究竟。」
4 H5 c1 D+ e1 k1 L5 z
　　「陛下親自前來，你要如何應付他？」奚荷月蹙起黛眉，面露憂色。
2 j. e' o) w* e: d/ h
　　見她在為他擔心，他眸裡的冷意頓晴消融，唇邊揚起暖笑，「你放心，當年他扮作謙和的模樣騙了我和夜離，如今我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精通易容之術，自然擅長偽裝成各式各樣的人，能將各種不同性子之人揣摩得唯妙唯肖，絲毫不擔心會被牧隆瑞識破。

' h& i- w- Q5 ]　　「我跟你一起回王府。」陛下御駕前來，她有些害怕，雖還未完全諒解他，但在這樣緊要關頭，她不想讓他一個人去面對，想在他身邊陪著他。
- X" |8 f9 P8 {9 Z+ v
　　「你願意跟我回王府？」這表示她願意原諒他了嗎？他眸裡湧起一抹喜色。

　　「若是因我離府的事而引來陛下懷疑，此事我難辭其咎。」她語帶歉意。當初她嫁給他便是為了幫他，若因此而害了他，她不僅會心痛也會一輩子難安。

　　聽出她是因歉疚，才想與他一塊回去，而非是已原諒他，他眼神不禁一黯，「這事與你無關，即使沒有你，陛下遲早也會親自前來探查我究竟是真傻還是假傻，所有皇子早在當年的奪位之戰中都已死絶，僅存我這個皇叔有可能威脅到他的皇位，他不親自前來確認是不會安心的。」
9 z! L  j0 S/ S; k' Z
　　尤其這幾年來他在民間的聲望已經遠遠凌駕於牧隆瑞，牧隆瑞大概早已將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不除不快，才會派人暗中向他下毒。

+ l0 V: K7 S+ Y' r; _3 h/ I: {) W　　望著她，他溫言勸她打消念頭，「你身子不適，暫時還是不要回去了。」他擔心有個萬一她會受到牽連。

, X/ r8 G$ _! }% c　　奚荷月卻很堅持，「我突然離府出走，陛下只怕會追究緣由，我還是跟你一塊回去，只是我們得先商量一套適當的說詞來應付陛下，免得他起疑。」
! L1 V- J; P% {* v
) P! w7 C& l1 h: _' B　　他們商量的結果是由牧荻爾先行回府安排一切，過兩日待她的身子復原些，再由伍總管派人將她接回。
9 P* }8 \* E7 m
( F5 ^# T1 U- {1 C　　這日一早，聞人尹前來為她複診。
7 d, O* w! @% `4 y* r$ u
　　「王妃覺得身子如何？」
( {5 `1 W2 t4 j
　　「服了幾帖侯爺開的藥，已好了很多。」聞人尹的醫術十分精湛，她才服下兩帖藥，便已精神許多，今早起來，已不覺有什麼不適。
7 j$ ~8 S% ^- H5 K7 g4 e$ f5 `; I2 e
　　把脈須臾，聞人尹收回手笑道：「再服一、兩帖藥，王妃便能完全痊癒了。」

2 S7 r6 e2 S$ n! n4 C2 o& T( {　　猶豫了下，奚荷月向他提出一個要求——
$ W. ?( |4 G, o5 u1 U) X" r
　　「……這種藥，不知侯爺可否調配得出來？」

　　聽完她的話，聞人尹點頭，「那藥我是可以調配出來，但不知王妃要這種藥做什麼？」他好奇的問。

　　「這……」她遲疑著，不知該不該坦白告訴他。

　　見她躊躇不語，聞人尹正色道：「若王妃不肯告訴我那藥要用於何處，恕我不能將藥配給王妃。」

) W; m! q. I- r* W4 A　　沉吟片刻，奚荷月出聲請求，「我可以坦白告訴侯爺，但請侯爺為我保密，不能將此事洩露給王爺知道。」
& u/ Y  N4 }# `5 @) `4 e* t
* f7 T! J0 d2 r( v　　他一口答應，「好，我不會洩露出去。」

　　「那藥是我自個兒要用的。」

　　「王妃自個兒要用，這是為什麼？」他詫異。

& J) m' M2 R- i( A* |　　「我想……考驗王爺。」

　　聞人尹愣了下，稍加思索便想通前因後果，立刻笑咪咪表示，「好，這藥我稍晚便配出來交給王妃。」

　　接著他興匆匆提出要求，「不過能否請王妃寫信告訴我結果，權當調配這藥的酬金？」

　　這對夫妻還真有趣，牧荻爾易容成別的男子來試探妻子，而她則打算以這種辦法來考驗他，呵，沒辦法留下來看戲真可惜。
0 F  Z9 P: ?8 y
　　「好。」她點頭同意。

　　聞人尹離開沒多久，聞人尹便送來一瓶藥粉與一顆赤色的丹藥。

　　「為免太突兀，這藥粉在你抹上三天後，藥效才會逐漸顯現出來，還有這丹藥是我附贈的，服下後，有意想不到的妙用。」他沒說出那顆丹藥真正的作用。

　　呵，若是讓牧荻爾知道他與他的王妃合謀這件事，一定會氣得想剝了他的皮，不過那時他已不在關城，牧荻爾也奈何不了他。
9 Z8 @. Y5 R7 h! m  N5 g3 e7 B% F
　　「對了，還有這藥你拿著，若是你後悔了，擦上後便可復原，否則要等十四天才能恢復。」
5 h1 {! Y) P9 r0 O+ u* ?$ a/ D
　　「多謝侯爺。」奚荷月道謝。

　　聞人尹笑吟吟提醒她，「王妃可別忘了寫信告訴我最後的結果。」

7 c7 |8 F- E% ^: E4 J' t8 v, l. n) a　　他已收到牧荻爾命人送來的人皮面具，下午便要起程回去，雖然不能看戲很可惜，但比起面對牧荻爾可能有的怒氣，他還是走為上策。

" @  Q9 u, P# V  D＊＊＊＊＊

& g$ S. a, v5 V% _! s　　這日晌午，旭王府迎來一名貴客，大廳眾人都下跪行禮「恭迎陛下。」。

　　「都起來吧。」牧隆瑞微服前來，身上穿著一襲藏青色滾著銀邊的長袍，腰間繫著一條鑲玉的腰帶，面容粗獷，下顎蓄著鬍鬚。他雙手負在身後，顱向伍連郡，「皇叔最近身子可有好些？」
) X$ X( z' |" Q& u
　　他身旁侍立著一名太監和四名大內侍衛，全是便裝打扮，大廳外亦有不少大內侍衛隨侍保護。

　　伍連郡垂首恭敬答道：「啟稟陛下，自上次中毒後，王爺的身子一直未能痊癒，小的這就命人去請王爺過來，請陛下稍候片刻。」
/ G% ~  F7 V. t- O& i* ]
& @7 |, M$ S; Y6 k1 Y$ h/ F　　牧隆瑞擺擺手，阻止伍連郡派人去通報，「朕這次微服出巡，是為了來探望皇叔，既然皇叔中毒未癒抱恙在身，就不用讓他來見朕，朕過去看他便可。」

3 r) a9 _  M/ y) E- E　　他此番不說一聲就前來旭王府，為的便是要親眼看看牧荻爾是否真的因中毒而變傻，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才能看到真實。
8 a% V6 u( X7 ~8 m4 t0 `5 U/ \) w) m1 n
$ |# R8 q8 i& _2 ^8 U" N9 s3 M　　雖然先前已有不少探子傳回消息，回報牧荻爾事是真，但未親眼確認，他始終心存疑慮。

　　要說目前有誰能威脅到他的帝位，放眼日耀皇朝，便只有旭王牧荻爾了。若是他昏庸無能也就罷了，偏偏牧荻爾十分能幹，在朝中、民間皆頗有威望，他寢食難安。
1 S) C' f& d0 Y; c4 O0 r  e
　　牧荻爾是助他登基的三大功臣之一且又貴為皇叔，不能貿然誅殺，偏偏這幾年來他將封地治理得井然有序，沒有任何錯處和把柄能讓他殺他。

- v/ o* t+ e& ~4 I　　找不到誅殺牧荻爾的藉口，他只能暗中命人刺殺，但每次都讓他逃過，即使上次他派人下了劇毒，都沒能毒死他。

# }7 @7 k) f' m$ Z. @+ j　　不過，他是真傻還是假傻，他一定能看出來，畢竟當年他是隱藏本性，佯裝謙遜仁厚，才得到夜離、牧荻爾和上官鳳馳相助，要說起這偽裝之術，他可是箇中好手，牧荻爾是否是裝出來的，他很快便能識破。
5 s5 b8 n. |+ F* e6 H2 R
　　「是，請陛下隨小的來。」伍連郡恭敬地走在前面領路。
0 A9 a. y6 p" w+ F! S, G5 a* P# W
　　牧隆瑞跟著他走向牧荻爾所住的寢院，侍衛和太監也隨行護駕。

$ R; P9 w9 b0 c: ]/ m! L　　一行人來到寢院，就看見牧荻爾坐在地上與兩隻狐狸玩耍。
+ M6 u. `6 [; V$ h
2 B$ ^: r& D" S; e" w　　伍連郡快步上前稟告，「王爺，陛下來看您了。」
. _3 Z- w8 V( M. s7 ?4 f/ X
　　桃娘急忙跪伏在地，牧荻爾只是歪著頭，目光在牧隆瑞和隨侍在他身後的太監以及侍衛間穿梭，一臉困惑，「他們是誰？」
. y& N+ c  i4 Z8 k
　　「王爺，快起來向陛下行禮。」伍連郡伸手想扶起他行禮。
8 ]: J& \$ y% k( E5 J5 w" S
　　「我又不認識他們。」他不肯起身。
$ w9 {) s1 b5 c; h/ n! R
　　「王爺——」伍連郡滿臉焦急之色，還想再勸，卻被牧隆瑞打斷。
0 O9 J/ L5 y; N& W1 |0 F( \
　　「皇叔身子不適，無須多禮。」他接著溫和的問：「皇叔在做什麼？」

  p8 m+ w+ ?% A/ }; v1 Y' L$ k　　牧荻爾沒搭理他，低著頭繼續逗弄狐狸大仙。
9 O2 _: a) [  q0 C- s, k" k
3 _1 X: X$ v! Y" Z0 v- R　　「王爺，陛下在問您話。」伍連郡在一旁提醒。

0 T. `$ }) a3 S% U% S　　他疑惑地拾起頭，「我又不叫皇叔。」

0 M: R( d* \. V　　「那你叫什麼？」牧隆瑞順著他的話接腔。
9 J# k) J# X% a+ m( M% W3 Q
　　「我叫王爺。」他與牧隆瑞四目相對，清俊的面容上透出一抹憨傻之色。
$ o' j! f! ]6 ~! j. K0 N; v' u
' J8 X6 b3 H4 m! b; |, V' Z　　打一進來，牧隆瑞便暗中細細地打量著他，聽見他的話，他眸裡閃過一抹精光，走上前，「這狐狸是你養的？」

" x0 `) i4 Z7 K6 b　　「是我養的，很漂亮吧？」牧荻爾得意的抱起大仙。

( d- h, p4 }6 d9 _: B; B　　牧隆瑞抬手要摸它，狐狸大仙卻對著他齜牙咧嘴，相當凶悍。

　　牧隆瑞原先溫和的神色瞬間一變，大怒喝道：「區區畜生竟想攻擊朕！來人，給朕將這畜生斃了！」
  W% t6 t- p4 p# _
3 ]+ ~; r5 z4 u' L( V, @　　「是！」一名侍衛領命迅速上前，從牧荻爾手上搶過狐狸，抽出佩刀，就要殺掉大仙。
, L. i5 W6 W$ S2 D" X
* o  U/ s6 f0 H5 n# K! Z　　看見這幕，一旁桃娘驚駭得倒抽氣，動也不敢動。

　　「不可以！」牧荻爾卻大吼一聲，用頭撞開那名侍衛，從他的手上搶回狐狸大仙，緊緊護在懷裡，他仰起臉，臉上滿是憤怒，伸手指著牧隆瑞罵道：「你是壞人，你出去！」
2 B3 M6 D! Y% C+ Z, `9 z# c9 i
( f2 [' k: Z: h7 ~　　沒料到他一張口便無禮地怒斥陛下，伍連郡急忙勸阻，「王爺，不可以對陛下無禮。」

　　牧荻爾反倒扯著伍連郡的衣袖，氣呼呼的告狀，「他欺負大仙，他是壞人，伍總管，你快趕他出去，我不喜歡他！」
# B0 y5 Y8 W5 A
　　聽見自家主子敢驅趕陛下，桃娘更是嚇白了臉。
: c! c* [* ~2 s8 [+ t: }4 I
; W2 J: z' N! i) h　　牧隆瑞微微瞇了瞇眸，正要張口說什麼，背後忽然傳來另一道嗓音。
. X6 n1 w, b7 k6 ?9 j; I' h
　　「荷月拜見陛下。」拎著包袱的奚荷月領著菊兒低垂螓首躬身行禮，縮在袖中的十指緊張的掐住了掌心。方才的事她全都看見了，她強忍著心中的駭然，努力讓自個兒鎮定下來，在這種時刻她不能慌，一旦亂了方寸，後果難料。
# |8 B+ v& s( Q  n# B) n$ s1 e: w$ ~0 C
/ q0 D+ G+ }0 U3 I/ Z5 q4 g! ^　　回頭看見是奚荷月，牧隆瑞微微揚起了眉，「旭王妃這身裝扮是外出回來？」他早已接獲消息，知她離府出走之事，但此時卻故作不知。
! j  B3 m* d0 a2 u% V  A
　　她抑住心頭的恐懼，低著頭說出他們先前商量好的說詞，「稟陛下，日前荷月因惹怒王爺被驅離王府，直到一早伍總管才派人接回荷月。」
. Y; N6 O: \! e0 F
　　「抬起頭來，你是何事惹怒了皇叔？」牧隆瑞詢問。
6 l, y: f% g7 s# N  M# _5 F5 s
　　她抬首答道：「荷月因責罰了王爺的侍婢桃娘，而惹得王爺生氣，才趕荷月離府。」

　　牧荻爾抱著狐狸大仙走到她身前，瞪著她，「以後你不可以再欺負桃娘喔，你再欺負桃娘，以後我就不讓你回來了。」
( q/ g2 N3 ?0 `: ]
/ _. h) M  E% m# J& ^　　她低垂著瞼，委屈應道：「是，荷月以後不會再責罰桃娘。」
% n9 K, A/ D3 ?8 @8 T
　　「你為何責罰那侍婢？」牧隆瑞問。
! {  P) h5 `* z) _7 }$ I4 h/ x; t
　　她抿著唇，遲疑須臾才回答，「稟陛下，荷月是因王爺太縱容寵愛桃娘，擔心桃娘恃寵而驕，因此才尋了個藉口責罰她。」
( M- o: r& p# j2 ]* i% K% e
　　牧隆瑞瞟了眼一旁畏縮低著頭的桃娘，看向奚荷月假意規勸，「皇叔此時正須需人照料，身旁多幾個寵婢侍妾的也能替你分憂解勞，你身為王妃，胸懷該寬大些。」
; p- b( x& z, B$ f
' A/ Y% G: z. B　　「是。」她恭謹地頷首。

　　伍連郡走到她身邊說了幾句話，奚荷月出聲道：「陛下風塵僕僕，如今已備好廂房，陛下先歇息一下可好？」
% }7 h' n( q$ H0 g- _3 Y
　　「嗯。」回頭再望一眼嘟著唇瞪他的牧荻爾，牧隆瑞捋了捋下顎的鬍鬚在奚荷月和伍連郡的陪同下離去。

1 A4 e9 _$ a' \8 J! O1 h; O* p　　方才他刻意命人斃了那狐狸，便是想試探牧荻爾會如何反應，結果他連一絲猶豫都沒有，一頭撞開侍衛搶回狐狸，還對他出言不遜，反應就如同心無城府的孩子。

　　看來牧荻爾是真的傻了。

　　待一行人走遠，桃娘才長長吐出了一口氣，方才真是嚇壞她了。
$ \! f  }8 K3 K3 Z1 ~
　　牧荻爾低頭順著懷中狐狸大仙的毛，眼神透出一絲鋭利，從牧隆瑞臨走前朝他投來的那一眼，他明白自己剛才順利騙過他了，不過以他多疑的性子，恐怕試探不會只有一次。
1 v% M( K& K# q( R0 ~

manddy98

第十章
$ }9 @9 l8 y1 ?" {
2 v, r  g2 k* C0 h, ?" S6 J　　遠遠看見在園子裡玩耍的牧荻爾被一名大內侍衛撞倒跌落蓮池，奚荷月心頭一緊，望向站在不遠處觀看著這一幕的牧隆瑞，心頭明白這定是他刻意命那侍衛做的。

* Y, D. m1 @  a" z. s, D# B　　她咬著唇，按捺著想奔過去關切牧荻爾的衝動，唯恐壞了事，只能隱於一旁，直到看見王府的下人跳進蓮池救起他，這才舒展開眉頭。
+ t6 f: g; R' o* j" p
" h, V+ p3 i  U; @　　陛下究竟還要試探幾次才肯滿意？他這兩日已明裡暗裡的試探了好幾次，今日竟還命人從背後推牧荻爾落池……難道陛下這趟來不光是試探，而是專程置他於死地嗎？

　　想到此，奚荷月心頭頓時一驚，掌心佈滿了冷汗。
) U+ S/ {- p# p* s+ X
　　所幸經過這一次，牧隆瑞似乎滿意了，不久便離開王府，返回都城。

　　送走牧隆瑞，奚荷月急忙回到寢房，望向先前跌進蓮池裡的牧荻爾。
. A& h/ J8 H! C. P2 {
8 ], J/ J0 J) _1 W# I% p3 c+ x　　「你沒事吧？」
, _# K0 T- s7 Z: |& X2 \
　　「沒事。」他剛沐浴完，已洗去一身髒污，見著她，表情十分溫柔，「這兩日累你擔心了。」

　　她輕搖螓首，「還好陛下終於走了，看來他應該相信了。」
8 n: i% P) ~% V+ _+ J/ ^
　　只是想到他臨走前叮囑她的話，她又不安起來——
/ R, U( a+ P: M
, z" A# j/ C2 c, |2 S* S+ C! s+ s　　「別忘了當初朕交付給你的任務，一旦旭王有任何異狀即刻回稟。」
  a) B- J4 j) O' z
: o4 g0 v5 d8 W' B* Q0 o　　除非牧荻爾死，否則陛下無法放心，思及此，她心驀地一沉。
7 ^* ^* M0 g9 e3 v5 v2 s* A6 f% k
　　見她神色凝重，牧荻爾擔憂的握住她的手，「怎麼了？臉色突然這麼難看，是不是身子哪裡不舒服？」
! z/ M* }: @) H. {; O. n
" z+ [$ c. V. T9 ^6 w) |　　她搖頭，「我很好。我只是想到，雖然陛下暫時相信你了，可是他終究不會……」她頓住，沒有說完。

4 w1 L2 B7 @3 ~) n" k) h9 E+ ?. y0 T　　他會意的接口，「他終究不會放過我，對嗎？」他逸出笑容，「你放心，只要再忍一段時日就好。」

　　「這是什麼意思？莫非你有什麼打算？」

1 @( y7 p( d$ k- U/ \# s/ \. w　　「他若不再是陛下，便無法再威脅我了。」
; i. J9 J1 z% t* S
　　她一愣，接著一臉驚駭的捂著唇。「難道你想……取而代之？」
" L* D& L8 e, L! L% C! T, g  q( \
- q6 e2 D! C9 L* R% R0 u2 \& {　　「不是，不是我，自有別人會取代他，」他對皇位沒有任何興趣，否則當年他便不會選擇輔佐牧隆瑞，而是直接投入奪位之戰。
& [9 R* }& N( j, s" ~4 i0 P7 q4 W
　　「那是誰？」她皺眉。

6 U. ?$ L0 h* V  C8 X! Y; f　　「是我的另一名皇侄。」

　　「可那些皇子當年不是都死絶了嗎？」

+ q* B- d) z4 c$ ~& F6 w% O) P　　「不，有一人逃過一劫。」他將與夜離的岐黃約略告知她，「我們目前是按兵不動在等待適當的時機，待時機一到，將會一舉推翻牧隆瑞，擁立新帝。」
  R3 ?0 A6 f, B- i: O
/ y* @/ a: D4 U7 S8 W, M( Q2 z$ S　　他們竟然意圖謀反？！奚荷月十分震驚，但片刻後就稍稍冷靜下來，仔細一想，陛下即位以來，大肆誅殺臣子，弄得人心惶惶，還強徵民賦修葺陵寢，苛徵重賦，早已天怒人怨，遲早會引起人民反抗，若是推翻了陛下，不只他的危險就能解除，對百姓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5 ^- P6 z: R1 ^1 I" }+ G% L　　問題是，此事必定沒那麼容易。「你們這麼做很危險。」

  l5 w% V7 m  Q; Y9 E/ T　　「只要消息不走露出去，不會有任何危險。」牧荻爾微笑道。
+ v: N" v+ O. F! l* _: p
7 |  _; v" i6 ]( I& l+ l　　她心一震，「那你還告訴我，你不怕我洩露出去嗎？」

　　他凝視著她，眼裡充滿了對她的信任，唇邊亦揚起一抹颯爽的笑，「我相信你。」

　　他對她的信任令她動容。她鄭重承諾，「這件事我絶不會向任何人透露隻字片語。」

　　他愛憐地舒臂將她擁入懷中，「你不需要向我承諾什麼，我相信你。」把這麼重要的事告訴她，意味著他已完完全全將她視為自己的妻子，是他心裡最重要的人。
( f5 o2 O$ B! \$ U5 e; N
　　躊躇片刻須臾，奚荷月拿起藥粉仔細塗抹於臉上，抹上後看不出任何痕跡，只有皮膚略顯白皙了些。
; A& @& ~6 a) B
　　「小姐，您真的要這麼做嗎？萬一弄巧成拙，真被王爺嫌棄了該如何是好？」菊兒很為她擔憂。

  [  E+ @: ?& T  r" m) V+ h. y　　奚荷月語氣平靜，「若是他因此嫌棄我，我也沒什麼好再留戀，正好可以讓我對他徹底死心。」

  D7 E; o2 J9 J. F5 A. {　　牧隆瑞離開後，為了讓她自在一些，牧荻爾讓小凌子再扮成他，又找了另外一人假扮成她留在王府，暗中帶著她來到別莊，這裡全都是他信得過的心腹手下，沒有探子混入，因此她決定趁此機會考驗他。

　　「可是……」
, @  K/ p6 G& D: ]& W7 p: o' b
: A4 F( x  M* s! v3 H! }　　「別可是了，去倒杯茶給我。」明白菊兒是在為她擔心，但她已下定決心要這麼做。先前他扮成不同的男人試探她，現在輪到她考驗他了。
2 R. t+ K% L" |6 L: g1 t
  `0 b2 \0 S& n8 h3 T2 G8 V　　與伍連郡商討完事情，牧荻爾走進房裡，看兄她，他俊臉上揚起笑意，「荷月，外頭天氣很晴朗，我們出去走走。」

3 k: k' j7 y& N5 t$ v+ |0 ?* P- u　　「好。」她頷首，隨他走出寢房。

　　兩人漫步在花園中，牧荻爾說道：「對了，桃娘提醒我向你解釋一件事。」

; b  X4 B% [2 U　　「什麼事？」

" E  Y! a8 x+ D　　「桃娘服侍我多年，我從未對她動心，也不曾有過踰矩之事，她待我也是主僕情誼，那時我拽她上床陪睡，只是為了做給你看，在那之前我不曾讓她陪寢過。」
1 J. k* x' R' a) I! R+ E/ B
　　聽見他的話，她有些訝異。桃娘的事一直像根刺紮在她心頭，隱隱作痛，此刻聽他這麼說，那根剌彷彿瞬間被拔了出來，她眉眼不自覺的放柔。

- i& Z# m% s" G9 @: Q　　他沒漏看她流露的細微表情變化，含笑道：「桃娘說怕你會在意這件事，要我向你說清楚，免得你誤會。」看來她先前似乎真的誤會了，還好今天解釋清楚，他也不想再有任何誤會卡在兩人中間。
6 G4 S8 y2 x2 k  j; x: k
9 ]: j* S4 O( Y3 \  H6 r* \　　奚荷月輕抿著唇，沒想到桃娘這麼細心，竟察覺到她對這事有多在意。

　　牧荻爾突然抬起她的臉，在她粉唇上印下一吻。
! v. v: e- u( e0 a6 y1 V+ m
　　她一怔，面頰飛上一抹霞色。
) `- s( L) L! a
$ U9 o* @/ D( z1 n0 Y, `. l　　他將她攬入懷中，低聲在她耳畔吟著她曾唸過的詩，「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荷月，別再離開我，我保證以後絶不會再做出讓你不快的事。」
0 }4 `) v5 B9 g5 P/ v5 y- K
0 W/ k, y2 G, n2 S7 Q) p- t/ O　　她輕輕在他懷裡頷首，倘若他能通過她給他的考驗，此生她絶不會再離開他。

＊＊＊＊＊
0 R& |6 `) M9 Q6 v
- K9 L6 H/ j5 m4 T9 ]& ^" F' i; i　　「你別看我。」床楊上的奚荷月遼著臉別開頭。
- D/ U  o0 h8 B) [
; y0 o$ z/ @+ N/ ]. w　　聞人尹給她的藥效果已顯現，她整張臉開始腫脹脫皮，連她拿照鏡子都被自己那醜陋的容貌嚇住，不敢再多看一眼。

' B1 d  {6 z2 O- h　　「我已命人去請少尹來，以他的醫術一定有辦法治好你這怪病，你別擔心。」牧荻爾溫聲安撫她。

　　兩日前，她的臉便有些浮腫，原以為只是暫時，豈知昨日變得更嚴重，今天整張臉更是腫脹不堪，也開始脫皮，他連請了好幾名大夫過來，卻沒有一個能查出她究竟得了什麼病。
2 U& t! F3 {3 o$ ~- N
　　「我知道我這模樣很嚇人，我不想你看見我這副駭人的模樣……」雖有意藉著毀容來考驗他，但她又矛盾的不想讓他看見自個兒此刻的臉，不想破壞自己在他心中的印象。
8 D; O( I/ J8 X( S% l* z9 b
7 a$ d- G( G0 j+ ?" D# B. c　　他輕輕扳開她遮著臉的手，柔聲訴說：「我們是夫妻，不管你變成什麼模樣，在我眼裡都是一樣的美。」見她的五宮因腫脹而變形了，更因脫皮而發紅，他很是心疼。「很疼吧？」
# U  \( C6 ^- i7 G
% |2 W' \( Z4 Z　　「不疼。」她搖頭。也不知這藥是什麼做的，她的臉都變成這樣，竟然一點都不覺得痛。

7 C6 b; f" ]& S+ O! B6 f) B: g　　「都腫成這樣怎麼可能不疼，別逞強，疼的話就說出來。」見她強忍著不喊疼，牧荻爾更加憐惜，在床邊坐下，將她擁進懷裡。
0 |4 Q1 |( j5 C" S! n
% @3 i& I5 Q: f$ H& q7 k5 x　　她是真的不疼，但為免他起疑，她配合地呻吟了幾聲。

. W( t# k6 l$ d$ @  U　　「王爺，我的臉若是一輩子都治不好怎麼辦？」

　　「不會的，有少尹在沒問題的，沒有任何疑難雜症是他治不好的。」他對聞人尹的醫術很有信心。

6 S9 z+ Z# x' |& O) ^7 D& Q　　「可萬一連侯爺都治不了呢？」她憂慮的望著他。
5 \/ P5 N" d3 N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臉，「那我便帶你訪遍天下名醫，我不相信沒人能治得好你。」希望治好她並非他在意她的美麗，而是不願她痛苦難受。

　　連她自個兒都受不了她此刻這副容貌，她卻沒在他眼中看見任何一絲嫌惡，奚荷月心下不禁十分感動。
+ y. ^: Z# u. f
　　就在這時，一聲異響傳來，她微微一愣，隨即而來的惡臭讓她忍不住掩鼻。
) ], Z6 p+ H; Z2 P% C8 `
　　接連又再響起數聲噗噗聲，她窘得耳根發燙，沒臉見人。
1 z# r$ M  r3 X# d2 @0 x0 Z  f
　　她令早服下了聞人尹給她的那顆赤色的丹藥，可沒料到它的作用竟是這樣，讓她屁聲連連不絶，並且伴隨著惡臭。

　　看見牧荻爾下意識地捏著鼻子，她羞赧的扯過被子將自己裹進去，趕他離開。「你出去。」

　　「我不在意。」他放開手，忍著臭味，溫聲說道，儘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自然。

　　「可是很臭。」她的聲音從被子裡悶悶的傳來。早知侯爺給的丹藥竟是這種作用，她絶對不會再用。她可以容忍自己變醜，卻不想變臭。
8 ~  l  J" m* U
　　「不臭、不臭，你別裹得這麼緊，當心把自個兒悶壞了。」他伸手扯著被子想讓她透氣。

　　「你先出去！」她伸手推著他，想趕他離開，這種臭味連她都難以忍受，她委實不想讓他留下來受罪。
6 x8 Z( k/ I7 r) q
% k! H- _# h) P( a4 y) t　　看出她的難堪，他勸道：「我們是夫妻，沒什麼好介意的，你別放在心上。」

. M* m( U7 n- n　　她輕咬著唇，想到自己此刻又醜又臭，不禁有些悔不當初，也許不該用這種方法來考驗他，侯爺也真是的，怎麼能拿這種丹藥給她吃？

1 ~; E& h0 O  k4 C- O3 ]. I　　「王爺，我想歇會兒，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不好？」
! k# @5 j. F8 c" n9 ~
　　見她苦苦央求，牧荻爾這才讓步，「好吧，你別胡思亂想，等少尹來了一切就沒事了。」
  Q% I( C* p% S$ X' ]
　　「嗯。」她點點頭，見他離開後，她才掀開被縟。
  Z  G2 D" Z! p. x# o
% d4 R+ H! W3 v9 y　　一旁的菊兒被薰得緊捏著鼻子走到床榻邊，「小姐，您這屁怎麼這麼臭？」

　　「我也沒想到侯爺給我的那顆丹藥會讓人這般……唉，菊兒，你去將窗子打開，讓氣味散出去。」整間寢房全都瀰漫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2 M( N' F& u. Q7 @9 g4 @
　　「那藥不會有問題吧？小姐服下可會腹痛？」開了窗子的菊兒擔心地問。

　　「不會痛，只會讓人想放屁。」方才連放好幾個後，現下已停止了。
5 o& a4 t! z! m1 |* x0 ]5 {
5 C1 v4 w& s% @+ Y　　「侯爺不會是故意整小姐吧？居然拿那種丹藥讓小姐服用！」
* i9 R( p6 @( k0 r+ z2 ]0 p
9 w. q5 x) X; C3 F9 f　　「是我自個兒沒問清楚。」奚荷月嘆口氣，「不過侯爺沒說錯，這倒是個考驗他的好機會。」倘若對又醜又臭的她，他都能忍受得了，那麼他對她的真心便再無疑問。
7 c) k9 A6 |7 w% ?( S/ t7 H) v
; ?5 S9 A7 t) a* R3 f& @% _6 L　　靜下心來，思及他方才的神情，明明惡臭難聞，他還強忍著安慰她，她忍不住失笑。
) C, V) ~+ J3 `- h' ?! h5 ?
3 ?$ z  v( H6 ~( L2 r* z1 D3 l　　「小姐，你怎麼還笑得出來，萬一王爺因為這樣疏遠你，該怎麼辦？」那種臭味連她都覺得很難忍受，更何況是堂堂的旭王爺。
( D" k, ^' @3 Y5 o2 l7 N
　　「那就也證明他的真心不過爾爾。」
% [5 [, ]  J. a0 B/ N# C4 ?5 Z
; r" J3 e; @: z! V2 x1 k　　看著她那張慘不忍睹的臉，菊兒重重嘆了口氣，「小姐，您打算考驗王爺多久？太久的話，我擔心王爺會忍受不了。」
; S) ?( Q" X# b6 {* u/ ^9 J
　　「侯爺當初說這藥效約莫十四天，等十四天過後便能恢復。」
6 ~7 `, j/ s$ H0 `! l
( S6 X& K# f; N5 M  m　　「可侯爺不是也給了您解藥嗎？若是您改戀心意想提早恢復，只要擦上那藥便成了，您就快擦上吧，別再考驗王爺了。」菊兒苦勸，她很怕小姐這麼考驗下去，就算有真心也被嚇走了。

　　奚荷月搖頭，「我決定等這藥效自個兒退了。」若是他連十四天都忍受不了，那他對她的感情根本不值得相信。

+ F: G' v2 D( j- P% m; u　　見菊兒一臉愁容，她笑道：「菊兒，你別擔心，該是我的跑不掉，不該是我的求不來。」
1 Y8 y- C+ ]* T& z1 N
　　「好好的日子不過，小姐這是何苦呢。」菊兒咕噥著。

* t+ \4 _+ S2 W　　奚荷月幽幽啟口，「我當初嫁給他是抱著與他生死與共的心情而來，若陛下真不讓他活下去，我便與他同死，可他先前是怎麼待我呢？沒道理只許他試我，而我不能試他。」她想要的只是他真心以待而已。

0 ^0 C: @3 S5 Z' V　　「菊兒，鏡子呢？」漱洗完，奚荷月坐在梳妝台前，讓菊兒為她挽起長髮，卻發現擺在前方的銅鏡不見，她納悶問道。

　　「那鏡子被王爺拿走了。」
( O9 j4 u) C% Y, W1 J" J/ M
　　「他為什麼要拿走鏡子？」

　　「王爺不希望你照鏡子。」
5 e$ _, J' l& J5 r# _
　　「為什麼……」話才說出口她便明白了，「他怕我瞧見鏡子裡自個兒的模樣會難受？」
* z  r9 F+ J! z/ B
　　「嗯，王爺怕您見了會難過。」為她挽好髮髻，菊兒再道：「小姐，你變成這樣，每天放臭屁，王爺也都沒嫌棄過，我瞧王爺似乎對你是真心的。」
! U" O8 j& \$ B+ B: q$ w& X7 {
7 ?& N' f: Y/ A' i　　「就算他現在忍耐得了，可是誰知他能忍多久呢？」
$ J; }# l  B% n
# \& ^& |) d  h$ }　　算一算自她擦上藥粉已有七日，而那顆丹藥的藥效也已持續了四、五天，幾天下來，她早從尷尬和驚嚇變得有些習慣了，不過令她有些意外的是，牧荻爾好像也已經習慣了似的，每當臭味隨著屁聲飄散出來，他總是面不改色，似乎未曾聞到似的。
1 ]+ {* [' z  |: S9 ]$ R$ M
　　對她不但不曾露出嫌惡之色，反而更加溫柔。

　　若是接下來七天，他還能像現在這般待她，便算通過考驗。

8 _7 f& M% @7 B5 @# R　　「小姐，奴婢可不可以暫避幾天？」菊兒和她商量。
' m* r. c+ k; S
9 \& ?# K2 L# g7 `- g! U( z　　「為什麼？」
2 [$ Y' t5 K. e9 S# G) T: ^7 F& K5 T  H
　　「因為奴婢實在受不了每天面對小姐那張悽慘的臉，還有聞到那可怕的臭味。」菊兒苦著臉說。小姐的臉最近脫皮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幾乎沒有一處完好，連她都不敢多看一眼，只有王爺見了還能一臉鎮定，甚至還能捧著小姐那張臉吻得濃情密意的，教她實在很佩服。
( a3 R1 m9 E( g; s
　　奚荷月幽怨的看著她，「菊兒，我視你如姊妹，難道連你也嫌棄我，要棄我而去嗎？」

　　「奴婢哪敢嫌棄小姐，只是小姐你這臉太嚇人了，讓奴婢都快作惡夢了。」
, S4 J7 c2 u8 d: x8 ~1 F
: r1 v! F8 X* E8 z+ J/ n　　「罷了，你不想見就別看吧。」她幽幽道，刻意露出一臉黯然的表情。心下其實明白菊兒只是希望她能儘快恢復才故意這麼說，她只是在逗著菊兒玩。
: S, ?, x$ O, Z7 w0 L/ I
　　見狀，菊兒急忙拉著她的手，「小姐，你別這樣，奴婢不避就是了。」她不是真心想避開小姐，只是擔憂她再這般下去會嚇跑王爺，想讓她早點抹上恢復的藥。

　　「怎麼了？」牧荻爾走進屋裡，見到奚荷月低垂著眼，神色淒然，蹙著眉大步上前問道。
3 p) g8 k7 a) x' y6 e- u8 ^
4 z. f( J( i: |4 J, J+ q　　見他進來，菊兒趕緊福了個身，「稟王爺，是奴婢惹惱了小姐。」

　　奚荷月抬眸解釋，「沒事，是我自個兒不好，跟菊兒無關。」
5 G6 R- k$ w9 j! b' I7 m: T7 |
　　以為她是在為臉的事而憂心，牧荻爾從懷裡取出了一隻白玉盒，「我命人找來了盒雪膚膏，據說能潤澤肌膚，也許能改善你臉脫皮的情況，我幫你擦些。」聞人尹遲遲沒消息，找來的大夫又沒一個能治好她，見她每日面帶愁容，他心疼又焦急。
. b# ], S" j. r: E! z
　　「嗯。」她輕輕頷首。
  i8 \$ C8 x2 `4 {" c4 G
　　他抬起她的臉，沾了些玉盒裡的雪膚膏，小心翼翼的塗抹在她臉上。
' ?2 u0 V$ d+ a3 l9 E4 Z
! b, |- W3 i% E0 g* c- e& Q" C6 [　　剛抹完，奚荷月便控制不住地放了個又響又臭的屁，她尷尬的羞紅了瞼。

- ~9 P7 S" \3 V　　牧荻爾卻一臉鎮定，像沒聽見似的。

  W; z0 \% o, q& N2 U7 i  A　　見她低垂著頭，似是一臉難堪，他憐惜地將她擁進懷裡。

9 Q+ _+ S6 y7 d1 w% C; _* f# a　　「你再忍一忍，我已加派了人手去找少尹，相信很快就能帶回他為你醫治。」
  o) G) U7 E& u* C8 h0 m
　　「你真的不覺得臭嗎？」她仰起瞼問。

　　他坦白說：「我的鼻子沒壞，自然也覺得有異味，但因為是你，所以我能忍受。」他的嗓音很輕，卻字字句句都飽含著無可忽視的情感，凝睇著她的眸光中，也毫不掩飾地流露出濃濃的情意。

　　在聽了他這句話，她那個心結彷彿被溫柔的解開了，她怔怔地問：「為什麼？」
7 p+ F- }2 N4 q0 c1 b
　　「你之前嫌棄過我傻嗎？」他看著她，笑得好寵溺。

( g- L# r! k, S) c　　她搖頭，當時她疼惜他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嫌棄他。
; H! ~- h; J4 i- \* k
　　「所以我又怎麼會嫌棄你……」他握著她的手放到他的左胸，鄭重地說了句，「我此刻的心與你當時是相同的。換我心，為你心，始知相憶深。」

　　她眼中霎時湧上一股熱氣，那股熱氣瞬間化為水霧，濡濕了她的眼眶。
( \, c, B" n9 g2 w, S
　　「怎麼哭了？」牧荻爾焦急地為她拭去眼淚。她破涕而笑，閃爍著淚光的眸裡透著欣悅的光彩。心頭對他曾有的怨慰，此刻已完全煙消雲散。「我只是太高興了，牧哥哥。」這一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旭王，只是她一個人的牧哥哥。
6 Q, ]6 X$ R6 F9 s& I2 O
　　她話裡流露出的情意，令牧荻爾為之動容，隱約明白存於她心中的芥蒂似乎已解開了。
4 W6 }9 d% Q1 }+ t- {  ~. W' V
　　他傾下身，覆上她的唇，深深地、溫柔地吻著她。

# v3 o  n, `$ h1 E0 m' I, u/ D% h　　她輕闔上眼，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綿綿情思，她眼睫輕顫著，胸口漲滿了洶湧得幾乎要淹沒她的情感，她再無顧忌，熱切的回應著他。

　　見狀，菊兒不敢驚擾兩人，悄悄退了出去，替他們掩上房門。

9 _! W( Z- S' O- v　　菊兒福泰的圓臉漾開大大的笑，欣喜地想著，這下小姐應該相信王爺的真心了吧。

　　臨兆城樂平侯別苑。

　　牧荻爾遲遲找不到的聞人尹，正悠哉的蹺著二郎腿，躺在軟榻上，手裡拿著一卷書津津有味的讀著，那是一則從神州流傳過來，關於試妻的故事。
% R2 O0 |+ s/ p8 O, V2 [
　　他知道牧荻爾一發現王妃的狀況會派人找他，回來便刻意抄了條小路，抵達臨兆城後，也不回樂平侯府，反而待在這處別苑裡。
) I) g) g5 H) ?5 W* j
0 N. e: F  y9 Z+ u　　這全是為了配合奚荷月的岐黃，好讓她考驗牧荻爾。
- Z% E- K9 D* s9 ^+ F0 k
　　「也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了，牧荻爾是否會嫌棄她？」看完手上的書，他睞向窗外喃喃自語。

0 H- G0 ~& D9 S, Q0 O　　「尹大哥，侯府管事來報，說旭王派人到侯府找你。」一名身量魁梧，劍眉星目的少年走了進來。
( k/ v( J3 i" t, ~
　　「讓他們說我還沒回來。」聞人尹將手中的書丟在一旁的几案上，打了呵欠，隱隱有了睏意。
4 D4 d# c# E4 k
　　少年好奇地拿起那本藍色書皮的書冊，「《莊子試妻》？尹大哥，這書裡寫些什麼？」
1 t9 @% a0 B) @3 K. g4 _# M
　　「寫一個叫莊子的人為了測試自己妻子的忠貞，用法術詐死，然後再成一個書生去勾引他的妻子。」
% b7 x" `, C0 U; V, b" y# H
9 k" h' O, K0 J% m" O& W' [; b　　牧晨瑞聽出了興致，接著問：「那後來呢？」

8 t6 _) M( Z0 Q# L( G　　聞人尹簡要地遊說書中的內容，「……後來那丈夫赫然從棺木裡跳出來，並告訴妻子那書生是他變的。」

　　少年臉上沒有鄙視，反而滿臉同情，「啊，那他妻子一定嚇壞了。」
; |2 x3 f7 x- t$ ?
　　「晨瑞，你認為他這麼測試他妻子有錯嗎？」
* `0 q. V% u5 W  X
9 S1 F1 W9 Y1 L% ]4 c2 }　　「我很難說對或錯，只是換成是我，我不會這麼做。」
: a; d: f1 {" y  N" F
2 H( ]9 s, P! P: N: \　　「那麼若你很想知道你妻子對你是否忠貞，你會怎麼做？」

: t8 Z/ k8 i/ q2 X" C7 A4 z% b' y　　「見微知著，從很多小細節上便能觀察出一個人的稟性如何。」年僅十七歲的他，眼神中有著同齡男孩所沒有的睿智。

/ b! m8 Y, n6 Y* ]9 h9 \) |　　聞人尹摸摸他的頭，稱讚道：「晨瑞越來越明白事理。」

2 w# V. b& H  B; s　　牧晨瑞是聞人尹的師兄於五年前暗中救下的十二皇子，將來若是推翻了牧隆瑞，要繼承大統的便是他。
. _1 X6 h3 w  P. p& N: a9 {) t9 I
　　這五年來他將晨瑞帶身邊教養，看著當初年僅十二歲的他，如今蛻變得益發沉穩聰穎，便有一種吾家有子初長成的欣慰和驕傲。
' K) e1 W2 r% k6 C
　　「這些都是尹大哥平常教我的。」被他誇獎，牧晨瑞俊朗的臉上揚起大大的笑臉。

7 p2 r3 M- @) ?4 K　　「是你聰明，不像你那個小皇叔……」
% s5 @7 j# ~$ X7 Y! g1 O6 B
( d4 c  D0 r- Z1 p　　「小皇叔他怎麼了？」

2 Z& P5 Y4 o9 y! g( l% O6 @　　聞人尹不答，沒頭沒腦地說了句，「以他的性情，我想他應該能通過考驗。」他沒打算將牧荻爾和奚荷月的恩怨糾葛告訴他，這是他們夫妻倆的私事，不宜再宣揚出去。
' P, W  t, z2 p  r  p9 H2 T
  q3 W. u# q6 h7 B　　「尹大哥，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牧晨瑞納悶地問。
$ E4 m; {1 B" R
% w0 g6 f2 S/ N  Q( |6 U　　「沒什麼，先前他與他的新王妃相處有點問題，不過我想再過不久，他們兩人便能拋開芥蒂，白頭偕老。」他打了個呵欠，睡意漸渡，「我困了，先睡一會兒，用膳時再叫我。」闔著眼，他逕自睡去。

* x8 n6 T; d! B% ]7 j, T9 {　　半夢半醒間，聞人尹隱隱覺得有什麼溫溫軟軟的東西在他唇畔輕碰了下，但他太困了，懶得再睜開眼看。
: m& z" l4 B: c/ z
＊＊＊＊＊

　　看著王爺與自家小姐攜手在園中散步，菊兒搖頭嘆氣。小姐仍是堅持不使用侯爺交給她的藥，決定要等容貌自個兒復原。她曾問過小姐：「你還是不相信王爺的真心嗎？」

4 p) P5 h! U/ _& }* N  Z　　「不，我已相信他對我的真心。」
% a- v8 w& K  E% a
: B2 a8 j7 n. v, M8 u; l　　「那您為什麼還不恢復容貌？」
+ M  U! M( F5 w6 o% i5 _
　　「我想看他能忍我多久。」
" _$ }% q' E  b+ K  [3 C$ j; a! H! v
+ `1 b$ @# _, w/ X" d6 ^1 y　　就為了這個原因，小姐仍頂著那張可怕的臉面對王爺，幸好的是小姐那臭屁已經停止了，至少大夥兒可以不再受惡臭荼毒。
: m4 `1 x. e6 N4 ^7 I1 A4 t# D
　　不過小姐的臉雖然變得如此猙獰恐怖，王爺卻沒有嫌棄疏遠她，反而對小姐更加憐寵呵。
  s" R# y9 ]& U% {! V
　　見王爺摟著小姐又情不自禁的親吻了她，菊兒狀似害羞的掩住臉，可指縫卻開得大大的，將兩人臉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9 I4 D3 v# G# z; b; }4 c　　王爺滿臉柔情，至於小姐，她要非常努力才能從小姐那張腫脹脫皮的臉上看出一絲嬌差。
, e( p" _5 R3 [) Z
$ U! A& s; Z6 P7 N! E( B　　真是難為王爺了，對著小姐那張瞼，他竟還親吻得下去，這就是人們所說的情人眼裡出西施吧，愛情真是厲害，能矇蔽一個人的雙眼到這種程度，菊兒暗嘆著。

　　看來，距離她改口喚小姐『王妃』的日子是不遠囉！
" g7 E" }- z6 d8 N8 r) H
＊＊＊＊＊
3 ~- [+ \9 Q/ G4 G4 }7 F; u
/ Y3 ~. K2 J& N8 n* C　　兩日後清晨。

$ [3 H9 u) Z  _+ r8 Z9 F　　牧荻爾醒來，見身邊沒人，看向四周，瞥見奚荷月坐在梳妝台前，手上捧著鏡子，雙肩輕顫著，似在哭泣，他急忙下床走過去，一開口便斥責菊兒。
6 w" {  ]# R4 C; N3 I0 S+ ^
7 s) `; X! \8 @9 m' v1 y  m　　「菊兒，我不是吩咐你別拿鏡子給王妃嗎？」他心忖定是她看了鏡中的面容，心頭難過，才會傷心落淚。
. e1 n# \6 p" w+ p
　　「是王妃吩咐奴婢取來鏡子的。」菊兒很委屈的回答。
  s! I2 y) f$ J$ [
　　他從奚荷月手裡拿走鏡子，不讓她再看：心疼的攬著她的肩安慰，「別難過，等少尹來了，他一定能治好你的臉……」
7 F% G+ i  M! ]. v1 F0 `& y2 B
, L/ H: l; \: D8 C8 D3 U! r　　他話未說完，只見奚荷月徐徐抬起臉，唇邊笑靨如花，清艷若芙蓉般嬌美動人，他愕然地瞪著她，「你的臉……」
* i! r, m6 b4 G6 L8 H/ q- d
# `6 _: G0 G9 z　　她笑吟吟道：「我的臉恢復了。」肌膚甚至比先前更加細滑白皙，吹彈可破。牧荻爾目露疑惑，
. I: c4 h1 F  M0 K
　　「怎麼會突然間恢復？」
# |$ P; e6 d# k4 U7 Q
　　「王爺也不看清楚就罵人，小姐剛才不是在哭，是笑得太開心了。」菊兒在一旁咕噥說著。
6 V, O6 o  w* i9 D& A, g7 {
0 D$ q" d8 p' |5 f　　沒想到樂平侯那藥粉竟還有養顏美容的功效，讓小姐的肌膚變得更加柔嫩晶瑩，整個人又美上了幾分，早知道她也要來擦一些。
, d, K! |3 R+ a
0 u5 K7 |8 B0 _$ ]# u* o　　凝視著她益發嬌美明媚的臉龐，牧荻爾眼神微斂，想起她這段時間的模樣，他狐疑地質問，「你的臉不只復原，還比以前更美上幾分，這些絶不會一夜就能改變，你做了什麼？」

　　奚荷月抿了抿唇輕快答道：「我也沒想到那藥粉還有此等美顏功效。」

　　「藥粉？」

　　她沒打算隱瞞他這件事，「先前我在臉抹了一些特別從侯爺那裡要來的藥粉，之後臉便開始腫脹脫皮。」
; ]( y$ _3 M2 {1 H% e* t& _! I) j
7 m0 C4 \$ h: t1 a& m  }8 r3 m- q. F9 A　　「你為何要這麼做？！」他驚詫問道。

2 w6 a' h9 J& j! [4 M7 _1 `8 X　　「這是為你而設下的試驗。」她坦白說。

$ ^  J& J3 a9 c9 Q　　他一愣，隨即恍然大悟，面帶慍色，「你為了考驗我不惜讓自己毀容？」

& F( ~1 g. ]: z　　「只是暫時的。」

5 U) n6 [& ?/ _1 V# ^　　「萬一你弄假成真，無法復原呢？」見她變成那樣，這段時間他日日為她憂心，在她面前卻不敢表露分毫，而原來這一切只是她給他的考驗。

' p7 z; p6 _$ H9 I, l5 ~　　「那藥是侯爺給我的，我相信他的醫術。」

) j. A+ n' _8 Y# t7 s; Y3 {; C　　「你不該拿自身的容貌來考驗我。」他喝斥。
9 V6 z2 w9 T* w2 T. _/ k- @
　　奚荷月不滿地反駁，「為何不該？容貌美麗最易影響旁人對自己的看法，我拿自個兒的容貌來考驗你，豈不最能看出你的真心？再說先前可是你親口說要接受我的考驗。」
) h* P- _: ~# @4 r8 Q# N/ c
. |7 [* N4 w! x1 h5 ^　　「我是那麼說過，但你不該拿自己的身子來冒險，萬一封你造成了無可挽回的傷害該怎麼辦？為了考驗我，你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忍受了那麼多天的不適，這麼做值得嗎？」他惱的不是她考驗他，而是她傷害自己這件事。

　　她頷首，「值得，若不是這麼做，我不會知道你不僅能夠包容變得又醜又臭的我，還對我更加疼惜。」她臉上儘是柔情，緩緩再說：「因為這樣，我才終於相信你對我的真心。」

　　他臉上的怒色緩緩消散了，動容的將她擁入懷裡，激動的情緒令嗓音有些低啞，「那麼我通過你的考驗了嗎？」
9 z6 l0 L4 T$ N* |4 L5 O0 R
　　「思，通過了。」依偎在他懷裡，她唇畔漾著暖笑。「從今以後，我們之間再也不要有試探和欺騙，好嗎？」

　　「好。」牧荻爾鄭重承諾。一切的試探和考驗都到此結束，他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虛情假意，只有滿腔真心。
# o; `/ a) E2 Z- u0 B) K  V0 `5 _

, Z5 g# E% `, D9 G' N

manddy98

尾聲
2 J$ P' Z! _) D- o
　　袁宿琴沒有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踏進王府，而且是以韋夫人的身份應邀前來。

3 g; `' E+ ]9 P" m/ f8 f　　看見前頭迎面而來的清俊男子，她曲膝福身，「見過王爺。」
3 \/ p0 D$ Y4 \# S
　　「免禮。荷月在屋裡等你，你進去吧。」

6 T) P2 f! O# W% }* g# v+ J　　「是。」

; G: X. E. _& I7 ?  M3 ~% D/ s; i1 A　　她抬眸，兩人平靜的相視而笑，有種一笑泯恩仇，前塵往事已成煙的感覺。

　　輕輕頷首後，她舉步走進前方的屋裡。

' m0 ?" x: D! H5 z% C/ s- e　　等在裡面的奚荷月見到她，滿臉欣喜地迎上前，「終於又見到姊姊了。」

4 @' b- d; l* U9 q　　見她氣色很好，臉上不再有一絲鬱色，袁宿琴欣慰一笑，「看妹妹神清氣爽，想必已與王爺解開了誤會。」

　　「嗯。」奚荷月親昵地拉著她走到桌前坐下。「這要多虧姊姊上次告訴我的那番話，讓我瞭解牧哥哥曾經歷過的事，也才願意給彼此個機會。」
3 M2 n  {/ X0 Y' B
　　「你會瞧不起我嗎？當初那麼做……」背叛丈夫，與別的男人另結私情。

$ u* K9 q6 a8 P& P　　「不。姊姊很勇敢，讓我很敬佩。」奚荷月笑了笑，「坦白告訴姊姊，要不是姊姊另有所愛，我也不能圓了這麼多年的相思之情，所以還要多謝謝姊姊呢！」

1 H2 j/ I' d! H. M  J+ W1 }　　「這話怎麼說？」袁宿琴不解地問。
4 z/ p" P6 {" v
　　奚荷月將過去被牧荻爾所救的事，還有當初自己想以身相許的事都一併告訴她。
' |* }9 _6 \" w7 |8 N
6 x4 y, A" f! C: Y, r　　聽畢，袁宿琴莞爾一笑，「這緣分真奇妙，想不到我的離去促成了你與王爺的姻緣。」
$ I8 _5 C/ K( T% b$ |& J  i2 z
/ V' _$ n$ a( h; K2 X; G/ A　　「就是呀，你說我該不該謝你？」奚荷月臉上帶著和煦的笑意。

, e! ?1 Q! O  b7 o4 I　　袁宿琴握住她的手，語帶感激，「我也該謝你，因為王爺有了你，得到幸福，讓我和相公終於能從愧疚之中解脫。」

/ l/ {; e+ W  p6 \　　奚荷月斟了兩杯茶，遞給她一杯，「我們以茶代酒，敬你也敬我，感謝我們互相幫了對方。」袁宿琴欣喜一笑，與她一起舉杯飲下杯中的茶。

　　　　接到旭王府的信，聞人尹好奇的等不及回屋，便一邊走著一邊看著。

　　『……即使我醜如夜叉又不時散發出惡臭，他始終面不改色，反而對我加倍疼惜，夜裡與我同榻而眠也未因我又醜又臭而有所疏遠，緊擁著我入眠……感謝侯爺賜藥，令我待知他的真心，侯爺惠贈的那顆丹藥威力著實強大，其異味能令人避退三舍……』

　　他看得樂呵呵笑出聲。

　　「尹大哥，什麼事這麼好笑？」牧晨瑞見他笑得好歡快，不禁疑惑。

2 ]+ t; x% c) o　　聞人尹慢條斯理收起信，睨向走來的牧晨瑞，「晨瑞呀，以後若是有人對你糾纏不休，你告訴我，我送你一顆威猛臭臭丸，保證對方立刻退避三舍、避之唯恐不及。」
+ u1 N" l& I2 x) B4 U2 [
/ f+ m1 v+ H% B; w$ c　　「這藥丸名字聽起來就很臭。」牧晨瑞皺眉。
  R. D5 H8 O( C0 e7 C
　　「別嫌它臭，它可是能測出一個人真心與否。」

1 G) L, }9 Y; Q4 w　　「還有這種神效？」
: H# w: Y' ]& A
& ~: b3 Y& V2 o0 u2 l　　知道聞人尹素來愛鑽研製做些奇怪的藥丸，牧晨瑞也不奇怪，但在聽見他接著喃喃自語的一句話，牧晨瑞神色倏地一變——「連牧荻爾都抱得美人歸了，我似乎也該找個知心的姑娘成親了。」

　　「不可以！」牧晨瑞有些激動地脫口阻止。

　　「晨瑞為何這麼說？」聞人尹納悶地問。
, E5 l& A* Q. T: j, J, Y* d
　　「因為……尹大哥太好了，尋常姑娘哪裡能與你匹配。」
8 P1 @& ?' [+ u' l4 ~7 U' V* n
# k6 ?: `" d. U3 x2 H( |　　聞人尹笑呵呵，一手搭上他的肩，「那你說什麼樣的姑娘才配得上我？」

　　「……沒有姑娘配得上尹大哥。」配得上他的只有……

1 _2 u1 e; ~4 X& ~& k" {　　見他神色古怪，聞人尹想了下，笑著摸摸他的頭。「你是怕我成了親，有了娘子就冷落你嗎？放心，我還不會這麼快成親，至少在你登基稱帝以前。」
0 Z0 Q7 ~: ^) K
　　牧晨瑞暗自決定，若是日後他真當了皇帝，那他下的第一道聖旨便是不准尹大哥娶任何姑娘。
( v3 O) b9 H/ _0 Z5 n( y
　　一旁的聞人尹渾然不知他心中所想，臉上掛著爽朗的笑，看著這名他一手帶大的少年。

: Y! n$ K3 n4 Y  L5 o－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