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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武俠] [架空歷史] 槍手1號 -【我為王】《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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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5-11 10:11:5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百一十三章 :煌煌漢威(37)- s+ S0 L4 t  b! @8 m: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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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錢,總有人。從賀蘭雄嘴裡輕飄飄的說出來的這句話,對於一般的普通人而言,便代表著家破人亡,背井離鄉,代表著無數的鮮血與屍體。但在場的人,卻沒有一人有何異義,人口,是一個國家的基石,征東府現在控制著廣闊的區域,但最讓高層頭痛的是,大部分的地區,例如大草原上的積石郡,大雁郡,河套郡以及剛剛征服的東胡區域,清一色的都是地廣人稀,在這些郡治之中,除了積石郡作為現在征東府的政治經濟中心,情況較好之外,其它地方,都極其缺乏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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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掠奪敵人的人丁,雖然暴力,但卻是最為簡單直接的方法,在增強自己實力的同時,也在間接地剝奪敵人的潛力,影響是極其深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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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況,在這大帳之中的征東府諸位將領看來,將這些秦人擄掠走,短時間內,他們或者會痛恨征東軍,但時日一長,只怕他們還會感激莫名,秦國雖強,但強在國,老百姓們的日子著實是不大好過的,沉重的賦稅,嚴苛的律法,壓得普通百姓直不起腰來,想要出人頭地,唯一的出路便是從軍,用刀槍去戰場之上去搏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但這,也代表著風盡的風險,一將功成萬骨枯,一個成功的從底層搏殺出來的將領,在他的腳下,是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同仁的鮮血與屍體。秦國朝堂,放大了這些成功者的事蹟,卻有意識地忽略了那些墊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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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不見,在山南郡,當初那些惶惶不可終日的秦人,現在都不再承認自己是秦人,而只稱呼自己是山南郡人,是征東府轄下子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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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1 x. S8 g! L    三天之後,公孫義的獨立騎兵師趕到,一萬五千餘騎兵立時分成了若干支隊伍,四處出擊,深入鄉間,他們唯一的任務就是擄掠,擄掠財富,擄掠人丁,然後一根繩子拴了牽回兵營。短短數天,征東軍軍營之內,便搶來了近三萬秦人百姓。, z' O2 e  v(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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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勇的代郡兵便成了押運這些秦人百姓的運輸隊,沒有任何條件可講,這些秦人百姓被代郡兵驅趕著向草原深處走去,他們將被遣送到遼東半島安置,遼東半島在東胡的統治之下多年,民族成份複雜,先前漢人在哪裡地位低下,幾乎絕大部分都是奴隷,這種情況自然不利於征東府的統治,但征東府轄下各個郡治幾乎都缺人丁,雖然高遠下令各郡按照一定比例向那裡移民,但這一命令卻遭到了下屬不動聲色的抵制,使得這一命令幾乎是名存實亡,也是迫使高遠不得不密令賀蘭雄擄掠人口以充實遼東半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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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征東軍上萬騎兵在九原郡肆虐,九原郡城內的王剪雖然咬碎了鋼牙,但卻無計可施,以他現在手頭的兵力,別說出城與征東軍決戰,便是守城,也是力有未逮,不知道什麼原因征東軍不攻城,但王剪自然也不會出城去送死,每日站在城頭,看著越來越多的秦國子民被趕羊一樣趕進征東軍的軍營,然後向著更遠的地方出發,除了咒罵之外,幾乎無法可施。: Q" F  e;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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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原郡慘敗,征東軍在九原郡的擄掠行為,終於讓秦廷警覺起來,秦廷開始加緊了調取援兵的力度,九原郡周邊的數個郡集結兵力向九原郡靠近。而征東軍在偵知這一情報之後,亦停止了擄掠行動,轉而開始備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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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征東軍在九原郡方向已經集中了近十萬人,馮發勇兩萬山南郡兵,趙勇的代郡兵有三萬,賀蘭雄麾下超過三萬兵力,而北方集團軍公孫義的獨立騎兵師有騎兵一萬五千餘人,從各個方面看,征東軍都似乎要在九原郡發起一場對秦人的全面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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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國朝廷對此是完全沒有準備的,路超在鳳城的突然挺進,侵入燕國國境,並且伏擊並全殲了征東軍那霸所部五千餘人,是奉了秦武烈王的密令,以試探征東軍是否還有一戰的實力,整個朝堂上下並沒有多少人知曉,便連帝師李儒也被蒙在鼓裡,這一冒險激進的策略所產生的後果,大大出乎秦武烈王的意外,高遠的反應之強烈,應對之強硬,一下子便讓秦國陷入了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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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H$ [5 _+ l% a1 h' a* P# s    李信在函谷關集結了數十萬軍隊,但他的對面有趙國荊如風率領的大部趙軍,蒙恬在秦楚邊境亦是屯集大軍,楚人雖然一直不哼不哈,但這個國家的戰爭潛力擺在哪裡,如果全力動員,這個國家便是拉出一支上百萬人的軍隊也不是不可以,蒙恬自然也不敢稍動,路超這一路大軍秦軍數量不多,只有數萬人,但這數萬人亦是秦軍極其精銳的部隊,輔以從韓地徵召的部隊,被魏趙聯軍牽扯,現在亦面臨著征東軍的攻擊,一時之間,秦國竟然再出沒有可以出動的強力部隊,面對這種情況,秦人一邊發出緊急動員令,徵召兵員,一面開始討論如何應對眼下這一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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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覺之間,征東府,趙國,魏國,竟然形成了一個對抗秦軍的聯盟,而這三個國家集中所有的力量與秦人相抗之時,秦人立時便覺得吃力起來。如果讓楚人瞧見了破綻,也來插上一腳的話,秦人就不是能不能統一中原的問題,而是會不會亡國滅種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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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之上吵翻了天,最終一種意見佔據了主流,與征東軍議和,召回路超,並對他的擅知挑釁行為作出處罰,以此來換取與征東軍的和解,只看征東軍在九原郡的尚算有克制性的軍事行動,便可以看出征東軍並不想在此時與秦軍交惡,爆發出大戰從而便宜魏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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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4 @+ [5 p: |6 C6 _9 P    但這只是可能之一,在秦國朝堂看來,高遠年輕,好面子,以往戰無不勝的高遠這一次吃了一個大虧,年輕氣盛必然會急於報復,如果不能妥善處理,極有可能引發雙方的大戰,不然征東府也不會在九原郡方向擺出十萬大軍來了。) ?/ u' T% x. i$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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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這一次要付出多少代價才能平息這一風波,那就要看雙方在談判桌上去討價還價了。討論的最後結果,是國內要積極備戰,以應付不測之需,同時,組成以首輔范睢為首的談判團,赴鳳城與高遠展開談判,儘快結束這一次的突發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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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q  l( p- {6 m# ?+ A    鳳城,路超站在城頭,看著遠處招展的征東軍大旗,那一面飄揚在最高處的,耀武揚威在風中招展的高字大旗,顯得格外刺眼。( |+ ^7 v/ c! M$ R! l6 H

- M/ @4 O$ I& g; @    高遠親征,隨他一起而來的,是他嫡系的青年近衛軍另外三個師,兵力雖然不到兩萬人,但這兩萬人的戰鬥力,卻遠非他現在的麾下能比。而九原郡方向傳來的戰局變化,路超已經意識到,秦武烈王的這一次豪賭,已經完全失敗了。2 K* q3 d2 x.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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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王上不可能站出來承擔責任,這個黑鍋肯定是由自己來背。路超倒沒有多少不滿的情緒,這個計劃他是大力支持的,除開秦武烈王當初的夢想之外,路超自己的私心,也在其中起了不少的作用,能夠讓高遠不痛快,讓他不舒服,路超便很來勁。# p  C4 Y; I  J

4 q3 m- p$ \, }6 {    來自咸陽的消息,已經證實了自己的猜想,想到馬上要離開前線,從而缺度與高遠的正面交鋒,路超便覺得分外遺憾。8 w* n! i  i' O' h

  O- s2 ^0 T& r, o/ ?. D) o    “我還會回來的!”他突然伸出手臂,平平地戟指著遠處飄揚的高字大旗,厲聲道。' T7 C, R3 Z4 l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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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超身邊的公孫嬰,神情卻是異常緊張,他當然知道,秦國朝堂已經要拿路超治罪,罪名便是路超擅自挑釁,公孫氏是依附著路超而得以保全的韓國貴族,如果路超倒霉,公孫氏又能好到哪裡去?在其它人眼中,公孫氏可是一塊大肥肉,以前有路超罩著,自然不會有人敢打他們的主意,但現在路超一倒,只怕是樹倒猢猻散,公孫氏也會跟著倒霉。5 K* |4 G) p& C9 m4 o9 g: U

! U! ]; O  `8 r! |- }    “大將軍,此事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麼?我們可以拿出大筆銀錢去賄賂咸陽的文武百官,別是不管,只要大將軍還能待在這裡就可以了!”公孫嬰小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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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超看了一眼公孫嬰,眼裡有著淡淡的嘲諷,這件事哪裡是錢能解決的問題,如果錢能解決的問題,在自己這裡哪還能叫問題嗎?  Z/ a$ C3 I# t( m7 c/ P1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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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怕什麼?”路超問道。”怕我倒了,有人對你公孫氏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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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孫嬰垂下頭不語。: Q0 c; A, W! E7 w% S4 l+ i, d: A

0 I1 ~5 f  E* d    “用不著擔心,我此次不過是有驚無險,就算我有事,老師也不會看著我的親人們倒霉的,不用想那麼多,用心把你的事情做好,便是最好的護身符,不要給人抓著把柄。”路超道。3 {# ~+ P, w7 i# f5 I* S: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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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將軍說得是。”. U; k3 j% |: g' r) j

7 B, v! a. ~1 D2 ?3 P9 k! F9 ?    “這一次我回咸陽,會將母親與嫣兒都帶走。”路超道:”在咸陽置辦的宅子空了好幾年了,也該迎回他們的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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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勾義從下面一路小跑著到了路超身邊,低聲道:”大將軍,范首輔他們已經到了鳳城之外了。”2 t( a9 m" }* s! \9 y.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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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超點點頭:”走,我們去迎迎首輔大人吧!”# w3 i( E! z2 V8 P" A6 z' z& r; H

0 E2 g% ^0 h2 i! k2 M4 g    “可是,隨行的還有黑冰台的人,帶隊的人是檀鋒。”勾義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神色。4 Q+ |( T' B- I% b8 d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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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鋒!他帶隊?”路超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意外的神色,隨即便笑了起來,”原來這一次押送我回咸陽的竟然是他,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有意思!”$ G! p# }! I7 ?6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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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5-12 08:49:3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百一十四章 :煌煌漢威(38); [; b; d% U1 W$ b% I: f! Y' @. P

. H2 i/ ~$ |" Q0 y! |4 z    范睢抵達鳳城,宣佈了秦武烈王的王命,路超擅起邊釁,挑起與征東軍之間的戰事,破壞了雙方之前簽定的協議,就地剝奪所有官職,著黑冰台押送咸陽問罪,軍隊指揮權即刻移交給嬴英,由嬴英暫代大將軍之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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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佈完命令,一直木著臉站在范睢身後的檀鋒大步而出,走到了路超的面前,面無表情地道:”大將軍,得罪了!”% ^% [& F$ A; |  I

% Z" h2 x, f  ~/ D" j    路超吐出一口濁氣,解下腰間的佩刀以及印信,交給了檀鋒,檀鋒一揮手,身後兩名黑冰台士兵立即走上前來,手中拿著的卻是一副鐐銬,便要給路超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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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此景,大帳之中,被召來的秦軍將領都是大怒,以勾義為頭,齊齊踏上一步,瞪目怒視著兩名士兵,兩名士兵看見這個陣勢,不由膽顫心驚地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檀鋒。; M: b6 P- q.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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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檀鋒說話,嬴英已是走到了范睢的面前,”首輔大人,大將軍縱有過錯,但亦有大功於國,豈能視同一般人犯,還請首輔為大將軍留些體面,大將軍愛兵如子,在軍中威望崇高,如果戴上鐐銬出軍營,只怕會引起士兵不滿,對軍心亦極為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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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K" L; G- Y8 g! S    范睢點點頭,”嬴將軍所言極是,檀將軍,不用給路超上刑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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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7 z% ~' P2 G" r    聽了這話,路超卻是嘿然一笑,自伸手從兩名士兵手中接過鐐銬,套在自己手腕之上,卡卡兩聲,已是鎖死。4 Q% X1 v# D0 |; w

2 [( [' L$ t2 [+ ?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豈可因為路超薄有微功,便法外施恩。檀將軍,我們走吧!”丟下這句話,路超轉身,大步向外走去。- v) N2 B+ P! z  [

( D& n# u$ ]! c; ^/ `    帳內眾將愣了片刻,都是一湧而上,隨著路超向外走去,嬴英搶上兩步,解下自己背後的披風,將路超帶著鐐銬的手蓋了起來,”大將軍,王上聖明,絕不會因為此事而重責大將軍,大將軍且請保重。”9 z) Y9 A$ x' O" B) Q, A,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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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超微笑點頭,心中卻在道,這事兒就是你老子下得命令,他當然不會將我怎麼樣。外頭,黑冰台用來押著犯人的囚籠早已備好,路超既然要公事公辦,他麾下的將領自然也沒有什麼話說,看著路超低頭鑽進囚籠,噹啷一聲,囚籠落鎖,拖著囚籠的馬車,緩緩遠去,在場的秦軍將領齊唰唰地向遠去的路超行了一禮,甚至包括嬴英在內。這些場景讓范睢不由大吃了一驚,在咸陽之時,他很難想像路超這樣一位年輕將領,在軍中居然如此得人心,大大小小的將領,對他如此的服氣,以前只以為此人有個好老師,現在看起來倒是小瞧他了。: P, W9 r8 ]2 D  l

0 \# M& q4 S6 e" ^) M: [; i: Z    押送路超的隊伍漸漸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范睢轉過頭來,看著嬴英,”嬴將軍,請儘快通知對面的征東軍范某到此的消息,我要求會見高遠,與其討論如何結束這一場意外的衝動,得新恢復雙方之間的和平。”* L# y( K, s3 _+ H$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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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首輔大人。”嬴英點頭道。0 n" Z  ^' c8 n

4 i# |: b! e0 H+ T- |5 }. Z    征東軍青年近衛軍三個師抵達之後,在鳳城方向,高遠已經彙集了葉真的中央集團軍在內的兵力近五萬人,其中騎兵達到了驚人的兩萬。大軍駐紮於茶店了,步卒堅守大營,騎兵則每日輪番出擊,掃蕩鳳城周邊地區,不時與秦軍嬴英麾下的騎兵發生小規模的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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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天來,抵達的征東軍最大的一件事,便是挖掘在麻沙坪峽谷陣亡的數千名征東軍戰士的遺體,這些士兵戰死之後,秦軍將他們草草埋葬於峽谷之中。移葬數千將士的遺骸,是一件極其浩大的工程,議事堂本來的意思是就讓這些將士長眠於此,但高遠卻堅持要將這些士卒的遺骸送回故里,哪怕因此而給本來就困難的征東府財賦增添新的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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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s) m- G8 ^    所幸的是天氣寒冷,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但這些遺體依然保持完好。每找到一處埋葬點,征東軍士兵便挖開上面的積雪和浮土,將遺體一具具的抬出來,裹上白布,裝上馬車,葉真調集了大量的馱馬和馬車,來展開這項工程量巨大的轉送。) b  ?9 P3 j1 J- i% M7 ~

6 o3 z: G5 k% k( T$ X7 T1 n    每五百具遺體為一批,裝上馬車之後,在場的征東軍將士會為這些戰死的袍澤舉行一個簡單的儀式,然後在征東軍戰歌的聲音中,一輛輛馬車踏上歸家的路程。0 A- d7 w* L& t

8 Q! s$ I8 d, P. N: @2 A8 K# D+ T0 p    第一批馬車的啟程,便會讓征東軍所有將士心中的怒火增添一分。/ Z8 m5 S$ C2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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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遠靜靜地立在麻沙坪峽谷由秦軍修築的城牆之上,在他的前方,又一批運送遺體的馬車,緩緩地從他的面前駛過,高遠右手握拳,置於心房,彎下腰去,向這些遺骸恭敬地行禮,在他的身後,征東軍在場的高級將領亦是深深彎下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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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征東軍自成軍以來,最大的一次敗仗,而戰死的那霸亦是征東軍自成軍以來戰死沙場的最高級別的將領。對於征東軍上上下下的震動不可謂不大。9 V/ A+ i0 O3 `# P8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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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霸一向謹慎小心,唯一的一次疏忽大意便是這一次,卻不想這一次,就讓他再也沒有翻身的餘地。”一邊的葉真長嘆一聲,道。”從倖存者那裡收集到的戰前的一些情報,那霸在進軍的時候,只派出極少的斥候,並且偵察距離不到十里,更重要的是,這些斥候到過野三關,但他們並沒有仔細察看地形,亦沒有對麻沙坪峽谷進行詳細的搜索,只是草草地走了一個過場便回報。這一次倖存的便有數名斥候,末將已經將他們盡數拿下,已經交給了監察院軍法司審判之後,明正典刑。”2 ]0 W$ g% a" c- b" Q

3 c& g5 i5 _' ]8 E  t8 ?; X8 B4 c    高遠緩緩搖頭,”不要殺了他們。留著他們的性命,由監察院軍法司帶領他們去各部各軍,現身說法,讓所有的將領,士兵都清楚,一個小小的疏忽,便有可能讓成千上萬的戰友失去性命。”3 ?  L# J' p0 X$ D#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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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葉真點頭道。”這件事,我也有責任,我認為那霸一向小心,便沒有認真地叮囑他小心在意,那霸是我的直系下屬,他之罪責,我願領受。”0 A& y3 E6 o0 X3 \) S3 W; |

; o! ^, i& d+ m0 s/ c" R    “豈是你一個人的責任,我難道就沒有責任?”高遠苦笑,”從扶風軍開始,到征東軍成立這些年來,我們戰無不勝,即便是面對著強橫的東胡人,亦是連戰連捷,最終滅了東胡,這些年來的勝仗,已經使我們的軍隊養成了驕橫之氣,大有老子天下第一的念頭,這,往好的說,是自信,往壞的方面說,卻是自負。那霸之敗,雖是偶然,卻也是必然。但早來,總比晚來好,現在我們還來得糾正,真到了緊要關頭,那可就是致命的,能讓我們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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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督說得是!”葉真悚然心驚,”整肅軍紀,便從我中央集團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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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 L& X8 s1 @2 g- w0 S& P    高遠點點頭。5 [* D) U) D& g% W5 h6 Y7 D*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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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督,都督,打到那霸將軍的遺體了!”一名將領從遠處飛快地走了過來,在他的身後,四名士兵抬著一具擔架,一塊白布蒙在上頭。5 ^' `" {4 U!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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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擔架停在了高遠的面前,高遠緩緩地蹲了下來,伸手揭開了白布。看到白布之下的那霸遺體,在場的將領都是不由自主地輕嘆了一聲,那霸的身體之上,幾乎沒有一塊好的地方了,被長矛捅出一個又一個的血洞,而在脖子之上,還有幾乎切掉了整個腦袋的一刀。$ v3 C& N0 ?" |& P.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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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霸死不瞑目,怒目圓睜。嘴巴大張,似乎在臨死之前,仍然在咆哮怒吼。. w4 h5 Z* B2 O1 E) y0 s: Y

) L- {( E6 @# @- m8 Q    高遠的身後傳來了嗚咽之聲,那是他的老戰友,同樣出身扶風縣兵的將領步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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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A/ V9 r, ^$ r  \* W    “那鬍子,你怎麼,你怎麼就這樣死了呢!”步兵踉蹌著蹲了一下,緊緊地握著那霸冰冷的血跡斑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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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下去,好好的替他收拾一下。”高遠緩緩地站了起來,”我們在這裡死了五千忠勇男兒,這筆帳,總得向秦人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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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B, w, H' o$ B1 Z/ Y    步兵霍地站了起來,”都督,請下令向鳳城發起進攻吧,打進鳳城,殺光那些秦人。”: \/ w  V7 A, P

8 [8 w$ M9 C' n9 ^' ^) }, k    高遠微微搖頭,”步兵,我懂你的心情,那霸死了,我也很傷心,他是我從扶風帶出來的人,當初的兩百扶風兵,現在可沒有幾個人了,這些年來,我們相互扶持,打下了這偌大的江山,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更要珍惜,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終有一天,我會將我們的旗幟插到秦人咸陽的王宮之中。”5 Z- _5 _, w' U3 s, x( W5 M/ V% |

+ L1 s( I8 i9 O2 z3 d    說完這句話,高遠大步離去,沒有再回頭看上一眼,身後,又傳來了激昂的征東軍軍歌之聲,那是又一批五百英烈的遺骸將要踏上歸家的路程了。/ x& Y8 C" U: l0 L1 z1 Y! K+ }

8 j% B0 K2 ?/ {) F    打馬回到茶店子的大營的中軍大帳,嚴聖浩急步迎了出來,這一次高遠親征,因為涉及到將要與秦人展開談判,高遠將嚴聖浩也帶了過來,而蔣家權則留守積石城坐鎮。3 v8 d, D1 y6 w. r2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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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督,魏王派來了其首輔吳起求見都督,下官已經先將他安置下來了。”嚴聖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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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起?”高遠微感詫異,”魏王竟然將他派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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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征東府大軍雲集鳳城,迫使攻魏秦軍向鳳城方向調集軍隊,魏趙聯軍壓力大減,下官看這一次吳起來,便是想與我們結成真正的聯盟,一起應對秦人的攻擊。”嚴聖浩道。4 y4 ~8 w- Z8 N/ x% }: @# q2 v3 v

6 I' L, b; G6 d5 z8 E6 N$ [    高遠輕哼了一聲,”要讓我們為他們作戰?賣給他們一些武器無所謂,但想讓我的軍隊直接為他作戰,他付得起這個價麼?”6 \" D1 N- \! u! a8 [4 I5 V

& ^' K  C6 A' s    “我探了探吳起的口風,看他們的意思,竟是要空手套白狼。”嚴聖浩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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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2 T9 d    “天賜剛剛也報來了最新的消息,秦人首輔范睢亦到了鳳城,想來也是要來與我談判的,你不妨將范睢到了的消息透露給吳起。我嘛,就不見他了。你代我應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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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q1 y0 t2 r  I( {. S    “明白了,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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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5-12 08:53:4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百一十五章 :煌煌漢威(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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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起今年已經五十五歲了,當上魏國首輔剛剛兩年有餘,而這兩年時間,也正是魏國最難熬的時候,韓國滅於秦人之手之後,秦國大軍旋即將兵鋒對準了魏國,雖然這兩年吳起竭盡全力,但魏國早已不是當初威震七國的霸主了,而是每況愈下,一年不如一年,縱然吳起每天只休息兩三個時辰,但魏國仍然在一步一步地滑向深淵,吳起的努力,只是延緩了魏國滅亡的速度。秦人的兵鋒不是魏國能抵擋的,本來趙國是魏國曾經的支撐,但趙人這幾年來內亂不休,趙牧身死,子蘭決裂,本來可以與秦國一較上下的趙人,就此沉淪,能保住自己就不錯了,現在還有周長壽率領的上萬趙軍精銳在幫著魏國作戰,吳起已經很感激了。  a) [* |9 S' k!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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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趙國也不是白白幫忙,為了這一萬人多的趙軍,魏國必須向趙國支付一筆極大的費用,一還得自己承擔這萬餘趙軍的所有費用。' O$ ~5 x+ B+ I, [

9 B. s. h9 R9 N1 l1 K- C    曲沃燕軍的兵變,使得吳起多年的努力幾乎毀於一旦,大半個魏國丟失,這讓吳起憤怒無比,當初姬陵逃入魏國的時候,吳起便竭力反應魏王收留此人,畢竟這兩年以來,魏國與征東府交好,並且從征東府那裡得到了數量眾多的精銳武器,比如臂張弩,這些東西在魏軍抗擊秦人的戰鬥之中,起到了極大的作用,而征東府高遠要幹什麼,這片大陸之上,沒有人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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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留姬陵,便等於交惡征東府,吳起是一個很實際的政治家,燕國怎麼變化,誰當權上位,他絲毫不在乎,他只在乎魏國能不能保全。而現在看起來,強勢的征東軍,更能幫助魏人抵抗秦軍,而征東府都督高遠,自始至終表現出來的對秦人的敵視,也是讓吳起重視征東府甚於燕國。可是他的王上,卻不顧他的反對,收留了姬陵。; t" o. O& X, t1 |5 ^* o! N$ a1 q. r

* W0 v2 X" f7 X  `, L    這其中的原因,吳起也很清楚,一來姬陵畢竟是王室,落到這步境地,魏王是兔死狐悲,二來,魏王也貪圖燕軍那數萬士卒,姬陵承諾有一塊地休養生息並幫助魏人抵抗秦軍,數萬燕軍精銳,是一股很可觀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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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終究是王,吳起的反對沒有起到作用,姬陵在曲沃待了下來,然後,葬送了魏國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穩固的防線,讓路超統帶的秦軍突進數百里,大半個魏國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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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3 m% N( ]' {, L& i# l* [1 Z    就要吳起絕望的時候,秦軍卻突然如同患了失心瘋一般,居然出鳳城,入野三關,伏擊了征東軍,更將五千征東軍埋葬在了野三關麻沙坪峽谷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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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傳到大梁,焦頭亂額的吳起卻是大喜若狂,他敏銳地察覺到這是魏國起死回生的良機,征東府五千人全滅,以高遠的年輕氣盛,怎麼會忍得下這口氣,必然會起兵報復,征東軍剛剛滅了東胡,擊敗齊人,士氣正盛,近二十萬大軍能征慣戰,秦人莫名其妙地在這個時候去惹了征東軍,卻是魏國的福音,只要征東軍盡起大軍與秦國全面開戰,那就是魏國再生的機會。聯合征東軍,趙軍,三家聯軍,足以將秦人打回他們的老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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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是證明了吳起的想法,征東軍從山南郡悍然侵入秦境,打得秦將王剪步步倒退,而在鳳城方向,高遠更是帶著他的嫡系青年近衛軍親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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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起興緻勃勃地從大梁親自趕到茶店子來見高遠,在他的心中,魏,燕,趙三軍聯盟已經基本成形了,一個新的抗秦聯盟將讓秦人的勃勃雄心遭到沉重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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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達茶店子,吳起第一次看到了名震天下的征東軍。嚴整的軍容,高昂的士氣,精良的裝備,這讓吳起更是欣喜異常,也讓他更多了幾份信心。% z3 S" q/ G/ z)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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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征東軍的乾糧不錯!從桌上拿起一小塊牛皮紙包裹著的肉乾,撕開牛皮紙,將肉乾丟掉嘴裡慢慢地咀嚼著,味道很好,看來製作的時候,是費了不少心思的,只可惜沒有酒,而為他準備的茶,味道也著實不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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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6 h3 O& T+ F" b: k! J# S% A    帳簾一掀,嚴聖浩跨步走了進來,”吳相!”掃了一眼桌上,嚴聖浩笑道:”這是我們軍隊的乾糧,味道還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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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2 c: b  y3 t6 ]; Q    “的確不錯!”吳起嚥了嘴裡的肉乾,拍拍手,站了起來,”只可惜無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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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3 c# s4 J9 R+ q0 B    嚴聖浩笑了起來,”軍中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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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不成你們都督要喝酒也不行嗎?”吳起問道。% x! |" y' u+ F- F1 z- v

& k9 \" U& z. H/ g5 }7 E' U) z* f7 `    “身在軍中,自然不行!”嚴聖浩微笑著道:”吳相,請坐,軍中招待簡慢,實在不好意思,不過眼下兩軍對壘,想來吳相也能理解。”% L+ u+ p) J/ s6 ^" H( c. K4 e

+ ~, r; m# }* ]) C- t- ]    “當然,當然,不知都督什麼時候能見我?”吳起問道。8 ^7 M5 B4 e% `+ G- L

" V; J1 _- r1 A  k    嚴聖浩乾咳了一聲,”都督此時還在野三關麻沙坪峽谷呢,恐怕那裡還需要幾天時間。”  j: q+ l; k! P! l3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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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去麻沙坪峽谷見高都督。”吳起道。* R8 _. _* U, ^4 f( f5 Q

* P# p! ~5 W! }, P" S* O! K    “吳相,麻沙坪峽谷裡,是我們五千將士英勇戰死之地,現在哪裡,正在尋找戰死者的骸骨,打到一批,便往回運一批,都督要親自監察這件事情的完成,免得那些粗手大腳的士兵驚擾了烈士亡靈,而且!”嚴聖浩沉吟了一下,接著道:”吳相,現在我們都督的心情很不好,很惡劣,不想見到任何除征東軍將士之外的人,您這個時候去了,能談成什麼事呢?不若在此安心等待,等那些將士的遺骸都運走了,都督看不到這些遺骸,心情自然會變好一些。那時候再見面,對彼此雙方都更好一些,您說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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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l3 U+ \( }5 E; @    “原來是這樣,都督仁義之名,果然名不虛傳,這樣的話,我還真不好去麻沙坪打擾了,只不過,都督什麼時候能回來?”吳起點點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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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不了多長時間了,今天我回來的時候,最後兩個墓坑也已經找到,最多一兩天功夫吧,關鍵是,那霸將軍死得太慘了,您可能不知道,那霸將軍是都督自扶風之時,便跟隨的老人,這樣的老兵,都督一向是十分看重的,咱們都督是一個異常重情之人,見了那霸將軍的遺體,那心情,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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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解,理解,我可以等兩天,無妨的。”吳起亦是一臉悲慼,”那霸將軍英年早逝,我亦是心有慼慼呀!嚴議政,鳳城這邊兩軍對恃,看這樣子,一時之間,征東軍還不會展開對秦人的攻擊,卻不知山南郡那邊有什麼好消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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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j7 g) S5 h    “當然有!”嚴聖浩雙手一拍,”剛剛接到快馬軍報,賀蘭雄司令官已經抵達九原,如今王剪的兩萬部眾已經被我軍殲滅大部,餘部龜縮九原郡城,除開郡城之外,九原郡其它地方已全部落入我手。”( b5 A# o1 J6 f" @5 F& m; |! m$ s

$ a4 i# B3 D, m9 e    “太好了!”吳起大喜過望,”破了九原郡,便可直搗秦人腹地,不怕秦人不回師救援啊!”; w2 r5 c9 i9 ]6 q

4 C. f3 @' r& i* S+ ^; c    “九原郡城高險固,且也不是一兩天能打下來的,而且我軍疲師遠征,糧草不濟,九原郡也窮得夠可以的,賀蘭雄在軍報之中報怨,現在他連軍糧都湊不齊呢!想要短時間內打下九原郡,難囉!”嚴聖浩連連搖頭。”吳相也知道,我征東府這兩年來,幾乎一直便在打仗,與東胡人打,與齊人打,這仗呢,固然是打贏了,但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啊,如今兜中空空,糧草缺乏,說實話,這一次出兵,也是勉力為之呢,誰讓我們征東府底子薄呢,那像貴國,底蘊深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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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e, Z, q8 P    “嚴議政的意思是?”吳起眯起了眼睛。+ {) Q1 E2 j6 }

% l7 W6 a/ q: ?    “都督是堅持要教訓一下秦人的,不過蔣議政卻竭力反對,說咱們已經打不起仗了,再打仗,經濟可就破產了,吳相也知道,在我們征東府,蔣議政可是能當半個家的,所以這一次都督雖然決定出戰,但蔣議政卻沒有跟來便是這個原因了,今日在麻沙坪,我聽都督的意思,也是有些後悔了。這要真跟秦人大規模地衝突起來,只怕我們撐不了多久,就不得不退兵了啊!”- u( k4 ^1 m- D8 K2 _  W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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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起心中一驚,嚴聖浩這話,真真假假,但關鍵是,吳起是知道征東府的確連打了數場傾國之戰,囊中羞澀那是必當的,如果高遠真打了退堂鼓,自己的滿腔希望可就落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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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督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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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8 u$ V' A" G    “都督覺得,我們已經向秦人展示了力量,秦人想來也看到了我們如果拼起命來,也可以重創他們,所以,如果秦人願意談判的話,那也不是不可以的。”嚴聖浩道。' ^+ `) B4 b! T0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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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將軍就白死了!”吳起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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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督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關鍵是眼下我們打不起大仗啊!”嚴聖浩搖頭道。; y# j) T. X& H$ z,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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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議政,秦人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征東軍剛剛重創了秦人,如果就此罷手,只要秦人緩過氣兒來,只怕以後征東軍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啊!這一次他們猝不及防,在九原郡吃了大虧,以後哪裡還有這樣的機會,而且秦人又豈會白白地吃這個大虧?必然會報復征東府,嚴議政,這戰事既開,卻是萬萬不能半途退縮的啊!”5 a) k# r+ `. o3 g  U

' c' {! |) p$ n% w$ {$ O' X    “我們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只是沒錢打仗,如之奈何?只能先隱忍圖以後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嘛!”嚴聖浩搖頭晃腦地道。/ D) b  C" f3 B3 b% h" `$ D%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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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起心中已經明白了嚴聖浩的意思,不就是想找魏國要錢嘛!心中惱火,卻又發作不得,征東軍可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魏國還能撐上十年嗎?只怕三五年也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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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x' x( Y+ M: H    “只要征東軍願意繼續對秦作戰,這一應所需我魏國願意承擔一半。”吳起咬牙道。5 L% T4 j1 S! R2 J9 \

- l/ D! B) i1 M    “我征東府府庫之中空空如也,便是貴國願意支付一半,我們仍然是後繼乏力啊!”" b/ y6 Y' T! @% n6 k! `& g;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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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成!”吳起大聲道:”我馬上便派人回去,為征東軍籌集糧草軍費,如何?”* p- m! M#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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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聖浩大喜,站了起來,”如此甚好,那便請吳相先辦著此事,我再去見都督,將吳相的誠意與都督分說明白。”; m1 Z- T2 ^  }: O; f"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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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5-13 09:51:5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百一十六章 :煌煌漢威(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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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嚴聖浩的彙報,一直愀愀不樂的高遠,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難得的笑容,看著對方,道:”嚴議政,你現在這竹杠可是敲得越來越熟練了。幾乎到了不見形跡形的地步,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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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聖浩連連搖頭,”都督過獎了,那吳起可是一個聰明人,那會不懂我的意思,只不過他們現在有求於我們,怕我們真的就此罷手而已,他是個明白人。不過話說回來嘛,這敲竹杠,一回生,兩回熟,三回可就得心應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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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k+ _) O1 _8 ?' d    兩人相視一笑,從敲詐齊國田氏二位公子開始,這樣的活兒一直便是由嚴聖浩在做,的確已經是非常熟練了。. @+ m$ B  ]" _- T& R; }( e( T

& F6 @. R$ b/ R& G$ R    “都督,路超被秦武烈王抓了回去,范睢到了鳳城,要求見都督,與都督展開談判一事,都督準備怎麼應對?”嚴聖浩問道。( i# q, ^6 e: o8 X! b9 s* }4 x2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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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拖。”高遠冷笑道:”怎麼也得先將魏國承諾的東西拿到手,才能與他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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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r2 \* c* O$ N* B( k    嚴聖浩沉默了片刻,”那我們與秦人展開談判之後,要怎麼與魏人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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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嚴聖浩,高遠突然笑了起來,”嚴議政,我們需要向他們交待嗎?我們不向他們交待,他們照樣得仰仗我們來牽制秦人的兵力,照樣需我們精良的武器,他們怕秦人,難不成就不怕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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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z# q9 }! S    嚴聖浩默默點頭,顯然心裡還有些轉不過彎來,這可是典型的翻臉不認人。, x0 |4 C7 D&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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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議政,你記住了,弱國無外交,真理只在弓弩的射程範圍之內,只在兵鋒抵達之處。”高遠站了起來,在大帳裡來回踱著步,”這一次那霸戰死,我征東軍蒙受了前所未有的損失,如果不借助這件事情,拿到足夠的利益,我怎麼對得起九泉之下的那霸和那五千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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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督說得是,是我迂腐了!”嚴聖浩亦站了起來,畢恭畢敬地道,看著高遠,眼裡已經有了畏懼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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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起和范睢那裡,你先應付著,鳳城方向不會發生戰爭了,我準備回薊城去,等一切就緒,我在薊城與范睢談判。”高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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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R$ w0 p4 k9 i# t" T    “是!”# Q" h. B1 Z5 l* F$ l1 s% a9 H

: Y$ T. g; ^4 O8 O% m1 @. m2 L: G    鳳城,嬴英走進了范睢休息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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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樣?高遠答應什麼時候見面?”范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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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B* ^7 F) B: B$ S' Q  E    嬴英一臉鬱悶地看著范睢:”首輔,我派去茶店子的信使回來了,他根本沒有見著高遠,只見到了征東府的副議政嚴聖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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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征東府不想談判?”范睢心裡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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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倒不是,那嚴聖浩說,因為那霸與那五千征東軍戰死,高遠傷心異常,現在征東軍上下正在準備各種儀式來祭奠這五千人,而主持這件事的就是他們的都督高遠,所以,現在高遠根本沒有時間來接待首輔!”嬴英心裡鬱悶得緊,范睢何許人也,那是秦國的首輔,不管是出使到那一個國家,那都是由君王親自出面親待,規格高得嚇人的。但在征東府這裡卻吃了這樣一個癟,關鍵是,征東府現在從名義上來說,還只是燕國下屬的一支部隊而已。. o( P" F) P0 x2 D$ S; P.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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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睢卻沒有太多訝然之色,而是回身從身後的案几上拿起一頁紙,遞給了嬴英,”你瞧瞧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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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英一目十行的瀏覽完紙上的內容,驚訝地道:”吳起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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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I* s! }) k7 U/ c    “不但來了,而且我估計,已經到了征東軍軍營之中!”范睢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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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s* @7 p0 d: p' ^    嬴英有些擔心地道:”首輔大人,這吳起亦算是一代名相,魏國如果沒有此人,早已被我國拿下,此人來到征東軍,應當是遊說高遠與我秦人為敵的,如果魏,趙,以及征東府當真結成聯盟,於我國可是大不利。”9 o5 Q4 o( ?3 _

6 f: Q0 V9 h9 D    “有這個可能。”范睢點點頭,”不過我認為,高遠一定不會答應吳起。”/ r- ~' b7 g( l+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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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為何?”嬴英不解地道:”高遠如今擺出這麼大的陣仗,如果能與趙魏結成聯盟,我軍即使不敗,也很難言勝,而且對整個大局來說,於我國而言大不妙,他為何不答應?”. o1 q! }; e+ G1 s8 }4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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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想想,如果真這樣做,高遠能得到什麼?他有什麼好處?”范睢微笑道:”如果真這樣做了,得利的是魏,其次是趙,征東府卻什麼好處也拿不到,高遠此人,是為人火中取栗的人物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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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這一次,咱們畢竟殺了對方五千餘人。”嬴英嘆息道。* v2 h8 c0 S  V1 w/ |

0 o. K* C- ]( T. ~    “哼哼!”范睢嗬嗬了幾聲:”高遠,一代梟雄也,五千人的傷亡,不會讓他昏了頭腦。他很清楚自己要些什麼,否則你以為他大軍雲集鳳城,卻不展開進攻,反而大張旗鼓的去祭奠陣亡將士,山南郡方向十數萬大軍雲集,九原郡旦夕可下,他們卻只顧著在九原郡四下劫掠,理都不理王剪那幾千殘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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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I" n0 }4 K- j, V- a    “那他想要什麼?”嬴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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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4 i( D, g2 `% o4 ~    范睢看著嬴英,微微晃了一下腦袋,秦武烈王身體每況愈下,而接下來的繼任者,幾乎已經是呼之欲出,就是眼前這位嬴英,秦武烈王在極早的時候就開始佈局,嬴英先是跟隨李信征戰四方,然後又到了路超這裡數年時間,秦國數位大將軍,王逍獲罪罷官,蒙恬鎮守楚境,而其它的兩位,嬴英都在其麾下效力良久,有了這兩位大將軍的支持,在秦國這種以武立國的國家,他的繼位幾乎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i9 f" z5 }4 U' A) v7 I: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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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將軍,等這裡的事情了結之後,恐怕你也會被調回咸陽了!”他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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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嬴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調回咸陽,這裡的仗還沒有打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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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秦沒有一統中原的時候,仗永遠是打不完的,但王子你卻不能永遠待在前線,軍旅之事,戰場謀略,您已經在戰場之上浸淫了近十年,差不多了,接下來,您要學習的是治政了。”范睢笑道。”這於王子您而言,是左膀右臂,缺一不可的事情。”2 h$ {7 G/ H" G2 r8 i6 S

2 v/ s. e1 D0 t) r  ^    嬴英在軍中,便只是身份有些特殊的將軍,並不以王子身份為尊,在軍中,仍需以大將軍為尊,但范睢此時突然改口稱呼他為王子,其中的意味自然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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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英沉默片刻,”父王春秋鼎盛,我倒希望在前線待上更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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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4 O! t! U  W& B- E0 \' ^! F, M2 e    “王子孝心可嘉,但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王上早年征戰四方,那時的大秦可沒有現在的強盛,王上也因此身上落下傷痕纍纍,如今年紀大了,這身子便抵擋不住,以己為鑒,王上自然不希望王子重蹈覆轍,沙場征戰,哪有萬全之事?再說以後您需要的只是瞭解,而並不需要您親自指揮作戰。”2 Y: H2 q% r+ O9 ^. }/ @$ T

3 j+ E( Z8 C+ y! }0 E0 f0 W    “受教了!”嬴英點點頭。”不過眼下之事,還請范相賜教。”/ o2 L# q, T" I! ?

9 \" I# N* X3 M* A9 H) v9 L    “眼下高遠最重要的事情,在范某看來,無外乎三件事,其一,修內政,整民生,這幾年,征東軍連年打仗,他們可不是我們大秦,底子薄弱,財政必然到了一個危險的關口,李師上次出使積石城回來之後,談到了征東府發行的國債,那是以信用作保證的,一但不能按期償還,會導至信用破產,後果極其嚴重。高遠主導此事,不會不知道他在走鋼絲。其二,齊國如今內戰漫延,這其中便有高遠挑撥離間的功勞,高遠是想吞了齊國啊,拿下齊國,高遠的實力便會出現成倍的增長。其三,便是代燕自立,在這三件事沒有做好之前,高遠不會貿然與我國開戰的。因為他沒有勝算。”$ t; n- }  q; X* z4 C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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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現在擺出這副陣仗?”嬴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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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訛詐而已。”范睢冷笑:”他想利用這件事情,獲取最大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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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4 X& [6 r9 t& G" \    “那我們就給他?”3 N7 N: S* y2 @  ^  A# _# a7 f

3 C% G# v2 _/ B; `) v    “給,為什麼不給?”范睢嘿嘿一笑,”這一次王上急功近利了一些,征東軍的反應,也迫使我們大秦不得不改變策略,接下來,我們的主攻方向,不再是魏國了。”. ~. V/ v. O8 R" Q8 g: X0 }

' L( V- L4 y0 l8 J+ \    “趙!”嬴英一下子跳了起來,”捨易取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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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為易,何為難?”范睢搖頭。”魏國這裡,我們會將吞下來的領土中的一半,交給征東軍,以換取雙方的和平共處。王子,你說說,我們將這些土地交給了高遠,高遠會退給魏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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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不會,哪有吃到嘴裡的肉又吐出去的道理!”嬴英斷然道。0 \# @) |) G' x: G+ m)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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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錯,高遠豈會吐出這些得來的好處!他不退,便會與魏國交惡,他們之間有齷齪,便不可能形成牢固而不可破的聯盟,而趙人,現在除開一個荊如風外,還有能領兵作戰的大將麼?周長壽,吳增?比起趙牧,荊如風,他們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之上。我們不打魏國,留給他們時間與空間,讓他們去與征東軍扯皮,我們集中力量攻擊趙國。高遠會救魏,卻不會救趙。”& Y7 o4 A. u" O# A5 h4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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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為何?”6 v( q6 m0 m0 t,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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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國不堪一擊啊!”范睢笑道:”我們如果完全拿下了魏國,高遠會感到受到了莫大的威脅,但趙國,不容易拿下,所以他肯定要期待著我們打得兩敗俱傷,從而好從中漁利啊!所以,他不會救趙。”- @- I3 w, h: g& J3 F' b! J

9 \1 T$ [$ m- Z3 ?5 Q9 w9 H    “原來如此!”嬴英恍然大悟,”首輔大才。”4 @1 s; d1 v' ^! S0 Q!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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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李師重新制定的策略,非我之能也!”范睢搖頭。”所以高遠既然要我們等,那便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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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N; p1 n. N$ s! Z. c' M. s5 A    “可他這樣拖著,我們在九原郡方向可是損失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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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3 l+ w$ h9 A- j. ~8 J0 ]    “那點損失算不了什麼,九原郡原本就地廣人稀,貧窮之極,征東軍想要的只是人口,最初得手之後,現在九原郡百姓已經大批內逃,王上徵召的地方軍也集結起來嚴陣以待,他們撈不到什麼了。”范睢不以為意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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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5-14 06:58:51 | 顯示全部樓層
九百一十七章 :煌煌漢威(41)5 G$ n+ t4 y. t. D5 }5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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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起終究是沒有見到高遠,哪怕他為征東軍奉上了二百萬兩銀子的軍費。唯一讓他感到欣慰的是,嚴聖浩代表高遠向他承諾,將向魏國繼續出售征東軍的利器,像臂張弩這種武器,出售的數量將在以前的雙方協定之上,翻上一番。其它諸如改進的床弩以及其它常規武器,則不限數量,只要魏人要,征東府就會賣。1 y5 ^3 }1 u# I1 y; a9 W) {

& l  A' u- C4 C) J# N: x    離開茶店子的時候,吳起悵然有失,總覺得自己似乎錯過了什麼,怏怏離去的他,自然不會想到,就在他離去的時候,一輛馬車自鳳城而出,向著薊城行去,城上,坐著的正是秦國首輔范睢,在鳳城等待的范睢終於接到了征東軍的文書,高遠將在薊城會見他。5 e$ W6 q0 E4 d& [+ O

3 s9 z7 K/ I" N' ~8 o& ~2 z    步兵騎在戰馬之上,凝視著遠處緩緩走近的秦國騎兵,這是征東軍在不久以後的敵人,也是最為強大的敵人,在征東府的構劃之中,他們也將是征東府最後的敵人。這些天來,雙方大規模的交戰的確沒有,但騎兵斥候的交鋒卻在鳳城周邊地區不斷展開,雙方交鋒,征東軍大占上風,十次衝突裡,倒有六七次是征東軍獲勝,但步兵並沒有因此而輕視對手,斥候們更多的考驗個人的作戰能力,而征東軍內,現在擔任斥候的,基本上都是匈奴人或者東胡人,這些在馬背上長大的戰士,在單體作戰之上,本身就比秦騎佔有先天性的優勢,他們雖然在大多數的衝突之中都勝了,但勝得並不輕鬆。7 G* r+ ]* r( c! \,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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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名騎兵護衛著中間的馬車,在離步兵百多步的距離之上停了下來,步兵單騎緩緩向前走去,行至離馬車數步之處,他停了下來,抱拳道:”征東軍中央集團軍屬下步兵奉命在此迎接范相,並護送范相前往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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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門打開,范睢從內裡走了出來,站在車轅之上,向著步兵一抱拳,笑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步兵將軍,將軍故事,即便是我們秦人,也是耳熟能詳,對將軍的敬佩之情,當真是無以言表啊!”: m; F8 X: j  d: _

0 }1 `) q* b! ]' f* i    “范相過獎了!”步兵微微躬身,”區區賤名,不足掛齒。”輕帶馬韁,讓開了來路,隨著步兵的動作,步兵的後方,一百名騎兵同時向兩側退開,讓開了其中的大路,看到征東軍騎兵整齊劃一的動作,范睢眼瞳微微收縮,作為秦國這樣一個以武立國的國度,他雖然是文官之首,但對軍事並不陌生,這看似簡單的一個動作,但數十上百人同時作出來,卻顯得極不簡單了,他斜睨了一眼馬車旁邊的秦軍騎兵將領,從對方的眼光之中,他同樣看到了震驚。5 F6 A3 s7 x. o, s9 Y) X

, a: S2 e- B" y# o. H  v0 W    步兵在前開路,范睢的馬車隨即跟上,扶著車門,范睢看著步兵那隻特別顯眼的鐵腳,眉頭微微皺起,沉思片刻,這才回到了馬車裡。: s. M" x$ o! c$ i, M&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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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名征東軍騎兵一隊一隊地匯聚到秦軍騎兵當中,兩支在前不久還在戰場上生死較量的騎兵隊伍,此時卻間夾在一起,一隊秦軍,一隊征東軍。$ Y) o! _+ E5 ?

' L0 l  l4 _0 _+ e( [, e    茶店子征東軍駐地,數萬征東軍的軍營連綿十數里,此時,二萬餘步卒,近三萬騎兵卻都是集結在軍營之外,一個個的方陣寂靜無聲地林立。馬車之內的范睢聽到了車外士兵們有些急促的呼吸之聲,有些詫異的揭起穿簾,立時便看到了這驚人的一幕,如果不是他拉開穿簾,他真是很難想到,此刻在他行進的路線兩邊,征東軍在此的兵力,竟然盡數集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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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i2 O# c+ k) Y, P    想要軍隊擺出威武的陣列並不難,但像如此安靜,就讓他覺得有些匪夷所思,窗簾拉開,他就再也不願放下,他也想看一看,這支在不到十年之間,便名震天下的軍隊,到底有著一種什麼樣的威力讓各國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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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p1 \' W( S* u" Z1 @! G    征東軍沒有讓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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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著紅色戰袍的青年近衛軍最為顯眼,最前面的數個方陣,明顯比後面的要小了很多,看到飄揚的軍旗,范睢驟然明白過來,青年近衛軍第一師,便是在麻沙坪峽谷之外,與賁寬所率領的秦軍精銳硬碰硬的對撞之中勝出的隊伍。賁寬率領出戰的那支軍隊,可實打實的是秦軍之中的百戰雄師,戰鬥力僅次於衛戊咸陽的部隊,縱橫天下,滅國無數,從無敗績,但在麻沙坪,卻被眼前這支紅袍軍隊打得大敗。3 |! f. ?6 D1 z9 ^

$ h" A- M& e  A7 O    整個征東軍中,只有高遠以前的紅衣衛,現在的青年近衛軍,身著紅色戰袍,看著綿延出去的數十個紅衣方陣,范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如此戰力強勁的隊伍,或者只有秦王的近衛軍方能與之一較長短吧。2 y1 F: |; U5 k

( K# }+ q* j- r( P    “步兵將軍!”他輕輕叫道。+ V* |; q# d: \$ f5 {0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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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相有什麼吩咐?”步兵轉過頭來。' H" T8 b$ L1 r8 b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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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某此來,正是為了消弭戰火而來,高都督此舉,不太友好吧?”范睢微笑道:”這是在向我示威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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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j& O4 }+ ]+ a6 i    步兵笑了笑,”范相多心了,都督想要告訴范相的是,誰想招惹征東軍,那就得準備付出巨大的代價,雄師在此,誰敢來捋虎鬚?我們不惹事,但我們不怕事,以血還血,以牙還牙。都督說,在適當的時候,秀一下自己強壯的肌肉,反而會阻止更多的戰爭,減少更多不必要的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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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J  Q" d, Q8 I& x    范睢在心裡將這幾句話咀嚼了幾遍,點頭道:”此話倒也說得有理。征東軍軍容的確嚴整,讓人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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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僅是軍容,還有戰鬥力!”步兵接著道:”凡是輕視征東軍的人,都已經在征東軍的兵鋒之下化為了飛灰,東胡人如是,齊人也如是,卻不知下一個會是誰?”" l$ e$ v+ E2 X' i3 t! A/ ~/ w

+ i0 n8 B3 u' X4 [% c# y2 m    范睢哈哈一笑,”我想,不會是我們大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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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兵微笑著轉頭,& _; k0 p3 R$ a. w" L6 K

' o, ^! l/ o3 U4 ~5 G    高遠在展示自己的力量,范睢卻認為高遠此舉,不免有些小家子氣了,終究是一個新進勢力,缺少一些底蘊,他在心裡想道。' H/ v: [1 A8 G) e" k8 m6 Q; R6 F( p3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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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過軍營,便踏上了往天河薊城的道路,因為大規模的軍隊調動以及無數的民夫運送輜重往來,大道之上早已泥濘不堪,甚是顛簸,數天的里程,卻是將范睢顛了一個裡嫩外焦,生生的折騰得疲乏不已。8 Y  z8 w% x- x; o8 c8 {* S* W

2 D5 _# m+ m' O    “范相,前面就是薊城了,我們到了!”車窗之外,傳來了步兵的聲音,范睢強撐著坐直了身子,拉開了窗簾,映入眼簾的便是薊城雄偉的城牆,前不久剛剛經歷的戰火還能從城牆之上看到無數留下的痕跡,有些地方的破損,甚至都沒有補好。但這並不能吸引范睢的目光,他的目光,此時一直停留在薊城城樓之上那面高高飄揚著的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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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b" }- `  a( X6 f, R    那不是他所熟悉的燕國的旗幟,甚至不是他幾天前在茶店子看到的征東軍的旗幟,黃色的旗面之上,繡著一條張牙舞爪的金龍,在大旗的周邊,是一圈圈雲紋,雲紋之內,繡著一顆顆小小的五角星,久久地看著那面巨大的在風中獵獵作響的大旗,范睢這才回頭,看著一邊的步兵,”步兵將軍,這是?”他手指著城樓之上的那面大旗。1 B$ \+ M6 P% Z9 y

, U. w. j; t5 `  Q& e    步兵笑道:”范相,那是我們征東府的新旗,是由都督親自設計的,怎麼樣?很威武,很漂亮吧?”* e, m* L; F7 l3 t

! D( c2 b: h; l/ U9 M8 o- B/ r    范睢深深地看了步兵一眼,高遠已經踏出了代燕自方的第一步,易幟,這面飄揚在薊城上空的旗幟,想來這些天,已經讓薊城的人看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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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4 r0 e' p8 p" C: N$ m    “的確是很漂亮,很威武,不知高都督設計的這面旗幟,有什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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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是有說道的。”步兵道:”都督說,咱們都是炎黃子孫,是龍的傳人,所以這旗幟嘛,自然就當以龍為主,而我們征東軍轄下,民族眾多,眾多不同民族的人,聚集在征東軍的旗幟之下,這一顆小星星,便代表著一個民族,這象徵著團結就是力量。”0 m: Z2 S8 N: t0 G# Y' _  A+ |

) n& i0 M2 i$ h    “炎黃子孫,龍的傳人!”范睢的腦子裡反覆地回想著這兩句話,可以說,透過這面旗幟,他已經深深的透晰了高遠的心思,在高遠吞匈奴,滅東胡,敗齊國之後,他已經將目光投向了中原大陸,他的心思,與現在在咸陽的大秦之王一般無二,那就是一統中原,造就一個獨一無二的統一的大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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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相,請進城吧!”4 ]" o) P' M9 ]* \' w' y* Y

9 r5 [( X9 w/ e6 x( N4 L    “進城!”范睢回過神來,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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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 H: o- q9 [1 o; |3 J7 k    薊城,現在還處於軍管階段,昔日繁華的燕國都城,現在冷清之極,更多的是來來往往的身著藏青色軍服的征東軍士兵,大部分店舖都還在關門歇業,一派淒涼景象。0 e- b- @7 ]5 [0 Y  }2 [! h

# b8 L5 i* O* p( |# x    “可惜了,想不到現在薊城如此冷清!”透過馬車車穿,看著清冷的街道,范睢嘆道。' h* p6 Z. j7 a9 ?  C( f%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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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薊城多災多難啊,前不久齊人攻破薊城,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薊城損失慘重,大量城內居民逃亡,後來我征東軍雖然收復了薊城,但想要恢復這裡的繁華,只怕還需要不短的時間,不過會越來越好的,征東軍已經入駐薊城,這裡,將這成為片大陸之上最為安全的城市。”步兵自信地道:”沒有人能攻破征東軍鎮守的城池。”% ^$ G. ]: V' l; P! n) y7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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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下,那有攻不破的城池?”范睢反駁道,”史上多少固若金湯的城池,最終化為了歷史之中的一堆塵埃,不復存在啊!”! k- Y9 N' {( C' j2 m$ o2 x2 Z

, y4 j' A% Y9 b8 d- Z$ |2 B" N" }    “那是因為不是我們征東軍鎮守!”步兵揚眉道:”不信便請范相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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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r$ z" Q) ~9 C5 Y    “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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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5-14 08:31:1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百一十八章 :煌煌漢威(42)2 {8 Z: e9 z6 s' `% G. H, X#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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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遠站在勤政殿大門口,雙手負於背手,微笑地看著在步兵的引導之下,向著自己走來的秦國首輔范睢,在他的身後,左邊站在一身黑衣,面無表情的曹天賜,右側則是寧馨。, a* k' r' c" ]5 ?2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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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遠代燕自立的時間已經進入倒計時,在新朝國都究竟是立於積石城還是薊城的問題之上,征東府內部還出現了不少的紛爭,一部分認為這些年以來,積石城已經成為了征東府轄下名正言順的政治經濟中心,言征東府征東軍,必稱積石城,所以,定都積石城是應有之意,另一部分人則認為積石城地處偏遠,對於以前的征東軍而言,自然是一個好地方,但現在征東軍已經拿下了燕國,而且接下來征東軍的戰略是經營中原,那麼,積石城的地理位置顯然不利於下一步的戰略,更重要的是,高遠定都薊城,可以徹底宣告燕國的終結,在政治之上,更有非同一般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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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方爭吵許久,最終還是高遠拍板,暫時定都薊城,在高遠的心中,薊城也只不過是一個中轉站而已,當自己一統中原之後,薊城也必然不再適合成為新的政治中心。; _% X, d3 X$ g

& V8 s8 {" M8 ~8 s3 R. a6 r    “范相遠來辛苦!”高遠抱拳,與范睢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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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7 t0 W# R2 f( `2 p* `4 C. h    “秦人范睢,見過都督!”范睢彎腰,深深地向高遠施了一禮,雖然高遠還沒有走出那一步,但范睢在禮節之上,已經完全依照著晉見一國君王的規格。2 |" T9 ~2 b!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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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吧,范相,我想貴國現在一定等得很著急了,高某是一介武夫,也不耐虛言客套,開門見山為最好!”高遠笑道。4 S, v! A/ R5 y; f6 o4 U3 L2 _, ~

8 [1 _0 a0 D3 I' A    “都督爽快,貴我之間爆出的誤會,每時每刻都有無辜百姓死去,的確是越快停下來越好,都督先請。”范睢點頭。9 I+ b2 Q7 F9 V$ A$ @% g9 x5 T

& M6 C& m5 \6 C' F2 e; b    走進勤政殿大門,看到內裡的佈置,范睢不由一呆,寬敞的大殿正中間,擺著一溜兒長桌,長桌的兩側,分別樹立著秦國的國旗與他剛剛在城牆之外看到的黃龍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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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U+ _& ?* ^$ n4 e    “請坐!”高遠逕自做到插著黃龍旗一邊,以手示意范睢坐到他的對面。7 \! p# w; C# E3 B/ S& y2 F*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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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讓范睢多多少少有些不習慣,他多次出使,不管與那一家談判,大都是主人高居在上,自己侍立於下,就算待遇好時,也不過是賜一個坐而已,像現在這樣與一國之掌控者對面相向而坐,卻是第一回,這讓他有些不自在。& I# S# H0 {0 g" y;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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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懷裡掏出國書,范睢站了起來,雙手遞向高遠,”這是敝國王上與高都督的國書,對於這一次雙方之間發生的意外,我王深表遺憾。”) r0 j3 A; P4 H7 A

: R: h4 Z0 t0 \. |+ b9 u& E4 R    曹天賜接過國書,放在高遠的面前,高遠卻並沒有打開來看,而是輕輕一推,將之扒到了一邊,目視著范睢,道:”是不是意外,現在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怎樣解決這件事情?范想,您說對吧,因這這一次的意外,我不得不調集了十數萬大軍,千里奔波,可不僅僅是一個意外就能解釋的。”- N; r/ s+ c1 G

; u) m6 q0 V+ [/ Y' A7 y    范睢點頭,”高都督所說自然在理,路超因為擅身挑起雙方的事端,現在已經被我王下令黑冰台拿回咸陽待罪了。路超,都督應當很熟識吧!”8 h% z2 o/ _: l' v" u$ @( W

" j& r" L9 i, D5 D: f9 S2 m9 k    “當然熟識。”高遠微笑,”從個人關係上來講,我還得稱呼他一聲大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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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 z) d+ ^) f  m    范睢攤攤手,”據我所知,路超這一次擅自出兵與征東軍作戰,是因為他與都督您的私人恩怨,對於他這種公私不分的行為,我國上下都十分憤怒,也導致了你我雙方上萬將士的傷亡,因此,我王決定要予他於嚴懲。”. t2 n* O: ]+ I8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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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不知最嚴重會到什麼程度?”高遠身子有探,露出此許關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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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a' t, k" `    “最嚴重的會是斬刑!”范睢心中有些許小得意。”當然,這也得看我與都督這一次談判的結果了,如果一切順利,或許王上會念他過往的些許功勞,從輕處罰也不一定。”+ _  P' i$ C" Q;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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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相此言差矣!”高遠還沒有說話,坐在高遠身邊的寧馨卻先開口了,”路超,身為秦國大將軍,手中手持權柄為秦國公器也,他之行為,在我方看來,自然是代表了秦國朝堂的意志,所以這私人恩怨一說,恕我方斷難接受。如何處置路超是貴方之內政,我方不會也不願干預,但給我方造成的損失,卻需要秦國朝堂給我們一個答覆。”* r1 C7 X& E: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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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遠對於路家一直心懷歉疚,看來範睢也深悉這一點,不動聲色之間想予高遠以壓力,從而在談判之中佔據一些先手,從過往的資料上來看,高遠此人,還是很重情義的。但寧馨這麼一說,卻等於將范睢接下來的一些想法給堵死了,怎麼處置路超是你們的事情,我們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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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H* e- g, i    “這位是?”范睢明知故問。對於高遠身邊的人,秦國怎麼會不瞭解?0 o5 i& r. J: ?4 G: I/ e# V  {- K

2 W# O( ]9 w5 w. p' L+ |) D% c    “寧馨,我的夫人。”高遠身子向後稍仰,向范睢介紹道。" W0 x& ~& B( j* \) A9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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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原來是三夫人,久仰久仰。”范睢嘴裡說著久仰,眼中卻露出一些不以然的神色,”高都督,這軍國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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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意思很明白,高遠卻笑道:”我征東府體制於貴國卻有些不一樣,在我征東府轄下,不論男女,只要有才,皆可為官,在我征東軍體制之內,女子為官比比皆是。”: w8 M: T8 i6 c#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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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睢呵呵笑了幾聲,不再就這個問題多說,”敝國王上的意思,是雙方應當立即停止敵對行為,各自撤兵至原有疆域,罷兵,休戰,議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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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罷兵休戰,自然是可以的,不過我軍此次損失頗大,而且大軍既然一動,自然不能如此悄無聲息的便偃旗息鼓,我亦要向征東府上上下下交待啊,征東府上下數百萬子民,可都瞪著眼睛看著我呢!”高遠道:”不知貴我想要休兵罷戰,準備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F+ [% m# E+ F: n;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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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價?”范睢臉上露出沉重之色,”都督,在鳳城,你我雙方傷亡都已近萬,而在九原郡,貴方佔據了我大量領土,更有甚者,貴屬賀蘭雄將軍縱容下屬,在九原郡內殺傷搶掠,無惡不作,我國損失之大,恐怕不是貴方能比擬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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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蘭雄麾下多是匈奴人,偶有失律,我也是無可奈何啊!”高遠哈哈一笑,一推二六五,”九原之事,我尚不知,如果真如范相所說,我一定會重重處置賀蘭雄,便如同貴國處置路超一般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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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8 O) h. `! Z) @    范睢頓時語塞,秦王怎麼會重處路超?這件事,說到根兒上,便是秦武烈王的問題。7 U1 O" P2 F)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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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督如是說,我很欣慰!”范睢違心地道:”不知高都督對結束這戰不該發生的戰爭,有何條件?”% d& R3 y' k/ }! G" k* F9 |3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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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要看貴國的誠意。”高遠淡淡地道。& `. @# }* q% h% r8 ~# Q0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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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睢從懷裡掏出地圖,平鋪在了桌面之上,伸手從一側拿過一支筆來,信手在地圖之上劃出一條粗粗的黑線,然後將這張地圖推到了高遠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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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K+ N: V: j7 I$ \    “這是何意?”高遠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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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線之內,從現在起,皆是征東府之地了。”范睢盯著高遠,”高都督,我們的誠意夠了吧?”2 H* C( S8 P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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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盯著面前地圖之上那道醒目的黑線,”這是何意?”高遠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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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Z. [6 [: ?4 Y3 C; X( w3 \4 V    “黑線之內,以後皆是征東府這地域!”范睢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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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t* z1 W. Y8 u$ ~    “可是這些,全都是魏人的土地。”高遠笑道。% g+ o$ @! ~- Q! Q0 U- s* W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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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他們是大秦的土地,如果都督願意,以後就是你的土地!”范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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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J' ?+ P5 [4 M    “拿人家的土地來支付賠償,范相好算計,這是打算禍水東引嗎?”高遠手指輕輕地敲著桌面,”我征東府與魏國一向關係良好,如果我們拿了這些土地,只怕與魏國的關係,就要變得惡劣起來了,這其中占便宜的,可還是貴國吧!”高遠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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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J. P* o/ z8 \# k    范睢當然不指望對手看不穿自己的用心,但人皆有貪婪之心,高遠這樣的人,不會貪錢財美女,但對土地,對疆域,必然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野心。明知是圈套,但以征東軍的強勢,以高遠的自傲,他們也絕不會拒絕。1 x0 n+ z- g$ E* K#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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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堂堂正正地挑撥征東府與魏人的關係。, t& @, M% q! }/ h  u$ B7 ~: F* U;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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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督可敢收否?”范睢挑釁般的看著高遠,”如果都督願收,我回去之日,秦軍將盡數從這些地方撤走,這些地方將完整無缺的移交給征東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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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貴國倒是捨得!”高遠笑著看著地圖,這塊范睢看似隨意劃出來的土地,可有上千平方公里,幾乎是三分之一個魏國了,也就是說,秦人將他們辛辛苦苦歷經數年打下來的魏國領土,送了一半兒給自己,雖然有心險惡,但不由得高遠不動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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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B/ a0 U2 B5 K) G8 ?    “為什麼不敢收,當然敢收!”高遠呵呵笑了起來,”不過除了這些地方這外,我還要另外一個地方。”伸指在地圖上重重一戳,”洚城,我還要洚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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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高遠手指指點著的地方,范睢的眉頭立時便皺了起來,洚城,是魏國與韓地邊境之上的一座城池,要命的是,如果洚城落在征東軍手中,征東軍便隨時可以遣軍進入韓地三郡,切斷在魏國的秦人軍隊。/ g& W, {- b' u1 S; I1 X& i* O

+ }' `$ Z+ Y+ W+ T2 v    “都督胃口大了!”范睢不滿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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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  V& O/ j- B  I  H& Z" u    “左右都是魏人的土地,崽賣爺田不心疼,范相,只要將洚城給我,那麼這和約我便簽了。”高遠大笑起來,”貴國的誠意,在我看來,這大片的土地,都不如一個洚城更能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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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5-14 08:52:2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百一十九章 :煌煌漢威(43)) [; u& g3 ^: W% K2 H' W; Q, y

2 A9 k& a" q. Y" j% t. b    將洚城交給征東軍自然是不可能的,這等於是給秦國這一路大軍的脖子之上套上一根絞索,征東軍啥時候不樂意了,將這根絞索拉一拉,就夠秦人受得了。雙方第一次的談判自然是不歡而散。; W5 f! a( Q5 ]# Y7 R4 I

0 J" P: Z! ~5 Q6 o- u5 T    “高大哥,秦人不可能將洚城給我們,為什麼你還這樣堅持?”寧馨有些迷惑於高遠的強硬,作為深悉征東軍內情的她來講,現在的征東軍在兩個方向上維持數量眾多的軍隊,其實只是勉力而為,俗語便是打腫臉充胖子。! j+ E0 D' m4 N1 S  @9 R/ F-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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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想到秦人會將魏人的大片土地作為交易的一個籌碼。”高遠盯著地圖,臉上露出驚嘆之色,”這可是縱橫上千里的土地啊,為了拿下這些土地,秦人不知流了多少鮮血,但他們毫不猶豫地就吐了出來,這份決然,讓人讚嘆,也讓人生疑啊!”+ p- V: V1 B$ i2 X4 S0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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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是擔心吞下這些土地,與魏人交惡?”' ]* X' Z% ~$ l0 {* C/ M

* Q: [, W" u6 c) Z: [3 B    “魏人不是問題,他們現在,已經沒有本錢了,只是苟延殘喘而已。就算秦人不滅了他,我拿下齊國之後,回過頭來,自然也會吞掉他。”高遠道:”我並不擔心魏人,我是擔心秦人這樣做的目的。”: R$ `7 S  j+ @  O/ f

( c# b$ o; P% _$ ]6 e    “無外乎就是讓魏人與我們互相牽制罷了,我們拿了魏人的土地,魏人必然不會再相信我們,接下來秦軍進攻魏國,我們插手的力度就會減小,必竟我們也算是收購了贓物嘛,自然希望失主就此消失。”寧馨笑道。$ d/ K' I$ T$ K9 t4 w  U, l3 d

" a, {; t  w+ C) J$ v9 _# h: [, k    “這是第一層意思!”高遠搖了搖頭,”往裡更深一點,我懷疑秦人是不是在接下來會進行戰略大變遷,他們的目標是趙國。”6 h; R8 C7 c-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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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一口吞下趙國不易吧?”9 f8 z% y9 ]6 m3 Y- q% X/ f! }% Y

# T7 C) v& k' x: I3 {' C    “我們吞下這大片土地,想要消化他不是一件易事,而且我們自己內部也有太多的內務要整理,代燕自立之後,要穩定一個國家,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再加上齊國的事情,秦人這是瞅準了接下來我們無力去干涉他們與趙國之間的戰事,才會如此做啊。如果他們全力對付魏國,我們定然會出手,因為魏國實在不經打,但他們打趙國,我們便一定會坐山觀虎鬥的。秦人對自己相當的自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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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A3 ?% @8 w+ w9 a( y8 J* a# E6 x( x    “既然大哥摸準了秦人的脈門,那咱們不按照他的脈絡走不就好了麼?”寧馨不解地問道。& `: v5 P1 P+ E, O*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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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遠哈的一聲笑了起來,”這塊土地,我眼饞得很啊。而且,讓秦人與趙人打一打,也是不錯的。不管誰勝誰敗,我都是樂見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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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一定要洚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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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I7 e: J0 k7 f3 G; I* Q( r    “我漫天要價,他必然會就地還錢嘛!”高遠呵呵一笑,”他們挖好了一個坑,我二話不說就跳了進去,自然得向他們要些補償。洚城肯定是討不到的,弄些別的總也是好的。比方說,弄些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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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馨咭的一聲笑了出來,”看你這模樣,倒真是一副鄉下土財主的模樣。”6 u# G4 X$ i! q8 G1 ^5 v) ]* o- k

( E( b# x3 k3 g# v( C! v    “小時候,我可是常常夢想成為一個土財主呢!每天泡上一杯茶,睡在躺椅上,身邊坐著幾個美女,或捶腿,或打扇,不亦樂呼?現在貌似比一個土財主要強多了,但卻還沒有土財主過得逍遙了。”高遠很是苦惱地道。”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各郡郡守,各路將軍,一個個都只知道伸手要錢,卻不知賺些錢有多麼艱難。都說王武嫡頭髮都快愁白了,我啊,可是連心都快愁得滴血了。能撈一點能撈一點吧,這定都薊城,可又是一大筆花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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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p" i2 _. S- z" Q3 y& O$ r    “王武嫡馬上就要來薊城了,只怕又會來你這哭嚎的。”寧馨想起每每見到王武嫡的那副苦瓜臉,便忍不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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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薊城弄成了這副模樣,恢復元氣尚要時日,不過畢竟是以前的都城,只需我們用心一些,恢復起來應當還是挺快的。再說了,田家二位公子,不是還要送銀錢來麼?”高遠一伸手將寧馨攬進了懷裡,”算了,今日與范睢這個老狐狸攪了半日,口乾舌燥,咱們且去放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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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馨俏臉大紅,”幹什麼呢?大天白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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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0 U% O/ C& g: S    高遠乾咳一聲,”不幹什麼,不幹什麼,主要是這王宮之內宮殿太多,你瞧上了那一間,咱們現在便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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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D6 Z. f3 u0 u1 J    “才不去!”嘴裡說著,但被高遠強擁著,一雙腿卻是早已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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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t, M: A+ n/ w$ ]0 n. T    范睢出了王宮,依然由步兵陪同著前往驛館。, q2 _) o. V1 Q" {( \; S9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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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兵將軍,時日尚早,我想在這薊城之內走一走,不知可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范睢問道。3 S2 w1 b( D# m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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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兵笑了笑,”范相既然有雅興,自然是可以的,現在薊城之內也太平下來,治安尚可,不過現在薊城可比不得以前,還很冷清,唯有南大街還算熱鬧。也有幾家酒樓開張了,范相不妨去哪裡一觀。”8 E) {$ \6 j0 a' W&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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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好,步兵將軍,能否賞臉陪我去喝幾杯?”范睢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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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p0 S) |9 z8 J# L! Z& l    “范相說哪裡話來,范相遠道而來是客,我為主,自當是由我請客。”步兵哈哈一笑,”不過范相,薊城最有名的是閒雲樓,哪裡在下可是花費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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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1 k9 _$ t( J1 A8 N7 A+ x3 v    “閒雲樓之名,我雖遠在秦國,也是有所耳聞的,聽聞這與高都督也脫不了干係?”范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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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G& f* F  a7 C# g    “范相對我家都督倒是瞭解得清楚,說來這第一家閒雲樓在遼西城開張,的確是由我家都督策劃的,不過這薊城閒雲樓雖然秉承了閒雲樓一貫的策略,卻與我家都督沒有絲毫關係了。”步兵陪著范睢,一邊信步由韁,一邊閒談,步兵興緻勃勃地與范睢談起當年閒雲樓的創辦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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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求最好,但求最貴!”聽到步兵的這句話,范睢不由哈哈大笑,”這話說得妙,倒是契合了某些人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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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B1 X% a2 `5 h5 d) x    南大街果然如步兵所言,比之其它地方要熱鬧許多,街上不僅人來人往,而且店舖也基本開業了,不過這裡比起薊城其它地方,可就破敗了許多,房屋低矮,街道也狹窄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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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人攻進薊城,對薊城的破壞甚大,特別是最後他們撤退之時,更是將薊城掃蕩了一遍,薊城較為繁華的區域,便是最遭殃的地方,倒是這南大街,聚居的多是貧苦百姓,都是一些苦哈哈,反而因此避過了齊人的荼毒,戰後,這裡反倒是恢復最快的地方。”步兵解釋道。”這裡的店舖不大,但多是一些頗具特色的小玩意兒,酒樓飯莊也以平民為主要目標,走得卻是薄利多銷的路子,味道極具地方特色,上不得大雅大堂,但對於我們這些苦哈哈出身的人來說,倒是美味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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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9 o6 V# c6 ]" S$ W6 @* [8 T6 C    范睢大笑,”范某也是出身低微,倒也頗好這一口,步將軍此語,倒正中我下懷,咦,那裡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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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w5 T3 Z5 G* [, x4 r    步兵循身望去,見有不少的身著征東軍軍服的士卒排著整齊的隊列,擠在一家店面前,雖然擁擠,但卻極是有序。& V3 g8 G) H" w; Z

- ]) |4 p' [" c3 }    “走,瞧瞧去。”步兵亦不知那裡出了什麼事,臉色微沉,大步走過去,一看這定,卻是啞然失笑,這裡竟是一家羊雜麵館。+ E8 ^+ M- `2 O' u- B#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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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手扯過一名士兵,問道:”你們怎麼都擠在這裡?莫非這家羊雜麵館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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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X3 J7 _9 Z" G    士兵轉過頭,看了一眼步兵,這一眼卻瞧見了步兵的那隻鐵腳,他認不得步兵,但卻知道這隻鐵腳,吃驚之餘,卻是啪地併腳,右手握拳放在左胸,向步兵行了一個軍禮,”步將軍,這家羊雜館是地道的積石城風味啊,弟兄們離家日久,發現了這道家鄉風味的羊雜麵館,所以都擠來嘗嘗。”2 j1 g& D; k* K

4 F+ q( j& y+ y* m" j2 z) \' A, f7 H' `    “哦,積石城風味的,不會是假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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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怎麼會?這家鄉的口味,咱們那裡會辯別不出來。”0 N$ a- M2 P5 X. Z5 }

9 m, e, `: X5 z' R    步兵一聽,倒也是來了興緻,轉頭看向范睢,”范相,這家羊雜麵館是咱們積石城來的人開的,地道的草原風味,要不咱們也在這裡湊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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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睢微微點頭,不過他心裡,此時卻是震憾不已,不為別的,只為這些征東軍士兵在沒有長官監督的情況,在一家小小的麵館之前,居然也整齊的擺著隊伍,這家小麵館很小,擠了這許多人,長長的隊伍排到了大街之上延伸出去老遠,卻絲毫沒有亂,這讓范睢很是震驚,秦人軍紀號稱天下最為嚴厲,但范睢卻清楚,那只是針對在作戰以及軍營之中而言,平素軍人的驕悍可也是夠可以的。征東軍能夠將紀律延伸到軍營之外,光是這一點,便足夠讓范睢提起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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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9 Z7 x9 Y) k8 W! V) s# G) i    這一趟南大街來得不冤,光是這一點,范睢便覺得挺值的,回去之後,倒是要與秦軍的將軍們好好談一談。6 h) y/ H, Q$ u! w7 z" P. t4 N

0 [; E: x5 y0 ^+ V    “弟兄們,讓一讓,步兵將軍也來吃羊雜麵了。”士兵大聲吆喝道。這一嚷,所有士兵們立時都轉過頭來,鐵腳步兵,在征東軍中可是大名鼎鼎,是很多士兵心目中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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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 p1 \: [6 v0 T/ ?+ n8 Z    “范相,請。”步兵伸手一讓,”如果是步兵獨自一人而來,那也是要排隊的,不過范相是貴客,步兵也就沾一回光,不用排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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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擠進店內,步兵一眼便看到那老闆和幾個夥計正忙得滿頭大汗,”王瘸子!”他吃驚地叫了出來。. ^$ i. ]: D!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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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將軍!”老闆聽到步兵的叫聲,抬起頭來,不由大吃了一驚,”您,您怎麼來了?”王瘸子趕緊從後頭跑了過來,一邊在圍裙之上搓著手,一邊伸手敲著一張桌子,”兄弟幾個,讓位讓位。”幾個正在吃麵的征東軍士兵端著碗走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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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將軍,您坐,還有這位客官,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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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瘸子,你不是在積石城外開茶館嘛,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步兵好奇地問道。& S8 ]9 r9 P% Y(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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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瘸子呵呵一笑,”是啊,那茶館還開著呢,婆娘照應著,這些年來,我不是一直入股四海商貿麼,也賺了一些錢,這一次咱們的大軍到薊城,我想著這弟兄們遠離家鄉,必然對家鄉風味思念得緊,便跑了過來,您瞧,這生意好得不得了。”8 H8 A+ y2 _( j0 N' J9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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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真有生意頭腦!”步兵讚道:”看你這樣子,發財可期啊!這羊雜麵賣多少錢一碗啊?”% ~/ E% S4 c! T+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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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瘸子嘿嘿一笑,”一錢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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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8 @2 `& F% E' }/ u    “什麼?”步兵一怔,”我說王瘸子,你這可是在賺黑心錢呢,在積石城,一碗麵了不起十幾文而已,你賣一錢銀子!小心監察院來找你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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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H) R6 e/ y    王瘸子立時叫起撞天屈來,”步將軍,咱們這是家鄉風味,所有材料,我可都是從積石城那邊弄過來的,這一路上的路費那就不得了,我還是四海商貿的股東呢,收起錢來,他們可真是狠心,算下來,我可真賺不了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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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邊的范睢聽說一碗麵要一錢銀子,也是大為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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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邊王瘸子卻接著道:”再說了,咱們征東軍的軍餉這麼高,一錢銀子吃一碗麵還是吃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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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是啊!”擠在小店裡的大兵們都附和起來,”步將軍,錢不是問題,難得吃上一頓家鄉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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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 Q7 }4 m" x/ j    步兵呵呵一笑,向著范睢攤了攤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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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5-15 10:19:0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百二十章 :煌煌漢威(44)+ A* h* ?* A7 G3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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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碩大的粗瓷海碗擺到了范睢與步兵的面前,上面蓋了一層厚厚的羊雜碎,冒著騰騰熱氣,散發著無比香味的羊碎麵一下子勾起了步兵的食慾,抄起筷子,攪了大大的一梭麵塞進口中,三兩下吞了下去,再伏到碗邊,呼拉呼拉地喝了一大口湯,這才深深地出了一口氣:”原汁原味,王瘸子,算你還有點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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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d% x9 e0 Y4 \    “那是!”在裡頭忙碌著的王瘸子笑呵呵地道:”步將軍,這老湯可是我從積石城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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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3 K" h: }# Q0 V2 n5 j    步兵抬了抬筷子,對范睢道:”范相,嘗一嘗,雖然賊貴,但的確是我們哪兒的口味,在薊城,可就罕見了,物以稀為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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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睢微笑點頭,斯斯文文慢慢地品嚐起來。”的確不錯,步將軍,這位小老闆您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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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a1 `3 d# F: ^( k6 L    “當然認識,這王瘸子以前是征東軍中的一個哨長,打仗時傷了一條腿,不能再當兵了,便退役回家,他腦袋瓜子靈活,除了侍候家裡的十幾畝地之外,還在積石城外的要道之上開了一家茶館,做些小本兒買賣。日子過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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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s% o- v3 N- v# Z4 I5 D. U) ^    “他一個殘疾人,怎麼能種十幾畝地?”范睢驚訝地問道,在國內,他可是看多了因為受傷而退役的士卒,日子過得甚是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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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們征東府對這些傷兵都是有著系統的照慶的,像王瘸子這樣的傷殘軍人,大都聚集在一起,構成一個村子,大家組成互助組,地方官府也會在農忙季節組織人手去幫他們種地,所以他並不吃力,聽說他還娶了一個匈奴女人當老婆。小日子過得美滋滋的喲!”  _" ^% j+ A# N- q1 S, o, t*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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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剛剛聽說這位小老闆還是四海商貿的股東?”范睢有些不理解地放下筷子,”四海商貿如今是可是與我們大秦的雍秦商會相比美的商界大鱷,這位麵館小老闆哪來這麼錢入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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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9 `3 ?( S/ N' A3 c- A    步兵笑了笑,”范相可能有所不知,我們征東軍的士兵傷殘撫卹雖然很多,但對於喪失了勞動能力的這些人來說,錢總是用一個少一個嘛,總有用完的時候,所以征東府出了一條法令,在退役士兵自願的基礎之上,他們的撫卹金將會被兵部集中起來,入股到四海商貿,然後每年給他們分紅,在我們兵部,有一個專門處理此事的衙門。”9 {2 i) j' u' n

  d# {* L, Q% k; v" c    范睢微微點頭,或者步兵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今天帶范睢出來隨意地走一走,瞧一瞧,便會讓范睢瞧見了不少征東軍的虛實,不僅是軍隊上的,還有政策上的。1 l  T7 P. }'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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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睢作為秦國的首輔,看問題自然與步兵的角度不一樣,很多在步兵眼中很尋常的東西,在范睢這裡,就大不一樣了。/ h2 w: ~% K! I! h0 o" C

6 F, d' W; L$ q9 @/ ?5 e) `    首先是軍隊的紀律。征東軍人的自律讓范睢暗自心驚,一支軍隊的強大與否,在這些事情上是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來的,平素休沐之時,都自覺地保持著相應的軍紀,那麼在軍隊之中時就更不用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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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6 b+ d+ F" t    其二,征東軍對士兵傷殘戰死之後的政策,可謂是一路包幹到家,不是發一筆銀子了事,而是一直會負責到底,不要小看這件事,這會對政府的財力是一種極大的考驗,在秦國,范睢很清楚,那就是一次性的撫卹,而且還不多,士兵們還不見得能全部拿到手。0 B$ Y. w! q! n2 K6 |2 i

. \: C7 ]" U0 L# v$ s& j+ g7 }    第三,就是征東府運送物資的快捷。現在征東軍大軍在外,可是像王瘸子這樣的小店,居然也可以讓四海商貿的商隊給他託運東西,這說明四海商貿在物資的輸送方面完全是行有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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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睢在心裡對比了一下,不勝驚駭地發現,大秦居然處處落在下風。一念及此,這碗香噴噴的帶著異域風情的羊雜碎麵,便顯得無滋無味了。# J$ D( ^* g9 f0 p2 C8 u

8 H4 t. }/ J+ @3 B5 o, H. J+ V5 p    “可是如此一來,征東府的財力怎麼吃得消呢?”范睢搖頭道。”據我所知,你們的軍餉可也是各國之中最高的,而且高出的不是一星半點兒,你們拿來養二十萬軍隊的軍餉,在我們大秦,可以養上六十萬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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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兵打仗,拿得那是賣命錢,焉能不高一點!”步兵淡淡地道:”不過有一點范相可真是說對了,咱們的財力卻是吃緊,說直白一點,咱們征東府一直便欠錢,欠著大商戶的錢,欠著治下老百姓的錢,每年還了舊錢借新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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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們的那個債卷?”范睢點頭表示知曉。”聽說還付給百姓利息?”& }8 ~" `$ o5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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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不然下一年誰還借給你?”步兵呵呵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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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 ]/ k7 q2 Q; `    “可那都是你們征東府治下子民呢!”范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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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又如何,他們可是交了賦稅的,借錢自然是要付利息的嘛!”步兵很是自然地道。轉過頭,向王瘸子喊道:”瘸子,再給我加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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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e1 M5 \% i% b" P3 r- x    “來囉!”王瘸子以極快的速度出現在步兵面前,一碗熱騰騰的湯倒進了步兵的碗裡,裡頭還夾著海量的羊雜碎。3 I$ p3 {" l. a6 v7 _

4 b' _8 K$ S- N  M! U0 O    “我說王瘸子,你這樣做生意的話,遲早要破產哦!”步兵點了點碗裡的羊雜碎,”這玩意兒在積石城不值錢,但你千里迢迢地運到這裡來,可就值老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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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步將軍您嘛,你一年能有幾回來吃吃我的羊雜麵啊!”王瘸子呵呵笑道:”步將軍,問你打聽一件事,不知道方不方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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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唄,你可是跟著都督很早的那批人,打過漁陽之戰吧,衝著這個,能告訴你的,我自然都會告訴你啊!”步兵笑道。& R5 K" J* X. s8 {5 p9 O

6 S) L: D# ^7 v; U' P# o& l2 K    “這個,我是問問債卷的問題,去年我買了一百兩銀子的債卷,當時說得是一年一分的保底利息,如果年成好,還會上浮,今年咱們滅東胡,打得齊人十幾萬大軍灰飛煙滅,現在又將秦人狠狠地教訓了一頓,這年息是不是會加一點點?”王瘸子興奮得兩眼放光。”這些天咱們那邊的人可都在興緻勃勃地說著這事呢,都估摸著今年肯定要比往年高一些。”$ k) a  Z5 x8 c# z4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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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說到錢的問題,步兵的臉可就垮了下來,”王瘸子,我看你就鑽到錢眼兒裡去了,打東胡,咱們沒撈著錢,滅齊人,那銀子也還沒到手,現在與秦人又打起來,這銀子水一般地淌出去,卻還沒有收回來幾個,能給你保底就不錯了,你還想多弄幾個,沒見著都督為這事兒,頭髮都愁白了嗎?”* Z8 z0 i2 I. [' U% v9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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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吧!”王瘸子眨巴著眼睛,”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一百兩銀子本錢俺也不要了。”: I2 }0 H9 F. K9 T  v

$ h0 A6 l/ z, f% E. \6 O& X8 ]    “放屁,都督還賴賬不成。”步兵一拍桌子,”王瘸子,少不了你的那一份,滾回去做你的生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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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B# i! K# A$ k) i    “步將軍別生氣,誰再跟我說這事兒,我拿湯潑他臉。”王瘸子立馬後退,離步兵遠遠的。" f! d2 j" I* B7 x: P; p

0 c3 X4 g3 }: m, M( M5 k    從王瘸子店子裡出來,范睢看著那仍然排得長長的軍人隊伍,感慨地道:”步將軍,一百兩銀子,對這位小老闆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吧!”$ c8 _; z2 x- z( o- L: _3 M#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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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是傾家之資吧!”步兵點頭道:”他的撫卹金拿去了入了股,每年賺的錢也不多,這一百兩銀子於他而言,不少了。”" T/ \& H# a& J7 x. c9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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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剛剛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就說不要了。”范睢感慨地道,”想不到高都督如此得人心。”& w2 ?7 F7 J1 x6 W6 y#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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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兵呵呵一笑,”這在我們征東府區域之內可太普遍了,不過都督什麼時候都不會虧了老百姓們的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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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還這筆錢很困難?”& r1 G; ]" h6 Z- G

3 J  {9 J- D+ J* M5 n/ C" H/ A& j    “不錯。”步兵坦然道:”連年打仗,光出不進,財力的確是困難了一些,不過活人豈能讓尿憋死,總是會想出辦法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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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q# t6 T/ Y- m& ^    范睢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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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薊城,王宮,剛剛從積石城過來的王武嫡站在了高遠的面前,那一張幾乎成了他一貫表情的苦瓜臉似乎要滴出水來,箕張著雙手,幾乎是在咆哮著:”都督,沒錢了,真沒錢了,田大公子田二公子送來的銀子,在我這裡打了一個圈,便呼拉一下沒有了,這仗,不能打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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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v; e% D- z- a: y    “你今年剛剛接手了兩百萬兩的現銀,還沒有過夜,就開始叫窮,王武嫡,你太過分了吧?”高遠冷哼道。* S. f( ~: s, N* g2 k' I

) Q7 b! p& C# ^4 l    “都督,整個征東府從積石城遷來,這得要錢吧,咱們征東府馬上要立國,這可是一筆大開銷啊,兩百萬兩銀子,能填上這個窟窿就不錯了,他們根本就不能算數啊。”王武嫡連連搖頭,”這是大事,當前唯一的大事,所以這筆銀子,啥也不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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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湊近高遠,”都督,要麼咱們派人再去勒索勒索二位田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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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打住吧!”高遠沒好氣地道:”可不能涸澤而漁,咱們要給他時間搜刮,你將他逼得狠了,給你賴帳怎麼辦?現在他們都還要麵皮,要是真不要臉了,咱可一分錢都弄不到,到時候,又要出動軍隊去收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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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9 t/ M  |+ i, i" ~    “都督說得是。可是都督,這到了年底了,馬上又要兌換去年的債卷,我來之前和四海商貿合計了一下,銀子缺口大著呢!”& ^- ^" B; n( S+ p+ e: e

& x" D; p2 N, R" c. }" ?    “差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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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 {+ A) r3 K    “五十萬兩左右!”王武嫡道。”舊帳不清,便難以借新帳啊!”$ ?) p! z1 Z6 D6 `3 @+ ~7 ]

; d% S7 A) H( s    “你放心,過兩天,我一定還能給你弄個一百來萬兩過來。”高遠胸有成竹地笑道:”還差的部分,你就自己想辦法,對了,可以去積石郡找吳郡守嗎?他家可是萬貫家財呢?其它的大商人,咱們可以借嘛!”  j- \5 ^$ x3 N$ R4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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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借,可這都是要還的,還得加上利息!”& r* J% Z5 |! J9 J1 u7 s! r'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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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能借得到就好。”高遠一拍手,無所謂地道:”總是能還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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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5-15 10:23:2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百二十一章 :煌煌漢威(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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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武嫡所說的五十萬兩,自然不是征東府發行債卷的本金,而是單指利息,實際上,一年期限到了之後,只是有很少一部人取回本金,更多的人則是拿回利息,本金則再次購買下一期的債卷,有的甚至連本帶利再次投入,這幾年下來,但凡買了征東府發行的債卷的人都是嘗到了甜頭,用征東府的信用作保證,一年下來,穩穩的包賺不賠。是以王武嫡以往年的經驗算下來,缺口也不過只在五十萬兩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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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f/ [" A7 g+ v/ C    但換而言之,今年發地債卷的規模只怕要再次擴大,再能應付這一年所需,作為戶部尚書,精通財計的王武嫡,自然很清楚這裡頭的風險,債卷滾雪球一般的越來越大,即便不還本金,光是利息也是一大筆開銷,而要維持住征東府的信用,便需要征東軍不斷地擴張,不斷地打勝仗,所以一般來說,王武嫡在兵部要求擴軍,要求增大武備的生產,貯存,以及研發新武器之上,還是較為大方的,抱怨歸抱怨,真要拿錢時,卻是從不手軟。+ }/ w/ ?( J+ |# ?

1 D! b# E* m1 {' n) i& D    一聽高遠說能再給他弄來一兩百萬兩銀子,王武嫡頓時兩眼放光,對兩隻一雙倒吊著的眉毛,這一刻立時向上揚了起來,眉飛色舞地道:”如果都督真能弄來,那今年這個年便好過了。支付了債卷利息,再加上年關之時的各類開銷,今年便至少能弄一個收支平衡,不會虧損了。”7 R* y9 q& V8 m- \

- j$ ?$ f1 y/ i, H6 K0 M& r    “其實咱們征東府立國之事,倒也可以簡約一些,不必太鋪張浪費,你一向號稱自己是鐵公雞,這一次不妨再發揚一把,能不花的,儘量不花。”高遠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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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不行!”一向吝嗇的王武嫡這一次卻是一反常態,”都督,這是大事,壓倒一切的大事,啥都能節約,在這上面,卻一點也不能節藥,這可是一國之體面,還有您的威嚴,不能讓人看了笑話去。這錢,我本來就是已經準備好了的。既然都督說還有這麼一大筆銀子入帳,那還可以寬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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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S& ?4 u' g& C( s+ K- p" c    看到王武嫡這隻鐵公雞都大方起來,高遠想儉約一點的想法,算是破產了,搖搖頭,不再說話,什麼時候形式主義,看來都是需要的。$ Q" g7 z9 E# p7 ?' i. F$ t

4 v- s% g% w" y6 V5 H: U    第二天的談判便顯得順利多了,范睢認為摸準了征東府的脈絡,高遠作為當世軍事大家,不會不知道洚城對於秦軍的重要性,他應當很清楚,秦軍是無論如何也不肯將洚城送給征東府的,他獅子大開口,無非就是想在別處敲詐到一些好處而已,而這個好處,無外乎就是錢而已。! Y+ ^' {6 w; M4 O3 t#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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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當他再一次坐到了高遠的對面的時候,胸有成竹地開出了新的條件,除了第一次談判承諾的土地之外,另外再補償征東府一百萬兩現銀。而條件就是雙方簽定和平條約,互不侵犯,而九原郡的征東軍,則必須立即撤出九原郡,不能在九原境內留下一兵一卒,同時山南郡城駐軍不得超過五千人,而作為對應條件,秦國在九原郡駐軍也不會超過五千人。( T: e( ^# j) t;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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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睢沒有提起征東軍在九原掠走的那數萬秦國百姓,高遠好像也完全忘記了這件事,雙方在氣氛友好的條件之下,簽定了這份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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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t3 Y. [) X1 f    拿著這份協議,范睢心中卻並不輕鬆,條約的簽定,並不代表著雙方就此平安無事,相反,這一次他來薊城,所見所聞,讓他更是肯定了高遠的雄心,作為這片大陸之上的後起之秀,高遠與秦國在最終目標之上是完全衝突的,終有一天,雙方必然兵戎相見,在戰場之上一決高下,現在雙方只不過都是力有未逮,所以只能相互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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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睢現在已經深深地認識到,征東府必然會成為秦國將來最為強勁的對手,而征東軍所實行的政策,在范睢看來,比之秦國要先進許多,只不過他雖然明白這一點,卻不代表著秦人便能跟著對方的步伐走,高遠所帶領的征東府,是一股新生的勢力,他們敢於打破一切舊的桎梏,在一張白紙一樣的基礎之上,重新構建屬於他們的獨特秩序,而秦國則不然,立國數百年,根深蒂固的利益集團,已經與秦國牢牢地捆綁在了一起,李儒的治國之道,只是將雙方的利益儘可能地重合在一起,如果秦國也來學征東府的這一套,只怕亡國無日,都不用外人來打,自己國內就要亂才一團了。! A8 o3 X: _4 Q# T! c# G  M% @! {$ z

1 w- p+ [/ o; ?' \+ u* d    雙方完成簽定的第十天,從鳳城方向,十數輛馬車在全副武裝的秦軍士卒的押送之下,駛進了茶店子征東軍大營,葉真代表征東軍接收了這些馬車,沒有絲毫的停留,便派出青年近衛軍第一師梅華所部押運著這十幾輛馬車回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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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g7 D, [9 M" q    數天之後,馬車出現在高遠的面前,一個個箱子被抬了下來,堆到了高遠的面前,高遠微笑著走到碼成一堆的箱子之前,一腳踹過去,最上面的一個箱子跌了下來,嘩啦一聲,箱蓋打開,內裡碼得整整齊齊的銀子從箱子內摔將出來,散落一地。) T7 U- h* [; D, E&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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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華等一眾押送人員一個個瞪大了眼睛,他們接到的命令是一路上不允許有人接近這個箱子,亦不許探查這箱子裡裝得是什麼,原來竟然是一箱箱的銀子。十數輛馬車,只怕是上百萬兩銀子的數目。哪怕梅華出身富戶,此刻也被這些銀子晃花了眼。% g. W; ?+ @0 P/ V* t- X

* d$ Q: D' y4 a  \    站在高遠身旁的王武嫡,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他已經接手了薊城原來的內庫,只可惜內裡早已經空空如也,如今終於有了一些壓庫底的銀兩了。有了錢,心裡底氣便也足了許多。% p& _0 a, P) G' L*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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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子交接清楚,秦軍如約開始了撤退,首先退出的便是鳳城,接下來秦軍與征東軍一進一退,雙方配合默契,秦軍剛剛退出一個佔領的城市,不到一個時辰,征東軍的部隊便會準備出現,控制住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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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方的行動效率都極高,在短短的半個月時間裡,秦軍退出了掌控的魏地三十餘座縣城,而征東軍繼而進駐。剛剛製作出來的黃龍旗高高飄揚在這些新佔領之地。魏地的百姓還來不及慶幸秦軍的離去,便被這面從來沒有見過的嶄新的旗幟給震駭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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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x7 x3 `; T  E9 v' ?    秦軍走了,魏軍卻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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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h' `- I7 s2 f) u2 C" m5 t    秦人與征東軍私下裡的交易,卻將當事者魏人被蒙在鼓裡,當秦軍大規模的撤退傳到魏國都城大梁之時,整個朝堂上下歡欣鼓舞,先前吳起四處搜刮來二百萬兩銀子送與征東軍,惹來不少非議,但現在,非議被一掃而空,有錢能使鬼推磨啊,拿了錢的征東軍果然神勇無比,連秦軍都望風披糜,跑得比兔子還快,大片國土被征東軍收復,如果指望魏人自己,不要說兩百萬兩銀子,便是兩千萬兩,也不見得能從秦人嘴裡掏出食來啊!7 I7 r1 Y: Q4 R. W9 [

/ m5 @& D9 z0 z) x3 Z8 E% Y    一時之是,吳起的威望如日中天,大梁是張燈結綵,歡慶勝利,而先前從那些被佔領地逃走的魏國官吏,也開始打點行裝,準備回歸故里接收失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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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i: b4 I5 \3 {. s: U    不過當第一個滿心歡喜回歸故里準備接受地方管理權的魏國官吏被征東軍毫不留情地驅逐之後,魏人終於發現不對了。征東軍佔領了秦國吐出來的地方,卻並沒有知會魏人,更沒有向他們交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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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進駐的征東軍是怎麼說的?”吳起瞪著眼睛,看著那個被驅逐回來的縣官。”你見到的是那位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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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縣官一臉的委屈,什麼將領他根本就沒有見著,對方也根本不見自己,就在縣城的城門口,幾個守城的兵丁一聽說自己是魏朝縣官,當即就翻了臉,要不是自己跑得快,只怕屁股上就會被他們戳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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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J% T+ x8 w/ W$ R" o7 q    對方根本就不承認他們這些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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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w0 N7 ?: }. f    吳起感到有些不妙了。但他仍然鼓起最大的勇氣,將這當成一起單發的事情,是雙方缺乏溝通所致,一邊向薊城派出使者,一邊耐心地等待著其它去接受地方政權的官吏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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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餘天的時間一眨眼便過去了,毫無例外,那些官員要麼被毫不客氣地驅逐回來,要麼被丟在一邊根本無人理會,別說是拿回地方的管理權,便連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受到了征東軍的嚴密監視。9 N1 c% e' s" `1 x3 I3 Q6 r. c0 b&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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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起終於明白出了什麼事情,典型的前門驅狼,後門進虎,更為痛苦的是,這隻老虎,居然還是自己花了數百萬兩銀白花花的銀子自己去請來的。請神容易送神難,征東軍是準備一口將這些地方吞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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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起精神,吳起再次奔赴薊城去求見高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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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聖浩再一次接近了這位滿臉憔悴之色的魏國首輔。( M! g1 ~0 T% M; D" ?8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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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相,關於近期發生在我們雙方之間的不愉快,都督已經知道了,不過呢,您也知道,現在都督實在忙得脫不開身,所以委託我來向吳相做一些解釋。”嚴聖浩和顏悅色,不緊不慢地道。7 Z$ r6 U, |. P; s2 F% ~  w

+ }- m: V4 c8 X2 Q  }2 O8 V$ I    “貴方幫助我國驅逐了秦軍,我方感激不盡,並已經準備以最大的誠意來感謝貴方。”吳起艱難地道:”我國上下已經議定,準備再籌集五百萬兩銀子來籌謝這一次征東軍的慷慨相助,但嚴議政,您也清楚如今我魏國現狀,如果不能及時收回失地,並重新在這些地方收取賦稅,我們一時之間難以湊齊這筆錢啊!”, K+ K% E1 k2 L4 _$ r  a

+ R' I# a: P8 E) L6 J    嚴聖浩乾咳了幾聲,五百萬兩銀子,的確讓他饞涎欲滴,但再想想,銀子再好,總有花完的時候,有了土地和人口,那才是源源不絕的生財之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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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5-16 19:01:4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百二十二章 :煌煌漢威(46)  m' B( D) z! t0 d6 C* z;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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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之前還是盟友,轉眼之間便吞了別人的大片土地,按說一般正常人都會有些不好意思的,但嚴聖浩何許人也,在吳起面前,當真是臉不紅,心不跳,理直氣壯,咱又不是從你手裡搶來的,咱這是從秦人哪裡拿回來的。咱們的戰士流了血,拼了命,那自然應當得到補償。你們魏人的確出了一些銀子,但這些銀子買得來征東軍將士的性命嗎?8 c  [4 d4 I4 h! p  U2 S: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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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心裡這麼想,嘴上自然不會這麼說,最起碼彼此之間的面皮還是要照顧到的。嚴聖浩乾咳了一陣子,這才慢條斯理地道:”吳相,不是我們征東軍不將這些地方移交給貴方啊,實在是,我家都督擔心,我們前腳移交,後腳便又給秦人搶了去,據我所知,貴方好像已經沒有部隊能夠駐防這些地區了。”& S. S% d) k9 C1 y

7 i( ?  `/ H( V2 a4 h/ I8 j    吳起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曲沃政變,帶來的是大片國土的淪喪,大批部隊被殲滅,魏人在這一戰,的確被打得傷筋動骨,現在僅僅能維持新田一帶的防線,勉力保住大梁周邊地區不失了。想再招兵員,可是現在如此狹小的區域之內,人丁單薄,又如何能招得來大軍,招來了拿什麼養?新招的兵丁又如何頂得住秦人的攻擊?  @% u( A4 I7 Z# I) k

$ m3 D4 Y" b; P; u1 _8 s5 j    秦人的確撤去了征東軍前方的軍隊,但在新田一方,兵力可是不減反增的。+ d( }0 `! m1 l# s'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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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王的意思是,在征東軍控制區域的後方,我朝官員可以進入,恢復管理,這樣也能夠更好地協調征東軍與秦軍之間的戰鬥,為征東軍的後勤好好地做些事情。”說這些話,吳起自己也覺得十分的不堪。, U, y! ]8 x(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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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嚴聖浩聽了這話,仰天大笑,盯著吳起,”吳相,您當我們征東軍是僱傭軍嗎?我們沒事來與秦人打著玩兒?還是您認為那兩百萬兩銀子,便足以買走我們征東軍無數健兒的性命?”! N2 K! D: X' _- y6 x

4 `  K) a( v/ E2 k9 P6 `    吳起沉默半晌,”嚴議政,如果秦人佔領這些區域,對貴國也是莫大的威脅,秦人想要席捲天下之心昭然若揭,所謂唇亡齒寒,我朝如果敗亡,貴國可就要直面秦人的威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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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已經直面秦人的威脅了!”嚴聖浩不以為然地道:”所以我們才會出兵,才會狠狠地教訓秦人一下,吳相,我們好不容易打敗了對面的秦軍,將他們逐走,我們可不想這無數健兒犧牲性命打出來的戰果,轉眼之間,就又淪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k) Z$ }1 y3 l8 _7 ^$ {

. H# m: i" k. z$ y4 j% N    吳起面色發紫,瞪著嚴聖浩:”嚴議政的意思,這些地方貴國不但不打算歸還,還準備納入貴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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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錯!”嚴聖浩義正嚴辭地道,”當然不是。正如吳相先前所說,我們是盟友,我們怎麼會侵吞盟友的土地呢,但是,盟友之間,也應當保持最起碼的信任,不是嗎?我們征東軍趕走了秦人,拿回了這些土地,但貴方目前並沒有實力接受這些土地,保護這片土地上的人民不再受到秦人的侵犯,處以這方面的考慮,我們征東軍這才暫時不歸還這些地方的管理權,因為吳相,戰爭並沒有結束,秦人隨時可能捲土重來。您剛剛說您們的官員,可以協調幫助我們的後勤,但恕我直言,他們來後,只怕不但幫不了我們,還會拖我們的後腿,我們征東軍自有一套自己的後勤體系,而且我們的軍隊也熟悉了這樣的後勤體系,所以吳相,為大事計,為抵抗秦人計,在徹底打敗秦人之前,這些地方,暫時還是交給征東軍接管吧。除非貴方有實力能單獨抵抗秦人的進攻。”4 T0 x3 h! [$ l$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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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起呆坐無語,現在的魏國,拿什麼來防衛這大片區域?而眼前的嚴聖浩,雖然說得義正辭嚴,但話裡話外的意思,已是十分明了,他們當真是不懷好意,與秦人的暴烈相比,他們只不過換了一個溫和的方式,暫時還保全了魏王的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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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2 p4 s' s    “哪不知這個時間是多長?”吳起還想做一做垂死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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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誰說得準呢?”嚴聖浩輕飄飄地道:”兩國交戰,興許一兩場仗打下來便會決出勝負,但也許打上好幾年才分出高下,總之,在征東軍徹底擊敗秦人之前,這些地方暫時便由征東軍代管吧!”) A0 d; S* W  D$ ^2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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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起屈辱地閉上了眼睛,徹底擊敗秦軍,真到了那個時候,只怕魏國早就不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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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為刀殂,我為魚肉,國弱兵疲,這便是下場。4 L9 H( |: h# F-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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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見見都督!”吳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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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Q( o/ g: M4 R% ]% b, f    “吳相,眼下我征東府馬上便要立國,說句老實話,上上下下當真是忙得腳步沾地,都督更不用說了,實在是沒有時間,不過吳相也不用失望,今年的正月初一,在薊城,我們的都督將正式登位為王,想來那時候吳相肯定是會來道賀的,到了那一天,吳相不就能與我家都督見面商談了麼?”嚴聖浩笑咪咪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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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 y, `8 _) ]% G: A3 o    吳起在薊城徘徊數日,多次求見高遠不果,只能懷著一顆憤怒的心離開薊城,趕回大梁,而在這些日子裡,征東府從本土調來的大批官員,已經進入這些地方,開始重新組織基層政府,一張張大紅的佈告隨著征東軍的騎兵被張貼到縣城鄉村,即便是最偏僻的村子,也都一一送達,有些村子沒有識字的人,不要緊,征東軍這些送佈告的騎兵,大多識字,當即便召集所有的人集中起來,大聲向他們宣佈佈告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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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征東軍佔領這些地方之後的第一條政令,便觸動了這些地方人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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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o. q+ I% w0 l1 ^* `    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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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L! v4 G/ \" y( P9 m. g    征東軍最拿手的一項政策。自佈告抵達之日起,所有地主需帶上地契到縣府報到,由縣府重新認定方可有效,期限為十天,十天之後不到,則該塊土地視為無主,縣府將將土地收回。$ c9 }7 ?# e6 A4 W

) e- Y4 w& K2 V    一時之間,地方之上雞飛狗跳,秦人打來之時,有門路的豪紳地主一路逃亡,不少人早就跑到了安全的地方,十天時間,別說他們還不知道信息,即便有人給他們送信,短短的十天,又如何能回去?更何況,當初逃亡之時,不少人的地契早就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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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l* l: j) |" u    十天過後,第二條政令又按時抵達各鄉各村,這第二條政令卻讓大多數人喜出望外。當然,這些人都是以前一窮二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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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D- v6 ~# H1 W! T( S    征東軍下令無地農民向征東軍派出的吏員申報,根據家裡丁口,將由縣府分配無主田地,當然不是免費的,但考慮到秦人荼毒地方,百姓手中並無餘錢,所以縣府將採取賒欠的方式,讓這些無地百姓獲得土地,然後分三年交清地款,一旦與縣府簽定買賣合同,縣府將會立即發給地契,這塊地就歸你所有了。3 }3 J  y' ^' V5 X/ b* m

5 i% W: X9 Q% {" J9 Y    征東軍發賣土地的價格,低得令人髮指,只是原來土地價格的三分之一。, }( D! q& j- ~8 [7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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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家歡喜幾家愁,各村各鄉,負責登記的吏員忙得喘不過氣來,而在縣府,那些失去的豪紳地主,終於趕了回來,但為時已晚。1 @' H: c. H4 g1 v# c

" C, k" P9 s' l0 s1 V& b    濟原縣,新任縣令李偉民心裡頭異常高興,征東軍的這一招,不管在什麼地方都是屢試不爽,正如都督在給他們訓話時說得那樣,這個世界,窮人還是占絕大多數的,所以,只要拉住了窮人,但可以穩定地方的統治。而拉住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分給他們土地。瞧瞧鄉下那些獲得土地的百姓,見了他這位父母官那份恭敬,那份發自內心的喜悅,他便忍不住要笑出聲來。現在的這些鄉民,就如當初的自己一般無二啊。& P, Z/ U, R) K6 G7 \

% v( W4 U# g! s4 l8 h! o5 c" p3 z    李偉民也是窮人出身,一家到積石城之時,身無分文,當真是上無片瓦遮身體,下無寸土立足跡,多虧了高都督,讓他們一家在積石城站住了腳跟,而後又因為他識字,從而進入了征東軍府的體系之內,從一個吏員做起,數年下來,因為做事勤奮,不辭辛苦,這一次終於被實派為濟原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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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李偉民的眼中,這濟原,現在就是征東府的地方了。; e4 P1 a. h& Q4 l6 X+ f$ ~+ m#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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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縣尊,縣尊!我有地契,我有地契啊!”翻身下馬,還沒有跨進縣衙的大門,旁邊突然傳來一聲嚎哭,一個穿著還算體面的人突然竄了出來,只可惜還沒有接近李偉民,早被幾個衙役打扮的人一腳踢翻,按倒在地。" G7 |* ?+ L+ f( S) z

% \  F! `" ]; U; J/ h# `    對於這些新上任的縣令,高遠可是下了血本,每個人的身邊都從青年近衛軍中挑出十名老兵來擔任他們的侍衛,以防有人鋌而走險,將這些剛上任的地方父母官幹掉。$ i/ i# D5 {. r  h; b

3 Z% z2 Y* L3 s    李偉民冷眼斜睨了對方一眼,冷哼道:”地契?在哪裡,我可沒有看到。”& V! k9 @0 a6 P9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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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懷裡,我帶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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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來!”" f* G0 G% m& P! Y. R%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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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名侍衛鬆開手,但刀卻還壓在那人的脖子上,那人從懷裡掏出幾張皺巴巴的紙,雙手遞上,一名侍衛接過來,遞給李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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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開一看,李偉民不由嘿的一聲,還是一條大魚,這些地契上包含的土地,竟然有上千畝。”本縣早就公而告之,十天之內必須到縣府呈告,你也應當知道,在期限之內,拿下地契而確認無誤的,本縣都已發還了土地,今天已經是第二十天了,你這地契,已經沒用了。”冷笑聲中,兩手一展,唰唰數聲,將這幾份地契撕得粉碎,隨手一拋,轉身便走到內裡。3 G( H( l) K/ I- e5 C( M

7 O+ Q1 y7 h! t: h    外面,傳來那個絕望的嚎哭之聲和侍衛的喝斥之聲。李偉民腳步一頓,心中略略浮起一絲惻隱之心,但轉眼之是就又剛硬起來,這不是婦人之仁的時候,征東軍想要在這些地方站住腳跟,就必然要取得絕大多數人的擁護才行,而為了達到這個目標,犧牲一小部人的利益便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 {; x& e: d; ?$ Y2 x, \

) ~5 Q. I; z  }0 c3 F' U' b3 B$ ]8 n    與其一路哭,不如一家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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