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歸曄 大清小事／大清風華-庶女當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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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情敵

! k0 |. F" W& E. F& v6 g/ r和大家互相道賀之後。方十一和章嘉才回到辦事的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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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_$ ]6 J1 r' [+ o* I  z“……之前你交代的瓶子是已經讓窯場在燒制了，你這蜜制陳皮是什麼時候大批量生產呢？”章嘉問著方十一，據他所知，柑皮從剝皮到腌製也要一個多月的時間，再運到廣州的話，正好趕上十三行的旺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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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差不多了，你這次回廣州，先帶一些過去，看看那些洋人的反應如何。”方十一淡聲說著，“你大概何時啟程？”

“過了元宵就走。”章嘉道。

0 a3 K2 ?! d' w) a“怎麼不多住幾天？”方十一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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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N, y) t, y, F, ^" t章嘉呵呵笑了幾聲，“你不是不知道，我姐就想著過了正月能去給我說親，我都想立刻就回去了……”

方十一忍不住輕笑，“看上哪家姑娘了？方才見你同李姑娘眉來眼去，該不是……”

“她想眉來眼去的人是你吧。”章嘉反唇相譏。

7 c& F0 l7 H# A9 Y8 ~4 h方十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沒多久，李紅蓮便提著食盒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抹嬌羞的紅暈，“十一少，我給您帶了些點心，您餓了吧。”

方十一輕輕地挑眉，眼底是疏離淡漠的客氣。“有勞李姑娘，我們還不餓。”

3 J( k0 p4 S9 [6 ~6 l1 H6 b4 c“這都是我親手做的，您試試。”李紅蓮將食盒放了下來，把里面精致的糕點取出放到方十一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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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嘉噙著冷笑站在角落看著這位小姑娘殷勤地討好方十一。

" A: w4 T  o7 g* g3 W“李姑娘，我尚不覺的肚子餓，若是餓了，自有家人替我送吃食的來。”方十一淡聲說著，清冷的眼眸已經多了幾分不耐煩。

' n+ a, \  Z" K李紅蓮咬著紅唇，委屈地道，“十一少可是嫌棄我做的糕點不合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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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不吃外人做的糕點。”方十一冷聲道。

- ?2 R$ k# m( Q6 A李紅蓮心中卻是一喜，“那……那您是不當我是外人了？”

章嘉噗一聲笑了出來，“難道你還是方家的自己人了？小姑娘，你可是姓李的，跟方家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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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E9 U! W/ T' N! Q李紅蓮臉一紅，嬌羞看著方十一，“十一少，我……”

“咦，姐姐來了。”章嘉透過窗欞，看到兩道眼熟的身影往這邊走了過來。

7 ]7 r- [: f, K! h) q" r方十一立刻站了起來，往廳外走去。

李紅蓮臉色微微發白，咬著唇委屈看著方十一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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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嘉冷笑看著她，“李姑娘，有些人有些事可不是你應該想的，做人當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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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M1 {4 s- J1 u/ p! B“你說什麼？”李紅蓮跺腳瞪著章嘉，“我想什麼了，關你什麼事。”

* z! w# u3 V  k* k4 o# x& }“哼，自然是不關我的事情。只不過是想勸你一句，免得到時候什麼臉面都沒了。”章嘉說完，已經見到方十一和微月併肩走了進來，身邊還跟著個小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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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J; r7 I/ q( a. j“小舅舅。”茂官張開雙臂，撲向章嘉懷裡，“娘說你和父親太忙了肯定忘記回家吃飯，所以給你們帶好吃的來了。”

李紅蓮怔怔看著方十一身旁的女子，從來沒人告訴她，十一少的妻子那麼美……那麼年輕……簡直是般般入畫，猶如仙子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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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y- ~+ t0 b4 N1 Q她以為自己樣子長得好了，娘也說過，李家村找不出第二個和她一樣好看的人，可是，她覺得自己站在那女子身邊，就會變成塵埃一樣不起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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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7 ~/ w3 t8 _- x方十一接過微月手上的食盒，低聲溫柔說著，“……使個人送過來就是了，怎麼自己來了，外面還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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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撒嬌笑嬌憨嫵媚，“怎麼，我給你親自送來。你還嫌棄了？”

方十一寵溺地敲了她的額頭一下，“是你自己想到這兒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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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 g  h( Z$ ~$ \* Z“那是你歡迎還是不歡迎？”微月眼角掠到有個小姑娘正一臉嫉妒又悲傷地看著他們，嘴角的笑容不由得更加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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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這就是給方十一送荷包的小姑娘吧，微月的目光移到章嘉臉上，見他咧嘴笑著，心中便篤定了。

“肯定是歡迎的，我們正好餓了呢。”章嘉笑著道，已經過來把食盒裡面的飯菜取了出來。

李紅蓮僵硬地站在原地，手裡緊緊抓著食盒的手柄。

" ^, C/ X4 B+ @$ F+ C2 N. M' U+ j微月勾唇淺笑地看向她，“這位小姑娘是？”

$ `  y0 j" V/ i9 O' W. y“她父母在這裡腌製陳皮，她也在這幫忙。”方十一淡淡地道。

“哦，辛苦了。”微月對她一笑。

笑容像夏日絢爛的陽光，又如盛放在晨露中的薔薇，李紅蓮扯了扯嘴皮，就算長得好看又怎樣，自己比她年輕，比她更愛十一少……

6 g* w5 T, @8 L+ [4 a沒錯，就是這樣的，她不會就此放棄的，十一少還沒說不要她呢。

, V+ c) B$ T+ ^) k5 B3 u5 E“當不起少奶奶的這個辛苦，這本就是我們應該做的。”李紅蓮笑容多了幾分的挑釁，直直地盯著微月。

' b2 w. y' a& W. P章嘉含笑招呼著方十一到裡屋的房間去吃飯了。

) V5 x9 L0 X7 ]4 a  U8 C3 l4 A1 z4 N方十一深深看了微月一眼，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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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6 O9 {8 J- _& n; Z, R微月嗔了他一眼，“快些去吃飯吧，這裡……我替你看著。”

“你今天……真是專程來給我送飯的？”方十一附在她耳邊輕聲問著，伸手捏了捏她的掌心。

, l2 x0 K' L# i) l/ l微月笑得羞澀甜蜜，“那還有什麼事？”

方十一低低聲笑了起來，毫不掩飾和微月之間的甜蜜，“別吃醋。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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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吃你的飯！”微月俏臉微燥，用力地推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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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8 p/ t! }4 V( u方十一笑了起來，和章嘉到廳後的房間裡去吃飯了。

; R4 W* V. ?: |  M李紅蓮委屈地看著他消失在門邊，為什麼他都不回頭看自己一眼？難道他是怕他的妻子……沒錯了，十一少到現在還沒納妾呢，肯定是因為這個女子太善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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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9 h: A- [; [微月笑瞇瞇地看著小姑娘臉上變換的神情，懶懶地在太師椅上坐了下來，柔聲道，“李姑娘這是給十一少送糕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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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7 u3 P6 {“是……是又怎樣？”李紅蓮將食盒抱在懷裡，瞪著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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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0 S2 R/ _. v0 c" X茂官乖巧地站在微月身邊，眼觀鼻，鼻觀心，其實心中一直注意著那個對娘很有敵意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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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口氣真沖，是把她當情敵了吧，微月看向茂官，“茂官，怎麼不進去陪著小舅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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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官掃了李紅蓮一眼，低聲道，“我要陪著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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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 w' o# h) x( i3 V2 V. y“方少奶奶，我知道你要對我說什麼，你肯定是不願意十一少納妾的，可是我和十一少是情投意合，就算你想勸我死心。我也不會答應的。”李紅蓮突然就大聲道，以為微月遣走兒子就是想要給她下馬威。

1 l2 J6 `1 m1 o" I微月聽著低聲笑了起來，“我沒不同意他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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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f1 ?2 y/ `李紅蓮一喜，“那你的意思……”是同意她進門了？

“你真的和十一少情投意合？”微月挑眉看著她，臉蛋是長得不錯，身材卻還沒長開，方十一的眼光有這麼次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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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2 y( d0 n& v“那當然！他最喜歡我親手做的涼果了。”李紅蓮揚起了頭，既是驕傲又得意的樣子
。
7 U0 U$ ^2 v3 w/ ^! I“李姑娘做的涼果味道確實不錯，我家裡的丫環都吃得開心。”微月淡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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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們家的丫環怎麼會……有我做的涼果？”李紅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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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你不是給我們送了一食盒嗎？家裡的人都吃了。”微月笑道。

6 q4 k  p8 ?% U4 K6 Z; q, R“不是給你們的！”李紅蓮叫了起來，“那十一少吃了嗎？”

“他從來不愛吃這些的。”微月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茶杯，聲音低低的。

  @" |6 u/ E2 M9 n5 h" ]李紅蓮眼圈一紅。“你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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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皺眉看著她，“李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為何要騙你，自己的丈夫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用得著欺騙一個外人麼？”

0 `$ R* S* c* J9 K5 P* {“你……你就是想跟我說十一少不喜歡我，對不對？”李紅蓮叫道。

“那你的意思，是十一少喜歡你了，想納你為妾了？他親口說了嗎？還是已經與你私下定終身了？”微月聲音偏冷，語氣卻是溫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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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紅蓮心中一急，臉色漲得通紅，“他……他收了我的荷包的，那是我們的定情信物。”

& y# J! w; o7 K$ m6 X" N# a8 f“可是這個？”微月從懷裡拿出一個荷包，放在桌面上，目光含笑看著李紅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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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在你手裡？”李紅蓮驚呼，隨即一副醒悟的樣子，“我明白了，十一少根本就沒收到我的荷包，都是你這個女人在搞鬼，你怕我會搶走了十一少，所以你就千方百計要阻止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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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L- }" x: S8 c% S唔，她成了打散人家鴛鴦的壞人了？這臺詞怎的和她以前看的電視劇那麼相似，到了這小姑娘眼裡，她才是那破壞人家感情的第三者了？

“你已經年老色衰，你是擔心十一少會嫌棄你，所以才不想我和十一少在一起，你好毒的心腸。”李紅蓮繼續用力地控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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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年老色衰……”微月默默地石化了，她還沒二十歲……怎麼就年老了，怎麼就色衰了？

“就算你現在長得還可以，以後也會變老變難看的！”李紅蓮看到微月那張精致絕美的臉，頓覺得自己那一番話沒了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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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z# L" s6 n0 ~+ V4 p) E% B' G" i微月輕笑，略帶嘲諷，“請問，誰又能永遠年輕貌美？你嗎？”

李紅蓮咬著唇不語。

! E  b; t/ n4 r' ~, K“李姑娘，若十一少親口與我說，想納你為妾的話，我也不會不答應，不過我得奉勸你一句，十一少他……不喜歡丑女人。”微月懶懶地說著。眸色如水般清寒。

“我……我長得不丑。”李紅蓮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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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Z: w5 ]' r) j" A9 Q“你長得沒娘好看，就是丑女人。”茂官睜著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天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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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u$ x& W( F' c$ q" n李紅蓮臉色瞬間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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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昂然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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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元宵

李紅蓮見到方十一面無表情地走了出來。眼淚涌了出來，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好像很委屈的樣子。

方十一卻是沒有看她一眼，只是皺眉來到微月身旁，低聲問，“你對李姑娘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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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紅蓮聽方十一這樣問，便以為他是在幫自己責問潘微月，臉上的神情更是凄楚可憐，“十一少，她罵我不要臉，還說我是丑女人……”

( g. ?9 R: R- c- b5 u“你真的這樣說？”方十一冷聲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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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仰頭看著方十一，柔聲道，“有這個意思。”

方十一輕嘆一聲，摸了摸她的頭，“以後不要說得太明白，實話往往是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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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X2 c# v, M% M微月愕然看著他，嘴角憋著笑。

李紅蓮聞言卻是愣了一下，有些沒聽明白，等她想明白方十一的意思之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突然哇一聲哭了出來。快步地奔出大廳。

“你這可是在人家小姑娘心上撒鹽了啊。”微月站起來感嘆道。

4 z6 X$ h- J) e“難道你覺得我該去安慰她？”方十一挑眉問。

“你去試試。”微月回他一個冷笑。

章嘉和茂官抱胸看著他們搖頭，“茂官，你這對父母太可怕了，絕對不能得罪他們。”

茂官用力地點頭，“娘好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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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b; u' V7 F: w* A% H“酷是什麼意思？”章嘉愣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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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j3 O1 d; n' I7 W3 y“娘說酷就是厲害的意思。”茂官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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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舅舅是不是也很酷？”章嘉問。

茂官慎重看了他一眼，考慮了很久，才勉為其難地道，“也算啦。”

那廂李紅蓮哭著跑了出去，正好撞上來做工的李母，李母見自己的女兒哭著從十一少的辦事大廳出來，還以為女兒是受了什麼委屈，立刻就拉著問，“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走，娘給你討公道！”

4 w% z6 K. |2 a$ R% d+ \旁邊曬柑皮的婦人聞言就嗤笑道，“誰還敢欺負你女兒啊，怕是自己做了什麼沒臉的事情被趕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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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y2 D9 o! N4 ^% q% C“你們幾個臭婆娘胡說什麼話。”李母聽見她們這樣說自己的女兒，心裡怒火直竄。

“我們可沒胡說，你自己問問你女兒，兜著什麼見不得人的心思，人家十一少是身份的人，也是她能想的，自己去瞧瞧方少奶奶，那才是有教養的大戶人家，一個連人家的門都沒摸到的還把自己當半個主人了。”有人冷哼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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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紅蓮本來只顧著哭，聽到她們奚落自己，恨不得撲上去撕爛她們。“誰見不得人了？你們就是嫉妒我們……”

“是啊，可真嫉妒你有個女兒能去勾引十一少，我們就是少了這麼個不要臉的女兒。”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低聲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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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母聽著她們一言一語，已經是明白怎麼回事了，年前女兒跟她說和十一少兩情相悅，求她成全他們，她還當真了，如今看來，難道是自己的女兒自作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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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我去問問十一少，到底是個什麼意思，若是讓我知道有人亂嚼舌根，我可沒那麼好欺負的。”李母拉起李紅蓮就往辦事大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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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只發出一聲冷笑，只顧著曬柑皮，她們又不是瞎子會看不出十一少究竟對裡小姑娘有沒意思，如果真看出什麼端倪來，她們自是不敢隨便亂說，根本就是姓李的小姑娘不要臉貼了上去，人家十一少可是正眼都沒瞧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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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紅蓮拉住李母的手，“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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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t( |# ~) E8 i; x李母驚疑不定地瞪著她，頓時什麼都明白。“死丫頭，跟我回家去！”

自此以後，李姑娘就再沒出現在這個柑皮廠裡，正月一過，聽聞就說了一門在隔壁縣城的親事，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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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節那晚有花燈會，微月將瑞官哄睡著之後，便和方十一一起去鬧元宵了，茂官跟著章嘉一起去猜燈謎。

  Y. _6 N+ Q) V! }( R* ~3 @在現代的時候，微月曾經聽說過，元宵節也算是中國的情人節，所以她在前幾天忍不住就要求方十一今天要給她送薔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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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只當她是耍性子，還問為什麼一定要薔薇花，難道不能送別的花？她又怎麼解釋薔薇花代表愛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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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也只是說說，沒真想過方十一會真的給她送來了一花園的薔薇花，雖然都是不是她想象的那樣一大束玫瑰花，而是在庭園種滿了薔薇，但同樣讓她感動，他在意她的話，在意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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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M9 S9 }  A$ n! @) B1 U“在想什麼呢？”察覺到身邊的微月心不在意，方十一伸手拉住她的手，擔心一會兒走到人多的地方會被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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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也不顧別人側目，挽住他的胳膊，“在想你到底從哪裡找來的那麼多薔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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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輕笑道，“陳家後面的山頭都是。”

“哼，那不是便宜了你。”微月嘟著唇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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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F6 Q4 w# G) y8 h$ d; q方十一心神蕩漾，那嬌俏的模樣……真想咬下去，他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道。“那你還想怎樣？今晚……任你處置，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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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T' i6 M7 t0 s# K0 S4 A微月笑著呸了一聲，卻笑得更加甜蜜地和他一路欣賞著花燈。

7 M; b5 ^* }0 w6 p而章嘉那邊，帶著茂官猜中了幾個燈謎就沒了興致，來到一處熱鬧的地方，是有人在競技投壺，已經有一位少年連贏了幾個人，若是再無人勝過他，他就是頭名，能拿到一盞雙凰花燈，是最漂亮的花燈了。

$ z, i+ E' o6 I  d8 J% }4 \# Z/ n章嘉興奮地去參加投壺了，茂官在一旁鼓掌給他加油。

那位眼見雙凰花燈就要到手的少年見到章嘉他們，卻立刻壓低了頭，聽到他要和自己比投壺，眼底閃過一抹惱意。

  T' b. ]. y# o' G1 u& r% l章嘉卻沒有察覺，還走過去拍了拍那少年的肩膀，“兄弟，在下來與你比一比。”

“別動手動腳的！”少年推開他的手，聲音偏柔。

怎麼跟個小姑娘似的，章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怎麼覺得這少年看起來有些眼熟，也不知是不是夜晚看得不清楚。

, H- w) [' l7 Y9 s那少年已經過去拿了竹箭投了起來，卻是沒有之前那麼好的手法。只中了三個。

茂官笑瞇瞇地看著那少年，又看看章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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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O" f* s4 ~6 k" _. ]那少年目光觸及茂官的時候，燦爛地對他笑了一下。

$ z7 l# f% ^; k+ B" h# ^: }7 d% b章嘉一投中了五個，全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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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懊惱地瞪了他一眼，章嘉卻無所覺，從老板手裡接過雙凰花燈，在一片稱贊聲中帶著茂官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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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2 O: I' r* J6 y3 y“你等等！”少年急忙追了上去，指著他手中的雙簧花燈，“這個花燈給我，我給你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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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嘉最是不喜人家用銀子壓人的，臉上自是不好看。“爺不缺那幾兩銀子。”

“你……明明就是我先看上的。”少年跺了跺腳，他好不容易就要到手的花燈就這樣被別人搶了，他心裡怎麼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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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什麼叫願賭服輸不？”章嘉咧嘴笑著，樣子十分囂張。

! d" M$ l2 M( z9 y茂官在一旁捂著肚子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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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嘉和那少年都疑惑看著他，章嘉問，“茂官，笑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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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官指著那少年，咯咯笑著，“剛才詩意姐姐說，小舅舅是她先看上的，原來詩意姐姐看上我小舅舅了，一會兒我要跟娘說去。”

: K! e5 b  \) q" v6 F5 H3 x原來這少年卻是女扮男裝的陳詩意，她聽完茂官的話，才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說錯了話，一張俏臉漲得通紅，眼睛也不敢再直視著章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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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M$ h% z8 Q2 Y0 b3 p) I章嘉也瞪圓了眼，這才發現眼前的少年果然是個女子，只不過天色太暗，他也沒仔細去看明白，才誤以為是個比較娘的公子哥……

7 L  g, s/ N; j& g竟然是那個小辣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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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辣椒，你今日玩兒的又是哪出呢？”住在這裡有半個月了，自從那次棍子事件之後兩人又見了一次，不過兩個人好像天生八字不合似的，見面總是沒好事的。

“關你什麼事，誰是小辣椒了。”陳詩意瞪了他一眼，想起剛剛的話，臉又是一紅，扭頭看向茂官，“你怎麼認出我來了？這傻蛋可沒看出來。”

茂官嘿嘿笑道，“詩意姐姐常來找我玩兒，我怎麼會認不出呢，而且……”他走到陳詩意旁邊，要她彎下腰，在她耳邊低聲道，“詩意姐姐忘記把耳墜拿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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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f& F$ G' B- M' ^陳詩意一怔，立刻伸手摸著耳垂，還真的……小臉立刻又紅了起來。嗔了茂官一眼，“就你眼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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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官回頭看了章嘉一眼，悄聲對陳詩意道，“其實小舅舅不是傻蛋，他只是沒注意，一心想要贏了花燈而已，詩意姐姐若真是看上他了，我去跟我娘說，娘肯定很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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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Q7 p$ Q2 E# {1 {陳詩意羞惱地捏住茂官的臉頰，“再胡說八道，看我怎麼饒了你，誰看上那個傻蛋了。”

茂官疼得哇哇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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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T( D1 H2 y6 A% S章嘉趕緊過來拉開陳詩意的手，“誰稀罕你這顆小辣椒，又不是嫌命長。”

陳詩意瞪著還抓著自己手腕的大手，感覺被他抓住的地方像火一樣燒了起來，“放開我！”

茂官急忙對章嘉道，“小舅舅，詩意姐姐和我鬧著玩的。”

章嘉甩開陳詩意的手，哼了一聲，俊臉卻有一絲緋色閃過，碰過她手腕的手掌握成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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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r0 D, P! @* S/ {0 X茂官扯了扯章嘉的衣袖，“小舅舅，我們把花燈送給詩意姐姐吧。”

“拿去！”章嘉撇了撇嘴，把花燈扔到陳詩意手裡，有些別扭地看了她額頭一眼，沉聲道，“就當是……賠禮好了。”說完，已經拉著茂官大步離開了。

陳詩意怔怔看著他們的背影，嘴角忍不住揚起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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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人命

* h( A: W" v2 m/ C6 D章嘉帶著茂官在回家的路上，不斷地利誘警告他回家之後不許跟微月說起今晚遇到陳詩意的事情，跟不準說什麼誰看上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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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官聽得耳朵快要生繭了，認真地看著章嘉，“小舅舅，你怎麼老是在說詩意姐姐，我看你也不是討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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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都跟你母親一個樣了。”章嘉沒好氣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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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s( l1 [, x* z; U& z0 ^回到家裡的時候，卻發現屋裡的氣氛有些凝重，方十一和微月也還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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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q9 f* X1 T8 `$ i: H# @0 _“……十一少和少奶奶方才已經回來了，被老爺使人叫了過去，好像是二少爺出了事兒。”小銀迎了上來，低聲對章嘉說道。

“發生什麼事兒了？”章嘉問道。

“說是二少爺在外面和人家吵架，出了人命了。”小銀回道。

章嘉一怔，怎麼就出了人命了？他看向章嘉，對念翠道，“先把少爺帶下去吧，時候也不早了。”

; @  Y" p4 z$ t6 {茂官也知自己年幼，許多事情還幫不上手，便乖乖聽話回了自己屋裡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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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m' z8 T. l# N“十一少他們去知縣府多久了？”章嘉問小銀。

“剛過去的，現在應該才到那邊，少奶奶吩咐了，若是您回來了，讓您也過去那邊。”小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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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嘉來到知縣府的時候，方漢玉和兩個兒子都在大廳上，不見方夫人和微月，應該是在後院裡。

“方老爺。”章嘉大步走了進來，和方漢玉見了禮，才發現坐在方十一下首的方樹榮臉色蒼白如死，眼色一片恍惚。

方十一站了起來對方漢玉道，“我和章嘉去一趟死者家裡，若是能夠私下解決最好，別明日他們鬧上公堂。”

“大哥，我真的沒動他，就吵了幾句，他突然就倒在地上了……跟著就沒了。”方樹榮嘴唇輕抖著，說話都有些不穩，眼底充滿了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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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 c$ U9 e8 f* E* Z' O“誰讓你又出去喝酒的？我前幾天跟你說過什麼？”方漢玉大聲喝道。

方樹榮一瑟，低下頭不敢說話了。

“在現場的人不少，他們都能為你作證你沒有動人就可以了，有哪些人在現場的，你先仔細想好了，以防萬一，說不定到時候需要他們作證。”方十一道。

- A+ ^8 I- l) a9 {, B/ M“我記得我記得，我這就使人去找他們。”方樹榮急忙道。

“你使人去找了，那死者的家屬若是說你賄賂證人呢？”方漢玉冷聲哼道，“現在什麼都不要做，先去看看死者再說。”

“你們先休息吧，二弟，你也回屋裡去把身上的酒味洗了。”方十一沉聲說著，然后和方漢玉對視一眼，才與章嘉離開知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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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方十一將事情的經過說給章嘉聽。

9 b- T3 C: U9 y; M8 t$ r原來是方樹榮今天去酒樓和友人喝酒吃飯，討論起一些見解的時候難免有意見分歧的，許是喝了酒，理智上有些控制不住，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平常這些人會顧忌著方樹榮是知縣大人的公子不太敢得罪，只是今晚卻有些不同，那死者喝酒膽大，處處針對著方樹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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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Y( I1 u. r5 G! o2 W方樹榮氣不過，便罵那人不知好歹，說的話不免有些難聽，誰知那死者聽了一激動突然就倒地了，跟著就沒了。

( l! |2 M3 Z  ~) d  L8 I# W* \“……照這麼看來，這人的死也跟二爺沒多大關系，二爺可沒動手啊。”章嘉道。

“怕是這位死者身體就有些問題，不然怎麼會說沒了就沒了。”方十一沉吟著，正常人來說，就算喝了酒吵上幾句話也沒什麼大礙，怎麼會一下子就沒氣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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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方樹榮本來跟這件事沒多大關系，最不應該的就是那死者倒在地上之後，他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就是讓大家別去抬那人起來，讓他去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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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就落理了，讓人聽了，還要認為是方樹榮站著父親在外面橫行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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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叫劉大有，家裡生計比較艱難，就住在南門，方十一他們從東門過去還不需要半個時辰，劉家已經在門外掛上白燈籠了。

聽到方十一是知縣府的大爺，劉大有的妻子立刻哭著撲了上來，叫著要以命換命，她身後還跟著兩三個幼兒，最大的也就十歲，是個瘦小的小女孩，再小一點的是兩個男孩，一個有七八歲，一個有五六歲。

方十一退後幾步，寶信擋住劉娘子。

6 t" [$ C4 K: d  G! u* n“這位娘子，我們爺是來問問有沒什麼可以幫得上的，不是來恐嚇你們的，有話好好說。”寶信勸道。

“還有什麼好說的，我的丈夫都叫你們給害死了，如今只剩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別以為我們會善罷甘休，我丈夫的命一定要你們還。”劉娘子哭得雙眼浮腫，只恨不得也隨了丈夫去了，想到家中還有幼兒，又覺得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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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o! R7 @5 |; k7 t5 ~- |方十一將劉家環視了一眼，空氣中有苦澀的藥味，他看向牆角處一些藥渣，心中亮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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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娘子，你若是去仔細打聽了，就該知道你丈夫並非方家的二爺害死的，而是自己突然就倒了在地上……”章嘉開口說道，只是尚未說完，就被劉娘子尖聲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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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G" I1 \* d+ V$ O- c9 W“好好的人怎麼就死了，難道不是你們使了什麼詭計，你們自然是說你們的話，明日我就告上衙門，若是知縣大人偏私，我就是死了做鬼也不會干休的。”劉娘子嘶聲道。

7 H5 b/ y9 m( R% f3 t方十一低聲道，“我們不是來威脅你，只是想來略盡綿薄之力，這些銀子你先拿著，總不能讓劉公子一處安身之地都沒有，我們方家也不是想逃避責任，是我們錯的，我們會認，但劉公子是不是被害死的，還有待查個明白清楚，我自己的弟弟難道還不了解，他斷不會有害人之心，劉娘子，你還有三個幼兒，別輕易說死不死的，免得孩子們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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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6 G& w! \0 Z6 I/ I, j# D# V劉娘子一怔，呆呆地看著方十一遞到眼前的兩錠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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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4 L4 q1 W$ w8 W3 e寶信得了主子的眼色，便將拿過銀子塞到那小女孩手中，“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到方家說一聲，你想上衙門告狀就上衙門告狀，我們也不會攔著，公道自在人心，我們二爺有沒害人大家眼睛都看著，今日我們過來，也是我們二爺交代了，畢竟大家一場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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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S4 O+ X8 |7 V劉娘子低頭抹淚，敵意沒那麼明顯了。

1 M, ?( h6 ?9 Q1 \' N方十一和章嘉不方便繼續留在這裡，只好打道回府。

“……劉家難道就只剩下這孤兒寡母了？咱們兩個大男人來了反而不好說話。”章嘉嘆道。

. Z  g; F  r0 n! W' X" c“不是沒有，只怕是不願意替劉大有出面。”他也以為會有能做主的爺們出來說話，沒想到只有劉娘子和三個幼兒。

% m; b  Z6 l. C6 A$ l這倒是有些不好由他出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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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夫妻

與此同時，微月在後院中安慰著王氏和方夫人。

, t, j1 C' x* `( u3 ^% [- Q方夫人深知自己的兒子雖然吊兒郎當。但絕不是心腸惡毒之輩，心中既是擔憂也沒有顯露在面上，倒是王氏聽到丈夫鬧出人命，立刻哭暈了過去，是微月用力按住她的人中，才慢慢轉醒過來，卻仍是傷心不已，不停罵著方樹榮不爭氣。

% e  i# c* M+ E; a( w4 f“你如今才來哭有何用？難道事情就能有改變？”方夫人被王氏哭得心煩，臉色一冷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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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抹著眼角的淚水，只喊著自己命苦。

微月心中暗暗嘆聲，扶住方夫人的胳臂，“娘，二弟不會有事的，他既沒有動人，這事兒就不會錯在他頭上，如今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老爺和榆庭會想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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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何能安心入眠。”方夫人握住微月的手，眼圈微微泛紅，她態度再如何淡定，依舊是擔心自己的兒子會惹上官司。到時候他的前途不僅毀了，指不定還要連累丈夫。

“娘若是累著了又如何讓老爺和榆庭專心為二弟想辦法呢？娘，要相信老爺和榆庭，也相信二弟。”微月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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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夫人忍淚點著頭，“你說的是，不能讓他們還擔心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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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5 K$ Z/ L微月笑了笑，讓綠桃扶著夫人回去休息。

( s. f! T$ U9 V5 `“你也勸勸二少奶奶。”方夫人臨走前交代。

“娘安心休息吧。”微月笑道。

8 q0 K: w! M1 f) t1 p% U& g# a4 {待方夫人離開屋裡之後，微月才在王氏旁邊坐了下來，將旁邊一個燉盅打開，倒出一碗還冒著輕煙的燕窩粥，低聲道，“二弟妹，就是你不為自己的身體著想，也要想想肚子裡的孩子，你都一個晚上沒吃東西了，多少喝些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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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哽咽著道，“有了這麼不爭氣的丈夫，我還活著幹什麼，這孩子就是生出來，也是來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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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麼說就不是了，二弟這次明顯是被冤枉，你說這樣賭氣的話，豈不是傷了他的心。”微月皺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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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就不是在傷我的心了？平時讓他別和那些豬朋狗友出去的，他是怎麼應我的，那都是為了以後鋪路，這就是他鋪的路了？根本就是死路一條！”王氏越想心中越氣，也覺得更加委屈。

4 l, x: |' b# a7 D; }/ |微月將燕窩粥放在她面前。“弟妹，如今二弟遇到這等事情，你應該支持他鼓勵他才是，怎能說這些泄氣的話，這事本來就不是他的錯，不過是有些誤會罷了，你如今就尋死尋活，還不為自己的孩子著想，若要說二弟有錯，難道你就是全對了？”

王氏瞪著微月，“你不要以為你成我大嫂就能教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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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在教訓你，只是勸你一聲，夫妻本是並頭蓮，遇了難事就該一起面對而不是互相埋怨，你捫心自問，二弟難道真有對不住你的地方？他雖是納了妾室，但哪一個能越了你一頭，還不是他心中最敬重的始終都是你。”微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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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 V& S! T# V) w& ~王氏冷冷哼了一聲，“你也少在我面前裝什麼妯娌和睦，不就是想讓老爺和娘都知你的賢惠，將來分家的時候能分多一份麼。”

微月嘆了一聲。認真看著王氏，“我從來沒想要分得方家一分田地，你不必對我有如此大的敵意，將來不管分家還是不分家，該是二弟的，我們絕對不爭。”

& N6 o2 \- D. U1 s: `0 }3 L9 t“哼，你們有那麼大的家財了，自然是不屑我們這點田地。”王氏語氣微酸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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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 l' U* [0 X5 J6 {! f9 F微月心中有了怒意，語氣也強硬起來，“如今是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這些嗎？如果二弟知道在他出事的時候，作為妻子的你不但不為他著想，反而只是算計著分家，他會如何想？你還真願意二弟出事不成？還是想要以後二弟對你寒心疏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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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8 x5 _" R# S& Y1 j$ V9 F. l王氏每聽微月講一句，臉色就白了一分，她雖然惱恨自己的丈夫不爭氣，可一點也不想他真的出事……更加不想將來他對自己疏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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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當我們是一家人，可我們卻不能看著二弟有難而不伸出援手，你要如何猜測我們都可以，今日我話已說到這個地步，你若是還不信，我也沒辦法，但還是要勸你一聲，你這樣哭哭啼啼是要給誰看？不吃不喝是不是就能讓事情重新來過？到時候不僅害了你自己，還會讓孩子也出事，你這根本是在給二弟雪上加霜！”微月厲聲說著，這個王氏的腦子都不知道怎麼想的，只看眼前光明，根本不想長遠。她和方十一還不至於看上方漢玉的田地才來與他們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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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d- R3 u/ h王氏眼色蒼白地看著微月，突然就想起丈夫之前所說的那句話……兄弟貴在有難時能雪中送炭……

“你們真的能幫我相公度過這一關？”王氏啞聲問道。

4 c) \7 b8 w' Q- A' G5 I“你安心養好自己的身子吧。”微月輕聲說著，“別讓二弟還要為你擔心。”

" k/ _2 c; j1 b' V& u( _0 k, n王氏落下眼淚，“你說得對，你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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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對王氏的小家性子有些不耐煩，微月還是陪她吃了一碗燕窩粥，勸慰了幾句，將她哄著睡下了，才松了一口氣。

將屋裡的燭火吹滅，只留一盞豆大的油燈，微月走出內屋，掏出懷表一看，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也不知方十一他們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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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w9 b, r9 b5 S+ g  T7 H正想著，就見到一個丫環從院門走了進來，是來請她到先前方夫人給她和方十一安排的院子的。

* _6 P. ^+ y/ D4 e1 d0 f, Y方樹榮已經在外書房歇息了，方漢玉也回了正屋。

) c# N6 u; }- P) o/ O方十一在屋裡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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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去了死者家裡嗎？可有什麼頭緒？”微月走進來立刻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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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C  s; j! |5 _# M方十一勾唇淡笑著，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了下來，給她遞上一杯熱茶，將她冰冷的小手握在手裡，“剛從劉大有家裡回來，只剩下妻子和三個孩子，因是寡婦。我和章嘉不好多留，家族的人不肯出面。”

0 _4 b7 C9 _" V, A& W3 k0 h“那有沒問清楚了，劉大有平時身體怎樣？是不是有什麼不足之癥，還是心臟什麼的有問題的？”如果她沒猜錯，劉大有是死於心肌梗塞吧，怎麼會喝了幾杯酒吵了幾句話就死掉的。

“我看著他家裡的牆角有藥渣，幾個孩子和劉氏不似有病之人，許是劉大有的……”方十一道，他雖然不知道什麼心肌梗塞的，但也猜到劉大有的死是和自己身體有關。

又沒受傷也沒和人家動手，一倒下就死了。難道還能是撞邪了。

“那明日要找人去查個明白。”微月道。

“嗯，章嘉明日就會去查清楚，就是擔心劉氏會將事情鬧大了。”方十一道。

“鬧大了豈不是更好，如果劉氏鬧到衙門裡，老爺雖不能審案，但還有縣丞大人啊，與其讓大家猜測劉大有的死因，又猜疑是不是和二弟有關，還不如在衙裡讓大家弄個明白，到時候二弟得了清白，老爺不也有了美名嗎？”

8 g  K5 k. }, B0 C0 P2 s1 U方十一眸色微動，隨即驚喜看著微月，“我們只擔心劉氏鬧上衙門會讓百姓誤以為方家仗勢欺人，卻沒想如此也能證明清白，倒是你想的明白。”

“你們這是關心則亂！”微月笑道。

“只是……就算贏了官司，未免也要落下欺負孤兒寡母的壞名聲。”方十一嘆道。

“未必！”微月輕笑道，“劉氏失去家中的支柱，如今求得便是能夠有生活的保障，二弟得了清白，二弟妹和娘若是再對劉氏伸出援手，別人又如何說我們仗勢欺人？”

方十一點了點頭，“時候不早，該如何做，還得看明日劉氏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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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n) e$ C+ h0 U1 |- v2 ?: T夫妻倆歇下後一夜無話不提，到了第二天清早，劉氏當真將一封狀紙投到衙門上來，方漢玉為了避嫌，便讓縣丞謝大人主審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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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審之後，劉氏哭哭啼啼說是方樹榮將劉大有氣死，要方樹榮以命換命，謝大人問劉氏，可有證人，劉氏卻說那些證人畏懼方家勢力，不肯出來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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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A. y% K$ g& h5 V方樹榮為自己辯解，還找了幾個人出來作證，他根本沒主動和劉大有吵架，是劉大有喝醉了酒。自己先挑惹方樹榮。

劉氏大喊那些證人被方家收買。

) T" G) I9 f9 E, B. h0 @' V方樹榮心中既是緊張又是焦急，如果這次他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他的前途就都毀了，不僅有些惱恨劉氏的蠻不講理，已經證明了劉大有的死不關他的事，卻還死心眼要他認罪。

他害怕地看向一旁的方十一，求助依賴地看著他。

( n% r3 a# ^9 j. D方十一對他點了點頭示意他不要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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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大人在上面道，“既然你認定是方樹榮害死你丈夫，證據何處，證人何處？”

“大家都看著他是知縣大人的公子，不肯出來作證，至於證據，難道我丈夫的死不是證據？”劉氏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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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Y5 F8 d: O5 b! D, r: ]“大膽刁婦！你如此一說，可是要誣陷方大人包庇兒子，你可是污蔑朝廷命官該當何罪？”謝大人厲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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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喏喏不敢再出聲，眼底卻充滿了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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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F* ?' P  m& L“方大人公正嚴明眾所周知，你若沒證據，就休得再胡言，此案也沒確切證據能證明方樹榮就是害死劉大有的兇手，應判無罪！”謝大人道。

“那也沒證據證明他不是兇手！”劉氏大聲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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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i4 s' z+ {& m* H2 w5 O6 y4 W方樹榮臉色慘白地瞪著劉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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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方十一突然笑著走前幾步，站在公堂外面對謝大人拱手行禮，“草民有證人能證明……劉大有的死與方樹榮無關，這個證人，相信劉夫人也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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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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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P8 ~9 y4 z# S方十一請來的是普寧縣頗有聲望的秦大夫。為人十分迂腐剛直，已經是知天命的年紀，滿頭的銀絲，目光卻依舊矍鑠，是個精神健旺的老人家。

劉氏愕然看著秦大夫，“秦大夫，難道您也被收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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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夫皺眉看了她一眼，給堂上的謝大人行禮之後才對劉氏道，“劉嫂子，老夫只是實話實說，絕不會有半句虛言，更別談收買不收買的，你實在小看了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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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尷尬地低下頭，秦大夫替她相公看病的時候，很多時候都不收他們診金，如今她卻小人心腹猜疑他，確實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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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o, A+ n& `7 `& y& B7 E! `. h/ t謝大人在堂上已經問道，“秦大夫，你如何能證明劉大有死因？”

秦大夫拱手回話，他替劉大有看病已有幾年，劉大有常有心悸絞痛的毛病。有時候稍微激動了一下便會昏厥過去，最忌是喝酒喝動怒，他昨日被請到酒樓給劉大有檢查過，沒有斗毆的痕跡，劉大有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只是酒味沖天，臉色發青，是心絞痛發作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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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嫂子，你是知道自己丈夫有心絞痛的毛病，怎能輕易冤枉別人？”秦大夫說到最後，略帶譴責地看著劉氏。

劉氏只顧著抹淚，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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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y  f( o, b' M“劉氏，秦大夫所言，可是真的？”謝大人沉聲問向劉氏。

5 R7 d" ^' g+ o0 s劉氏咬了咬唇，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是徒然，點了點頭便道，“……可要是那方樹榮不與我相公爭吵，我相公又怎麼會死？”

“無知婦孺，你這簡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別說是劉大有先挑釁他人，誰又怎知劉大有身患心疾，你明知自己丈夫有病，卻不阻止他外出喝酒，若要論罪，你才是大罪！”謝大人喝道。

$ [' f( _" K, y# d劉氏臉色一白。

謝大人已經開始判決，劉大有之所以會致死，純屬自己不知自愛，因酒誤事。與他人無關，劉氏無理取鬧，冤枉好人，杖打二十。

* p( _. \% X0 `0 U' x劉氏聽完判決，哀慟大哭，她本來只是想要將方樹榮告上衙門，以此多得到一些補償，可沒想到會弄巧成拙，賠償沒有得到，自己反而要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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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卻出來求情，劉氏方失去丈夫，家裡也有三個幼兒，如果再杖打二十，家中喪事誰能處理，三個幼兒又該怎麼辦？

最後便是罰了劉氏十兩銀子，可劉氏也寧願自己打上二十大板。

8 a1 j) R# {4 x, [. v& V9 x她如何能拿出十兩銀子來，那不是挖她的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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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2 A. L" o' D6 A退堂之後，劉氏回到家中，還在憂心該去哪裡找來十兩銀子的時候，方家卻使人給她送來了五百兩銀子，說是給劉家的帛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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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3 ~4 ^* V$ f( P3 Y, t8 T也不說是補償。因為本來劉大有的死就不關方樹榮的事兒，就只說是帛金，雖然有些重了，卻也沒有退回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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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收下帛金，對著方家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泣不成聲。

+ P, W/ A* s9 s7 Q8 F  U; O" S知縣府，大廳上。

方樹榮淚流滿面地給方漢玉和方夫人請罪，並發誓自己以後不會再出去胡來，一定好好在家中讀書，兩年後去考科舉。

王氏也在一旁陪著落淚，雖然這件事有驚無險，但能夠讓自己的丈夫改過自新，她心中也感到欣慰，但也有些愧疚，她一直覺得夫人偏心大房，也覺得大房是有心要跟他們二房爭寵，經過這件事，她才發覺自己是小人心腸，冤枉了好人。

: i, Y6 k' ~: x( F方漢玉勉勵了方樹榮幾句，也沒有再責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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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起來吧，以後要生性了。”方夫人眼角有些濕潤，這次若不是大兒子和微月，只怕事情也沒那麼容易解決，想到他們一家人能夠互相扶持，兄弟之間如此和睦，她真覺得自己什麼遺憾都沒有了。

/ h! i3 S' D: M5 k8 l* M“這次你們要多謝的是你們大哥和大嫂，若非他們盡心盡力為你安排，哪能這麼快就得了清白，兄弟之間就該如此。樹榮，往後你必當敬重你大哥大嫂，他們是真心待你的。”方漢玉語重深長地對方樹榮夫婦道。

3 j: d# Y. x3 B# B9 j6 \方樹榮和王氏齊齊給方十一夫婦行了大禮，“大哥，大嫂，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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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急忙扶住他的手，“一家人不必說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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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m& Y( _' D0 [微月扶起王氏，“二弟和弟妹這不是要折煞我們麼？”

王氏緊緊握住微月的手，哽咽道，“枉我一直以來都當了小人，大嫂，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是我被豬油蒙了心才會以為……”

“以前我們有鬧過什麼不開心的嗎？我可不記得了。”微月眨了眨眼，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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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破涕為笑，大廳上一時充滿溫馨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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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7 D" h% a+ |7 |方樹榮的事情解決之後，章嘉也終於要離開普寧縣回廣州府了，來的時候帶了一車的手禮，走的時候帶了三車的貨物，還有一車微月準備的手信，是要他給吉祥和荔珠等人送去的小縣城特產。

  y0 {8 Z; f. [3 a# o- D- }. _臨走前，微月特意找章嘉單獨談了話，是關於銀桂的事情。

  z) w2 m, p  n) O- I5 U( g“……我聽說你想把銀桂遣回京城去，這是怎麼回事兒？”之前見金桂神情有異。她早就留意了，只是剛好過年，忙得差點忘記，這兩日正好想起，便找了金桂來細問，原來是因為她妹妹要被遣回京城的事情。

“不就一個丫環嗎？也值得你關心了？”章嘉沒好氣地問。

“我關心的可是你，是銀桂動了什麼心思？”其實她是聽金桂說過，銀桂戀慕章嘉，想要成為他的女人，只是章嘉似乎並不想收通房，所以才動怒要將她趕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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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I  k' F& U, [9 R雖然金桂留著妹妹的面子沒有明說。微月卻能猜得出來，想必是銀桂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去勾引章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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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b# J+ l7 F9 h“姐，我額娘受過的苦我一直記著，雖然男子三妻四妾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我一日沒娶妻，就不會在屋裡收人，我不能讓我將來的妻子受我額娘那樣的氣。”章嘉臉上閃過一絲堅毅和憤恨，他始終還是放不下他父親背著他額娘在外面養了外室的事情。

“我明白了，若是真不想把銀桂留在身邊，就讓她到我這兒來吧，她姐姐在我這裡，也能有個伴兒。”微月感慨地看著比她高出一個頭的章嘉，當初那個比她還矮，又瘦小可憐的男孩如今已經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0 J/ ~+ W- S. v6 `救下章嘉，是她來大清這麼久做過的最讓她欣慰的一件事情。

4 c, n6 a: o1 f5 S“你也別總是說我，十一少那邊你可要盯緊了，別再出來第二個李姑娘了。”章嘉叮嚀道。

“我信得過方十一。”微月嗔了他一眼，隨即嘿嘿地笑了起來，“章嘉，你年紀也不小了，到底想什麼時候成親？我看陳姑娘還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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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 p  n/ O“胡說什麼，誰喜歡那小辣椒！”章嘉立刻怒聲叫道。

* M! L0 H* z$ f2 t4 w“我也沒說你喜歡她，你緊張什麼？”微月嘖嘖幾聲，“心虛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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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嘉臉上閃過一絲緋色，“我去找十一少商量事情了。”

9 T# x$ A) g$ q" m% B微月哈哈笑了起來，看來這小子和陳詩意還真的是歡喜冤家啊，就不知道那小姑娘是什麼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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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v+ f1 [' W  l5 n- ?. b7 r正月十八的那一天，章嘉啟程回了廣州。

: E6 d5 S& y' G1 V% r. c# T4 k方十一他們在普寧縣的日子也悠然過著，他們依舊還是住在下草鋪路的四合院裡，並沒有搬到知縣府裡去，但卻每天都有來往，一家人的感情與日俱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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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份的時候，方十一決定去福建一趟，柑皮托給漕幫運到北方去了，賣了個好價錢，如今他是要全心全意投入種植茶葉中了。

! ^9 X1 g$ _& i6 E7 j& }以前跟著方十一的福掌櫃等人也都已經來到普寧縣，福掌櫃的兒子幫方十一掌管柑皮廠。如今正要準備曬制酸梅等蜜果，也是十分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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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掌櫃則掌管著山頭，並為將來茶葉的出售先預備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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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臨要去福建的前天，微月查出有了身孕，於是，方十一便讓福掌櫃代他去了趟福建，自己則留在家裡陪著微月。

瑞官出世的時候，他沒能陪在微月身邊已經成了他的遺憾，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要每天留在她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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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8 Q+ X1 M4 n2 p$ A“這不是才兩個月的身孕麼？你這麼緊張作甚？”微月好笑地對方十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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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很認真地淡聲道，“要從現在開始培養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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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3 h  G' U自那以後，方十一不許茂官再拉著微月跑，會嚇到妹妹，也不許瑞官賴在微月懷裡，會傷了妹妹，瑞官才學會走路，已經能呀呀說話了，雖然還不明朗，在方十一的教導下，這小家伙講得最清朗的字眼竟然就是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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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P# ~* y& n8 ~1 a2 |& B+ Z茂官也受了父親的影響，每天都牽著瑞官圍在微月身邊，左一句妹妹什麼時候出來，右一句以后要抱妹妹……

微月忍無可忍，終於掐著方十一的脖子，“你到底在給茂官他們灌輸什麼思想，你怎麼就知道我懷的是女兒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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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淡定地將微月抱在懷裡，摸著她的小腹柔聲道，“一定是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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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兒子呢？”微月沒好氣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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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 U- E6 L: W( [“他敢！”方十一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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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M5 L- n! v8 e微月默默地無語了，孩子，攤上這樣的父親，也不知是你福氣還是……

: X0 e6 L- B: I* X4 a$ z0 G& Q八個月後，微月順利生下一名女嬰，方十一笑得都見牙不見眼了，茂官拉著瑞官的手在大廳歡快地跳著，大聲喊著，“妹妹，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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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滿月

微月有些疲累躺在床榻上。含笑看著抱著女兒就不肯撒手的方十一，真是如他所願了。

+ G' M( v8 m! x. W方十一在床沿坐了下來，聲音還透著歡快，“微月，是女兒，是女兒！”

6 _0 A9 `# h/ O  G“知道了，瞧你高興的。”微月沒好氣地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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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什麼名字好呢？一定要好好想想，這可是我的小寶貝。”方十一寵溺地看著懷裡的女兒，長得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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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P% F+ H8 ?, F& b4 h, b/ M- V& u" y微月哼了一聲，“瑞官的大名你都還沒想呢，女兒才剛出世，你就想起名了？”

“茂官和瑞官都要跟著侄兒那一輩的輩分改名字，讓父親去改就是了，女兒的名字得由我自己來起。”方十一堅決道。

# ^7 f7 P$ L8 o/ ?* W( Q2 h  Z微月翻了個白眼，“你這個混蛋，你心裡就只有女兒了，你給我滾出去，我不要見到你！”

! x% |. n# y) b9 f方十一怔了怔，把女兒放在微月的另一邊，低頭看著微月，低低聲笑著。“怎麼，還吃女兒的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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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L- J4 m# }- ?8 `" B" I微月哼了一聲，側身看著女兒，長得真丑，跟瑞官剛出世的時候一樣，皮紅紅的，又皺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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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是我的小寶貝，你也是。”方十一吻了吻她的臉頰，細聲溫柔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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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 H9 S+ T“現在你心裡最重要的不是女兒嗎？”微月嘟著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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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女兒是你生的，你說，我心裡最重要的是誰？”方十一捧著她的臉，眸光熠熠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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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貧嘴！”微月俏臉微紅，扭頭看著已經在沉睡的女兒，心底泛起暖暖的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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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K* m# {3 p* i# L6 w, c  [; x# n: |“十一少，少奶奶，夫人來了。”小銀的聲音在門外傳了進來。

方十一本來還想繼續哄著微月，聽到這話不得不起身，“娘肯定是已經知道喜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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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夫人笑著由王氏扶了進來，幾個月前，王氏又生下一個兒子，她已經有四個兒子，如今微月的女兒，可算是方家唯一的孫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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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x+ G8 d1 r% W- M3 R: ?$ A“娘!”微月要起身見禮，卻被方夫人按著。

“才剛生了孩子，還累著呢，別顧著這些虛禮。”方夫人慈愛地說著，眼睛已經瞄向孫女。

王氏也笑著道。“娘聽到你要生了不知道多高興，立刻就吩咐廚房燉了補湯，正要趁熱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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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f. @9 {; }2 D" {綠桃已經給微月端來一碗熱湯，是人參燉烏雞湯，補氣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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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N. o2 d$ r微月笑著接過，“謝謝娘。”

5 _4 t; H5 i2 r% p7 g, K方夫人抱起孫女，笑瞇了眼，“這女娃長得可真漂亮，像母親。”

“長得跟個猴子一樣，哪能看出來像誰了呢。”微月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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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G) r- e# A) f0 n/ y; I“誰說我女兒像猴子，她就是長得漂亮。”方十一在一旁抗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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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3 j: m2 ~  |" g5 q5 \6 D微月嬌嗔了他一眼。

0 [  u, M! H% E& F" c3 `$ a6 K“你可是個美人胚子，大哥也英俊，難道生的女兒還不漂亮。”王氏也打趣著。

. B0 t4 ^0 b! h0 |' V# U% _8 n+ \“好了，讓微月趕緊把補湯喝了，然後好好休息，咱們去準備洗三的事情。”方夫人笑著道，小心翼翼又不舍地將孩子放在微月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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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M/ }  {8 f6 {9 n' ^. E/ w  ^* z8 o又說了一會兒的話，微月終於露出疲累來，方夫人讓她睡下休息，自己則和王氏去張羅洗三的事情，方十一含笑坐在床沿看著妻子女兒甜美的睡顏。

: U* g" O( @, `& v( c如今他有兒有女。有嬌妻相伴，和父母兄弟相處和睦，還有什麼可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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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說遺憾，就是心裡始終覺得欠了養父，只可惜還差些時候，機會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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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k7 S$ C) o! r總有一天，他要重回十三行，他要讓以後他的子孫都傲然站立在廣州，而不是認為廣州是個受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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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9 u: C( r* P% C- L. I& b3 u  d% u方漢玉給茂官和瑞官都改了名字，方樹榮的兒子都是展字輩，茂官和瑞官自然不能例外，茂官本來大名茂晟，如今便改成展茂，瑞官則是展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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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給女兒起了小名桐桐。

- Z: Z- e, o, L# ^: _6 Y桐桐滿月的時候，方十一幾乎將縣城裡所有認識的人都請來了，宴開數十席，像獻寶一樣抱著女兒到處炫耀。

微月在屋裡聽著小銀的回話，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3 z4 Q$ p# M/ c- Y. y# K+ d0 `女兒已經不像剛出世那樣皮膚皺皺紅紅的，而是白裡透紅，肌膚如玉，眼睛大大的像星星一樣漂亮，鼻子像父親，嘴巴像微月，見了人就笑，一點兒也不怕生，就是平時板著臉的祖父見了她，也會忍不住笑容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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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萬千寵愛集一身的小女娃，微月卻有些擔心這孩子會不會將來被慣壞了，小孩子還是不要養得太金貴的好。

" w' @. f1 q  ?, w瑞官因為還年幼。不能跟著茂官一樣跟在方十一身邊到處去炫耀自己的妹妹長得可愛，只能委屈地留在微月身邊，聽著一堆夫人小姐的時不時捏捏他的小手，親親他的小臉蛋。

“娘，我還要一個妹妹。”瑞官奶聲奶氣地拉著微月衣袖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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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有些錯愕，又覺得好笑，“要那麼多妹妹做什麼？”

9 D* W: L9 C4 O9 ~# L“妹妹都被父親和哥哥搶去。”瑞官委屈地道，“哥哥還不讓我親妹妹，也不讓我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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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的女眷聞言，都大笑起來，曖昧地盯著微月的肚皮，“看來微月可又要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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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U  h9 _) F' p6 t3 u微月大窘，俏臉微微發紅，“以後等你長大了，就能抱妹妹了。”

“瑞官，你是喜歡妹妹，還是喜歡弟弟？”王氏拉著瑞官的小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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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官晃著腦袋，看向王氏懷裡的小弟弟，認真地道，“瑞官喜歡桐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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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W6 `& _! v+ Q' S“這小子……”王氏捏了他一把，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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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笑著搖了搖頭，方夫人已經讓桐桐的去把孩子抱回來，大家都還想看看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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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桐桐去外面溜了一圈回來。又給幾個夫人少奶奶抱過之後，這小女娃今日是發了一筆橫財，什麼玉佩金釵長命鎖的，已經有滿滿的一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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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長得精致可愛，微月自己也高興，只是見方十一好像沒有節制地寵愛著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太好，要找機會說一說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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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妹妹……”瑞官拉著祖母的手，踮起腳要抱桐桐。

" ?+ r% J/ T4 v/ |( A2 J& y方夫人哈哈笑著，讓瑞官坐到椅上。自己托著桐桐作勢讓瑞官抱著。

; @' W, A4 |5 [: \9 W瑞官笑瞇瞇地往桐桐臉上親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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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桐哢哢笑著，口水都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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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妹妹流口水了。”瑞官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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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 M5 A  x6 ?7 N5 E$ i微月笑道，“那是因為咱們瑞官長得帥，連妹妹見了都喜歡。”

瑞官得意地笑了起來。

忙了幾天，微月才終於找到機會跟方十一好好說話了。

窗外繁星布滿天空，桐桐在微月懷裡吃著奶水，漸漸地沉睡過去，方十一坐在妻子旁邊，寵愛地看著女兒可愛的睡臉。

, n3 [% w3 `! n$ b$ o+ Z“桐桐睡著了，讓奶娘把她抱下去吧。”方十一摟著微月有些豐腴的腰肢，低聲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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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w% u: U' R* P. x) P' B2 @* R. A3 H微月低哼一聲，“不是離不開女兒嗎？以後就讓女兒陪著咱們好了，我連小床都搭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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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眼角瞄到旁邊還真有一架小床榻，趕緊就陪笑著，“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寵著些是理所當然的，你讓桐桐睡在咱們屋裡，那我以後……怎麼和你……”說著，已經曖昧地在她耳邊輕輕吹氣。

; |% q3 K) Q( i& \/ X" {- Q. w: C“誰稀罕你。”微月以肩膀撞開他，低眸看著女兒，嘴角不自覺抿起笑意，這個女兒……其實她心裡也疼著，就是沒方十一那麼明顯地表現出來，早在現代的時候，她就已經盼著將來有個能和自己講心事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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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 H3 {  A, Z- V“快讓奶娘抱下去，我和你好好說話。”方十一啞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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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咬唇瞪了他一眼，才招呼奶娘進來將桐桐抱回隔壁屋。

桐桐被抱下去之後，微月便徑自脫了外裳躺進薄軟的被窩裡，也不去理方十一。

方十一將她摟進了懷裡，低頭吻住她的唇，低聲說著，“是不是惱我太疼桐桐了？”

' `# K: U! D( K2 X& o2 ^7 c4 q微月嘆了一聲，“我也不是惱你寵著女兒，只是你這樣將來會慣壞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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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P) j9 x; G) @2 o- p& C“慣壞了又如何呢？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方十一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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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難道以後我就不能再生一個女兒了？”微月推了他一下，沒好氣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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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F8 u6 p' V3 ~; Z0 N方十一眸色沉了下來，聲音變得低沉認真。“不要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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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C$ z  V. q' I: w( ?; [“什麼？”微月驚愕地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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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臉埋在她頸窩裡，身子有些僵硬，“你以前不是有吃避子丸嗎？如果對身體沒損害的……咱們以後就不要再生孩子了，微月，聽到你那樣喊痛，那麼多的血……我的心像被刀子一下一下刺著，差點就要腳軟站不住了，咱們不生了，以後都不生了……”聽著她喊了一個晚上，孩子出來之後，他看到那一盆的血水，心都要停止跳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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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眼角濕潤，伸手緊緊抱住他的肩膀，心中瞬息被一種奇怪的感覺塞得滿滿的，心裡覺得幸福甜蜜，眼淚卻涌了上來。

9 ]6 ]& m( [1 @7 D“你是傻瓜嗎？”她問。

+ X+ s$ y$ Q, u8 b“微月，以前聽過老一輩說，女子生孩子，是一腳踏進棺材板，我從來不覺得什麼，可現在我信了，以後絕不能讓你冒險……”他承受不起失去她的痛，這是他在她生桐桐那一刻最深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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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不曾如此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心意，他已經不能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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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聽你的。”微月哽咽著道，緊緊地抱住他。

) a& F. n. G3 O; ]* d: P. R+ X. j“那……那……”他都忍住那麼久不敢碰她了，若是不想生孩子了，該怎麼辦？

/ b3 C) Z/ `( Y7 t4 B5 O9 O; K& F* V微月低聲笑著，“現在不行，再過幾天，配了避孕丸……不傷身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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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松了一口氣，目光深幽地看著她，低聲呢喃著，“微月，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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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P4 Y! p" g; J“我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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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運動

/ H+ Z5 O" f- P3 Q4 T- t辦完女兒的滿月酒之後。方十一每天除了陪著妻兒，就是在茶園兩頭跑，而微月已經開始了一系列的修復身材運動。

三月的天氣還有些微涼，微月卻早早起身，她是費了多大的勁兒才舍棄了睡懶覺的愛好，一想到自己那些新制的散花百褶裙和白玉蘭散花紗衣，她想要修復身材的決心就無比的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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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說她變得多胖，但也比之前豐腴了不少，特別是腰肢，她引以為傲的小柳腰已經浮雲在記憶中了，雖然方十一是不嫌棄……

好吧，他好像更喜歡她現在這豐腴的身材，但作為還青春貌美的美婦人，是不能接受自己的身材毫無控制地往橫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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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k) D: q: l5 [. x7 k隨著微月的起身，方十一也翻身下了床榻，一把抓住已經梳洗完畢，穿著一套怪異的寬松衣服就要到隔壁間去運動的微月，“別忙活了，這樣有什麼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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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9 B3 w" M- v" {  n微月身上穿的是她特地讓金桂她們做仿現代運動服，雖然有些怪異，但比起穿那些裙子做運動好太多了。因為她簡直要自己哺育桐桐，最近的胸前脹得厲害，稍微一擠壓，奶水就出來了，經常就在胸前有兩塊潮濕，害得她都不敢輕易出門了。

# @8 U1 A2 H) t( K+ K# k2 N“你再睡一會兒。”微月掙脫著，拉開方十一的手，生下桐桐之後，她以要修養為名，已經兩個月沒跟他同房了，女人生了孩子之後，某個地方會比較松弛，若是沒好好休息保養，以後要修復就不容易了，不過這種理由她卻不好意思跟他明說，只說自己還有些不舒服。

- B- ]$ t; m7 j$ I% {方十一聞著她身上撩人心弦的馨香和奶香，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奔騰起來了，大手一下子就往她小腹探去，“陪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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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身子一熱，只覺得胸前脹疼得厲害，她轉身想要推開方十一，卻已經被他溫熱的唇壓了下來，什麼話也說不出了。

他靈巧的舌挑開她的唇，急迫地與她唇齒交纏，大手快速地想要解開她的衣襟。

微月用力抓住他的手，側開頭細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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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1 f) w4 R4 @$ B' N$ H. ~7 {! O方十一順勢含住她的耳垂。輕咬著她的軟骨。

# ]9 ~4 @4 s: U9 i5 y* i8 G; k“榆庭，別……等今晚，好不好，丫環都在外面。”微月挪了挪身子，剛剛她已經叫了金桂和小銀打水進來給方十一梳洗，這時候她們肯定是守在門外不敢進來了。

方十一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目光深沉充滿情欲地看著微月，無奈地笑道，“你就是想折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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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4 L6 l6 ^2 o' n/ g微月趕緊下了床榻，發覺胸前有些潮濕，便拿起綾巾擦拭起來，“這時候不對，不是我想折磨你。”

" O3 o. Q% i2 E+ U3 d方十一看著她掀開自己的衣襟，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往一個點上去了，脹痛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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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不是還得出一批乾果到廣州嗎？要早點過去呢。”微月嗔了他一眼，讓他趕緊起來換衣裳。

“時辰是差不多了。”方十一嘆了一聲，目光的情欲緩緩變得清明。

2 G5 b( ~5 ?) i0 S* w微月到隔壁的空屋子去做了半個時辰的瑜伽，感覺全身都出了一層薄汗，只要她繼續堅持下去，相信很快就能恢復身形了，年輕就這點好處。身體比較容易修復回原來的樣子。

" b: l+ T) b6 p# K想到已經和方十一剛剛急切，她的臉微微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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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外面的門廊傳來塔塔的腳步聲，瑞官稚嫩的聲音清脆地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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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7 W- M% |" D她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走出了房門，伸手將瑞官抱在懷裡，“怎麼了？不是跟哥哥在後面跑步嗎？”微月現在規定茂官早上起來要到後面的空地跑步半個時辰，這小瑞官見著好玩，每天都想跟著去。

" `4 Q2 G& q" @9 W0 x& S, ]“哥哥去上學堂了，娘，妹妹在哭，快去看看。”瑞官拉著微月的手叫道。

* ~1 e7 t# m( t; E0 x& \“妹妹怎麼哭了？”微月牽著他的手往屋裡走去。

“餓餓。”瑞官一派天真無暇。

# A; `; c1 v/ p0 }" J' h- P微月笑了起來，桐桐已經讓奶娘抱了過來，這孩子現在也不愛吃奶娘的奶水，每天就往微月的懷裡蹭。

& |& ^* d. S& |1 m剛走進屋裡就聽到桐桐響亮的哭聲，奶娘已經抱著桐桐迎了上來，臉上盡是無奈，“少奶奶，姑娘還是不願意吃奴婢的奶水……”

“這小家伙，嘴還挑食了啊。”微月從手裡抱過桐桐，哭得小臉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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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官很焦急地在旁邊叫道，“妹妹不哭，妹妹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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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坐在床榻上，側身解開衣襟，桐桐已經迫不及待地咬住她的奶頭，用力地吸吮起來。

# W" D5 R  n, r! f% W“娘，妹妹不哭了。”瑞官歡快地叫道，窩在微月身邊不走了。

- W+ o' J% w3 b5 X, K“姑娘只有在少奶奶身邊的時候最乖了。”奶娘笑道。

小銀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幾樣乾果零嘴。“少奶奶，十一少剛剛使人送了新鮮的乾果過來呢。”

; |9 y0 w. m2 K: ^! \瑞官哇了一聲，“小銀姐姐，我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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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讓瑞官吃太多，省得一會兒午飯又吃不下。”微月笑道。

8 j% n# y3 {  h, X9 Q小銀答了一聲是，然後看了跟在身後的金桂一眼，給她使了個眼色。

桐桐吃飽之後，又精神起來了，咿呀叫著，小手指著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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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0 {  m$ g+ Z! M" |微月讓抱著她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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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官和小銀去了外間吃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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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桂過來服侍微月換衣裳，臉色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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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微月低聲問著，“是不是又是銀桂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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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K+ D! w. N- d& c6 Z) P6 h“少奶奶，銀桂她……想服侍章嘉少爺。”金桂咬了咬唇，去年銀桂被章嘉少爺送到少奶奶這裡來之後，就一直稱病不願意見人，好不容易勸服了，卻有心不死想要到廣州去服侍章嘉少爺，如今才聽到章嘉少爺要來普寧縣，立刻就要金貴來求情，想自請到時候去服侍章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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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o+ f" m& `+ D! {# L: @微月挑了挑眉，冷哼道，“章嘉還沒來了，她就動起心思來了？金桂。若是章嘉喜歡銀桂留在她身邊的，還會把她送到這兒來嗎？你該好好勸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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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桂紅了眼圈，“奴婢還少勸她麼？那丫頭就是聽不進去。”

/ S5 c) L# y7 B: S, ]“你就去跟她說，如果是章嘉要她去服侍的，我也不會攔著。”微月淡聲道，章嘉這一年來跟陳詩意才有了些許進展，她可不允許銀桂去搞破壞，雖然章嘉是不會犯什麼糊涂，但還是不要制造誤會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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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n! S# z5 i) t( x金桂聽到微月這樣說，也不敢再求情了，只要低聲應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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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_! ~, |+ M0 P2 |微月換上一套白色的煙水百花裙。上衣是淺色的燈籠袖紗衣，外面套著一件百蝶穿花紫紅雲緞窄短襖，襯得她肌膚白皙如玉，豐神冶麗，烏亮如綢的髮絲簡單挽了個發髻，插了一支翡翠釵，既簡單又不失大方端莊。

“我要帶著桐桐和瑞官去知縣府那邊，你去跟銀桂說吧，如果她勸不聽的話，我這兒也是容不下她的。”微月淡聲說著，她是看在區總管和金桂的份上才至今沒對銀桂說什麼重話，真要做出讓她生氣的事情，銀桂也不必留在普寧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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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a7 Y* K6 k2 j- p. [“奴婢明白。”金桂惶惶地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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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走了幾步，又回身對金桂道，“你的親事說在這裡了，倒是可以勸勸銀桂，在這裡找個合心意的，將來你們姐妹也相見也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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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 ?* t" q8 `4 Z上個月，微月已經做主給金桂說了親事，是在茶園裡的一個管事的兒子，今年有二十歲了，又能幹且老實，將來能接替他老子的位置，金桂許給他也算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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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桂聞言臉微紅，頭埋得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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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輕笑一聲，轉身出去帶上瑞官和桐桐去了知縣府。

其實也不過是過來這邊和方夫人聊一下閑話，讓她抱一下孫兒，王氏有時候也會過來跟她們說幾句，但更多時候她都忙著家裡的大小事情。

方樹榮自從去年劉大有那件事兒之後，也修心養性，方十一給他捐了一個差事，如今他就跟在方漢玉身邊學習一些公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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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方樹榮的兩個兒子到現在對茂官還是有些排斥，大概是覺得因為茂官的出現，讓祖父祖母對他們的注意力減少了，心裡有些賭氣吧，方展義兩兄弟對桐桐卻十分喜愛，每次都爭著想要抱桐桐。還抱怨王氏不給他們生個妹妹。

, q" I; L- `. o1 P一家人能相處和睦，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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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w/ R: t+ c9 r3 C) i) c微月留在方夫人院子裡吃過午飯，服侍方夫人午歇之後，才帶著兩個孩子回了家裡。

  I0 q- T1 O0 E' D( I; g哄著瑞官和桐桐睡下，微月自己也寐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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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使人回來說晚飯在外面吃了。

夜幕降臨，方十一才帶著淡淡的酒氣回來，微月服侍他梳洗，兩人才齊齊歇下。

4 ^; w; X+ K( O. ~( T, h微月在被窩裡翻來翻去，腦海裡不斷地浮現早上那旖旎的畫面，心裡不禁有些郁悶，怎麼他就一點反應都沒有，早上明明那麼急切的……到了這時候卻好像一點也不想要了。

突然，一直溫暖的大手就從她背後伸到她胸前，帶著曖昧的低啞聲音在她耳邊沉沉傳來，“怎麼，睡不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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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子熱了起來，翻過身摟住他的脖子，輕咬著他的唇，“就睡不著了，怎麼著？”

方十一將她壓在身下，加深了纏綿的吻。

6 f4 f- @0 _8 f9 h大手已經在她身下的敏感處揉捏起來，他扯下她的褻褲，手指擠進緊致中，很快就濕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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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的快感從小腹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微月呻吟了出來，仰起頭舔吻著他的胸膛。

方十一的呼吸變得粗重而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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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香味刺激得他身下的欲望更加昂然挺拔。

3 a0 e1 q; h2 [/ U他將堅挺送進她的溫軟緊致中，微月情不自禁地迎了上去，搖擺著腰肢配合他的律動。

" S6 \8 G4 k" V, M方十一的喉嚨發出一聲悶吼，感受到從所未有的喜悅和快感，這是她第一次這樣主動且急切地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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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u1 U8 X4 P0 u0 [7 Y夜涼如水，屋裡卻熱情如火，肉體的撞擊聲和呻吟聲交織在一起，曖昧而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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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兩年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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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V/ X- X; c( q兩年之後，也就是公元一七六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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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 B; H1 l; N方十一在這兩年期間已經成了普寧縣的首富。他如今不止包下一個山頭在種茶葉，而是在山裡建了一座有上萬畝地的茶莊，茶葉不僅銷售到十三行，還讓走商帶到浙江等地，柑皮廠也變成了乾果廠，如今廣州那邊的乾果零嘴幾乎都是從這邊運去的。

而廣州十三行那邊，隨著隆福行的崛起，同和行也見見衰落，茶葉生意已經不如以前，潘家早已經取而代之成為廣州的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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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新興力量不斷的增生，曾經顯赫一時的方家漸漸地敗落，再也不復當年的輝煌和繁華，方家的財產已經變賣了，如今就只剩下老宅，如果不是因為這宅子是方家的根基，被方氏族長嚴令不許變賣，說不定也早被方家那幾位少爺賣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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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廣州那邊如何演繹著風雲跌宕的故事，都與遠在普寧縣的微月他們無關。

( a5 U& a5 K5 s四月的陽光燦爛明媚，陽光透過樹葉斑駁地打在地面，年輕的悠哉享受地躺在草地上，身邊是一個拿著花環往自己頭上戴的小女娃。約莫有兩歲，大的嬌媚絕美，小的精致可愛，是兩張很相似的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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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1 u  E" `/ z, L2 h1 [“娘，花環……戴頭上……”小女娃往自己頭上戴了許久，都沒將花環準確戴好，撅著嘴兒推著在閉眼享受陽光浴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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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E( g& }* E年輕的緩緩睜開一雙瞳仁眼色稍淡的眼睛，有一種內媚天生的美在她眼裡流轉著，她抬手拿過女兒手裡的花環，隨意地往她頭上戴，“很漂亮了。”

“娘也漂亮。”小女娃甜滋滋地笑著，嘟著唇就要親母親的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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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c2 q' j$ V9 J4 }“女兒，這招對我是沒用的，龍鬚糖不能再吃了。”等女兒重重地在臉上親了一口之後，年輕的才涼涼地開口，聲音輕軟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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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別人，正是依舊保持著綽約身材的微月，和方家如今的寶貝桐桐。

桐桐聽到微月這樣說，馬上就撅著嘴撒嬌道，“娘，桐桐今天沒有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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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b- c* c1 T“乖！”因為還沒來得及吃而已。

: ^% d$ Q. G( b/ Z4 I2 J. c  ], \“娘，我們來了。”身後傳來一聲略帶稚氣的低沉，一個身穿寶藍色暗紋綢衣的少年牽著一個小男孩歡快地跑了過來。

/ k* }0 k1 U% h* _“下學了嗎？今天瑞官可有被先生罰抄寫？”微月笑著問兩個被方十一使人去接來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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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D- M' p! y3 O8 _  ?開口的是已經十一歲茂官，這兩年他拔高了不少，如今只比微月矮了半個頭，臉龐也長開了，和方十一有七八分的相似。是個俊美瀟灑的少年了，“今天瑞官很乖，娘放心。”

長得比較像微月的秀美的瑞官用力地點頭，目光清澈明亮，直盯著微月手邊的食盒看，“娘，瑞官真的很乖，先生還讓我背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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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你背了？”其實她不懷疑三個孩子的智商，都機靈聰明得很，絕對遺傳了他們父親的優良血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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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8 i2 O, }! T: Y/ {1 ~“先生讓我背的三字經我去年就會了。”瑞官叉著腰，一副很得意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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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摸著瑞官的頭，柔聲道，“兒子，做人要低調，要學你大哥和父親，當個內斂的狐貍。”

身後傳來一道磁沉的笑聲，方十一昂然挺拔地走了過來，正好聽到微月的話，忍不住就發出一聲輕笑，俊美清逸的臉盤多了幾分的穩重睿智。

. P  h! H! {/ V( L9 O# d' c$ X“爹爹，抱。”桐桐見到方十一。立刻撒嬌起來，張開手要他抱起來。

方十一彎腰將她抱了起來，在桐桐白皙粉嫩的小臉蛋親了一下，瑞官馬上就叫著也要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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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u3 I, C& \' b: v桐桐笑瞇瞇地回親了方十一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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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妹妹……我也要親親。”瑞官拉著方十一的袖子，非要桐桐也下來給他親一下。

桐桐從方十一身上溜了下來，摟住瑞官的胳膊，“桐桐最喜歡二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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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w! p& V3 u6 i* D) q/ E茂官在旁邊輕咳了一聲，走過來捏了捏桐桐的臉蛋，“那大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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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桐也最喜歡大哥了。”桐桐奶聲奶氣地說著，還將自己的小臉湊了上去，要茂官親一下。

茂官將她抱了起來，笑著對微月和方十一道，“娘，父親，我帶桐桐和瑞官到那邊去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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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5 j0 j% K. C# d7 W: s“讓念翠和小銀也跟著，小心看著桐桐和瑞官。”微月道。

“是！”茂官斯文英俊的臉露出燦爛的笑容，抱著桐桐往不遠處的淺溪走去，瑞官抓著他的短褂衣擺，小短腿起勁地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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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b! v; ?0 L% q看著他們兄妹三個溫馨和睦的背影，方十一笑著在微月身邊坐了下來，順勢將她摟在懷裡，“茂官還真有點當哥哥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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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9 a. i: d1 j+ K8 A$ X1 ]微月笑著感嘆，“一下子就長成大人了，再過幾年我都能當祖母了。”

方十一笑了起來，寵溺地捏著她的鼻子，“也想得太多了。”

“我多年輕啊，就當祖母了，這級別跳得太快了。不能讓茂官太早婚。”按照古代的算法，男子在十四五歲就能議親了，但她還是希望茂官能在十八歲之後再考慮這件事，心智和身體都成熟一些，對婚姻的責任心也會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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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W% h' Q* m  V) q4 r“現在考慮這個太早了，茂官還在求學呢。”方十一笑著道。

微月低聲笑了起來，其實隨著茂官的長大，他對自己不是微月的親生兒子也產生過疑慮和低落，甚至因為方十一對瑞官和桐桐寵愛，他也擔心自己會失去微月和父親的注意，這種心理變化微月是感覺出來了，所以她主動跟茂官說起了潘微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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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Z; j6 D4 A' B. j潘微華固然做錯了很多事情，但對茂官而言，她始終是他的生母，且她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別人能責怪她，茂官卻不能。

. c- l7 [+ _& W! \3 J# z6 A她不喜歡潘微華，一開始對待茂官的態度也只是應付，並沒有付出真心，但誰又能真是鐵石心情？這麼多年來，茂官在她心目中已經與瑞官一樣，都是她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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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i5 m7 i) _8 R那是微月第一次和茂官提起潘微華，也終於將他們心中僅存的芥蒂完全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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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h$ J4 B- A“今天這麼費心思帶著我們到這裡野餐。為什麼呢？”他最近忙得都經常見不到人，今天卻一早就帶著她和桐桐到茶莊附近的草地上，還使人去把在學堂上課的兩個兒子都接來了。

/ S/ X) b+ q# N8 a. m這片草地本來是方十一想買下種茶葉的，但是微月卻極喜歡這裡的環境，遠處山丘連綿，草地上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直穿過小樹林，如果能在這裡建個小莊子，偶爾帶著孩子們到這裡來野餐度假的，過一下家庭日，多好啊。

方十一寵著自己的妻兒，見他們都喜歡這裡。自然就把這塊地留了下來，讓他們有空就過來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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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e; Y+ g: k- z+ L1 p2 K( N- F“難道想陪著你都要理由？”他低眸看著她，已經看著她這麼些年了，卻好像從來不覺得厭倦，永遠也看不夠似的。

微月認真看著她，眸色流露出淡淡的笑意，答非所問，“……老爺的任期該滿了吧？可有什麼打算？”

方十一搖了搖頭，“是什麼也瞞不過你，還有一個月就任滿了，要到省府去補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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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7 N1 {# s6 `3 a" l“老爺還想連任嗎？”微月輕聲問道，目光卻落在不遠處三個玩得不亦悅乎的子女身上。

0 g7 L9 B, X+ D6 ~) V“還沒跟他仔細說起，二弟倒是補了一份閑差，是在南海的。”方十一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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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二弟他們是要準備去南海了。”微月道，已經大約能確定接下來他們要做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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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意思，是希望一家人不能離得太遠。”方十一含蓄地道。

微月嘆了一聲，“如今你的茶莊和乾果廠都已經穩定下來，隆福行也幾乎壟斷了瑪瑙水晶的生意，茶葉的生意雖不足以和潘家的泰興行相抗衡，卻也算得上廣州十三行數一數二的了，榆庭，在潘家和葉家的勢力下，你覺得同和行能起死回生嗎？”

方十一溫柔撫著她的頭，聲音是充滿了自信不容置疑，“你說呢？”

微月靠在他懷裡，靜默起來，過了一會兒卻說起了另一個話題，“聽說和珅如今在御花園門衛當差了。”

方十一眸色微閃，“嗯，他很能耐。”

+ \& G* j& Z/ K5 D“我倒覺得是有人在暗中幫他。”微月斜了他一眼，低聲道。

“不管是有人幫他，還是他自己努力的，和珅能夠前途無量，對我們不是挺好的嗎？”方十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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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小子真的是錢途無量。”現在的和珅距離他如日中天的仕途越來越近了，世人只知和珅是個大貪官。卻從來沒想過，一個身世低微的孩子一步一步走到權利的最高處，到底要付出多少汗水和努力。

3 ?% i. }, e+ G3 O. s4 [8 M這是他的第一步，慢慢的，他會接近乾隆，得到乾隆的寵信，繼而成為軍機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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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1 F8 ^/ u. t$ j4 r有多少個孤兒能跟和珅一樣成功的？

% D; f) ]+ a0 Z* u, u) m7 X茂官已經帶著兩個弟妹向他們跑了過來，瑞官手裡還抓著魚竿，小臉曬得通紅，看起來很高興，桐桐被茂官背著，咯咯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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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低眸看著微月，終於低沉地說了一聲，“微月，我們該回廣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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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們萬事俱備，機會已到，是該回廣州了。

6 z( B  }( J) X! f- z( C  F% Y微月勾唇淡笑，深深地望著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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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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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7 G/ G( j2 B回廣州並不是東西一收。就能駕車啟程這麼簡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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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果廠和茶莊都必須安排好，還有廣州那邊的宅子和回去之後該做什麼，所有的計劃都要先商量妥當安排了。

這件事卻必須先跟方漢玉和方夫人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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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j2 @# |$ z  h8 ^0 X知縣府書房，方漢玉和方十一面對面看著對方。

“……你想回廣州，是自己回去，還是一家人都回去？”方漢玉臉色凝重地看著方十一，沉聲問道。

+ K# k: [" X4 N“一家人斷沒有分開兩地的道理，回廣州是為了歸根。”方十一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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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_/ [  d2 ?方漢玉皺眉看著他，“你是想去奪回同和行，還是想重振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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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難道你不想昂頭挺胸走進方家的祠堂？”方十一反問。

. k( p' Y* |3 G/ ^: u方漢玉輕笑一聲，深深看了方十一一眼，“看來你是主意已定，或者說，早在五年前的時候，你就已經決定了今日要走到這一步，同和行會敗落，是不是也在你算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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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神算子，只是……看透方亦承他們的能耐罷了。”方十一譏諷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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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n' w6 ~) F, m8 x2 j“那你打算如何讓方家的族長同意重新將同和行交給你？”方漢玉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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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C2 n) z% f" l“他們沒得選擇。”在同和行能夠挽回生路的時候他沒有站出來，為的就是逼他們到最後一步，方亦承不是容易認輸的人。只有徹底失敗了，才會讓他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裡。

$ w* S- R2 ]% l/ D7 `“如果你不能證明自己是方家的子孫，任你多有能耐，方家的族長未必接受你。”方漢玉冷哼道。

( V  x* @+ F8 ]+ S: m7 {3 V6 K) v“那父親的意思是？”方十一挑眉問。

# b- ], {% Q3 _( w% i# b方漢玉將手邊的信遞給他，“這是你養父寫的信，將他交給族長，他自然會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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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 L+ s8 t, F9 Z“父親和娘不與我們一起回廣州嗎？還是您還想繼續在這裡當知縣？”方十一看也不看信，其實就算沒有這封信，族長也一定會將他視作方家的子孫，他們已經沒有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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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 ^6 S$ J  l6 S# v; ?+ q  t8 S方漢玉沉思起來。

“樹榮也要到南海去當差，我們一家人難道要分開三地？不如您和娘跟我們回了廣州，安享晚年豈不是更好？”方十一道。言下之意，有勸著方漢玉致仕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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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漢玉心中一動，這些年來他確實也有了倦意，若是能夠含飴弄孫……過過清閑的晚年生活，倒也合他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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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去準備回廣州的事情，我與你母親再商量一下。”即使是心動了，方漢玉還有覺得需要三思。

) }* |9 E  x! `# v7 Z& g方十一回到下草鋪路的四合院之後，便叫了福掌櫃和乾果廠的劉管事過來，是跟他們提起要回廣州的事情，他們二人從他接管同和行開始就一直跟在他身邊做事，這次要回廣州，也勢必要他們一同前往，如此一來，這邊的乾果廠和茶莊就必須有人接手，而且還是需要他們信得過的。

“早在幾年前我們就已經作了準備，也是預料到會有今天的。所以是有訓練副手的，隨時可以接任主管的位置。”福掌櫃道。

! R+ v0 L' `9 \8 i/ }方十一滿意地點頭，“廣州那邊我們也需要先去做準備，福掌櫃，要麻煩你打先鋒了。”

" r$ X4 F; O9 P( K" [8 n) M" G0 o福掌櫃嘿嘿一笑，“十一少是打算重掌同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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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雖說同和行不是在我手中敗落，但也不能敗得如此丟人，你去探探粵海關的口風，然後將這兩年被方亦承趕出同和行的老伙計找回來，就算現在不需要用到他們也沒關系，好吃好喝好住地伺候著，總會有需要他們的一天。”方十一繼續吩咐著，要回廣州到重新開始，他需要的不僅是銀財，更需要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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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亦承之所以會失敗，也是因為用人不當的原因，不想用方十一曾經重要的老伙計，最後找了一些他自己的心腹，卻又是新手，哪裡能知道十三行裡面的彎彎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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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少打算從哪方面重新讓同和行在十三行立足？陶瓷的生意是比不過隆福行了。茶葉也被泰興行霸占……”劉管事遲疑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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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掌櫃和方十一相視笑了笑，“你莫不是忘記了十一少在離開同和行之前的所為造成的影響了麼？”

# L/ y: y6 f+ p2 l. u做生意除了要靠實力，更重要的是誠信和名聲，方十一能夠一把火燒了一船的茶葉賠償洋人另一船茶葉，雖說是損失了不少本錢，但更重要的是從此以後方十一的名字就是一個保證，只要十一少重新回到同和行，那些洋人自然就會找他談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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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H6 H  }, U2 ?% q# w6 s劉管事只是稍微回想了一下，馬上就恍然大悟，露出一個開懷的笑容，“十一少果然心思遠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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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0 ~6 g/ U9 K# Z方十一沉聲道，“此事不可操之過急，必須一步一步踏實妥當地進行，要重新入主同和行，就必須保證成功，方家那邊的事情我回了廣州之後自然會去斡旋，你們現在要準備的，就是先把老伙計找回來，還有以前供應同和行的貨源，茶莊的生意已經要供應浙江和隆福行幾個商行，暫時應付不了同和行，還有那些粵海關那邊的打點……”

% m  _4 H( u! a1 Y$ f$ q突然，方十一就沉默下來，他想起粵海關的監督李大人是李寺堯的人，恐怕就沒那麼容易過關了。

5 H! P& d1 E7 O! {“粵海關的等我回了廣州親自去打點。”他沉吟片刻之後道。

/ \6 K' J; |6 n! ?( A接著，方十一與他們商量起細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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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1 t. s  j1 s: E" e第二天，微月就被方夫人叫了過去，自然也是說起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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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7 _, t& G& \* Q“……昨天老爺與我談過了，榆庭的意思。是希望一家人不要分開三地，若是到了廣州，樹榮在南海任職的話，相差也就半天的距離。”方夫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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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能住在一起那是最好不過了，那娘您覺得呢？”微月含蓄地發表意見，其實她也是希望方漢玉和方夫人能一起到廣州，她和方十一也比較能安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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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T. A  a) \“我當然是希望老爺能夠致仕，好不容易認回了大兒子，才相處了幾年啊，又要分開我心裡可捨不得。”方夫人馬上就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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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f. G' T4 n+ Y* c微月笑道，“老爺定是依了您的意思了。”

% H/ C' R  Y; M2 G- Z! p+ X7 ^方夫人眉開眼笑，心情很愉悅，“他當這麼些年的知縣難道還不夠啊？年紀也一大把了，是時候致仕了，在家裡陪陪孫子孫女有什麼不好的。”

“不知道弟妹他們什麼時候啟程去南海呢，到時候若是能同往就好了。”微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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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忙著收拾細軟呢，也是這兩日的事情了，樹榮得在六月份上任。”方夫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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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有些可惜了，娘，老爺若是要致仕，需要多長時間呢？”微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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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a# H% c% e- q* u' N! l: N5 w4 I“這個月底他也就任滿了，到時候再跟他上峰提一提，應該就沒多大問題了。”方夫人想了想。心中倒是多了幾分不確定，也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順利致仕。

微月卻想著不知道這個時候的申請退休容不容易，是不是需要上下去打點通容一下，如果需要的話……想起方漢玉的性子，大概是不會去做這種事情的，也就需要方十一使人去暗中打點了。

$ G# ?! p! n, S心裡這樣想著，嘴上卻已經說起另外一件事兒來了，“二叔他們去了南海那邊需要宅子，我倒是想起了榆庭在那邊有一處地方，是個小宅子，雖然不大。但也有三進的，我已經讓人先去準備了，到時候二叔弟妹到了南海，也比較容易適應下來。”

5 r4 }8 b. o0 q( n' F$ L方夫人慈愛地看著微月，“多虧你這個大嫂為他們想得這麼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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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d. @7 c2 e1 t4 u微月笑道，“舉手之勞，娘您這樣說，倒是讓我不好意思了。”

方夫人輕笑起來，使人去將王氏喊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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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低聲說起要回廣州的安排，“……娘這邊也要準備一下，丫環小廝是要留幾個知心的，還是全部帶著到廣州，榆庭要安排茶莊和乾果廠的人事，可能是沒法兒跟咱們一起回廣州的，我們要先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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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T) A# _3 z$ {) Z“男人有男人的事情要去做的，我們先去廣州先作準備，到時候他們也能有個舒適的家。”方夫人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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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這樣想，我們就等老爺任滿了啟程，您看怎樣？”微月問道。

方夫人輕嘆道，“老爺的意思，是想等著榆庭，他們父子之間也不知有什麼秘密瞞著我。”

- q. A4 L0 O! A; E1 d& }' P, d  Z微月眼眸一閃，方夫人對廣州的方家有一種心結，所以她並不希望他們一家人跟那邊再有什麼瓜葛，方十一和方漢玉想要認祖歸宗且重掌同和行的事情還沒跟她說起呢，也不知她會不會反對，所以才先瞞著，等回了廣州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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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t( |( X. y5 E之前已經瞞了一次，再瞞著她，方夫人就不是傷心生氣這麼簡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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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心中猶豫起來，作為一個女人……當然是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和兒子有什麼事情都瞞著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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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p; V1 G8 {- K5 L“……同和行這兩年的生意一落千丈，這畢竟是相公的心血，也是養父給他的一片心意，總不能看著敗落下去，所以他這次回去，也是有打算幫助同和行，身世也自然要跟那邊擺開來講了。那邊願意承認是最好，不願意的話，還不知該如何撕破臉，相公怕您擔心，一直猶豫著不知怎麼跟您說……”微月低聲婉轉地說起這次回廣州之後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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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y8 ?+ f  b2 ?# }' Y3 ]( Q$ g方夫人臉色漸漸沉重起來，眉心緊蹙著，良久才嘆了一聲，“老爺委屈了這麼久，能夠得到方家的承認是最好了。”

微月心中微訝，看來方夫人是早就心中有數的，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她也是知道方漢玉的心結和方十一的抱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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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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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的。”方夫人笑著拍了拍微月的手，王氏踩著碎步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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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歸來

) c5 I4 o' [4 Z  h收到微月寫來的信。章嘉第一時間就讓人把白雲山下的大宅子從裡到外修繕了一遍，吉祥和荔珠已經嫁作人婦，想要她們回來當管事娘子幾是不可能，幸好有以前雙門底上街的孫嫲嫲在，才把安排院子和丫環下人的事情處理得順當沒有差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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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老爺和方夫人也要一道回廣州，如今家裡的丫環是不夠使的，所以還得從外面買進幾個小丫環來幫手。

) p7 L/ f! c. L% z4 Q% H% ]. f; |章嘉不得不讓吉祥回來幫忙幾天，只有吉祥最是了解微月的喜好，由她來選家裡的丫環最是適合不過了。

% z( v3 x. l& Z3 Y* L; Y  S微月也在挑選著跟他們回廣州的丫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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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桂已經在一年前成親了，小銀如今也有十六歲，親事還沒定下，微月是打算將她許配給寶信，銀桂一心巴望著章嘉能對她起了注意，只是這兩年來，章嘉每次到了普寧縣都不曾正眼看過她，終是漸漸死心，微月做主讓她嫁給了茶莊的一個小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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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E! G/ H0 z3 L0 I1 g8 P7 ?念翠去年嫁給了家裡負責采購的管事，如今是茂官屋裡的管事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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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T6 T1 Z  X+ ]* K這兩年來，微月屋裡也添了兩個大丫環，叫凡紅和凡紫，兩個丫環都已經十三歲了。很是機靈伶俐，原來是差點被賣入青樓的罪官的官俾，被微月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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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u3 I( J: n# N; `8 n6 t1 \: |凡紅和凡紫對微月抱著一種再世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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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0 U8 x% k( H/ F8 y  \這三個丫環是一定要帶回廣州的，還有茂官屋裡的兩個丫環，瑞官的如今的崔嫲嫲，桐桐身邊的兩個服侍丫環……

; G; i; R, u# O4 w在普寧縣添的十幾個小丫環是不能帶著回去了，正好陳娘子的一個莊子剛建成，需要買進些小丫環，便將微月這裡的小丫環定了下來，說是相信微月的家教，想來這些個小丫環比起外面的不知要好上多少。

1 Y$ [1 ^8 c& c5 F這幾乎是幫了微月一個大忙了。

/ P* ]& u' p9 ^  T. P9 i: s知縣府那邊得力的管事和丫環都在上個月隨著王氏去了南海，方夫人身邊就只剩下綠桃和羅嫲嫲了，羅嫲嫲的家人都在普寧縣，是沒法跟著方夫人去廣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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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特地選了兩個比較出挑的二等丫環到方夫人屋裡服侍著，幫方夫人收拾細軟，準備到廣州的大小事情。

$ k9 r1 i2 d' m6 o/ t$ d七月中旬的時候，微月和方夫人帶著三個孩子啟程回廣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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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f' N( M- N! u) N方十一已經安排人事替換的問題，只是因為需要出一批茶葉盒乾果到浙江去，所以拖後了幾天才回廣州，分開回廣州也能減少也一些注意力，這個時候他們還是需要低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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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P/ q* V, x* q# ~0 u$ @微月她們花了八天的時間才進入廣州的城門，這一路上她們是停停歇歇，也不急著趕路，剛進了廣州的城門就見到章嘉帶著數個小廝站在眼前笑嘻嘻地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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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愈發成熟穩重的乾弟弟仍對自己露出這樣燦爛純粹的笑容，微月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 u- X3 c5 W5 Q! c茂官已經大步向章嘉走了過去，“小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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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長高不少了。”章嘉拍了拍茂官的肩膀，將跟著下車的瑞官抱在懷裡。走向微月乘坐的馬車，“姐，你終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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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撩起大紅色的呢絨車簾，屬於廣州的繁華富足面貌再一次呈現在自己眼前，街道兩邊鱗次節比的商鋪，熙熙攘攘的行人……這座與自己記憶深處不一樣的城市，在慢慢地經歷著時代的沉淪和不果斷勃發的房子，終於，回來了。

& J5 ~9 j# Q" ]5 G“小舅舅……”桐桐奶聲奶氣的稚嫩聲音在微月懷裡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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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嘉笑得更加開懷，“桐桐，有沒想小舅舅啊。”

# g( h2 L8 e6 g" \3 U& ]* C% i! t“想，最想小舅舅了。”桐桐蹦跶著要掙脫微月的懷抱跑出車外去。

7 x0 T, r' N% g3 z被微月提著交給車裡的小銀了，並對章嘉道，“娘有些不適，趕緊回家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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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N( A' }6 b# \) S$ n) v章嘉馬上就問，“方夫人沒有大礙吧？”

; q& s& u! U" c% f' V“只是有些累了，沒事的。”方夫人疲軟的聲音幽幽響起。

( T) E; \: A6 \9 n# O/ [章嘉請了安，便趕緊讓小廝護送著往白雲山附近的大宅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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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Q9 M8 p" j' @! O& e而就在他們的車子漸行漸遠消失在街角的時候，另一輛正要出城的馬車卻停了下來，車內的男子透過紗窗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們車子的背影，眉心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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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約莫行駛了半個時辰。熟悉的大宅出現在眼前，水磨青磚高牆，白石門框臺階……硬木大門，還有幾張熟悉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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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d8 h( D/ H; N6 {2 q車子停了下來，馬上就傳來吉祥和孫嫲嫲的聲音，“小姐……”

在後面一輛車凡紅凡紫已經來到前面，撩起車簾將瑞官抱著下了車子，才扶著微月走下踏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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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看著已經成了人婦的吉祥，緩緩地露出一個絢爛的笑容，“我們回來了。”

多了幾分嫵媚的吉祥拭了拭眼角，“小姐，您回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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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X$ x- Z" j' ~# z( b* G茂官牽著瑞官也下了車子，就站在微月身後，方夫人也在綠桃的攙扶下了車。

吉祥和孫嫲嫲給方老夫人行了一禮，“夫人。”

方夫人笑得很和氣，只是因為疲累，看起來十分沒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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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g9 U2 g. ~( d' A' w微月擔心看著她，“娘，您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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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就是一把老骨頭了，還沒坐了這麼久的馬車，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方夫人笑道。

“趕緊先讓夫人回屋裡歇著吧。”微月對綠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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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d: l) z6 k9 }& B* S- R& z8 u吉祥馬上就道，“屋子都已經收拾好了，也準備了一些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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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贊賞看了她一眼，“這次真是麻煩你了，這麼忙了，還到我這兒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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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這話是折煞奴婢了，怎當得起麻煩二字呢。”吉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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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i9 r7 X3 Y) b微月笑了笑，親自扶著方夫人回了屋裡。陪著她喝了點清粥才服侍她睡下，交代了幾個丫環要仔細照看著，才回了原來和方十一住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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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孩子哪有見累的樣子，還纏著章嘉要帶他們出去玩兒，茂官倒是還好，已經有點當大人的樣子了，且本來就在廣州住了幾年，對這裡沒那麼多的好奇，就是瑞官和桐桐，已經一人一手拉著章嘉就要往門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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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調皮猴，才剛回來呢，就想出去玩兒了。”微月笑著走了進來，在瑞官和桐桐的額頭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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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n6 Y4 k章嘉笑著將桐桐抱了起來，跟在微月身後走進大廳，在旁邊的交椅做了下來，“姐，你們這次回來，是不是真的就不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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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T9 C' I/ T2 R' s- g4 r. r“短時間不會再離開廣州了。”以後的事情就不敢保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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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十一少什麼時候回來？”章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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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再等幾天。”微月頓了一下，招呼小銀和崔嫲嫲進來，讓他們帶著桐桐和瑞官下去吃點東西，然後睡個午覺，不許讓他們到處跑。

桐桐和瑞官撅著嘴兒可憐兮兮地看著微月。

微月不為所動，揮手讓他們下去了。

5 k5 H0 {, O2 ]" W/ Z“茂官。你下先去休息一下，晚上和小舅舅一起吃飯，明天再帶著弟弟妹妹出去玩兒。”微月轉頭對茂官道，她知道這時候的孩子都早熟，但感覺就算茂官再長幾歲，在她心目中還是那個可愛的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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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娘。”茂官聽到微月同意讓他帶著兩個可愛的弟妹出去，立刻就露出還有幾分孩子氣的笑容。

) {( j2 t6 @0 }& b, J" m, ^“我也該去一趟隆福行了。”章嘉站起來道。

微月笑著點頭，送走了章嘉，她才開始指揮大家將從普寧縣帶回來的細軟搬下車子，有的擺放在屋子裡。有些則要放進庫裡。

- x2 U# @. F: a1 m! N! Q人事方面自然還是要做個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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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想要回到她身邊來當個管事娘子，微月卻知道她是感恩自己，並沒有答應下來，只是讓她有空了多過來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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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銀和凡紅凡紫三人是她屋裡的大丫環，章嘉前陣子往家裡添了不少小丫環，人手方面並不缺還很充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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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環們從來沒見過微月的，本來是心裡很忐忑，深怕是個不好想與的主子，只是聽了微月的一番訓話，心中的驚懼總算消散了，看少奶奶身邊的丫環都那麼體面，想來這位主子對待下人應該是不錯的。

9 A7 a( v5 T- v; ^' C. N$ P$ m微月將春桃提起來當後院的管事，多壽則還是總管，又提了幾個這幾年比較出挑的小廝起來當管事……本來沉寂的大宅子，因為微月他們的回來，仿佛又沸騰了起來，到處充滿了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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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方十一也已經到了而立之年，先前沒有特別規定但從今天開始，卻必須將家裡的稱呼都改了過來，往後方夫人便是老夫人，方漢玉則是老太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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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1 V) T# y- l+ v已經不能再稱方十一為十一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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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0 i: L$ W$ L微月則成了夫人。

雖然他們盡量低調地回來廣州，但仍然避不開有心之人的關注，早從一個月前章嘉買進小丫環和添置家具的時候，就已經有人暗中注意起來了。

) |- W! o) F) e' L$ J) r# u8 F潘家，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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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H" b- O+ f! k# h* u“你說她回來廣州了？”有些滄桑且威嚴聲音在偌大的房間響起，略添歲月痕跡的眼角多了幾道皺褶，眼底卻依舊銳利精明。

說話的不是依舊挺拔健壯的潘世昌還能是誰？

“兩天前回來的，只有七妹和三個孩子回來。”潘煒博回道，兩天前他出城的時候就看到章嘉去接人，只是當時不夠確定，昨日回來之後立刻去打聽證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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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q; S- B- U( c% K5 s這四年來他們並沒有多注意方十一他們的去向，是認為他不可能再東山再起了，沒想到他還能成為普寧縣的首富，這次回廣州，肯定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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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清楚這兩年來方十一在普寧縣都做了什麼沒？”潘世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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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3 B1 p' N+ _“還在等消息，不過，聽說他們認了知縣府的方漢玉夫婦為父母。也不知詳情究竟如何。”潘煒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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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  m1 N8 N0 G: H6 X潘世昌發出幾聲冷笑，“廣州可又要熱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