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汪晴 -【馭夫娘娘最終回】冷宮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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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d( q; G9 i' W【內容簡介】

唉……已屆熱鬧滾滾的元宵節，她又得「獨守空閨」了!
額上的戲斑使她幾乎足不出戶
人們總是說身有缺陷、說她是半殘美人兒，
) f3 g3 u2 F0 N& x8 X! h7 f7 S但是、但是……她好想出去逛逛啊
不管了，頭髮一遮，面紗一戴就行啦……

) Z; c% c* L# I/ h: t血……她快暈了!
; F/ J5 @+ |! H' D$ l0 I" P* ?, V但是若不救這名俊逸男子，他可要去府提燈籠囉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她得找個地方安置被追殺的他
1 D, M& }2 C" r仔細一瞧，他的儀表、他的氣質真令她動心
可自己的模樣……唉，別奢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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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過是救他一命的尋常女子，
( H; u6 E; i3 B, N/ [: O為何能讓他這一國之君念念不忘、情有獨鍾?
什麼?有個苦戀她多年的表哥上門提親
皇帝中意的人有誰敢搶?她，只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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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太平時節元宵夜，十里燈球映月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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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Y5 o4 F  t% U) d　　多少王孫並士女，綺羅叢裡盡懷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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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    馮夢龍    喻世明言

* Q5 C9 d( c0 S5 b　　寂靜的夜裡，沈府的繡樓傳來一道清脆的問話聲。

( e! ~3 M: s: T5 f# \/ N　　「小姐，妳真的不去看花燈?」丫鬟翠兒在主子身旁繞呀繞的，「聽沈富說外頭好熱鬧，好好玩，花燈多到足以照得有如白晝，而且還有好多人……」說到最後，翠兒的臉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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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須抬眼，沈凝香便明白翠兒的聲音為何會愈來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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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 _8 e8 P( j" ~　　每年一到元宵節，向來足不出戶、久居深閨的女子們，不再受禮教束縛，可以堂而皇之的出府賞燈遊玩，其實她們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認識公子哥，盼能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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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年，府邸中的廚娘芸兒就是在觀看花燈之際和撞到她的人一見鍾情，幾個月後便定了親，如今芸兒已是身懷六甲的婦人，他們夫妻倆的恩愛不可言喻。

# K. Q9 Q: v% n- K* r　　而這個例子也讓沈府的丫鬟、家丁抱著一絲希望，盼能找到成親的對象。正因如此，她爹才會特別在這一天放大夥兒一天假，好讓他們出府遊玩。

! k1 a0 l, S& g2 @　　至於翠兒還沒隨同其他人出府，該是擔心她一人在府邸會無聊。這丫頭有時候就是顧慮太多，她可不想誤了翠兒的終身大事。

! F8 c" n5 o. B4 }' M　　沈凝香埋首於書卷中，淡淡地道：「妳去看就好，我不想出去。」

　　翠兒不依地嘟著嘴，「小姐，出去瞧瞧嘛!整天待在屋子裡多悶。」小姐除了上佛寺會出門之外，幾乎是無時無刻都待在繡樓裡，唉……又不是出家的尼姑，為何要過清心寡慾的生活?        

# r, ?5 j, O; ]+ R- ~& [  U　　沈凝香笑而不語，心裡也明白翠兒關心她。        

" F* A3 m: v4 }* C2 v+ E　　其實……她也好想出去外頭湊湊熱鬧，但是，她額頭中央那塊拇指大的紅斑，讓她打消了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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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P6 X4 X/ h( A　　前些年她還不懂事的時候，曾出府到街上逛過，路上的行人對她指指點點，還說了些閒言閒語，說她是缺陷女子、說她是半殘美人兒……更過分的人還說是沈家沒積陰德，是上天懲罰沈家，讓她擁有傾國傾城的美貌，卻有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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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W  u% s$ {* o0 |  [4 t! O　　自個兒的容貌被批評成這樣，剛開始聽見她還會難過，但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不至於有自慚形穢、無顏見人之感，不過若因為她的容貌而讓沈家受到批評，這又另當別論。是以，她還是少出門好，也可以免去許多麻煩，雖然這些流言她並不怎麼在意，但總得顧及爹娘的面子，她不想讓他們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話題。

　　一想到爹娘，沈凝香不由得歎了口氣，他們因為她的容貌憂心不已……其實全是因為她的婚事，這些年來除了表哥之外，沒有其他人登門提親過，而她又不願嫁給表哥，為此他們兩位老人家擔心她會孤獨一生。

　　可是爹娘他們也不想想，她在自家府邸就會讓外頭的人指指點點、討論不休，又何苦害表哥遭人譏笑?依表哥俊逸的外表、出眾的才華，不該配她這般有殘缺的女子，他能找到更好的對象。

* w! D# I, Q  S' B, a　　想到這裡，向來平靜的心起了微波，沈凝香蹙眉不語，像是在克制些什麼。

# i' r4 e! l4 A3 }" {% T" u; r4 g　　片刻後，她抬起頭來，見翠兒還待在原地，便催促道：「翠兒，你還是快出府吧，否則待會兒沒熱鬧瞧可別嚷嚷，我還要把這本莊子看完。」話落，沈凝香低下頭，認真的看著書卷。

! {8 x& J' k: |0 w4 k5 S/ A　　瞧她不為所動，翠兒知道自個兒是白勸了。

　　外頭的景像是如此吸引人，翠兒把心一橫，小心翼翼地說：「小姐，那我出去囉。」

　　「快去吧。」

　　翠兒點了下頭，隨後便一溜煙的跑出府。

# S5 g" P0 Z2 g: b5 D! V$ t　　聽到關門聲響，沈凝香抬起頭來，她微微一笑後又低頭看著書卷，過了一會兒竟莫名地興起煩躁感，最後索性將書卷擱在几上。        

7 f/ G4 q7 G% `3 G8 a* O/ F4 r　　整座府邸靜悄悄的，大夥兒都出去看燈會了。        

  B; E0 j5 v9 p; I  k9 g　　沈凝香步出繡樓，抬頭望著一輪皎潔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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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k& n9 ?  |6 |" O" e, ^　　她好想看看燈會、好想毫無顧忌的在人群中穿梭，可是……        

　　她輕歎口氣，浮動的心就是定不下來，令她煩躁不安，以往只要她努力克制，最後終歸平靜，怎麼今日……     

　　她搖了搖頭，想把翠兒所形容的熱鬧景象自腦海中抹去，不過仍是功虧一簣，最後牙一咬，她有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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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快步進入繡樓、來到銅鏡前，她用額前濃厚的髮絲蓋住紅斑，接著再覆上一層面紗，這樣子應該不會有人認出她了。        

　　看著銅鏡，覺得並無任何不妥，沈凝香這才綻出笑靨，翩然地走出繡樓、離開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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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K3 P6 E; x8 @' {0 g" U　　月圓的元宵夜，人人皆攜家帶眷地出府觀看花燈、湊湊熱鬧，大街上人滿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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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離人群的某處，站著一名七尺昂藏、面如冠玉的男子，他正是月國太子－－殷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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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E' U: o& b9 H( a5 ?  O7 y　　他滿意地看著街上熱鬧的景象，瞧百姓歡天喜地的模樣，他暗自心喜。待他登上皇位，會更加用心治理國事，讓百姓過得更好。

　　「爺，該回去了。」站在殷雲身後的貼身侍衛馬光遠躬著身子、壓低聲音地提醒他。

  t4 f+ b0 _% P0 U) N　　太子是偷偷跑出來的，若有萬一，他可擔待不起。

5 J4 r2 k, p7 o# U- n; _# k# x　　「難得出來散心，你也該放寬心。」殷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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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I% C9 I! M( ?& K0 X+ w　　馬光遠的忠心是毋需置疑的，只是他有時候太過拘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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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y$ }* Z6 X/ n2 }　　「爺，您的身份不同，要保重身子。」馬光遠意有所指的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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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雲臉色一沉，立即明白他的意思。

; v& f1 ?! G+ \! g$ V( L　　他雖貴為太子，但下頭還有六位皇弟，其中不乏對皇位虎視眈眈，巴不得將他除之而後快、以斷絕心頭之患的人，他們正等著適當的機會。唉，宮中的爭權奪利何時才會停歇呀?

　　殷雲啟齒欲言，驚覺殺氣倏起，該是針對他來的。        

　　他無奈地搖頭，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怎麼恁地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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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 h1 E* y4 d# t- o0 L　　馬光遠也敏銳地察覺到一股殺氣，他暗運內力，仔細地觀察四周可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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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傷害無辜。」殷雲沉聲交代。

　　「是。」馬光遠恭敬地回應，心中也明白主子生性敦厚，不願見到有人傷亡。

  h3 P9 s% T2 G　　殷雲負手在後，步伐穩健地走向偏僻的街道，馬光遠則護在他身後。

! @+ |0 g4 B8 i- F1 w8 @　　他們才剛轉入無人的巷弄，數名手持大刀的黑衣人立即現身並發動攻擊，他們招式毒辣地攻向殷雲，決意取他性命。

　　馬光遠身為太子貼身護衛，武功自是不弱，他赤手空拳地對付數名殺手，一時之間難分勝負。

　　殷雲好整以暇地在旁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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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N7 |* ~3 C. ^0 n. M. }8 c　　馬光遠武藝過人，天生神力的他還能徒手擊斃數只猛虎，是以父皇才會選他為自己的貼身護衛。

$ p, V2 e& u6 g& d( [% B　　片刻後，殷雲瞧出殺手們逐漸敗下陣來，馬光遠不殺他們，該是要活捉，問出幕後指使人是誰。

) \4 B  _, @6 t　　唉，即使不問，他也明白是誰派人暗殺他。

　　此時，在街頭的另一端，有一名老婦步履緩慢的走了過來，似乎沒發現這兒刀光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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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雲看到老婦正往這邊走，心中一驚，為免傷及無辜，他快步走向老婦要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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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g8 k3 v3 t" U　　方站定，他便驚覺不對，這名老婦分明是男人假扮的。

　　殷雲正欲退後，帶有香氣的白粉突地往他門面襲來，他暗呼不妙，身子一晃，右臂倏地劇疼，他腳步踉蹌地退後幾步。

+ G( D4 q; M9 v; f  N8 v' q* ?. ^　　馬光遠雖然分身乏術，仍瞥見老婦傷了主子，定是殺手同黨。

, f& \7 ~0 g" |2 I" F9 M' X　　他氣憤地奪下殺手大刀，奮力一擲，正中老婦胸口。他大聲呼道：「爺，快走!」

; s' n( r$ O& R5 x　　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殷雲暗吸口氣，穩住搖搖欲墜的身子，步伐不穩地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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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沈府，沈凝香一路走來只見數不盡的花燈，還有許多的雜技表演以及各種遊藝活動，熱鬧非凡的情景讓人流連忘返。

　　可是瞧歸瞧，沈凝香不太敢走進人群，因為不想讓人認出她來，更不想明日城裡又有流言蜚語出現，只好遠遠的看著。

　　站了好一會兒，沈凝香心想該回去了，於是她懷著依依不捨的心情步回沈府。就在轉角處，她突地撞上一堵肉牆；才抬頭，一名男子便往她身上壓來。沈凝香慌亂不已，充滿陽剛的男性氣息襲向她，更令她不知所措，正要舉手推開男人，卻愕然地發現他手臂流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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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v) b' y* [" R0 ^  a　　「公子，你受傷了!」沈凝香看著他的手臂驚呼，一時忘了自己與這名男人素未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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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追殺我。」低著頭，殷雲有氣無力地回答。

$ N0 V/ q% c; n) E  E　　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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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個詞，沈凝香登時慌了，她頭一回碰到如此血腥的事。

0 ^3 M3 a& x: k; c　　「那該怎麼辦?我送你去官府報官好嗎?」這是她唯一想得到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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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殷雲一口回絕。此刻他受了傷，官府的人又不知會向著誰，要是暴露身份，怕會引來另一波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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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 S' B% h3 }) {" y1 {- _  O: W$ x　　殷雲勉強睜大眼，朦朦朧朧中，他對上一雙滿是驚慌的剪水秋瞳，她該是害怕吧?        

　　抬起大掌，殷雲握住她纖細的肩頭，想借此穩住身子。他忍痛說道：「官府無能為力。」        

- L7 C2 I' _. ]0 v7 \4 i# Y　　沈凝香一臉詫異，不明白他的話，她納悶地問：「官府不就是保護百姓嗎?怎會無能為力?」        

　　殷雲嗤笑一聲，不再多說什麼，有些事說了她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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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8 R5 r6 ]% D! g1 @9 Z4 [9 B　　沈凝香想再追問，但是瞧他手臂上的血愈流愈多，當下撕下衣襟為他止血，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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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你流的血是黑的?」        

　　「因為傷我的兵器上有毒。」她會這麼問，就表示她只是平凡的姑娘家，殷雲這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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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N  s! \: Y: u　　「那……這時候要到哪裡去找大夫呀?」因為元宵節之故，許多店家早早就打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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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緊，只要把毒血吸出來，我尚可活命，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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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雲的身子顫了一下，一陣暈眩感來得又急又快，猛地襲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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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O5 R; l6 {1 t: }2 O: b/ n　　察覺他的異樣，沈凝香借由月光的照射，見他蒼白的臉色微微泛青，再加上他痛苦的表情……於是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她二話不說地取下面紗，低下頭一口一口地將他手臂上的毒血吸出。        

　　「姑……」喘了口氣，殷雲再也說不出任何話，視線逐漸變得模糊，他只知道這位素未謀面的姑娘正不顧矜持的救他。

　　他心中莫名地湧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無法解釋是什麼感覺，只覺得原本疼痛難耐的傷口，一接觸到她略微冰冷的唇瓣，劇痛頓時消失，煩躁不安的情緒瞬間平靜。

　　這種奇特的感覺是他頭一回感受到的。

4 d& Q) h  a6 F8 E( ]  i　　沈凝香並不知道殷雲在想什麼，她不停地吸出毒血，直到黑血轉為艷紅之後，她暗吁口氣，再次撕下自己的衣襟為他裹住傷口。

* c2 ]' y7 H; N! n  Q　　「毒血已經吸出來了。」在說話的同時，她將面紗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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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x: {% G, p　　「姑娘，謝謝妳，能否請妳為我找尋藏身之處，讓我躲避追殺，我不想連累他人。」

, F" H$ |- ^7 E5 r　　沈凝香明白他的顧忌，這名陌生男子雖然身處險境，還能顧及他人，這個人定是善良之輩，好人不該絕命的。再說，既然救了他，不妨救到底。

　　「我知道有一處地方能讓你藏身，那裡是正要賣出的宅子。」那兒正是沈府的產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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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s) l) d4 U. K　　「勞煩妳了。」殷雲的聲音已漸低微，迷香令他漸漸神智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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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f8 S7 H; {- B7 l  V& k　　「不會，倒是你支持得住嗎?」沈凝香扶著他往那宅子走去。

) @2 P" |) I* j  ^2 p1 B　　「應該可以。」      

　　豆大的汗珠一顆接一顆滴落，可以想見殷雲痛苦難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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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 Z9 Y! o　　由於那宅子距離這裡只有兩條街，是以他們很快就來到宅子前。   

" Z* \, F: x7 B　　沈凝香扶著殷雲走進宅子，裡頭空蕩蕩的，連個能夠歇腿的椅子也沒有，所以她只好扶著他坐在牆角。        

　　知道安全無虞後，殷雲感激地道：「謝謝妳。」        

- s& ~& }3 w0 F* V　　「甭謝了!對了，你住哪兒?我到你府上報個訊。」        

, o2 k2 w2 n, s# r　　沒回答她的話，殷雲勉強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模糊，隱約只看得到一團白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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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l8 }- `% ?! w7 {　　「真可惜，看不到妳的容貌。」剛才她放開他之際，一陣落寞便襲上心頭，他的心彷彿被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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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什麼好瞧的?」她淡淡的語氣中難掩心傷。瞧見她之後，他要不是惋惜，就是厭惡，世上的人只愛美好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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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雲沒聽出她的難過，自顧自地說：「妳舉止溫柔、談吐大方，容貌必定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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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a  U! `4 Q  S. D, p　　沈凝香無奈地一笑，「你看不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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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雲搖搖頭，露出一抹苦笑。「我是中了迷香才被暗算，刀傷讓我疼得睜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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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J" Z* O4 j1 C  @　　這麼縝密的刺殺計劃……看來對方是決意取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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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回答令沈凝香於心不忍，他的語氣雖是雲淡風輕，但神色卻萬分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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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 ]6 [7 o& N! A+ e6 c5 D- X　　聽不到任何聲響，殷雲有些心慌。

　　「姑娘?」他有個荒謬的念頭，希望她能一直伴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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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c# _7 _% K& s4 Z( D　　見他如此驚慌，沈凝香連忙應道：「我在這兒!公子，你還沒告訴我你府上在哪裡?」他受了這麼重的傷，應該趕緊通報他家人。

　　殷雲沒有回答，沉默了好半晌，他突地伸臂將沈凝香緊緊地擁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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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3 H' d* \: M& S, N* _7 O　　沈凝香驚呼一聲，沒料到身受重傷的他會侵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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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7 s4 R( [4 J' y9 Y( b　　「姑娘，請讓我抱著妳好嗎?」殷雲打斷她要說的話。「不知道為什麼，妳給我一種溫暖、心安的感覺。」他老實地說出自個兒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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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說八道!」沈凝香又急又怒，生怕自個兒的清白會毀在他手上，「快放開我!」

9 x* o9 |+ g) p5 R& P7 t9 }　　「我雖生來尊貴，但娘親卻逝世得早，從未感受到一絲溫暖，今日追殺我的那些人，便是我幾位弟弟派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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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未對任何人訴說內心話，可是不知為何，面對這名陌生女子，他居然能坦然的說出心事，彷彿她能夠體會他的痛苦、能夠給他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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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他所言是真、是假，他悲傷的語氣牽動了她的心、他難過的模樣令她心疼，這應該又是樁爭奪家產的憾事吧?

　　沈凝香沒再掙扎，她低聲喚道：「公子，請你放開我。」

, P6 o5 c$ r4 J% g5 d2 H　　良久得不到他的回答，只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他似乎睡著了。

4 W1 P- E, t8 {8 G　　沈凝香想再掙出他的懷抱，卻動彈不得，她輕歎了口氣，不再有任何動作。

% R2 t: {, G, K; a　　這時她忽地想到，自個兒悄悄的溜出府，實在該回去了，可是又不忍心將受傷的他丟在這裡……最後沈凝香決定留下，反正她也掙不出他的懷抱，且翠兒也不會這麼早回府。

: \& l9 x; r+ g/ S7 k8 R# ~, D　　再說，翠兒要是見到繡樓已經熄燈，定會以為她睡了，不會進去吵她，自然就不會發現她不在府中。   

6 ?6 z7 n2 s1 S8 j, f% V    主意既定，沈凝香決定等他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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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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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方破曉，殷雲醒了過來，思緒漸明的他這才憶起救他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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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正要起身，卻訝異的發現躺在他懷中的竟是那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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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怪他總覺得胸口被一種軟綿綿的東西壓著，帶給他一種溫暖的感覺，原來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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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b3 D# Q& I4 |9 ~9 m　　殷雲輕輕的推開她，考慮著要不要喚醒佳人。

　　他這麼一驚動，原本睡得極不安穩的沈凝香緩緩地睜開眼。她倏地一愕，昨夜因昏暗不明，再加上心慌意亂，她完全沒注意到這男人的長相，渾然不知他……

　　眼前這名男人寬額高鼻、濃眉大眼，似笑非笑的嘴角隱含著一種睥睨天下的氣息，這般英姿煥發的男人足以讓任何女人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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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K2 b' g* c- o　　她被他俊逸不凡的外貌、氣質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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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雲也呆住了，這位姑娘雖面覆薄紗，看不清她的真面陽，但她那雙水靈大眼像是會說話一般，驀地勾走他的心，愈是凝神盯看，愈覺得她的星眸猶如深不可測的大海，淹沒了他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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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覺自個兒的失態，沈凝香連忙推開他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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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e2 N5 k) }; d7 V  l. ^! E0 B　　她昨夜怎麼也睡著了?一想到她睡在陌生男人的懷中，心緒紊亂的她慌張地往大門走去，手腕卻被身後的男人緊緊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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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C) Y  n2 N. {　　「放開。」不敢回頭，她輕斥一聲，柔柔的聲音中帶著驚慌。

　　殷雲沒說話，她手上所傳來的溫暖，讓他心中漾起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只覺得心湖微微蕩漾著。

2 i, V5 c1 o' l0 u7 v9 R# t　　沒有任何回應，他又沒有放手的意思，沈凝香不解地回過頭，晶亮的眸子中有著一絲害怕，她膽戰心驚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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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X0 `0 y% B$ A4 c) v# U" O　　「你先告訴我妳的閨名，我就放開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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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雲定定的望著她那撩撥人心的星眸，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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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v, ], U　　「男女授受不親，你快放開!」她頭一回遇到如此霸道、無禮的登徒子，虧他還是玉樹臨風的俊逸男人。

　　「只要妳不離開，我就放手。」

　　話一出口，連殷雲自個兒也覺得驚訝，他不曾為了任何人如此的霸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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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t' C1 |/ {4 a5 j5 h- T, v8 _　　「你……我好心的救了你，你卻如此無禮，分明就是忘恩負義!」沈凝香驚慌地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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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殷雲放開她，「謝謝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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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D& K9 K# w7 j, e　　他真誠的態度、溫柔的語氣，緩和沈凝香不安的心。

% n! [  C* m- A" Y8 X9 k3 _* M　　她抬起眼，瞧了瞧殷雲似笑非笑的俊顏，又慌忙的低下頭，臉頰一片燒燙。

　　自個兒是怎麼了?怎麼如此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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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8 A) ?* }  e# S! T) R5 _　　雖然沈凝香覆著面紗，但她羞赧的舉止有一股媚人的韻味，殷雲愕然的發現，他的目光完全被她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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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他不發一語，沈凝香有些慌亂，她咬了下嫣紅的唇瓣，再次抬起頭來，對上了殷雲深沉幽邃的黑眸，心跳倏地加快，連呼吸也急促起來，彷彿她的靈魂、神智都被他掠奪了。

* w; F' v: ]' J" c# \- }4 H2 r5 [　　殷雲微微一笑，刻意放柔語氣，生怕再次驚擾到佳人，「我剛才失態了，沒嚇著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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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如此有禮的他，沈凝香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低著頭，借此躲避他灼熱的目光。

　　奇怪，她的心是怎麼了?從來沒跳得這麼快過、這麼亂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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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出她的不安，殷雲知道是他太急躁，所以他沒再追問她的閨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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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8 L( G0 }+ c6 C3 O- b" w3 d+ _! h　　「妳救了我一命，為此我應允妳一事，只要妳開口我都會做到，以謝妳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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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雲由衷的說。

# k- @* M, b8 n: l　　他傲視群倫的語氣令沈凝香愣住，他的口氣未免太過狂妄，彷彿天底下沒有他做不到的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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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大的口氣!」沈凝香不信他有此能耐。

　　殷雲正欲開口，一道人影閃入大宅。

. T/ p; M3 Q* @% A　　「爺，您沒事吧?」來人正是馬光遠。

. q$ ]" a# O; D8 Z　　殷雲點了點頭。「人呢?」

　　馬光遠一臉愧色，「他們自知失敗，服毒自殺。」

9 O( h+ j! o" O" J　　殷雲沉下臉沒再說話，他別過頭瞧著一臉詫異的沈凝香，「是這位姑娘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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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r# ]# J  V" Z8 K; U- I　　馬光遠望向沈凝香，接著朝她恭謹一拜，以示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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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7 ~2 O- S* ~3 x# N7 O　　沈凝香大吃一驚，轉頭望著神色自若的殷雲，他似乎早料到手下會這麼做，他到底是哪一家的公子?      

　　馬光遠起身之後，焦急地對殷雲說道：「爺，老爺出事了，請您趕快回去。」他剛才接到宮裡傳來的消息，皇上怕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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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3 l' A. c0 `2 p　　殷雲神色一凜，「出了什麼事?」        

　　「病危。」因為有外人在的關係，馬光遠不敢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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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d$ y% y: }# P' c8 v* J% h2 A　　殷雲知道宮中發生大事，他態度認真地望向沈凝香，「妳許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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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g5 H. v　　他不容違抗的語氣令沈凝香怔了半晌，她愣愣地回答，「還沒。」        

　　「那明年妳還會出來賞花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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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C$ P) f, j3 ^$ M* C6 L　　他記得她說過，這是間要賣的宅第，那她也不會過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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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y, ^0 t9 K/ w, h  G, A　　「我不知道。」雖覺奇怪，沈凝香仍乖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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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明年的今天再出來，就算是茫茫人海，我也定會找到妳。」殷雲拋下這句話後，便火速的帶著馬光遠離開。        

　　沈凝香怔怔地看著他消失的背影，心湖竟起了漣漪，情苗正悄悄地在萌芽……

9 W6 c2 n8 J) H: D0 P　　***

　　皇宮御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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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您可回來了!」伺候殷雲的太監小高子慌慌張張的迎向他，原本著急的他感動得差點哭了出來。

　　殷雲臉上佈滿擔憂，他詢問小高子：「皇上的病好點了嗎?」他偷偷地離宮，是想散散心，因厭於面對皇位的明爭暗鬥，原打算過了元宵節便回宮，沒想到自個兒卻遇刺，父皇也得了急病，看來事情不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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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1 [1 n2 [' v! m3 j$ R( R1 y& a　　「皇上等著見太子您。」小高子的眼神飄忽不定，逃避著他的問題。

, f( ]3 i) Z1 U; o7 S　　他從小高子臉上看出答案，父皇可能……

4 l6 f% [' b+ v* }. |　　殷雲快步地來到養心殿，只見宮女、太監個個面色凝重的進進出出。

　　「父皇!」殷雲大步到來龍床邊跪著，憂傷躍上黑眸，猶記得出官前，父皇身子硬朗，怎麼才一眨眼的工夫就變得瘦骨嶙峋，有如風中殘燭。

　　「皇兒。」皇帝一聽到殷雲的聲音，緩緩地睜開眼睛，原本迷濛的老眼倏地晶亮，他喘了口氣後緩緩說道：「雲兒，父皇將月國交給你，你要記得父皇平日的教誨，當一位仁慈寬厚、將百姓放在心上的君主，至於宮內……唉，若非必要，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 R1 z+ {& E6 x! \/ F. X! Q7 y　　「兒臣明白。」殷雲語帶哽咽。相信父皇自個兒也知道為何會得到急病，該是他那幾個不成材的皇弟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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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_  u' n$ s8 k8 e　　皇帝安心的點點頭，眼一閉便撒手人寰。        

　　「父皇!」殷雲撲在皇帝身上，痛哭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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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太監、宮女全跪了下來。        

　　養心殿內傳出一句－－皇上駕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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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裡陷入一片哀傷。        

　　原是太子的殷雲登基為皇，成為月國的新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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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後        

　　一大清早，沈府的園子裡出奇的平靜，園中有著一抹纖瘦的倩影，在鮮艷的花海中更顯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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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M" G& m6 P( t1 M　　已屆十八的沈凝香出落得有如高雅的蘭花，清靈秀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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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c( g" W, ~9 C　　然而靜坐在一片花海前的沈凝香，看著爭奇鬥艷的花兒，卻心有所感的輕輕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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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c6 s3 H" G, z: x: A. U6 Q; A* e7 f　　風不定、心不止，她的心就像眼前的花朵般，風一吹便搖搖晃晃，而那陣風便是三年前她所搭救的陌生男人。   

　　她至今仍不甚明白，自個兒怎麼會喜歡上他?  

7 c+ n% d2 w: t1 d/ F; J　　雖然她救了他一命，但根本談不上認識，別說不知他的家世背景，她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再說，她從小和表哥一起長大，認識表哥也夠深，可偏偏她對表哥不曾動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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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z/ G# |( @　　表哥和他一樣俊逸，但卻不及他的瀟灑，且他舉手投足間隱含著王者的尊貴氣息，不容忽視。        

　　但，就只是因為外貌的緣故嗎?不，不是的!他給她一種莫名悸動的感覺，甚至令她情不自禁的想多看他一眼，可問題是，她連想看他一眼也是奢求呀……

! L8 M* w, `. F　　唉，喜歡的人不知身在何方，不動心的男人卻三番兩次對她獻慇勤、表愛意，難道老天爺就這麼愛捉弄人，讓她認識了他，卻不能結為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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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5 d- z& g# s$ V" A! m' }- I3 m　　一想到與他結成夫妻，沈凝香的俏臉一紅，暗罵自個兒又在胡思亂想，她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呢!

2 m* l/ P& Y5 z( W1 k　　翠兒遠遠的便瞧見沈凝香一會兒歎氣、一會兒歡喜，她實在不明白小姐到底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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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兒走向主子身旁，轉達夫人交代的話。

　　「小姐，表少爺來了，夫人要為表少爺設筵，請你過去偏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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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少爺住在城外，一個月進城好幾趟，每次進城都會過府拜訪老爺、夫人，其實府內上上下下都心知肚明，表少爺最主要是想見見小姐，奈何小姐對表少爺似乎一點意思也沒有，府內的下人都很著急，不想小姐真的孤老一生，因為小姐的心腸好得很。

　　沈凝香頭也不抬，她淡淡地道：「你跟夫人說我累了，睡下了。」話落，她起身走回繡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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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唯一能夠提起她興致的，除了他之外，再也沒有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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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6 B8 k0 o( S' v7 T　　望著沈凝香漸遠的背影，翠兒無奈地垂下頭、歎了口氣。

! Y( P9 z" T% b　　沒請到小姐，她包準會被夫人叨念一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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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_5 r4 z. B; A1 C7 A　　皇宮的御書房外靜悄悄的，沒有守門的太監，也沒有保護皇帝安全的侍衛，他們全部退至御書房外的幾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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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m6 {5 E' `; t/ m2 q　　一名相貌秀麗的少女出現在御書房外，晶瑩剔透的眼珠子轉呀轉的，她正是月國的五公主殷霓裳，也是皇帝最疼愛的妹子。   

9 \# S0 K1 T5 h0 G2 Q3 F5 X8 \　　殷霓裳嘴角噙著一抹頑皮的笑，她放輕腳步的往御書房走去，一路上也沒人敢攔她。      

7 ~2 t" W# y1 B% O　　在皇宮內只有殷霓裳才敢如此放肆，而皇帝也默許她的行為，不曾處罰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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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b( S$ v* T6 c　　她悄步的來到殷雲身旁，淡淡地瞄了案上的圖軸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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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軸上繪的是一名蒙著面紗的女子，她身若柳絮，姿態飄逸，由於蒙著面紗，無法得知她容貌是否猶如天仙般美麗，但是圖中那雙水靈眸子最為傳神，足以勾動人心。

　　「皇兄，您又在瞧這副美人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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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美人圖是皇兄親筆所繪，而且他已經瞧了不下百遍。能讓坐擁後宮三千佳麗的君王對一名女子如此失魂落魄，可見皇兄對這名女子傾心不已。        

0 ~# w$ g8 ?6 C0 Q7 Z  i) E1 ?- X　　殷雲目光深沉地凝視圖軸，不發一語，也不曾抬頭瞧殷霓裳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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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已隔三年，但至今他仍忘不了她身上的馨香氣息，那淡淡的幽香彷彿是昨日才嗅聞到的，沒有一位後宮嬪妃能讓他有那種想擁有、想珍惜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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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殷雲認真的樣子，殷霓裳又問：「皇兄，您怎麼不派人去尋找?」皇兄曾對她說過他與畫中女子三年前認識的經過。

　　殷雲沉吟了好半晌，才緩緩說道：「派遣大批人馬找尋她是浪費國力，再說也不知道她成親了沒。」她會因為他的一句話而等他三年嗎?他不敢奢望，也不能強求。

8 E' C7 M0 k, F+ S4 o8 l7 H　　「皇兄，國勢已定，該了斷的事也了了，您不妨趁此次元宵節出宮去找她。」殷霓裳建議。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皇兄為何沒去找那名女子，三年前皇兄遇刺的幕後主使者是四哥、五哥、六哥三人，為首的是四哥，因為他想當皇帝。而皇兄登基後，他們還策動了好幾次刺殺，最後一次是叛變，也正因如此，皇兄才會狠心斬了他們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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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兄當年之所以遲遲不去找她，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認為自己生命都有危險了，何苦拉她進入深宮，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

- x- A. [7 O$ ^+ P+ a/ G1 C7 o* N9 \　　如今，朝廷的局勢已定，四哥他們的黨羽已剷除，不會再有皇位之爭，當然也不會再有人刺殺皇兄。

1 b$ B1 C2 P4 O　　「這……」身為一國之君，他竟為兒女私情而遲疑起來，找到了又如何?她要是成了親，他能去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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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E; {5 B! ^+ S" }　　殷霓裳明白他的遲疑，她勸道：「不管她是否已為人婦，皇兄，與其在這裡牽腸掛肚，倒不如親自去一趟，好了卻懸在心口上的事。」皇兄是一國之君，日理萬機，不該為了一名女子有所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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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雲默默不語，眸光一濃，直盯著畫中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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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愫漸深，該不該去追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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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元宵節，街道上如同往年般熱鬧滾滾。

　　然而在一處離人群稍遠的角落，站著二名女子，身著淡紫衣衫、蒙著面紗的女子正是沈凝香，站在她身後的則是翠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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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眉頭深鎖，澄亮的眸子中竟有晶瑩的淚珠滾呀滾的，似乎隨時會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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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P& s3 i# M7 k　　她重重歎了一口氣，希望愈大，失落也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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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翠兒輕喚了聲。

　　她不能明白小姐為何眉頭深鎖、一臉憂愁，更奇怪的是，這三年來一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每當接近元宵節的前幾日，心情特別愉快，而且還反常地說要出府觀看花燈，不過等到燈會結束後，她又總是一臉愁容、哀聲歎氣。

$ b8 ?, Q& x, ?2 S, B5 Z# l' S! n　　他還是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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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的不懂自個兒到底是怎麼了!只因為見過一次面的男人邀約，每到了元宵節她就會出府到這裡等他，人家說不準是隨口說說，全然沒擱在心上，而她卻……放在心上。

$ s0 D4 g: K- E$ y& ^- V　　唉，全是她自作多情，他相貌堂堂、器宇軒昂，身旁定有美女圍繞，想必也婚配了，妻妾成群。

　　翠兒瞧沈凝香又是歎氣、又是蹙眉，益發不安，她小小聲的提醒：「小姐，我們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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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s* X1 E% z+ |6 L- v　　沉默了好半晌，沈凝香才開口：「翠兒，我想吃點東西，妳到前頭去買塊酥餅給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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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t: F2 p5 ^% [5 g7 `　　其實，她是想再多等一會兒，看他會不會出現，所以才故意支開翠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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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他會找到她的，是真的嗎?她也曾進入人潮中，看能不能找到他的行蹤，雖然她自個兒也不明白，找到他又該說什麼、又能做什麼，但她就是想見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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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9 @6 J  y- F8 x　　「喔。」雖然不明白一向不愛吃甜點的小姐為何突出此言，翠兒仍應了聲，快步的跑到前頭的攤位。

　　望著翠兒的背影，沈凝香反覆問著自個兒同樣的問題。

　　他會來嗎?就算來了又如何?他能夠接受一個有缺陷的女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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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h1 A5 m% Q　　但是一連串的疑問，終究難敵相思之情，一到了元宵節，她的腳就像是有生命似的，會自個兒走出府來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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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Q+ i) m- R: c( o8 d* P　　「我以為見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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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低沉的男聲忽地在沈凝香身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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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P, o* l5 f* z+ m　　她心頭一顫，快速地轉過身，她心心唸唸的男人就在前方，正含笑的望著她。

　　乍見她站在這裡時，他既意外又歡喜，沒想到她真的會等他，況且瞧她的打扮，應該尚未嫁作人婦，這讓他心底升起了希望。他身為君王，後宮妃子眾多，豈能和百姓搶妻子，害得人家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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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殷雲，沈凝香突然想哭，一陣又驚、又喜、又惱的情緒襲上心頭，她幾乎不敢相信這些日子的等待不是一場空。

; i/ H; w: Z% y& X& M* I　　「你真的……我還以為你……」話未竟，沈凝香驚覺自個兒的舉止過於大膽，連忙別過臉。

6 s% @6 \' u- T$ w/ }! G; Q　　「真的什麼?」殷雲笑問，他邁開大步的走向她。「妳該不會以為我忘了這個約定吧?」

" l4 {% W8 l0 V, A/ W) s( B　　沈凝香低頭不語，她是真的以為他忘了。

. G+ K# f# m( w; q5 P; ~3 {9 r　　殷雲臉上勾起一抹溫柔的笑，盯著沈凝香雙手絞著香帕，羞答答的緊張模樣洩露了她的少女情懷。

. @3 t* ^, G+ `. S5 X　　「既然妳不想看到我，那我走便是。」看著她的嬌羞模樣，殷雲突然起了逗她念頭。

0 m1 g1 M! t% o/ ]' B( g# `0 [　　一聽他要走，沈凝香連忙抬起頭來，目光接觸到他似笑非笑的樣子，這才明白被他耍弄了。

' `$ x8 ^! b* B. o　　惱羞成怒的她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 Y$ b2 v( P( C- m. _9 H( `& X; _　　殷雲大步繞到她面前站定，笑道：「不過是句玩笑話，妳生氣了?」見她柔情似水的眸子因生氣而躍上嗔怒，別有一種動人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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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 R  C' ]- r6 L3 ^　　沈凝香瞪著殷雲的笑臉，一時之間竟不知該怎麼回嘴，怔怔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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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雲與她對望，心頭倏地一震，她含情脈脈的眸子中有著牽動他心緒的柔情，如絲的情感織結著一張無邊無際的網，牢牢的困住他。

　　沈凝香心跳加快，他灼熱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焚燒殆盡似的。

# g' Q! h- ]) w/ F' f7 a1 Z　　殷雲眸光一凝，他想看看面紗底下的她面貌如何，心念一動，他突然探手扯下面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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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的臉色稍嫌蒼白，眼底掠過一絲震驚，應該是被他突來的舉止嚇著，但卻無損她清雅絕俗、秀麗無比的容貌，令坐擁後宮三千的殷雲看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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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沈凝香驚懼萬分的退後好幾步，不知該說些什麼，她從來沒碰過如此大膽的登徒子，而且還是她的意中人……一想到這兒，她的雙頰不自覺地緋紅。

　　殷雲瞧她由輕嗔薄怒轉為羞澀赧然，一時間看傻了眼，待他回過神，翠兒正朝他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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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m. |7 Z1 P5 {; X　　心念一轉，他低聲說道：「明天此時，我在這裡等你。」他想慢慢的認識她。        

　　沈凝香張口欲言，但見他修長的身影轉眼間淹沒於黑暗之中，芳心倏地一緊，生怕這麼一別，又不知要過多少年才能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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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g& M7 l5 u* r% j! p　　「小姐，妳要的酥餅。」翠兒將酥餅遞至沈凝香面前。

　　沈凝香秀眉微蹙，淡淡地看了酥餅一眼，「妳吃好了。」話落，她旋身往沈府方向走去。

　　翠兒百思不解，小姐今天似乎特別陰陽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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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 v0 _5 s' }% Q    該赴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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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T7 a# |$ Y% h4 @' w　　沈凝香坐在繡樓內，反覆的問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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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6 ?( k+ p( {! z- b　　坦白說，她很想再見他一面，但她的容貌……

　　沈凝香幽幽地歎了口氣，在未遇見他之前，她心如止水，心湖不曾為任何事起半點波瀾，可是自從見了他之後，這三年來，她的心無時無刻不被他佔據著，就連表哥三番兩次登門提親，也遭她強烈拒絕，此舉曾讓爹娘驚訝萬分。

　　她本來就不想嫁人，待爹娘百年之後，她自會削髮為尼、長伴青燈，可是爹娘若執意要她下嫁表哥，為了不拂逆爹娘的心願，她也會乖乖地披上嫁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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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這一切全在三年前的元宵夜有了重大改變，她堅決不嫁表哥是因為他，是他給了她拒絕的勇氣。

　　然而，現在的她只想退卻、躲避，三年後的他依舊俊逸，氣質更顯尊貴，頗有一股不可違逆的王者風範，如此的人中之龍她配不起，只能暗自在心頭奢望、做夢。

　　輕輕地歎了口氣、她只覺得心亂如麻、無法自持，她再也不是以前那個無慾無求的沈凝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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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兒走進繡樓，見沈凝香想事情想得出神，她輕聲說道：「小姐，老爺請你過去花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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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發覺小姐自昨日回來之後，整個人就變得怪怪的，不!應該是說小姐從三年前就怪怪的，以前的小姐總是靜靜的，旁人說什麼，她總是面帶微笑；可她現在老是愁眉深鎖，像是有滿腹心事一般，還常常發呆。這不算什麼，有時候小姐坐著、坐著，還會突然微笑，但一轉眼又哀聲歎氣，她也曾問過小姐，可是小姐什麼都不說。        

/ {7 t' G6 I( B0 z* T/ I　　「妳知道是什麼事嗎?」回過神，沈凝香淡淡地問。        

　　「應該是為了表少爺的事。」翠兒老實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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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偷聽到老爺和夫人的對話，他們又想勸小姐嫁給表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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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H0 G" ^, S( h' n% R    又是為了這件事！      

　　沈凝香暗自地歎了口氣，起身出了繡樓來到花廳，去聽她爹娘這三年來千篇一律的大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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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她的心於三年前已遺落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回來，她對表哥……就是動不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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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P6 u+ A6 `: j　　夜深風涼，月光映照著一抹修長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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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雲負手仰望明月，等候著佳人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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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頭回等人，而且還是名女子，後宮的妃子哪一個不是每日引頸盼望他臨幸，可是她不同於她們，因為她特別，特別到他想珍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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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0 G. {% f1 Y5 k- I! ?) @5 V. c7 p8 z　　再說，今日只要她赴了約，便代表她心裡有他，那她就注定是他殷雲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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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宮佳麗雖然個個貌美如花、姿態撩人，但是卻不及她一雙水靈靈、會勾人心魂的美眸，再說，那些妃子也不是他中意的，只是礙於祖宗家法，他不得不遵從。

* ], ]* f) A! J　　他要的是一個愛殷雲的女人，而不是愛皇帝的人，況且他也厭倦了後宮那些鉤心鬥角、無謂的紛爭，煩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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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在遠處便停了下來，踟躕著該不該過去。

$ V) x3 l. [- x+ G$ o　　她頭一回欺騙翠兒，說她身子不適，想早點休息；她在熄了燈後，才偷偷的從後門溜了出來。

　　望著他修長健壯的背影，她心想自個兒是否太過大膽，怎能私會只見過兩次面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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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見身後細微的腳步聲，殷雲知道是她來了，他微微一笑地轉過身，這次她沒有再蒙上面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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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4 |" V. L0 U) T　　月光下，她清靈嬌美的模樣讓他怦然心動，無法壓抑的思念促使他快步來到她面前，目光灼熱地望著她。

, V# r7 k; u. p/ X9 W2 i% ^　　沈凝香怯怯的低下頭，不敢注視他灼熱的目光，因為她怕會受傷。之所以來赴約，是她拚命的告訴自己，不會奢求太多，只要再見他一面就好。

　　「妳晚了一個時辰。」殷雲低沉的聲音中帶著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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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由於不知該怎麼接話，又顧及女孩子的矜持，沈凝香別過身去，「我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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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o) T. C　　聞言，殷雲繞到她面前，調侃道：「有膽私會情郎，又何必急著回府?」
9 e9 `, `* G* {9 ?# C0 G9 D3 [* U- Q
' h" U! {) y9 D4 @7 Q/ A6 W$ {; C　　情郎這兩個字讓沈凝香聽得又喜、又羞，心跳倏地加快。

　　他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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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 P. W6 T( l" r　　沈凝香抬起眼，含羞的瞅了他一眼，「誰私會情郎來著!」

% Z6 }9 g. X7 d+ }# W/ d8 z　　「情郎不就是我?」殷雲指了指自己。        

& J' }) n/ \: U' y: k4 g, X" u　　「才不是!」刻意壓在內心深處的情愫湧起，沈凝香眼角、唇畔皆流露出動人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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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8 D" D5 |' s, A  |　　「是嗎?妳真是不善說謊。」殷雲含笑的指著她的俏臉，「妳整張臉蛋紅得跟什麼似的!」

2 s/ [! x8 a+ `% p5 q! x# R& X+ Y　　聞言，沈凝香驚愕地摸了摸自個兒的臉頰。可不是，她的臉好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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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j6 k) N  y, S% M* V　　殷雲拉下她的小手，溫柔的將她雪白的纖指拉至唇邊輕吻。

! ?( S* k1 A( h" j, Q* ^: N　　如此大膽、親密的行為令沈凝香心驚，她著急地想要將手拉回來，卻徒勞無功，他愈來愈熱燙的掌心有如一團大火襲向她。

! `8 ^% ~- O: j5 o+ C% _9 [　　殷雲深邃的眼眸中佈滿赤裸裸的情感，凝視她的模樣像是要將她的嬌容牢牢記在腦海中一般。

　　他深情的目光令沈凝香覺得很不自在，她慌張的掙脫他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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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 B" @  F% R/ E& \. O　　殷雲這回沒為難她，他溫柔問道：「妳心裡有我，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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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0 b6 O2 T2 ]  \　　這麼直接的問話，沈凝香豈敢答是，她正欲出言否認，突地一道涼風吹起，將覆在她額上的髮絲吹亂……

　　望著殷雲驚愕的表情，她知道他發現了她的缺憾，心口倏地揪緊，難過得想掉淚，她不敢再多看他一眼，立即轉身奔離。

　　在她旋身的那一刻，殷雲猛地回過神，他並沒有追上去，再多的解釋也無法抹去他剛才乍見她額上紅斑的驚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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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他想說的是……她額上的紅斑只會更添她的柔媚風情，他並不覺得那是缺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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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J0 w3 Q# o9 b# T" G0 ~　　沈凝香雙手掩面、泣不成聲的奔向沈府，她回到繡樓，撲倒在床榻上，哭得好不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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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2 e, |8 ?( I; d2 A; |　　他眼中的驚愕足以告訴她，他們之間是沒有希望的，她沒有勇氣繼續待在那裡，看到他厭惡的目光。

$ a1 E: `0 V5 b* A　　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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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D/ y5 w+ X　　三年前，她的心遺落在他身上，情絲難斷，總有著一絲冀望，而如今……早知道就不要相見，她也不會這麼傷心。

　　淚水滾滾而落，沾濕了錦被，也痛了她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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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D( X# f; M7 ~0 q+ o　　留著落腮鬍的馬光遠進入悅來客棧，來到一間幽靜的上房。

　　房內，殷雲正氣定神閒地呷了口茶，一派悠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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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光遠拱手行禮後，恭敬地道：「爺，我查出來了，那名姑娘是沈老爺子的掌上明珠沈凝香。」

　　「沈凝香……」

　　「是的。」點了下頭，馬光遠面有難色，似乎在顧忌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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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事直說，別吞吞吐吐的。」        

0 H& C  [+ p; I3 K　　「沈姑娘因為容貌的關係，至今尚未婚配，不過她曾中舉人的表哥杜彥之非常喜歡沈姑娘，聽說他曾托媒婆提親多次，屢遭回絕，仍不死心。」皇上命他調查沈凝香的家世背景，想必皇上是喜歡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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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L% C: D; i7 _: O; v$ e　　她遲遲不肯出嫁的原因，應該是有了意中人，而這名男入想必就是他自己，否則她怎會記得他們的約定?        

　　而她三番兩次避開他，應該是女孩子怕羞，況且她額上的紅斑……哪個女子不想要一張雪白無瑕、美麗絕艷的臉蛋?她必定有著濃濃的自卑感，否則當年也不會蒙著面紗上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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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x# l& K, ?8 n% }+ J- ]2 ]/ |　　下次見到她時，他一定會告訴她，他完全不在乎她額上的紅斑，而且他還比以往更喜歡她。一想到她為了容貌而受了不少委屈，他心口一疼，往後他要更加憐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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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7 |3 L- b7 K1 _4 f/ B+ L　　憶及她嬌美的容顏，殷雲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心中儘是濃情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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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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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月到了十五這一天，沈凝香固定會到城外的寒山寺燒香祈福，今日當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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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u) M" _5 @, R- c6 E( _( g　　她不但是來為爹娘祈福，求菩薩保佑他們長命百歲、無病無痛，還為了他!這些年來，她求菩薩讓她能夠再見他一面，然而見面之後，心裡的愁苦卻不減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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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7 n6 _) Z# C; c, v$ A( K　　上香之後，沈凝香在寺院內閒逛，其實她是想借由佛門聖地，讓自個兒紊亂的思緒平靜一下，她至今仍忘不了他那驚愕的表情，想必他會討厭她吧?

　　世人總會以外貌評定一個人，想必他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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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輕歎口氣，壓下心頭的感傷，她閉起眼感受著涼爽微風，忽然感到四周的寧靜被破壞了……她睜開眼，扭頭往後望去，只見一道頎長的身影站在她身後，正含笑的瞅著她。

　　沈凝香心中一凜，不自覺地退後了好幾步。

/ v8 W: g9 b; ]/ Z　　她壓根兒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他，本以為他們不會再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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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雲英姿颯爽的來到她面前。「我們又見面了。」其實從她一出沈府，他就跟隨其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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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a1 _/ T# l6 z& _' Q1 x　　沈凝香的雙頰不自覺地緋紅，她低下頭一語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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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 a8 [! t5 g" m　　「那日為什麼逃開?」殷雲明知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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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遲疑了一下，聲如蚊鳴地道：「我又不認識你。」

& w( S4 \) v% ~2 r: z, X2 z　　她的回答令殷雲發笑，「我倒忘了告訴妳我的名字，我姓龍，單名一個雲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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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t6 P5 l6 I- c" u0 ^　　「龍雲……」沈凝香望著他，隱約覺得這名字有另一層涵義，卻又不懂自個兒為何會有這種怪異的感覺。

/ U# T+ t# J% a5 C* O　　「不錯，龍雲，遨遊在雲間的飛龍。」殷雲淡淡地自我介紹，星眸中卻掠過一抹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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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T: r1 [1 j/ i9 `　　他的表情、語氣是如此自豪，令她心神蕩漾，一時沒注意到他眼中的異樣光采。

　　「妳呢?見面數次，也該告訴我妳叫什麼名字吧?」雖然已將她的身份調查得一清二楚，可是他要她親口說。

　　沈凝香咬了下唇，小小聲地回答：「沈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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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b( U9 V7 D4 i; O3 f　　「凝香……」

　　他低柔的語氣，令沈凝香心中產生一種無法形容的親切感，彷彿她天生該被他這麼喚著，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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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C; F7 D  S; r# ^　　她微微的低下頭，像是在掩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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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s9 m1 f! Y- ^1 V/ c　　殷雲明白她想掩飾什麼，他笑問：「妳知不知道妳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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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1 B' N6 K/ u　　沈凝香心頭一震，沒有接話。

　　「那天妳急急忙忙的跑走，所以我來不及告訴妳，其實我不在乎妳額上的紅斑，倒覺得它添增了妳的柔媚。」

　　沈凝香無法置信地看著他，他是在騙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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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望進殷雲深邃的眼眸，裡頭看不出一絲鄙夷，除了認真還是認真，讓她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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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雲眸光一沉，抑制不住的情意在他胸口激盪，低嗄的聲音有著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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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歡妳。」

　　沈凝香再次怔住，他的大膽、他的直言，讓她的心怦怦跳著。

　　「妳喜歡我嗎?」殷雲輕笑逼問。

6 e/ D, I: I, f0 ~5 G3 h$ r4 g. `　　「我……」沈凝香支支吾吾。

　　突地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沈凝香轉過身，見著一身藍衫的男子，她詫異地喚了一聲：「表哥。」表哥怎會來了?

0 S4 z( M8 D% b3 I7 n　　杜彥之正欲開口，瞥見她身後的男子不禁怔，如此卓爾不群的男人，連他在他面前也會自慚形穢。

- Q# Y* o& n- R& N6 p$ l' |. Z　　殷雲笑了笑，不發一語地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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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 D5 S" n3 l) _" z　　「香妹，他是誰?」杜彥之心底浮起一抹不安，那男人尊貴不凡的氣息深深的震撼了他。

7 B6 V4 }  [  T- \+ A$ a　　「不認識。」沈凝香心虛的說：「你怎麼來了?」

　　「我……我想見你一面。」深吸口氣，杜彥之鼓足勇氣地道：「香妹，你為什麼拒絕我的提親?」

　　「天涯何處無芳草，表哥，我不想再提這件事。」沈凝香婉轉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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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彥之當然明白沈凝香的意思，很想再說些什麼，但見她不願再談，他也不好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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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R8 Y# a% y0 v+ u　　算了!下回再找個恰當的機會同表妹說。

　　沈凝香別過臉，望著一片竹林，原本又驚又喜的情緒被憂心取代。

! _( i' \& g9 b4 o% F　　他們還會再見面嗎?應該會吧?她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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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的一舉一動全落在躲於暗處的殷雲眼中，他並沒有離去，本想等杜彥之離去之後再現身，可現下看來，杜彥之是緊纏著沈凝香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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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6 \' q! U: ]# s6 ^: E2 t+ _1 Z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因為他敢斷言凝香的心是向著他的!

7 X# i* Q2 e! R# h9 O　　***

　　買繡線這種小事一向都是翠兒出府去買的，但今日沈凝香實在心煩得很，其實昨日從見到殷雲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不曾平靜過，於是，她想出府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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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2 e7 G: I' p8 ~6 Q　　他是在跟她開玩笑吧?他怎麼可能會喜歡有殘缺的她呢?可他的眼神中為何有種令她怦然心動的情感呢?

. k4 h) }9 s' H. Y　　沈凝香低著頭，萬分不解的自問。

　　「心不在焉的不怕撞到人啊?」

' R1 u" k& z7 P) d3 I' ^+ ^　　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令沈凝香身子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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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H* e; G5 {) }* S/ [　　是他!她停下腳步，卻不敢回過身面對他。

　　「我有這麼可怕嗎?可怕到讓你不願意轉過身面對我?」殷雲淡然的語氣中帶著一抹諷刺。

' v" Y& e4 @9 \3 B8 ?& o　　沈凝香不知該說些什麼。

　　不是怕見到他，而是怕她控制不了見到他時那波濤洶湧的情潮。

　　「妳不回答，我就當妳默認了。」他故作心傷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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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並沒有討厭你。」她快速回答，不想讓他誤會。

8 F& N+ r) y; ~　　「那你為什麼還不轉過身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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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8 k" _9 H) E- ]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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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i5 p) T5 l3 ^  c; }8 x　　「你還沒回答我上次的問題。」話鋒一轉，殷雲故意要讓她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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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問題?」沈凝香小小聲地問。

　　她隱約知道他說的是哪個問題，雙頰不自覺的浮上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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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 n" C; w" K7 k9 d) S0 d　　「要我再問一次嗎?」瞧她肩膀微微顫動，他大步繞到她面前，直直地盯住她的眼，表情嚴肅，「我是真的喜歡妳，是真心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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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認真的表情不似作假，但她……

) F2 G+ L  R' J: D/ k* P) l' G　　沈凝香低下螓首，彷彿要掩飾缺憾。

    殷雲看出她的自卑，插手勾起她的下巴，直視她幽黑的眸子，低聲說道：「人沒有十全十美，總有些缺憾，有的是容貌、有的是性子、有的是心地，就拿我來說好了，我也有缺點。」

　　「你也有?」沈凝香詫異的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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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錯，就像……」殷雲一臉苦惱，像是想不出自個兒哪裡有缺點。

' L% d; }0 A  U' a: S　　他傷腦筋的表情逗笑了沈凝香，而望著她笑容的殷雲一時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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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你就是，別再想了。」躲過他灼熱的目光，沈凝香低聲說道：「我該回去了。」買不買繡線對她而言已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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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4 f# O6 c. P  Q9 W$ H2 ^　　「那明日的這時候在這裡，我還可以見到妳嗎?」他語氣中有著濃濃的企盼。

" U: F8 m( l1 H1 G2 l6 N3 d; }5 r　　沈凝香遲疑了一下，她羞澀地抬起臉蛋，低聲問道：「你為什麼想再見到我?」她鼓起勇氣，不顧羞恥的問出口。

　　「如果說我無時無刻都想見到妳，妳相信嗎?」

　　不管殷雲所言是真是假，沈凝香皆歡喜在心，她嬌羞的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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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雲微笑的注視著她離去的背影，充斥在心中的那份喜悅縈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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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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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相愛的情人而言，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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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G6 `' u3 n* S0 \　　自從昨日應允赴約，沈凝香幾乎是坐立難安，總覺得時間過得非常緩慢，好像停住了似的；好不容易挨到天明，她迫不及待的來到約定之處，而殷雲早就在那裡候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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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見她的那一刻，笑意自殷雲嘴角隱去，今日的沈凝香如同第一次見面的她，蒙著面紗，用髮絲蓋住額頭，生怕讓人認出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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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 P3 X' ^8 [" K6 b( M6 {3 s　　「妳怕人認出來呀?」殷雲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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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T8 H& b' P6 W! M　　沈凝香點了點頭，要是有人認出她來，見他們走在一塊……依爹娘想將她嫁出去的念頭，定有一番追問，她不想自找麻煩。

　　「唉，殺人不見血的利器應該是一張毒嘴。」城裡的流言蜚語他多少有聽到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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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風不起浪，要是沒根據的事豈能傷人?」沈凝香淡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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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4 k& b6 w　　殷雲為她感到心疼，明明是天仙般的容貌，卻被渲染成醜陋不堪，也因此而誤了她的一生。

( a: [2 `8 S0 |　　「妳的心腸真好，別人傷害了妳，妳還為他們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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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微微一笑，「我只不過是看清事實罷了。」

　　她的話只有讓殷雲更加心疼、更想憐惜她。「既然妳這麼怕被人認出，不如我帶妳到一處清靜的地方，好嗎?」        

- O$ f, x" m: W/ D+ Q# ]　　他的體貼令沈凝香非常感動，「謝謝你。」

+ y" z$ p/ P2 @* Q  S, l+ K　　殷雲微微一笑，想帶著她到一處清幽的山谷，反正他也不想讓閒雜人等打擾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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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S8 H, ^3 o& Q4 J　　沈凝香連著好些天都瞞著雙親出府，令伺候她的翠兒覺得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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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4 U2 S( a: {* U' D$ E1 k　　小姐向來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麼近來天天出府?且每次回來之後，臉上皆是愉悅，像是碰到什麼好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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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h/ M. r, z2 d　　沈凝香不想讓翠兒跟著，可是基於好奇與關心，她悄悄的跟在她身後，想一探究竟。

& f1 s& Y% t) v& ^- c* M　　殷雲和沈凝香約會的地點是處幽靜的山谷，當沈凝香來到時，殷雲正含笑的站在涼亭台內等她過來。

- q8 U# C6 c- d  i7 P　　沈凝香嬌羞的拾階踏進亭內，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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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佳人，殷雲笑了笑，「凝香，今日怎麼多帶了個人過來?既然帶過來了，合該介紹給我認識才是。」

) H3 ?) M3 \" p! _- W& u2 s* k　　沈凝香覺得很奇怪，不明白殷雲的話。

) W$ L2 V, ~9 E　　翠兒知道殷雲說的正是她，她逼不得已只好現身。

, ?7 S) C) r/ _1 P/ C　　沈凝香一見到熟悉的人影，驚呼出聲：「翠兒!」難不成翠兒偷偷跟在她身後?

2 T6 w1 g) I: r) _9 O4 B% R# _# h+ n　　翠兒一臉尷尬，吶吶的解釋：「小姐，翠兒是覺得妳近來的行徑很奇怪，才會偷偷跟著妳，翠兒不是有意要探小姐的隱私。」話雖如此，她心裡不免埋怨起小姐，她伺候小姐多年，有這等大事小姐居然瞞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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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瞧出翠兒的心事，不由得一笑，她招手喚翠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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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6 c+ N( |; a+ P　　「雲哥，她就是我曾跟你提過的翠兒。」

　　殷雲瞧了翠兒一眼，滿意地點點頭，「這丫鬟對妳挺忠心的，真是不可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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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眼前俊美無儔的公子哥誇讚，翠兒開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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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雲原本只想和沈凝香單獨相處，如今翠兒在旁，也沒了興致。「凝香，我該走了，明日再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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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 G! g7 e8 d) }# U　　沈凝香看出殷雲的意思，她點了下頭，目送殷雲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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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兒不知所以地間：「小姐，妳是上哪裡認識這位俊公子?妳怎麼都不跟我說?他看起來比表少爺好多了!」

- |# Q5 J* ?/ L& g　　沈凝香輕輕一笑，轉身準備回沈府。

; z8 T& m2 X' L: ]4 i3 D+ l　　翠兒既然知道這等大事，好奇心更強，她跟了上去，繞著沈凝香不斷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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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D1 z+ i" m3 K3 t3 u1 c. f6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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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 N4 r' R- `0 ~1 @& U2 D　　殷雲才剛別了沈凝香，馬光遠便疾速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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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Q8 x/ a( z( g; t　　「皇上。」恭敬的行禮之後，馬光遠奉上一封書信。

& L+ Q7 P+ N; O3 d1 |8 `( p8 g# b　　殷雲打開書信，來信之人是丞相，信中提到邊關動盪不安，請他回宮坐鎮處理。        

4 C- c7 Y3 O* H7 P: c" c2 N) Y1 K　　收起信，殷雲斂眉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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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 k% e% N2 n: S3 p　　他是一國之君，豈能為了兒女私情將國事擱下?出宮已有半個多月，也該回去了。        
3 r. S& _* v4 @" k4 R, _+ n* I
% J/ E+ w$ B, f- U" p　　只是，他好捨不得她，幾日來的相處只有讓他更加喜歡她、憐惜她。她不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飽讀詩書，和她在一塊兒能夠談天說地，使他心情舒坦，有說不出的快活。        

　　可是離別終難免，待局勢穩定，她將一輩子伴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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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當沈凝香與殷雲會面時，兩人閒聊了一會兒。   

　　之後，殷雲突然說道：「凝香，我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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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一怔，心中滿是不捨，可又能如何?這兒畢竟不是他的家。        

! d+ X2 o/ M+ A" E　　「你……那我們何時能再見面?」她的語氣難掩落寞。   

　　殷雲微微一笑，「當我們再見面之際，也就是妳成為我妻子時。」        

: P, O& r' ^/ `+ I% j: T4 ?　　聽到他的話，沈凝香驚喜地低下頭，可是心中卻又有-絲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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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不會嫌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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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4 q0 x* y. p( A, r& x　　尚未對他動心前，她對於自個兒的容貌尚可接受，但此時她卻是日夜煩惱他會因她臉上的缺陷而不要她，雖然他再三向她保證，不會因額上的紅斑而不要她，但她仍無法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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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雲捧起她的小臉，溫柔的在她的紅斑上輕輕一吻，而後低聲道：「瞧妳!又在胡思亂想了，這點要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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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他的深情溫暖了她的心，她柔聲喚道；「雲哥。」

　　「答應我，在我不能陪伴妳的這些日子裡，妳要好好照顧自己。」

! T6 g: ]; G1 g4 G% z　　沈凝香柔順的在他懷中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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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擁著她好一會兒，殷雲輕輕推開她，從懷中掏出一塊暖玉，放在她手上。

$ [7 c) f; H# `( X9 D　　「這就當作是我給妳的定情之物。」他明白光口頭承諾定不了她不安的心，唯有實際的東西才能。        

: i- i2 g3 P8 i8 V* P　　沈凝香怔了一下，連忙將暖玉塞回殷雲手上，「不成，我不能收。」私定終身這種事她做不出來。

5 ^7 q9 L- m2 P3 h" N2 I6 I* x! D　　「怎麼，妳不願意?」        

5 k- D0 c. A# W& X　　「我……」沈凝香低下頭，這要她怎麼說得出口?

　　殷雲明白她的顧忌，仍硬將暖玉塞到她手上，「妳當定我的女人!」他斬釘截鐵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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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抬眼望著殷雲，他眼中堅定的意念令她心驚，同時也明白他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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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K6 f6 p& Z0 s" }　　滿腹疑惑的她不自覺的問出口：「為什麼?」

7 Z& X* W! D# a8 a) x　　殷雲微微一笑，「凝香，妳對自己太沒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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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哀怨地垂下臉，沈凝香低聲道：「是你尊貴的氣質，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曾問過他的家世背景，他僅是說他是商人，可他的氣質又不像。

( u! r8 \2 V: m4 [' i2 }　　殷雲勾起她柔美的下顎，「我會讓妳明白我對妳的心意。」他堅定地說著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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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哥!」水霧浮上她的眼眸，她的心正悸動著。

+ P# I. B, P9 m# f8 G　　殷雲將她擁入懷中，「凝香，我要妳一輩子都伴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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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沒再說任何話，緊緊的靠在他懷裡就是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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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 N) w& Z0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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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個月後－－     

　　沈凝香望著手上的玉珮，看著、看著，一顆顆晶瑩的淚水悄然滴落。        

9 A2 ~) H/ J, Y4 L2 I: k  _　　這些日子以來完全沒有他的消息，她是否又會等上三年呢?        

　　他是認真的嗎?他真的會來迎娶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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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俊逸、落拓的他，豈是她這般有缺陷的女子可以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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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0 s: Y3 A2 q　　還是，他只是隨口說說?若真如此，他又為何硬塞這塊玉珮給她，當作定情之物呢?他會不知道她開不起玩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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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 S6 |* [/ H7 R0 N6 ?　　愈是深思，沈凝香心中益發不安，縷縷情絲糾葛在一起理也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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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y2 _2 g1 z8 r　　正當沈凝香陷入沉思，翠兒慌慌張張的腳步聲驚擾了她，她連忙拭去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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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姐，不好了!」翠兒撫著胸口，氣喘吁吁。   

　　「翠兒，怎麼了?」瞧翠兒一副倉惶失措的模樣，似乎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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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京城裡來了一位公公，正在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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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u3 c! r% `8 P5 j- s　　「公公?」沈凝香萬分不解。

　　爹是道道地地的商人，甚少跟官府的人打交道，更別說是皇宮裡的人。

8 H( x6 w0 {% ?8 R( p/ \8 Q6 n9 m9 O' B8 s　　「是呀!老爺已經接旨了，說是皇上挑了小姐進宮伺候，要立刻起程。」唉，她知道小姐心裡是喜歡那位龍公子的，真是造化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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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g5 Y2 k; O  r　　沈凝香頓時愣住，腦中一片空白。

　　選秀女的日子已過，而且她也沒那種資格，為什麼皇帝會欽點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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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兒還想再說些什麼，沈老爺便慌亂的進房，瞧見沈凝香的模樣，便明白她知曉聖旨的事。

* n0 Q9 P4 E# z3 _　　「爹，這是怎麼回事?」沈凝香回過神，狐疑地問道。

　　「這……我也不知道!」沈老爺的臉上儘是憂心，「公公還傳了皇上的口諭，若沈家敢偷天換日，那就等著被誅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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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N5 w7 I% v1 U& K　　如果凝香額上沒那紅斑，必定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兒，伴隨在君王身邊伺候，沈府也跟著沾光，但是……唉，凝香如果就這樣進宮，不知沈家會不會因此慘遭滅門?

　　爹的話再清楚不過了，皇宮她是去定了!

　　沈凝香臉色蒼白，身子顫抖得有如風中落葉。

　　「凝香，沈府上上下下的命，全在妳手上。」沈老爺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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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緊雙拳的沈凝香只想痛哭，她當然知道欺君之罪的下場，可是……她要是進了皇宮，那雲哥該怎麼辦?

+ s: \8 C& ]0 q3 E  j8 x　　沈凝香無語問蒼天，相信老天爺也無法給她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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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由翠兒扶著，沈凝香踏出繡樓，正要往大廳走去，卻見杜彥之神色慌亂的奔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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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妹，妳真的要進宮?」他本是過來央求姑媽，希望她助他一臂之力，再次勸表妹嫁他，沒想到會有這等大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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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O; }: S0 o# C　　「聖旨已下，我能違抗嗎?」沈凝香幽幽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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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的心情已經平靜，雖然她極不願意進宮，但也不能抗旨，她不能因為一己之私，而連累了沈府上上下下。   

* K0 N+ M! f8 C9 _/ N" g　　「可是……」杜彥之還想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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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哥。」明白杜彥之想說什麼，沈凝香勸道：「世上比凝香還要好的女子多的是，以表哥的風采，定能找到更加傾心的女子。」她曾勸過表哥好幾回，這回進宮應該能讓表哥徹底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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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彥之的喉間像是哽著了什麼，說不出話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沈凝香離開。        

　　唉……他一介草民，怎麼爭得過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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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來到廳堂，隨著傳旨的公公離開沈家，邁向不可預測的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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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5 ]9 Q% S  P  t3 c- u　　以戰戰兢兢也不足以形容沈凝香此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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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在皇上御賜的「清平小樓」，她坐立不安。        

　　她不明白皇上為什麼會下旨欽點她進宮，她無才無德，更別說身有殘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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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f, E. m$ P; E' O# E　　唉，皇上若見到她的容貌，會不會嚇著?會不會遷怒於沈家?她受罪沒關係，但不能拖累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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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H; ^' J: C  A4 z　　就在沈凝香擔憂之際，外頭傳來守門公公的聲音，說是皇上來了。沈凝香連忙越身步至門口，她膽戰心驚地低著頭，迎接聖駕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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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後，她聽到一陣不疾不徐的腳步聲，接著她看到了金黃色的龍袍衣擺。

　　在她福身請安之際，心跳不由得加快，姑且不論眼前男子是九五至尊，女人在新婚之夜見著從未謀面的夫婿，也是會緊張的。殷雲的唇畔噙著一抹笑，目光溫柔，「抬起頭來。」他低沉渾厚的嗓音帶著一股濃濃的情感。

/ D/ V' B; [1 v0 g. @, F' i　　聞言，沈凝香的心倏地一顫，這聲音好熟悉，似乎在哪裡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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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3 p5 r  j" |8 x9 u    「還不抬頭，不怕朕抄了沈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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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5 c; a, x% d2 V　　一聽到會連累了家人，沈凝香連忙抬起頭，猛然對上一雙帶著笑意的眸子，這是……

* r* W! a8 H% L$ Q　　沈凝香愣在原地，回想起他自我介紹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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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6 z; n9 e# m7 T　　龍雲，邀游在雲間的飛龍。

, x, Z  k% T/ G; [& X! m　　原來，那時他已對她洩露自個兒尊貴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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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當真不記得朕了嗎?凝香。」其實殷雲已從沈凝香佈滿震驚的水眸得知她已認出他。

　　「雲……皇上。」回過神，沈凝香再次福身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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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覺得他身份不凡，可從沒想過他會是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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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雲拉住她的小手，牽著她到床榻坐了下來。

　　沈凝香又驚、又慌、又喜，驚的是他的身份、慌的是他親密的舉止、喜的是他沒忘記他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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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願意娶她?他是皇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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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 S; }+ G3 [4 d) d5 x) ?! X, W/ b　　「分別了一陣子，想念朕嗎?」殷雲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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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濃濃的思念之情與近日來的擔憂，使她落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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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雲俯身吻去她臉上的淚水，「都怪朕不好，看妳瘦了一大圈。」他好心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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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您這麼說豈不是折煞凝香?」

　　殷雲笑笑的輕吻她的頰邊，「妳還沒回答朕，想念我嗎?」若不是急於處理邊關的事，他早就把她接進宮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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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H* f) l% y' e, x6 L　　思念，折磨人呀!

    沈凝香低下頭，不知該如何回答。

8 R% i+ Q: s5 w' f8 S# m  o　　她當然想他，可是，她不可能會是他唯一的妻子，這個結果今她覺得有些難過。

8 o3 }7 n& _/ l5 a+ l% H0 h　　等不到她的回答，殷雲將她的小臉轉向自己，她眉宇間的憂愁令他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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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瞧妳!又在胡思亂想了，妳放心!朕不會拋棄妳的。」他知道她在顧忌什麼、不安什麼。

    「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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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J. W0 A% z9 ?, n( p; J　　一股想哭的衝動湧上心頭，沒想到他竟能看穿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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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H/ Z, D/ z6 D) [　　「世上的確有許多人會因美貌與否而評斷一個人。」殷雲撫上她的紅斑。「朕只因為這裡而討厭妳，甚至忽略妳內在的美好，那朕就不會下旨迎妳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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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動的淚水盈滿眼眶，她早該知道貴為天子的他，豈是凡夫俗子所能比擬。        

* k8 {2 h; J) b　　她幽黑的雙眸蓄滿水霧，她的模樣揪緊了殷雲的心，他俯首吻住她嬌艷欲滴的紅唇，與之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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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  F  D) T) P# Z1 \　　沈凝香顫巍巍的回應他的吻，柔情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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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到頭皆有美女入宮，讓皇帝龍心大悅，冊封妃子是時有耳聞的事，但一入宮立即被冊封為妃子的，沈凝香倒是頭一個。正因如此，後宮一片嘩然，尤其以德妃、貞妃二人最不敢相信。

8 q2 _' y& F# A+ W8 x9 {. m　　她們兩人待殷雲離開清平小樓，便一同過來，想要瞧瞧這一進宮即被冊封的香妃是何等模樣，到底憑啥本事當上妃子!

6 h8 |  v' k! |5 y$ y# t# c    沈凝香並不知德妃、貞妃二人的心思，只是認為同為皇帝的妃子，本該好好相處。

　　「我還以為是什麼絕色的美人，原來不過是殘缺女子。」貞妃輕蔑地瞥了一眼沈凝香。

　　沈凝香不做任何回應，這類的話語她已聽過不下百遍，早已習慣了，她訝異的是，身份尊貴的妃子說話竟如此刻薄。

　　德妃瞧沈凝香美則美矣，但八成也受寵不久，皇上定是圖個新鮮罷了。

# W$ a5 m" o9 l% ?　　「貞妃，別打擾香妃休息，我們走吧。」

　　「好呀，我才不想和醜人在一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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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肆!」一道斥責聲令在場的人皆愣住。

　　殷雲踏進清平小樓，龍顏噙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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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貞妃從未瞧過他震怒的模樣，嚇得腿一軟，跪倒在地。殷雲本欲責罰貞妃，但瞧見沈凝香請求的目光後，他強壓下怒火，冷冷地道；「還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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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德妃、貞妃連忙退了下去。

0 i1 e9 |7 I( `6 I5 X! J/ p0 [0 X    沈凝香迎上前，柔聲喚道：「皇上。」

# O" x1 T2 B5 |0 N; U' @    殷雲握住她的小手，「妳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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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香沒事，您別跟她們計較，凝香早就習慣這些話了。」

　　「是嗎?」殷雲定定的望著她，狐疑地問道。他非常清楚她有多麼在意額上的紅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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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8 W2 y2 S8 ]　　在他銳利眸子的注視下，她全然無所遁形，只能低聲說道：「皇上，她們是您的妃子……」

+ Z  ?7 T8 k* M! Y8 k8 y- G　　殷雲歎了一口氣，「真愛難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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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沈凝香不解地望著他，後宮佳麗無數，定有其他讓他動心的美人吧!

) a- A! X  v" }) B) B7 ~# k* B　　殷雲溫柔地輕撫她柔嫩的臉龐，「弱水三千，朕只取一瓢飲。」身為帝王，也有無奈的時候。        

  d1 I  M- b1 `* ^　　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沈凝香柔柔一笑，「能聽皇上這麼說就足夠了，凝香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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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n& R  f" ~8 {　　殷雲的心悸動著，伸臂將她擁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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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柔順的貼在他的胸前，聽著他規律的心跳聲，感受他的深情。

　　頓時，清平小樓內漾著令神仙也羨煞的濃情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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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御花園

　　沈凝香單獨一人坐在涼亭內，皇上正忙著國事，所以她偷個閒，出來散散心。

1 J  v' |5 g$ M* A  m　　進宮至今，已有一個多月了，皇上對她的寵愛有增無減，然而不知為何，她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心頭彷彿有塊大石壓著。

- G& |' t9 S" y( B1 L# Z　　殷霓裳遠遠的便瞧見沈凝香的身影，她遣退身後宮女、太監，獨自一人接近沈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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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沈凝香喜愛清靜，是以，皇兄不准任何人去打擾她，可是她真的好想見見沈凝香。宮中傳言，沈凝香身有殘缺，既是如此，她還能讓皇兄如此寵愛，想必她有其他過人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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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B4 b- ]8 ]) x; C　　而且她也想知道，沈凝香是不是畫中女子……

* z3 n* C# Y  _4 n: y4 j6 _! @　　沒辦法，現下皇兄一下朝、批完奏折後，就待在清平小樓，若不是重要的軍機大事，他一律不見人，就連她也不例外。好不容易今日能撞見沈凝香獨自在這裡，她當然得好好把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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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E: F* Z, f; w　　陷入沉思的沈凝香，因聽到不尋常的腳步聲而回過神，她猛然轉過身，正好迎上嬌艷動人的殷霓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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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d. i+ ?1 P$ @$ l* G1 J　　這名女子的眉宇之間和皇上有些相似，該不會就是皇上所提過的五公主吧?

; b* A6 S- O1 P2 \+ x3 K) p" Z　　「本宮是五公主殷霓裳，妳應該是香妃吧?」殷霓裳直勾勾地望著沈凝香的水靈眸子，她應該是畫中女子沒錯。

' M# }- v6 B* j　　「是的，公主。」她曾聽皇上說過，五公主和他是同母兄妹，所以他非常疼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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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1 |! P5 N  M5 O9 ^9 u　　「本宮瞧妳心情似乎不太好。」殷霓裳直言不諱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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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9 I" |6 q5 A* j, m　　後宮佳麗有嬌艷、清秀、柔媚……數不盡的各種風情，但卻沒有一位像沈凝香這般，恬靜的氣質中帶著淡淡憂愁，令人看了心生不捨，也難怪皇兄會那麼寵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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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的事。」沈凝香柔聲回答。        

　　殷霓裳的問話讓沈凝香一陣驚愕。

　　五公主瞧出什麼了嗎?

　　殷霓裳直盯著沈凝香好半響，突然說道：「皇兄後宮的嬪妃沒有上千也有數百，卻沒有一位能讓皇兄撇下其他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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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 |- _' g7 ~9 C. C9 {# G( w　　沈凝香愕然，不明白殷霓裳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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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沈凝香神情哀怨，殷霓裳又道：「你在擔心皇兄有天會冷落妳嗎?」

　　公主的一句話有如當頭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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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令她心中不安、憂心的就是這件事，德妃與貞妃的美就讓她驚艷，讓她更吃驚的是，有好幾次她在和皇上賞花之際，見過幾位嬪妃，個個是美艷無雙，讓她自慚形穢，對於自個兒的容貌也更沒信心，她到底能讓皇上疼寵多久?

　　由沈凝香的表情看來，殷霓裳知道自個兒猜對了，她笑道：「皇兄若對妳無情，就不會迎你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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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5 L& j8 a9 I. J  D* O' s, W　　她不曾和後宮妃子聊天過，可是不知為何，她對沈凝香頗有好感，或許是因為她不像其他妃子那樣心機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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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沈凝香喃喃地問著。

5 h/ [- L3 H% j! ]  }* @, g4 Z7 a　　明知不該對皇上有此懷疑，但心底的不安全感老是困擾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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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v; X$ l( m% L　　「當然!」殷霓裳斬釘截鐵的回答，而後微笑著又問：「能陪我聊聊嗎?」

　　沈凝香點點頭，陪著殷霓裳天南地北地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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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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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御花園後，殷霓裳直奔御書房。

- C8 t3 b& h; ]! o( A　　今日她非見到皇兄不可!

# i/ L6 K# O1 R5 N　　小高子攔不住她，只好硬著頭皮進去通報。

7 {# _' t# x& @5 y& _9 x' m　　唉……皇上早已下令，說他批閱折子時不見任何人，而公主這麼硬闖，豈不是為難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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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b0 r1 y; Z9 G" J7 m8 Y8 i" [6 ~　　「五公主，皇上有請。」

+ n; c6 Y1 @9 B) Y4 M　　步出御書房時，原是愁眉苦臉的小高子一臉歡愉，幸好皇上沒有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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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3 S! U: b3 L　　殷霓裳含笑的步進御書房。

) u  F$ \4 e4 X& B$ S/ y, ?% Z　　「皇兄，您很忙是不?」她明知故問，翩然地來到殷雲身邊，笑靨如花。

+ r: W" K1 c& _3 K  W3 m0 f　　「有事嗎?」殷雲頭也不抬地問。
' i# G) {' ~' R2 e& P+ h9 W
$ H# e& q" @4 Q. B* u　　他之所以急著要看完奏折，就是想多空出一些時間和凝香相處，他總覺得陪伴凝香的時間特別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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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x% T  a5 l1 S$ [　　「皇兄，剛才臣妹見過香妃，她就是畫中女子對不對?」她要從皇兄口中印證這件事。        

" `* x) x) r! O! F; {- n: X　　「嗯。」殷雲淡淡地應了聲。他十分明白霓裳對於凝香很感興趣。        
" ]7 j! B: K! o+ J$ X! [3 x
5 h/ V! d' F7 W　　殷霓裳瞧他似乎懶得理會她，突然說出了驚人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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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兄，您愈來愈有那種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傾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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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1 D, M5 `, Z& J, m, a　　因為這句話，殷雲抬起頭瞅了她一眼，面有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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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1 [2 W7 D　　「胡說八道!霓裳，妳愈來愈沒規矩了。」

　　不在乎他的斥責，殷霓裳笑意盈盈地道：「美人如此多嬌，惹得殷王盡折腰。」自古英雄總是難過美人關的嘛。

/ W5 Q3 s; Z* P/ Y% y　　殷雲瞪了殷霓裳一眼，示意她閉上嘴。

% U3 n2 H5 X( R0 U　　殷霓裳的眸子漾著慧黠、淘氣，「臣妹有說錯嗎?皇兄。」

* R. l6 ]- y% X/ x: {% z7 u- \1 \　　望進她的眸子，殷雲淡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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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X8 ?) n6 Q( j( A　　不可否認的，沈凝香在他心中愈來愈重要，自個兒佔有慾之強烈令他不免心驚。

: W; I! D# P5 J( q. @( t2 W+ U　　「朕早已下旨，不准任何人去打擾她，妳明知故犯，該當何罪?」殷雲故意板起臉，沉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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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B5 H% P' K0 L, i* a+ [　　「臣妹我可不是任何人，就民間的說法，我算是她小姑，同她聊些體己話，也沒啥不對，再說……」頓了一下，殷霓裳淘氣的瞅了他一眼，「皇兄，您是不是欺負她?我瞧她似乎過得不開心。」

　　聞言，殷雲挑了下濃眉，「她說了什麼?」凝香的性子內斂，若不是同她長久相處，是察覺不了她刻意隱藏的情緒；再說，能讓聰穎的皇妹瞧出端倪……莫非，他真的疏忽了什麼?

　　「沒說什麼。」殷霓裳執起頰邊的一綹髮絲把玩著。

  d( ~% S2 I! S2 d- E9 D$ r　　「是嗎?」殷雲狐疑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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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自個兒挑起皇兄的好奇心，殷霓裳反倒是微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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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 d. @4 G- b　　殷雲看出她有意刁難，沉聲說道：「霓裳!」

　　瞧他板著臉的模樣，殷霓裳不禁噗哧一笑，決定不再吊他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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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9 d4 r, y! W  X* i0 o2 d　　「皇兄，臣妹瞧她應該還沒有嫁人的念頭，該不會是您故意去吹皺一池春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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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f( r( u, H　　「她真的過得不快樂?」殷雲皺眉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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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d2 e: ~0 h1 |0 `　　「深宮內苑中明爭暗鬥，想平平靜靜過日子的人在宮裡是決計不會快樂的。」殷霓裳語重心長地道：「皇兄，您若真的喜歡她，可得多多費心，因為您尊貴的身份便是她不快樂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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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W2 Q# F3 H3 a　　殷雲默然不語。

) R7 t+ _, s( R9 {+ }8 c6 B　　皇妹的意思非常明白，凝香該是怕他會遺棄她，難道他的深情還安不了她的心嗎?

3 L: Z6 O* q* l- J3 w! W　　***

　　深夜裡，沈凝香輾轉難眠，全是為了殷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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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時辰前，高公公過來傳話，說皇上趕著批閱奏折，要她先歇下……可是沒有他的陪伴，她無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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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輕歎口氣，胸口充塞著難解的鬱悶，正想不再去深思時，耳畔傳來的聲音令她驚訝地坐起身。

9 x% M- J2 p& n& s　　「為什麼歎息呢?」殷雲凝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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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9 T  a9 {: E" ?　　「皇上?」沈凝香驚呼一聲，連忙下床請安。

3 J+ V1 U2 S6 P; d4 j　　她竟失神到沒發覺皇上進來?

　　殷雲扶起她，「妳還沒回答朕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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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回望他，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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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j) M; j; S: ^# K　　她怎能能夠直接告訴皇上，她很喜歡皇上，可又擔心他會遺棄她……皇上對她疼寵有加，她不該有所懷疑，但她就是會不由自主地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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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再逼迫她回答，殷雲抱起她輕盈的身子坐在大床上。

　　「今日妳見過霓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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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O- {0 U% d8 W  M5 z4 w　　「是的。」沈凝香點點頭。

& L4 N' p2 ~- Q! n　　「記得朕曾跟你說過，霓裳很聰明。」

　　沈凝香點了點頭，但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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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見過妳之後，同朕說了一些事。」抬起她的下巴，殷雲直直望進她晶亮的眸子裡，「她說妳在這裡過得不開心，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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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十分訝異，「凝香並沒有向公主多說什麼。」

　　「可是，妳的眼神洩露了妳內心深處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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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E# o+ O9 B$ F　　「皇上……」她不安地喚了一聲。

　　殷雲微微一笑，低頭吻住她柔軟的唇瓣，萬分疼惜。

　　沈凝香粉臉羞紅，因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而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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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a  F; `- t' m. K0 k  e　　「凝香，妳很美，妳知道嗎?」他低嗄的語氣裡有著濃濃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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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他曾對她說過，聽他此刻再次說出，卻讓她有些落寞，她就算再美，還是有缺憾的……

& U' G  b& H* q+ P1 b! G　　殷雲微笑的望著她，伸手在她額上輕撫著，最後在她額上落下眷戀的吻，輕輕柔柔的往下移，在她耳畔低語：「朕喜歡妳，即使妳年老色衰、不再貌美，朕對妳的心依然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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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這番話令沈凝香心頭一顫，淚水無法遏止地滴落，如同斷了線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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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9 e0 Y0 D  ?7 M& p% b　　殷雲吻去她臉上的淚珠兒，抱著她倒向大床，「凝香，從此刻起，朕不准妳心裡對朕還有一絲疑慮，朕要妳的心完完全全屬於朕。」他低沉嗓音中有著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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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沒說話，她直直望著殷雲，完全被他的話駭住。

　　她不能明白貴為帝王的他，怎會單單對她情有獨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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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D' \) g. {0 B6 Y% T& e- u  J　　殷雲溫柔一笑，深邃的黑眸佈滿濃濃的慾望，他褪下她的衣裳，欲與她糾纏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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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u4 s6 ?# D4 \/ T; `/ N3 a　　沈凝香不甚明白男人的心思，尤其是貴為帝王的殷雲。

　　連她自個兒也不明白，皇上對她的愛意如此明顯，為何她就是無法敞開心胸接受他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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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她總在纏綿過後，又開始質疑他的真心?

　　她疑惑、她不解，她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因此沒注意到貞妃與德妃已來到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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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妃，妳的興致倒好。」德妃皮笑肉不笑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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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為皇上只是圖個新鮮，沒想到皇上居然愈來愈疼愛她，完全冷落了其他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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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回過神，對她們微微一笑，沒有多言。

) C% e" Y, g* Y9 @5 P- n　　「聽說昨兒個皇上又到妳那裡，妳的手段可真好，看來我也要在額上畫個紅斑，再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貞妃刻薄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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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刷白了臉，貞妃意有所指的話再清楚也不過。

　　德妃想再出言譏諷，身後卻飄來一道清脆女聲，令她打消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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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二位娘娘倒有好興致損人啊?」殷霓裳諷刺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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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a' Y! K# Z7 m8 x- D　　宮裡是沒有秘密的，昨日殷霓裳和香妃見了面，二人相談甚歡，這事德妃、貞妃馬上就知道了。

　　殷霓裳是殷雲最疼寵的妹妹，她說的話極有份量，於是她們識時務的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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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霓裳走到沈凝香身旁，嗤哼了一聲：「這二名女人向來碎嘴，不管她們說什麼，妳都別放在心上。」那二名女人總是唯恐天下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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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沈凝香雖然如此回答，心中卻十分清楚，她們所說的是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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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霓裳看出沈凝香的言不由衷，她有些憂心。

2 {8 O9 z  }6 n: C- x! ]7 P　　看來，香妃不適合在這鉤心鬥角的宮裡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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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裡的妃子個個都有心機，妳別看她們感情甚好，實際上是各懷鬼胎，她們這叫作聯合次要敵人，打擊主要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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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她們的敵人。」

5 j/ H) Y. [3 l2 D1 @) C) K　　「妳是!先別說妳現在受寵，在她們眼中，只要是有可能登上后位的人，皆是她們的敵人。」

5 O9 s) e1 ~1 [6 x! C　　沈凝香一怔，她從不會奢求這種事。

/ V4 N  M% Z: o9 c* v% F　　殷霓裳冷笑一聲，「封后豈是這麼簡單的事?不單單是皇兄喜歡就好，還有更深一層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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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n) W; k4 E% v2 d    「五公主，凝香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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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單說來，中宮皇后必須是能鞏固君王勢力的人。三年前，太皇太后為皇兄婚配的那位薄命皇后，是她老人家的侄女。這位皇后的爹手握兵符，太皇太后會這麼做，主要是為了拉攏她爹，避免在先皇駕崩之後發生叛變。」殷霓裳頭一回對後宮妃子解釋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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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N/ A. B4 d# {3 b2 C9 s" S　　沈凝香怔住，一入侯門深似海，更何況是皇宮內苑，這般複雜的事豈是她這市井小民所能懂的?

　　沒想到皇上貴為天子，竟然連自個兒的婚姻也不能做主，還必須以利益為重，怪不得他會說真愛難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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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F4 @# u6 B6 Y$ z　　「皇上從來不跟我說這種事。」沈凝香幽幽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心疼。貴為一國之君的他竟也有無奈的事，他內心定是很苦。

4 V7 m9 L4 V( O" P    「皇兄不會跟你說的事可多著。」殷霓裳意有所指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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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垂下臉，沉默不語。反正說都說了，乾脆一次說個夠!

    殷霓裳又道：「妳知道皇兄為什麼三年後才去找妳嗎?」

3 U! w$ H3 G) m& v6 E0 ~　　沈凝香搖搖頭，表示不知情，她也從未問過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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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三年來因為皇位的關係，四哥他們策動無數次的刺殺，欲取皇兄性命，皇兄不忍連累妳，才會遲遲不去找妳。」

" G6 M9 q" h$ E& ~8 V　　「真的嗎?那皇上為什麼不告訴我?」乍聽到殷霓裳的一番話，沈凝香怔住，同時想到之所以會和他相遇，是有人追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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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n, z: I5 {# V) a3 G; D  _　　「皇兄才不會跟妳說呢!因為，妳是皇兄最喜歡的女人。」皇兄捨不得讓她知道這些人心險惡的事，但是如果不將這些事告訴她，那她怎麼提防身邊的小人?說不定，有一天她會遭人算計。

　　沈凝香聽到殷霓裳的話，心中又喜又羞。「我只是皇上眾多妃子中的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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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r. M/ b/ C* ~    殷霓裳笑道：「其實皇兄喜歡妳三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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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f) z* [/ S# z. n　　沈凝香再次怔住，難不成皇上同她一般……

　　「我帶妳去看一樣東西，妳自會明白。」

: F& h+ l2 V9 d/ t& G% J　　語畢，殷霓裳拉起沈凝香往御書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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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隨著殷霓裳來到御書房，裡頭靜悄悄的，殷雲還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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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i6 [* G& V6 a" e/ |4 |0 {6 u    殷霓裳走到櫃子前，開始東翻西找。
# [4 Q. @  V8 J! k5 r+ ^/ d: F
+ O; E1 G4 o' i$ Y+ K# }& y　　沈凝香瞧見她的舉止，覺得有些不妥，「公主，妳私自動皇上的東西，這不大好吧?」

　　殷霓裳壓根兒沒聽進耳裡，逕自翻找著，最後終於自櫃中取出一卷畫軸，她轉身交給沈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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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開來瞧瞧。」
9 W5 P2 u* M! S# T, Y
$ O/ v4 ]2 m  }/ [3 K! r/ o) ^1 o% t　　沈凝香猶豫不決，一股不安的情緒自心頭升起，正欲拒絕，抬眼卻瞧見殷霓裳熱切的目光……最後她接過手打開畫軸，隨即驚愕地瞪大眼，裡頭所繪的女子的確是她，就連腰環也相同，皇上他……

　　「本宮沒騙妳吧?這圖是皇兄親自所繪，在尚未迎妳入宮的那三年，皇兄一有空間就盯著畫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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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o/ v  Q1 z　　沈凝香置若罔聞，心中因殷雲的情深意重而激盪不已，數月來的憂慮一掃而空。

　　她一直認為，擁有後宮佳麗三千的君王，是不可能對一名女子傾心，所以任憑他怎麼保證，她對他還是有著濃濃的不安全感，可是如今……她相信他了。

4 |- |, Q8 H" q* r- h　　瞧見沈凝香激動的模樣，殷霓裳揚起一抹賊笑，她悄然走出御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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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兄也該來了吧?

: a: E. G+ W& g6 y$ t& Q; c. Y　　沈凝香沒注意殷霓裳已經離開，她的心思全在畫軸上頭，那一筆一畫皆有著深刻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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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後，殷雲走了進來，見到沈凝香拿著畫軸震驚無比。

　　隨後他心念一轉，必是霓裳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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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霓裳淘氣得很，連朕的東西也敢動。」他走向她，眼中有著濃烈的情感，目光緊緊鎖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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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回過神，眼眶泛紅的抬起頭，一時之間她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輕聲喚道：「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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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2 _! a$ M6 Q* g　　殷雲微微一笑，在她面前站定，淡淡地瞥了畫軸一眼，他自我調侃：「妳是不是覺得很好笑?一國之君竟會將一幅美人圖當作寶貝。」

1 u4 m( s/ ~9 z  p# g　　沈凝香搖搖頭，不知怎麼形容自個兒的心情，只能靠在他懷中，感受他胸膛傳來源源不絕的溫暖，熨燙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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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U# n. p　　「妳不曾這麼熱情過。」殷雲取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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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沈凝香抬起小臉，羞赧地喚了聲，她的粉頰上浮上兩片紅霞，足以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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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y5 {. e) o: V2 c　　殷雲心動的吻住她，熱情如火般熾熱，直到懷中的佳人嚶嚀出聲，他才不捨的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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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嬌媚地微低著頭。

　　殷雲拿走她手上的畫軸，笑道：「朕要給你一個驚喜。」

　　沈凝香望著笑吟吟的殷雲，有些不解。

　　殷雲揚手拍掌數聲，片刻後，走進一名女子，竟是翠兒。

! C8 o% f  S8 V) z1 @( _　　「翠兒!」沈凝香訝異地低呼出聲。

　　「小姐，不，應該喚娘娘才是。」翠兒淘氣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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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怔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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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中不比尋常人家，翠兒入宮……此事非同小可。

　　殷雲看出她的疑慮，微笑解釋：「朕瞧妳在宮中過得悶，所以命翠兒進宮伺候妳，有翠兒陪著妳總是好的，朕不希望老是看妳愁眉不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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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感激的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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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h6 Z, Z; v　　她好開心啊，日理萬機的他，竟還分心顧慮到她過得好不好。「謝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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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雲低下頭，薄唇貼在她耳畔，低嗄說道：「今晚朕要妳好好伺候。」

    聞言，沈凝香的雙頰倏地緋紅。

, T; i- S3 l  T0 H; Q　　翠兒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們，不過有一點她很確定，那就是皇上很疼、很疼她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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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 y# k: `* H9 H; I7 P    春去秋來，沈凝香進宮伺候殷雲已有一年的光陰。

( D% [4 U" {* Z$ ?% B　　這些日子以來，沈凝香可謂是集三千寵愛於一身，令後宮嬪妃們無不又羨又嫉，無一不想將沈凝香剝皮洩恨。

0 k8 \- N) I  l. r. t　　沈凝香明白自個兒十分受寵，也明白其他嬪妃對她的敵意，她曾向殷雲進言，要他別每晚都來她的寢宮，也得顧顧其他嬪妃，可他卻反問她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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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能容忍我抱著其他女人入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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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t6 D# J  g6 ~% O" x8 C　　當下，沈凝香沒答話，她不想自欺欺人，她確實無法想像他抱著其他女子的情景。

6 H, s- o0 f4 }4 m0 p% F  ?　　愛情是自私的，明知道身為帝王的他，不該只對某位妃子傾心，因為那對其他妃子是不公平的。但心裡卻希望他能多愛她一點，希望能多和他相處，即使是片刻也好，甚至奢望能夠一輩子得到他的疼寵。

( T; [6 M8 e4 }2 f　　可這個貪心的願望，卻比不上他日漸消瘦的身影、愁眉不展的神情，讓她更為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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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連數月，日國派遣大軍侵犯邊關，月國節節敗退、戰事吃緊，殷雲自然也無法寬心。

' @+ |! o5 k, R9 i0 g( t　　這日，殷雲一臉疲憊的來到「清平小樓」，沈凝香不多言溫柔的伺候他更衣就寢，而他似乎累壞了，一觸及床榻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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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坐在床邊直盯著他瞧，他連睡著了也緊鎖眉頭，可見得他是多麼憂心戰事，令她看了好生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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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z" F* a$ Y! D5 W　　到了下半夜，殷雲醒了過來，發現沈凝香坐在床邊望著他。

, O  ?& s3 e6 ~4 K. b　　他訝然地坐起身，「什麼時候了?」

　　「四更天。」沈凝香柔聲回答。

　　「怎麼不睡呢?」輕揉額際，他的頭又開始犯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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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3 W& r8 L8 r, a# ]　　「凝香好久沒見皇上好好的睡上一覺。」在說話的同時，她的手輕輕地按著殷雲的太陽穴，試圖輕減他的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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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雲閉起眼，感受她柔弱的小手摩挲著他的肌膚，她身上的馨香氣息，一向是能讓他定下心的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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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半晌，殷雲拉下她的小手，將她擁入懷中。

　　沈凝香望著他好一會兒，突然問道：「戰事平定了嗎?」

　　後宮嬪妃不能過問朝政的，那是犯了大忌，她之所以會開口詢問，實在是因為擔心他的身子。

　　殷雲當然清楚沈凝香的心思，從她眼中，他看到了關懷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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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了，下個月霓裳將至日國和親。」這是逼不得已的下下策，所幸霓裳能夠體諒他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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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親?五公主答應了嗎?」

# n  a: x3 F5 u* T" h. _　　這是生為女子的悲哀，無權選擇自個兒中意的夫婿，就算是金枝玉葉的公主也一樣。

  B# R/ ]! c5 U7 Y7 j" h) c　　殷雲點點頭，眉頭深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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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可以，他也不願讓霓裳受這種委屈。

　　沈凝香體貼的不再多問，靜靜的望著殷雲。皇上是在為五公主的事煩心吧?畢竟，他是那麼地疼惜五公主。

& P2 A, p- `8 v! M　　殷雲低頭望著她，雙臂一緊，緊得像是要將她揉進他的骨血中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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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H* U! v5 e' `- ]　　雖然他的擁抱讓她快要無法呼吸，但她並沒有推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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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為何，她有種很不祥的預感，月日兩國這一戰，也使宮中莫名的動盪不安，而這種不安似乎會影響到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但為何她會這麼想她也說不上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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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待殷雲上朝之後，沈凝香來到寢宮。在宮廷這些日子，霓裳照顧她很多，她也該來關心她一下。

) y+ B; ]6 u- l# A' I* o　　「公主還在歇息嗎?」沈凝香柔聲問著伺候殷霓裳的貼身宮女桐兒。

　　「沒有，不過公主不想見人。」

2 n/ X1 _4 i0 H1 ?　　桐兒才剛說完，裡頭便傳來殷霓裳的聲音。

/ m! M9 V/ y% n( X+ i　　「桐兒，請香妃進來，妳下去吧。」

　　「是。」應了聲，桐兒請沈凝香入內之後便退了下去。

. [- A$ z. b# p0 E　　沈凝香進了寢宮，見殷霓裳臥在軟榻上，嬌顏有著令人心疼的愁悶。

7 a3 P2 a) R! l+ r7 G　　「公主，妳看起來好不開心。」

- R' j7 t/ N% X. {; v) f　　殷霓裳坐起身，自嘲地笑了一聲，「妳認為我該開心嗎?」這並不是一場單純的和親，皇兄其實別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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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在怪皇上?」五公主是個很有主見的女子，表面上雖是應允，實際上她一定無法接受皇上為她安排的親事。

　　殷霓裳苦笑著，沒有回應。

　　「其實皇上也不想這樣，昨晚我瞧皇上為了妳的事而悶悶不樂。」沈凝香據實說出殷雲的無奈。        

, Z: E; ^9 h# _4 U, J0 E　　「我能明白，只是……」唉，她無法對香妃明言皇兄真正的意思，她握住沈凝香的手，「香妃，答應我，要好好照顧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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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公主，請您放心，我會的。」這就是任人擺佈的皇族生活，在權貴的外衣底下是充滿無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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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霓裳不再言語，神情儘是悲慼，令沈凝香也看愁了。

　　***

2 U* a/ k4 T( Q9 N1 H) s( x2 @　　「娘娘，皇上待您真好，有什麼好東西絕不會忘了您。」翠兒羨慕地拿起一匹由江南進貢的錦布。

　　沈凝香不為所動的望著銅鏡，心中想的是殷雲日漸憔悴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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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L1 y! Z0 d% z5 m. w9 q' S　　自從五公主至日國和親之後，皇上比以前更加沉默，看起來憂心忡忡，似乎有什麼事擔憂著，連帶的也讓她跟著憂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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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兒不明白沈凝香的愁苦，她笑吟吟地道：「要是老爺、夫人知道娘娘過得這麼好，他們一定會很開心的。」

　　沈凝香笑了笑，沒有多言，殷雲愁眉不展的樣子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她暗自歎了口氣。

　　究竟該怎麼讓皇上開心呢?

7 R5 X, P% c! Y  t4 a; k, k　　「翠兒，以往妳要是不開心，都會做些什麼?」沈凝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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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7 t) `: ^2 l3 m. c1 H* Y( U8 ]$ Z- s7 u　　翠兒回想了一會兒，笑道：「找人聊聊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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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V9 [8 a8 J4 Z' `6 D" l& m　　她見沈凝香又陷入沉思，半晌後，她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微微一笑。

% P3 [3 [' c' y- V5 s) R6 h　　「翠兒記得娘娘以前要是不開心，都會去放風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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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e7 p  l8 N6 o2 u. [　　放風箏!

　　翠兒的話喚回了她的記憶。

: q- L1 o( A9 d% ]　　初次聽到旁批人評她的容貌時，她的心情非常低落、鬱悶，她都會帶著自個兒做的風箏到城外去。看著風箏高高在天空中，然後將線剪斷，讓風箏隨風而去，連帶的也將她難過的心情帶走。
% m. d: s( i" }  G- Q
. l! }" }( x! ^: z% \/ c5 W- }7 J　　她知道該怎麼讓皇上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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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B- m5 m- P( W. A
+ V8 C- q; P. \- G) R( l6 ]7 r　　殷雲出神的望著手上的信函，這是霓裳的第二封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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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6 F. a; x$ I; g! @" u9 ]　　信中說，她還沒有達成任務，正積極的進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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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君王的他當然知道妃子對帝王而言代表什麼，她們不過是侍寢的玩物、傳宗接代的工具罷了，若不是遇見凝香，說不定他永遠也不會對哪名女子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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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4 z" N- G/ U, \　　但是，事情真如霓裳所說的那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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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V1 ?: t1 g4 ?　　為何跟桐兒所回報的有所不同?

　　桐兒說霓裳對冷王動了情，忘了該迷惑冷王，讓他重色輕國，讓日國走向毀滅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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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南轅北轍的說辭，該是有人在說謊，是霓裳還是桐兒?他寧願相信是後者，可是……

6 S, M* T- r  [/ M6 }　　桐兒對霓裳忠心耿耿，是不可多得的忠奴，如果霓裳真的有事，她會替霓裳善後才是，這是他命桐兒伴隨霓裳去日國的原因；另一個原因是，他要桐兒看著霓裳，他擔心霓裳下嫁冷王之後，會負了他所托，桐兒是個識大體的女子，不會拿月國的興亡開玩笑。

　　那麼，是霓裳背叛了他、背叛了月國嗎?

　　殷雲歎了口氣，將信函燒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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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c9 c( G- _* g! G1 X" O+ L　　他是不是該派人到日國一趟，瞭解事情原委呢?

* W* J7 i# n" ?3 l5 F, G; t& ]　　正當殷雲陷入沉思，輕微的腳步聲令他連忙回神，他一抬眼，沈凝香正立在他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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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凝香打擾到您了嗎?」沈凝香不安地問。

　　殷雲憂鬱的面容像一把火似的，狠狠地灼燙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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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的事。」話雖這麼說，他眉宇之間仍帶著濃濃憂慮。

: z6 {7 h# r% M" k% j+ @  \　　「那皇上有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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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雲挑起眉，凝香不曾問過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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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3 ^# Q  i# H# f　　沈凝香笑了笑，「凝香瞧皇上近日有事煩心，所以做了風箏，想邀皇上一同去放風箏，把愁苦都放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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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i1 L& K7 ^+ F) S　　殷雲定定的望著她，「妳對朕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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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5 W, m% r0 L, ?9 A　　沈凝香俏臉一紅，小聲說道：「皇上對凝香也很好。」

　　她的溫柔令殷雲的憂慮暫時消失，他輕笑道：「走吧!    」

　　他拿走沈凝香手上的風箏，帶著她到御花園放風箏。

  }1 O5 _  |: h4 w  e1 L　　但他看著風箏於湛藍的天空中隨風而起，離他愈來愈遠，一股說不出的鬱悶再次襲上心頭。

　　希望霓裳真的沒有背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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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2 O9 R: G; O) K' E8 c9 X　　這兒就是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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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彥之背著包袱，離開了故鄉，他獨自來到天子腳下的京城，為的就是要見沈凝香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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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t$ @$ j! x1 V4 l2 J　　聽說皇上對香妹寵愛有加，特封為香妃，而且還召喚翠兒入宮，陪伴香妃，但這一切的一切，他都得親眼見到才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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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不顧家人的阻擋，來到了京城，不管要花多大的代價，他都一定要見到香妹，一定!

3 V6 d* Z/ F8 x& v9 S- K  J3 \1 F　　杜彥之望著城門，暗自在心中立誓。

　　***

9 X1 [5 v5 F7 p+ }* |2 j" @, i　　又匆匆過了半個月，沈凝香心中的憂慮加深，全是因為殷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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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J; H, ^+ W6 w　　皇上近來的氣色愈來愈差了，該怎麼讓他再度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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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t/ O/ Q- C3 ]9 M& r/ c　　正當沈凝香煩惱之際，殷雲踏進清平小樓，她連忙福身請安。

　　殷雲扶起她，要她別多禮。

! n0 P7 r8 O$ F% `" @# ^　　沈凝香淺笑道：「這是規矩，皇上，您就別再縱容凝香了。」皇上太疼她了，疼到後宮妃子的不滿都大膽地寫在臉上，可見得她們是多麼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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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6 O7 n/ L$ L, w8 W0 n) Y　　殷雲也知道自個兒對她的寵愛已壞了後宮該有的規矩，可他就是想疼愛她，顧不得其他妃子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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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倒了杯茶，恭敬的遞給殷雲，在他喝茶之際，她突然問道：「皇上，您是在擔心五公主嗎?」她直言不諱地問。因為她不知能再做什麼讓他開心，乾脆就直接問出他的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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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4 x- Z& R9 V4 h　　「不錯。」放下茶碗，殷雲毫不隱瞞地回答。

8 J* u# n1 c' A5 i; L' j" b6 T　　他的確是擔心皇妹在日國的安危，再者，他派人潛入日國所得到的消息是－－冷王對霓裳寵愛有佳，這代表霓裳在說謊。

% q; A! L5 R4 X  Y" w7 y9 u+ u　　「五公主俏麗動人又聰穎機伶，應當不會有事的。」沈凝香安慰他。其實，她也擔心五公主在日國過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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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雲沒說話，半晌後他低聲說道：「近來朕會出宮一趟。」與其在這裡猜測，倒不如去查個清楚，他不能讓月國毀在他手上。

8 \# X% a, I( S; ?　　「出宮?」沈凝香非常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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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 A2 j4 }1 [0 i8 R　　「嗯，朕打算潛入日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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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這太冒險了吧?」沈凝香害怕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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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必須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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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0 o' x1 Y4 J　　「可是，國不能一日無君。」

# [9 _! A& \; b' h/ c& {　　殷雲望著沈凝香好半晌，才緩緩地說道：「凝香，朕不在宮中的這段期間，會命人向外宣稱朕病了，正在清平小樓中靜養，妳可得小心應付，別讓他人識破，以免導致朝廷動盪不安。」

　　被殷雲的話語震驚得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沈凝香，心中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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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 e# n8 S$ ~- x　　「這麼重要的任務，凝香怕會做不好。」她秀眉微蹙，企圖打消他荒誕的念頭。

　　殷雲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堅定地道：「朕相信妳。」

　　皇上都這麼說了，她也只能接下任務，只是心底逐漸加大的不安全感深深的籠罩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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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靜，在偏僻的宮門外，一對情人正依依不捨地道別。

1 m% _! W0 ?" z  f7 u　　「皇上，您一路上要小心。」沈凝香很想展露笑臉，讓殷雲不用為她擔心，但卻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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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也是。」殷雲撫著她的臉頰，柔聲交代：「妳沒事的話，別出清平小樓，免得後宮嬪妃乘機欺負你，有任何事小高子都會替妳處理。」

　　柿子總是挑軟的吃，其他嬪妃就是看準了凝香不會告她們一狀，才敢在他背後說著放肆的話；他曾要把那些碎嘴的妃子捉起來，好好訓上一頓，但凝香苦苦哀求，要他別同她們計較，否則她們哪還能在凝香面前耀武揚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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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7 h$ N6 q2 W( J9 U, v　　「凝香知道。」她懂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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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3 h! H" f: d9 L　　「回去吧!」殷雲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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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s1 v# N. a3 V: Z* p7 M$ G　　「讓凝香看著您走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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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香!」她如此深情款款，會讓他捨不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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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7 _8 E; @+ B　　沈凝香情難自禁的撲進他懷中，「皇上，答應凝香，要好好照顧自己，平安歸來。」

( r4 b* a8 |8 G* L2 D4 f　　殷雲緊緊的擁住她，將頭埋進她的髮絲中，吸取她的馨香。

2 g" `6 K4 V( Y7 g5 ^　　半晌後，他放開她，「朕該起程了，遲了不好。」身為君王，他必須放下兒女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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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 J6 f, N% J; S　　沈凝香不捨的放開手，看著殷雲的背影消失在暗夜中，淚水也自臉龐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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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P0 ?/ H- o4 _; u  y6 z9 C  n　　漫長的等待是痛苦的根源。

; L; V3 v) `  F" g　　呆坐在清平小樓中的沈凝香，心頭像是被一顆大石壓住一般，悶得快喘不過氣來，她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

- ]' W& t% u3 K　　難道是皇上出事了嗎?

　　她很不想這麼猜測，但是皇上到日國都兩個多月了，也該回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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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日子以來，她天天都過得提心吊膽，生怕他有個萬一。

# b4 y5 Y: I* C  a4 x　　「娘娘，該用膳了。」一名宮女端著膳食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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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J4 b) E" ?5 U) u6 n　　翠兒接過手，正要端向沈凝香，她卻大喝一聲，令翠兒怔住。

　　「把它端走!我聞了不舒服。」沈凝香皺起眉，噁心感不停往上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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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4 v# i3 b7 f# N( E　　「娘娘，您會不會有喜了?」在宮中多年，宮女瞧出了一些端倪。

　　沈凝香一怔，「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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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4 Y& X* Z: U1 M1 W8 e　　宮女點點頭，「一定是的，娘娘，您等會兒，奴才這就去請太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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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1 x& A9 a5 A& `6 \) n　　沈凝香點了下頭，讓宮女去請太醫。

! q' [# M2 c7 Q　　片刻後，太醫到來，為沈凝香診斷，確定她已有兩個多月的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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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撫著平坦的小腹，不禁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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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您有沒有聽到?您有喜了!」翠兒比她還高興。

　　沈凝香含笑點頭，皇上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

　　沈凝香滿心期待的等殷雲歸回，想親口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她懷了他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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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 x% `9 i1 Z: {2 t) C% B+ v- h7 E    來到京城的杜彥之花了無數銀子打通門路，這次終於有了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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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宮門的侍衛最近會換人，聽說新上任的侍衛是貪財之人，到時候再安排你進宮去。」說話的人尖聲尖氣的，裝扮明明是男兒身，言行舉止卻帶著女人氣息。

" F* v* Y- y% J( P- ^　　「謝謝你。」杜彥之向管理御膳房的李公公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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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甭謝我了，該謝的是銀子，進宮不是件簡單的事，你花的銀子可真不少。」李公公睨了杜彥之一眼，要不是看在銀子的份上，他才懶得管。        

　　「只要能見到香妹，花再多的銀子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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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y7 v( z5 C% ]. x　　李公公冷笑一聲，似乎在嘲笑杜彥之的多情。「杜爺，別怪我沒提醒你，香妃是皇上最疼寵的妃子，若出了事可別拖我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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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彥之豈會不明白李公公的言下之意，可他顧不了那麼多了。

! D! a" }) D' V, \/ g- ]　　「李公公，請你儘管放心，若真有事，我絕對不會供你出來。」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那就祝你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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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彥之沒接腔，他只盼望能早日見香妹一面。

　　***

　　背叛的感覺令他心痛如絞!

. v3 b  c* y* a9 G　　方從鬼門關走上一遭的殷雲，暗暗發誓他再也不要相信女人了!

$ K+ j& ?3 O' X1 i+ ^/ Z　　要不是親身經歷，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個兒一向疼愛的皇妹，竟然會為了兒女私情而不顧月國千千萬萬的百姓，選擇投靠冷王，背叛了他，讓他被冷王所擒。

3 }& [1 M; G, j; u　　雖然最後冷王還是放了他，派人護送他回月國，可是卻無法讓他死去的心復活。

, P, F; P' G- N$ S) N, _# n* ^　　他告訴自己，從今而後他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人；他是王，尊貴無比的君王，一國之君不能有任何情感，無情無義將是他殷王往後的作風。

　　***

6 F  b9 d! y' q% a　　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閒引鴛鴦香徑裡，手接紅杏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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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V& D1 I- c9 L' }: T$ `　　斗鴨欄杆獨倚，碧王搔頭斜墜。終日望君君不至，舉頭聞鵲喜。

　　五代    馮延巳    謁金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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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K# ^* i1 m1 ]- Q9 l0 q　　沈凝香倚在欄杆旁，神情幽怨。近日老是聽到喜鵲的叫聲，想必將有喜事，可是，唉……終日思君、念君，為何君遲遲不歸？

　　微低下頭，她望著微凸的腹部，她多麼想告訴皇上這個好消息，奈何……

　　突地，一道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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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兒拍拍胸脯、順順氣之後，連忙說道：「娘娘，皇上回來了!」

　　一聽到翠兒所言，沈凝香急急忙忙的奔向翠兒。「翠兒，妳剛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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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您……您不可以用跑的。」翠兒緊張地道。

　　「我沒事。」沈凝香緊握翠兒的手，著急地問：「妳剛才說皇上回來了，是真的嗎?」

　　翠兒重重地點頭。「高公公要奴婢過來傳話，說皇上現下正在御書房，要娘娘不用再演戲了。」這些日子以來，娘娘整日待在「清平小樓」，生怕讓他人看出端兒。

* w3 O. _  E% M7 D6 b3 o　　沈凝香喜笑顏開地說：「我要去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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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F6 R  Z4 h. o3 @$ x3 Z　　說完，她舉步往御書房走去，來到御書房，高公公說皇上正忙著，不願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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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1 }8 ]  p: c, l. A2 U　　沈凝香雖覺失落，但畢竟國事為重，她只好懷著落寞的心情回到清平小樓。

　　翠兒瞧她悶悶不樂，安慰道：「皇上應該待會兒就來了。」

  A3 d; w: |" @5 d　　沈凝香微微一笑以掩飾失落感，「堆積數月的國事一時半刻是忙不完的，對了!翠兒，我肚子有點不舒服，想喝點清粥緩緩不適，妳去幫我熬一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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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 [6 |! A7 J6 _) c, l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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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兒應了聲，連忙趕到御膳房。

! Z- b3 y: D6 g: M/ |' Y$ g3 h　　近日身子極易疲累，沈凝香正想坐下歇息，忽聞一道熟悉的喚聲。

, v4 H- H* S6 c. }　　「香妹!」

' V; @, y! \. c　　心倏地一顫，她回過頭，身後的人正是表哥杜彥之。

7 p3 b: t/ i& ]0 H5 G　　「表哥!你怎麼進宮來了?」瞧表哥一身太監打扮，似乎是混進來的。

7 T- N8 H7 |0 E　　「我等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有貪財的侍衛肯讓我混進宮。」杜彥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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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3 ^; H. c) [, V　　「表哥，你不需要這樣。」明白表哥對她一往情深，但她一見鍾情的人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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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彥之突然問道：「香妹，妳過得不好，是吧?」他的語氣中不掩憂心。一入侯門深似海，更何況是深宮內苑。

5 T0 F4 s! ^9 X6 _- p- I8 D　　「我過得很好。」沈凝香望著他，不解他怎會這麼問，且因為身子不舒服的緣故，她微皺起眉，更顯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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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嗎?那為何妳的氣色如此蒼白、神情如此疲憊?」心疼的情緒乍現，杜彥之伸手搭上她纖細的臂膀，脫口而出：「我帶妳走好不好?」他不要她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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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R- ?* j$ f　　他猝不及防的舉止令沈凝香一愕。

2 x3 g3 ?* y/ q8 m0 ^! G　　向來恪守禮教的表哥怎會突然失控?難道她的氣色真有這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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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正欲開口解釋她是因為有孕在身，然而一道冷冷的聲音突地響起，震懾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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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1 T, L+ Z; D, i) a* X/ W2 P! U　　「大白天就在此私會，你們真是好樣的!」殷雲冷冷的語氣難掩滔天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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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剛才歇息時，小高子稟報說她來過御書房，是以他才會擱下國事過來，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他們偷情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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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K4 w( @# w3 y% r9 M　　沈凝香渾身一震，猛然轉過身去，只見心心唸唸的郎君正站在門口，可是臉色卻陰沉到極點，不復往日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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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M9 N* J/ y- v1 C7 D$ \" h# Z7 ^　　「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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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彥之見到沈凝香所喚的男人，整個人也怔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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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3 W* r! Q# }7 d　　眼前身著黃袍的男人不就是他在寒山寺見到的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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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v. s5 M% ~: m2 B　　殷雲眸光一沉，心中好似有熊熊大火在燃燒著。若不是身為君王，他真想釋放胸中的怒火，燃燒自己，連帶地也將他們焚燒殆盡，以死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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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日國時，他親眼見到皇妹背叛了他；在月國，最寵愛的妃子也背叛了他……好!真是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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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果真是不可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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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怔怔地望著殷雲。她實在不懂，他的目光、他的表情為什麼如此冰冷、陰驚?讓她覺得好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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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Z) d3 U# @" b) g' w1 d　　殷雲的目光越過她，冷冷地看了杜彥之一眼，之後喚來侍衛將杜彥之拖出去。

　　杜彥之被殷雲的王者氣息震懾住，連求饒也忘了，任由侍衛將他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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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頃刻，清平小樓內只剩殷雲、沈凝香二人，空氣因為沉重的氣氛而凝窒，教人幾乎喘不過氣。

4 A- u0 J5 ]. S' M* Z　　沈凝香眼眶含淚，希望殷雲能相信她；殷雲的臉色則益發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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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內心僅剩的溫暖，在見著她和杜彥之私會之後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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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沈凝香不知所措的喚了一聲，她快要無法承受他冷冰冰的目光。

* \' D& Q; b3 M& s: w　　殷雲側過身不再瞧她，好似她是骯髒之物。

　　胸口為什麼如此痛?沈凝香揪著衣襟，淚眼汪汪。

5 i( B7 q- D; E* B' ?  e$ P6 i- |　　「皇上，請您聽凝香解釋。」

0 j0 `2 O4 ]' |  J9 p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解釋的?」一字一句冷冷地迸出口，聽得出殷雲是刻意壓抑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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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G8 O( n! x- M" I  |　　「事情不是您所看到的樣子。」

　　「那是什麼樣子?」終於壓抑不住，殷雲怒吼一聲，他臉色鐵青地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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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Z! f, H/ z! V( u; v$ M　　頭一回見到他如此暴戾的模樣，沈凝香完全傻愣住，待她回過神時，殷雲已邁開大步踏出清平小樓。

, |7 Q/ M) n* z, W. l! N5 E- q& F　　「為什麼您不肯相信我?皇上!」

　　沈凝香追了出去，但殷雲的身影已消失無蹤。

5 J  J8 W9 K$ a/ m1 o" Y' Z  Z　　她倚在門邊，全身無力的跌坐在地，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直落，她現在只覺得心痛不斷地加劇、加深。

4 d: O; p- j: z) M( t# o: x( N　　端著粥踏入清平小樓的翠兒，瞧主子哭得有如淚人兒，嚇得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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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s4 i  `. J) v. g5 I　　她連忙將粥擱在一旁，扶起沈凝香，「娘娘，您怎麼了?」

! u; w, g/ h4 B　　沈凝香只是搖著頭，淚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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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心好痛、好痛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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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T& j3 R) C　　哭泣過後，已發洩出心底的委屈，沈凝香一恢復理智，掛念的是杜彥之的安危，於是她請翠兒去外頭問問看。

　　誰知，得到的消息卻是－－

  G* {# }: b  X: a　　「娘娘，怎麼辦?表少爺被皇上打入天牢，聽說進了天牢，就是死路一條。」翠兒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

　　其實，她並不討厭表少爺，表少爺對她一向不錯，雖然是因為娘娘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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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L/ S. k5 L( t/ k8 }: b　　聞言，沈凝香臉上血色盡失。表哥是杜家單傳的香火，若出了什麼事，她怎麼對得起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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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求皇上，看能不能收回成命。」沈凝香其實沒什麼把握，一想到他陰沉的表情，她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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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9 k, n. w1 U# p0 Y" R3 B　　「娘娘!」翠兒憂心的喚了一聲，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 y: J0 j; C" K! B$ q: P, Y9 G$ y　　娘娘將事情的經過全都告訴她了，表少爺也真是的!別說宮裡不許閒雜人等進入，表少爺進入娘娘的香閨，當然會令皇上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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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0 Q: e( u" Q' u& V+ r( x8 j　　沈凝香強自壓下心頭的不安與懼意，快步出了清平小樓，來到御書房。        

% f5 ^+ {1 h" W) ]$ ?　　小高子回說皇上沒在裡頭，她追問皇上去哪裡，小高子卻支支吾吾的，像在顧忌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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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4 g5 i* q　　「高公公，我有急事要見皇上，你一定知道皇上上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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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高子為難的皺起眉，最後敵不過她請求的眼神，只好據實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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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J. J: H( T' B( e　　「皇上……在德妃那裡。」小高子低下頭，不敢看她的表情。

6 b; Z  C6 F: K  O2 k* S" U　　沈凝香倏地刷白了臉，她之前也曾要皇上到其他妃子那裡，如今聽到他在德妃那裡，心口像是被劃了一刀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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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小高子喚了一聲。見香妃毫無血色的模樣，他於心不忍，其實皇上很疼香妃，他可沒見過皇上獨寵哪名妃子這麼久。

9 {# o; s6 t& r0 n! S% z　　沈凝香置若罔聞，不自覺地走向德妃的寢宮，心也愈來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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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L; p* I% q3 `　　像是失神般的走著，沈凝香突然停了下來，再走幾步路就到德妃的寢宮了，她該不該進入?

3 S/ y* e, t; s: v6 c　　她真的可以面對他和其他女子卿卿我我的景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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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平凡的女人，希望能讓男人珍惜、疼愛的女人。

" F6 a( R4 e* x) E0 x1 P( V/ e　　可偏偏她的男人是皇帝，是擁有無數女人的王者，而她的身份是他的妃子，是他眾多的女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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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他獨寵她一年，已是她最大的殊榮，她怎能要求他對她鍾情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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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C0 T9 z* t　　在這個時候她才能體會其他妃子怨恨她的心情，她們的丈夫、她們終生的依靠心不在她們身上，這教她們情何以堪?而她……也正邁往被皇上遺棄的路上。

　　硬是將傷心壓下，她告訴自己一定要提起勇氣往前邁進，因為表哥的命在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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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 k4 C- w3 p, ?+ k　　深吸口氣，沈凝香舉起有如千斤重的蓮足，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才踏進德妃寢宮的園子，她倏地止步，瞪大了眼，幾乎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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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和德妃衣衫不整地在園子中……

) n# }5 R4 k& ?9 Z　　她從未見過如此狂野放蕩的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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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有種很怪異的感覺，她怎麼覺得皇上不像是在疼愛德妃，倒像是野獸在蹂躪捕捉來的獵物?他把德妃當作發洩的對象，為什麼?

/ X9 z2 Z+ s- u- t$ m6 A. h　　躺在殷雲身下的德妃心魂俱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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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7 q3 N( p　　皇上是位寬厚仁慈的君王，令在旁的人都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可是此刻的他狂野奔放，他霸道的熱情竟有種致命的邪肆魅力，讓她甘願為他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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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 U. J3 o! {) J0 A/ b* P* P　　感覺他們好似被打擾，殷雲停下對德妃的侵略，回頭一瞧……他巴不得將她碎屍萬段的女人正站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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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 R; u: m  E2 Y　　一接觸到殷雲怨恨、嗜血般的目光，沈凝香不寒而慄，連出聲音的勇氣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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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s0 U7 o7 Z4 B9 E　　德妃感受到殷雲倏地停止動作，她詫異的睜開眼，只見他起身走向香妃，氣得她火冒三丈，又不便發作。

　　殷雲冷笑一聲，「妳也會心痛?」他將她痛苦的表情看在眼底，她覺得痛嗎?他比她更痛!

　　「皇……皇上!」沈凝香顫抖的喚了一聲，她幾乎不敢相信，如此破碎的聲音是她的。

　　殷雲瞪著她，沒有說話。

　　他冷酷的表情令她無法呼吸，但她仍鼓起勇氣道：「皇上，能否請您……」

　　「住口!」殷雲大喝一聲，他知道她想說什麼，定是為了她的情夫杜彥之來求他!

& o( z3 s$ C. ?6 X  S% P　　沈凝香心口一緊，星眸含淚的望著他。

　　殷雲表情猙獰地瞇起眼，他緩緩的低下頭，貼在她耳畔冰冷的道：「妳真的很不識好歹，朕都沒處罰妳了，妳居然還有臉來求朕?」

　　淚水因他無情的態度而再次滴落，他怎麼能這樣待她?就連解釋也不讓她說。

6 V+ Y- T; z+ n8 C: n& L" r　　她的淚水澆不熄他心中熊熊的怒火，只有讓他更加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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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很想殺了她，一刀殺了她，但是她畢竟是他所愛的女人。可是若她識相，就該乖乖待在清平小樓，不該再讓他看見，更不該來為杜彥之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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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8 R' {- k; S　　「妳以為妳是誰?憑什麼來求朕?要不是念在妳有缺陷，朕老早把妳趕出宮了!」盛怒之下，殷雲一番傷透人心的話就這麼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他已經氣得失去理智，也失去一名帝王該有的自制力。

' j9 ~/ ~% Y9 z. Z  ~2 X4 f! X　　沈凝香幾乎不敢相信他所說的話，然而他帶著深沉恨意的星眸，證明了那些傷人的話確實是從他口中說出，而她卻無法反駁，也無顏再面對他，她轉身奔出德妃的寢宮，不想再看到他。

$ i: I# P6 [: V+ g　　站在一旁的德妃雖然不知殷雲到底在氣些什麼，但是有一點她能肯定--香妃失寵了!

　　她從石桌上起身，妖嬈的來到殷雲身側，「皇上，您別氣了，讓臣妾好好伺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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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x. @1 L* u5 S" j　　殷雲連看也不看德妃，他面無表情地推開她，大步往御書房走去，徒留一臉憤恨的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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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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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A/ v% e' x: l1 M/ R) {　　沈凝香無視於眾多宮女、太監詫異的目光，她淚流滿面的奔回清平小樓，想撫平在德妃那裡所受的傷。

　　翠兒一見到她，連忙迎上前去，「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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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s- ~9 h1 {  R: K: j) y　　翠兒被她傷心欲絕、淚如雨下的表情給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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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倒在床榻上，哭得泣不成聲，昔日他所講過的話全浮上腦海。他說，她很美；他說，他不在乎她額上的紅斑；他說，紅斑增添了她的柔媚；他說，當她年老色衰，不再貌美，他的心依然不變；他說……

　　如今想來，這一切的一切只是可笑的甜言蜜語，他的承諾竟是如此不堪一擊，令她痛徹心扉。

" L+ b7 r1 I- b# W3 Z; R* _4 Q　　其實他是在乎她額上紅斑的，既是在乎，當初為何要說那麼多話哄她、讓她開心?

) @+ y* Y6 n! {& \: q2 D: D　　翠兒瞧沈凝香哭得如此傷心，正啟齒欲言，可清平小樓突然來了兩名不速之客，是德妃、貞妃。

0 ?( S. f! [# ]! |& I/ c3 X, G　　「我來是警告妳一聲，別在我和皇上燕好時打擾我們。」德妃來到床邊，劈頭就道。

8 }+ r2 J- ^, Y  r* s; M/ z: d9 Z　　她把剛才殷雲離去的怒火全發洩在沈凝香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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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貞妃瞧了沈凝香一眼，知道她正在傷心難過，卻還是刻薄地道：「要不是看在妳有缺陷的份上，我還真想賞妳一巴掌，以洩皇上冷落我們的怨氣，不過沒關係，皇上不要妳了，妳就等著在這裡孤單的數日子吧。」話落，她這才滿意的和德妃一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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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 O& n! w5 ~* d　　沈凝香從頭至尾淚流不止，受傷的心又再度被劃上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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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W: ]) g& o9 H1 z　　皇上會當真不要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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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兒被德妃、貞妃二人譏笑的話語給嚇住，沒想到尊貴的妃子竟會這麼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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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過神，翠兒望著娘娘，卻不知如何安慰說起。

$ p" s$ K: ~7 Z: S) r　　就算再怎麼笨的人，聽到德妃、貞妃的一番話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娘娘剛才一定是受委屈了，否則怎會哭得如此傷心?

　　翠兒難過的立在她身旁，靜靜的陪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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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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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宮裡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氣氛，每個人做起事來是戰戰兢兢的，生怕說錯一個字、做錯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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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 v; G  V2 ~; N　　殷雲下令找出安排杜彥之入宮的人，如果知情不報，便屬同謀，一律處以五馬分屍之刑，光是這一點就足以撼動整個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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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8 g- E) J( ?* j% |' Z  n/ F　　一向寬厚待人的皇帝居然會下達處以極刑的命令，讓人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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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殷雲性情大變，變得暴躁易怒，已經有不少在他身旁伺候的宮女、太監，因為說錯一個字就被責罰，讓前去伺候他的人無不膽戰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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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x) Y0 W' p$ ?5 V　　伺候殷雲已久的小高子見情形似乎不太對勁，卻也不敢開口探問殷雲到底在想什麼；但今日他下令將翠兒趕出皇宮，且沒再派人去伺候香妃，著實嚇壞了小高子。

9 s; p) X" C3 I0 Y+ J　　香妃不是皇上最疼寵的妃子嗎?皇上怎突然對香妃這麼無情呢?而且，皇上已接連三日沒上清平小樓，都夜宿御書房。

　　心中滿是懷疑，小高子大著膽子，趁著殷雲休憩時進言。

% J6 l2 B! \1 |- y' z+ H7 C; F* [　　「皇上，有件事奴才不知該不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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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7 M5 y5 G- Z+ g8 m) l　　「什麼事?」

6 `: k# |7 G7 a　　「香妃娘娘已有三個多月的身孕……」瞧他倏地臉色鐵青，小高子不敢再說下去。

　　聽到他的稟報，殷雲濃眉一揚，腦海閃過的念頭竟是--這孩子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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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8 \- p1 E1 t0 l' I2 S6 Q/ h    清平小樓

/ w5 {4 o, @0 P9 `4 r　　沈凝香臉色蒼白的坐著，連動也不動，像是尊石像一般。

( v" u3 k, X& W% e$ x7 Z　　她沒有再去見皇上、求皇上放了表哥，他在德妃那裡所說的一番話已非常明白，所以，她不去讓他糟蹋。

　　可是，他為什麼要把翠兒趕出宮呢?這是什麼意思?如此對她……那下一道聖旨又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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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6 L& p. i1 z% S: b　　身後突然傳來的沉重腳步聲令她心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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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O% X, X+ n7 ^  G# B# Z　　是皇上!他又過來了，會是來聽她解釋的嗎?

　　懷著一絲希望的沈凝香連忙站起身，但心中的千言萬語卻因觸及他深沉陰森的臉色而說不出口。

　　殷雲銳利的眸光掃向她微凸的小腹，冷冷地問：「妳有孩子了?」

　　沈凝香點頭承認，「孩……」

2 K9 u6 ], \' r; B+ n0 m, q　　「是杜彥之的?」沒等她把話說完，殷雲冷聲質問。

3 W# E6 L7 x! s  e( r9 K. T　　沈凝香呆住，好半晌才回神，「皇上，您怎麼會認為凝香肚內的孩兒不是您的呢?」她幾乎是屏著氣息問出口。

& u0 R) k- r- E6 \　　「因為妳和杜彥之舊情難了、藕斷絲連。」殷雲低沉的聲音像是在克制著什麼。他再也不願意相信女人的話，在日國，他已受夠被背叛的痛苦。

　　沈凝香瞬間刷白了臉，整顆心揪成一團，令她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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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一番話無疑是宣判了她的死刑，他可以因為額上紅斑而不要她，但絕不能誤會她!

: o+ M% W/ e2 a0 B+ R　　「凝香是清白的。」她斬釘截鐵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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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q" Z2 e6 w4 Q8 q; U- L* h　　「清白?」殷雲嗤哼一聲。「妳以為朕會相信你的渾話嗎?」眼見為憑，都已是鐵錚錚的事實，她還想辯解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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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沈凝香淚眼汪汪地望著他。再這麼和他說下去，她真的懷疑自個兒會因心痛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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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雲無視她眼中的脆弱、傷心，僅是冷哼一聲，隨後側過身子，不想再面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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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平小樓內的氣氛凝重得讓人快喘不過氣來。

# i/ _2 ?% t6 D2 p' [5 e　　沈凝香盯著他陰沉、冷漠的側面，心灰意冷。她知道任憑自個兒再怎麼解釋，他也不會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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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皇上打算怎麼做?」她萬念俱灰地問出口。

1 ?  j0 I& ~4 z) q　　「妳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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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他無情殘酷的語氣，這孩子恐怕……

1 |0 J! v4 x- f% L  T5 {+ O　　深深吸了口氣，忍住幾欲奪眶而出的淚水，沈凝香淡淡說道：「皇上，請您念在凝香伺候您也有一段時日的份上，饒了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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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s: p$ u* u6 q9 ^　　她伸手按住微凸的小腹，心中一片哀戚，這孩子注定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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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無辜的。」原本，她很開心地要與他分享這個好消息，然而卻……

/ f4 v: f0 A" ?! V; b　　「妳膽子倒不小。」殷雲眸子暴睜的看向她毫無血色的小臉，一股說不出的鬱悶襲上心頭。太過在乎的情感卻傷他最重，如同他從小疼愛、呵護的皇妹一般，竟然背叛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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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香深知自個兒說話沒什麼份量，我不過是被皇上憐憫的女子，對您而言一點意義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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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冷的話就這麼說出口，沈凝香壓根兒沒想到她的話是否會激怒殷雲，此刻她的心正在淌血，卻感覺不到疼痛感，或許是……心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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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Q" |) N3 E1 R　　「所以妳才會與杜彥之舊情復燃?」他誤解了她的話。

　　其實此刻的殷雲已無理智可言，他像是受了重傷的猛獸，只要一個不小心，便可能會讓他大發獸性，將周圍的人撕得稀巴爛，以紓解他內心因被背叛而揚起的滔天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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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的臉色蒼白。她當初深愛的仁慈男人到哪裡去了?她甚至懷疑，眼前的殷雲不是當年她所認識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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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想再辯解，也無心力去解釋，再多說只會令她痛徹心扉。

) e1 p4 J: v: H' A: K# ?6 z　　她別過眼，不想瞧見他，「皇上，您的一句金言足以影響千千萬萬百姓的生死，臣妾斗膽要求，請您饒了他吧。」話聲甫落，她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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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再是他的凝香，對她而言，他是遙不可及、睥睨天下的君王。也唯有如此，他才會輕率的傷害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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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雲面色一沉，她的行為無疑是給他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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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竟然為了一個情夫的孩子而跪下來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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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j: Z4 d6 W! U' w% \　　她該死，真該死!

0 Q2 B9 k  L1 n9 o7 h! [, D9 V　　「朕不可能饒了他。」他堅決地道。

　　失去判斷力的他，完全沒想到這孩子也有可能是他的。

7 Y# k7 Y! m4 m+ A0 a/ L( {　　他堅決的神色令她心驚。

: g) [. o8 {" M% r  Y: K  I* }　　不!她不能讓他親手殺了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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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慌亂之中，沈凝香想起他曾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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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您曾說應允臣妾一事，不論是什麼要求都可以。」

: ]. s1 D7 C/ U( G% {5 H  R0 ~　　「不錯。」他瞇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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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m7 }5 S$ h# h1 M; b1 i　　「那臣妾今日斗膽向您討人情，臣妾要這孩子和表哥活著。」沒想到他當初的應允會是她今日的救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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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雲咬牙切齒的瞪著她，半響後他冷冷地道：「朕說過是一件事，孩子與杜彥之只能活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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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Q; g( X" ~, O4 y: ?　　「那我要孩子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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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 ~# S* I- r& n# l  h　　「君無戲言，朕允妳!」話落，他無情地旋身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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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淚水自沈凝香的臉頰滑落，她只能在心中對表哥說抱歉，她救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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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冷宮就等於是寂寞、空虛、冷清。

8 Q% l  a6 J! x& i: y　　這是眾人對冷宮的評語，但是對於沈凝香而言，她反倒覺得冷宮才是她歸依之處。

+ W4 j( T# I- U1 A: _5 b& g2 `5 J- x　　如果不曾與殷雲相識、進宮服侍他，相信在爹娘百年後，她也會長伴青燈、遁入空門，過著平平靜靜、毫無雜念的日子。

　　但是，不該是這樣的!本是恩恩愛愛的夫妻，感情怎會突然變得如此不堪一擊?唉，也許是自個兒太過奢求，女人的情愛對君王而言算得了什麼?他坐擁後宮佳麗三千，還怕找不到女人來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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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君主什麼時候會變臉，完全無法預料。

　　「娘娘，該走了。」傳旨的公公催促著。

　　沈凝香抬起頭來，微微一笑，看怔了傳旨的公公。

, c1 p9 s5 _( f+ }( A　　「煩請公公帶路。」

7 j: _- g$ g& ]  R% F7 W4 s　　「啊?」傳旨的公公訝異地眨了眨眼。香妃娘娘八成是瘋了，要不然神情怎會如此平靜?通常聽到自己被打入冷宮的妃子，無不哭得呼天搶地，嚷著要見萬歲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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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U( o; A# p  d　　傳旨的公公只能感歎紅顏薄命，他領著沈凝香步向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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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冷宮中孤獨嗎?寂寞嗎?

- O* r2 u" U5 O8 U4 C& O* ?/ T　　沈凝香一點都不覺得，因為這兒有許多關心她的人。

0 U8 K* g: [' T" N　　「凝香，妳這是在做什麼?」才剛進屋的莊妃瞧見沈凝香正在打掃屋子，連忙搶下沈凝香手上的掃帚，「有孕之人是不可以亂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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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C) t! r3 H2 ~  E　　「我只是掃個地，不會有事的。」沈凝香柔柔一笑。

' P4 l3 k! y7 g　　住在這裡的全是被先皇打入冷宮的妃子，她們知道她有孕之後，對她可是照顧得無微不至，讓她原本冷掉的心漸漸地溫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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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叫不會有事?這事可大可小，妳要是不小心摔倒，那該怎麼辦?」莊妃緊張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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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這事我來做好了。」跟著莊妃進來的淑妃道。

　　沈凝香又笑了。

　　此刻的她別無所求，只要孩兒能順利生下，她就心滿意足，至於殷雲……

　　算了吧!昔日的濃情蜜意，如今看來只覺得可笑，她和表哥清清白白的，他竟連解釋也不聽，還把她打入冷宮，對他……已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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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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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e, x; u! O0 O　　自殷雲把沈凝香打進冷宮的那一刻起，後宮嬪妃個個歡天喜地，要不是深宮內苑不宜過於喧鬧，她們早就設筵慶祝，沈凝香既入冷宮，那她們就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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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Z6 N' z+ J) P( t　　於是，後宮嬪妃無不使盡手段接近殷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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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雲知道後宮是明爭暗鬥，而他也樂得配合，白日處理國事，到了晚上則縱情於個個嬪妃中。如今女人對他而言，只不過是發洩不滿的工具罷了。

6 `: t1 S4 @8 `  G( u4 ]% y　　他再也不會相信女人，至於香妃……他決意徹底忘了她，因為她和霓裳一樣，都是背叛他的女人!

- R; |8 m$ a$ T　　***

　　寂靜無聲的夜裡，一向冷清的冷宮突地燈火通明，原來是沈凝香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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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宮內的妃子一窩蜂地擠進沈凝香的住處。

+ [, w1 x# a2 O0 ]　　「皇上、皇上……」伴隨著一波又一波的陣痛，沈凝香不自覺地呼出內心深處的依靠。

8 _# m" f! p9 B3 d" y5 @) v　　「凝香，忍著!」

5 ~- K' l: x, B. `, A1 t　　「凝香，出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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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_1 u9 v6 @4 [  }# j　　一群妃子過來幫忙，其實是個個幫不上忙，最後還是有過生育經驗的莊妃充當產婆，負責幫沈凝香接生。

　　「這麼多人在這裡作啥?出去，妳們兩個留下來幫忙，其他人還不快去燒熱水，準備一些乾淨的白布過來。」莊妃一進屋即神色自若的指揮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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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E& a9 Z9 a. h! C5 n　　過了三個多時辰，沈凝香終於順利產下一名男孩兒。孩子的哭聲讓這群無依無靠、生活沒有依歸的女子全都展露笑顏，爭相要抱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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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7 A' t; R/ P* o1 y　　「妳們搶什麼搶!凝香都還沒看。」淑妃將孩兒從其他妃子手中抱了過來，軟綿綿的觸感熨熱了她的心，她將孩兒抱至沈凝香面前，笑道；「這孩兒白白胖胖，好可愛。」

2 P: R7 h7 ]* p& @　　「凝香，為孩子取個名吧。」莊妃笑吟吟地道。

　　沈凝香靜靜的看著孩子，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喜，該悲，或者是該怨。

　　這麼討人喜歡的孩子，差點就看不到這個世界，而要扼殺他的，竟還是他的親生爹親，他的命運未免太過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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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F0 Z$ }# S8 w# E- A. M% M　　皇上這麼殘酷的待她、傷透了她的心，為什麼此刻她心中卻毫無恨意呢?        

　　圍在床邊的妃子們因孩子的出生而喜上眉梢，一時之間也沒注意到沈凝香的心思。

' H1 p0 K" f" I  ^% T　　她們紛紛催促道：「凝香，快取名呀!」

　　沈凝香直直地望著正閉跟沉睡的孩子，語重心長地道：「就叫他不悔。」話一說完，二行清淚也順著她的臉龐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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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他對她如此無情，但自己對他付出的愛卻永不後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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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_7 k* ?3 D) Y- w2 x5 Y　　五年後

* W+ a4 V& r( h9 Q* B8 A+ I7 u　　「娘，真的可以放風箏嗎?」稚嫩的童聲裡掩不住喜悅。

  J$ c1 S0 d$ S' {% H" W　　「如果不讓你放風箏，就不會做給你了。」沈凝香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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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E0 S' W5 [* h3 [2 Q6 k+ I- C　　過了一會兒，沈凝香將做好的風箏放在不悔手上。

　　「我們到前院放風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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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A: ]; q" M5 w1 c3 M. V/ Y4 U　　「好。」不悔笑吟吟的點頭。

　　他一隻小手拉著沈凝香，另一隻手拿著風箏，他們母子倆才步出涼亭，莊妃即迎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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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2 {1 o" z6 E! T3 ]6 t　　「莊奶奶。」不悔微微一笑。

　　「乖孫子，到別處玩去，莊奶奶有事和妳娘商量。」莊妃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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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悔點了下頭，放開沈凝香的手，拿著風箏到別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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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乖孩子。」莊妃看著不悔的背影歎道，之後才轉頭面對沈凝香，「凝香，下個月初一不悔就滿五歲了，妳那些姨娘想為不悔做生日，大家開心一下，妳說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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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娘們高興就好。』沈凝香微笑回答，並沒有拒絕。

　　因為她深刻明白，住在冷宮的妃子們不是犯了重罪，就是遭皇上遺棄，對她們而言，生命已無意義，有個可愛的孩子在冷宮，帶給她們許多歡笑，她自然不忍心拂逆她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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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v6 {$ ]! e+ g　　「那我就替她們先謝過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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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娘，這是哪兒的話?該是凝香謝謝妳們才是，妳們好疼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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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妃露出慈祥的笑容，「不悔是個乖孩子，再說我們這些老婆子不但沒了丈夫，連個可以依靠的兒子也沒有，更別提含飴弄孫了，不悔是我們這些老婆子的寶貝、生活的重心。」

" l$ N- i& d8 S6 ]　　沈凝香沒說話。其實打入冷宮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要孤獨的老去、死去。
2 Y( w, Z: z; @
　　莊妃盯著沈凝香，突然問道：「有想過要離開冷宮嗎?」

9 `  `) `0 U7 I' U/ O! R2 ~　　沈凝香身子一僵，漾出淡淡笑容，「凝香不會去奢求不該想的事。」從住進冷宮的那一刻起，她便斷了出冷宮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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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和我們不一樣，妳還有不悔，妳是龍子的娘親，說不定哪天妳將母憑子貴，出了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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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的臉上仍掛著微笑，「姨娘，不悔是龍子又如何?皇上不承認也沒用。」對於他……她的心已死。

5 b" P) t; b# z+ e. M　　莊妃一時無言以對，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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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要是想通了，自會召妳回宮。」她也知道這個說法可笑得緊，讓皇上打人冷宮的妃子，皇上豈還會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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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不可能的，凝香沒那等福分，也不夠資格讓皇上再記起凝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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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妃不再說下去，因為她知道所有安慰的話，都比不過君主變心的殘酷事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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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q6 b' o& P# z1 S1 A& \7 k　　不悔拿著風箏，獨自在前院放風箏。

7 j  L+ d; ^8 j# w　　他仰望藍天，看著風箏在艷陽下飛翔，歡喜不已。豈料，突然一陣強風將風箏的線吹斷了，風箏落在冷宮外頭。

　　不悔十分著急，他不顧沈凝香的諄諄告誡，小跑步的跑上石階、打開大門，出去找他的風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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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著、走著，最後他的目光定在一處，一名男人正拿著他的風箏。
! Q! l  _. Q4 \& S
　　「這風箏是我的，請你還給我。」不悔有禮地道。

+ l& U- Z  |- X/ t/ S　　原本陷入沉思的男人，因不悔的話回過神。他一見到不悔，倏地一驚，這個小男孩的眉目皆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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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 X  \　　「請你把風箏還我。」不悔再重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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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G$ y. d& m& X$ K$ @　　男人回過神，冷然的俊顏上揚起溫柔的笑意，「要朕把風箏給你可以，但是你要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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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不悔，風箏可以給我了吧?」不悔的心思全在風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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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悔……」殷雲頓時怔住，他又問：「妳娘叫什麼名字?只要說了，我馬上給你。」這風箏勾起了他極不願意去想起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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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K' U& t) ~8 T　　「沈凝香。」不悔朗聲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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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h4 L4 d$ x+ |4 P, g　　殷雲一怔，果然是她，他該猜得出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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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裡的人沒人會靠近冷宮，這孩童會在冷宮外徘徊，除了是她的孩子，絕無其他可能。只是，這孩子還真像小時候的他。

　　殷雲將風箏還給不悔，正欲開口，由遠而近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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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 `& c4 Y2 k4 l4 l5 k4 U2 l. o　　「不悔，你在哪裡?」

" m$ u! @8 u) i9 V4 v0 T$ |1 D　　不悔拿著風箏，連忙轉過身，迎向聲音來源，「娘，不悔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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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快步走來，尚未走近兒子，高大修長的身影吸引住她的目光，令她不由得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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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從來沒想過會在這種情形下見到他!他依然俊逸，只多了股冷肅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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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雲也怔住。五年了，歲月不曾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如今的她柔媚得猶如出水芙蓉，清靈動人。

　　他一個箭步上前，定定的凝視她。

6 Q- l5 A: c; i: n8 g　　沈凝香瞧出他有話要說，她彎下腰來對不悔道：「你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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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7 r# |# e) S& _! D7 X; [　　不悔乖乖的點頭，往冷宮奔去。

9 ]# _7 L  q/ n" G# B( ^: A　　殷雲望著不悔消失的身影，若有所思地問；「他叫不悔?」

　　「是的。」沈凝香老實回答。沒有必要瞞他，他是君王，只要他一聲令下，沒有什麼事他會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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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8 H7 R& u% w- T( y　　「為什麼取這名字?」

2 R3 M: C% o$ {$ m: `6 v　　「要不然該取什麼?不該嗎?」她淡淡的回應，卻帶著冷酷的語氣。

  T4 F3 B* {$ J, L& f4 J5 t1 T0 W　　殷雲沒說話，在她轉身欲離開之際，突然說道；「妳見了朕也不行禮，是不是連規矩都忘了?」

　　沈凝香僅是垂下眼，沉默不語。

　　「妳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無視於朕，難道不怕朕下令斬了妳?」

　　沈凝香抬起眼，平靜無波的眸光不帶任何情緒，「被打入冷宮的妃子，還有何事可懼?」話一說完，她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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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4 j( }% C1 d0 M+ e　　是的，除了孩子以外，再也沒有任何一事可以擾動她有如死水般的心湖。        

　　只是，既有此想法，她的心為何莫名的揪緊，甚至還有一股充血似的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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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她漸漸消失的背影，殷雲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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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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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x- f$ G, j    輕哼著小曲兒，沈凝香哄著不悔入睡，她臉上閃耀著母性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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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n, Q8 M6 m, I1 c1 P# G　　望著不悔可愛的睡頗，滿滿的喜悅充斥於沈凝香的胸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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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 R6 H7 ]* g% U- T　　她輕輕落下一吻在不悔的臉上，為不悔蓋好被子後她起身欲離開，但立於門口的男人令她驚呼出聲。

) S$ f0 d. h. I5 @/ }　　他怎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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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9 e$ _( g9 t5 `　　殷雲定定的望著她，他站在這裡已有一段時間，看得出她非常疼愛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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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孩子……是他的吧?

/ r& r" y' c7 A- j/ D- K  f　　不管他是基於何種原因來到這裡，都不能影響她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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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臉色冷淡的越過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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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竟無視他的存在!五年的歲月曆練讓她的心也變冷了嗎?

　　殷雲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跟著她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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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 f/ ^( G7 o% e7 E( c　　在她打開房門的那一刻，他伸臂扣住她的手腕、欺身吻住她的小嘴，舌尖更是霸道地與之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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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少年了，在他身下躺過多少女子，卻沒有一個能和她一樣，帶給他安心的感覺，唯有她，這個背叛他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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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y( q+ j. d2 R　　沈凝香的身子僵住，他突來的行為令她心驚，他從來不會這個樣子!

6 Q+ S- \4 r7 G4 t3 h" _　　察覺到她的不自然，殷雲放開她，唇畔噙著一抹邪佞的笑。

　　她把孩子取名為「不悔」，多麼令人玩味的名字。

" z$ \/ N* r1 n" u+ {( e+ F5 p0 Q　　沒有心思去細想他眼中閃過的異樣光彩，她的臉龐因他的舉止而迅速緋紅，她連忙別過身。

& P- k  u' r' f; V3 D　　殷雲盯著她，不發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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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4 `; |4 j  }5 J7 s% ^) Y0 b& U　　沈凝香暗暗地深吸口氣，她冷淡地道：「真沒想到一國之君會踏進冷宮。」

　　殷雲對於她無禮的話僅是挑了挑眉，沒放在心上，他笑道：「聽妳的語氣似乎非常恨朕?」真的恨他嗎?依他看來，應該不是吧。

6 B6 g$ T% Q4 t9 D　　沈凝香靜默不答，是恨或是怨，對她而言並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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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6 c- z4 E# q  v  |　　不意外她會拒絕回答，殷雲撇嘴笑道：「這麼冷漠?或者……妳是借由冷漠來掩飾自己的情感?」

　　殷雲的一句話有如疾雷般擊向沈凝香的心扉，又猛又重。

　　不可否認的，她的內心仍有一處讓他佔據著，她只不過是在維持最後的尊嚴。

　　沈凝香淡淡地道：「你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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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丟下這麼一句話後，殷雲旋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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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緊握住雙拳，沈凝香告訴自己不准去看他。

　　這些年來她好不容易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不能因為他的一句話、一個動作就讓自己亂了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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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T' f: S. n　　***

　　老是心神不寧，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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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q7 j6 o) Q: r, O, l: p　　沈凝香出神地望著屋外，眉宇間承載著濃濃的哀愁。

　　自昨夜開始，她的心就七上八下、無法安穩，難不成會出什麼事?

　　沈凝香正想著，小高子便手執聖旨進入冷宮，原來是皇上要召她回宮。

　　「娘娘，恭喜，您終於守得雲開月見明。」宣讀完聖旨，小高子恭喜沈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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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5 Z; V$ ~9 [( L　　莊妃等人也為沈凝香感到高興。

　　沈凝香置若罔聞，她抬起眼幽幽地問道：「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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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D5 [5 B' x　　小高子一愕，答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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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高子瞧沈凝香連動也不動，心中雖覺奇怪，仍出聲催促：「娘娘，請隨奴才回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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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沉默了好半晌，忽地轉身進屋，她的舉止令在場的人十分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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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妃見事有蹊蹺，她趕緊隨著沈凝香進屋。「妳不回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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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低下頭，沒有回答。

　　「妳該不會是怨皇上吧?」瞧沈凝香的頭垂得更低，莊妃歎了口氣，「猶記得妳生不悔時，口裡呼喚的是皇上……」她是過來人，豈會不明白這「情」字是多麼折磨人。

3 k7 A. D' N) l2 l$ w　　沈凝香渾身一震，多年來極力埋在內心深處的情感，竟敵不過莊妃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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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 J+ n6 |8 p- [1 J　　輕歎口氣，沈凝香聲如蚊鳴，「姨娘，我好怕。」

　　在夜深人靜時，她也問過自己，如果當年能夠克制住內心奔騰的情感，沒有在元宵節赴約的話，是否就不會有這些憾事發生?如果當年她聽從爹娘之命嫁給表哥，她是否會過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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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他付出的愛，她是不曾後悔，但是這份愛卻讓她的心傷痕纍纍，要她怎麼再去面對他?

7 \4 }+ F) ?: ?　　「凝香，君心是難測沒錯，但皇上若對你無情的話，就不會讓你回宮，再說，你總不能讓不悔永遠待在冷宮陪我們這些老婆子吧?那對不悔來說太不公平，他有權過皇族的生活。」莊妃苦口婆心地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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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抬起眼，望進莊妃充滿關懷的眼眸中。莊妃說得對，為了不悔，她的確應該離開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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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U' b; t4 k- T　　於是，在莊妃的帶領下，沈凝香隨著她出屋，牽著不悔隨小高子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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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冷宮大門關上的那一刻，她心頭一震，不由得停下腳步，轉頭望著高聳的大門。皇上會不會哪天又莫名的冠她一個罪名，再次將她打入冷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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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也不敢去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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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帶著不悔出了冷宮，在後宮中引起軒然大波。

　　能出冷宮的妃子，必是因為皇上念著舊情，更別說沈凝香還帶著龍子。

　　「果真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當年她一進冷宮就該派人殺了她，妳瞧!她現下又進宮來。」德妃咬牙切齒地道。沒料到柔弱的沈凝香，竟有這般天大的本事，讓皇上記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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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2 j( `8 G( B$ {; R( T　　「皇上是不是看在皇子的份上?」貞妃忖度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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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p  c! c3 r) ~" K& J6 l/ x　　「那就更可惡了，要是皇上改變主意不立臨兒為太子，那我的一片苦心豈不白費?」德妃一心想母憑子貴當上皇后，甚至是太后，奈何皇上遲遲不肯立太子。

　　「這也有可能。」後宮佳麗眾多，貞妃獨獨巴結德妃，除了德妃有一子二女之外，最重要的是德妃頗受皇上恩寵，她無非是想沾沾光，順便分一杯羹。「那現在該怎麼做?」

/ x! r' a$ ]; R4 Z9 ?7 Y6 l　　「靜觀其變。」德妃的美眸乍現惡毒光芒，她絕不會讓沈凝香母子在後宮佔有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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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7 }0 X- \# [2 H9 M# D: I　　沈凝香出了冷宮後，殷雲將她安置在她以前住的「清平小樓」，不悔則住在「軒月樓」。

  k  p. r* `+ x4 M1 Z$ b' D　　這是宮裡的規矩，母子不能住在同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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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待在清平小樓的沈凝香著實放心不下不悔，不知道不悔過得習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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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究敵不過為人母的憂心，沈凝香出了清平小樓，來到軒月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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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門的公公、宮女一見到她立即福身請安，沒有通報便讓沈凝香進入，顯然是殷雲所下的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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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進入軒月樓，卻不見不悔蹤影，她正覺得奇怪，澡堂忽地傳來嘩啦啦的水聲與不悔的笑聲，還有他的……

　　心倏地一顫，她幾乎快忘了他爽朗的笑聲。   

3 n4 \+ f2 U2 I8 u* F( J, P% f　　沈凝香緩緩閉起眼，平復心中波濤洶湧的情緒，片刻後，她深吸口氣，悄悄的來到澡堂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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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 _) D# o) S' _1 }3 o! Z8 J, e/ O0 Z　　和不悔玩得正開心的殷雲耳尖的聽到細微的腳步聲，他知道是她來了。

　　「父皇，再來玩嘛!」不悔笑吟吟的打著殷雲。他並不知道皇子的意義，娘也從未對他解釋過，他只知道自個兒多了一個爹，一個很疼他的爹。

/ k9 R( P! b6 F　　殷雲對他露出慈祥的笑容，他單手抱起不悔小小的身子，朗聲喚來宮女，他吩咐她們為小王爺著好裝之後，帶他至御花園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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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您待會兒會過來嗎?」臨走前，不悔一臉期待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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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A  v: r* F/ Y" s. f( H　　「當然!」殷雲一口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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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3 Y* }( t+ ]* i4 o# g　　待宮女帶不悔出去之後，四周恢復了寂靜，片刻後，殷雲突然說道：「還不過來伺候朕，凝香。」

0 Z# z' e/ m$ g. b( W. C+ x! ^( c　　沈凝香身子一僵，他知道她在這裡?

　　遲疑了一下，沈凝香慢慢的現身，「皇上。」她福身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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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已回到宮中，規矩理當遵守。

3 C0 U. e. x$ |; E" k% c　　殷雲抬起眼，目光定在她臉上，「怎麼，妳在躲朕?」他若不出聲，恐怕她也不會現身吧。

- ^. N% w; O* w% L8 G　　「臣妾不敢。」她冷淡的回應。

5 i7 B9 T: N) P" r1 s" p　　「那還不過來!莫非要朕去捉妳?」

4 r. w( o, Y# t　　沈凝香暗自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向澡池，蓮足才剛觸及溫水，便猛然跌進一個溫熱胸膛。他規律的心跳聲、熟悉的氣息令她心頭一顫，水霧霎時湧上眸底。

6 F& W# |  F0 `  w　　她僵硬的身子令殷雲想笑，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攫住她的小嘴，汲取她唇內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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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5 O5 W5 x, f/ `6 r3 Z3 k　　突來的熱情令沈凝香一時招架不住，最後她終於支持不住的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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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5 Q: e/ l' q: x& [0 J9 P5 [' E　　抱著昏厥的佳人，殷雲哭笑不得，抱著她步出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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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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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X8 [9 q  a' Z, v1 x' }2 `　　溫暖的懷抱、熟悉的氣息，令沈凝香不想睜開眼，萬分眷戀呀。

　　「凝香，妳還要裝睡多久?」殷雲笑問，他知道她醒了。

　　沈凝香緩緩睜開眼，對上殷雲笑意盈盈的眸子，連忙推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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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雲的唇畔漾著笑意，「敢推朕，妳活得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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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低著頭沒說話，心跳如擂鼓。

　　殷雲的身子往前傾，俊顏湊近她的臉龐，他聲音低嘎地道：「連話也不應?凝香，妳的膽子愈來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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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n- p) w* G6 s) z0 g　　沈凝香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周圍空氣愈來愈稀薄，他壯碩的身軀像座大山似的壓迫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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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她小臉緋紅的模樣，令殷雲心中大樂。

　　他的唇瓣移向她的耳朵，邪肆地呵著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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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放浪的舉止令沈凝香更加驚愕，連忙往後退，直到她認為遠離了他令人窒息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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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氣息不穩地道：「臣妾一時心驚才會推開皇上，請皇上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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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生疏了?朕記得以前妳都自稱凝香的。」他不得不承認她對他還是有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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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8 a% k6 ?9 s) ?3 f3 I　　沈凝香沒有回話，心頭一陣劇痛。

, r) G$ }0 E' X* X' G+ ^　　殷雲身子移向前，揚手抬起她的下巴，定定地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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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別開眼，不想看到曾狠心傷害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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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1 q% z# T% ], l　　殷雲笑了一聲，突地語氣一轉，「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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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轉過頭，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殷雲一把將她擁入懷中，低聲說道：「朕要妳好好服侍。」

　　沈凝香全身一顫，不明白他在想些什麼，最後仍鼓起勇氣詢問：「皇上，臣妾真的不懂，您不是不相信臣妾是清白的嗎?您不是認為不悔不是您的孩子嗎?既是如此，又為何要赦免臣妾的罪，讓臣妾進宮來?」

' G3 H2 f8 L7 H4 j- B" M0 }1 v% f. a; J　　殷雲神色一凜，鬆開手臂，靜靜的打量她，「不悔像極了朕小時候。」

　　沈凝香苦澀一笑，「那臣妾呢?臣妾不清白呀!」

　　殷雲不發一語。將她打入冷宮後，他命令自己不准再想起她，原本他深愛不已的女人選擇背叛他，那他還有什麼好眷戀的?但自從見到不悔，他開始相信她是清白的。

　　或者，他根本從頭到尾都相信她是清白的，要不然他身為一國之君，怎會老是不由自主的往冷宮走?

5 T, g* |: ?9 C　　沒有去正視心裡真正的聲音，也或許是……他想保護她，親人的背叛讓他痛苦到想不顧一切地宜洩怨恨，殺盡天下所有負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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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a3 \! u5 [& p4 O　　所以，當他見到杜彥之和她在清平小樓時，那種被背叛的痛苦倏地衝上腦門，讓他失去理智，當自個兒平復心情時，她已被他打入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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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4 B5 |( M" B. p　　不是沒有想過要把她帶回宮裡，但是傷害已經造成，他要以何種面目去面對她?直到偶遇她的那一刻，一直壓抑的情感再次竄上心頭，讓他再也無法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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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終究是他唯一動心的女人呀!

: l- v' x) ~6 p7 |0 _: `9 W1 i　　他若有所思的樣子，令沈凝香覺得奇怪，但沒去深思，她執意要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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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i  G3 T" d2 O　　「皇上，您還沒回答臣妾。」

+ ^+ o0 I3 k7 l* k/ y; j　　殷雲回過神，含笑地望著她，「朕沒料到妳的性子變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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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微微一笑，淡然的語氣中帶著哀傷。「不是變倔了，而是傷太重，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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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5 G5 G- |9 V5 I" h　　殷雲定定的望著她，突然再次將她拉入懷中，熱情地親吻她。

0 f" I7 S( d3 u' L　　他的熱情的確讓她一時失神，但是當他的吻落在她額上紅斑的那一刻，她像是受到什麼驚嚇似的推開他，顧不得他是君王。
9 P6 A' H" s+ f8 F& E/ M
' _' L0 u4 J* O  A0 S　　她的反應太過奇怪，殷雲難掩訝異地喚了聲：「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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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別開眼，半晌後，她輕聲問道：「皇上，您是因為不悔才沒將臣妾趕出宮，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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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雲瞇起眼看著她，「妳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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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香苦澀一笑，「臣妾永遠記得皇上曾說過，若不是看在臣妾有缺陷，早就將臣妾趕出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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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雲一愕，「那是朕一時氣憤所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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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m" `7 J9 D' ]% [　　沈凝香也不知是打哪兒來的勇氣，她尖聲說道：「就算是氣憤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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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再繼續說下去，現在跟他翻舊賬豈不可笑?他可以從她眸中所流露出的傷痛知道，他曾多麼狠心地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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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l& F7 v3 c1 t4 ]% j    不知該說些什麼，殷雲起身離開。

" `* a! ~. t( r+ I　　唉，尊貴的帝王在面對心愛的女人時，怎會變得如此無奈呢?
7 h, B; c4 Y' n0 ^" M/ f, K% j
3 p% ^9 k6 i) j4 A+ o  T　　不過，見著她額上的紅斑，他大概知道該怎麼做了。

　　沈凝香淚眼婆娑的看著他離去，她也不知自個兒怎會如此任性。有幸重回宮中的她，應該歡天喜地接受帝王的恩寵，可是為何……

　　她要如何平靜地面對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