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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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起身，摸著頭，然後檢查，還好，並沒有受傷。& w b1 ]1 e. ~, ?- z$ [
3 d/ |; G z2 h 起身拿出一張符紙，飛快地念出咒語，便有一團濃濃的白色光芒在手上燃起。就著這個不算明亮的光芒，我打量著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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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 p6 N, ?3 o& [. l" ^5 P4 l% ] 這應該是個不知道大小的天然洞穴，而自己正處在不太大的石室裡。光焰下，不遠處的地方有個走廊，可能是別有洞天吧。向頭頂望去，七丈遠的地方有個空口，應該就是我跌進來的地方。該死，那個入口恐怕是用高段的幻術掩蓋了起來，還好法術還能用！0 i7 B" h6 l' R
* |1 ~/ j: G3 i2 }0 c- p( r 猛地我的臉色變得煞白，自己和雪縈、青峰的聯繫感，居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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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 G# \6 y t 他們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不對，不可能！他們是不死身，只要我不死，他們也死不掉。恐怕這個古怪的地方，還有切斷氣息和屏蔽心靈聯絡的用處，有趣，值得好好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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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S4 |! U5 k! X' _( G' H: }6 l 我毫不猶豫地敲下了一小塊石壁，正準備仔細看看的時候，有兩個身影從洞口飄飛了下來。2 \/ y/ N2 T2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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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公子，用手段把你請到這裡來，真對不起。”趙舒雅幽幽的聲音迴盪在洞裡，令人如沐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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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v' f3 ~" x 其實，自己很早就覺得奇怪了，為什麼這個女子的聲音雖然慵懶，但不管在什麼情況下，聽在耳裡，都會有一種勃勃的生機，如同樹木對生命的熱愛一般。: o9 X1 D+ K* k
% Z5 B" u7 C A# l 她的手輓著一個男子，身材高大，不過，全身都縮在黑色的長袍裡，看不清楚樣子。5 b a; m! M5 k5 ~
( J L3 ]( d, q" C `' U( Q 我沒讓自己露出一絲一毫的異樣神色，只是鎮定地大笑，“蔡夫人好本事，自從見面以後，就不斷地挑撥在下的好奇心，然後，借用講故事的方法，降低在下的防備，再突然將故事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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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好奇心大盛和防備力最弱的時候，用個最簡單的手段，就成功地請君入甕了。蔡夫人的心計，在下實在佩服得五體投地。”說到這裡，語氣都開始酸起來，原本這一招，是我想用在她身上的。3 d# v3 Z2 ]& Q7 O+ g0 g
* ~* p( R7 K) q2 I 其實，還有一點我沒有提到，趙舒雅似乎天生就有一種親和力，她的身上洋溢著善良的氣息，給我人畜無害的感覺，就是這種感覺，讓自己一時間失掉了本該有的警覺。$ Q3 |7 |# } z9 x3 y- a: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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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她低頭向我施了一禮，“他有事求你，又怕你不會答應，我們就只好出此下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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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x3 s0 H9 Q+ n “真的會那麼簡單嗎？”我望向她身旁的男子，眼神死死地盯著他，緩緩地道：“鎮國將軍蔡元秦。還是，我應該叫你鎮國大將軍，蔡如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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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絲毫沒有流露出驚訝，只是霸氣地大笑著，一把將籠罩全身的長袍拉下，“夜不語不愧是夜不語，聰明絕頂，這麼快就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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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w5 ~' W4 T$ g 這男子果然是蔡元秦，只是比一般時間的蔡元秦，多了些平時隱藏的東西，現在赤裸裸地流露出來，壓抑得我頓時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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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猜測的沒錯，這個一百零六年前，就應該陪葬在唐太宗陵墓裡的當世大英雄，果然還活著，而且，樣子也比傳說中年輕十多歲。恐怕最近碰到的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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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倒是很驚訝。”蔡如風微笑道：“我自認為一切都做得天衣無縫，你究竟是怎麼看出破綻的？”. m; a6 p* d% U7 |
3 h* ?9 | b. _3 Q" s, Q “很簡單，因為這一切都太巧了。”我哼了一聲，“因為每一件事情，都透露著些許解不開的東西，讓我陷進去。8 |/ A. h, L( C
* b5 ]. n# z5 W" W* p; X1 m" W. m “最開始，是你因為女兒的中毒廣發公文榜，賞金一百萬兩求敗毒珠。千年百足上藹原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雖然那一百萬兩，對獵捕者而言，就像磁石對鐵一樣有強烈的吸引力，不過，大多數人都不會抱有太大希望。畢竟，百足上藹基本上已經算絕種，更何況千年以上的，那太過於海市蜃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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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y7 n6 `. m; h “不過，我居然得到了通報，真的跟著風曉月那瘋婆子，找到了千年百足上藹。事後自己算了算機率，自己都不怎麼相信。這種少到只有千萬分之一的機率，居然會被自己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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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a: n! c1 b( ~. N& g “我一向都不信什麼運氣之類的鬼話，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恐怕應該是有人故意送便宜給我，然後，我就開始暗暗留心起來。”: e4 V; P4 o) u8 w6 Z&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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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如風大笑，“千萬分之一。那你有沒有想過，千萬人中的一個，必然有一人能夠得到那樣的機會，而你碰巧就是那一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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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2 _: k* N/ w$ H3 y# F “這句話我反送給你，你會相信嗎？”我冷哼一聲。. q( E5 E. K2 E: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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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如風愣了愣，搖頭道：“本將軍恐怕也不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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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然後，我就遇到了那個奇怪的欲色鬼，那東西是你製造出來的吧？”得到了肯定以後，我又道：“那玩意兒確實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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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H$ ~+ ~' g; @ “所以，當我發現蔡憶溪的傷口上，有著淡淡的同種類妖氣的時候，由於好奇心始然，再加上你的威脅，便有八成的可能讓青峰離開自己，到遙遠的芙蓉鎮去調查。很好，你調虎離山的計畫，確實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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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n2 y: B; r9 m: y \, i P" \ “我錯誤的判斷鎮國府裡雖然不尋常，但應該沒有危險，果然支走了自己的妖怪僕人。哼，俗話說虎毒不食子，沒想到，你就連禽獸都不如，居然用自己的親生女兒當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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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生女兒，我又不是禽獸，當然不會做那種禽獸都不如的事。”蔡如風悠然道，臉上絲毫沒有任何羞愧，“那個女子，不過是我撿來的孤兒罷了，讓她平白享受了十六年的清福，也該為老夫辦點小事了。”6 C5 v6 A3 S7 N9 h
# ]+ ?" M L8 {1 A, K0 d 面對這個口耳相傳了百多年的大英雄，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罵了，俗話說“聞名不如見面”，搞了半天，這句話，居然是個充滿貶義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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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4 A2 q0 s' a 我眼神中充滿了鄙夷，繼續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要對付我，不過，恐怕你對我的性格，早就做了完全的調查和分析，甚至知道的比我自己都多。2 U/ D, c! p/ T! `6 s+ h
# \+ C* Q5 E, P' ]5 L! O' Z “接下來，就是該怎麼毫無防備地切斷我和僕人之間的聯繫，以便不讓他跑出來攪亂局面，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你需要一些道具。- ~* }; y# c* B8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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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清楚我是個多疑充滿警戒的人，所以你要造出一個完整的局，來引起我的好奇心，以及消除我的戒心，造成請君入甕的情況。所以，你娶了趙舒雅這個天生就能使人放鬆警惕的女人當作主線，然後，連接出一連串後房神秘死亡的詭異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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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方法很成功，我確實陷了進來。不過，有一件事引起了我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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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Q' `6 n2 R3 i “哦。”蔡如風來了興趣，“什麼事，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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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 W/ I0 ?/ O7 {* s$ `$ e “你不應該讓我看到你三夫人的屍體。”我淡淡地苦笑，“她心臟的位置不同於一般的人，長在了右邊，而致命的傷口也在右邊。看屍體的癥狀，確實也是因為心臟破裂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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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判斷出，那個凶手不但和她很熟悉，更應該是她的閨房密友，或者是有過肌膚相親的人，不然，不可能知道這種隱私。5 O- c5 N# C8 E/ l: D
- [+ Y& U' U: I/ J! l “再加上她臨死前的表情，正是像見到了許久沒有見的人，從心底爬上的驚喜，以及不相信那個人會真的殺死自己，那種難以置信的悲痛和絕望。! T! H4 k- h2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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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為她有情夫，不過很快地就剔除了。然後，我也基本上排除了是女性殺人的可能。畢竟她的傷口，切口穩定沒有一絲猶豫，像是蓄謀已久。就算經過鍛煉，很多女人都不可能做到。就這樣，一個凶手被我鎖定了，那就是現任鎮國大將軍，蔡元秦。” J, |" ~& c( E4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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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蔡如風拍手道：“這一點，確實是本將軍疏忽了！不過那四個女人，死前居然都露出了同樣的表情，真的讓我很驚訝，女人果然是一種奇怪的生物。”0 f; P5 ~# ]; V# Q+ C9 S9 q9 e3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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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們真的很奇怪。”我恨不得一腳踹過去，“你知道嗎？她們每個人都很愛你，就算臨死的時候，也只是露出一點驚訝和難以置信，卻沒有絲毫的怨恨。她們是心甘情願地為你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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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被最愛的人殺掉，但是，她們留在臉上的最後一絲表情，卻說明了她們對你的留戀，以及淡淡的擔心，難道，你就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嗎？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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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2 x9 y1 y" V/ F# f “抱歉，本將軍不是個感情豐富的人。”蔡如風面色不改，依然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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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h+ m- d( G: ^/ v “王八蛋！虧我以前還那麼崇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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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如風恍然大悟，望著四周道：“所以，你才從這個洞穴看出了我的影子，然後詐了我一下。” U+ r/ u; w- ]
: C w6 _ x; s “不錯，‘血融’是你蔡如風最拿手的特殊本領，至今沒有人能學會。”我將手攤開，露出了剛才敲下的小塊石壁，“這玩意兒滲入了你的血融，才有了阻隔空間以及任何聯繫的能力。哼，不知道大英雄這麼處心積慮，究竟要我這個普通的小民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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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6 R' ]* y “沒什麼，只是想要你的小命罷了。”他說得理所當然。* l& v" f, P, T0 i9 o5 g
k( a, c% N, O7 K( m “恐怕，你是為了雪縈、青峰那妖魔吧。”我盯著他，眼中劃過一絲鋒利光芒，“他們擁有不死身，只有殺掉我，才能殺得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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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你很聰明。要不要聽一個故事？”蔡如風鼓掌，也不管我是不是想聽他嘮叨，聲音低沉地講起來：“我生在仁壽四年〈公元六０四年〉，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母親在那個戰亂的年代，含辛茹苦地將我拉扯大。在我十歲那年，宇文化及手下的一隊逃竄的潰軍，闖入了我們所在的村子。& A8 N2 k5 e9 k; o" d9 q8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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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將我藏在柴堆裡，就在那天，我親眼看到了幾個潰軍踢開房門，在我面前姦污自己最尊敬的母親。事後，他們見搜刮不到任何值錢的東西，竟然硬生生地砍下了母親的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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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g# k4 \$ o, g' S “母親並沒有當場死亡，她沒有叫痛，也沒有哭。只是緊緊看著我的方向，要我活下去，不論怎樣都要活下去，要把自己的份一起活下去，活得比任何人都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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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著她臨死前的願望，真的活下來了，十歲的自己為了生存，每天到處偷食物，常常被抓到後，打得體無完膚。- v$ S1 x' s9 W3 m. v9 r: \) f
( L! C' m" H" S1 [ “直到我十六歲那年，在京兆府內的一個無人區裡撿藥材賣錢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垂死的妖魔。我殺掉它，吃了它的內丹。於是，我獲得了沒有人能夠擁有的能力，得到了長久的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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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殺掉了宇文化及以及他手下的二十多萬軍馬，為母親報了仇。我當了鎮國大將軍，沒想到，我含辛茹苦為李世民那老東西打天下，他卻怕我奪權，要拉我去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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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 T# C+ Q3 c1 i: H “哼，我要遵守和母親的約定，我要永生。於是我殺掉了他，謊說是那老傢伙胡亂服食丹藥，遂致暴疾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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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j! d z3 T: Y7 R6 J “哼哼，他死得很好。他一死，我就假意為他陪葬，然後逃出來，當了自己的兒子，孫子，曾孫子……百多年來，坐著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鎮國大將軍的位置。* U7 k6 I" i5 `5 @$ A&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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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來，我明白了，因為人類的身體脆弱不堪，承受不了大妖魔內丹的侵襲，我的壽命不會超過兩百年。於是，我開始研究妖魔鬼怪，希望能找出突破。那些混合的欲色鬼和大僵屍，都是我的成果，可惜，效果實在不理想。& I7 Z6 ^* `8 t1 h1 @
+ M5 e( s! F) \/ N) E5 n “直到五十年前，我看到了一本叫做《妖魔道》的書。上邊記載了和我一樣的情況。書上說，人類如果想要永生，就必須吃下兩隻大妖魔的內丹，讓它們在身體裡相生相剋，才不至於產生腐蝕。我欣喜若狂。: J4 c7 l2 ]3 X& ?3 b
) l9 W: I: Z, y5 [ “其實，人類真的是種奇怪的生物，似乎越活得久，就會越怕死亡。我怕死！很怕！只要能夠讓自己永生，做什麼都行。不過這個世界上，原本就不可能出現大妖魔，我遇到的，幾乎可以說是最後生存下來的一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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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瘋了似地尋找，就在絕望的時候，你竄了出來。我能夠感覺到，你身旁那個妖怪僕人的妖氣，那是個比我吞掉的妖魔更為強大的存在。就在那一刻，我興奮得全身都在發抖，我要殺掉它，我要吃掉它的內丹。我要永生……. K2 a L1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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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想要殺掉一個妖魔談何容易，就一般情況下，它們基本上是不死的。何況，我還不至於蠢到會認為，用人類的身軀能夠打贏它們。還好，它有個無能的主人，還好那個無能的主人和它訂下了生死契約。這個原本很棘手的事情，一下子就變得簡單起來。”# l' w$ m; X9 T) f
' J% n0 A! Z% ^7 K& T. G0 x4 e 似乎講累了，蔡如風舔了舔嘴脣，“以後的事情，就像你知道的那樣，我設下了一個你不可能不進入的局，成功地將你和僕人分開，只要殺了沒有任何能力的你，那個妖魔也會死掉。3 { j: u6 |- h8 ]) H+ J5 Y
" Z C( n5 E& E( o& O “它會回到妖冥界，可是，也會在剎那間留下自己的內丹。那裡面蘊藏著它一半的修為。只要吞下它，我就能真正的永生了。母親臨死前的願望，就會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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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S% S- \9 n& f4 t0 v# H 我看著淚流滿面，已經有些失控的他，諷刺道：“什麼你母親最後的遺願，不過是你自私，害怕死亡的藉口罷了！哼，虛偽。”3 y7 \" D+ |+ K9 u
8 c3 r# \# K Z2 D8 u “如今你說我虛偽也好，自私也好，總之結果都一樣。”蔡如風看著我，一字一句地道：“去死吧。”3 R8 ]( o/ g4 O(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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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右手凝結出紅色的光芒，正要向我砍來的時候，趙舒雅擋在了我身前，“如風，那些人真的是你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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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8 m$ B+ u% v8 @5 K “讓開。”蔡如風瞪著她，“你那麼聰明，不可能沒有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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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U3 E, y& Q6 I 趙舒雅苦笑起來，“原來真的是你。我一直都還在騙自己，安慰自己，那麼溫柔的你，怎麼可能殺了自己的妻子，沒想到，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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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W- r! ~5 }+ @3 S, H “再說一次，讓開！”他不耐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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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r, Z- W: T8 C) ^3 O “我不讓。”她閉起眼睛，“之前你不是那麼說的，你說，絕對不會傷害夜公子，我才會幫你，如果你要殺他，就先殺了我！”& I. r4 G% D# E, F
3 W3 g) R6 W8 _( _* x# @/ M( f “你們女人怎麼永遠都那麼麻煩！再說一次，讓開！”蔡如風的聲音陰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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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7 k* e0 @- {" I8 @ “不讓！”* }2 G3 u5 k" e1 O
% z- |7 a8 f0 H9 n9 k# X, T4 l$ C “好，你不要怪我！這是你自找的。”他狠狠地道，手刀向前一揮，將趙舒雅整個人都打得飛了出去。- b) u4 D0 i2 `! `* u- m
1 m9 z9 Y! {5 T I4 D1 g “你好狠！對那麼愛你的女人，居然都能下的了手。”我的臉色稍變。0 ?6 P( P f" G7 |5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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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為了母親的遺願，什麼事情我都做的出來。去死吧。”他毫不停頓地用手刀砍過來，眼見那團悶紅色的光芒穿過我的身體，我微微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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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體整個被一分為二，化為兩張符紙緩緩飄落在地上，然後猛烈地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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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如風手一動，將撲面而來的火焰揮開，暗道：“紙傀儡？”* _9 O- [/ D" |7 {8 X. l2 E9 z7 {
8 q2 g: O+ T5 ]0 V. v5 {2 B1 P 不對，應該是“紙分身”，否則，自己不會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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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 \- G% T( D" S, m6 U5 T 那夜不語果然名不虛傳，狡猾得和狐狸一樣，居然早就弄了個分身，和自己拉扯了那麼久。哼，不過整個洞穴，都被自己的氣息給包圍了，他逃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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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他感到些微的煩躁，擺擺腦袋，進入了洞穴更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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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f1 R2 R2 b9 j& `: c; Y 這個地方，蔡如風已經準備了兩年多，每一塊石頭都了若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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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8 m" J/ y6 l) q% e4 f 而今本來應該很熟悉的地方，像是突然變成了異域。每走一步，符咒做出的機關，就會被自己莫名其妙地引發，不是爆炸，就是弄出些稀奇古怪的附加效果。; T; c# r0 ~1 s- d* H( G/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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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完全傷害不了他，但是，卻讓人非常心煩。他越來越煩躁了，這些如同蒼蠅一樣多的陷阱，實在很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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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4 P. f t/ q, m+ ~" r% a3 n P 他猛地運起功力，用“界限交融”法術拍在石壁上，只見手碰到的地方，一層又一層血色的光芒傳遞開，身前不斷有東西爆炸，好一會兒才慢慢地平息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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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估計所有的陷阱，應該都被引發完後，這才再次前進，心裡不安的感覺卻更濃烈了。# P$ g/ e( X5 w; ^$ ^" }2 m p
) B+ I# Z; K5 M) R& u 剛剛在用界限交融的法術時，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洞口的空間似乎有些微的波動！管不了那麼多了，早點殺了夜不語那狡猾的傢伙，免得夜長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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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i& d1 w; Y2 ~2 l" z; h 再不遠的地方，就是洞的盡頭，那裡的空間很大，但出口只容得下一個人經過，是個殺人的好場所，恐怕夜不語那傢伙，也應該逃了過去。$ [4 M+ U$ E5 u& d& P: O
0 b5 o0 v: k F, S 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蔡如風一步一步走著，每走一步就布下一個結界。在這條單行道上，不論對方再怎麼狡猾，就算隱了身，也不可能逃得出去！! f$ V; P- k! [ n! M) V: G,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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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了！那個地方已經近了！永生的夢，母親的遺願，就要被自己實現了，蔡如風激動得渾身都在顫抖。走出去，眼前霍然開朗，有個直徑九匹的大空洞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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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不語果然就在洞的最中央，而他的身旁，卻站著一位白衣如雪，面色冰冷的絕麗女子。那女子的眼神裡沒有任何表情，但在她的注視下，自己卻感覺就要被凍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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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衣女子腳下，躺著一個也是雪白衣裙的美麗女子，不過看樣子，應該是暈過去了。" d" d, H* {0 G6 [
" O2 \, m5 ~% X5 X% w 我微笑著，“大將軍，剛才你用界限交融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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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h# p1 L H) d “難道……”蔡如風面色黯淡，身體晃了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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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7 p% C: L n% R+ ]4 C( |7 ]7 K9 F “不錯，你應該清楚，我不是個很大膽的人，更沒有什麼深入虎穴的精神。”我笑得更燦爛了，“所以，我不會闖入明知道有陰謀的地方，除非自己已經有了十成以上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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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 p' H! ^2 ?$ a/ o" K; e+ l “你不知道吧，雖然我遣走了自己的僕人，不過瞞著青峰，我已經給雪縈下了命令。只要一感覺不到我的氣息，就馬上趕回京城，然後在鎮國府慢慢等著，否則，自己也不會那麼多話了。6 O8 T, K+ N. w+ i$ n4 b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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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分身說了一堆，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讓自己布下足以讓你發怒、煩躁的陷阱罷了。只要有任何一點小小的波動，雪縈都會感覺到，然後，立刻判斷出我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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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如風靜靜地聽著我的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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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P. p3 V: m! O “你還想要垂死掙扎嗎，大將軍？”我繼續道：“如果猜得不錯的話，你的身體，應該已經被大妖魔的內丹腐蝕得差不多了，能力也沒有剩下多少，不再有一百多年前的雄風。4 x* V, q+ D. e) _: D. c
0 h$ A' O' E" w “現在的你，雖然還是比我強得多，不過，實力也只能算是中、上游的獵捕者罷了，在雪縈面前，你根本就沒有任何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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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既然已經被你猜中了，給我一個痛快吧。”他昂然揚起頭，恢復了一身霸氣。那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氣勢，即使是雪縈也微微變色。( R$ }$ ?4 {3 H8 ?- U
' L2 K: ?2 d9 x0 q “好！這才是大將軍應該有的豪氣。作為大將軍的崇拜者，我會給大將軍一個痛快！”我感覺眼睛有點酸楚，喉嚨也變得嘶啞難受，這個萬人敬仰的大英雄，即使自己不動手，也沒有剩下多久的壽命了。. @ D' N2 w! X-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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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縈，解開五成封印，讓他盡量死得沒有痛苦。”我閉上眼睛，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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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主人。”雪縈輕輕地揮舞衣袖，流光般的雪光慢慢地在全身累積，洞壁甚至凝結出了一層厚厚的雪霜。, S ^& ^, L: A; x& |2 j) F8 x% U
) P5 x6 N; M! N3 J, B- d “不要！”一聲撕心裂肺的聲音猛地傳了過來，趙舒雅拖著自己已經沒有知覺的下身，緩緩地爬了過來。她爬到蔡如風的腳下，顫抖地哀求道：“夜公子，求求你不要殺他！”$ f6 t! z" x" t& R+ S, e
/ t! E0 n, l4 v# q/ ^7 f; M “舒雅，不用求他，我的壽命已經沒剩幾天了。”蔡如風跪下身，撫摸著她凌亂的秀髮，“利用了你，你不恨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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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可能會恨你！就算你殺了我，我也會心甘情願地死，因為至少我的死，會幫你點什麼。”她的眼睛不斷流下晶瑩的淚水，抬起頭望向我，“公子，如風真的沒有救了嗎？”3 e$ q$ q( `% w/ W4 t6 y
$ t3 `+ w+ @0 u, W; |6 n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他的身體，已經被腐蝕得只能再支撐兩天，如果大妖魔的內丹攻入心臟，他會痛不欲生，猶如凌遲一般，掙扎三天三夜才能死去。”/ g! m9 w! b; ~- D: z;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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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風，抱我。”趙舒雅留著淚，微笑道：“沒想到，等待了那麼久，最後也等不到一個好的結局。”. K. h% n/ }& y" h- ~$ T
( ~( l5 F, M9 I, p: \# l, ~9 N( }# p 蔡如風將她緊緊抱在了懷裡，她的臉輕輕地貼在他的臉上，扶著他的發絲，臉上流露出一絲毅然。她猛地回過頭問：“夜公子，如風要怎麼死，才會沒有痛苦？”$ ~3 D8 q, r" C- s; ]+ \: W/ t$ e
# `& A# `$ T; J3 \. Y& h “兩種方法，一是被同樣身為大妖魔的雪縈用‘斷魂’殺死。另一種方法，就是用人間的神兵利器突然刺入心臟。”& p$ v, [0 g3 q9 N9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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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突然，是嗎？”趙舒雅吻在了蔡如風的脣上，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蔡如風的身體一顫，然後，這個纏綿的吻才結束。. r* j4 d$ O( |/ G' n: i \) U
% ?) T! k2 L2 V# l 脣分，趙舒雅本來就已經櫻紅的脣，更加鮮紅了，一滴滴的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蔡如風帶著滿臉的笑容，緩緩地倒了下去……- E Y' x3 X9 ~(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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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公子，這樣如風就不會感覺到痛苦了吧？永遠都感覺不到了，對吧……”她的淚閃爍著，慢慢地也變得鮮紅起來，是血淚。: G/ x% i* Q( E.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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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撫摸著蔡如風稜角分明的臉龐，喃喃道：“夜公子，還記得我給你講的那個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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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不過，那真的只是個故事？”我神色黯然。5 w7 n- n3 S5 H( A1 h,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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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慘笑起來，“事到如今，是不是故事，又何必再去探求呢？其實，舒雅真的很羡慕王寶釧前輩。她等待了十八年，至少真的苦盡甘來了，她的丈夫回到了她身旁，雖然她十八天后便香消玉殞，不過，至少她留在了自己心愛的人身旁十八天。6 D+ {3 a2 c+ g& _8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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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個梨花精呢？她等待了兩千年，終於等來了可以成為那人妻子的機會，終於在十天前，再次遇到了那人。3 n" J/ r0 j! l/ |. P9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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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的他是個大英雄，雖然明知道是在利用自己，雖然明知道，他根本就對自己沒有感情，但是，她還是無怨無悔地嫁了過去。; I8 A6 r4 c8 ]: M7 J+ s1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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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一算，兩千年的等待，也不過換來剛剛的一個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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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嘴角也流出了血，我想檢查她的傷勢，卻被她伸手攔住，她的臉上流露出一種聖潔的光芒，我甚至無力思考，無法違逆她的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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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公子，不用管我，我知道，沒有他，我的人生也快結束了。雖然很無禮，不過，舒雅有一個很唐突的請求，希望公子能務必答應。”眼神落在蔡如風漸漸冷去的屍體上，她的聲音又溫柔了下來，“能不能將我和如風的屍體，找個安靜的地方，合葬在一起？”( i% }' N) o4 e
9 k5 V3 w( r$ F. S/ P' x$ J 見我答應後，她長長地吁了一口氣，臉貼在蔡如風的臉上，柔柔道：“如風，我會再修煉一千年。下一世，我要做你真正的妻子，我們會幸福的，對吧。如風，下一世你不要改名字，那樣我找你會容易些。不會再像今世這樣磕磕碰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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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哪裡吹來一陣微風，淡淡的憂愁融在風裡，帶走了兩個迷茫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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