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語 -【茶聖-下】夜不語詭秘檔案 第1部109《已完本》

1月23

第八章 拍賣會


　　所謂的黑市，就是非法的，地下的市場。

9 g5 B* q+ d# q9 D+ [$ Q　　平時見不得光的東西，都能在那裡公開賣掉，比如各種管道得來的贓物，水貨，軍火，黃金，白粉，核武器等等。
/ R0 L) d3 c* M5 `5 h/ P
5 y* g0 o: F4 ]- O　　只要有人居住的地方，只要有貪小便宜的人，或者有需求，但沒有正當貨源的貨物，就會讓黑市出現。
% |* O- t6 J2 F% s
　　黑市，每個地方都有，只是規模有大有小，這個城市也不例外。

+ f# b' T6 u) f　　“夜不語，我們應該算第三次見面，對吧。”

+ q! F* d5 L& K- A1 X8 L* @* Q　　“如果加上今天早晨，你跟蹤我的這一次。”
5 I2 H& C1 b8 E" c1 Q2 W' g9 Y* L) \
  I% z2 Y! J0 W; ~) ^　　“哈哈，你果然察覺到了，我是在什麼地方露出了馬腳？”
: t0 j2 f, g" h  H; W5 H
　　“你沒有露出破綻，只是運氣有點不好罷了！我也是偶然才發現你的。對了，帥哥貴姓？”
7 u9 e6 a  J! [9 W: t
2 e4 `* _# ^4 S. m8 `　　“楊俊飛。”

　　來到約定的地方，我和這個中年老男人一見面，就開始了一番脣槍舌劍。見誰也占不到便宜，只好作罷。

% y0 p, J4 e+ s* B　　“戒指帶來了嗎？”楊俊飛用犀利的眼神盯著我。

　　我滿不在乎地反問：“我像傻瓜嗎？”

　　“不像。”

4 A- B: x# n( V* G) |4 s. _　　“那你還問我這麼蠢的問題。我老媽常常教育我，要養成好習慣，貴重物品絕對不能放在身上，免得被一些有心人，用不太雅觀的手段強取豪奪。”
5 w; V% u5 g5 K' g8 o! g
　　楊俊飛有點哭笑不得，那枚戒指原本就是自己的東西，怎麼變成這小子的貴重物品了！
( b8 S0 f' l; y# D5 t+ E8 H- R; H; M
　　“你怎麼知道，今晚在黑市會拍賣陸羽的屍體？”我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 i$ m1 X, W/ s3 S4 n5 L6 E+ K　　這次輪到楊俊飛反問了：“我像笨蛋嗎？”
( I, V5 Y+ K2 A% V
　　“不像。”我老老實實地回答。

" k* g5 W& \( a* Q　　他露出令人討厭的笑容，“既然我們都是聰明人，那麼說話就簡單一點。不該你知道的事情，我是不會說的。”

　　我哼了一聲，“我看是你不想說罷了，無非是一些見不得人的關係網。”
1 ]. g" D0 \2 h( ?' a6 d
# T4 e; i$ K- H  r　　楊俊飛不置可否，帶著我走進了一條骯髒的巷子裡。
' g/ f* @/ Z7 @3 {* x$ S
　　黑市通常都在非常隱秘的地方，如果不靠關係網，根本就沒辦法找到，即使找到了，而且順利地偷溜進去，最後有沒有命再偷跑出來，也是問題。
# V8 D0 H  g4 u, K$ I$ c6 c' {
( g0 f* S/ g0 W, {1 o5 m　　畢竟黑市的經營者，都和當地的黑社會有所掛鉤。
) t- Q  r2 b. t8 `
　　推開一家四合院腐朽的大門，便看到幾個黑衣大漢走了過來，那幾人腰間漲鼓鼓的，明顯地放著“傢伙”。
& h+ N! l, y+ a% D8 w; m
　　楊俊飛也沒多說話，只是從兜裡抽出一張雜誌一般的東西晃了晃，那幾個人便立刻恭謹地站到兩旁，將我們讓了進去。
. r* k+ S6 R. c, ], u8 q! B+ t
$ U% ]6 s. S3 b! ^9 m  ]　　“有點意思。”我暗道，看來今天這場黑市拍賣會，排場還不小。

& R- e* e* e1 v0 T% q" V0 [　　仿佛是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穿過那個四合院的大堂，就到了一個十分大的院子前，裡邊密密麻麻地擺滿了幾十輛豪華轎車，左右打量了一下，我硬是看不出車是從哪裡開進來的。

　　“今天連帶陸羽的屍體，總共會拍賣五件十分珍貴的文物，每一件都價值連城。
7 y3 ]  i3 {# \$ x8 n5 b7 o
　　“為了這場拍賣會，有許多日本和韓國的富商，以及東南亞美洲的文物商人，都跑來了。”楊俊飛在我耳旁小聲地解釋道。
- ~/ t+ ~2 L+ v; O# `
　　什麼“文物商人”，說難聽點，就是各國的文物走私犯。我問：“什麼時候開始？”
5 @, T, h2 H. `
　　“大概還有二十分鐘。”

; x" e7 T! b: I! A4 ?　　拍賣場不知道離入口那個四合院有多遠，和外邊頹廢蕭條的景色也有天壤之別，簡直是豪華得不成樣子。

　　拍賣的大房間有三層，大概有七十多個像是音樂廳貴賓包間的小間，正對著拍賣台呈放射狀排列，估計是為了保密，讓客人看不見互相競價的雙方。
7 p, z) j; J* I# I8 y$ R7 i
　　我們走進了標有“十三”這個號碼的房間。
3 \; d8 q/ w! c1 }- v, ^; w# x
　　楊俊飛和我同時皺了皺眉頭，十三號，不是什麼吉利的數字。

2 f  J8 ]2 j2 D- l1 q) I　　舒服地靠坐在沙發上，聽到整個大廳都鬧哄哄的，我索性要過拍賣目錄看起來。

3 u2 {) k0 K4 p' T　　這一看，頓時大驚失色。只見第一個拍賣品的名字，便是“中國純金王冠”。彩圖下邊有一排解釋：宋或元代製造，使用者不詳。
% {& n( Y4 j! o3 R: r1 B
4 K! I$ H5 r$ Y7 i8 G- v( a　　我抬起頭，衝著楊俊飛道：“這個純金王冠，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以前應該是收藏在大英博物館裡，直到二００四年十一月，才跟隨其餘十四件文物一起被盜走。

　　“當時就有人推測說，大部分的文物應該流入了亞洲，沒想到我居然能在這裡看到。”
- x$ ~& D, f$ _3 I7 T$ ]# u8 ^
　　楊俊飛淡然地說：“所以這才叫黑市。”
, \/ ?* v' i9 o' [% I
　　四周突然一靜，有個男人走上了中央的高台，拍賣會正式開始了。

　　我又低下頭，絲毫沒興趣地翻看目錄，隨即驚訝道：“陸羽的屍體，起始價居然高達三百萬美金，實在是高得恐怖。
. n  `4 x/ K+ N" z& F# {7 g8 c0 s
　　“想當年，歐洲大量進口木乃伊，每英鎊大概能買幾百公斤，有的火車，甚至拿那些木乃伊當作燃料。”
1 n* A, S  T% |4 C7 V4 X- t
& g9 [/ o7 L# L　　“不奇怪，茶聖可不是一般的木乃伊。”

　　楊俊飛大有興致地望著四周此起彼伏的競價，道：“還有一個因素，有個日本富商，曾在黑市出價七千萬美金，他還聲稱，不論賣的人用何種手段取得陸羽的屍體，只要擺在他面前，他就立刻付錢。”

& [! g% f8 x* J0 X; r5 T7 \' B　　“所以我才奇怪。”我遲疑了一下，“為什麼陸羽的屍體，還會委託這裡拍賣？如果是為了錢的話，還不如直接賣給那個日本人。這裡應該沒人會出到七千萬才對！”
. r* K. c) T' X/ R' Y$ O* S
　　楊俊飛用力地點點頭，“你和我想的一樣，總覺得這場拍賣有些什麼內幕。有古怪！”
- e6 l. x6 F# c6 |8 ?! A
　　“明知道有問題，你還好意思拿來當作和我交易的籌碼，當心我把那枚戒指扔進海里。”我沒好氣地罵道。

　　楊俊飛嘿嘿地奸笑起來，道：“交易是一回事，交易過後能不能拿到交易物，又是另外一回事。你是聰明人，應該不會不懂吧！”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傢伙恐怕比我還要陰險。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 W8 E5 A2 v4 E/ m
　　“那我們準備怎麼辦？真的要把屍體買下來？”

　　“要買你買，我可沒那麼多本錢。”他舒服地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我的錢都是存起來娶老婆的。”
* I  s, c9 u& l  i
0 m( F- K! k! `, T1 x, {　　這個要死不死的傢伙，真的很想扁他一頓。
/ U' C. T5 O0 Q9 }0 @
　　前邊的四個拍賣品，陸續被人拍了下來，壓軸好戲總算要開始了。

　　拍賣師的神色有點緊張，畢竟，他是第一次接手底價高達三百萬美金的拍賣品。
1 [# V) _, F9 r: ]- Y$ N4 n
　　大房間的燈光被有意地轉暗了下來，五、六個穿著暴露的窈窕美女，推著一個棺材緩緩地入場，強烈的投射燈光照射在棺材上，泛出有些幽綠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慄。
& m. _' m9 d! C) X
" `; {" G4 N! y# e" k　　拍賣師咳嗽了一聲，見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這才用低沉富有彈性的語音，緩緩地道：“這是最後一件拍賣品，前不久剛出土的茶聖陸羽的屍體。至於他老人家為什麼會安靜地躺在這裡，其中的緣由，在座的各位，當然都知道一些端倪。
; w# R/ l5 e" v! q
5 ~9 _( n: K8 W. t　　“陸羽的所有資料，都附錄在拍賣目錄上，我也不多說了，免得各位想睡覺。底價三百萬美金，第五號拍賣品，現在開始競價！”
' z# l8 }; E# `& S2 `/ h  q
　　“四百萬。”他的聲音剛落，就有人喊道。

, N$ ^" g7 z/ s" K　　“七百萬。”我們右邊包廂有個人不甘落後。

　　“一千萬。”
- ]  X2 E& M" L! _' u; c
　　“三千萬……”
6 |* T; h9 u" v: L
　　競價一直高昂地繼續著，我和楊俊飛都沒有行動。

　　突然，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喊出了一個價格，大廳所有人都驚訝地呆住了。
$ h* a* J  N6 a$ j8 g$ N7 z! |
　　“一億美金。”

　　拍賣師全身都在顫抖，他的手也因為激動而微微地抖動著。
( ^- X% t) |3 C% X9 l" ?
6 c# S5 M$ j' f( ]. [5 F/ A　　“還有沒有比一億美金更高的價格，一億第一次，一億第二次，一億第三次。成交！恭喜四十三號房間的先生。”
6 Z( `9 i1 ?2 Y; p1 P4 d
　　我和楊俊飛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先開口。不知為何，自己總覺得，剛才那個聲音有點耳熟，像是在哪裡聽過。

　　曲終人散，拍賣結束，懷著各種目的來到這裡的富商以及走私犯，也紛紛離開了。
3 _4 S( l* k: y
5 y# G8 ?7 D) ^　　我原本想乘機看看四十三號房間裡，究竟坐的是誰，可是這個拍賣場，對客戶的保護以及保密工作，都明顯地做得很好，居然沒讓我逮到任何機會。

; `. w+ C  t0 M0 X" l! u' _) p　　“你猜會花一億美金，買走一具沒任何價值的屍體的傻瓜，究竟是誰？”我忍不住道。
8 G7 j  f5 C7 ^6 ^: _' ^9 I
( V9 X: M  @0 i4 v1 {　　“我怎麼可能知道。”楊俊飛頓了頓，大有深意地看我一眼，悠然道：“而且這具木乃伊，恐怕也不像你所說的，完全沒有價值才對。”
' W# N2 [/ K) C9 U- a' i1 v
　　我心臟猛地一跳，不動聲色地反問：“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7 h8 V- ?2 J6 _
; X- O! |8 G  f# b2 ?" V　　“只是想告訴你，在明白人面前裝傻，這一套早就過時了。”他犯賤地笑著，“我們來稍微分析一下，首先，人工製造的木乃伊，保存完好的並不少，環境因素造成的天然木乃伊也有很多。

　　“但是在沒有任何防腐措施以及環境條件下，陸羽的屍體，居然能保存得那麼好，甚至內臟都沒有腐爛跡象，身體水分也少有流失的狀態，倒是有史以來發現的第一例，學術上的研究價值絕對很高。”

　　“但是，也高不到一億美金。”我反駁道。

　　“我承認。”沒想到，楊俊飛痛快地同意了這個反駁。
3 g* `6 J$ o; x, p9 {0 L
　　他又道：“至於其它原因，恐怕你知道得比我更清楚。這段時間，你應該找到了許多線索才對。”
$ e3 b5 X5 s  R* X$ j% F, r! `/ k* `
　　我不置可否，望著滿天的夜色，想到了什麼，突然全身一震，臉上也流露出驚訝的神色。
! t1 H5 q; G5 C2 A6 n+ l" Z
& P+ ^& X5 f7 }% \0 W2 f7 h& s( E　　楊俊飛當然注意到了我的異常，奇道：“怎麼了？”
" L+ L7 p) }5 \6 {
  u" V2 q/ J0 u: w8 w" a　　“我記起花一億元買走陸羽屍體的傻瓜，是誰了！”我皺著眉頭說。
  W1 i3 x0 N1 I/ X* H) V
　　他頓時好奇起來，急忙問：“是誰？”
9 q% w- t9 s5 b6 M! ?
; \& d5 U( g, W$ b1 {# p9 a　　“皇甫三星，二伯父夜軒的老闆，陸羽墳墓挖掘計畫的發起人，以及主要贊助商！”我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如果買家真的是他的話，自己的某個猜測，就會自相矛盾。
- T, X' d# g  G
　　楊俊飛仔細地看了我一眼，明白過來，“你以前是不是懷疑皇甫三星監守自盜？”

0 a0 D- w- w2 w7 `' D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我點點頭，撓著鼻子說：“陸羽被盜的時候我就懷疑，屍體丟失，至少牽涉到兩個勢力。

　　“第一個是你，第二個我們都沒有親眼見過，但是在他或者他們的手裡，我們和你都栽了大跟頭。

+ H. G) p( D& l' K　　我在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的時候，就已經被迷暈了，而後到的你，也沒什麼好下場。“

! X/ r; F4 {: V/ p, R# s. p　　見他尷尬地笑了一下，我又道：“要順利地躲開研究所的層層警衛系統，以及地下監視系統，不但需要非常了解裡邊的情況和警力部署，人數要少，還需要非常好的身手，這也是你為什麼能闖進來，而不被發現的原因。

　　“但是，要悄無聲息地將陸羽那麼大的一個屍體運出去，本身就不可能是一個人能做到的。我稍微模擬了一下，用微型氣墊車運輸屍體需要一個人，入侵監視器網路需要一個人，引開警力需要一個人。

　　還有一個是頭目，他的存在是必須的，做統籌以及應變的工作。
; p4 a3 V9 i. w/ @, P+ X. M
　　“所以，第二個勢力，那天至少動用了四人，他們每一個的身手，當然不可能都像你那麼好。問題來了，究竟這個勢力來自哪裡？他的消息為什麼會那麼靈通？他們不擇手段地偷那具屍體幹嘛？他們人那麼多，是用什麼方法做得悄無聲息、了無痕跡？除非，研究所裡有內鬼！”

, X8 P; P5 e) Q7 L　　楊俊飛苦笑了一下，“你對我說這麼多，無非是想我這個第一勢力告訴你，我為什麼會去偷那具屍體？”
8 J) B4 C( [( \1 j9 k, z
　　“聰明。”我點頭。

　　他又苦笑了起來，“我的本質工作是偵探，得人錢財，與人消災。
- {% x( v8 S8 C! d) V
　　“當然，如果委託人能滿足我特殊的條件，或者報酬足夠讓我動心的話，我偶爾也不排斥幹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 w3 Q; ^- k1 L
' L5 A& t# u2 i, D/ X( [7 {　　“譬如說，你那天遺失在研究所的那幅油畫？”我嘲笑道。
. ^) y& D$ T4 e
　　“什麼油畫？”他愣了一下，一副不明白的神情。
/ G- @1 j* m2 @% t
　　我盯著他，最後搖搖頭，沒有再在這件事上繼續討論。
) ?# Y9 I; s1 c* a; H0 O; w
. b6 ^# {/ l+ F! I$ [! ]　　看他的樣子，似乎是真的不明白，不過，也有可能是偽裝出來的。哎，頭痛。

: D2 Y2 G( o2 }# {8 U　　楊俊飛也沒有在油畫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我有點不明白，皇甫三星既然是夜軒的老闆加主要贊助商，發掘出來的東西，幾乎都是算他的，幹嘛還要偷？”
& M- E/ s  {1 p4 e6 ^+ f
　　“東西是國家的，如果他想要，只能偷走了。常常聽二伯父說，他對茶聖陸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瘋狂崇拜，所以我才會懷疑他。”

8 H4 P# x+ d+ }8 u- Y* U4 i, y4 B  m　　我沉思起來，喃喃道：“但如果真是他偷走的，幹嘛又要委託黑市拍賣，自己又花一億美金把它買回來呢？實在想不通！”
5 k+ p# Q  Z! b- q) `! M
　　“那我們把這件事反著想一下，如果他確實監守自盜了呢？既然東西是在黑市買的，他可以不露聲色地藏起來，就算被抓住了，也不會有太大的麻煩。”楊俊飛笑起來。

　　我眼睛一亮：“就像是洗黑錢？”

2 o5 u, ^1 r. e$ h, O# G9 I　　“不錯。”
2 f. Q/ D+ z5 z% Z( r1 {+ \
4 I0 k+ _- H" L& E4 W　　“我靠。”我也笑了：“為了洗乾淨一具屍體，居然白白丟給黑市交易所一億美金。那個臭老頭果然很有錢。”
: P1 a9 i: m" {/ p# s0 I
+ _1 g  K2 J6 [) a$ z　　看著天際泛起一層層魚肚白，不覺間都快混了一夜。

　　我伸了個懶腰，疲倦地說：“天要亮了，我回去補覺。喂，中年老男人，其實和你還滿談得來的。
/ c! Q# v4 _$ k, Y
　　如果我們兩個不在敵對立場，就更好了！“
; G) ?, K0 q5 w* n8 u% M4 `
! i0 g5 C# i$ i% C" F7 e　　“我倒是沒有把你當作對手看過。”楊俊飛臉上又露出了那種欠扁的古怪微笑，老實說，那種桀驁不馴又帶點剛毅的樣子，確實有點帥，難怪雨欣那小妮子會念念不忘。

6 H8 ^" L! m) j* m, d6 x　　太陽漸漸地刺穿雲層，斜著極限矮的角度，照射到大地上，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3 N* `6 H% {4 u/ J* z8 V2 [! F) _
　　今天會出現新的疑團，還是所有事件的結束？唉，煩惱事情實在很多，大腦實在處理不過來，或許真的需要放鬆一下了……

　　隨著一聲“太上老君到”，從天上掉下一滴甘露正好落在你的嘴脣上！

　　你在恍惚中看見了5個金幣。

1月23

第九章 清心

5 o3 h$ D  X5 r, G/ o: ~% U4 h
　　《茶經》是什麼？

% Z* e; c5 G' j2 R　　一直以來，歷史學家以及茶道愛好者，都尊稱它為茶界的第一部聖典，有如猶太商人的摯愛《塔木德》。

" q$ E) ^( q( M2 z" [. S! P5 S　　它是中國第一部總結唐代及唐代以前有關茶事的來歷、技術、工具、品啜之大成的茶業著作，也是世界上的第一部茶書，它使中國的茶業，從此有了比較完整的科學根據，對茶業生產與發展，產生了極大的作用，堪稱一部茶道的百科全書。

/ Q+ ?6 ~  D, p# l6 ~( A8 i4 x, z　　茶經總共分為上、中、下三卷十節，約有七千餘字。

　　卷上：一之源，談茶的起源、名稱、品質，介紹茶樹的型態特徵。二之具，論采制茶葉的器具。三之造，說明茶葉種類和采制程序。
! p$ W; c& K9 \% G* L) G* R
　　卷中：四之器，述說烹茶飲茶的器皿。
1 ]& R3 x4 w# {+ V0 K# ~# y
/ Y  I/ `0 M9 w3 L' W* v6 o　　卷下：五之煮，講茶的烹煮技巧和各地水質的優劣。六之飲，談飲茶風尚的起源、傳播與飲茶習俗，並提出飲茶方法。七之事，描寫歷代有關茶的故事、產地和藥效。八之出，敘述各地所產的茶的優劣，並將唐代全國茶葉生產區域劃分為八大茶區。九之略，說明可省略的茶具。十之圖，則論及將茶事以素絹書之事。
7 Y2 V$ P7 @: I9 n
/ Y. p' O: R# B0 e# F7 y　　其實，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茶經》最詳細的原本，早就已經在戰爭中毀掉了，現在流傳下來的並不全，許多內容，也是後人補上去的。
; w' a5 _8 d$ d8 P
5 I" X. B; o+ }0 m: j. B. E　　但沒想到，被我誤打誤撞地發現了陸羽親筆所寫的原本，如果拿出去，不知道會引起怎樣的轟動！

& Z0 V. u- D! T2 v　　本來想給自己放一天的假，但是中午一起床，拿起報紙，就看到兩則令人頭痛的消息。

　　第一則說的，是城裡古董市場昨晚突然發生火災，但奇怪的是，那場災難只燒掉了一棟房子，而緊
8 R" P- \- V/ ~6 _8 Y5 Q4 }9 y
* k7 [. K6 D3 I& M1 U3 U4 m　　緊地和這棟房子聯在一起的店鋪，卻是絲毫無損。
$ F6 R, N% s' l5 U
3 L7 B* Y9 b2 @: Y' I- t$ w　　據附近鄰居說，這個房子原本住著一位年過七十的孤寡老人，為人很孤僻，性格也怪異，平時從來不和附近的人交往，只是靠著賣一些古董書籍，艱苦度日。
6 E, B+ b* j& O3 A- D# J
2 H$ E& {3 P; w. L5 ^　　而火災的引起原因還未查明，有關方面正在四處搜索這位房子的業主。

/ M- N7 r$ O! \5 O' s3 p& G　　我看著報紙的照片，不禁愣住了。
4 [  ?5 E7 ~" H% I- I4 }: m' L
　　這不是給我《茶經》那本書的老人家的房子嗎？他告訴我，拿到這本書會有危險，但是他才失去這本書，就連命都沒了，這也實在太怪異了一點！

4 T9 p5 {+ o3 o0 O2 c; [　　第二則新聞只有很小一塊，寥寥數字。說的是市鑒定所昨晚遭到不明人物闖入，那個人並沒有偷走

2 a2 p1 x' Z4 l% @5 `3 |　　任何重要的對象，只是將全部有待鑒定的東西毀損一空。
5 `, y$ f% u0 i# x9 m: t
　　有消息指稱，此人患有嚴重的精神病，現已經被警方拘留，做進一步的調查。

　　我的臉色越看越沉重，走到研究室劈頭便問：“今天的報紙，大家都看過了沒有？”
' c- N4 c1 I; C9 I4 v5 z
　　“當然看過了，不然我故意擺在飯桌上幹嘛！”雨欣撇了撇小嘴，“您這位大少爺，可是從來不看報紙的。”

　　我懶得理她，望著趙倩兒說道：“鑒定所那則新聞，你怎麼看？”
2 ]$ {0 M" U$ x7 Q( N, k
　　仿佛明白了我的暗示，她頓時臉色一白，驚訝道：“你的意思是，那個人破壞鑒定物，主要是為了偷走我拿去鑒定的那些茶葉？”
" K- L* f# m2 s" |
" P# k" M! O. @: l4 b　　我點點頭，道：“很有可能。想要不動聲色地將一片樹葉藏起來，最好的方法，就是藏在森林裡，這個道理反著也成立。”

　　“小夜哥哥，我看，是你想太多了。”雨欣不同意，“是誰會幹這麼蠢的事情？他們幹嘛這麼做！”
6 b4 S. E+ |8 f* P9 i) I
" X$ ^4 Z2 P4 `! c$ ~2 D. \　　“不要忘了，現在在我們身邊窺視陸羽的，至少有兩個勢力。他們一直都在尋找機會，把這次的挖掘成果都偷走！”

. b0 \  f0 s$ F  R　　我走到空空的棺材旁，用手輕輕地撫摸著，“你們也看到了，這位茶聖的身上，實在有許多神奇、古怪的地方，雖然我們不了解，但是不代表對方也不了解。

　　“一定有什麼東西，是我們不知道的。而那兩個勢力，想要的就是這種東西。”

- Z$ w+ U1 m+ F: t! J　　嘆了口氣，我望向雨欣問道：“二伯父到哪去了？”

6 c+ O% F  `' ~4 l2 g% i' ]　　“他一大早就去了挖掘工地，據說是有什麼發現的樣子。”雨欣也學著我嘆氣，“老爸現在瘋了似的，把自己一直關在房間裡看那本《茶經》，真不知道老媽怎麼會愛上他！”
1 c: g. p( }/ L
　　她剛說完，瘋子叔叔便衝了進來。他衣冠不整，雖然談不上蓬頭垢面，但是也夠不雅觀。

* c9 X! S) |0 M4 J5 j　　他向整個研究室掃視了一眼，看到我頓時高興地叫道：“小夜你果然在這裡，天哪！你知不知道，我在這本書裡發現了什麼？”

　　“什麼東西讓你這麼激動？”
" R1 Y4 \& U' n/ N3 r
+ A0 B" w+ d, ]# H　　“是神農茶和清心茶的原配方和采摘方法！”

　　我頓時失望了，原來就這些玩意兒？在現代，這兩種東西，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
  l* O, P- `, ]- \% Y
5 k7 |' H7 G3 t/ f5 U+ i% ]3 X6 z　　見趙倩兒一臉不解，我解釋道：“漢代《神農本草經》記載：‘神農嘗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之。’歷經千百年‘茶馬古道’的世代相傳，‘神農茶’原本專為古代宮廷皇室御品，現在變成許多人的健康保健飲品。

　　“其實，神農茶並不是神農氏發明的，而清心茶則是陸羽的研究，喝在口裡異常清香，韻味十足，而且有提神的效果。只是這些配方，許多人都知道。”
) ^3 u6 _" I# Z( w2 o
8 n( r3 I" ?  i- a　　“不錯。”雨欣點頭補充，“說實話，所謂神龍茶就是一種中藥，原料為忍冬藤、金沙藤、布渣葉、狗肝菜、桑枝等十多種中藥。可以清暑消熱、生津止渴，主治傷風感冒。總之用處很多，但絕對不是什麼稀奇的東西。”

+ }; u* a2 _3 s+ R3 v　　聽了我們的話，瘋子叔叔沒有一絲意外的樣子，神秘地笑著，“你們說的我都知道。但是，我說的神農茶，是真正神農氏製作的茶。而清心茶，主要的成分，就是陸羽棺材裡的那些茶葉！”
: V  i" @- E0 c) Y! K' c
　　“什麼！”我猛地轉過頭望著他，只感覺自己的語氣也顫抖了起來。
4 ]6 ~5 A% X+ K7 G9 V7 _9 L
　　棺材裡那些茶葉的神秘之處有很多，瘋子叔叔通過各種方式，也沒辦法弄明白，只是發現每一片葉子裡，都蘊含著很強的能量，各分子結構，也構造得異常緊密。

+ W3 E9 J& c6 p, b' q0 H　　就我所知，只有一個人喝過那種茶泡出的水，就是張克。他現在已經變成了植物人，失去記憶，恐怕要永遠躺在醫院裡了。
) \: ~# p1 W! c, J3 L1 C  z
　　很滿意我們瞠目結舌的表情，瘋子叔叔又道：“不但有配方，這本書裡，也記載了主要成分，也就是這種茶葉的採集地點。但是我在地圖上查，就是查不到！”
3 Y0 O- \' O8 X( }( c* ^' r
　　“等一下！”我用力地揮著手臂叫停，“聽你的意思，神農茶和清心茶的主要成分是一樣的，都是陸羽棺材裡的那種茶葉。

/ U: S  T1 J+ U9 Y8 p　　“但是這種茶葉，人真的能喝嗎？你看看張克現在那樣子！”

$ y' u& V- ^; l- V( p　　趙倩兒全身一顫，神色黯然起來。

. c9 r0 q2 M3 O' P! n% J  f　　“既然茶聖都寫了能喝，害怕什麼。”瘋子叔叔瞪了我一眼，“何況，世界上任何東西都有保質期，說不定那些茶葉放了一千兩百年，已經變質了，才會有副作用也不一定。”

　　“把人變成植物人，也叫副作用？根本就是有毒植物！”我氣惱地喊道。
. E. a9 M, M! r( s2 z
; c; t' Z! q' m! u3 F3 Z　　瘋子叔叔不置可否，哼了一聲，“孤陋寡聞。人類現在使用的許多東西，就是從有毒的植物上提煉的。鴉片可以做成麻醉藥品，致命的氯化鉀，可以治療許多心臟疾病。

7 v( a5 A9 _% c3 P# A) o' B　　“就算它有毒，陸羽也一定找到了綜合這種茶葉毒性的方法！”

　　我一時語塞，聲音低了下來，緩緩地問：“那，配方上有沒有提到茶的功效？”

　　一提到這個，瘋子叔叔立刻容光煥發，仿佛又年輕了幾歲，“當然稍微提了一下，陸羽記載清心茶可以治療百病，讓人容顏不老，身體永遠保持在精力最旺盛的年齡。

+ }7 c  I9 k4 A( w7 M) ?# c6 u: Q　　“而神農茶，更是能使人起死回生……”

　　“不可能！”我和雨欣、趙倩兒三人，同時驚訝地叫出了聲來。

2 u/ U+ v3 R# x% e+ H$ [7 M# M　　我絲毫不信地打斷了他，“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這麼偉大的發現，歷史上為什麼沒有過絲毫的記載？而且，這茶真的存在世上，人還會死嗎？
' |  N8 J0 K1 \( c: G0 ?
　　“身體永遠保持在精力最旺盛的年齡，也就意味著新陳代謝，不會隨著年齡增長而改變，這樣的話，人至少能活上一千多年，直到大腦萎縮為止！這絕對不可能！”

& h" ~8 S# d# K* x; f. P# K" d* I　　瘋子叔叔望著我們，只說了一句：“那你怎麼解釋陸羽的屍體經歷千年，而沒有絲毫腐敗的跡象？

  v+ H% N! F' Q- B2 q5 g; n% g2 B; I　　這根本就是現代的醫學和科學解釋不了的！“

0 |9 X$ Q4 i9 Y7 A3 O- D　　我愣住了，沒有再說話，內心深處，似乎開始有一點相信，這個匪夷所思的可能性。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那兩個勢力，為什麼會拼命地想得到陸羽的屍體。

　　難道他的身體裡，也有什麼我們所不知道的秘密？而且和這種茶葉有關係？
0 ?! U4 Y, d3 s$ }; V0 P
6 t1 `. f9 r% R: L　　思忖了半晌，我才從紛亂的思緒裡回過神，問道：“那種茶樹，在哪裡可以找得到？”

　　“在烏墩。”瘋子叔叔的神情有點沮喪，“但是我找了一夜，都沒有找出這個地名的出處。這本書上記載，茶樹名為‘清心’，神農氏就是吃了它的葉子，才得救的。”
- {# l- I7 x( f, C, G7 S, F! Q# N
; q& y! O4 l# l% F  t# h3 D　　我遲疑地說：“據古文獻記載，炎帝神農氏起源於陝西渭水一帶。然後在神農架的山林中，架木為梯助攀援，架木為屋避風寒，踏遍青山，遍嘗百草，採集草藥為民治病。
( @  k0 F6 I# Y5 c* D
. |1 M6 w& m4 y　　“範圍再擴大一點，既然陸羽的書裡提到，神農中毒後吃的茶就是清心茶葉，那麼烏墩這個地方，應該在湖北西部鄂、陝、重慶交界一帶才對。”
, n: O8 A* ?8 i8 C: o7 g/ h
　　瘋子叔叔一聽，立刻嘆氣，“範圍太大了！”

% w7 L7 s0 j$ `3 M) E　　我也嘆了口氣，“是啊，範圍實在太大了。”
) d! d* h2 z( C: Q9 x5 t+ ~
　　雨欣眨巴著眼睛，突然非常沒有淑女風範地罵了起來：“你們兩個笨蛋，平時不是很聰明的嘛，怎麼忘了？陸羽是一千兩百多年以前的人物，記載的也是一千多年的地名。

　　“這一千多年來，滄海桑田，多少地方的名字被改得面目全非了？”

' C& b* y- Q7 N& Z　　她轉過頭面向自己的老爸，狠狠地在他臉上刮了一下，道：“老爸你也是，生為草木學教授，就連最基本的物種變遷理論，都忘掉了！”

　　瘋子叔叔一愣，頓時明白過來，他欣喜若狂地抱住自己的女兒，狂叫一聲，“我知道了！該死！小夜，我們兩個聰明人，完全鑽進了牛角尖裡邊！這本《茶經》裡根本就沒有提到過，烏墩和神農氏嘗百草，是在同一個地方。”

2 L% ~7 w2 Z% d" @4 ]  t. g- o7 e　　他想了想，又道：“史料記載，有神農氏的傳說，是在六千年到五千五百年以前，這接近六千年的滄海變化，足夠讓許多物種遭到滅頂之災，譬如熊貓，就龜縮到了四川一帶。”而那種名為清心的茶樹，或許由於某種原因大量死亡，到了一千兩百多年前，只剩下烏墩那個地方，才剩下些許了。“我眼前一亮，”也就是說，我們的查找方式，應該不要只是侷限在西部鄂、陝、重慶這三個省區。

　　重點找的是唐代時，地名還是烏墩的地方！“
) l+ b& r6 y. u1 |7 j8 L0 T9 H
　　一被點醒，我的心裡便已經有了答案。為了能夠更加確定，我們幾人立刻用研究室的電腦搜索起來。
4 S# c! Z. Q& C1 L& j3 h
　　“果然是烏鎮！”我抬頭衝著所有人露出燦爛的笑容，“沒想到，清心茶樹唯一存活的地方，居然還很有名！”

　　烏鎮是個有著一千多年曆史的古鎮，原先就叫烏墩，直到南宋的宋光宗登基後。
5 |2 I$ [! s: G0 f+ k/ S. V
! G0 }0 D& e' i$ X, t　　宋光宗的名字是個冷僻字，豎心旁加個“享”，念“敦”，於是天下念“敦”的字，全不能用，結果烏墩就這樣改名，成為了烏鎮。

7 n- e& n, c% A! h7 Z* Q+ w　　雨欣也笑了，“這地方，我和老爸也去過，春秋時期位置在吳、越兩國的分界線上，現在是在蘇、浙兩省的分界線上。據說他們那裡的人修房子，如果修偏了一點，就會變成正房在浙江，廚房卻伸進了江蘇地域。三餐也會搞得跨越省界才能解決。很搞笑的！”

　　“我立刻去訂機票！”瘋子叔叔激動起來，剛拿起電話，突然又頹然放下，“哎，差點忘了，我還要研究那些死掉的屍體上長出來的植物，根本抽不開身。”
0 y# G1 j6 ], i9 D- S8 V0 H
# y" l- A& X# r7 d4 J: F　　“我去好了！”雨欣立刻舉手，一臉興奮的神情。
' ^& I9 o7 `  M2 D7 |/ G
　　我和夜郝不約而同地吼道：“不準！”
+ A; N7 B7 h& H  e, J
　　“算了，還是我去一趟。我也很好奇，那種清心茶樹究竟是長什麼樣子。”看到雨欣漂亮的大眼睛中，猛地閃爍出熾熱的光芒，我忍不住潑她冷水，“我一個人去。這次旅遊非常危險，不要忘了，至少有兩個勢力會打那種茶樹的主意，到時候我根本照顧不了你！”
2 [$ C, L9 d. U! t. g$ l3 m
　　雨欣失望地坐到沙發上，鼓起小嘴，賭氣地將頭偏向一邊，眼睛裡瞳芒一閃一閃地，像在打什麼壞主意。至於是什麼壞主意，我當然是再了解不過了。

　　從警衛那裡要來一個手銬，我不顧她拼命地反抗，將她銬住，然後對失魂落魄的趙倩兒說道：“倩兒姐姐，交給你一個任務。你幫我二十四小時看住這個小妮子，不要讓她跑掉了，直到我回來為止。

( q4 T2 U+ r* U; i+ a0 C　　“小心，千萬不要被她文靜、乖巧、可愛的樣子給騙了，她的小手段多得嚇死人！”

　　趙倩兒麻木地點點頭，任我用手銬的另一頭將她銬住。身旁的雨欣憤恨地瞪著我，最後一口咬住了我的胳膊。
. _  T$ W: i" r3 @. D, O  e: O" J
　　“小夜哥哥，人家恨死你了！”她凄慘地大叫。

9 E$ B/ j8 q; l8 ]9 {　　上帝啊，受傷的應該是我才對，瞧瞧手臂上那排好看的牙齒印，現在還深深地烙印著，好痛！

　　又看了趙倩兒一眼，嘆了口氣，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著，“不要再擔心張克那傢伙了。找到了清心茶樹，他的病恐怕就能治好了。”
# g+ E6 r% t( W3 e; f; @
　　她的眼神裡稍微出現了一點神采，輕聲問：“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在臉上擠出了非常自信的笑容。

　　這時，二伯父夜軒一臉氣憤地走了進來。瘋子叔叔笑嘻嘻地，想要將自己的發現告訴他，卻被他瞪了一眼，嚇得趕快走開。

　　“氣死我了！”二伯父大聲地吼著，“陸羽的挖掘和整理工作，一向都是由我在做的，沒想到皇甫三星那臭老頭子，居然把馬約那混蛋給請了過來。
$ |# v! _* ~. U4 a4 y; O
' h0 W8 h% d5 j4 b# C9 v; j　　“現在，要我將收集到的文物資料都給他一份，大有一種想把我換下去的意思！他媽的，我活了五十多年，還真沒受過這種氣！”

6 ?. S( R  ]- T. s　　聽到這位高學歷的伯父居然罵髒話，就連還在賭氣的雨欣，也不禁啞然失笑。

　　瘋子叔叔皺了皺眉頭，道：“是美國賓尼亞大學教授帕特裡。馬約？”

　　“就是那傢伙！”二伯父沒好氣地答。
% K! j# f) M! Z  `: [: |7 g8 d
; _) V' i% F1 {3 j  N8 M( i2 O( Q　　忍不住好奇，雨欣問道：“他怎麼了？為什麼一提到他，你們都一副很不爽的表情？”

. n/ B! r. m$ T8 k$ w9 l5 U0 c　　“那傢伙在考古業界可是臭名昭彰。”我笑著解釋道：“他有數不盡將考古發現的知識盜賣的前科。最有名的兩次是十幾年前，他在土耳其的一座皇家古墓進行考古調查時，發現了類似酒類殘留物的物質，便不作聲地回國，與美國特拉華州一家釀酒廠合作，釀出了一種新型啤酒，結果大賣。
' e1 i2 V5 w5 _% f
4 u9 [' M5 P) J1 t& u( @　　“第二次這位仁兄更不簡單，而且更大膽。幾年前，他與中國方面主持賈湖遺址發掘的考古專家合作，由中國的專家，提供遺址上出土的陶器殘片，讓他進行成分分析。
3 u3 V9 j, {% _' @( V
" ?2 J5 }; x3 K% `4 Q/ z　　“最後，分析確定了這些陶器殘片上的殘留物中，含有酒類揮發後的酒石酸，其化學成分與現代稻米、米酒、葡萄酒、蜂蠟、葡萄丹寧酸，以及一些古代和現代草藥所含的某些化學成分相同，殘留物還包含有山楂、蜂蜜等化學成分，最終認定了這是一種酒類飲料的殘留物。
; b0 c, D9 A4 I6 D" L( Y. [1 g* s
, z' K. r- C: K5 W% v- j- [" n5 o　　“這個發現，當時在世界上引起了非常大的轟動，從而將人類的釀酒史，提前到了距今九千年前，也使得賈湖城，成為了目前世界上發現最早釀造酒類的古人類遺址。

+ B% [1 a1 F; T7 J5 y4 J0 H* e　　“一年後，他又到了一趟賈湖村，只在那裡停留了一天，在有關的中國考古專家陪同下，取走了一些陶片樣本，藉口是殘留物成分的鑒定工作，必須在美國進行。沒想到他一回國，即刻與從前的那家酒商進行合作，將成分鑒定結果提供給了釀酒廠，後者依據其成分，配製出了一種酒類飲品，還為這種古酒註冊了商標，現在這種酒，全世界都有賣。”
/ U! Z! E1 t+ p9 \; k0 _$ A
　　“壞蛋！”雨欣氣得咬牙切齒，道：“這種人怎麼沒人管？”
9 ^/ Z$ g4 v1 `. V  l1 b7 `% D
" w- n" ?7 D" o5 i　　“不是不想管，是根本管不了。這位仁兄，可是非常有把握逍遙法外的。”我帶著笑，語氣卻陰陰地道：“參與過賈湖遺址發掘的考古專家聽到消息，立刻和他聯絡，曾有負責人責問道：‘這個項目是我們合作進行的，標本也是我們提供的，你怎麼能隨便就把成果提供給酒商，用於商業目的？最起碼要跟我打一聲招呼呀！’你們猜這位仁兄是怎麼回答的，哈哈，他的用詞非常精采，雖然中文說的不流利，但幾句話就把所有人的責問給塞住了。
' {, z3 |2 Z4 `
　　“他說：‘我與那家啤酒廠合作，致力於復原古代中國新石器時代飲料的主要目的，並不是要製造一種商業性的飲料，而是為了試驗及發現可能會出現的情況，從而使古代飲料製造的技術，清楚明白地顯示出來。

+ g  U3 T( j# c3 x* {　　“‘那家啤酒廠，是嘗試這項工作的合理的地方，他們已經通過特殊的配方和工藝，完成過類似的項目，他們也願意投資這個項目。另一方面，本著對於科學和考古學知識的興趣，我鼓勵他們去做。因為我們的文章，已經面對大眾發表，他們有權利做這個，世界上其它地方的酒業製造者，也是這樣。化學分析只是研究賈湖飲料如何製造的第一步。
+ i; s2 A) ?' v) h. F% l" |6 C  \& `
　　“‘根據成分和工藝的現代試驗，能幫助排除某些可能性而復原古代技術。因為我們的成果已經對公眾發表，我，或者說我們，便沒有辦法去阻止其它的酒業製造者，利用這一資訊，來復原的古代飲料且將其用作商業用途。

0 C) `8 \+ N' _1 b  h　　“‘換句話說，關於如何將研究成果發展成一種基於古代成分的現代產物，我們沒有專利權或是版權，我與那家酒廠的聯繫，是一個明智的做法，通過直接建議他們和提供我的專家意見，則更有可能製造出這一新石器時代的古飲料。媒體的宣傳，也能夠更直接地快速進行。’他還津津有味地列舉了自己在七百年前的土耳其墓中，找到殘餘物的化學分析，並成功釀造出啤酒的例子。當時考古學者，氣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只好窮大方地感嘆著：‘祖先的文化遺產，是人類共同的財富，美國人此舉，也是對我們祖先的遺產和我們的研究成果的一種宣傳。’但是賈湖的許多村民，氣得差些吐血。”
  ~0 F( l) T. e
　　說完，我向天花板上望去，一副狠毒的表情，“如果有空的話，我真想親眼看看這位陰險狡詐、臉皮厚又寡廉鮮恥的朋友，長得是什麼尊容，可惜我今晚就要去烏鎮了。”
1 @  G" ^0 M/ U, G* x# c
　　望了二伯父一眼，我又道：“您老也別閒著，雖然那位仁兄來了，會讓事情變得很複雜，但是，未免陸羽老人家的東西被他順手牽羊，在美國再弄出個什麼茶的東西來，還是先忍辱負重的好。
) V2 n, A) S5 `9 N
　　“現在明擺著皇甫三星想要把你趕走，可是，你為什麼要笨得去和他賭氣？整個考古隊都是你的，也只會聽你的指揮，那位馬克先生，根本叫不動他們。”

2 t$ [6 `4 S; Y/ N: p2 i　　夜軒猶如醍醐灌頂，頓時明白了過來，差點嚇出一身冷汗，喃喃道：“對啊，我跟他們那群人渣王八蛋鬥什麼氣？差點就著了皇甫三星那老頭子的當了。”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跑出研究室，向他的挖掘工地趕去。
5 Z& E4 l5 {' x8 o, t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最近事態越來越緊張了，城市的空氣裡，似乎都彌漫著一種不知名的古怪氣氛。

- c2 T' V# V  u# t9 I　　據說，脖子上留著兩個血洞的謀殺事件，依然在繼續著，而窺視著陸羽的兩個勢力，一直隱埋在深處。

- r% \- Z' V+ F8 {7 O7 k' U( f　　楊俊飛可以先不考慮，但問題是，第二個勢力，我根本就不能確定，它們是不是來自皇甫三星。如果不是，令人迷惑的地方就更多了。

8 n5 [% d6 \' f" C7 ]. D( e　　總覺得這兩個勢力都在蠢蠢欲動，他們像毒蛇一樣，死死地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準備在某個必要的時候，飛快地從陰暗的角落裡竄出來，狠狠地咬斷我們的脖子……

3 r6 D# z" x* `4 t' O
) w7 ?- A$ s9 U$ D

1月23

第十章 生命螺旋
4 h3 R$ m% \" s, L/ _7 @$ |  I

$ g) ?( k+ F# e& e　　我喜歡兩隻手糾纏的感覺，像肢體的相互纏繞，就那樣彼此感動著，顫抖著。
& ?+ W5 l& d7 U2 M) ?$ n1 ~; t
　　我能忘乎所以地想你，而不去理睬你離去的軌跡。

& n6 X! ]- l( i: I; M　　也許，我被傷痛迷惑了方向，分辨不出東、南、西、北。也許，你讓所有的情節變得省事而簡單，我沒了扮演的角色，在這樣的劇本裡，我不知所措。也許，你就再也不願讓往事打擾，但我始終如一地想念你，想念從前！
, X% u$ j: X9 `: g3 I/ G
0 E. t$ V; q# q* P: V" a　　我不知有誰像我那樣憂傷地想你，我不知有誰像我如此忘情地牽掛你，我不知有誰像我如此痴痴地等待你。地老天荒，永不言悔！也許愛，根本就沒有對錯！
' p. Y- t: Y+ [9 ?5 [+ v& Z
* E  w/ J6 t+ q: S6 s8 L/ a" }　　有個不知名的詩人曾如是說道。
5 y0 B1 x, t) @% x4 E: F  i6 s
. C; z# A1 v- D　　其實也對，感情並不是心臟不好的人可以輕易涉入的，特別是這段感情裡充滿了曲折、阻撓以及不解。甚至兩個人站在一起，站在一個池塘前，望著同一株睡蓮，但卻根本猜測不到，對方是不是也喜歡自己。

　　有猜疑，就會變得膽小。一膽小，便會令自己害怕。一害怕，就更加地說不出口了。
! I! f) D7 J& I; w# C
　　茶聖陸羽以及崔淼兒之間的感情，正是如此。

　　《茶經》的最後幾頁，原原本本地將這段故事記載了下來，看字跡，並非陸羽親手所寫。或許是他死後，他的朋友有感而發吧。
+ q2 O6 Y6 L- n% R8 o6 V
　　這兩個人明明愛對方愛得要死，但是偏偏不敢正面說出來。似乎一說出口，就會打破某種默契似的。
0 |+ J0 I  Y( m
　　故事的結果是個悲劇。

: m" _6 L4 h0 I4 S) l' M　　崔淼兒的父親，要求她嫁給一個門當戶對的男人。她答應了，但是只有一個要求，就是希望婚前見陸羽最後一面。

　　但是陸羽卻沒有去，他膽小、害怕、懦弱地，和詩僧皎然談了整整幾天的茶道。
, m/ p+ q) D, Y0 o9 T
' S" l( v& [; i+ i　　於是崔淼兒出嫁了，她將紅色的被單系在洞房的屋梁上，把自己吊死在了那裡……
" R1 |! ~2 I$ t: |8 [8 O
+ r. T$ @" f8 \: r　　飛機上，我翻看著這本《茶經》。雖然文言文基礎不太好，但是也明白了個大概。

5 Q$ G" g9 j3 ?9 o  E　　我心裡不禁黯然。古往今來，悲慘的愛情故事一直都在發生，任你主角是天子還是聖人，都無力迴天。恐怕，這就是作為人的最大悲哀吧。

- |: j  N, T0 a- X　　“臭小子！”耳邊有個異常熟悉的聲音，從身體的右側傳過來，那是一個用牛仔帽將自己的臉嚴嚴實實遮住的男人。
: A( s) y2 m7 G$ h  `
　　我頓時笑了起來：“靠！幹嘛裝神弄鬼？我旁邊原先那個胖子，被你弄哪去了？”

　　“他現在正高興地坐在頭等艙裡，流著口水看空姐呢。”

　　楊俊飛將臉上的帽子揭下來，做出一副造作的驚喜表情，“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又見面了。實在是太巧了！你也準備去烏鎮散心？”

- c5 ^7 i4 `) b, \" |- K6 ^　　我噁心得恨不得一腳給他踹過去，“你還好意思裝巧遇，明明是在跟蹤我！”
1 a5 |! @0 h" n& ~! B9 S
$ U1 L4 Z/ h2 g& B2 S: O- v　　楊俊飛嘿嘿笑著，衝著我眨眼道：“我只是好奇你去那兒幹嘛罷了！”

　　“你是在明知故問。”我也笑了，眼神卻變得冰冷，“我知道的事情，你通過調查、竊聽……你和你的那個勢力，究竟知道了多少？”

6 u7 q' }' x0 E　　“我怎麼知道，你究竟知道了多少。”他依然在笑，還笑得很燦爛。
" |4 N* W6 \4 J' [: g& [
　　我哼了一聲：“不如我們來攤牌好了。雖然不知道你有什麼目的，不過，你人我還算看得比較順眼。”

　　“你的意思是，合作？”楊俊飛顯然有點摸不清我想幹嘛。

- o/ M3 J% D4 x' V  s5 }　　“不錯，合作。”我盯著他的眼睛，悠然道：“雖然和你真正的接觸也不過兩次，但是看得出，你並不是個不識大體的人。而且，你似乎對自己的雇主也沒什麼好感。”

9 k  B) s% X* c! [　　他也一眨不眨地盯著我，許久才嘆了一口氣：“你比我想的更聰明。”
: @6 N6 ^; Q5 c8 w" {) _
　　“那我這個聰明人，是不是應該先做出一點比較有誠意的表示？”

　　我從兜裡掏出那枚戒指，扔還給了他，“下次記住，重要的東西，千萬不要在偷雞摸狗的時候戴在身上。這個世界，不是誰都像我一樣地拾金不昧！”

　　楊俊飛出奇地沒有反駁，他接住戒指，眼神呆滯地望著，臉上百味交雜，看不出到底是欣喜還是痛苦。過了許久，他才緊緊地將戒指捏在手心，捂住胸口的位置。

; t: b5 i) b: S  U4 Z  g7 T5 D　　“夜不語，你知道自己愛了許多年的女人，在你剛要向她求婚的時候，她卻消失了。和你最好的朋友結了婚。你能怎樣？你知道有多痛苦嗎？”他的聲音哽噎著。

" T% K, }, a- \5 F5 ~: n7 Y　　“你是那位男主角？”
- N$ T  `. c% ]0 B
. M' M) M. i9 r5 ~" z& V　　“不錯，我就是那個傻瓜。”此時的楊俊飛顯得異常脆弱，他似乎放下了所有的心防，再也沒有勾心鬥角，再也沒有陰謀和詭計。有的只是一個普通的、被感情傷害的男人，對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男人，娓娓傾倒著自己的痛苦。

% @: b& q+ `0 a# S/ O　　他用凄涼沙啞的聲音，緩緩地講述著自己與張冰影的感情，他怎麼遇到了自己這輩子最好的朋友陸平，他的愛人怎麼背叛了他，他最愛的人和最好的朋友怎麼躲著他，最後走上教堂的紅地毯。
5 v3 I! \7 w9 ^4 {
/ _9 J! Q# Z  v+ }$ P　　我只是默不作聲地傾聽著，在他發泄完畢後，遞給了他一張紙巾。
* F+ m9 Q7 T6 o$ g5 x/ q
/ J, Z3 u: |. a　　“舒服了吧？”我少有的柔聲問。
( H4 c1 d/ b. }
　　楊俊飛點點頭，眼神裡流露出一絲感激，“謝謝。”

5 T0 W0 ^$ G* i　　我見他的精神狀態恢復了，這才皺眉，提了個要求：“你口中所說的陸平，究竟是個怎樣的人？能給我詳細講一講嗎？”
# o2 D/ ?2 ^9 E  p+ M
　　楊俊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對他很好奇？為什麼？”
# g9 R# [( c9 Y$ L
　　“因為，我剛好也認識一個叫做陸平的人，不過那個人有點麻煩。”

' i' z$ m8 X8 v& |　　我不動聲色地說著，自己怎麼在一棟死了數百人的房子裡，找到了一個蘊藏著怪異力量的黑匣子，而一切古怪事情的背後，都直指向一個叫做陸平的歸國華僑身上。

　　而我又是怎麼追蹤著他的蹤跡以及黑匣子的線索，去了日本，發現他居然已經超過了百歲，但樣子卻永遠都保持在二十多的歲數上。
! X' M& G/ m$ P* ^5 n9 ^2 `2 ~
　　更恐怖的是，他被黑匣子改造了身體，擁有不死的生命。為了讓自己最愛的人復活，他不惜做出許多匪夷所思的事情，用他永恆的生命，拼命地尋找著令人復活的方法。

* z" x- h' H0 t  Q" ?4 v9 ?( z　　楊俊飛被我所講的故事驚呆了，過了好久，才從震撼中回過神來，抬起僵硬的手臂，按住了自己的太陽穴。
3 p& u; \+ o# V$ ^
' e3 L$ f$ y: F5 e2 c+ I# v& K　　“你說的事情，真的很讓人難以置信。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信你！”
& i  l9 l: b3 R
: K- n4 k3 `9 f6 X　　他轉過頭望向我，“不過很可惜，你說的那個陸平和我認識的，應該是兩個人。從你的描述裡，這兩個陸平在時間上，都對不上號。”
# i+ Q. X: G- l- e7 H
　　我仔細地想了想，也覺得不太可能，或許真的只是同名同姓罷了。右手胡亂地翻動報紙，突然想到了什麼，我問：“你嘴裡提到的‘生命螺旋’究竟是什麼？”
5 `4 G4 Y" x" O( Y0 ?
　　“生命螺旋研究，就屬於生命的再生範圍。其實在理論上，它能在一具已經沒有生命的屍體裡注入精神力量，使其復活。
' s  z- E! E; Y7 U) Y8 x9 s3 [7 S
( C0 a' I5 H# N8 x0 t. e　　“那是我大學時和陸平研究的課題，但我最先提出這個理論時，其實是想進行時空穿越，也就是世人所謂的時空隧道。”楊俊飛回憶著，思緒再一次地回到了大學時代。
* f3 j* l# L, Y. W  o  T# W/ {
# l* e$ Q- E$ m/ s, f$ r; y& S　　那一天！對！就是那天下午。楊俊飛記得很清楚，回憶中，所有的事就像昨天發生的那樣。

　　他一如往常地走在三人的左邊，冰影輓著他的手，陸平依然沉默。而自己，也因為一些突如其來的想法，而不像以往那樣多話，顯得特別地沉默。
6 l9 X9 y; q0 v$ w, o# M6 m7 H) }
4 |6 @" W% E2 N2 z; r  e; }! b, j　　“你們應該聽過這個理論吧？當將物質分解為分子、原子或者更小的基子時，就有可能用很少的能量讓它們加速，一直加速到可以足夠突破物質臨界值的速度和能量，進而穿越或者融合物質！”他將一枚銀幣拋入湖裡，突然轉身問道。

　　冰影和陸平同時一愣。

& s2 S' V$ U4 V: |; p& ^　　陸平知道，這是楊俊飛抒發自己新奇理論的前兆，立刻興趣大起，回答道：“這不就是盧克•L•米傑爾的物質穿越理論嗎？都是陳年老調了。

! j- F5 q7 r( C$ s3 Y7 f# p8 V　　“他無視經典物理論的公式，大膽地提出兩個物質之間，是可以融合甚至穿越的。而之所以沒有發生融合和穿越的現象，是因為物質與物質之間，大多存在著臨界值。

　　“為了加大自己理論的可信度，他甚至給世界上百分之六十的已知物質，制定了臨界值度表。在表裡，米傑爾規定了六十是最大的度數。固體的度數，大於三十而小於六十。

　　“液體大於十而小於三十，然後氣體是小於十而大於0。他的理論的最後總結是：當物質的臨界值度小於三十時，同種類的物質，是可以互相融合的。
6 [& ~% u0 |; ]& d
　　“當物質的臨界值度小於十時，同種類的物質，是可以融合併互相穿越的。而當兩種異類物質的其中一方的能量，達到或者超過臨界值的話，就會出現兩物質融合或者穿越的現象。”
, A9 @9 m7 Y/ `# g( b+ m- a
　　“完全正確！”楊俊飛點點頭，道：“我們先來假設這個理論是正確的。這樣我們就會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結論，一個關於生命空間的結論。”
+ n6 ^# t3 W* a
# h6 {! F% \( U  o　　“生命空間？”陸平疑惑地重複道，他本以為已經抓住了楊俊飛為什麼現在提出物質穿越論，以及以後他要提出什麼論證。可是現在，他有些不明白了。

( q5 N. s& U) g( c! ^' t　　“對……是生命空間！”楊俊飛沉吟了半晌問：“在經典物理論中，空白空間的定義是什麼？”

+ K* S4 y2 ~; X9 v6 ]2 n7 |　　陸平答道：“當然是沒有任何物質的地方，可以讓固體任意移動。”
' \. u0 ?5 h9 V7 W' b0 C. G
* _  E7 z+ }5 C+ V4 v　　“但是我認為，並不是沒有任何物質，而可以充斥著臨界值度小於十的空間，也是空白空間。因為臨界值度小於十，可以讓所有的物質都能隨意穿越，並沒有違反空白空間的定理。但這樣的話，有趣的疑問立刻又來了。

( R4 j% R* M0 c9 Q　　“經典物理論裡也提出：‘空間沒有絕對的空間，更沒有無限大的空間。’既然這樣，那麼就一定有物質阻止空間的無限大。假設這種物質的臨界值大於三十，屬於人類無法穿越的物質的話，那麼將空間格開的物質，也就確確實實地存在於空間裡。而空間空白論和空間大小論，也就顯得自相矛盾起來了！”

　　陸平的大腦開始混亂了。他實在不明白楊俊飛講了那麼一大堆，到底想要闡述什麼。突然一道靈光閃入腦海，他“啊”的一聲，“你……你這傢伙是在挖空心思，貶低經典物理論和經典生命學，在我心裡的可信度？！”

7 @3 W6 t& ~0 S- k: g, q　　楊俊飛大笑起來，“嘿，不錯嘛！你這傢伙的死腦筋，終於開竅一點了。”
- w! e; B; R  V7 ~2 s  Z7 ?
6 v3 q" d0 @8 u9 _* j! d* r: g　　“但是……你到底想要幹什麼？”陸平很不解，雖然他和楊俊飛常常觀點不同，但這個傢伙，還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和經典物理論短兵相接。

　　不知道為何，他內心稍稍有種不安的感覺。
$ _6 C) K! v/ j5 g! m/ W
; ]0 v4 |0 Y; @3 Q6 _　　冰影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最愛的男人，心裡一動，嘻嘻笑著說：“我知道了。一定是俊飛快要說出來的想法，是某個奉經典物理論和經典生命學為金科玉律的人，所絕對無法接受的！”
% c8 D+ B  _% x) d
) ]0 z" [) K  }, A) a" e) \　　“可是，世界上有那麼多人相信經典物理論，為什麼矛頭總指向我？”陸平大喊冤枉。
3 X9 D, }) }. y5 v7 z+ h* \  u
　　“哦！你是承認了？”冰影像個小孩子一般地歡呼起來，“我可沒有點到某個人的高名偉姓哦！某個人這麼爽快地承認，哈哈，真讓小女子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 R  F' [2 G: y) x
　　陸平一臉無奈，像吞下了一盆苦果那樣，有口難辯。
6 x; L& k2 I8 h6 ?5 |/ \# \
  F3 \4 e0 \4 h& W3 }2 F" c　　楊俊飛微笑著看了看冰影，繼續說道：“其實費了那麼多口水，我無非只是想提出一個問題。讓我們先假設隔閡在兩個空間之間的物質，就是空間的臨界值的話，那麼當我們穿越了這個臨界值，從這一個空間到達另一個空間的話，這一系列的動作又算是什麼呢？”
5 [) U: ^1 I6 N, N
- p6 v3 j+ L. @' Z8 s　　“當然算是空間的穿越……了。”陸平不加思索地答道，但話一出口，立刻明白自己又上當了。

　　果然，楊俊飛嘴角帶笑地說道：“上世紀末，美國的華裔物理學家馬克•M•李博士，曾經提出過時間空間一體論。認為時間與空間存在的實質雖然不同，但本質卻是相同的。

　　“他的結論很有建設性，闡述了許多觀點，並提出時間是另一種存在的空間。而我近期想到的第一個設想，就是建立在這種理論的基礎之上！”
9 o6 v% H) ?' O
　　“那麼，你的意思是……”陸平艱難地吞下了一口唾沫。
3 K+ v) g( h/ ^1 w! e
8 E2 E3 o# {) F5 ^2 ^1 j: ~　　他已經隱隱地觸摸到了楊俊飛的理論。

　　但是越想，他就越感到自己像是跌入了一口絕對零度的井裡，連背脊都冒出了寒意。如果那個理論真是現在自己所想到的話，那麼就太有違常理了！不！甚至可說是大逆不道！
' s2 P5 x0 @; W: a( q9 Y
　　“不錯！就像你想象的那樣。”楊俊飛得意地笑著，看得出他眼神中的激動。

9 P1 l# A2 |' Q2 R, P4 i　　“如果空間和時間真是一體的話，既然將物質分解為分子、原子或者更小的基子時，有可能用很少的能量讓它們加速，一直加速到可以足夠突破物質臨界值的速度和能量，進而穿越物質的話。那麼，把分子、原子或者更小的基子，加速到可以足夠突破時間臨界值的光速，甚至超過光速的話，那麼，時間也就同樣可以穿越了！”
0 \' A  R/ x& B7 n, L' i
* i2 m# E- j% z　　天哪！果然來了！陸平有些絕望地想。
9 _, T! p8 b- X  m& Q
　　如果這個理論是正確的話，那麼經典物理論，豈不就像牛頓定律來到了太空中，那麼毫無是處了嗎？但是……自己那麼多年的信仰，到底是什麼？不對，不應該是這樣！

8 D0 e, d% |3 Q2 b　　陸平用力地揉了揉太陽穴，垂死掙扎道：“但你似乎忽略了一點！在愛因斯坦的狹義相對論中曾指出，世界上沒有任何物質可以接近、達到或者超過光速。
* L0 ~( s/ Q% ?9 F
; g1 l3 S5 |  f　　“物體質量是隨著速率增加的，當物體的速度趨進於光速時，質量會趨向於無限大。所以，等於或者大於光速的物體，是不存在的！”
2 D! p8 U0 }( g6 x9 ~' k$ l
　　“那麼光是什麼？它不是物質嗎？”楊俊飛問。
# F9 b, i. `' t( I' |7 w& f
0 @2 b7 C  _) o) Z　　“當然不是了！”陸平毫不猶豫地答道：“光是一組電磁波，它由不斷向外擴散的光子組成。它只是能量束！這是小學生都知道的常識……”
, G. q7 r) j, G6 }, b
　　“那麼光子又是什麼？它由什麼組成？”楊俊飛毫不客氣地打斷了陸平正準備滔滔大論的語調問道。

　　陸平皺了皺眉頭道：“光子是一種量子，是一切帶電粒子間電磁相互作用的媒介子。”

　　“那麼組成原子的粒子，為什麼在向另一能級跳躍時，會發射或者吸收光子呢？”
( Z# v7 t/ a! y' ~3 X, y
9 `5 C1 r% [: }) U% A) }　　“那……那只是單純的能量傳遞而已！”
2 ~4 W4 {. {# }- _
& i$ E9 c: z% g) M, f) u2 E　　陸平開始底氣不足了，因為楊俊飛所提到的電子，早已不是經典意義上的粒子了，所遵從的規則，也不同於經典物理論的規則，這也是讓所有研究它的人一頭霧水的原因。
" l7 k! L" q, N& K2 f. @
" e2 ~# e/ _' ]) k) N3 v4 J　　“真的只是這樣嗎？”楊俊飛死盯著陸平的眼睛，看得他不安起來。
5 \4 z2 _& B1 i4 I5 q
- I# a$ t2 P4 U/ ^3 S　　他小心翼翼地答道：“而且法國的物理學家德不羅意，曾經提出，一切微觀粒子都具有波粒二象性，我想，這應該足夠解釋了吧！”

$ w0 G  Q/ [- a. A4 d* x　　楊俊飛像是在等待這句話似的，只見他微微地一笑，道：“那麼，你也承認所有的微觀粒子都是能量了？”

% ~3 d$ v4 F- M% i3 r2 A　　“是……那又怎麼樣？”心裡又有上當的感覺了。
& Z* W; `8 |& _- K1 C
　　楊俊飛笑吟吟地道：“既然光子是一種能量，而組成原子的微觀粒子，也是一種能量的話，那麼根據等量代換，組成世界萬物的分子，不也是一種能量嗎？

) f: M) ~) x. q: s　　“那麼，光子乃至於電磁波，不也就是物質了嗎？”
8 P9 U# E+ g  V5 K' x) P: u: a
* F9 d% D, s# N$ I- a　　陸平總算明白過來了，那傢伙竟然繞著圈子，讓自己推翻自己構架的堡壘，然後直截了當地向他的假設投降。
3 N- x5 `" v+ s! }
8 D. H( h2 z) a/ |! X　　雖然在有些地方像是使了些巧，但是他的推論，沒有一處不嚴謹，而理論的連接處，也相當緊湊，實在是精采絕倫，讓聽的人忍不住有種想鼓掌的衝動。

　　但是，這種聞所未聞的理論，實在太縹緲了……對了！縹緲！總算想到一個可以打破這個建築在空中樓閣之上的推論了！而且這個方法實在太簡單了，剛才怎麼都沒有想到？！陸平一想到，這次可以駁倒這個從來都贏不了的傢伙，忍不住笑出聲來。
! H" O! E1 @# L8 {8 ?. z
- d* ^( v9 T- Q: K' T6 s7 e& \( E　　他措了措詞，揚起頭問道：“這些在我看來，都只是詭辯而已！哈哈，除非你能給我一個可以令我心服口服的理論！怎麼樣？你能嗎？”
, L+ E% a  k2 j
　　“哦？你這傢伙，果然在我的調教下變得聰明點了！那種東西嘛，嘿，我當然有了！”楊俊飛眼角帶笑地看著他，這一舉動，立刻將陸平少得可憐的自信和笑意，打得灰飛煙滅，“這就要涉及到我的第二個設想了。我把它稱作振盪論。”
8 {/ ^+ Q: A% P+ i, e/ ?: A0 U# q
- c9 J" I) b" L# P& c　　“振盪論？”陸平哼了一聲，“嘿，我還以為你會提出什麼驚世大理論，原來，又是這種縹緲、不著邊際的老生常談。”
0 M6 d) P5 j+ G" Z% ?
　　“振盪論的中心點，就是振盪所引起的波動！我相信，宇宙中的一切物質和能量，都是由一些頻率不同的振盪波組成的，因為假設這個理論正確的話，那麼所有物理上的死角，和大自然中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都可以有合理的解釋了。”
8 ^2 M; p! X1 \4 G; H
; X  f7 u2 H( j, }$ j7 C8 E4 C　　楊俊飛笑著解釋道：“當然，單純的振盪論，的的確確像某些老論調，但是請以我的視角看，一種以線段來做振盪單位的視角。我們來假設，所有組成物質或者能量的振盪，都有長度，而將分子的振盪長度設為１，那麼原子便是遠遠小於１的數字，而組成原子的電子、質子等等，當然又是小於原子的長度。

　　“於是誇克、輕子這些基本粒子，就組成了振盪的最短衡量單位，當然，只是現今科學意義上的最短。用這個長度來解釋和衡量的話，當電子加上或者減去相同光子的長度的時候，那麼原子以及分子，都會在原來的基礎上作出改變了。而這種改變，可以解釋一切能級的躍升！”

　　陸平不屑地冷笑道：“這不是和經典物理論一樣嗎？只是換了一種說法罷了！”

2 _6 q; u3 j3 j1 ?/ }　　“不。不一樣！”在他倆的辯論中，一向保持沉默的冰影開口了，她首先明白了楊俊飛所有假設的含意，不禁激動地顫抖起來。
3 {# V% A4 A& C8 ~) h
　　她用稍稍發顫而又乾澀的聲音說道：“並不是一樣的！經典物理論中否定了物質與能量的同等性。
' d4 H0 v, h( a: E/ y. }
　　但這在俊飛的理論中，得到了合理的統一。
2 C( t8 w# U/ _  U$ A/ f
　　“如果真和他假設的一樣，那麼，那麼也就是直接地證明了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由能量不等的能級構成的。當將物質的固有能量增大時，速度也會相應地增加，直到它的速度達到一定的超越值，物質就極有可能等於，甚至於超過光速！”

6 B: J3 @* M9 C% r0 ^　　“那就是說，那就是說……”陸平也明白過來了，他感到自己就像被電擊中一般，頭腦一片空白，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9 ^. U# Y# Y) ~3 |$ e, g2 y. m
　　“不錯！”楊俊飛傲然笑道：“如果這兩個假設成立的話，經典物理論就會全部改寫，而人類也會踏入一個可以隨意敲開過去與未來，這些無數個時間大門的新時代！”

8 W2 Q, u$ k( x, T( N: w+ D　　陸平皺了皺眉，好不容易才從那兩個獨特而又大膽，令人心驚膽顫的假設中清醒過來。他依然不願意放棄自己已經追求了很久的經典物理論，就像個手裡緊緊地抓著糖果的小孩那樣，死也不想放棄看似唾手可得的東西，而對眼前那個更有吸引力的大西瓜，假裝視而不見。
3 g( {1 n/ V0 `6 B2 a
　　他低著頭，內心掙扎著，慢慢地說道：“你的依據呢？還有可以支持你的假設的有力科學理論和公式呢？如果這些僅僅只是你的假設的話，那麼說得再動聽，也不會讓所有苛刻的物理學家承認吧！”
5 x: d* K& u; m
　　“的確只有假設，只有推論，不過，至少只是現在是？”楊俊飛向遠處望去，他的眼神裡絲毫沒有頹喪，有的只是一種奇怪的空洞。

# h8 C7 G- w6 \9 E　　這種空洞，在人的感覺中，可以稱作什麼呢？是熱情還是期待？

0 G, _- U3 ?4 W, o4 j. d1 E　　不知為何，冰影突然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她感到楊俊飛離自己越來越遠，遠到自己再也觸摸不到的高度。
+ D% F. b5 f3 g5 G. D
5 a" b( A4 Q) O4 m6 w" M6 K　　楊俊飛，那個自己十多年來第一個最深愛的男人，那個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的男人……

3 Y8 N) A# N! \, M1 W　　難道，自己再也把握不到他。他，就要離自己而去了嗎？

　　愛情之火，它就像繁榮的街道上，路人匆匆的腳步那樣。沒有人知道它何時燃起，何時熄滅。

' }) s, B( r' t* S' D　　半年後，楊俊飛滿面春風地走出實驗室。花了這麼長的時間，他總算準確地得到了突破空間臨界值的基本資料。雖然自己構想的時空隧道理論，並沒有被證實，但是借由這個理論所衍生出來的資料，卻意外地驗證了從前提出的“生命螺旋”理論的可行性。
. q$ Q+ Q0 Q: }7 M- ~5 \
　　這點成就已經足夠了。只要資料理論能夠變成現實，人類的壽命將大大地延長，甚至能令剛死亡不久的人復活。

　　當時，他想到的第一個人，便是張冰影，他想將自己的喜悅，和自己最愛的女人分享。於是他買好戒指，向冰影求婚了，但是就在舉行婚禮的那個下午，冰影卻沒有出現，一直都沒有出現。
- S1 Z' E' h- i' F4 g
6 z, ?4 Z# P) P2 a　　從此以後，自己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以及自己這輩子最好的朋友，就這樣突然從自己的生活中徹底地消失，了無蹤跡。不論他怎麼尋找，也找不出他倆的蛛絲馬跡。
4 @: k/ r; T0 v% o; s' y) \
　　然後一個月後，他收到了一封信。信是張冰影寫來的，沒有寄信人的地址，只有熟悉的筆跡寫下的短短一行字：飛，我和陸平結婚了……
- f5 c" N* l3 N, e7 h$ j
　　楊俊飛再也講不下去了，他哽咽著，神色痛苦。過了許久，才再次地平靜下來。

. B1 I% u& [& \0 w1 h6 l& ~- p+ q　　突然他全身一震，猛地抬頭道：“夜不語，你知道你們研究所地下室那些巨大的設備，是用來幹什麼的嗎？”
0 x% z) B, A7 C* E: g0 p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老實地搖頭道：“不知道。但有個傻瓜告訴我，那是用來萃取茶葉精華的東西。”

0 ~7 }) x/ q1 k9 h. z　　“他在放屁！”他激動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絲毫不顧周圍異樣的眼神，像是在和誰吵架一般，大聲吼道：“我才想起來。媽的，難怪自己上次偷偷溜進去的時候，看那些儀器很眼熟，那些玩意兒，根本就是‘生命螺旋’的成品。

　　“雖然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但是，絕對是依照‘生命螺旋’理論製造出來的東西！”
. t7 M: |' d% O/ ~' X3 W0 \
# z9 ^$ L" q+ C  z6 K2 R　　“什麼？你確定！”我頓時渾身僵硬，驚訝得嘴巴也不能合攏了。

, F1 @7 |7 A9 G2 O- J; q7 \　　楊俊飛認真地點點頭，思忖了一會兒，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似的，將自己的目的，從一個名為紫雪的女孩，怎麼突然出現在格陵蘭的冰原上找到自己，陸平怎麼被某個神秘勢力綁架，張冰影怎麼苦苦地哀求自己接受委託……
! t* k/ {: q8 t5 [, _, W! w
% `, s" N/ |. b; j/ K3 ]' y; @9 h/ @/ w　　最後自己來到了湖州，希望偷走茶聖陸羽的屍體以及棺材，好將陸平給換回來。

' _- ]# q- x7 h　　偵探的職業操守就是保密，而他現在卻毫無保留地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我，連同他的雇主也說了出來。

1 g3 q* v5 w8 o: C" n　　我很感動，畢竟現在我倆還處於敵對立場，如果我將事情說出去，他的事業就完蛋了。

1 E7 B, U) [7 r1 c0 F& l* {/ `8 Q) y$ Z( ~　　我下意識地隨意翻動手裡的雜誌，大腦卻飛速地思考著。過了許久，也毅然將自己所知道的東西都告訴了他。
: T$ h0 c& u2 z9 K$ H% X
　　雖然這傢伙看起來很討厭，不過不知道為何，我就是信任他。或許，冥冥中真的有某些東西在主宰著吧。
/ i8 Q$ Y; b2 i! k7 A4 \
7 k( @9 _7 c0 v* _) {　　人一生下來，就註定了誰是你天生的朋友，誰是你天生的愛人，而誰又是你天生的敵人。這樣想來，人際關係似乎也沒有原本的那麼複雜了！
5 _  p/ y( {+ o9 d# [1 X  ]% ~1 \/ T
　　將該講的話講完，我們之間有了一段很長的沉默。兩人都在拼命地消化著從對方身上得到的資訊。

9 b# Z. G! O. g$ v& R1 I　　好不容易我才抬起頭，遲疑地道：“從種種情況分析來看，我原本認為窺視陸羽屍體的兩個勢力，其實，應該是一個勢力才對。”
, h7 h, u& F. y* D0 f" ^/ t/ C. g
　　楊俊飛苦惱地說：“應該是這樣，否則完全不能解釋，為什麼生命螺旋的儀器，會出現在皇甫三星的私人地下室裡。畢竟，知道這個理論的只有我、陸平以及張冰影三個人。據說陸平在那個神秘勢力的資助下，已經研究成功，但這樣一來，疑點就更多了！”

& l* g: I+ [$ e, c- M' H6 l　　“不錯。”我點點頭，皺眉道：“如果皇甫三星和你背後的勢力是一個整體，就完全說不通，為什麼他們還會脅迫你去偷陸羽的屍體。根本就是自相矛盾！”

　　說到這裡，我們對視一眼，同時眼前一亮，同聲道：“除非皇甫三星出於某種理由，不再受那個勢力的控制！”
/ c2 g& G  n; ^
　　楊俊飛立刻從身上抽出一張copy紙來，我湊過去一看，居然是皇甫三星私人地下室的地圖。他用筆將最中心的地方，畫了一個圈，說：“你看，圈裡是什麼地方？”
3 M8 u0 j, [" n9 r2 D$ c- Y, U
$ U! a* u$ V5 r; g8 m　　我驚訝得差些叫出了聲，“這不是二伯父研究陸羽屍體的研究室嗎？”
+ [0 t$ O% j* s! Z" \
　　我頓時明白了什麼。
; j7 y/ l' y- C6 t
　　顯而易見，研究室是生命螺旋最中心的地方，而陸羽的棺材所放的地方，又是研究室的最中心。也就意味著，那地方有可能就是生命螺旋的輸出點。

2 n7 N* x+ X3 \1 k6 h: p& |: U　　果然，楊俊飛又道：“陸羽的屍體擺放的位置，就是生命螺旋的中心，就在屍體失蹤的那天，恐怕生命螺旋被啟動過。

! p# q* U! X5 Y# `　　“你們就是因為儀器產生的能量干擾，而暈了過去，大量的精神力注入陸羽的屍體裡，有可能讓他復活了過來。這也能解釋，為什麼防盜玻璃會從裡邊被打碎！”

　　“不可能！一個死掉一千兩百多年的人，怎麼可能還活得過來！”我大搖其頭，雖然這番話，也曾變相地對二伯父等人說過，但是，自己其實也不怎麼相信。

　　楊俊飛望著我，只是淡然地道：“你要清楚，陸羽的屍體保存得非常完好，狀態也保持在剛死亡的那一刻。千年的時間，並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 g4 o% Z3 G2 N$ i
' M& W4 ]( i: p/ {: g　　“再加上那些神秘的茶葉，以及生命螺旋所輸入的能量，這麼多的不可測因素湊到一起，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x1 `9 V* @! t0 U6 D5 P& }1 X& T
+ N+ L6 E: O% |8 j- W- f4 F　　我默然，突然想到了什麼，渾身打了個激靈，急忙問道：“你剛剛說，生命螺旋計畫原本的目的，是為了穿越時空？而刺激人體只是副作用？”

9 j8 \% F/ J0 c; K. l9 H8 w　　“不錯，但是想要穿越時空，需要的能量實在大得難以想象。

　　“而且，這也不過是個理想化的理論罷了。這世界上的人，怎麼可能真的能夠回到過去。你問這個幹嘛？”楊俊飛有些詫異。

# q: U$ g9 X  c" Z" \# T, m　　我沉吟了很久，才道：“或許你的理論是對的，否則有一件事情，根本解釋不了！”

$ g# \7 z  h% [9 b* J* x　　“你說我的理論是對的？什麼，究竟是什麼事情！”他頓時渾身一震，激動地抓住了我的胳膊，眼神也變得熾熱起來。
4 K! c' v3 x8 |9 U: L
　　“其實生命螺旋儀器，在那天應該一共啟動了兩次。”我慢悠悠地答著，非常滿意地看著他臉上激動、焦急，以及不解這三種情緒混雜變幻的樣子。

0 O& \$ I& B$ m3 p3 }3 P* g　　“第一次啟動的時候，我們暈了過去，估計那時候，茶聖陸羽就已經打破防盜玻璃，從棺材裡走了出來。然後不知過了多久，你這個偷雞摸狗的傢伙，好死不死地跑了進來。”我大膽地猜測道。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緊接著，生命螺旋又啟動了第二次，而且這次輸出的能量，更大更猛烈，並且引起了還留在棺材裡的那些古怪茶葉的共鳴。
: U& K) d3 c' M1 X% Q( a
0 l/ d" A- S7 b* ^  D& T1 r+ [　　“你那個時候，正將頭伸進棺材裡查看，頓時被兩股強大的能量夾在中央，而且意外地進行了時空旅行。”

　　楊俊飛皺了皺眉頭，道：“我這個當事人，怎麼不知道？”

　　“不奇怪，只是你很少遇到匪夷所思的事情罷了。我早就習慣了，才會養成很好的聯想能力。”

　　我笑了笑，“最近看過報紙沒有，你對幾天前，普希金博物館遭盜竊，梵谷那幅‘紅色葡萄園’不明失蹤的案子，有什麼看法？”
) G8 L5 ^/ z7 h& L0 O1 H/ ~  `) A
　　“不過是一件有許多疑點的普通盜竊案罷了，恐怕博物館裡有案犯的內應。”楊俊飛不假思索地答道。
" k% F: ~9 ~, _' K( ^5 q- J( x! l
　　我的笑意更濃，“但有一件事情很古怪，在你逃掉後，我在你曾經躺過的地方，找到了一幅畫，剛好就是‘紅色葡萄園’。
) w- X5 K. Z7 }9 ], v( i9 m
　　“而且，畫上邊有許多讓鑒定專家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楊俊飛頓時全身僵硬，完全明白了我的意思。
5 Q) e! r3 B' r, n+ I  V5 o
8 R: u1 v* m! K7 ]　　他臉色蒼白，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地顫抖著。

* H% c# [) f, }% n3 T& Z　　他迅速地將那次昏迷時的所有事情，都回憶了一遍。記得那時，自己作了一個夢，非常真實的夢，而且，自己確實夢到了梵谷以及“紅色葡萄園”這幅畫，難道……

　　他用力地搖搖頭，深深呼吸了幾口氣，這才冷靜下來，衝著我苦笑著說：“或許那時候，我真的穿越了時空吧。唉，可惜了……”

* _! p& \2 f4 X) a: |　　我看著他臉上追悔莫及的表情，不知道他在可惜什麼。

　　短航小飛機開始盤旋，向下降去。機體在對流層中一直穩穩的落地。我突然發現自己的心臟，在猛烈地跳動不止，大腦中盤繞著強烈的興奮。
8 y7 q) x) Z$ f7 J
0 B: X3 J2 U8 V$ e* K; X" l　　清心茶樹，我，夜不語來了！
* ?) J* B, w& k, D/ e! [, p7 L# O

3 t1 t, `- P# _( G

1月23

尾聲


! Z4 C$ @( p3 F0 v8 i" i6 ?　　崔淼兒的墳墓，沒多久便被挖了出來。

　　不知為何，皇甫三星莫名其妙地非常激動。

" {% s  {' k4 g, r2 \　　他透過各種渠道，總算讓國家答應將他們倆的屍體合葬在一起，深深地再次埋回了地底深處。
, b8 Y0 c$ j  v* y2 {, L  B! q# ]* X3 ?
　　這一對生前不能結為連理的愛人，終於在一千兩百多年後，永遠地廝守在了一起。
+ G; e! M! d% ~8 ~( s  L
　　而楊俊飛在回到湖州的第二天，便不辭而別，離開了。

- y' P1 w, D" ~　　加拿大，那棟造型別緻的古堡裡。
2 _! _% q* W! u2 E7 _3 w7 [0 B
( B$ \: `: T+ @8 n! E　　“他睡了？”楊俊飛問。
' h$ q! I3 W: L& m/ F
$ C; }$ i: m9 k' F3 v　　張冰影點點頭，“對，睡得很熟。這幾年來，他實在太累了。”

& I+ O& v6 _" c　　她看著這個從前最愛的男人，輕聲說道：“我們現在就走，好嗎？”

* K' M( C  M. `: B7 a& ]　　“怎麼？你害怕跟他挑明？”

　　“對！我害怕，怕得要死。我實在沒有勇氣對他說，我要永遠離開他！”張冰影神色黯然地承認道。

　　“那好吧。”楊俊飛出奇地沒有反對，和她向古堡大門走去。突然他停住腳步，回頭問道：“那個故事的結局，你還記得嗎？”

　　“當然。最後，醫生治好了他的前妻的丈夫的病，並……”
" `& q: l9 Z7 p0 s
0 Z& {# J8 O. T! r　　張冰影緊張起來，她難以置信地望著他，激動著，顫抖著喃喃道：“難道你，你要……”

　　楊俊飛淡淡地笑了，“誠如你想的那樣，我可不要一個永遠都不會忠於自己的女人，像個累贅似地待在身邊。你，還是滾回陸平那王八蛋的身邊吧！”
& g1 b9 b, G, _+ S
: p/ e6 D2 M5 O2 U& ?  g　　他跨出了古堡的門，心裡苦澀的感覺卻久久不散。看來，自己又做了件多餘的傻事了！楊俊飛無奈地想。
: i& s$ ~8 k7 q. G9 u" H. \
1 ]0 B0 y% H( d+ c　　“喂。對不起！”張冰影突然大聲喊道：“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 r  A' y# J0 F0 m) b) r　　“其實，其實是我故意把巴德尼洛錯倒給你的！因為我知道，就算這件事掩蓋得再天衣無縫，你終究還是會知道要救的人是平的！”
1 n$ C: H9 y9 g
　　“王……王八蛋！”楊俊飛抱著頭，暴怒地大吼起來，“女人！讓所有聰明的女人，都見鬼去吧！”
, W) N4 s& f0 t- W. M- B: h
　　他的嘴角，卻露出了一絲少有的爽朗笑意。
0 s+ P5 e6 H0 R; U
! K) m2 p2 z+ P　　那麼多年的心結，總算解開了。

　　吃了清心茶葉的張克，在四天后醒了過來，只是，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 Y  Z0 J  V5 k. ]5 }) Z" e9 a　　出院後，這傻瓜提著行李走出大樓，卻呆呆地一步也不願走了。
% i0 A: j; ~) K1 V2 _. b- Y
: B# M1 j& ]) ^# `: ^9 ?　　眼前，有一個很美的女人，沒見過，但不知為何，卻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覺。

　　“我們，從前見過嗎？”他遲疑地問道。

9 K1 F. {6 W/ k5 F& P& d: a　　“見過，還很熟。”那女人突然哭了，淚水不斷地從美麗的雙眼中涌出，晶瑩剔透，滑過那絕美的臉頰。
, P7 Q: q6 b8 \8 g) |
# T& q1 ~4 T* }5 h1 x1 Z' g7 \　　張克覺得自己的心臟，猛地刺痛了起來，他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捧著她的臉龐，溫柔地為她拭去淚水。
  b5 N& B" x5 x; {9 k  v$ h% Y& Z% b
　　“雖然不知道你是誰。”張克喃喃道：“但是，我就是莫名其妙地想讚美上帝，他恐怕聽到了我的聲音。”

7 Q* X. `0 d/ N# J8 {/ {　　女人依然哭著，靠在他肩膀上，像是在發泄某種情緒。

. j+ z# {& M1 u8 Q$ s　　張克又愣住了：“以前，我們真的認識？而且真的很熟？”
; S" y/ q& S0 J. U
2 g1 R. L: g) {, \5 `' o　　“傻瓜！”

　　陽光刺穿了厚厚的雲層，連綿的雨季，終於過去了……

　　【全書完】
/ |, m2 M+ j; t$ j. W& ~#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