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二又二分之一 作者：藍又希

loveyou928

相遇二又二分之一 作者：藍又希

3 _7 \. U9 ~4 b% c) c命中注定──二又二分之一的男人？
- Y6 J! |( `' A0 {( T6 b太玄啦！這樣她要如何去尋覓她的Ｍｒ　Ｒｉｇｈｔ呢？
歷經二十年，十次失戀的「輝煌」敗績，
. E9 J8 q/ {3 S; u眼見已邁入三十拉警報的年紀──
「他」，還沒出現；可她的心傷指數，倒是增加了二又二分之一。
" C* O" ~0 M* ~7 d' ]5 |! v( J而總結被拋棄原因──啥？竟是她對男友太好，
* y) G  Q5 y) p像個歐巴桑級的女強人，把男人寵壞……也嚇壞了！
放棄了、放棄了！她要全力拼事業……
喲！這男人，她脾氣好是哪裡礙到他了？
偏要她看什麼《馴悍記》學著強悍一點；
" z) {" c4 B* Z: _9 s& R還陷害她讓她身陷他的愛慕群中體驗那悍勁！
耶？這對她時而溫柔、時而漠嘲的男人，
會不會就是那二又二分之一……
) d) ]" W+ a0 K+ V

loveyou928

楔子

　　「天乙算命館」，位在學校隔壁巷子的角落邊上。
* Q0 {/ P3 J+ u5 R$ H
- P  F7 E9 a9 I0 h　　高中三年，霍希紜來回經過那家算命館不下百遍。
- J- }+ n7 J. k- B
　　小小的店面，瀰漫一種遠古的陳舊氣息。

　　門面裝潢除了棕灰色，還是只有棕灰色。可能是因為年代久遠的關係，色澤鮮艷不起來，廊柱上的漆也斑駁脫落了，留下歷史的傷口。

, P5 y* [/ F, _& I: ~1 [: ^　　霍希紜幾次曾經探頭偷偷瞄了裡面幾眼，視線所及只看到一張老舊的小方桌子，桌上有一類似明清年間的青瓷花瓶。花瓶裡沒插花，微微沾了灰塵。
2 ^. X# n6 Q/ E
　　高中畢業典禮前一個月，天氣似乎不是很穩定。

9 o) n6 o: O9 D　　霍希紜才踏出校門，烏黑天空就下起絲條狀小雨。
4 c# e0 O1 c0 J: @/ ]) ?: R6 t
/ I) O. I" p, v5 ?; h; Y; Q　　街道灑潤滑油似的濕答答，空氣中佈滿水氣，商店前的櫥窗都霧霧濛濛，彷彿裡頭的展覽商品處在另一個不同世界，看不清、摸不著。

　　霍希紜照例又路過那家算命館，才要走過去，心底不知怎麼閃過一個念頭，抬起頭一望，「房屋出售，意者內洽」幾個斗大的字竟張貼在木門上。

5 ?3 P5 `/ k- N　　「要賣掉了？」霍希紜不置信地喃喃自語。
2 E" x  l& Q* a9 o. L$ `8 ?9 ]$ y( |
4 s+ J5 `& c4 t) {- U　　在她的印象裡，那棟算命館的古老建築彷若上古留下的遺跡，會這樣子一日復一日地留存下去，帶著人們不瞭解的秘密在風吹日曬中佇立。
: S2 y" C& l8 |4 B% |6 B( X# B+ _
　　怎知，主人興起出售的念頭！
3 ~' I( O, N8 h! E( A$ r. @$ y
: K; A% ]2 D; r% U, z　　霍希紜好奇了！也或許，她心底一直有個問號，想瞧瞧裡頭的主人，是用怎麼樣的方式在替客人算命。
/ C, S/ `( r0 y( }# i; ]
　　她握緊書包，悄悄走了進去，才踏一步，木板就發出嘎嘎的掙扎聲。
- m1 t0 H4 _8 }. i
　　霍希紜有點害怕，仍鼓起勇氣前行。

　　屋子裡空蕩蕩，灰暗暗的沒點燈，也沒人。
1 M* Q8 V" s4 g( u- |+ d. P9 Q  E
　　鼻子所聞淨是悠遠的氣息，像是屋子本身的氣味，又像是那些蒙塵傢俱散發出來的味道。

　　「有人在嗎？」霍希紜顫抖著聲音問。

　　沒有反應？
& p6 o' D6 p$ V; ?* ~) }" P
6 `6 Z* x& I6 X7 l/ V" h) @1 `　　明明在營業中啊！大門還開著呢！
( z1 h- T& F% B1 g
6 I7 {: w2 z! Q$ x" U/ D( D　　霍希紜又小聲喊了一次：「有人在……」

　　「來了！」

　　後頭傳來咚咚的腳步聲，緩慢沉重地一步步靠近。
! D4 C' v& Z' k
6 z5 |1 Y3 V% l/ B　　霍希紜侷促不安地站著，手心都冒汗了。
* X: M4 i. u  ^- {+ c1 _+ k
* @6 `+ I# Q6 c% K. g! f* g7 Y& o- O　　門廉慢慢地被掀起，一位個子矮小的白髮婆婆和藹地笑著：

　　「坐啊！」

　　「我……我要……算命。」霍希紜結巴地說，說完，猛吞口水。
0 ~) I( |+ o1 r  y7 r/ ?
$ P7 U: K+ e8 C! W! ^: Q　　老婆婆坐在小方桌前，點起油燈。「好啊！手心伸出來。」
: ^  F( T! W7 G, Y; b" ?: O
1 q9 f. @* `5 x, v/ m" f' o$ `7 ~  R5 E1 r　　霍希紜乖乖地照著做，右手心在搖晃閃爍的燈影下顯得玄機重重，一道又一道的線條斜上斜下。未來，就藏在裡頭。

　　「小妹妹……你工作運不錯！很順，不會有什麼大困難；錢財和健康方面也都沒問題……」老婆婆抓著霍希紜的手心看了很久，一雙眼眸透視鏡般反覆觀看。

　　聽到好消息，霍希紜的小臉雖然露出欣喜，心裡不免納悶：為什麼老婦人滿是皺紋的眉間充滿狐疑？

　　「真是奇怪……」老婆婆不懂地說。「從沒看過這種感情線和婚姻線。」

　　既然老婆婆不懂，霍希紜更不懂，只能靜靜地聽著。
4 @* l7 v* Z( J6 `4 @7 J
+ d7 q* x5 M) T# f3 [　　「看來……你的個性很好，也知道上進，可是愛情就是……就是不順利，坎坷了點。」老婆婆猶疑地說出來。

4 B7 V8 r! S* {8 E　　霍希紜抬起小臉問：「為什麼不順利？」

　　「這……」老婆婆想著要怎麼跟這個未經情事的少女解釋。「嗯，因為碰到的人……不對，你可能要學習很多次……才有機會……結婚。」
7 I0 S7 P" ]& g  k
　　霍希紜哪聽得懂。「感情也需要學習？」

　　「這麼說好了，就像算數學，一次算不對，兩次算不對……最後你一定會找到方法把答案算出來，這就是學習。」老婆婆有耐心地說。
- G- h8 [7 N6 L* U( t
　　霍希紜似懂非懂地點頭。
; `7 c) `- ]/ M( e
. p# f$ J/ ~  B" N1 K% T. \7 B　　「你……」老婆婆注視霍希紜清純可人、一副寫著我是乖孩子的臉龐。「你是一個好孩子！」
+ l% K: c* H6 t+ C
8 |5 x( |6 H9 ~7 R  A4 H+ t. b　　老婆婆從抽屜裡拿出一條紅線給霍希紜。
' Y1 J' C% k" }  T* m
4 d9 [6 l: t' F/ P1 x　　「你一定要記住我說的話哦！不管在感情上遇到怎樣的挫折，都不可以放棄你對人生的信念！這送給你，希望替你帶來好運，保佑你頤順利利、早日遇上屬於你的姻緣！」
/ f% z7 I9 s# `5 _
　　霍希紜小心地將紅線收藏起來，乖乖地說道：「嗯！我會記得！」
  p; Y7 b5 l" L6 V
　　老婆婆灼灼的眼光定在她孩子氣的臉上，語氣堅定地說：
- Q5 i0 X9 Z7 g% B7 F& h9 _
/ Y+ Y/ V/ J, l7 Z7 ]5 h7 U4 e# B0 `　　「你會碰到那個命中注定的男人，你絕對會遇到他！二又二分之一的男人！」
) C5 q5 ^4 ~5 F- d; \- H
　　忽然間，屋外下起滂沱大雨，預示梅雨季節的到來。

. J# ^( H+ S4 Y' B　　大自然裡的一切變化，冥冥中有個規律在行進，人們無法抗拒必然的週期，更無能力改變。
) {$ F9 |' v9 J/ P. b  y  Y+ ?% r
　　走出那個算命館時，霍希紜心裡無限納悶：

) S. q' O; r7 D/ X3 W4 V　　「什麼是二又二分之一的男人？我又怎會知道……誰是那個二又二分之一的男人？」

loveyou928

第一章

2 d$ w4 c, ~/ L2 ], h; }1 V　　三十歲，女人拉警報的年齡。
/ M* q6 u4 e8 b& F( |
　　外表或許美麗動人、成熟嫵媚，一般人聽到三十歲仍不免發出驚歎聲：
$ Y$ g( w2 R) a4 i8 M0 Y
　　「啊！三十歲嘍！結婚沒？」
+ r' j: Y) ?' A5 M! I
　　相當老掉牙的問話，卻是每個面臨此關卡女人心中的夢魘。

　　二十歲照鏡子，眼角多一條魚尾紋時還會以為自己看錯，漫不在乎哼兩聲。
! c6 F# H0 N, X  N6 J# X
, ~2 f) M3 ^" Y* R9 K　　三十歲，眼睛旁無故多出兩條細紋，隔天絕對會毫不猶豫殺到醫院做整容手術，順便把眼袋一起抽光光。
; U& D3 Y% z/ g" H1 r, M/ \0 O
　　戰戰兢兢的三十歲！

; P# m: ~& I5 ^& v　　宣告美麗終究曇花一現的起點。

　　劃下青春歲月的終點。

  O5 s- n* K$ N2 b　　從十八歲巨三十歲，霍希紜歷經九次失戀後，第十次的戀愛在眾望所歸、甜蜜蜜的發展下，終於要邁入另一個里程碑──結婚。

- n, h$ i( v  \5 J- x　　高中畢業後，霍希紜的戀愛運一直沒斷過，卻也沒好過。
; @$ ~' G" W2 ^& U
% Z9 ]$ \. K) ?& @　　她還記得初戀的男友叫李國梁，在大學系與系聯誼時認識的，兩人一見鍾情，膩在一起六個月後，李姓男子冷淡地說要分手。
3 u' k$ h7 O: L* Z" g
4 l4 O6 c+ r6 R0 H　　霍希紜哭得死去活來，傷心問：「為什麼？兩人好好地……為什麼要分手？」
: G/ u- n5 n$ x8 s" n
! R( l& P; Y) W　　李國梁看了她奇乖無比的臉：「和你在一起……太枯燥乏味了！」

　　霍希紜幾乎不敢置信，一張俏臉苦到比沙皮狗還皺、還悶，她竟然被嫌成一個「乏味的女人」。
9 Y+ V2 o0 O$ z) T) f. x
　　可是……她對他很好呀！好到班上的女同學一個個搖頭歎息。

/ x0 M, h+ W0 z$ Y: {/ a# p/ O　　和她要好的聯誼天後石婉兒說：「你這樣會把他寵壞！早上第一堂課，怕他睡過頭，要打電話叫他；期中考怕他唸書太累，送消夜給他吃。你又不是李國梁的老媽兼保母，把他當兒子養啊！深怕他餓著、累著！」
! X/ _0 a5 d: V7 u* B) O/ q6 s; B
　　另一個系花級美女杜心語更是列出交男友五大紀律給霍希紜看：

4 d% K, O# o9 @7 }　　「吃要他買、衣要他挑、睡要他哄、車要他騎、出去玩要他想，所有食衣住行育樂……男朋友都要負責得妥當當。哪有女生像你的？男生要做的事你全撿起來做，那要交男朋友幹嘛？當古董供奉在櫃子裡嗎？」

　　石婉兒在一旁點頭如搗蒜，只差沒撲到地上膜拜：「女朋友是用來疼的，男朋友是用來使喚的！你怎麼做得……恰恰好都相反呢？還是偶爾要讓你家那口子有施展男性沙豬主義雄風的時候，撒撒嬌、黏黏他，求他幫忙你做點事。年紀輕輕的，不要把自己當成歐巴桑級女強人，還當得樂不思蜀！」
  K% _9 U* d+ u  M0 f( {
; Y1 ?2 K! i* }3 E) H# `. C4 m' V　　杜心語深有同感發言：「又不是養狗，你要照顧他吃、喝、拉、撒、睡！對狗好，它至少還會對你搖尾巴乞恩，對男人好過頭……當心他一腳踹開你，嫌你煩、嫌你溫吞吞沒個性！」

4 W% Z' ?# B; Y9 \　　班上兩大美女對霍希紜寵男人的行徑，完全無法苟同。
% J" E: u0 B! V  Y
　　在她們的認知裡，驕縱男人的最後下場，就是謀殺自己的愛情。

　　似乎週遭人奉勸她的預言都成真，霍希紜不死心，想要驗證那些人說的話──
3 x  H6 Q2 J3 u8 Z9 D  L+ W
　　「難道……你都不明白我對你的好？」

　　李國梁帶著銀框眼鏡的斯文臉滿是不耐：「都說要分手了，不要拖拖拉拉、糾纏不清。我最討厭這樣了！」
2 c4 Q. p  C4 t$ P
' O- d& I# K2 e5 X0 [! p9 r　　霍希紜只想弄清楚一切，眼眶裡都泛淚了。「我是不懂啊！明明我自始至終都對你一樣好，為什麼你一開始很高興，後來就變了？」

& s0 J+ d, {& d8 J　　李國梁冷冷地看她，眼神中原有的熱情愛戀燃燒殆盡，只剩下厭惡、不屑：「你就是這樣囉囉嗦嗦，煩死人了！告訴你，我們之間玩完了，不要再打電話來煩我，早又問安晚又問好的，比我媽還讓人受不了！」說完，頭也不回地快速走開，留下霍希紜蹲在原地，捧著面紙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猛擦，那是她第一次失戀。

  A  X8 ?$ v* Z: K: B3 T　　一星期後在校園裡，霍希紜遠遠望見李國梁和另一個女孩子手牽手大步走著，彷如要昭告全天下──他們正在熱戀中。
1 g% A: \$ B+ H, l7 V+ e' j
2 C6 x8 Y+ }  {+ Z: J  E　　那女孩頭髮卷卷的、挺可愛的，和李國梁講話時故意嘟起嘴巴，說到兩人高興不已時，還會用手輕敲他胸膛撒嬌，然後李國梁就會疼惜地把她擁在懷裡。
) C; ~4 i0 I9 M3 t- E3 o
9 P- _$ C# ?. O! O" ?. m  T, ^　　就只是那麼簡單的動作，男人竟因此迷戀不已！
- m6 K$ r5 N$ i
, Z1 [5 K! S' j1 Y6 V
' i" K. L* L' d　　霍希紜傻眼了，她替男人做死做活、照三餐的關心問候，竟輸給這麼矯情做作的肢體語言和柔媚表情？

　　男人，果真是用來崇拜的，付出，是多餘！
9 L. u2 \# G) n# V0 ]
; u6 |+ |- {% |( p* a/ f: ~　　霍希紜不斷思考班上女同學告誡她的話──
( r5 V0 Q  V  J+ y; U( r7 ]5 s
1 T! {  v1 c# ^$ t　　「男人不會因為你付出的多，就比較感謝你，說不定心底還嫌透你了！」

+ c/ Z& x1 V1 F! r/ ^　　沒錯，她是徹徹底底被嫌，從頭嫌到尾，嫌到可以榮登菜市場的鹹魚冠軍。
, J* b0 H) s( P( F, t/ @
; @0 ^9 j* }3 b0 P3 w5 b" i　　問題是……她的態度是真摯、真誠的呀！為什麼李國梁可以完全漠視，不領情呢？

　　愛情在她眼裡，就是要表達對另一半的體貼關心，實際行動遠比嘴上功夫來得有說服力，為什麼男人心裡頭想的都不是這樣？！
0 p" b! D' K7 A' V
　　一次的錯誤可以推托是遇人不淑，可九次的錯誤就是自找的了！
" h$ c/ S& _+ n& @& T4 d6 i( m% }
% j) ]2 \4 y, |3 E3 d/ d6 L) Z　　霍希紜堅持她一貫媽媽桑的方式對待男人，直到歷經十二年歲月，九次失戀被拋棄，她才稍稍有所覺醒。

　　孔夫子說三十而立，霍希紜是三十而清醒。對感情態度不再執著，作法也不那麼積極，這時，她遇上樓傑。
8 h( n8 K. Q6 y- q8 L
　　一個成熟、穩重、溫柔的男人！

7 K+ N/ b+ e% P　　霍希紜打小時候就夢寐以求的王子，終於出現！在她瀕臨三十歲惡魔的侵擾下，伸手將她自城堡中解救出來。

; b5 {, [% ]# C4 X  o) q& ^( x　　相識六個月後，霍希紜長出三十歲尾巴，兩人一同在高雄愛河旁的一家餐廳慶祝生日。

　　浪漫的燭光晚餐、悠揚的小提琴聲，樓傑感性地拿出戒指，深情地凝視她：
% k; Z  i: ~- a: A
/ F3 h6 }+ T* H* s# y　　「讓我成為守護你一輩子的男人！」

　　霍希紜怔了一秒鐘，拿起桌巾猛擦狂瀉不已的鼻涕眼淚，當年那老婆婆說的話似刻在腦海裡般清晰──
4 S8 h+ t4 ~: I& O8 Z5 ^
　　「就像算數學，一次算不對，兩次算不對……最後你一定會找到方法把答案算出來，這就是學習。」

9 J8 k5 Y8 m$ u  k' Z5 X: t　　她心裡感慨萬千，學了十二年，她也該學會這道習題了！
1 ]5 p- s8 O5 x& ?
3 i* ~* P( \; s　　「好。」霍希紜清清楚楚說出答案。
; Y. z% a6 p( N
　　樓傑欣喜地親吻她：「今年年中時，我們就結婚！」
+ {3 l! Z' r( u) T. X　　
　　六月八號，天氣晴朗、陽光普照，黃歷上註明大吉，宜婚嫁、適搬家。

　　霍希紜和著蟬兒一整夏知了知了的叫聲，準備要當六月新娘。
7 O4 ^0 m: _4 L) p
' S- _0 ^5 R( @4 g( t　　好不容易從過去沮喪、低潮的戀愛心情中康復，霍希紜故態復萌，又回到義無反顧、徹底為愛情犧牲奉獻的模式裡。

　　她想要當個稱職的好女人，一如她當好學生一樣。

/ m3 g9 w6 c' v4 X1 ^( @: l+ ?　　好友石婉兒特地從台北下高雄來看她。
( G" j4 @0 t& z$ s' }! `& D
" S4 {& k! x: Y2 v* e: x8 n　　「希紜，恭喜你了！」

% Q: d7 H$ }4 X% m　　霍希紜神采飛揚笑說：「謝謝！你在台北的工作還好吧？」
1 ~  j/ e1 C" x5 J& G- k
　　「不就馬馬虎虎，混口飯吃嘛！哪像你，自己成立了ＤＩＹ個人工作室，又要嫁一個好男人，愛情事業兩得意呀！」石婉兒幫霍希紜挽好頭髮。
' c9 t/ E+ y8 u$ G" G/ {
　　霍希紜照著鏡子，左看右瞧說：「大學時唸經濟系的謝裕豪不追了你很多年，你老把人家當備胎用！聽說他當起專業理財經理，厲害得很呢！」

　　石婉兒不想聊謝裕豪這男人，轉移話題說：「記得哦！別對你未來老公太好，小心他吃定你，讓你一輩子當小小女人！」

6 v' c7 D, j% |; y8 V& T6 f　　霍希紜不以為意，甜甜笑著：「可是……我已經對他很好了耶！」
% J, U- X: b: Z& D0 c7 {
　　「什麼？」石婉兒下巴當場要掉下來。「你又做了哪些好事？」這女人學不乖嗎？還是苦頭吃的不夠多？
; g  H( ~# `# H( ?4 a
, O0 @2 A6 R" f% z0 }　　「就一些細微的小事，如早上叫他起床、中午送便當到公司給他、晚上幫他捶背馬殺雞、假日煮大餐慶祝。平時會三不五時幫他買西裝、休閒服，我還送他一張高爾夫球俱樂部的會員卡哦！」

# p& D; b, K: m1 _　　霍希紜為自己全心全意的付出，感到無限滿意。

　　石婉兒一臉受夠了她的表情：「這還叫小事？那愛情裡頭……什麼叫大事呢？希紜大小姐哪！結婚前，我是不想數落你，可是又忍不住不說！」
$ \# O& I: ]2 H1 R- ?
　　霍希紜不以為意：「我們這麼多年的好朋友了，有話直說！」
3 G$ K5 \7 i( s8 Y) G0 |3 K
　　看霍希紜甘之如飴的當小女人，石婉兒搖頭道：「也許……樓傑真的與眾不同，他可以欣賞你的優點；但，愛情這種東西是要對等的，給的太多，亦或是給的太少，都可能造成雙方的一種困擾。」
+ x; ]) k. {9 v4 K  D
% D3 q# y8 A$ o- S　　「傑真的對我很好，你放心。」霍希紜握住好友的手。「我相信這次的愛情投資是有報酬率的，不會再像以前，只是把錢丟入無止盡的深淵裡。」
  N8 H6 I# o' {. m
　　「這樣是最好了。」石婉兒心裡不太放心，可是都走到這個關頭了，好友又露出幸福美滿的模樣，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吧！

* \. }; d; T$ J) M9 w　　石婉兒只能暗自祈禱，霍希紜別再遇上之前那些看起來像是新時代的好好男人，卻在霍希紜使出全力、掏心掏肺付出後，嚇得慌張而逃，完全不見蹤影。
: b- Y7 c, P+ U& O' p
/ j. T# O$ O+ g+ D0 b' @　　打手機，就換門號。
) b" G* _4 Y. l8 e- g
8 w$ ^# [+ J5 _! @9 G0 j! h) c　　上門找人，竟然連夜搬走了。
' D6 z1 k# z; K$ {1 }1 _/ U5 |
2 ~7 l- @: [7 q+ ?" _3 [1 `# R　　寫ｅ─ｍａｉｌ，更不用說，石沉大海、沒消沒息的。
6 g) p' c, V* h2 w. ?
　　搞不清楚這些男人為何最後都將霍希紜視為討高利貸的債主，個個如驚弓之鳥竄逃，就怕一個不小心被她擄在手掌裡動彈不得。

% M( P0 `2 H5 Y0 G$ N0 b7 ?8 q/ F　　對一個男人好……是踐踏他的英雄表現欲？還是嚇壞他無處可施的男人保護欲？

# E; t" v* r4 i, x: M9 K　　「你們拍的婚紗照呢？好想看看！」
$ B6 G) b" X4 J" x9 n
' U! ~5 Z/ L4 W$ g" g　　石婉兒決定不再胡思亂想，樓傑都跟霍希紜求婚了，兩人也即將結婚，哪會有什麼問題呢？
+ B9 L' _5 l0 n( w; X0 U* a
　　「兩大本、兩小本！」霍希紜從大櫃子裡抱出厚厚的相本。
( V, R2 k4 C" i! ^
. \3 f$ z/ }5 O) x& i　　石婉兒認真地一頁頁翻看。「你們何時拍的？」
3 o  c% p0 ?& N8 M- B( b
　　「上個月啊！」霍希紜穿著婚紗在鏡子前轉身，滿心喜悅。

# t* }) G$ Y6 y2 h, |# ?; e　　石婉兒愈看愈不對勁。「樓傑拍婚紗那幾天……身體不舒服嗎？」
- u: o$ t) g! F# y: k3 k; q　　
6 s1 E" R% @* {$ t4 {   「不會呀！」霍希紜對著梳妝台前的鏡子擺出迷人微笑。

　　看著照片裡樓傑心事重重、眉頭不展的抑鬱樣，石婉兒根本感受不到他沐浴舜河的愉悅，反而感覺他是籠中鳥，不小心被困在照片裡。

& v/ o1 B" v' c5 n  V　　石婉兒心底浮現一種說不出的奇怪感。
3 Y5 ]: g5 {3 O+ r# A
% I* d( Q4 m% z# e　　「希紜，照片是你們兩人一起選的嗎？」
: o2 v- Z* l; i6 q9 O
, E+ ~- a, v' X$ R8 ~% v  z# Q　　霍希紜笑嘻嘻地回頭：「不是，都我選的。那一陣子，傑的工作很忙，都好晚下班，他說隨我選，只要我快樂就好！」
  [# ]: n! O6 ^) Q/ D0 W) {2 W
　　事情有問題了，石婉兒嗅出了關鍵點。「忙到選照片的時間都沒有，你們都不見面嗎？不會是他都在辦公室打地鋪吧？」這年頭工作狂說多不多，怎就讓霍希紜碰上了！

4 b4 B+ k+ Z) k. C　　「幾乎一個星期都沒見面，也沒打電話……」霍希紜努力地回想。「好像是公司國外的大客戶來台灣談生意，傑走不開。」工作這種東西是很有彈性的，藉口隨人掰！
+ Z% o2 W7 Z- p, j/ O+ A. a
3 ?8 \/ p  b6 |9 ^) G　　男人熱戀時，就算忙到分身乏術，還是想盡辦法跟心愛的女人小見一會兒。
9 U! B8 E+ V* h2 k4 N
　　當然，也可能在男人意興闌珊時，明明就一點不忙，卻抽不出半點時間跟自己的女人見面約會。
1 ?) V# _7 Y. [" j/ _4 F8 q
　　石婉兒在情海裡浮沉多年，早看清楚了。
" ?% w) J( N$ |) f, A7 l, a# T
1 R6 r' z2 w4 @% l! U3 D　　「希紜，你們最近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聊些什麼？」

　　霍希紜停下打轉的身子，看著好友說：「五天前，傑帶我去一家西餐廳吃飯。不知道他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愁眉不展的，問他，他想了半天，什麼也沒說。」
  A) l8 r: T; W: q
　　樓傑的情形，不就是之前那一掛沒良心的男人想要避開霍希紜逃得遠遠時，才會有的不詳徵兆！
( Z5 T- W1 I( d$ G9 n) P9 C" A
　　霍希紜這笨小孩，還搞不清楚狀況，傻呼呼地直想著要結婚。

　　石婉兒吸了兩口氣，緩和額頭直冒的汗珠，冷氣不是開到強風狀態了嗎？為什麼整個身體忽然燥熱了起來！

　　「希紜，快點，打電話給樓傑，問他在哪裡？」
2 g. ?3 t) Y6 O) v2 j$ O. U
* f* g! ]& C/ D# P' `　　霍希紜慢吞吞拿出手機。「幹嘛打給他，他自己會過來呀！」

　　石婉兒緊張到話語糾結成一團：「就怕……就怕……不來……他不來，就怕樓傑不來參加結婚典禮了呀！」
* M6 X1 X9 [" d% r8 h& `
　　「婉兒，你在說什麼！別嚇我啊！」霍希紜望著石婉兒青一陣白一陣的臉色，挺認真的樣子。「好……我……我打。」
4 l7 D6 r9 T! n* i% z& A% D
( ^/ l6 g8 o4 x; R. x$ H　　快速撥出號碼──

1 c9 K! y3 y& z0 R# X/ v6 b; F　　「你的電話將轉接語音信箱，嘟一聲後開始計費……」

, Z3 r) N9 Y) W* @# @- S2 {　　「打不通！」霍希紜心跳速度加快。

  a& |. h; G! n6 M; W3 k; u  Z3 i　　「沒關係，打公司看看！」石婉兒鎮定下來說。

, \) L, I; `2 S7 y" T* ^　　嗶嗶嗶，霍希紜又按下樓傑公司電話號碼。

　　「喂？」
* z* `( s) r$ u1 D9 c
　　「希紜哪！恭喜你嘍！」值班人員王阿伯劈頭就說。「好可惜不能參加你的婚禮，不過，紅包我可是有送到哦！」
　　還真是……深怕別人不知道啊！非得大肆宣揚一番！

　　「王伯伯，樓傑……有在公司嗎？最近公司忙嗎？常加班嗎？」

　　霍希紜一連串機關輪似的問話，讓王阿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 q- D/ d7 E4 D* `0 Q% n
　　王阿伯頓了一下說：「樓經理……當然沒在公司啊！你們今天不是要結婚嗎？他前一陣子都早早下班去了啊！要準備婚姻大事，誰有膽留準新郎下來加班！」

7 R2 Q0 c6 J% ~5 V; o: P　　霍希紜聽得臉色慘白，失神地望著石婉兒。「好……好……我知道，謝謝你。」

　　掛上電話，霍希紜跌坐在沙發上。
- g* B1 S' `% y+ `6 I
　　「婉兒……傑……沒加班……傑……」

# s  g! ~3 J$ }1 @5 x0 t8 G" \　　石婉兒在一旁坐下，輕輕抱著霍希紜。「我去外面向他的親朋好友打聽，看有沒有什麼異樣。還有三小時，沒關係！」

　　「如果……如果傑不來……」霍希紜假設說，嘴唇害怕地發抖。

　　石婉兒抿著同樣無血色的雙唇：「先別想這麼多，你在這等我，我去向那些人探聽消息，再回來跟你說。」
) r* X' D$ z7 @! W6 _9 O- w9 T$ @
　　霍希紜腦袋一片空白地窩在沙發裡，鏡子裡的她如同遭人遺棄的洋娃娃，穿著一襲美麗的雪白新娘禮服，臉部表情卻是憂傷驚恐！

　　三小時後，樓傑沒出現！
9 ^2 E7 N0 u+ k* `0 |  g
　　下午了，還是聯絡不到他人！樓傑的父母親頻頻道歉，卻也找不到自己的兒子。
　　
/ A. y* y. x+ C# |  R6 ^    婚禮現場一群嘉賓神色尷尬，搞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地僵著。
0 d! X7 ^) ~; X" O9 n5 _' X: a; M
8 i; r. s( @; f7 w1 I　　一直到晚上六點，新郎都沒有出現，大家才紛紛離去。
) w' J5 @' y+ N. |8 V. t
　　一場原本應喜氣洋洋的婚禮，最後郁卒收場。
& M' I( Z2 ]& ]
  M( U/ j+ l- A. I+ P3 @! H6 {5 P　　人不可貌相呀！

. F6 {0 {* O4 r　　樓傑做人做事這麼盡責周慮的男人，竟會臨時逃婚！讓新娘子獨自一人哭到眼睛腫成龍眼般大粒。
3 t3 V- }' h- K. {/ J8 ?
- G( b: I# S+ E  T1 l) ~4 J" J　　這麼戲劇化發展，當場跌破一票人眼鏡！
: `1 B0 k: [3 W$ b2 V, D) H- E( U
　　難道……之中另有外人不知的隱情嗎？

* r$ [! P. h4 q) k; u) O　　看來，感情這檔事果然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loveyou928

第二章

4 T% A2 T& j# N) d& X" Y9 U& P6 d　　心碎了，補起來都有傷痕！

　　婚禮後，霍希紜沒見過樓傑。沒有一通電話，沒有一字一語，他人就這樣平空消失，彷彿沒有存在過她生命裡。
5 Z2 N9 M) D  J; ?8 f( z' n, Z
　　南台灣四季如春的溫暖氣候，霍希紜是無福消受了！
( }( h% C5 ~  m+ b) O% ~
4 D+ Q: Z% g1 b* g9 y9 H1 B2 G　　留下來，只有觸景傷情的份。所有結婚前的快樂，早已煙消雲散！
% P8 w- v1 [0 L# N$ Z
　　對人們來說，最困難的不是記住回憶，而是遺忘回憶。
) m0 _: c% W4 D. f
: Z( l- F6 P& O　　遺忘所有痛苦的、慘不忍睹的過去，勇敢向未來前進！

* W4 P; V2 m7 T" h　　通知石婉兒她要去台北，霍希紜拿了個簡單行李搭飛機離開高雄，離開她初戀的澄清湖，與樓傑最後一次約會的愛河畔。

　　在飛機上，霍希紜望著窗外逐漸縮小成火柴盒的屋子，眼眶不知不覺溢滿淚水，淚珠大滴大滴地滑落臉頰。
4 g5 j) \+ d8 U# F; {. @
& z1 t$ t5 l! I6 Z" d, t3 a) ~　　也許，她生命裡的那道愛情習題，是無解的，她永遠找不到答案！
6 Q& ]- J( q; U5 y# G6 k! _
　　也許，她學不會了，學不會如何真誠待人，又不會弄得自己遍體鱗傷！
' [4 y) m  j# l9 L  `  K4 q2 {
　　那個老婦人一定錯看她的感情線、婚姻線了。
% J/ y' j5 Y( m  Y5 n1 I9 `
　　「什麼二又二分之一的男人？命中注定的男人？根本只是笑話。」霍希紜恍神地想著從前的種種，還有那個老婦人算命時篤定的神情。
( y! c& j3 u2 l: F0 s% s
　　她暗忖，倒覺得從十八歲到三十歲，她的傷痛俱增二又二分之一！

　　拿出手帕擦乾眼淚，霍希紜安慰自己，沒有男人的日子一樣可以精采萬分！不用再當石婉兒口中「有自虐狂傾向」的第一流媽媽桑，把男人當兒子照料。
6 N, J5 b6 K/ W8 q  s4 f5 e( h. G
$ z3 a1 ?- F% Q6 U　　想當初，石婉兒還不客氣戲謔她：「你去酒店工作絕對會賺大錢，一夜成為著名紅牌！」

* O" i2 G1 G4 M　　「真的嗎？」霍希紜傻不隆咚笑問，想不到自己這麼有本錢。
/ S  S" d$ L0 M. H/ g+ d5 Y) o: O
: L! a% Q: }3 i; [8 H; d( j　　「你呢？既溫柔可人又小鳥依人，男人說往東走，你絕對不會往西走。哪管東邊是糞坑還是飼豬場，你也會義無反顧往前衝，衝到底，臭死都不回頭！」石婉兒放聲說，很滿意自己淋漓盡致的比喻。

　　「我有那麼笨嗎？」霍希紜那時不滿地反問。

4 Z/ C& K2 N' S+ ~　　石婉兒當下沒狠心地點醒她，無奈地猛搖頭。

　　霍希紜現在想想：「對呀！我就是這麼笨！」

. m8 P% |/ C; S6 m1 ]　　不知道是不是醒了，作一場大夢後的覺醒，霍希紜決定要好好過自己的人生，把台北的工作室搞出名堂！
& M. o* z- h4 g3 ~3 K& }. S8 v2 ~$ [+ h
7 E* k5 U. |: f' c' f5 R7 _　　不是古時候了，結婚不成，還恐遭浸豬籠的惡劣侵害，猜疑這女人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夫婿的醜事，才讓夫婿氣得不見蹤跡！

　　現代的女人有錢，再怎麼肝腸寸斷，日子也是可以過下去的！
; x) U' n$ S1 J  d3 {- V
　　霍希紜感情運不好，事業運倒真的就是順利得不得了，做什麼賺什麼！
' X! }  ^7 F  m/ u: W1 {. Q0 ^
　　她在高雄開的個人ＤＩＹ成品工作室，學員爭破頭報名就算了，她自創的一系列商品還賣得嚇嚇叫，賣到缺貨！
- |& Q) m; A2 f8 p
( K1 Z9 C2 i. f+ r　　兩年問，算算她的家產，也是小富婆一名了！

　　樓傑不要娶她，是可惜了！好端端放棄一個財運當紅的美麗佳人！

5 s7 T* @6 w5 k( n: r　　下了飛機，石婉兒在出口處向霍希紜招手。

　　「氣色還不錯嘛！」石婉兒笑著捶她兩拳。

　　「我大病初癒耶！你竟對我施暴！」霍希紜同石婉兒一起去開車。
- |$ B2 n5 ~# T; A' N
　　「大病初癒？」石婉兒沒好氣地白她兩眼。「不要把自己形容得像可憐兮兮的病美人！這年頭不流行當林黛玉，ＯＫ？我看你是……大夢初醒了吧！八百年前早就該清醒過來的，誰教你一心想當睡美人，硬是不肯醒來！」石婉兒一旦開炮，絕不手下留情。
' v8 X8 l+ o+ i- W8 u
　　霍希紜被好友罵得無法反擊，只好委屈地說：「那你……幹嘛不一棒把我打醒？」

- ~5 W$ [, X4 F$ ]+ m　　石婉兒插上鑰匙，轟轟發動引擎。

　　「是打啦！只是打不醒，反而更暈、睡得更沉，有什麼辦法？有人的腦袋瓜就是比牛還固執！」

3 Q* c% u9 d  m0 [+ P　　霍希紜裝傻的笑，淑女不提當年糗，都過去了嘛！
. Q2 _3 H7 B7 m7 i' s1 `
. R$ w% y  Z  o# N& u9 P　　「你那什麼把男人當太上皇伺候的怪邏輯，我一輩子都記得。搞不懂你是不是從古書裡不小心蹦出來的摩登原始人，三從四德沒人比你執行得更徹底！」石婉兒卯起來碎碎念，忍耐了多年的不爽，好歹讓她宣洩一下。

1 n- R, b% W- o! ~　　「誰教我從前信奉……以夫為貴嘛！」霍希紜不好意思地搔搔頭。
; ?9 f- l8 z# S; [" r
　　「笨小孩！」
" g4 Q8 }( l: w* {7 ?  ^
+ r/ M+ ^% ]  ]: o　　石婉兒的小ｍａｒｃｈ在車陣裡穿梭自如，一旁的霍希紜不但綁好安全帶，雙手還緊握住右上方的把手。
5 O9 S) P5 r6 c# o& y) h' F
　　石婉兒開車的火爆勇猛從大學到現在一點都沒退化，還有變本加厲的現象，霍希紜頭皮發麻說：「婉兒……你當心點，車速這麼快，一撞……可就直接飛到西天……朝拜如來佛去了！」
* n9 }1 |4 d+ Y. Q
　　「放心，姐姐我沒那麼遜！」
" J( R/ h" R" K. A: K% q, L- R1 ]
　　左閃右拐地鑽進巷子裡，石婉兒三兩下就停好下車。

　　「到了，下車吧！這就是我姨丈住的地方。我跟他說好了，一樓店面租給你當工作室，二樓有一間空房給你當臥室。」

: I5 F9 X9 N( _　　霍希紜仔細地上下打量這棟三層樓房子。「台北不是寸土寸金，你姨丈挺有錢的嘛！這麼大一棟房子！」
5 |* B$ x$ E5 b8 f3 @" M
# J0 f' S4 O+ W+ [　　石婉兒丟給她詭異一笑：「房子是很大，姨丈的人也長得挺大一隻，就是心眼小了點。不過，以你有容乃大的氣度，和他相處應該不是問題。」
; ~/ `) U- @6 B7 N3 n. l
& j3 C- x- [6 J　　聽石婉兒這麼說，總覺得事有蹊蹺。「說得你姨丈……好像鐘樓怪人！」

　　「差不多了啦！」

　　石婉兒在皮包裡撈了半天大門鑰匙，終於把門打開。

9 D* F" S! N1 |, p　　石婉兒大概地交代：「我姨丈姓楚，叫楚將鈞，幾年前跟我阿姨分居，所以家裡只剩下他和兩個兒子。」

　　「楚將軍？」霍希紜噗哧一笑，還真是威武！

8 T1 K0 e8 b  t5 j5 d1 y* Y　　「不是那個軍，左金右勻的鈞。」
# z+ y6 N. H: t
( c2 Q3 D# ]# G! o
　　「喔！」霍希紜還是很想笑，第一次聽過這麼雄赳赳、氣昂昂的名字。

2 Z$ r8 q$ H  c) }2 n4 c　　石婉兒快速交代一切：「姨丈有兩個兒子，大的叫楚湛默，小的叫楚天漢，他們兩人的年紀跟我們一樣，聰明睿智的三十歲！」

7 ~' g* T/ q* U0 b0 j9 m& `　　「兩人都三十？」霍希紜想不通，卻也不以為意說：「敢情好，年紀近，容易溝通嘛！閒來無聊時，還可以做意見交流，心得分享。」
" F2 b; p% c9 T: O4 p
& m5 l, ?" F7 Y- ]; I　　「別傻了，那兩個男人的脾氣跟他老爸不相上下，你自己看著辦吧！」石婉兒輕敲霍希紜的小腦袋一下。
! ~4 M/ j& ~$ H, s' v
　　怎麼聽，都覺得這一家人不好惹？霍希紜一副小命堪憂的神色：　　「婉兒，你怎麼這麼說……他們是凶神惡煞嗎？會不會半夜拿刀殺進我房間突襲？」
9 N0 |; `+ X- ~1 L" Q# p
　　「希紜小姐，你想像力太豐富了！」

3 A. n3 ?0 w$ |6 Z6 @8 y　　石婉兒想想，可能是自己表達得不夠詳細，才讓霍希紜誤解。
) w2 |6 m, Q8 ]& W% J: O
　　「老人家呢，脾氣難免大了點，可是……敬老尊賢這一套你又挺行的，應該不會構成大問題。」

　　若對像換作是石婉兒自己的話，準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大家都甭想有好日子過。
* W, c) b+ }# G  o9 ~
　　「年輕人呢，就喜歡耍酷嘛！你少搭理他們就沒事了。」石婉兒壓根兒不擔心，以霍希紜和氣生財的好好性格，哪會有什麼問題。

　　「這樣喔！」霍希紜稍微放心點，隨口又一問：「啊他們在哪上班？」
, T9 o. ?4 J$ |0 l
4 {' _- }, R& L; u6 e　　「我姨丈已經退休了，白天時間常跟老友們爬山、下棋、打麻將，不到天黑不回家；至於湛默呢，目前正在消防局當個志勇雙全的大隊長，天漠……就甭談了，一天到晚搞那些常人看不懂的藝術。」石婉兒對楚家三個大男人的動向瞭若指掌。
　　「消防局隊長啊！」霍希紜很是崇拜讚歎。「救火嗎？」

　　石婉兒一副鬼知道的表情。「啊知！拯救落難動物、營救兇猛動物……順便救火吧！湛默可是新聞媒體的常客，一些記者主播特別愛戴他。只是我不清楚那些女人是愛戴他的長相？還是愛戴他英勇的行為？」

　　「好厲害！」霍希紜對英雄的標準一向不高，會救人的統統及格。「天漢呢？他是走畢卡索的抽像藝術路線嗎？」
6 U9 v2 n8 U: A6 R) d7 X! Q( Q/ A6 D
) |3 o9 y! g4 O9 k; W% u　　「畢卡索？我懷疑他有那個程度嗎？他的作品只有兩種人懂──一種是精神失常的人，一種是沒有神經的人。正常人大多看得霧煞煞，看得心中滿是問號，還要承受他的奚笑冷落。」顯然石婉兒對楚天漢的創作並無好感。
: P8 ]/ J5 A% ^0 s4 T) y  U9 E8 W
/ s& F* k5 L: N$ w1 w; B  l" ^　　「怎麼個笑法？」
- q5 m5 B2 y! r
5 t8 {6 ^" F6 R5 O7 X　　石婉兒有模有樣地學，一張臉跩得二五八萬。
+ x3 L3 }. @- B/ f+ H$ `+ \
% n9 \9 s' B9 Z/ ^  W+ L5 r6 |- F　　「自己低能，別跟我說看不懂；自己沒有藝術修養，別問我沒營養的問題。我，只有四個字──無可奉告。」
1 F) y* X. g) }( n7 T/ A. F; s+ ~
2 y; p) M: C8 {4 y" S! v) ?　　「果然是搞藝術的人，連脾氣都很藝術。」霍希紜乾笑著。

; v. ?& e2 D4 g7 ]  B# |　　把鑰匙交給霍希紜，石婉兒柔聲說：「台北對你來說是新環境，可能要花點時間適應，有什麼問題盡量ｃａｌｌ我，半夜三點把我挖起來也沒問題，隨傳隨到！」兩人深厚的情誼，盡在不言中。
! F1 Q5 X* p) w: D9 I7 e' B
　　霍希紜感動地笑笑，石婉兒雖然牙尖嘴利、說話得理不饒人，但也因為這樣火辣辣的性子，她不會放任自己的朋友受半點委屈。
* a( A2 Z& t& i( j, y3 G: Y
  {) t# E! \  n3 M( U' m　　「謝謝你！」霍希紜看著石婉兒感激地說。
; i0 ?/ U1 G5 h$ h. x
　　「不用謝我了！唸書考試時，你冒著被牽連的危險罩我那麼多次，也不見你皺一次眉頭、說一次不。我這又算什麼？」回憶起求學生涯的事跡，一切似乎歷歷在目。
9 G! K- y& K8 }
7 P4 S+ B- [  C, J& H　　二十十歲想來已太遙遠了，所有美好的日子，終究有過去的一天。

　　而生命裡，再怎麼驚天動地的戀情，也有褪色平淡的一天。

& `0 i; L0 V4 E　　對霍希紜來說，她開始悟透平凡人生的意義，不想強求感情了。

　　目前她最大的挑戰，就是揮別過去的感情創傷，從新創造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開創自己的一番事業！

" M& T7 F% ?, e. i/ u　　把自己的房間打點好，霍希紜不斷深思ＤＩＹ個人工作室未來的規畫目標。
& _6 G' s1 B( A* l0 R# U; t
. I& p. f2 P' l2 Q. V/ r　　窗外，天色已從白天的明朗轉成夜間的昏黃黯淡。

　　晚上六點半鐘，終於有人進門。
2 l$ s  {, I/ g0 \( J7 J
) ]8 c; h8 R4 e　　霍希紜忖思，不管誰回來，站在禮貌的角度，都應該過去和他打招呼。

9 l7 |' P3 z% u5 f6 x# M2 ]! `. c　　俗語說得好，禮多人不怪，寄人籬下就要認份點！

　　輕聲走出房門，她在黑暗中摸索半天，就是找不到電源開關在哪。
- w: Z5 }' A2 c6 u/ m6 U# D
　　「奇怪……」一隻手在牆上東摸西摸的沒摸著東西，卻感覺腳邊有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在磨蹭著。
3 |* k/ W6 k( y  {
7 i9 z, c& {. m　　一股寒意從腳底擴延到頭部，全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霍希紜發出：「啊──」一聲好長的尖叫，踮著腳尖往左邊角落跳去。
, E0 ~+ K( C5 a7 v
　　豈知，左邊角落藏匿著一隻毛更長的生物，霍希紜腳趾頭才觸碰到，又發出更大一聲尖喊：「媽呀！救命啊！」心臟簡直不勝負荷，過量演出。
2 a8 z1 Q7 e! M* N0 M: P- P
5 K$ b9 O  P9 I/ C9 q: P　　跳！跳！跳！
  t7 A8 x* S1 t, m" A
' d) J/ z8 {8 S4 O  o- _　　霍希紜跳得比袋鼠還高、還遠，就算是馬戲團跳火圈的神氣老虎也沒她強，可能還要麻煩她示範個兩遍跳跳神功。

# q6 q  \' r# f  j　　好不容易跳上沙發，找到安全藏身地，她吐出好長一口氣，驚魂未定。
3 G' b% w7 M0 f8 F; {
　　「耶？」霍希紜突然定住不動。

7 R; @8 x( U( F3 j9 [7 x& R8 o　　說不出的怪感！

　　她眼珠子轉呀轉，眉毛吊得半天高，怎麼覺得右手癢癢的？
0 Q8 w' i. X- E1 `* C" Z% E9 }, p$ P
0 k0 I+ P. {' k% I" D　　往上一摸，嗯？好長一條雞毛毯子，奇怪，怎麼摸不到握柄？
- S, ?. s, o; k6 x
$ P5 A: M8 N! f8 T, m　　再繼續往上摸，哇！毛超長、身體超巨大的一球生物！

, o! A; T* m# v4 X7 \; `0 `' a　　霍希紜當場從沙發上翻滾兩圈而下，再跌到遙遠的那一頭去。
+ p, n2 i) U2 l, ~9 b
5 e4 ~& @" L1 `% Q　　她眼冒金星，手腳發軟地想：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啊？！
+ k5 r2 }! k5 f* L" R
( I" a- f7 v3 p　　啪！有人把電源打開。
4 d( V7 B( T" C$ U) y: x
　　「你在搞什麼鬼呀！」微亮中傳來一個冷漠無情的男性聲音。

　　霍希紜一時間還不能適應變亮的環境，瞇著眼睛環望四周，怎麼……好像……好像不小心跌進木柵動物園裡？她納悶地想。
" X1 }& M% _' y: I  k6 [& S, ^; @
3 h8 d4 F* A7 Q8 ]( M/ F6 a. W　　正前方一隻小黃金鼠，鼓著圓滾滾的腮幫子，好奇地張望著她。

　　左邊一隻灰色兔寶寶，頂著長長的耳朵猛盯著她瞧。

4 n4 \4 r) m" v+ S　　右上方一隻白色波斯貓優雅地躺在沙發上，一雙棕黑色貓眼直露露地審視她──不知打哪蹦出來的外來者！
　　
    毛！毛！全──部──都──是──毛！
) G1 H/ K0 Y- R. c
　　霍希紜咚一聲從地板上竄起，什麼也不看地往前撲！

4 j9 n' L. q, _( ?2 j. k, P/ ]　　「哈啾！哈啾！哈啾！」

　　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後，她才驚覺，自己緊抱的，怎麼好像是一個男性胴體？！

. X/ o, Y( t" I+ V  J  k　　眼神往上飄，再往上飄，努力往上飄──
% Y5 K# n: I- y& t* T
: `3 x. ~" t! }, R( R　　「赫！好高的男人！」

, d" K: A* c6 h6 ^" P3 h- J　　霍希紜自己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走在人群中，已常成為鶴立雞群的目標，沒想到眼前的男子……頂天立地的高，看來，快要一百九了！
+ W7 ~8 G0 r  _& V& {
8 q# |( N2 O* |2 v& x; G　　又高又穩，有泰山壓頂的傲人氣勢！
; x& d8 F  ~5 a' k- t5 A' |! D
　　「小姐，你是想抱到什麼時候？要不要我借個碼表給你計時？」男子老大不高興，低沉的嗓音除了不悅，還是不悅。
2 \" D0 E" A: j, ?8 B* P# ]
　　「不好意……哈啾！」霍希紜摀住嘴巴，口水差點噴在他胸口上。

( j2 M; P9 ~9 E, G; ~　　男子額頭上兩道濃眉幾乎因此動作糾結成一眉道人！
0 [9 |' T7 s& H4 P/ b8 U
　　趕緊拿出面紙蓋住嘴巴，霍希紜小頭猛點：「不好意思喔！」
/ ]' {: H# n  y, `7 X
" e1 N0 m% _& S; M　　男子一張臉剛毅、性格得不得了，滿是酷樣，他半句話也不吭，調頭就要進自己的房間。
5 X" @2 \/ u* t; m1 c. F0 g$ q
　　霍希紜小跑步到他面前，微笑地自我介紹：「我是霍希紜，要在府上打擾一些日子，請問你是楚……楚……」

0 }5 @8 I8 a6 J, I- P　　不可能是楚將鈞，那是楚湛默？還是楚天漢呢？

　　「楚湛默。」

# H  I4 Q7 r2 p4 I" O# w　　言簡意賅！
9 h* Y4 l4 \1 O* ?9 S
$ Y+ v" u2 i* D. |8 o& q　　「初次見面，請多指教！」霍希紜搬出最老套的說詞。

　　楚湛默堅挺的鼻樑化石般冷漠，一張帥臉無動於衷，瞧都不瞧她一眼。
3 R& \$ g' ?' H; @  r5 e4 R
　　「小姐，你擋到我了！」

　　仍是一滴口水都不浪費！

# I$ U# H0 P* n( N" g9 W" t9 H. T　　霍希紜尷尬地笑著，往後退了一小步。
  G; e8 P$ J* q/ e
5 s- F9 k' l- P) u* h3 c) G( P; L, _　　楚湛默進門，砰一聲關上門，動作迅速確實，三秒鐘內統統結束。
5 z8 V2 ?/ A+ K* J8 T9 n
# P' S, s: \2 m9 E0 x! |3 Z' h　　果然是人如其名，湛默……改叫沉默，會更貼切吧！

　　霍希紜吃了好大一個閉門羹，無所謂地聳聳肩，反正她向來不是小家子氣的人，計較一些五四三的事情。

6 l7 [4 L6 [$ Q, b　　她轉身，才想要往隔壁自己的房間走去，怎麼……又……又一座大山擋在眼前？

% m) K3 `# |( C# H　　她抬高、再抬高頸子，「你……你……不是……」霍希紜狐疑地用食指比比楚湛默房間，又指著眼前的男子。

　　楚湛默明明就進房間去了，怎會又從樓梯口出現？

　　難不成見……見鬼了？這是鬼屋？

　　霍希紜僵著失溫的臉蛋，不知要拔腿就跑？還是跪地求饒？
( w, W% L7 B' i1 V
5 \/ P) Y# B4 S; p　　她一來不作姦犯科，二來常燒香拜佛，神明不會開她這種玩笑吧！來台北第一天就侵犯到好兄弟的地盤！

# m; L8 Q7 \5 a* K0 K* h$ M# H　　「你是婉兒的朋友？」另一個楚湛默翻版淡問。
2 _8 g7 }, l9 _3 g2 ~: E
- R6 ]8 [+ e! G" b  @　　「對呀！我叫霍希紜。」她又重新再介紹一次。

7 m4 U; O9 x  D% j+ p5 [8 N9 `+ Y　　「我是楚天漢。」他拎著很大一個黑包包。

& Y4 A, I6 [' N　　「可是……長得……一模一樣！」霍希紜口齒不清說。

　　楚天漢不耐地睨了她一眼：「小姐，你不知道醫學上有一個名詞叫雙胞胎嗎？」
, ~& ~: U& i. P7 a2 W9 B( H
　　「對喔！」霍希紜恍然大悟，怎麼沒想到呢！

　　楚天漢不屑地哼出兩口氣，心想：哪來的遲鈍傢伙啊！
. [+ A9 Q# I+ |  W, x
! T: t( ^% r. Z9 P+ r8 x, c　　「我……」霍希紜看著他兇惡的臉孔，話硬是梗在喉頭裡出不來，還是別問好了。
, Y2 g9 \: T; D! k+ u  f* g
+ E9 [. D. p4 p# o6 D8 I/ O) Q　　「你……你是怎樣？」楚天漢狠狠瞪著她。「我最討厭別人把話說一半，特──別──是──女──人！」
* D. e( E* E; `' U0 v" E4 T
　　這樣罵還不夠，他大說特說：「說話不用大腦、做事抓不到重點、辦公缺乏效率，真是進化史上發展最遲緩的動物！」

　　霍希紜聽得一愣一愣，關她鳥事啊！她也不過說了一個「我」字，就被罵得滿頭包、罵到臭頭，好像她就是最遲緩動物國的發言代表。
, u2 G4 \8 |) V5 Y& r' x& I, h7 ]
. a4 N7 U- G& ^1 R　　「女人，喏！」楚天漢指著霍希紜鼻子說。「就是麻煩！」
0 |. w9 T3 o8 M  H% ^! `/ v( `/ F: Q
　　說完，他拎著包包昂首大步離去，又砰一聲關上斜對面的房門。
' R% {% k5 C2 B. z
　　霍希紜哭笑不得呆站原地，心裡忖思：這兩兄弟果然跟婉兒形容的一樣，酷到沒話說！婉兒唯一漏說的，就是大隊長惜字如金，不喜歡拉一些有的沒的；藝術家待女人如女傭，罵的比說的多。

　　眼看大家各自把門關上，霍希紜只好摸摸鼻子回房間看書。
# P* ]- d  h6 B/ K
　　晚上很快就過去了！
. [8 o4 n" |3 C# }2 D1 K1 H0 S% f0 l
3 i1 h2 E( d8 F　　七點、八點、九點、十點，眼睛累到都要合上了。
3 H, ]/ G' H0 D1 ?
　　「怪了，怎麼楚叔叔還沒回來？」

　　走出門，霍希紜想著要不要敲那兩兄弟的門？
4 h" Y) h/ x- D, Y* X, s: k
; E$ h" z! q' p# S! K　　唉！算了！她打消念頭。
8 c" x: ]3 w9 \/ V% s% n3 x! N, G
, t8 n. O: z6 r( q( ?　　楚湛默，信守沉默是金的格言，冷得教人直打哆嗦！

, u+ I* h4 L! X　　楚天漠，凶得沒話說，且分明是衝著女性同胞而來。如果她沒猜錯，他應該是屬豬的吧！超級沙豬男！
2 `% [9 ]$ F+ L4 ^
2 Z( F; R* d; ?0 c* K) R% m　　「沒事別自找麻煩了。」她乖乖自己下樓去看情況吧。

& }8 x+ [2 b2 A& x& i　　又是瞎子摸象的東碰碰、西拍拍，霍希紜喃喃說：「為什麼電源總是這麼難找？」

+ n- F2 c' ^& m+ `　　「臭小偷！」
& \3 L7 b: V- ]5 D  j
　　烏漆抹黑中，一道銀色光芒匆地閃起，接著一把雪亮的菜刀就冰冷冷架在霍希紜白皙的脖子上。

　　霍希紜緊張到呼吸要停止，整個身體不停發顫。
7 o2 f2 d) @8 G  M
　　「什麼人不好偷，偷到我家來，算你倒楣！」楚將鈞氣呼呼地敲了她一記響頭。
' I. N9 D9 R* B8 `' X" k/ Q
' N9 Y0 F0 m5 [/ @6 @& h7 |　　叩！好大的一聲，霍希紜立即天旋地轉，雙腳都站不穩了！
　　嗚！進門前明明沒有踩到狗屎啊！

' v/ f' `# q+ a+ N5 {　　霍希紜揉著發疼的腦袋瓜子想：為什麼今晚霉運不斷、衰氣纏身呢？先是被三隻帶毛動物嚇得屁滾尿流，現在又被恐嚇威脅……嗚……

' d+ O8 e# m; K8 B　　「年紀輕輕的女生，幹什麼不學好！」
& ~  H1 x. x& c+ B! y( Z, t% a
　　楚將鈞簡直教訓上癮，啪一聲又揍下去！
. k' z9 y& T# j) i1 B) e. b0 X- Q
  d$ b$ Y( c1 V: R　　「這年頭不景氣，飯碗不好找，我們家也很窮呀！不要看我們房子一大棟，裡面可是家徒四壁、一無所有啊！」
8 a% }0 e' v: D7 l) V" z, C
　　楚將鈞拿著菜刀在霍希紜眼前左晃右搖的，嚇得她心驚膽跳。

# d. ]0 Z8 G* a! `　　那麼銳利的刀，一個輕輕劃過，她就成了名副其實的刀疤美人了！
5 R" m& Y) |+ T( {
' Z; r( p* J, q0 B5 I/ x　　不，是年過三十的刀疤老美人！

$ O7 f6 K4 D" ?6 _　　「我們家的米缸裡也缺米呀！」楚將鈞好不感傷地說，前幾天我還排隊去領愛心基金會發的米糧呢！」
9 p* o. |6 h. J  z) M
　　有這麼窮困潦倒嗎？
! V0 f. s8 x' ^, O" }
　　霍希紜眉頭深鎖的皺紋，足足夾死一窩螞蟻！
( t- b& B6 J1 _- S4 q8 f3 D; X; C
　　她剛剛在二樓客廳，不小心跌坐上去的那套進口真皮沙發，難道是假的？
( N3 K' L7 M1 V( d0 A1 ]2 T
- @$ d% H: b, `& z) [　　「還好，婉兒介紹了一個荷包鼓鼓的小富婆到我們家來住！」楚將鈞頗是得意地奸笑著。「我一定要搾乾她，搾到她剩皮肉乾、一毛都沒有！吸光她的財氣、喝光她的運氣！」

　　霍希紜苦笑，婉兒沒說她姨丈是吸血鬼呀！又是吸、又是喝的，要不要倒一杯冰鎮酸梅汁幫他降降火氣？

$ B! C  g  r# K* Q1 ?; E　　她小心翼翼地用手移開眼前的刀子。「叔叔，我就是……」

　　「管你是誰！所有的妙賊神偷，偷到我家就是不對！」楚將鈞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朗誦出他的鐵血戒律。「所有進到我家的偷兒，都要留下過路費！」

　　「過路費？」霍希紜的中文造詣不差。「過路費……不是古代強盜打劫……」
" ]! z# j+ F$ J7 M2 R
, p& ]: _) K# G; w　　「廢話少說！錢包拿來！」楚將鈞一手把菜刀亮在她俏臉前，另一手搖呀搖的準備收取天上掉下的金元寶。
9 E0 M1 V& d* n
　　「叔叔，我……」霍希紜鼓起勇氣要解釋。
$ T- ?! f' U& h% A1 w$ C, [
　　「叔叔？收錢時，我六親不認的！不要在我面前裝可憐！快點拿來，菜刀可是沒長眼睛的！」楚將鈞板著青天大老爺的臉。

　　問題是她穿著睡衣，身上一塊錢都沒有。「我……沒有啊！一毛都沒有！」
: m8 v* b8 g( I1 C4 h" ]8 Y9 G# h
! u, h! Z9 H7 P0 S& A5 b　　「什麼？」楚將鈞怪叫。「哪裡來的蠢偷兒！我一定要把你送警察局，讓那些警察好好訓誡你，技術這麼差，出來混什麼！」

　　突然間，樓下電燈被打開，楚湛默倚在樓梯口，冷冷地掃視霍希紜：

　　「老爸，這個蠢偷兒就是你盼了好久的小富婆。送走她，你可就什麼都吸不到哦！」

　　站在四十燭光超強日光燈下，楚將鈞此時才能仔細地研究霍希紜。「這麼平凡的女人……會是婉兒口中財運滾滾的女富婆？看不出來哪裡特別的！」
; h0 s6 ~* Q, X" U
　　她是小有錢，但也沒那麼有錢，講得好像她身家上億、賓主車十輛、豪宅二十陳的樣子。
' ]9 [5 l8 i/ U7 [" Q
3 l/ P( s7 j% W; j2 @　　「叔叔，我又不是開銀行，小康而已啦！」

. @$ V( |& P1 G0 H　　婉兒那賊娃頭……該不會拐了他吧？楚將鈞苗頭不對地想。
0 |5 X0 n: B" E
. g" I' m& N! G9 j' g1 e5 ]　　石婉兒用盡各種方法千說服、百說服要楚將鈞讓出個棲息地，最後，她使出必殺絕招：「我朋友可是小富婆哦！財多運好！叔叔你去廟裡打著燈籠看看，包你找不著這麼個旺旺財神爺！」
* g+ v; c3 C2 ?0 a. a
　　楚將鈞心動了，勉為其難說：「好啦！沒有白吃白住的，房租店租照單全收！兩倍收，沒得講價哦！」

+ B2 p( n; s4 M* Q2 B　　這個買賣是這樣子才定案的。
  A% d* ]. U8 x: |
　　「有沒有聽過入境隨俗呀！到我們家來，就要聽我的，知道嗎？」好不容易有個免費女傭，說什麼也要好好利用！

　　霍希紜乖乖應到：「嗯！我明白。」

$ o1 a' e0 K2 t. M8 v0 B　　「知道就好，我最討厭有人跟我唱反調！」尤其是婉兒那種鬼靈精娃兒，在她身上，可真一點便宜都佔不到。

　　霍希紜比小白兔還乖巧的個性，又怎會跟人過不去呢？

　　通常都是別人拿她溫吞的性子沒轍，敗給她的沒脾沒氣，從來沒有人和她發生火爆爭執，從來沒有！

# c7 `1 I4 R1 P! W, I: O　　不過，人生本就充滿意外驚喜。
6 ]/ U! N* ?- h  @
4 Y' W3 |  g# O, s8 p& t　　誰又能預測下一分、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呢？

loveyou928

第三章

; |" `2 Z/ D# ~% I7 ^　　星期六一大早，霍希紜昏沉沉從房間走向浴室，準備洗臉刷牙。
: u4 r" K2 v, t) P; e
　　可能是還在認床的過度期，一整夜翻來覆去睡不穩。
; i$ W1 H( L- t3 w( |+ H
　　婉兒跟她說：「離鄉的第一晚最是痛苦，再來，就一點感覺也沒了。」

　　低著頭，眼皮不聽話地往下掉，霍希紜幾乎是邊走邊「度咕」的狀態。

　　無意識地走到浴室前，她站在門口的毯子上，聽到嘩嘩小便聲後，稍稍回神過來。

# @' f) O- O; E1 c8 {　　浴室有人？
+ R+ ^6 _% _# A2 w
. u6 c- B  ?; q2 I* k- z　　不看還好，抬頭一瞧，竟是一個男性如廁的側寫圖，「啊──」她尖叫出來，「為……為什麼不關門？」飛快轉過頭。
( n9 o# u0 ~8 r9 A
　　楚天漢瞧她一臉大驚小怪，不爽地說：「睡完一覺，早把你這號人物忘得一乾二淨，忘得不留一絲痕跡！」

　　霍希紜弄不懂這麼深奧的話語。「忘記我沒關係，上廁所記得關門就好了！」
5 {/ i8 w1 m) U( S! D7 Q( R
7 V1 r6 n  W; G; h) a% x　　聽不懂雙關語的笨女人！
8 }5 K3 x! `) d/ A' M
' R/ b" a+ w' E& [　　楚天漢諷刺地說：「第一，記住你這女人會損害我的大腦神經，所以我不打算儲存；第二，如果沒有你這女人，我們家上廁所就不需要關門！這樣夠清楚吧？」

　　一家三口都是男的，有什麼好見不得人！
. T( x; O# R# e
　　霍希紜暗忖，明明就是簡單的邏輯，偏要說得這麼複雜！

　　好不容易將緊閉的眼睛睜開，另一個幾乎光裸的身影卻從眼前飄過，僅一條小圍巾遮住重要部位。
/ i" e. E; }. e, H　　「啊！啊！」霍希紜再度大呼小叫起來。

　　楚湛默經過她身邊，冷淡道：「不要一大早就搞得別人精神緊繃！」
' t) t3 E) y! m$ ?  v+ c
, p! p# }' I/ q; L　　「比孔雀的叫聲還恐怖，難聽死了！」楚天漢朝著門外大聲附和。
8 D. |& ~" t2 G
( D7 j9 R3 i# q; d* [4 `" e　　根本搞不清楚這雙胞胎誰是誰，霍希紜只好乖乖閉上嘴巴，一弱女難敵二壯男，做人還是要懂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
; P8 B9 e( P( q0 K
3 A$ a$ q) K. L$ Q+ k　　「喂！不要杵在門口礙路！」楚天漢邊刷牙邊道。「破壞我一整個早上的心情，愈看愈礙──眼！」
  J/ A" L/ r+ n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怎麼說，都是她的不對！

　　霍希紜垂頭喪氣，才想要去客廳坐著等，耶？她右眼瞇著地上，竟出現三隻動物身形，一前一後有秩序地晃出來。

　　最前頭的是小黃金鼠，窸窸窣窣地爬過！
7 x6 Z: Q* W9 P5 u4 C- ~* y
　　再來是小灰兔，搖晃著不穩的身子跳跳走走！
2 M& i7 A/ Q* d/ p% u; ~! V2 t
: i* u( C8 `  w7 `6 F4 ]　　最後才是迷人的波斯貓，步伐緩慢地走在後面！

# `- y- y+ y4 |　　頓時間，霍希紜迷濛的雙眼瞠得老大，這是驚世奇觀嗎？

; a0 U  C% L9 O; ]& ^$ Z8 f　　浴室旁擺了三個小盆子，由小而大標示：桃太郎鼠廢料窩、加菲兔便便屋、安娜貓聽雨軒。

! A& J: G+ h7 }/ h　　霍希紜傻傻地死盯住三隻小動物帶著惺忪睡眼及興演出──上廁所奇遇記，且各自運用不同的肢體動作呈現噓噓的姿勢。

　　她小步走近，再跨近一步，再近，捂著鼻子、嘴巴，蹲在一尺外觀看，愈看愈有趣，進入渾然忘我的境界！
; K8 l6 ]& a+ Q1 ^
　　「小姐──」有人呼喊。


　　霍希紜仍處在動物星球的夢遊狀態中。「別……別吵。」

: W6 K! h# K6 A. s% c2 Y0 ^　　那只桃太郎鼠又磨牙又上廁所的樣子真好笑！

　　還有那只加菲兔閉著眼使勁便便的模樣，喔！笑到肚子痛！

. t; B- _- A; \! {: R2 Q+ T) P　　「小──姐──」聲音開始不耐煩。

4 U& \. L$ s5 R. z! ?& `　　「再……再讓我看一下。」霍希紜揮揮手，示意旁邊的人不要打擾她。

　　忽然間，她眼前的動物精采秀一瞬間全部消失，一張冷漠無比的大酷臉在五公分距離前浮現，幾乎是貼著她的面孔。
/ l; k! ]* b, C, a
2 R4 S3 |* ~, X　　赫！霍希紜一屁股往後跌下去。「你……你幹嘛？」
- \: J- y( e( L) T
5 y5 y# U! y8 Y　　「你擋在我房門前！」楚湛默面無表情說。

& B( c8 l3 L: i5 b5 x　　「抱……抱歉！」她連滾帶爬移到旁邊。
' x( p, M9 X" e- M) @
　　霍希紜現在有兩個方式可以辨認雙胞胎──

- P% C0 X7 v9 v  V6 `　　一是由他的窩決定他是誰。住浴室旁的是楚湛默；住浴室對面的是楚天漢。
9 a$ r3 m9 {3 b
" [5 O* Z& ^% \2 B: `　　二是聽他的說話方式。冷不拉幾的那個，湛默兄是也；凶得天皇老爺都不怕的，非天漢兄莫屬。

　　眼前這個，自然是湛默大哥了。

9 ]! [) c% M5 T+ ^* m0 d3 c　　霍希紜仰頭，注視楚湛默濕淋淋的身子，突然發現他一雙修長的腿挺迷人的嘛！壯碩結實的胸膛也煞是性感！

　　就這樣凝望長達一分鐘之久，霍希紜舔舔嘴唇，心跳擊鼓似撲通撲通猛敲，原本一夜失眠的慘白臉色漸漸嫣紅。

$ \: J" L6 g) E+ L3 o$ h( F! r
　　「不要用那種色迷迷的眼睛看我。」楚湛默陰森的眸子斜睨她火紅的臉頰。

　　「我……我不是……我沒有……」是欣賞上天傑作的藝術角度嘛！

　　活了半甲子，霍希紜生命中出現過的男人向來都是溫文儒雅、斯文俊逸型的，沒半個是體格這麼粗獷、長相如此性格帥氣的。

　　也或許，她自小的夢中情人就是氣質溫柔的書生男子，不會是長滿肌肉的運動選手，更不會是魁梧雄壯的英雄人物。

9 j, ^& Q. z4 O' o0 g# @. r/ Y　　楚湛默徹底打壞她原有的視覺概念與既定成見！
) @4 o' r; q$ N9 T' ~; X+ H
　　男人不一定要走文質彬彬的路線，阿諾史瓦辛格的酷狠路線，也是不錯看的！

# B" p- L9 S$ C) \' L1 ~- e" s% m　　「沒有？」楚湛默俯視霍希紜乖巧粉嫩的臉蛋。「那為什麼口水流出來了？」

　　她摸摸自己的嘴角，果然掛著幾滴口水在上面。
& b0 B5 `; T7 b, v1 d7 `
) u" A& L9 t: c　　色不迷人人自迷呀！
! o, A! F1 B1 ?, h3 G* Z
　　「我只是覺得你……身材不錯。」霍希紜老實地說出感想。
, t7 \4 \6 y8 n' p
　　全天下最不善說謊的人就是她，有幾分說幾分，不會灌水，不會加油添醋，更不會巧言令色。如果孔子打算頒布最佳言行一致獎，霍希紜絕對會踢開眾人，並以壓倒群雄的氣勢得獎。
4 _9 a/ D% q% c/ Y1 n; B
, h9 U% S# K9 g2 O3 t  x　　拜託！誰有膽得那個獎啊！拿了獎，日子也不好過吧！
, ^5 S# S; Z% E8 a( Q! ]" [& y; |0 v- f
' O6 B& S5 m4 B, T　　現代社會，有哪個人會笨兮兮地有啥說啥？寧可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也不要得罪一票可以整死你的小人！

　　言行一致？哼，又不是打不死的英雄，萬箭穿心、身中十彈後，一樣生龍活虎地衝鋒陷陣，殺得敵人片甲不留！

　　言行不一才是新世紀裡──小老百姓求生存的最佳法則！
* J9 O7 I1 j/ x, C# Z+ j
　　「臉……也長得很有個性。」好似說得不夠詳盡，霍希紜又再補一句，證明她徹頭徹尾的觀察，一點也不含糊。

　　楚湛默薄得幾乎沒半點人情味的雙唇動了動：「我該謝謝你的誇獎嗎？」

- y9 H4 b+ S+ D  u  G　　「不……不用啦！」

2 ^( _5 K# q7 g$ _/ a5 x2 ~　　霍希紜露出「拍ㄕㄟˇ」的表情，完全聽不出別人嘲弄的意思。

& Q; w, @; v5 o# G( c+ B　　楚湛默用毛巾擦擦額頭的水珠，沉沉說：「你唸書時一定是優秀的高材生吧！」

8 u  D, y2 @1 A6 @6 v9 f! K1 Y　　霍希紜見腆地笑，不想宣揚地擺擺手說：「都過去的事了，沒什麼好提的。」

' S  p. J  i9 p0 a* y" y$ Z　　那就是嘍！說一堆！他並沒有要誇獎她的意思啊！

9 d" P3 Z9 G8 C　　「難怪腦筋比漿糊還黏！」

　　楚湛默進門，砰一聲，把霍希紜震得暈頭轉向！

　　「那是什麼意思？說我笨嗎？」霍希紜自言自語道，可是她總覺得自己還挺能幹的啊！又想得開，哪笨了？
# E. k: _; m/ h0 ]$ K# i
　　懶得想了，她起身洗臉刷牙去，一個亂七八糟的早晨。
5 B5 h: n$ J( h4 A& J
9 a+ k! p$ K' Q+ L8 P6 e. J, d　　星期日，楚家男人出遊釣魚的悠閒時間。
" h6 Q# \, n2 z+ n" }& ?' m# v
　　凌晨五點鐘，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2 G1 z5 v' T( g6 @* o
. a4 d( s; q( E) z8 W　　霍希紜在第二天夜裡終於睡沉了，現正抱著棉被作大頭夢、貼著枕頭傻笑。
3 c/ N9 A; O* N; [8 P
! H2 W& j' @; l& e# A　　她打算睡到日上三竿、太陽曬屁屁，睡到自然醒！

　　偏偏……事與願違啊！
+ j/ L0 C) u, K9 [1 d9 r4 Q% Z
2 x1 v" B# n7 f1 u7 u. J) w　　「起──來！」楚將鈞想一把甩開霍希紜的棉被。
  \' h" z) @& j/ a5 g' a
　　霍希紜死抱著不放，轉個身鑽到角落去，依舊呼呼大睡。
9 t. \7 L8 `3 J6 ~  Z' ?
　　「裝死！」
- c) a9 h8 L# b$ o
4 j( T( Z! p2 k: e0 p( @0 w　　楚將鈞可不是容易打發的人，狠狠地踢了她兩腳。
9 R9 E1 i/ [# b4 e3 S
' e* E- y+ I# o* \* Z* y　　「給我起來，幹活了！」

' \5 \6 X8 S' n, r2 f* P! m( C5 k　　霍希紜呻吟了一聲，用棉被蒙住整顆頭，成大字型攤在床上。
) y8 {6 a" T' r* ^( i% X9 @8 K$ B
5 |+ ~0 ^  D1 {  V8 h( s　　「懶惰的傢伙！」楚將鈞罵了一聲，就不信叫不醒這女人。
; \5 _- Q% `0 A- N! C9 i2 O- B5 m
　　氣沖沖從浴室舀了一勺水，他俐落翻開棉被，神准地朝霍希紜臉上灑去。
. R, u/ C7 C1 \0 F" r, N
& X* H: g+ g5 V: u( B9 y' f　　「哇！」霍希紜嚇得從床上彈跳起來。「失……失火了嗎？怎麼會有水？」

5 B9 \9 e2 p1 |* S. v! i& H　　「烏鴉嘴！」楚將鈞涼涼地坐在一旁，瞪著她狼狽的模樣說：「在這裡別想好吃懶做，衣服穿一穿，出門去了！」

　　揉著朦朧的眼睛，霍希紜瞄了一眼桌上的時鐘，五點鐘耶！屋外街道上黑得靜得一點聲息都沒有！

; y4 f, ]6 C( A- b　　夏日炎炎正好眠，又是星期假日，誰會一大清早就對不起自己的可愛小被窩呢？

: O# X$ h" ]5 t
3 `) f+ {9 C+ z) i0 w　　「去哪兒呀？」難不成要她挑柴生火去嗎？
* f: ^4 B: {. |/ ~( b) p# W# a
  d" ?9 s% P2 A) T, B* S, R　　「釣魚去！」楚將鈞發號師令。
, J7 B- }- s( m: Z
　　霍希紜留戀不捨地趴在床上：「不去……可不可以？」
% p. j3 T7 T% X
　　她連釣竿都不會拿，釣什麼魚呀！不要被魚耍，就好偷笑了。

6 @" s3 t& X% c$ h. f7 K) h4 X　　「不行！十五分鐘後樓下見，沒得異議！」
' g4 b) ?0 K/ F% t
　　楚將鈞果然有大將軍說話的調調，命令句永遠多於祈求句，是非題永遠勝於選擇題。
' Y/ L7 s" X, H6 [: c
　　「我……去幹什麼？那個魚餌長得是圓是扁我都不知道……」霍希紜努力做最後一絲掙扎。「去了……也是白搭。」
1 L" a8 B, H3 j9 @- z
. `" \& A6 K0 ^; R8 h9 d: E　　在楚將鈞的眼裡，任何有利用價值的事物都不會白搭，更何況是可以東指使西指使，發揮他用人本色的聽話寶寶。
" B' p/ y4 z8 p4 C) \
( y+ F$ a3 e* Z, I: ~- a　　「我有說要叫你去釣魚嗎？」
# V$ I  m9 _; w: A
　　霍希紜打著呵欠說：「可是……我們……不是要去釣魚？」

+ ^6 T! K' V. ^, u3 `　　「是我們三個男人要去釣魚，」楚將鈞算得可精了。「你呢，負責烤肉、準備伙食，還有，照顧湛默的那三隻寶貝。」
# c2 U- d* I9 i* Y2 T9 }8 `
. z# r, h) Z$ w, B  g　　「三──只──寶──貝？」霍希紜蹙眉想，該不會就是客廳那三隻長毛的動物吧？
  l% d- G/ Z9 I1 N0 Q- Z! Z
8 J: |+ Z6 @  [! ~/ ~6 p　　楚將鈞一下讀出她的想法：「沒錯，就是桃太郎、加菲和安娜！」
' p4 |0 k1 r  i. I  y/ K
　　「我……不適合啊！」她對動物的毛過敏，一接觸到，就不斷打噴嚏。
5 ]$ z4 h0 V) \) a
　　「那就是──『拒絕』我的意思嘍？」

! O  W' `# Z0 O  y6 c# C
& h- G9 |- M6 f3 l9 C3 m' X　　楚將鈞死盯著霍希紜瞧，盯到她心虛，盯到她抬不起頭來。
+ P- G7 D9 b' B! _0 F( g- m* C" T) i
  W4 d2 D* y5 J$ ^' Q% g6 S　　「你再說一次，是可以？還是不可以？」膽敢拒絕他，她是活得不耐煩嗎？

/ O5 A5 q% j: ]) f( Q　　「可……以。」霍希紜手指猛扯著溫暖的棉被，小聲答應。

; y+ |, B: A# t/ u0 K/ F0 ?　　「這還差不多！」楚將鈞滿意地下樓去暖車。

　　霍希紜歎了一口氣，可惜她剛剛甜美的夢，正準備跟白馬王子親吻呢！

9 C% i* I+ h# c! H9 `　　現在可好，要跟三個男人釣什麼鬼魚去！
# {/ D" B( n% Q& ?  Q
" s/ n# M$ B3 L　　五點半鐘，三個大男人發好休旅車，坐在車上吹口哨，很是輕鬆。

　　三隻動動一同窩在一個舒適的大箱子裡，看來也很習慣這種郊遊方式。

　　只有霍希紜，衣裝突兀地走出大門，看得三個大男人差點從車上滾下來！
6 S. ]7 Y- Y% p7 [: i- H
　　前座的楚天漢張大嘴巴，一根手指頭不停抖呀抖地，彷彿可以藉此抖出跳蚤：「那女人……是哪根筋不對？」

　　頭頂咖啡色帽子，鼻子嘴巴罩住白色口罩，一雙手戴著白色手套，一襲準備進開刀房的手術衣。
. i- d) u% l) O) \* p' Q
" p9 Y* T9 Z$ |+ W　　楚湛默一隻手搓著下巴，若有所思說：「怎麼感覺……她好像是要替重大手術操刀的外科醫師？」

2 [8 W1 V& x9 y0 [) ~0 z% {1 f　　霍希紜開門上車，坐在楚湛默身旁，戴著口罩說：「早啊！」

' S" }! }& C# f/ |* [# q6 T　　楚將鈞不知打哪開始念她，只好悶悶地問：「啊你是要去醫院開刀，還是要去國家歌劇院演戲？」


6 b3 M8 T5 l. k; m　　「不是呀！因為──」霍希紜比比後排那三隻小可愛，「對動物的毛過敏嘛！」總不能要她打噴嚏打到死吧！只好全副武裝，嚴陣以待。
. B8 T' L* K& e  f5 Q
1 |1 l  @' I2 w$ A0 Q2 k' i7 [　　楚湛默看她整張臉龐只剩一雙烏黑的眼睛露在外面，戰戰兢兢地東張西望著，比賊還像賊！

　　他嘴角劃出微笑弧度，揚著眉猛搖頭。這女人是打哪冒出來的怪胎啊！
4 e- a! F6 \- t
　　霍希紜才剛喬好位置，安娜突然就從箱子裡跳出來，窩到楚湛默懷裡撒嬌去。

　　霍希紜嚇得來不及竄出門，猛地往一旁窗戶邊撞去，一顆小頭砰地一聲響，頭頂沒長出一粒大木瓜，也生出一顆小芭樂了！

  e1 Z+ k) t# h( l3 u. u　　「噢……噢……」她按著腫起來的部位痛吟。
0 j5 _7 a1 l4 j7 f/ Y. H  J/ _
　　安娜顯然不喜歡霍希紜，「喵──喵──」愉悅高唱著。誰教她要坐在楚湛默旁，從來沒女人能坐在楚湛默旁的。

　　楚湛默瞧她小臉揪成一團，很是痛苦的表情，淡問：「還好吧？」他抱著貓又不能靠進她，幫她檢查頭頂有沒有傷口。

7 U! t% T4 g- q: o" B' r　　「嗯……沒事。」只有痛不欲生的感覺。
$ j. ]; I: a- J6 n
　　楚湛默望了一眼後座對霍希紜構成莫大威脅的動物，再看看她一張肉餅臉緊靠著玻璃窗的搞笑姿勢，心裡動容了！

　　「天漢，你到後面來坐！」楚湛默跟弟弟喊道。「讓她去前頭坐。」

　　「幹嘛！我坐得好好的！」楚天漢百般不願。

( w6 N( F1 Y& r　　「她的腦袋瓜可禁不起第二次撞！」楚湛默冷笑地說。「除非你想負責照顧她。」

8 o% O$ Z  K% h8 p/ [　　「我──才──不──要！」楚天漢咬牙說。

　　望著具有同樣面孔的兩人對話是非常有趣的一件事，霍希紜一對眼珠子咕嚕咕嚕地轉動著，幾乎忘記自己的頭痛欲裂。
+ [* D2 u1 y7 l. u" A
　　「腦袋不靈光的女人！」楚天漢開門下車，邊走邊罵：「就算笨死，也是先天過於不足，後天又無法補救的因素。可憐了我們家的門和窗戶，一定很痛吧。喂！去前面啦！」楚天漢大聲咆哮著，河東獅吼由他演出，一定栩栩如生。
/ R! _; K' B: a5 v+ x  g1 o3 _/ E/ L' i
　　嗚！腦袋瓜痛死了，還要承受火爆男人的轟炸聲，霍希紜背著小袋子，跳下車移到前座去。
2 i, w0 |/ V7 f( V% T0 y
- b1 q% L- u4 e& k0 y! T3 ]　　準備出發時，已快六點鐘了。

2 p7 e# X7 o! M# ]6 C　　天剛發白，地平線的那一邊，一顆火球緩緩地要升起。
; o+ M3 M& y  K: Z9 O: Q/ t) q
" D( o9 T! B  }　　都市人喧鬧嘈雜的一天即將揭幕。

5 ?* Q' r: n+ c0 w  V, C2 O" H　　上交流道後，霍希紜望著窗外，高樓大廈……愈來愈小。
  {9 w3 ~. k3 F9 I- v
　　一小時後，大都會的壅塞換成空曠的郊景。
9 g1 b3 n, |3 k( n1 v
　　城市，已經遠離。

　　基本上，霍希紜上車不到半小時後，就進入半昏迷的熟睡狀態。

　　不管車上三個男人大聲闊論，不管地面如何顛簸難行，她一樣睡得唏哩嘩啦。
8 o' o6 v+ u7 }; A
& p: U6 S9 u6 f* s$ [8 P; b& M　　兩個小時後，到達了東北角的海岸邊，藍天白雲與蔚藍海水相互對映，美得就像一幅西洋水彩畫。

　　三個大男人各拿各的傢伙下車，三隻小動物也被抱下車，閒適地漫步岸邊。
. e; Z1 b( |4 }/ g
　　只有霍希紜獨自在車上，跟周公聊天聊得愉快。
0 P3 x" E; E' V! h$ i8 O! K
　　「叫醒她！」楚將鈞不耐地吼著。「睡睡睡，一路睡！要不要我把床搬來海邊給她睡！」

0 H' Y: {' H+ a( f' }/ g8 M　　楚天漢甩都不甩地自個兒釣魚去，跟霍希紜換位子已經氣昏他、嚴重傷害他大男人的自尊心，現下……死都不想和她說到半句話。

. m) i! I  ?4 M) c) a6 S　　楚湛默對老爸的火爆反應和老弟氣極敗壞的情緒感到極有趣。自從父母親分居後，家裡從沒女人進駐過，氣氛不但冷淡異常，三人也鮮少用到語言溝通。雖然常一塊兒出來釣魚，卻也是自己釣自己的，不需要聊天，不需要交流。

: f. Y1 x  H0 y0 W& J; G4 b6 m& v2 [　　好久沒這種看似戰火瀰漫，卻極度融洽的氣氛，呵……一家人的親密氣氛──

　　他靜靜地走回車旁，打開前車門，正想叫醒霍希紜，卻被她無邪，祥和，嬰兒般的睡臉吸引住，足足怔了好些時間。

- ?. v  A7 j% H$ q+ C　　哪有人睡著時，嘴巴還勾著微微笑意，一副滿意得不得了的神情？
# u' I6 U9 h& a2 `( L
8 a2 Z9 A) h: }# h　　哪有人可以免於現代社會的工作壓力、人際冷漠，依舊安然自處，與世無爭地微笑面對一切？

　　她是他遇到的第一個人！奇怪的女人！
6 W' O7 X+ S% F& N" [
% x$ S2 ]( f( V# e! a　　楚湛默輕拍著霍希紜的臉：「喂，到了！」

　　沒反應！

　　他再拍：「欸！醒醒！」
, J! v4 c' o! P% {0 d
- ?/ ^, ~$ q- P" Q+ K+ r* Q　　霍希紜「嗯」了一聲推開他的手。


; @6 a' P5 Z2 [# O　　楚湛默冷視她乖巧文靜的臉龐，腦海忽然湧上從來沒有過的惡作劇念頭。
2 T  Y% g- T9 C- d
　　他不吭聲，伸出大拇指和食指，緊緊捏住她的鼻子，一秒鐘、兩秒鐘……十秒鐘，霍希紜驚醒地張開嘴巴猛吸氣：「啊……啊……沒……氣了……」她一邊大口地喘著，一邊鬥雞眼地瞪著緊抓著她鼻子的手指，慌張地大力撥開始作俑者的手：「要沒氣了……我的鼻子……不行了……」

% o# |. y* |& T# J　　楚湛默一張冷酷無情的帥臉竟然揚起淺笑，「醒了吧！」豬也不會睡成這樣子。

' O  d& I1 F3 h　　伸個懶腰，霍希紜眼睛半開半閉地問：「耶！已經到了喔？」

" g  @; [) ?2 O  f/ V　　「你說咧？」楚湛默拎著釣竿，一如往昔地走到他的老位置。
+ t+ ^9 a- I0 ~$ m* e
: u0 J+ ]; `% \1 r  [: @7 [" z　　霍希紜前後左右看看，一個人都沒，大家手腳怎麼這麼快？她趕緊奔下車，追隨在楚湛默後頭，巴著個人，總比被遺棄在這種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荒郊野外好。

　　「喔！真舒服！」霍希紜大大吸了一口氣，四肢盡情伸展。
5 r5 _" P& U2 G- e5 k0 m: B& s2 L
　　楚湛默瞥了瞥她甜美自得的笑容：「你幾歲了？」想必才二十四、五吧！不懂人情事故、不會耍手腕、初出社會的黃毛丫頭！

　　「喔，跟婉兒一樣，三十啊！我們是大學死黨！」霍希紜不當一回事應道。

　　歷經了感情上的痛楚，她是徹底看淡了，也過了女人年齡必須保密防諜的階段。目前她只想活得更恰然、更瀟灑。

　　或許是當年對老婦人的承諾，無論怎麼難過，她都不輕言放棄自己的信念，要堅強、要坦然、要對得起自己的人生，即使……沒有那個二又二分之一的男人。
. q- U) c& x* ]8 l" @$ P
" B2 M% Z+ a: ~& _  B　　楚湛默緊握釣竿的手冷不防地滑落，喃喃念著：「三十？！」
+ v8 W3 H. s$ M: s- n
& L4 l0 z) i! |* L! p# D　　她的臉確實不如年輕女子光滑稚嫩，但也看不出三十的歷盡滄桑、事故老練。

1 {1 I! z8 j2 \6 e3 P5 ]　　「對呀！」

　　霍希紜才想跟楚湛默多聊一下，耳際就傳來驚天動地的叫喚聲──
( F9 v6 W2 @1 q/ x; g  S2 l9 T
8 f3 m+ l: q  C1 Q　　「希紜丫頭，你來，是要負責烤肉，不是要負責聊天的！」楚將鈞惟恐天下不知地宣告著。「別纏著我們家湛默，他受歡迎的程度，說出來，會嚇死你！」

0 t& l/ l+ R3 P, {4 B- u　　突然，天空飛來一包木炭，霍希紜這才被活生生驚到，扭動身子努力接住，不然俏臉就要被打成大花臉。

4 o# N5 Z# Z: q, \& q) t　　「對他有意思的女人，哼，個個腰纏萬貫、名聲烜赫、貌美如花……你先掂掂自己的斤兩重！」
( @0 ]4 |; Q5 [3 ^! y$ k
　　拉拉雜雜說這麼多，最重要的一句還不就是「腰纏萬貫」那句。

. g- v! i  w. p' n; v) a# O　　言下之意，是你霍希紜的存款簿先拿出來讓我老人家過目，再決定你有沒有進入小富婆復選賽的資格。否則……滾遠一點，別玷污我們家湛默的清白。

　　霍希紜剛放下木炭，烤肉架、烤肉罐頭、烤肉刷、一包包食物……接二連三飛來，她死命地接，楚將鈞就死命地丟，一老一小玩得不亦樂乎。
2 A% }+ G, I8 H+ @  `% e! Y  z
$ L# P, s: S' Y) a: J　　好不容易遊戲結束，霍希紜喘吁吁地攤在地上，這不是要了她的命嗎？

% c$ b  `$ x: i/ t　　「丫頭，你身手挺矯捷的嘛！」楚將鈞佩服地Ｋ了她兩拳。

　　噢！氣虛加內傷，霍希紜頭眼昏花地自語：「不矯捷？恐怕就被天外飛來的東西砸成呆瓜了！」

　　「丫頭，接著！」楚將鈞又扔東西過去。

　　想要在地上多賴兩分鐘都下行，霍希紜緩緩地張開眼，目光所及──竟是那只肥嘟嘟的加菲兔從天而降！

$ i1 Q; _% G& n" I( T0 x* T　　它紅咚咚的眼睛睜得老大望著霍希紜，霍希紜眼珠子也不輸它的放大兩倍瞧著，顯然，兩者的驚嚇程度不相上下。
8 m$ N0 |1 C7 J* u
　　不接，加菲兔就摔成倒楣兔！接了，她的鼻子又要哈啾一整天！
1 s8 s: e; G* p/ R
　　沒有太多思量時間，霍希紜的同情心戰勝過敏病，咬緊牙關撲過去要接住兔子，一旁專注釣魚的男人卻輕鬆地攔下空中飛兔。
! Z3 A* X9 }2 c7 \0 Y
　　「爸，加菲這麼胖，心臟負荷已經夠大了，別拿它開玩笑，當心它休克昏倒、送醫急救，你要出錢治好它嗎？」楚湛默放下懷裡的兔子，冷冷地對楚將鈞說道。
/ ]; C) q; w1 F( t8 f
　　一提到錢，楚將鈞就無力招架，一臉小氣財神地摸摸鼻子離去。「啊讓它運動運動嘛！刺激一下血液循環也好。」
4 G8 K+ d4 K2 e* O! c( X
  }8 }6 A* Z1 ]/ a( J+ r  q: c　　呵！這幾個大男人的性子跟她之前熟識的還真是十萬八千里遠！性格鮮明至極，小氣老爹加上孿生兄弟，一個火爆如手榴彈、一個冰冷如雪人。

& `# t: d  j+ u1 W4 J7 \　　好玩！霍希紜不覺發出燦爛笑聲。
+ U( u+ D2 k( Q0 C0 x
　　晴空下，她的眸子綻出迷炫神采！楚湛默盯著她面容三秒鐘，無聲地回到岸邊當姜太公，釣魚去也！
3 F. N' H* W7 W4 ~( F) A
　　隔著幾步路，三個大男人各據一方地施展釣魚神技，中午能不能吃到燒烤鮮魚，就要看他們的本領了！

　　選了可以遮涼的樹蔭下，霍希紜開心地生火，哼著歌曲，細心地烤著雞腿、甜不辣、肉卷、玉米……她的家政成績自高中開始就出色絕倫，做大娃娃玩偶、打中國結、縫桌巾地毯、自製甜點烹飪，到釘書架模型，她沒有一項不摘下頂呱呱頭銜。
% c* k" w* V: c# b" z
9 j: ^5 x+ I) Y( l　　那時的她，勵志當個完美好女人、溫柔小女人。古代女人要伺候男人的絕技，她學得一絲不苟、一毫不差。
- Q9 @" m: b' z4 d- x- ?
　　事隔多年，她立下的心願不能說成功，也不到失敗地步。
/ y6 D7 U: z. ?* r( e1 V) L* K
: ]4 {8 i6 l) ^　　感情上，霍希紜確實搞得一塌糊塗。生命中的男人一個個離她遠去，她的通天本事沒t點發揮餘地。

　　事業上，她一手成立的工作室卻生意興隆。她用心教學，當興趣發揮，賣的成品也是她多年心血。學員不是傻瓜，當然看得出老師優秀過人的長處，才能在短時問內打出響亮名號──「ＤＩＹ希望工作室，只要你想要，統統自己來！」
6 Q  G* I: a; K* P3 W6 M9 L
. }; M0 |5 A% g8 Q9 F' }5 S　　峰迴路轉之下來台北從新開始，霍希紜很珍惜跟楚家相處的機緣，也喜歡他們極具特色的生活調調。
5 Z+ P3 g& l8 x0 S
. ?' v5 ^4 C1 G4 M　　霍希紜仰望湛藍天際，笑笑地唱著：「台北的天空，有我烤肉的足跡……」

　　她從沒想過，二又二分之一的男人，已悄悄地走進她的人生。

1 f5 M! b9 i7 f' |5 D　　相遇，沒有道理！
, I1 d% e+ g( |$ s; ]4 I
　　愛情，可遇而不可求！

loveyou928

第四章
! W: q4 |* ^6 h6 l5 h- R: o
8 |) C9 F  d9 e: d　　若說，霍希紜在感情上充份表現媽媽桑個性會嚇走一票男人；那她在工作上十足發揮龜兔賽跑、堅持到底的精神，肯定氣死一票創業失敗的社會菁英份子。

　　什麼都可以自己搞定的女人，你說，可不可怕？
  l- u+ v- k) w: ]6 `  p1 W
2 B4 C  Q2 I- i. P; `2 F" }0 E　　男人的協助，根本是多餘。

　　搬進去之前，石婉兒有良心地告知：「別以為跟三個大男人同住，佈置工作室的苦差事就有人幫忙，想都別想！那三個男人的底子我摸得一清二楚，準是等著看你出糗，再大笑特笑一翻。你好自為之喔！」

　　霍希紜可看得開了：「沒關係，統統我自己來。反正我工作室的成立宗旨就是──凡事靠自己，輕鬆又自由！」
3 `( L; b/ Q% z5 R; |  \
( U+ S, d% Y1 q3 K  Z; V  F# k" u　　石婉兒嫌她沒藥救地歎氣，男人在霍希紜生活裡果真只有當寵物的份嗎？這是不是那些男人心裡最怨恨的痛處？

+ d. B4 D" l' F* j; N4 a　　果然，三個男人使喚霍希紜的吼聲如雷貫頂，眼看她需要幫忙時，又個個躲得不見蹤影，玩起躲貓貓遊戲。
5 i) J. ?, }. P/ n% v
　　楚天漢還在眾人面前譏諷說：「若她三天做得起來，我頭剁下來給你們煮湯喝！」
+ Y3 ?7 s# {" p0 f; P$ F+ o9 k0 A
# M0 O( @5 k' b* S　　霍希紜沒說什麼，又不是食人族，喝什麼燉腦湯！

　　她認份地按照原先的規畫定，雙手萬能嘛！
" H+ W5 ^& {- L0 i
1 H% Z$ I4 b9 T  q! w+ p　　上油漆，自己來。

　　鋪地毯，自己做。

　　挑傢俱，自己行。

( q0 J. E  e2 C  S' f& g" z　　搞裝潢，霍希紜裡裡外外一把抓。
( S* F: ?  y: M8 m$ {- Z
　　她看似柔弱、溫和的外表下，埋藏著苦幹實幹的蠻牛性格。
. U; ~6 f# T3 J0 y9 F) d$ _  [. `4 S
' p, [2 M  t; _) t/ f　　面對生活上的小事，霍希紜什麼都好說；實踐理想時，她卻使出擋我者死的堅毅態度，勇敢衝破挑戰。

6 x- t: w& O1 l- s　　她的成功字典裡沒有「不行」兩字，只有「怎樣才行」的座右銘。

　　就三天，霍希紜把ＤＩＹ工作室搞得美輪美奐，嘔得楚家三個大男人差點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晚飯時間，楚天漢首先發難道：「這女人，根本是變色龍！嬌弱、乖巧只是保護色，為的是掩飾她心狠手辣的內在。」
9 [- p- P  m' P
( c9 f! `: o2 n2 O& M/ L( q　　他不甘心，他捶胸頓足，沒想到他的一世英明、機靈聰明，竟會敗在她這個小笨瓜手裡，輕易讓她蒙騙過去。
7 a1 a5 A1 W7 Y* w4 C" }6 l/ ]2 W
　　噢！真是識人不清哪！

# M& T2 G2 e/ l& o! R2 d　　霍希紜捧著飯碗，低著頭一字不發，來楚家最大的收穫──就是察言觀色的技術突飛猛進。何時該多話，何時閉緊嘴巴，她可是愈來愈嫻熟。
* O/ g- T1 X, O% s' {% H: m
　　像這種戰事一觸及發的敏感時刻，她還是當個啞巴保住小命要緊，免得激起楚天漢熊熊燃燒的怒火，她的日子就越發精采了！

　　「願賭服輸！」楚湛默冷眼看吃癟的弟弟，完全沒有同情他的意思，既然要誇下海口，就要有執行的決心，不要老是唱高調。「前幾天，不知道是誰信誓旦旦，要把頭剁下來煮湯喔！」他刻意舀了一口吳郭魚味噌湯品嚐。
( i0 l  V! u$ K% l
　　楚天漢鐵青著俊臉，無語問蒼天呀！
9 n  B, Q) y1 |! g
" c4 J% {! P5 a3 U9 {4 ~& Y　　既生瑜，何生亮？為什麼楚湛默就是要壓在他楚天漢上頭當哥哥呢？明明就是同一張臉，氣死人！

0 w4 L2 M- Z; \( O( W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楚天漢警告地說道。
/ c7 w1 z1 C- A3 \, q( U
" @3 V& g6 {# C2 p+ }% j　　話說的少，不代表說下好，楚湛默冷冷回道：「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比國學，他這消防隊長可也是念過四書五經的，不輸給玩藝術的小鬼。
& n+ m/ w, y4 G- Z* W
　　霍希紜眼看氣氛僵滯不下，只好打圓場說：「啊……你們是要玩成語大接龍？我可以參一腳嗎？」
% s5 Y) w4 D1 R/ h. G
　　「免──談！」

　　「少──羅──嗦！」

　　兩兄弟此時又默契極佳地對望一眼，然後……哈哈大笑！

; S9 C/ q  `8 e7 Z　　霍希紜見沒事，笑笑地起身，拎著鍋碗瓢盆走進廚房，順便切水果去。

　　楚湛默實在不懂霍希紜的邏輯。說她笨，在某些小地方又極細膩；說不明白人情事故，又知道適時緩和難堪場面；說溫和，做起事來又有拚命三娘的精神。
8 `9 L; i8 e/ y9 ?/ g1 }
; z* u7 w5 F* F; ]　　或許，她前世真的是一隻變色龍也不一定！在不同的環境下，偽裝出不同顏色。
" O9 ^% B4 y/ z; K, p
　　切了一盤西瓜擺到客廳桌上，霍希紜觀察了四周局勢，無處容身啊！拉了一張小板凳，她決定窩到角落去。
2 c0 h" k' G* P3 r( R% R1 g
+ d" T% v9 \9 x! L　　吃飽飯後，三個大男人移駕客廳，舒適地佔住三張不同的沙發，那也就算了，她本應該可以擠到任何一個小空隙坐，偏偏……三隻小動物也各自投向不同主人的懷抱。
. U0 X9 D, C) V5 {+ t% \
　　加菲兔躺在楚將鈞的大腿上，吃飽就睡！


, t( b/ S2 l. t9 y, ]: d$ F' d　　桃太郎繞著楚天漢的手掌跑，玩得團團轉！

% Z" X0 ]* \8 O* u- Z$ R. q  h　　安娜坐擁楚湛默懷裡，好不神氣！

+ J: C/ x. y! N* |- V; ]9 ]1 ?　　每個人都抱一隻小動物當神主牌，分明是撂下「女人勿近」的禁令，霍希紜只好慘兮兮地坐著冷板凳，任何一張沙發都別想靠近。

　　嗚……就她最命苦！
8 o: V8 i$ r5 C3 L' F3 o4 x
　　三隻動物的命都比她好，她也想要躺在男人身上啊！
% l6 _8 J# e4 H; A9 }
4 ~: @- n9 t9 N  r　　「樂透彩要開獎了！大家安靜！」楚將鈞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螢幕。
. t7 f& ^1 B  [, @: I4 o  T
　　楚將鈞最嚮往的發財日，客廳氣氛一片凝重，小動物們連氣部不敢哼一聲，桃太郎停下玩樂動作，兩隻圓碌碌的眼睛也死盯著電視。

5 R! |# ^0 m+ s1 [9 t　　「這個號碼我有！」楚將鈞興奮地喊。「這個……沒有。」垂頭喪氣，「這個……耶！我也有！」希望再次點燃。「唉……又沒有。」失望到谷底。「有。有……有了！」心跳兩百。「再來……也有！喔！中獎了！有錢了！」

　　楚將鈞忘情地把加菲兔往空中一拋，發洩等待許久的心情。
3 G( w6 y3 q* J( p" n7 D0 D
6 w8 J4 K! ?% x; M　　加菲兔從夢中驚醒，兩隻耳朵豎得老高，為什麼老天爺總愛讓它遠離地面八百哩，扮演飛兔角色呢？

　　財神爺終於光顧他了，楚將鈞激動地說：「走、走，換衣服！大夥兒穿上最稱頭的禮服，我請你們到信義區吃東西去！」
' @2 G- ~: s. M9 M' n1 T
　　信義區？老爸想開了，決定不再當守財奴？

　　兩兄弟不敢置信地問：「去信義區吃東西？難道是……」那邊不就一家凱悅飯店最出名，老爸花得下這筆錢？他的心不痛死才怪！

　　「對啦！你們倆穿正式點，希紜丫頭穿漂亮點哦！我──要──請──客。」

　　好了不起的語氣，老子今天心情好，要請客呢！

　　難得老爸這麼有誠意，楚湛默、楚天漢穿上亞曼尼西裝，打上凡賽斯領帶，換上古奇的皮鞋，這樣的行頭夠給面子了吧！
+ o5 J, Z, x" ]2 F+ A! {
　　霍希紜也受寵若驚，搬出金黃色的迪奧禮服，戴上珍珠項練，再劃上濃淡合宜的夏妝。有算她一份耶！還以為她只有當菲傭的命。

　　一群人浩浩蕩蕩出發，男的性格帥氣、女的秀麗典雅，氣勢頗是驚人！

　　楚將鈞開著愛車，仍處於中獎的喜悅中：「等會兒想吃什麼都可以，不用管價錢，我付得起！」
% S8 W- Y5 \) E! t& ?
　　儘管大夥兒晚餐已經吃得飽嘟嘟，可以鼓著肚皮窩在沙發上享福，三人還是興奮地隨著楚將鈞出來再吃一頓。

　　「這種百年才出現一次的機會，錯過就可惜了！上大飯店呢！還隨意點！」楚天漢在楚湛默耳邊小聲說。「吃到撐死，都值得！」
9 S- c: z! M4 [2 {% O
　　「我怎會不知道！記得以前跟老爸出來吃飯時，永遠只能點菜單上價錢最便宜的食物。」楚湛默往事歷歷在目般描述，「點貴了，耳朵就清乾淨點吧！準備聽他取一整天的嘮叨！」

　　兩兄弟慘不忍睹的金錢教訓，可都是血淋淋的經驗買來的！
  b, j3 W/ V' n% k, }$ J4 g7 H
　　楚將鈞的聖理名言是：最便宜的，就是最好的！
# e1 N0 b8 y) M8 M+ b. E* b3 q7 J( ]
4 ]* D9 o; D/ i' V　　什麼都要用最便宜的，不小心貴個十塊錢，就等於蹂躪了他脆弱的內心！
! R" D3 f1 ~! m- c9 q4 j+ C
　　「無怪老媽會受不了！」楚天漢瞭然地說。「老媽愛花錢，老爸痛失血，能共同生活這麼多年已是天下奇聞了！」
! O" ^9 C' E* v& L" R, d
0 [; U8 }' g5 {; G) `- {
- B' Y( v$ l& {! |; \　　霍希紜並沒有加入他們兄弟倆的竊竊私語，拿著ＬＶ小包包，恭敬地坐在楚將鈞旁邊。
. I, _: ^& {8 j0 k  s
　　「希紜丫頭，你也生得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怎麼不釣個金龜婿，早早就嫁了呢？這種本錢再過幾年就沒了，不會一輩子跟著你的！」楚將鈞善意說道。

　　心情好，說話就不會像玫瑰──到處帶刺！

. I# J) i, B" k　　「不急。」霍希紜淡然說。「橫豎養得起自己，錢多不多，也無所謂了。」
: E9 _% T7 c6 [; U
　　只有此時，她說話的語氣和年齡是相符的，多了那麼點滄桑味。走過情感上的風風雨雨，她不再期盼什麼真命天子，只想簡簡單單過日子。
+ ~0 R+ N  a& n8 i
0 n  A( o9 |8 o6 u　　「這你就不對了！」楚將鈞藉機作金錢教育。「沒有人嫌錢多的，巴不得愈多愈好，你不要傻里傻氣的，精明點！」
, ?) x% U6 x$ B6 |/ `) e* ~3 [
　　嘛好！她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才讓他老人家佔這麼多便宜，還好意思叫人家學精明點！
" ^5 d- M6 F. ~& r" I& S
+ c! D0 V0 S; G) d0 G& h　　「老……老爸，」楚天漢望著窗外街景，很是疑惑地問：「這不是要去信義區的路啊！你是不是彎錯路了？」

　　「去……信義區？」楚將鈞狠狠白他一眼。「誰說要去信義區的？」
# l# B1 t2 `; g; l- D. @: [$ d
　　「你剛剛……你剛剛說要去信義區呀！」楚天漢納悶地向另外二人求證：「你們也聽到了吧？」
( d4 i) ]5 w5 E( U. a
+ o% J  ~, D5 c3 ^1 C　　楚湛默和霍希紜幾乎點成不倒翁：「沒錯！信義區。」

8 r5 p' o  ^  t　　「莫名其妙！搞不清楚狀況的傢伙！」楚將鈞小鼻子小眼睛說：「我是說信義區……隔壁的……饒河街夜市！」

2 _9 P( S* s; K% {9 W1 m$ F" l　　啥麼？三個人同聲大喊：「饒河街夜市！」

& ^' x! @3 O. s- i% u
　　「是啊！信義區……隔壁的……饒河街夜市。真不知道你們話是怎麼聽的！」楚將鈞很不解地罵道。
! _. i9 r5 @* C, u) J! V
/ |6 U: y* J( K7 O　　楚天漢放低音調念：「若是饒河街夜市就在信義區隔壁，那淡水河和濁水溪也可以當鄰居了！胡扯一通！」

　　「去信義區幹什麼，瞻仰宏偉的凱悅飯店嗎？無聊！」楚將鈞一發不可收拾地訓誡三個毛頭小子。「那種飯店的食物只能看而已，論口味，哪比得上饒河街出名的藥燉排骨、臭豆腐啊！」

　　就知道牛牽到哪裡都是牛，別想它會不小心變成老虎還是獅子。
  Y7 b' H" Z8 p$ `
　　兩個大男人氣得腦溢血、外加腦充血，又不能辯白，老爸最大！

, S0 i  }5 E( ^$ t　　「想佔小氣財神便宜，我們一定是鬼迷心竅了。」楚天漢噓出一口氣，憤慨地說。「更可惡的是，老爸還煞有其事地要我們穿這麼隆重體面……等會兒走出去，一定被當動物園裡的猴子觀賞，耍寶嘛！」
' N3 y% z  K5 \7 J( r- J0 z
3 [$ u' Z6 i2 M& f: C　　「被擺了一道！」楚湛默酷酷地看著霓虹燈閃爍的街道說。

　　於是乎，俊男美女三人一身名牌禮服，小心翼翼地擠在水洩不通的夜市，成了路人眼中的小丑、活笑話。

  z  H! x( G3 t% P$ b　　楚天漢一邊咬牙切齒，一邊心痛他踩著泥濘地面的古奇皮鞋：

+ }9 F2 h1 {( y3 r' H　　「沒有下次了！八人大轎抬我去，少爺我都不去，死都不去呀！」

　　楚天漢的心聲掩沒在人潮喧鬧聲中。

  c0 j8 G% I  v　　千金難買早知道！

, M' C" q, e5 `3 s1 \) N　　早知道他們三人就不來了，傻呼呼地被臭老爹耍著玩嘛！

　　星期一，霍希紜的ＤＩＹ工作室正式開班，人數沒有很多，但能有這樣的開始，她已經很高興了！


5 ?* ~: ?' q7 p- X' Z9 S　　可以認識一些家庭主婦，聽聽大家分享婚姻經驗，帶小孩的甘苦談，挺不錯的。

' r: e2 i/ g7 a4 w　　上午十一點，下了課，霍希紜坐在客廳沙發上看書，電話聲鈴──鈴──響起。

　　霍希紜思道，會是誰呢？

　　「喂？」

　　「希紜，我是湛默。」

  Z6 ?  m* N2 Z7 |　　「哦？怎麼了？」霍希紜放下書本。

* E! W0 m3 p9 L' ^　　「我有一份公文袋擺在房間的床頭上，你有空幫我送過來嗎？」
% ~9 s  D: h! j; H. N! F; g
1 c! D7 e8 e6 {& X1 g2 N$ }; }　　「沒問題，那你等我一會兒。」
6 q. y9 t9 m2 [8 S  v8 @, o
　　霍希紜掛上電話，走到楚湛默房門前，腳步霎時停了下來。

( j! }9 E$ D1 \- U, g　　來楚家這麼久，從沒看過楚湛默的房間，一眼都沒有瞄到。現在竟然有一個機會可以光明正大走進去，呵，天助她也！
  ^0 V' @. M& I7 R9 J1 @' p) T+ ]
+ u; F2 n: a& u( V* b, E　　霍希紜胡思亂想，雙頰沒來由地火紅，心臟小鹿似的怦怦亂跳！
* \& \/ y# S& c- X& L' q# Y( |
- }2 V' \6 x7 c% I　　這麼個高大帥氣的男人，房間會是凌亂不堪，還是整齊如一呢？嘻！說不定……還藏了一櫃花花公子雜誌呢！

　　她伸出顫抖不穩的手，緩慢地轉開把手，打開了！
  Q+ p( D$ m! H+ P
　　房門開三分之一……房門開一半……她探頭，迫不及待要往裡面望去！
; F4 d* y; {+ r
　　「霍、希、紜！」楚將鈞匆地現身，狂吠好大一聲。
$ ~' F! B- {* H1 ~- y: w5 U4 S6 A, @
　　霍希紜嚇得站都站不穩，整個人往房間裡猛摔一跤，噢！屁股開花！

　　「看你鬼鬼祟祟的樣子，就知道沒有好事！」楚將鈞的牛眼掃射霍希紜。「老是垂涎我們家湛默，還想一窺香閨，你這個急色鬼！」

! ^2 ]0 H4 O- p2 y　　「我沒有啊！」霍希紜從地上爬起來，想要申訴。

　　「沒有？！」楚將鈞露出老奸的笑容，一副瞞不了他的樣子：「那你偷偷摸摸進他房間幹什麼？想要安裝針孔攝影機，偷拍他迷人結實的裸體，對吧？」

0 P! T/ I" y6 |4 n　　「哪有！」這……太扯了吧！

4 @  V: J/ f. E7 C) L　　「等著排隊競標阿默的女人……哼，可以壓平台北盆地啊！」楚將鈞用力戳著霍希紜的腦袋瓜，兩眼湛出＄光芒。「等你入圍最有錢單身女貴族，再亮出銀行存款來賄賂我，我就考慮幫你插個隊！老是肖想我們家的湛默！」踹她出門，楚將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關上門。

　　霍希紜跌得全身酸疼，根本什麼都沒見著！「可是……」
- c" K: j5 n# [, e% ~8 K
　　「別可是了！」楚將鈞不放心地鎖上門。
. G4 R9 _$ X1 E7 V- n$ X1 ~4 m/ T
　　客廳電話鈴聲響徹雲霄，楚將鈞接起：「喂？喔……喔……我知道了。」他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湛默……請你幫他送東西？」

2 r& F! e7 Z; k4 K7 f　　「對呀！」好心被雷親，無故地遭殃，還被老人家的飛毛腿掃到。
* t" M' A$ t+ T/ _
　　「那真是……麻煩你了！」楚將鈞拿出鑰匙，必恭必敬打開房門迎接霍希紜。

# M* H4 J6 ?; e; r' k( X1 h/ U, u3 _　　天壤之別嘛！那一跤真是白跌了！
, [! y2 g) S+ S. O4 n# Q2 D
　　霍希紜雙手叉腰，挺著腰桿子走進去，她好歹也三十了，禁不起這樣子接二連三的跌打損傷呀！

0 S$ g; v2 T/ l+ L& m5 T
4 n. z$ I. z6 P- G* k5 U( `1 W　　「耶！」霍希紜訝異喊道，裡面……跟她想的完全是兩回事。

: x; d$ E: R+ w) D( H, \$ `　　可愛動物的圖片貼滿牆壁！企鵝、熊貓、兔子、海狸……

　　還有，黃金鼠打滾、兔子打瞌睡的相片！

" J3 r% i, @7 S　　楚將鈞搖頭歎笑，換上慈祥面孔說：「湛默這孩子，外冷內熱，家裡頭那三隻流浪街頭的寶貝，就是他撿回來養的。」
% H  e1 @: r4 X/ h6 C3 h6 U
　　霍希紜看得出神，很難將這麼大一個男人和一群活蹦亂跳的小傢伙聯想在一起。

$ ]9 P) }; l( {3 s3 V; \　　男人，不能光看外表！

　　她就被溫柔善道的男人拐了好幾次！
* b7 C0 r, q: u( u2 ]4 K
　　看看手錶，霍希紜抱著牛皮紙袋要出門。「我趕緊替湛默送過去，他好像急著要看這份文件。」
4 U) ^6 ~/ z) d+ f
& i) U& @) T; J) W　　捧著地址，原本只有十分鐘路程的地方，霍希紜這個l點方向感也沒有的女人，硬是走了半小時，走到原本萬里無雲的天氣，下起滂沱大雨！
# G4 g+ Z9 j  I2 _, o+ E6 U# v
: k" K+ h  n  q% ?+ O0 q; f　　路上的行人無不四下竄逃，找尋有屋簷的地方暫時躲避。
) k5 K  b: _8 q6 Y: ?
6 h- F9 l6 `! U, ^+ _　　「怎麼沒人跟我說，台北這麼容易下午後雷陣雨！」霍希紜小心護住牛皮紙袋，卻沒辦法避免自己淋得一身濕。

　　望著嚴重後延的時間，她卯起來沖，目標是前方一百公尺的紅色建築！
' s& k7 d6 g5 b, I% `
　　十七秒，抵達目的地！沒想到短跑的功力沒有退步太多。她抖一抖身上的雨水，才走入。
. d$ d' R" [' M- x3 n- U' h2 C7 Z9 j
　　「嗯……湛默在嗎？」一位年輕消防員從辦公桌上抬起頭，滿是詫異：「你……哪位？」
3 c' J' k! p7 m" J  l
　　全世界最狼狽的落湯雞──非屬這位衣服半透明、頭髮塌得像蛇發女妖的小姐了。

　　很難解釋和楚湛默是什麼關係，房東，房客情誼？還是傭人兼室友？

　　這是消防局，公家機構呢！一點風吹草動都能搞得人人皆知！
* H; Z: X2 I6 m9 g  j
　　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霍希紜掏出毫髮無傷的牛皮紙袋：「送文件！」
! n7 x, B% E0 v9 r/ c4 E
. }7 E% `) N) \　　消防員按下內線：「大隊長，送文件小姐來了！」
* |" a. d# B" h. \9 c6 {4 P
% o0 n# m6 \! _0 v4 N9 ~5 K) m6 [　　楚湛默在電話那頭疑惑地自語：「送文件小姐？ＵＰＳ？還是聯邦快遞？」

' u" \: F# Q  J# l- w　　一分鐘後，他拿著印章證件，準備出來簽收，卻看到霍希紜全身不停滴水，好像漏水的水龍頭開關。
6 m- y5 ^4 f+ d8 R
9 M) j- x. \3 Z) L$ h$ L1 G' X$ D　　「希紜！怎麼……弄成這樣？」楚湛默忙了一早上，哪知外面現在又颳風又下雨的。「進來我辦公室，擦乾再走。」
5 T( F) D' v4 Q0 T
　　霍希紜躊躇了一下：「我……」
& m; p# p3 l( L  H& H1 H
　　楚湛默掃視大廳，回頭問說：「那個送文件的人呢？」
1 P8 Y/ \8 O# l7 d9 _% `
　　年輕消防員指著霍希紜：「就她啊！」
8 g5 y5 |. ^* a1 |: F# q( c
/ C4 z" \. C- g9 L0 n& I+ v　　霍希紜將牛皮紙袋遞給楚湛默，無所謂地笑道：「上班時間，不打擾你辦公事。我先回去，十分鐘就到家了。」

　　看著乾淨、一滴水跡都沒有的文件，再望著淹在水裡的霍希紜，楚湛默說不出話來。他不明白……為什麼她待人可以這麼大方，貫徹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精神？
0 @, W# H, b2 D) ^: g
; G' M+ k/ D$ u: R/ i　　為什麼她可以耐著性子，微笑面對所有人的欺負，卻一點抱怨都沒有？

　　她到底是什麼做的？橡皮筋嗎？伸縮自如，怎麼拉、怎麼扯，都斷不了？
" |5 J! a5 \% a
; P; B; V. O/ J9 X$ ^; f! ?　　「進我辦公室來！」楚湛默冷著聲調重述。

& `7 }/ S2 O- R' o6 {& a0 W　　霍希紜瞧他臉上一片陰鬱，一雙犀利的神眸又充滿殺氣，說什麼也不肯進去。
; ~# O- G2 i( i" f8 [. k# e
1 X9 p4 n% d( C! _' c  Z9 a　　她清清嗓子說：「太……麻煩你了，我……先走一步！」轉身就要落跑。

% T! Q" ~( A+ I5 Q; p! ?, h　　楚湛默一把抓起她的領子：「你──給我進來！」

+ g- y# {+ ~% b- q  C9 w9 `; Y　　其他的消防隊員們看傻眼了，紛紛揣測起這女人的身份──
* h2 t* q+ S. U  v1 R
　　「大隊長不是和ＸＸ電視台的女記者走得很近？」

: o( s& |3 `2 i  f5 h　　「說不定這個是大隊長的小姨子。」
% g& R1 i  N$ {% k. T" h, \7 c
% _6 g8 R& o4 G　　「對呀！挺像親戚的。」
+ a3 \" X: _* k
+ k5 C  {0 Y. s* ~  @# r# I4 `$ _　　「誰知道！不過大隊長還是維持單身狀況對我們比較有利。」
6 O( g; j# K' B- |2 b1 x+ U9 K
( [& Q' d1 i) s& J( _& j　　「那還用說！不就托大隊長男子漢挺拔帥氣的長相，每天晚上才有匿名人士送上消夜點心……」
8 Z. H9 p; S! Q. N
　　「不是匿名人士，是癡情女人！哈！」

* Y3 W, T' M) ^　　外面討論聲熱烈又踴躍，一句一句此起彼落。難得清閒，大家聊得眉飛色舞！

# ?; s( _9 h/ o: n( W/ _# m
　　而楚湛默的辦公室裡可就沒這麼溫暖宜人了，溫度冷到極點！

　　仍了一條毛巾給霍希紜，楚湛默繼續打著他的報告，什麼都不說。
: b  f$ {$ \/ y7 Q! o
　　霍希紜默默擦乾頭髮和身子，把毛巾折成豆腐狀放在桌上。

) W% `& [! `' V　　暴風雨前的寧靜！辦公室只有冷氣的呼呼聲，與電腦鍵盤咑咑的敲打聲。

0 p7 @# Z& u& D; I+ p- p: q" f　　霍希紜抬頭瞥看楚湛默的動向，一雙腿不敢大意地並坐在木椅上，兩隻手九十度垂在膝蓋上。
, T. W- N; G1 ?& I1 N$ M# ^
　　擺好聆聽教誨的姿勢，霍希紜發出蚊子的叫聲：「湛默……我……」

1 }2 o' o1 ~' v1 W　　楚湛默斜眼看她，凶也不是、念也不是，簡直沒轍了！

　　「希紜……」他好不容易吐出兩個字。

1 O6 N/ V7 a/ f+ U2 e- u　　「是。」她立刻答數。

　　「你就不能凶悍點嗎？」他淡漠的臉上浮現隱約的疼惜神情，一瞬間又消失。

　　「凶悍？」
7 H5 Z, r1 O. p* f. F  Q
　　這家人真奇怪！又是要她學精明，又是要她裝凶悍的，不知道他們到底哪裡不對勁！
. y1 S( O6 c* j# p1 A
$ M" F( q6 t; u' s1 W　　「我這樣……就很好啦！」大家都嘛說她平易近人！
5 y; k6 n% O7 s9 p6 |4 [
　　「哪好？」楚湛默的語氣耐不住高亢起來，冰冰的眼神直視霍希紜。
4 M  x& a3 U" ~' O

, ?% v+ z: O* o4 L+ o  K) f「被人欺壓好嗎？還是替人做牛做馬好？」

　　「但我又沒有被……」她小聲地抗議。

- H' Y" m' U) n7 T
　　「你有！」明明就被欺侮，還要欺騙自己。「這本書拿回去看！」

　　「《馴悍記》？」霍希紜接過書，來回念著書名。「我又不是莎士比亞的書迷……」
: E" p) q* v$ j0 s) `% }0 C6 u
　　「回家好好研讀女主角的開場特色，起碼學個五成起來！」楚湛默一臉嚴肅地交代回家作業。
* M% A0 N! o  T( U( R
4 e, ]8 R- q. v- s3 _& c　　「那不成了母夜叉！」霍希紜才不想變成恰北北的女人呢！不但有違她從小立下的宏願──當個溫柔小女人，而且還反其道而行！
0 a% C0 ?. ~) Z9 J
　　光想到那樣跋扈粗魯的行徑，霍希紜就反胃。她理想中的女人應該笑如春花、搖曳如楊柳、溫馴如綿羊，表現出迷人優雅的姿態。
( S8 ?: Q+ P, d+ E5 K
" X1 \( S& A+ t) D9 J　　「嗯？」楚湛默瞇著眼，濃眉拾得半天高，威脅之意不言自明。
; h' y6 b2 A( P/ {( t
　　「我……」霍希紜瞄到他扭曲變形的酷臉，吞回一肚子的不願。「先回家練習磨刀看看。」

1 y8 u# _) z: n4 m　　「磨刀？」磨完刀就會變得比較強悍嗎？
% G3 \9 L  u2 S
  d2 L5 A4 t8 r　　「對啊！夜夜磨刀的女人，夠恐怖了吧！」霍希紜天馬行空地說。
. B) j/ j2 u2 n2 X. T
　　這女人！

/ o) L5 O6 i  y. h　　楚湛默真的是佩眼得五體投地，人是長得秀色可餐，偏偏腦袋瓜不是少根筋，，就是專門擺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傍晚時分，石婉兒打電話通知霍希紜下班後要過去楚家看她。
2 u; T* `' e6 l- B9 I4 {3 T
9 X* Z" D1 w* K/ z( N6 g　　六點鐘光景，霍希紜窩在廚房裡忙得不可開交，打算在七點鐘獻上滿漢全席招待──雞鴨魚肉、青菜豆腐，樣樣具備。
0 {* A) C% j2 @2 I
　　想到豆子還擱在客廳桌上，她走出廚房，正看到楚湛默上樓的身影。

　　他脫下外套在客廳坐下，變魔術似地從手提袋裡頭拿出不同的飼料：

　　「桃太郎，你要乖乖吃，不要老是把食物囤到小窩裡去，放久了會壞掉，知道嗎？」

' X* f/ U! {* q3 Y" @& J　　小黃金鼠有聽沒懂，拖著好幾粒瓜子興奮地往小屋鑽去，眼看就是要拿去儲存起來。

  ]: k% ~3 t  f' _  r: Q5 j　　「勤儉持家的小傢伙！跟老爸有夠像，要不要結拜當兄弟？」楚湛默滿臉無奈。「冬天早過去了，存那麼多食物，現在是夏天呢！酸掉你就知道了，我可不清理你的小窩喔！」

3 R. W  m7 ^' r3 o& n" t% ?　　加菲兔在一旁，不等楚湛默發送食物，叼起紅蘿蔔就跑。
! r& T4 P5 A2 p0 N+ B
　　楚湛默一把抓起它的長耳：「貪吃的傢伙，你呀！來這裡住也不過三個多月，就胖了三公斤，會肥死啊！」
9 R% B) u9 r4 V7 ^
　　加菲兔咧嘴淺一笑，似乎懂得楚湛默虧它的話語。

　　「到時……恐怕還得替你報名寵物減重比賽。」楚湛默輕拍它圓鼓鼓的肚子。

　　霍希紜捂著鼻子，站在遠遠的角落，看得一愣一愣！

　　黃金鼠、小灰兔都訓話完畢時，波斯貓發出喵一聲，從沙發上一躍到楚湛默腿邊，來回地繞著。
, m/ A- U4 K9 R" n  m' a0 N8 O
; \2 S, h" H8 V　　「還是安娜最乖！」楚湛默柔柔地撫摸它的長毛。「又愛乾淨，又聽話。」
# C5 k& c7 K; D4 P1 f7 Z
) y/ e* Q! N: P8 A　　從沒看過楚湛默這麼溫柔體貼的一面，霍希紜忘了廚房的雞湯，忘了客廳的豆子，忘了石婉兒七點要來，就這樣一動也不動僵在原地。

- C9 j8 W6 C" s( r- a　　直到十分鐘後，有人推了她一把！
4 ~3 x" _6 i# u# {# N6 f* H
6 h& d4 o9 f1 b" B: v' `" E
6 V( E, {0 h' n6 T' v　　「希耘哪！你是怎樣，丟著廚房的飯菜不管，在這裡呆呆站著？」楚將鈞臉色頗是難看。「要是我們家著火，我就把你烤成乳豬！」

5 i3 b) U7 ]- z3 A1 {. L* [　　他老人家辛辛苦苦存錢買下的家業，燒掉還了得。
9 F# Y8 C4 E" T
- Y1 s) ?# \$ w5 D2 E/ [+ C) L　　霍希紜從夢境裡驚醒！「菜……我的菜！」

　　她快速拿起楚湛默面前的豆子，跑步回廚房，口中還不斷念道：「千萬別燒焦了……」
3 W0 j5 J* V; l2 c2 j: f. k
　　楚將鈞看了帥氣的兒子一眼，咕嚕地說：「準是趁我不在，想要偷偷勾搭湛默！好加在我眼明手快，沒讓你詭計得逞！」

- ]( d0 m% n% F1 Y$ v3 ?+ i　　七點鐘，客廳的老時鐘擺呀擺地響起，當──當──
1 R. x* B6 n# V  n6 E0 M. I
0 w& @$ _$ R& N" c3 N& P: h　　石婉兒笑容可掬地進門：「不好意思，打擾了！」
# x, V; b- w- W2 I" x9 U" k
$ V3 @! |% I/ c2 l$ c- V3 z( v　　每次這個鬼丫頭來，楚將鈞都膽戰心驚，深怕被她撿了什麼便宜；只有這一次，他滿心歡喜地站在門口笑說：「好久沒來了，以後有空多來走走嘛！」

& j$ |! `1 I# g) r- y! E　　有鬼！

　　石婉兒認識楚將鈞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換作以前……拈她走都來不及，哪還有這樣的迎接排場？
6 f/ x% }2 @+ Z& K; G
　　她皮笑肉不笑地說：「姨丈，你客氣了！」
1 d, A* ?$ _$ }# U+ q4 `5 W
, ~! f" |0 k! W1 {　　兩人一道走進飯廳，石婉兒馬上辨知癥結所在！
" g9 n, f" {0 q% W- m
　　霍希紜滿頭大汗地四下奔走，飯桌上豐盛的菜色可以媲美總統國宴，山豬肉、北京烤鴨、燉雞湯、炒三鮮、炒時蔬、清蒸石斑……

　　兩個大男人坐在飯桌旁，筷子拿好、飯碗拎緊，準備一聲開動後就搶攻美食。
9 ]8 s0 W6 a, _. g7 k: D- m
; x* A6 b% r, g, b$ ?1 _! U
　　「希紜，你下次不要這樣張羅了！浪費時間、浪費錢。」石婉兒感動地說，霍希紜好客的性子從學生時代到現在都沒變。
' z* ^: o2 l* m- T
　　「難得你來，」霍希紜脫下圍裙。「吃好點也是應該嘛！」

　　「希紜說得對，有朋自遠方來，當然要盛情款待！」楚將鈞唱雙簧般笑說，這種保時捷等級的順風車不多搭幾次，對不起他長年飢寒交迫的腸胃呀！
+ g* d2 g3 u& I  A) D
　　石婉兒冷著白眼對楚將鈞說：「既然姨丈這麼熱情，那……下次換你招待好了！」

　　「下次……」就知道這丫頭會算計他，楚將鈞四兩撥千金道：「不如下次換我們去你家坐坐！來來，開動了，冷掉就不好吃了！」
3 Y( q8 }2 L  }$ m- }
) n1 w" }7 B, ^! v0 C; y　　霎時間，三個大男人咻咻地展開筷子追逐戰，這個夾完夾那個，豬肉還沒下嚥，鴨肉已拿在手中，戰況敵我難明。
# d) F$ U. L  Q# c
* l9 w) W5 H1 C/ w/ x3 F% L　　石婉兒不禁搖頭苦笑，這麼多年了，這家人還是一個樣子！
. A& L$ V1 s4 m5 M9 s$ N7 Y2 J
　　吃完飯後，三個大男人照例抹淨嘴巴、拍拍屁股，一聲謝謝都沒有的窩到客廳去。

　　「這些男人……愈來愈不長進！」石婉兒忿忿不平道。「希紜，別寵壞他們了。」

　　「煮飯洗碗，小事一樁嘛！婉兒，你是客人，去客廳看電視，我等會兒出去。」霍希紜把她推出廚房。

( W6 [+ W' }3 L5 H2 H& Y　　石婉兒左右為難，想了半天，最後雙手一攤，霸住楚天漢身旁的位置。

2 d2 ?! z4 w; Q1 F+ b! B　　「婉兒，學學人家，」楚天漢蹺著二郎腿，悠哉得很。「女人嘛……」
6 ]$ q+ V# S/ q
" e& {2 N& [; N+ W4 A0 Q, L　　石婉兒打斷他長篇大論的意圖：「女人怎樣？你說！」


) m9 T9 B; a4 |& u' y: r　　雖是大男人的個性，楚天漢還是明白柿子撿軟的吃。「女人……是生物學上最吃苦耐勞的動物。」

　　見風轉舵的牆頭草！
9 _# {, n! ~" e; \, j
+ }+ N* t1 Y8 S* U; ]7 g( Q$ [　　冷笑兩聲，她完全不給面子地說：「學學人家？有啥好學的，要學你自己為什麼不去學？你很喜歡當苦命阿信嗎？」

　　面對石婉兒牙尖嘴利，楚天漢也只有乖乖投降的份。你有種火爆，她就有種硬生生貢上你！
! \9 [- d+ |7 m* ?$ y
　　「看電視，頭條耶！」楚天漢岔開話題、「那個南台灣最出名的電視銷售天後蔡艷萍，嫁人了說！」
& J6 ^7 M6 k$ G8 h) ?' V
$ K# o4 F( T: x! ?: Y　　「有、有，我有看過那個購物頻道！」楚將鈞神氣說。「那女人美得不得了，就是一張嘴……跟婉兒一樣。」

　　石婉兒大剌剌問：「啊是哪樣？」
, G6 x( n% ]0 m
　　「一樣……甜得不得了！」
7 l: |( x9 T8 x! d" c, M# Y
8 G9 }. l. e( z! ]3 e5 R　　腦子裡想的是尖酸刻薄吧！
! ?# c$ m' Z% N% J
　　楚湛默照著走馬燈字幕念：「蔡艷萍的丈夫是今年六月曾經上演逃婚記的男子──樓傑……」

　　「樓……傑？」石婉兒驚呼，一張臉被撕裂般慘白！
. Z) A! h' e: p; S. j6 G
　　「廣告後，要採訪這一對新婚燕爾呢！」楚湛默又再念道。

　　「婉兒……你臉色怎麼那麼難看？」楚將鈞注意到問。

" z- u, _  z* a0 M" m. X7 k( e　　石婉兒無暇理會，認真問楚湛默：「樓傑……你確定？樓梯的樓，木火傑？」
! R2 e$ f/ d2 c8 s9 H2 ^/ F( F
+ t1 f9 j4 F9 O2 v, o1 k　　「沒錯。」他楚湛默可是一點二的標準視力。

1 c" \. }5 c+ b" ]  ]  X9 P) p1 _　　「同名同姓的男人，又住在南台灣……真是他？」石婉兒心慌地自語。
; l" Q0 I) G) T; @8 O* P2 _3 [
　　「什麼新聞這麼有趣？」霍希紜端著一大盤木瓜、哈蜜瓜、鳳梨走出來。

# V; K$ S( V2 a$ y8 U& R　　「就是……」楚天漢興匆匆地一五一十要報告。
! O" k$ M+ G! n! D( u2 w& K
　　「是什麼，」石婉兒忽地從他手上搶過遙控器。「來看迪士尼卡通頻道，老看新聞，沒意思！」

　　「石──婉──兒！」楚天漢不滿地大吼。「新聞看得好好地，看什麼卡通，你三歲小孩呀！」

2 k! @, N$ \( ?/ @; ]' f7 Z　　楚將鈞夾在中間難做人：「不如先看完那則逃婚記的新聞，再看卡通也不遲。」
7 _; H7 u3 a6 I0 C( N" ~1 D3 Z
　　奪下回遙控器，楚天漢衝到電視前，手動調回第一手新聞快訊！

　　「什麼逃婚記？」霍希紜搬出小板凳，好奇問說。

1 f4 D; Y! x  f, g  P- O# K　　「沒……」石婉兒看大事不妙，推著霍希紜要進房間。「我們進房去聊！新聞有什麼好看的，不都那樣！」

　　婉兒很怪哦！三個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 {' N. `8 j! ^) G　　只聽女主播咬字清晰地說：「接下來為你報導一則有趣的新聞──今年六月曾經逃婚的男子樓傑，前天跟電視銷售天後蔡艷萍求婚，今天閃電完婚……」霍希紜已經走到門口，頓時停下腳步，慢慢回身。

　　石婉兒拉住她。「希紜，別看了！」

  F1 ^) @# l% s; {6 y　　擺脫石婉兒的拉扯，霍希紜直直走到電視前，原本一張笑容洋溢的臉龐，剩下一片死灰。

　　三個大男人終於發現她們倆詭譎的神色！
3 l) H4 x  c' \# R
+ o8 h) A# A( z3 o2 N　　「婉兒，怎麼了？」楚湛默代表眾人發言。

　　石婉兒沒回答，霍希紜沒停下動作，新聞更沒因此暫停。
3 R1 \* Y) o* N8 |, E7 E
　　女主播繼續說：「我們採訪到樓傑和蔡艷萍這對佳偶，請他們發表新婚感言。」
( S3 O+ \8 E7 Q3 G* r- ~
　　石婉兒難過地撲到電視機前，擋下螢幕：「希紜，都過去了！別看了！」

" [! [7 B: ], ~( ]　　霍希紜怔忡地望著電視：「婉兒，你走開。」
2 Y; L& f& x! A3 {1 j
: _' b; n# c) m3 ^* ?) @　　「希紜……」石婉兒祈求道，眼淚都快溢出來了。

　　「你走開。」霍希紜表情呆滯說。

　　石婉兒移開身體，不忍地低頭注視地面。
& |" R% x% y. ?( [
$ r4 |+ ~: U# |& a　　霍希紜盯著電視，樓傑笑得滿面春風，一旁的新娘子卻不是她！

+ U4 ?3 n7 X  a( x0 K( q& I( k/ O* X　　女主播有技巧地帶引話題：「關於之前的逃婚，你有沒有什麼要說的？」

　　樓傑雲淡風清帶過：「那只是個錯誤，沒什麼好談的。」
' _; g8 V9 ~. [' }
　　霍希紜面容蒼白，身子不停顫抖，哽著聲音重複：「錯……誤？」

  X7 @! {- A' ^2 t1 x2 P" N9 U　　石婉兒歎著氣，天意弄人啊！

% ~1 `# L6 u* y9 `　　霍希紜好不容易走出陰霾重新站起來，樓傑又出現，勾起前塵往事！
) T' I. p' ]3 n/ N( f
　　「沒想到……」霍希紜不斷擦拭湧出的眼淚。「對他來說……我竟是錯誤！」
& {; U) f, D. h% k
# V4 k1 M' H# ]" T. U" l1 B% B- G　　「希紜！」石婉兒簡直要瘋了，真想砸爛那台電視機。「樓傑只是你生命裡的過客，就忘了他吧！忘了他，你會好受點。」

　　「我已經忘得差不多了！」霍希紜嗚咽地說。「我告訴自己，或許我們沒有緣份，或許所有的一切只是一場好夢！」

/ u- q, V' \. }& o1 }7 w9 G　　石婉兒也忍不住滴下眼淚。「希紜……」

2 s: @2 k8 g/ ]3 Q8 U　　「可是……」霍希紜似是呢喃似是啜泣說：「你要我怎麼說服自己……我在他生命中……竟是個錯誤？我為他所做的事情……只是錯誤！」
5 \. j: y3 I7 H/ Q# [7 q
　　身體的傷痛，恢復了，就可以沒事；心理的傷呢？要花多少時間醫療癒合，才能說說笑笑、大步向前走？

　　楚湛默無言地望著霍希紜傷痛不已的憔悴容顏，莫名的疼痛感陣陣湧上心坎！

　　石婉兒心急道：「話不是他說了就算！你怎麼看待這段感情，才是最重要的！」
* a- B' f. e9 T
6 ]+ T* r4 s# H$ y- D( W　　楚家兩個平時盡情凌虐霍希紜的男人，竟然也口誅筆伐加入談話──
' l4 O+ `/ I  u; `( d$ S
　　楚將鈞看不過去地說：「婉兒說的沒錯，什麼樓傑，算哪根蔥？咬文嚼字的！錯誤？不選希紜，選那個蛇蠍美人蔡艷萍才是大錯誤！」
1 I6 E9 O$ r7 W
$ h  l5 z6 c# x; o: E3 K5 }; U! C　　「講得有理！」楚天漢鏗鏘有聲道。「希紜別的本事沒有，光論打掃煮飯，就輕易把蔡艷萍比下去。憑著一張嘴、一張臉吃飯的女人，最不可靠！」

　　楚湛默咬著鳳梨，像是說給自己聽：「不會挑人，更不會看人的男人，丟了，也沒什麼好可惜的。」
2 e; g% T1 c/ n- w
6 ?8 D+ O3 {! h　　既錯愕又欣悅，霍希紜破涕為笑：「你們……」沒料到，大家這麼支持她。

" b. I* y4 T# F  r4 D1 [　　石婉兒緊緊牽住她的手：「我們都是站你這邊，愛護你的，別再去想那些令人難過的感情了。男人嘛！到處都是，前面那十個就當成實驗的白老鼠嘍！」
# X; ^1 L% T& {4 C& j, O
　　「十隻白老鼠？」楚天漢機靈地瞪著霍希紜。「你……該不會失戀十次了吧？談感情幹嘛學國父啊！十次革命不夠，非要搞到第十一次才功成名就？」
! z; m7 s" V3 W, Y5 ]+ Q1 G
　　這個死豬頭，剛剛沒教訓他惹禍，現在又開始賣乖起來，石婉兒凶巴巴說：

; m( n2 ]* k- q　　「不是失戀十次，是甩了十個男人！」

　　楚天漢故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這麼厲害！那是我把她看扁嘍！」

  P7 D5 @, M$ e　　「廢話，以希紜的條件，還怕沒有男人嗎？」石婉兒使勁地、用力地戳他額頭，最好戳出大瘀青。

9 h/ N5 ]7 n6 G　　「是！您說的是！」大男人碰上凶女人也只有附和的份，哪敢有半句仵逆言。

" t$ t* h7 A: E: \- u& E2 A3 n　　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的唇槍舌戰，看得旁人笑到不行。
4 u1 R% U+ \; w) w5 ?! z# q* F& i
　　霍希紜吸吸鼻子，燦開笑意，感傷的心情好了大半。

　　其實有這群朋友真的不賴！雖然平常損她不落人後，但她傷心時，倒也個個挺身而出、仗義執言，大夥兒打打鬧鬧，為平淡生活添色不少。

loveyou928

第五章

1 @9 O( u- E% b9 f" K0 }7 R/ P3 O　　儘管楚將鈞一直嚷嚷楚湛默多受歡迎、多得女人喜愛，霍希紜也只是聽聽，沒多想實際狀況如何。
1 Q. Y1 L9 T) g$ ~: f/ F" R! o
% s1 |( x5 f/ O$ ]) I　　直到八月八號父親節，她終於目睹空前盛況！

* F8 v7 J  g% E$ I- g+ U　　一箱箱水果好禮送上門，一個個艷麗佳人親自登門恭賀。
$ l8 S2 A/ L% j+ L! C: e! N
2 O0 p0 F+ w, h* `　　「祝楚爸爸父親節快樂！事事順利，老當益壯！小小禮盒，不成敬意。」
/ N. F5 ?( l1 A# |) i( T
　　「祝楚爸爸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一條小玉珮，替楚爸爸驅災避邪，」
6 ^0 L- F- V4 b/ q. e) U
% j$ U& Z  b6 M8 \　　「祝楚爸爸萬事如意、財運亨通。一個玉菜頭，希望帶來好綵頭！」

　　「祝楚爸爸日日積小錢、年年賺大錢。送上一座純金招財貓！」

7 l8 U5 c) L$ c5 L% B  a7 W- J　　一句比一句諂媚阿諛、一個禮比一個禮貴重值錢，楚將鈞笑得合不攏嘴，最後那句聽起來好順耳，禮物也有價值多了。

0 ?, h) B, q8 _　　「來、來，大家坐。」楚將鈞招呼。

" Q# j4 J# o& H3 d: W2 g3 O2 k! [　　霍希紜看得呆若木雞，一個五十幾歲的老人怎麼可能認識這麼多年輕美眉！
) g; h+ X! Z" I/ `# D. r
　　「希紜，不要傻站著，倒茶水給客人哪！」楚將鈞叱喝著。

　　「她是誰？」

　　「該不會也對湛默意圖不軌吧？」
  _( e% ?# R7 R( S/ K
　　「楚爸爸，該不會是你的兒媳婦吧？」
/ \  J" n& ^6 _; z- d0 s! j
. B& P9 d# |  y% Y% h1 ~　　楚將鈞急急澄清：「哪的事，亂說！她只是我們家的房客兼管家，沒那個份量同你們爭湛默，安心哪！」

1 X7 o1 b5 k- Q4 s  u  p　　絕對要看好霍希紜這丫頭，讓她破壞了湛默的行情，每年的大禮可就統統泡湯啦！
- n; ^# P) |/ [9 ?
5 z3 W6 Y. g& ?1 a. Q; \　　一整個早上，楚將鈞和女金主們開心地聊著，這可是每年父親節的必行公事，怎樣都要挪出時間來。

　　霍希紜就慘了，又切水果、又弄點心、又泡茶的，好康的事她都分不到，幹粗活的事她躲都沒得躲。
4 X8 p7 K/ Y3 y# {
　　「湛默！」客廳的女人們突然傳出驚呼聲。「坐下來，一塊兒聊吧！」

　　「嘰嘰喳喳，勝比麻雀！要不要開個菜市場啊！」

　　不像湛默的淡漠風格，倒像天漢調侃女人的口吻。

　　「原來是天漢！」美女們瞭然地說。「去！裝酷！」

　　他走進廚房，一臉冷漠說：「老爹圖那份禮，才賣命伺候她們，你跟去蹚什麼渾水？分不到一杯羹的！」
) B. Y# ]  M# A. Z8 h2 N
/ X: f" K3 X' l0 R& l" t/ `　　霍希紜拿出醫藥箱：「他老人家高興就好，我沒關係。」

5 u6 T6 C: {' Y" N3 N- ]　　又是這樣不在乎的語氣，他看著她出血的手指頭：

　　「怎麼這麼不小心！」

* ]$ o( }  _; p4 \5 \  Y　　「切太快了。」霍希紜東翻西找。
- a7 B! _5 M) t
* g; Q7 @& b* Y; w0 Z. M　　他不耐，搶過藥箱來，拿出ＯＫ繃，小心貼住劃傷的手指。「熱心過頭！別人的事，你這麼賣命有什麼好處？」
9 J# Y" p, K# t
　　霍希紜望著他森冷的神色，「沒想過。」怎麼這表情挺像楚湛默？
+ \. |1 v: k9 K
* C' s4 {. b; o" K3 ^' Q
! `) `* K, a- B- C- O　　非得改變這女人不慍不火的性子，不然他看得心裡老不舒服，好似那些欺侮之痛加倍奉送在他身上。
  d8 j) e9 X- F$ g" l/ I& W+ Y
　　拿出咖啡罐和奶球，他冷冷問道：「那本書，翻得如何？」

8 f/ N  W+ R/ g: C! ^0 b6 @- S　　「什麼書？」她不記得有跟楚天漢借過書啊。

　　「《馴悍記》！」他泡了一杯咖啡，小口品嚐。

6 j, @" g5 h: K　　「你……」霍希紜不解。「湛默和你說的？」
4 [7 P0 f1 P' H
　　他冷峭的眸子湛出寒光：「別顧左右而言它，看得如何？」
2 S: h, v  X1 p8 b6 c
# r; F3 b! `  A( z- p　　這神氣，根本不是楚天漢吊兒郎當的沙豬樣，奉希紜眼中閃過─抹訝異：
1 X2 `, A5 b9 t9 g
8 Z5 S7 g3 f$ @8 r　　「你……你是……楚……」

3 a- T0 B; @( a/ ?+ D+ w, S' ]　　楚湛默掩住她開成Ｏ字型的嘴：「小聲點！你要昭告外面那群女人嗎？」
" q) Q6 ^* f9 |2 c0 H" D
( y: m6 v) `6 s/ ^$ d& Y　　真是他！霍希紜忍不住脫口說：「學得真像，百分百像！」
& w. c% Z: n) Z7 O
　　「那你學得如何啊？」楚湛默寒颼颼地睥睨她。
% V) F) M2 w: s8 c9 f! o0 I
, K/ Z+ ~5 z  Y8 v6 a( C: p! J; H　　霍希紜心虛地打發說：「我刀子磨得很亮！」

　　「磨這麼亮，殺雞用嗎？年關還沒到！講點實際的收穫。」楚湛默沒輕易放過她。

　　霍希紜搪塞地說：「我……急著上廁所！」
. t1 A+ l. d* ~* V2 S
5 {1 Y% |2 P- O6 e, P　　藉尿遁之名她火速奔向客廳，最危險的地方通常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廚房可不能再待了！
7 T: G2 B: T6 Z! B
) ~7 m3 O- ~/ B8 k" {# R! [　　「希紜，別礙在這裡，跟天漢聊天去！」楚將鈞不客氣地趕人。

　　美女們看著她秀氣討喜的長相，心理越發不放心。「湛默那種不容易討好的男人，會不會最後看上她的小媳婦臉啊？」
+ D+ h! q, @1 D& _( f
5 r7 W8 E4 _1 V/ ^7 Z1 n　　「不可能！」楚將鈞一竿子打斷美女們的假設。
- y- ]: B" w6 o  f2 m8 g8 f# C
$ h# }- U" c( e* q. q　　「怎麼不可能？」楚湛默偽裝成楚天漢走出來，輕嘲帶笑說：「希紜一臉福相，穿針刺繡樣樣精通，你們在座的……比得上嗎？」

　　霍希紜偵側他冷嘲熱諷的話語，心想：湛默冒險來客廳……所為何事？
- A- N$ s0 E& n! F; Z* ?
　　「楚天漢！」女人們群起伐之，聲音尖銳地反駁：「該不會是你自己心有所屬，才說得酸溜溜的吧！」

　　「是嗎？」他轉眼間晃到霍希紜身旁，高深莫測地挑視她。
) O  N5 a( H: Q# ]  H% K' {' t
　　是非真假，往往需要時間來驗證！
) X  N% S5 I) \5 u* J
　　「可不是，別這麼不好意思，大方說出來，我們這些未來的大嫂，會助你一臂之力！」女人們嘻鬧道。

　　「呵，多謝了！」楚湛默居高臨下地邪睨霍希紜：「我可以自己來！」
" w% d+ x$ f6 M) o1 D
　　話說完，他猛地低頭吮舔霍希紜柔軟的紅唇。

* T2 S9 ^  z2 y' s+ f3 P2 ?　　楚將鈞手中的茶冷不防灑了出來，美女們笑意頓失，嬌臉上只剩錯愕。
8 r# c) m* N: o
　　「說了，我可以自己來！」嘲諷的線條寫滿楚湛默的俊顏。

　　霍希紜傻楞楞地恍神，這真的是吻嗎？楚湛默的吻？

　　等著看好戲吧！不下猛藥，這丫頭可能永遠不會開竅！
9 c: g; L6 {6 ~" y" G) l6 M
& ]+ K! v" f0 D5 r$ L5 z
; C: P- Q2 `+ w! Q　　「我去公園走走。」丟下爛攤子，楚湛默散步去也。

. O) Z; {+ i' q8 m6 k3 n　　楚將鈞沒了分寸，他知道開玩笑的不是天漢，是湛默。他養了三十年的兒子，怎麼可能會搞混呢？
* ?' F" B" x& y  U1 V  g
　　事情大條了！
. Q7 ~' I5 R, R6 a* m5 ?0 p8 p+ |
) N/ Z! E! V8 d- j% K　　楚將鈞趕忙送客：「時候不早了，我趕著赴約！」

　　「可是……我們還沒見到湛默啊！」眾家美女不依地喊。

8 y3 T# S% N7 f" l　　「明天再來，也是一樣的！」楚將鈞一一挖起美女們緊貼沙發的俏臀。「走啦！走啦！我來不及了。」

1 ]  _8 ]; J; Q& {" ]/ R6 N0 A　　咚！咚！有人匆忙上樓。

　　「湛默回來了？」美女們滿懷希望說。

　　楚將鈞心裡則哀號聲遍遍，穿幫了！慘了！

　　楚天漢進門，一身衣服沾滿水彩顏料。「耶！這麼熱鬧！又是想攏絡老爸，以換取湛默的青睞？」
* x6 N1 M# o5 e, K1 t! _
　　「你是天漢？」不對勁的感覺。
8 U  X  ], w& l' v5 M4 v( h' ?
　　「哼！我這麼有品味的打扮，不要把我想成俗氣的湛默。」楚天漢挑高譏笑的唇。「看清楚點，藝術家的氣質呢！」
9 t/ D0 J- \5 p' \" g
4 i3 w, h4 D- M# w. l4 y4 X　　「可是……你不是去公園散步？怎麼突然就換上別的衣服？」又不是超人，隨時隨地都可以變裝。

　　「鬼才去公園，我還要趕著回辦公室處理畫展的事呢！哪來的閒情逸致逛公園。」楚天漢拎著畫具進房間去。

　　「那就是說……」漂亮美眉們的眼睛先是狐疑，再來是驚愕，最後變成惱怒！「剛剛那個人是──楚、湛、默！」
5 ^' G6 G8 B- X& w1 S/ S& S* o
　　被耍了！
. o) c% I( ?! b3 X1 V
　　「楚爸爸──」

) @+ \% x& X7 ^. M　　四個人八隻眼睛瞪住楚將鈞，像要獵殺動物般的凶狠殘暴。
! I& o4 k' k% B' M& m. r0 E
　　「我也不知道啊！」楚將鈞努力撇清關係，推卸責任說：「不然……你們問她好了！」
6 m4 L# g  G0 ?4 p  g# E
, l( q% }3 n$ k2 D1 D' U; E　　霎時間，八隻眼睛一致轉向神態恍惚的霍希紜，強勢凶悍地問：
' d; |" c. }9 K" z9 B
　　「說！你是不是竊取了湛默的人？」
% z  a* E* I2 [# H/ ]! L
' I# u. u2 s) P　　霍希紜可冤了，「我……他……」有理說不清哪！
( l7 N+ j  `( ~% [6 {1 G) G
; |3 p& O6 b& |& T　　「快說！」熾熱火焰幾乎燒盲這些美女的眼睛。「不要言詞閃爍！」
) b& }* P# b& k7 O& _4 w8 |
　　救命哪！誰來救救她！

　　「你！有沒有偷了他的心？」否則他豈會對她們的美色視若無睹？
# b6 x6 Z: f5 p$ W5 A3 y" J4 T/ S
) R+ r# x) f$ y. n/ F　　「沒有啊！」什麼甜頭都沒吃到，還要被盤問，這些女人該不會是想屈打成招吧？
; m, E- s. x6 {6 a) |/ T
: \0 R6 {9 Y& Z3 B* ?5 c/ r+ x1 o　　「那他為什麼吻你？！」一群妒忌的虎頭蜂勇猛發威。

: T' S# W/ }! P; Z' I1 R　　霍希紜被螫得滿頭包，語調頗無奈：「教導我……如何閱讀《馴悍記》。」

　　都是《馴悍記》惹得禍！害她著了奸詐狡猾傢伙的道！

+ q3 q5 {. U  p　　她是徹底領悟楚湛默方才邪笑的意味了！
. Z2 D) D% x8 U/ {) W
　　不嘗嘗凶悍為何物，一時間很難學的起來！有過切身之痛後，包穩她沒有五分像，也有三分熟了。

　　雪球愈滾愈大，「楚湛默吻了一個不知名女子」的流言，立刻傳遍所有眈視他的女人耳中，尤其是當紅記者蘇心雪。

1 x; E$ ]! s" S+ m& J) W9 ^　　論交情，她和楚湛默認識也三年了；論外表，兩人是俊男美女的螢幕搭檔；論門當戶對，楚將鈞又對她家的財產滿意得不得了。

' j4 V# J( }$ j  r' y$ w  s　　放眼楚湛默身邊的女人，再也沒有一個跟他如此絕配。
3 b  q7 E2 x! k8 P( d% z
8 d1 h' o$ I4 h; E  }　　雖然有千百種理由安慰自己，蘇心雪心裡依舊有疙瘩?她決定上楚家專訪楚將鈞，探探實際狀況。
3 K- P, Q9 g( Q7 k) X) P3 Y! a! b
　　走在通往楚家蜿蜒曲折的巷子裡，幾乎成迷路狀態，蘇心雪只顧著看門牌，卻沒注意到迎面而來的美麗歐巴桑，碰！就這麼慘烈地，兩人對撞後倒地不起。
$ Q' i, H6 C. }8 X# q) n
* r6 s! k* D3 B( h/ c6 |4 p& u6 N　　「痛死我了！喂，這位大嬸，麻煩你走路小心點嘛！」蘇心雪破口大罵，腳上的絲襪竟然磨破了，醜死了，等會兒到楚家怎麼辦才好！

; |7 R7 X: M- l  v) C　　「是誰不小心啊？！」秋湄娘也跌得四腳朝天，手裡提著的水果散落一地。「我走這邊走這麼多次，從沒碰上你這樣莽撞的女人！」
' I8 |  ?- j, x
( c; }8 D% D4 m3 w　　「阿桑，是你自己不長眼睛，別怪到我身上！」蘇心雪火氣很大地吼，身上的香奈兒秋裝還沾到柳丁汁。「你看，我昨天剛上百貨公司買的名牌衣服，被你的爛柳丁弄髒了，你怎麼賠我？」
' A" T( Y, {8 z) b( O& I
　　這年頭是怎樣，做賊的老是要喊抓賊！

　　秋湄娘也不是好惹的女人。

　　「小姐，我沒叫你償付我柳丁的損失就不錯了，還好意思開口向我要錢。衣眼弄髒了，就去洗嘛！」

; p2 E- Y3 C' w; S　　「不懂流行時尚的老姑婆！這種高價位的衣服，送乾洗……可以買十包柳丁了！」
" k) v9 r+ s( K  `9 T9 E  N0 J
' k( N# Z  {0 P! M9 e5 d　　蘇心雪心痛歸心痛，也只能自認倒楣了。

; N7 N$ a; O5 x2 i9 _/ `　　「別再讓我碰上，有你好看的！」她對老婦人撂下狠話，頭也不回地踩著三寸高跟鞋快步離去。

　　秋湄娘一身老骨頭恐怕都要摔斷了，撐著手慢慢爬起來。「現在的年輕人，可真一點教養都沒有！」
0 f* r6 q- |, i' F: d" j* Y$ f
　　霍希紜從巷口進來，恰好看到一老一少的激烈對撞和爭執，她加緊腳步走過來。「這位阿姨，你要不要緊？」
" @9 P4 \/ Y' Y) d
# z5 a" ?& A" O　　霍希紜幫忙把地上的柳丁撿起，還掏出衛生紙一顆顆擦乾淨，才小心放進塑膠袋裡去。
7 p' I' U* G# v5 P; y& V
　　這小姑娘，挺細心溫柔的。秋湄娘打從心底喜歡霍希紜。

　　「阿姨，你家住哪？身子要不要緊，我陪你走一段路。」霍希紜邊提起柳丁邊問。
1 w: o( f6 |/ i5 h$ Z. c
$ F. `% r& }. u　　「很近，在前頭，去看看我兩個小孩。」
) h4 q, F& v  t) ?
; Z9 ?6 z$ `1 ?$ G: N% a1 G　　秋湄娘腦筋轉哪轉，這姑娘人實在不錯，帶回去給那兩兄弟瞧瞧，反正鄰居好往來嘛！
( Q3 _/ g# t1 v6 m  f
　　兩分鐘後，秋湄娘停在楚家前。「上來吧！」
% X8 B1 }7 D* J7 Y. t3 \( A5 S9 {
　　不會吧！這麼巧，難不成……

8 d" H. m  A- V7 }, W) |　　兩人上樓，一場斯殺保衛戰隨即展開！高手過招，步步驚險。
, }. ?! a7 f: Q$ o+ u
) T0 s( F1 o5 Y# O
　　秋湄娘一進門，就見客廳裡蘇心雪撒嬌地倚在楚湛默身旁，楚將鈞也樂見其成地看電視，讓他們小倆口溫存去。

　　這潑辣姑娘竟撒野到家裡頭來了，秋湄娘三步並一步地衝向前，使勁拉開兩人：「哪來的狐狸精呀！」
$ e7 E% ^* r( _& u: h; _
　　蘇心雪親熱的好事被打斷，氣鼓著嘴頰抬頭一看，又是那位大嬸！
  x2 O- A$ r/ h, z
　　「就是她！剛剛那個撞倒我的臭歐巴桑，亂沒水準！」蘇心雪抱怨不已，積著一肚子鳥氣沒發洩。「現在還發神經的闖進別人家，要不要打電話叫警察來？」

3 O5 O9 f" _7 G2 l　　秋湄娘臉色越見陰暗，現場氣氛有加溫爆裂的趨勢。

　　蘇心雪大小姐不把她放在眼裡，逞口舌之利說：「這位大嬸會不會是精神病院走丟的病患哪？需不需要我打電話通知醫院？」
8 W& i4 W, o. X4 F/ R! U  f7 j
　　楚湛默修長的腿忽然站起，讓出空位：「媽，你坐！」
6 P  J4 P9 p" ^+ ?& L8 M' A
　　蘇心雪怔下一下，好似不能理解：「湛默……你剛剛叫……媽……」
1 ~# E/ X& C  O. A6 G. ]
; @. G) g6 s7 m　　秋湄娘打定主意要讓這位恰姑娘面子裡子都丟光光：「大嬸我正是他的娘！你還有什麼怨言要傾吐的，一次說完哪！」
, M: E7 @5 _- B/ n
　　一抹滑稽的錯愕表情爬上蘇心雪的臉龐，就這麼衰？

# G) k5 r8 ^* F3 @$ A　　她水噹噹的粉臉三秒鐘內夕陽西下似泛紅起來，可是醜話都說了，想收也收不回來，只能見機行事了。
) H2 x- i0 S/ _. U  l1 E
/ n0 p/ L: I+ U; t: G& b+ p  c　　秋湄娘擠出一副冷眉冷眼：「沒話說了？那請便，不送了！」
, c% {( f+ U. P1 J
　　蘇心雪下不了台，脹紅了俏嫩的臉向楚將鈞求救：「楚伯伯，我……」
, Y8 Z. ?0 C5 ^: G; x+ J! N( W, s
! ~7 r" S. a! W$ x4 G: q( ~0 O　　楚將鈞打圓場的安撫他那口子，想緩和低沉氣壓：「湄娘：心雪是電視台記者，跟湛默也滿聊得來，你就原諒她年輕不懂事嘛！」
( S" e8 B5 {. G* ~3 u' x　　秋湄娘揚著冰冷敵意說：「那又如何？叫她奉茶認錯，我再考慮一下要不要讓她繼續靠著美色，哄騙我英俊帥氣的兒子！」
7 [+ g" J( R" N' F
　　蘇心雪滿腹的冤屈沒地方發洩，只好化作珍珠淚水滴落雙頰。
1 s; E7 y: _$ n8 h, o2 {6 t
! ?% [  N7 C7 b: C4 c7 a1 H9 v) b　　楚將鈞被老婆的冷冽言語碰得一鼻子灰，心情蕩到谷底。「希紜……去、去，泡一壺烏龍茶來喝。說這麼多，口乾舌燥！」
! m/ W3 y. u5 C$ @
　　見霍希紜將被捲入混沌不明的戰局，楚湛默的雙眼瞇起一道縫，老爸是想把希紜當擋箭牌，好止住老媽對心雪的猛烈攻勢？
- Q, l; ^  {3 Q+ d. \
　　秋湄娘嘴巴尖利不饒人，心底卻軟得跟中華豆腐一樣，永遠支持弱勢團體，為他們仗義聲言，楚將鈞卻相反地，喜愛棒打落水狗。從前一起生活時，兩老就不知為這種議題開戰多少次。
; {# J1 O  a  b% b# K: }: e3 c1 C
0 V' E' B/ I* E6 f4 W$ y　　照目前情形發展下去，霍希紜準成了炮灰下的犧牲者，得捂緊耳朵應對左開炮右抨擊的口水戰！
$ m) d' a; `( F
　　楚湛默拉住霍希紜前去倒茶的嬌軀：「沒你的事，進房間看書去。我去弄。」
; |& G9 L& x) p2 a0 v
　　偏霍希紜的神經又直又粗，海底電纜都沒她那般大條，她淺笑說：
7 e1 r8 J% T; q( H! U% N4 o
" K. d+ G9 W. w　　「難得阿姨來，我招呼一下嘛！你坐著和大家一起聊天。」

( P& f* U" u- N7 Y　　是和大家一起瞎攪和吧！

　　楚湛默暗自歎了一口氣，這女人，超級無敵鈍！

$ O7 D; m; f0 f　　原本膠著陰冷的現場，即刻充滿狐疑，秋湄娘和蘇心雪同時打量霍希紜！

　　蘇心雪輕拭撲簌簌的淚顏，暗忖：就是這麼不出色的女人偷了湛默的吻？
! e. ~4 k( a% A9 x/ X: f4 s$ I
' n4 l3 s$ o0 l4 f9 o4 f7 E　　秋湄娘隨即嗅出楚湛默眼冷硬行中隱藏的關懷之意。「耶！你們認識？」
: _, m; v  Y3 y# \  s) G
' x/ f$ b  g' u3 f& O3 {　　楚將鈞樂了，話題終於轉移。「希紜是婉兒的同學，住這邊呢！」

　　秋湄娘聽了更是欣喜不已，兒子難得出言袒護女人，還是這麼細緻柔雅、好心腸的姑娘！「既是婉兒的同學，你不好好待人家，還支使她做事？」秋湄娘目光清冷問。
" `; x: g6 Q. Z
: @+ ^0 m, o$ \( w　　「我讓她住這邊就好偷笑了，做點工作是……天經地義！」楚將鈞理直氣壯反駁。

% m- m7 E5 Y$ m; C1 H5 q　　太瞭解老伴的性格，秋湄娘一針見血問：「住這邊是免錢嗎？不用給租金嗎？為什麼還要做額外服務？」

) G/ }) W3 `. }9 t! R: @4 W! p　　楚將鈞吞吞吐吐說：「就……一小筆錢，有啥好計較的！」
5 W6 ?) e  ?, d8 ~
* v" S7 K8 h+ Y　　臭男人，小氣到鬼遇見都要繞道行走。秋湄娘真懷疑自己當初怎會瞎了眼，哭死哭活地要嫁給他。

4 I  l: `1 y* v( W7 f　　霍希紜不想兩老為她爭鋒相對，好言好語地調解說：
! P6 |- `8 F1 @
) G# R2 F! Y) M　　「阿姨、叔叔，我……」

　　「跟老太婆說清楚，你明明就住得安穩妥當，不勞她來操心。」楚將鈞老臉氣得皺紋齊出，頭頂白髮直豎！

. Q$ D$ Q3 _& N* x, q) K+ i/ C/ ?　　「臭老鬼！要脅女人算什麼好漢，別以為希紜善良就好欺負！」秋湄娘惱恨地瞪他，不懂得尊敬女性的老固執。

" \  {" j1 t' Y' G+ R　　霍希紜如夾心餅乾動彈不得，額頭上漾出三道尷尬紋路，為今之計只有保持緘默，維持中立姿態。

　　楚湛默幽黑的瞳孔彷彿一泓深潭，映照出霍希紜舉步維艱的困境。「由他們吵去，我們去買汽水回來。」


　　「我……不過……」

5 h' ]! ^8 X3 n- r' F: ~　　霍希紜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楚湛默押離戰場。

# s4 b( h- [- _# y" U2 F　　誰也沒料到，最後結果竟是楚湛默帶著霍希紜私奔而去，留下兩老面面相覷！
, D( N( @9 W5 K0 Z2 O
( @# Z1 v) f: K# X　　蘇心雪孤伶伶被拋在火線上，譎異的秋眸蒙上一層灰色調，恨意彷彿萬蟲鑽進心底，臉色難看至極。
9 J8 g1 P0 q0 @; Z( c: p
　　「不必瞪了！」秋湄娘落阱下石冷笑，「湛默的眼睛明亮如雷射光，不會跟他老爸一樣──錢欲薰心，路上撿來的阿貓阿狗都說好。」最後那一句經典，含沙射影地把一老一少都罵進去。
2 s! o) u! Z; m5 w
　　「伯父伯母，我先走一步。」
% V0 g" @' ?7 Z8 w
2 T* X4 u7 c: a! j. L7 H$ ]0 R　　秋湄娘涼涼地說：「走愈遠愈好，最好都不要再來！」

　　「湄娘，你少說幾句話。」楚將鈞用餘光睨下她一眼，笑笑地揮手道再見：「心雪，回家小心哦！」

　　蘇心雪拿著包包匆匆奔下樓。這老太婆，硬是要阻擋她的好事！不過沒關係，她會好好巴住楚老爺子，到時看誰厲害！
' F; O7 \0 ]  r# `* y
) E# |0 ?; u, i　　相對於蘇心雪的淒涼身影，道路那頭，一對男女在昏黃暮色中漫步踏游，有一答沒一答地聊──
' f+ e& A% t0 e2 s4 G
　　「這樣子跑走，不禮貌吧？」霍希紜想東想西說。
* q% H& j3 d: q
! B) X8 U+ |8 V: K: q9 }" R! W　　「買汽水回去讓他們消消火氣、潤潤喉，不好嗎？」楚湛默不懂她處處替人設想、樣樣選擇周全的態度。

　　他跟楚天漢雖一冷一熱，但都是唯我獨尊的自我性格。也許是因為家裡都是男人，大家都霸道慣了，不會體諒人，也不需要體諒人。

1 I% N: I, n& L- Y" I& C( L　　而霍希紜，徹頭徹尾打亂了他的思考邏輯。

- H1 ~0 u4 J, Z' g2 t0 u3 f/ G　　他可以一如往常地冷淡，卻無法忽視她的善良體貼。

　　他也可以漠然看待一切，卻無法丟下她的任勞任怨不管。
* Z( r  X% Q' o/ G
( o! H6 r6 [5 Y. g3 W　　這女人，非要搞得他……變成管家公嗎？

loveyou928

第六章
/ l1 ^7 f$ n# l5 a' ?# p( g8 w0 V
　　十月初，天氣已沒有盛夏時分的酷熱難耐，陽光溫煦、微風清涼。儘管早晚溫差大，卻也是郊遊踏青的好時機。

' \: O7 i8 [! X  r+ m9 ~　　星期日，楚將鈞突發奇想地要去海水浴場游泳，八點鐘一間一間的敲門拜訪，號召大家出門泡水去。
0 O: I) l! |. @0 x# r
& B; O; j' b+ R" l/ J　　楚天漢爽快地答應。最近幾天為了設計一幅電影藝術看板，搞得思路梗塞、靈感枯竭，非要出去散心、調適心情才行。

6 S5 z2 r( K& Q/ j7 P" z- G　　叫了一個，楚將鈞可沒忘記最重要的海灘服務生人選。
6 l' L6 }$ u" I( t. c
　　他喚著霍希紜，她死魚般躺在床上不動。
3 P- M5 G$ b# k9 D, U
) c! r# N" ~( p, l　　「你是怎樣？」楚將鈞拉了拉她的棉被。
. `* l1 t1 D1 @6 K1 K
" @$ f( l& M- L　　「身體不舒服，」霍希紜體虛地應道。「你們自己去，我不行了！」

　　少了個傭人伺候，海邊曬太陽、泡海水的享受層級就打五十分折扣。可是看她一臉虛脫樣，確實是體力透支的警訊。
9 X- ^% w8 [( O  ^1 H5 I7 z
　　「那你好好休息，受不了時，再去看病。」星期天，看病要掛急診呢！荷包可得多裝些錢才行！
, b/ g/ @6 A& G
0 Y4 o& p* H3 Y( c　　「我知道。」霍希紜說完就昏睡過去。


& y" p1 ]/ O! `5 H　　這個不成，另一個兒子總不會有問題了吧！
+ P' \6 Y3 \, D
　　楚將鈞敲了楚湛默的房門：「走了！準備和白細沙灘、冰涼海水約會嘍！」
, q% ^/ t" p3 {
　　楚湛默開門，同是昏沉沉的熊貓樣：「這幾天工作量太大，一會兒上山救火、一會兒下海救小貓、一下子又要交評估報告?今天非好好補眠不可！」

. d. n6 |$ r7 F3 D# O1 `　　「嗄？」楚將鈞沒料到海邊之旅，竟是兩人成行、附贈三隻動物。

6 X+ [; V. b  D4 _1 W　　「那你休息去吧。」兒子都累到有黑眼圈了，楚將鈞也不忍硬拉他出遊。

, `' @. r) }* ~0 N: r　　僕僕地發了車，兩個男人、三個小傢伙就自個兒玩樂去，留下一男一女睡得昏天暗地、不省人事。

8 @& U  q% L# `# k/ ]) b　　直到中午，霍希紜軟趴趴地從床上爬起。

6 B( _* s# U3 u' J( g* j; E# z　　偏頭痛加生理痛，噢！殺了她吧！女人的病痛怎麼這樣折騰人哪！
6 s4 B  O" K1 r7 C8 \9 B
　　又渴又暈的，她拖著沉重步伐去廚房喝水，回到房門前，竟發現自己下小心鎖上門，進不去！

6 H5 L  y# F1 w) I0 i　　噢！噢！欲哭無淚，霉到最高點！

　　腿軟了、腳站不穩，霍希紜整個人趴在地上，昏地又睡了過去。

' R4 W* B& ]* d- ^5 T- A　　她想，就這樣睡死吧！頭被扯裂、小腹拳擊似蠕動，那些男人又出門逍遙快活去，留她孤獨地承受苦痛。嗚，再沒這麼悲慘的時刻了！
5 D, P, s! h! j0 L
% p6 e! [3 r( |0 D, r8 {　　但，屋子裡不是只有她一人哪！
6 A5 Z% L# Y& K3 f1 Z9 o# G$ s
　　半小時後，楚湛默打了個呵欠，從房間裡走出來。
9 ^5 s8 D/ D( b! B
: I; l. e1 N& S* l' T6 z　　本想直奔廁所一洩滿位的石門水庫，他眼角不經意掃到一個不明物體賴在地上。
3 V/ E- @- [+ \/ f& d
　　恍惚走過去，楚湛默踢踢地上的可疑東西。「喂！」

　　「嗯──」轉了個圈，霍希紜露出熟睡的臉龐。

　　想不到霍希紜有這等嗜好，喜歡親吻冰冷的地板！

+ q5 m8 r8 g3 P- L9 W. i9 U　　奇哉！怪哉！
5 ]+ v- ?0 X% ?$ f; O
% K4 j. T( r5 Y2 s% P) e　　楚湛默把她抱起來，輕拍她臉頰：「天氣轉涼了，在這裡睡會感冒啊！」

　　疼到不知今夕是何夕，霍希紜呻吟地說：「頭好痛，別吵！」
; F' s# A9 ~0 L9 Z, V
　　楚湛默想想，不如把她扔回床上去，但伸手要轉開她的房門，卻動也不動！
! s' Q$ n& `" l, c2 r
　　天才的女人！竟把自己鎖在門外呼呼睡！
- z0 F9 Z. |  x9 X4 o
　　看她氣色不好、面無血色，想來是身體極不舒服。

! s. @+ k& r( q3 R; Z4 R  G) \　　楚湛默蹙眉深思，不忍她躺在地上。「反正我的床這麼大，多一個人睡也無妨！」

　　把她安置在自己床上，楚湛默衝去廁所辦事後，兩人就這樣在慵懶的下午時光，一同夢周公！
8 f4 o: T5 _; @0 R
　　夢境裡，疼痛的地獄慢慢消失，溫馨的天堂逐漸浮現。霍希紜夢到自己正微笑地依偎著男人的胸膛，有著六塊肌的緊實胸膛！

; ?) i& O4 m7 R4 T# \" {; C　　男人身體自然散發的氣息如夢似幻地飄蕩鼻間，沐浴乳香、體香、肌膚的香、香水味，很是好聞！猛吸了兩口氣，這場夢永遠都別醒！

　　愈是想不醒，腦筋就愈不聽話的清醒過來，霍希紜緊閉的眼睛微睜開，不想面對現實。

) i2 A" w' O5 A  h% w: a8 }　　「每次都這樣，夢到最精采處就忽然結束。」
/ A0 l! p$ X' B: u% p" o- _, y
( F" r) H$ ~+ i7 m- c: J3 g# J　　耶！旁邊有人，真的有男人！

　　她側頭一看，楚湛默！
! N- S' t$ }9 X( Z' H  C2 E
　　光著身子的楚湛默……春光外洩……呵……這是夢嗎？

! G, v' L- |8 `( P& Q+ R　　霍希紜捏捏自己的臉，好痛，是真的嘍！她的手還偷偷攬住他的肩膀！

　　倏地抽回手，霍希紜為自己趁人之危的行為感到可恥。

　　手不能摸，眼睛總可以吃冰淇淋吧！
" l6 o$ L; N9 x  I1 A
　　她一雙饞眼非常仔細地掃瞄他身上的每一部位，幾乎是要看光了，唉，除了一條灰色小褲褲蓋住腰下三角地帶！
4 X+ P# A6 K1 ^' q
　　可惡，就差那麼一點點！

　　霍希紜的視線重回楚湛默英挺漠然的俊臉上，連睡覺的樣子都異常性格！

　　她靠楚湛默的臉實在太近了，近到他突如其來的一個大翻身，竟好死不死地厭住了她的嫩臉。

　　楚湛默的唇，准兮兮地吻上霍希紜的櫻桃小嘴，一箭命中紅心！

　　她愕然，暫時停止呼吸，瞳孔放大，揪住心口悶悶說道：「湛……默……」
" W8 B" m. j% a
　　最近，他們倆的嘴唇似乎特別有緣，三不五時就搭上線！
* R/ K! ^( k# m6 l5 }) B- E

　　睡中人無意識地舔著舌頭：「好臭的大蒜味……」

　　真的嗎？霍希紜張嘴，不斷呵著氣。「有嗎？大蒜？難道是昨晚的大蒜涼面，芳香遺留口中？」
0 n6 D  j7 y) s. B6 |
% I8 D7 O3 a# r8 X9 }- D　　「噢！臭死了！」楚湛默再轉身，俊臉壓住棉被。
5 y! Z' G' U9 x1 ?7 \+ l1 n( c  f
　　霍希紜不信邪，一雙眼飄上飄下如獵大地猛聞氣息。「我刷牙刷得乾淨徹底，不可能呀！一定是最近上火了，等會兒煮點青草茶退火。」

　　移動身體，想下床，她發覺自己的一隻手臂沉甸甸被隔壁的仁兄當枕頭墊！
8 s1 U$ ^( k; F) a& t  d; V
" ^: m* K" `- Z4 |6 i  W　　想抽，怎麼也抽不回手，霍希紜望向楚湛默絲息沉穩的熟睡臉孔，不忍喚醒他。
& F7 Z6 d# R; \( {# Z/ r
　　半個小時過去，手麻痺到無知覺，她皺眉想，大概殘廢了。

　　終於一個小時後，老天有眼，心疼她仁至義盡的枕頭手。

　　「嗯！」楚湛默吐出滿意的歎息聲，睜開明晃晃、漂亮的眸子。

" s1 q! u3 N( N& e- k　　「你……」他直瞪著她苦不堪言的面容。「醒了？幹嘛愁眉苦臉的！」
6 T7 G+ L5 ?& l! C
' t$ Z8 F, q# V: n6 |; T　　「手……我的手……」霍希紜比著自己的右臂，萬分痛苦地想縮回來。

5 e0 O: o, j; Q! U+ A6 X　　麻！麻！彷彿千萬隻螞蟻咬啄她的肌肉，她無法克制吟痛。
, ~# h4 Y: `  g0 O3 R! U& e
　　楚湛默緩緩瞇起晶亮冷眸：「你的手……到底擺了多久？」

　　「一個小時吧。」霍希紜沒空理會他的怒氣，從麻痺中恢復的過程，一梢一末的神經都得忍受又癢又灼熱的酷刑。

　　倏然間，楚湛默把霍希紜抱坐到自己的大腿上，輕柔地、緩慢地捏揉她白皙嫩細的臂膀，減緩恢復知覺的痛楚。

9 C- R2 R1 }/ b　　霍希紜嚶嚀了一聲，輕聲歎息道：「舒服多了！」

　　楚湛默推揉的動作溫柔細心，語氣卻蘊藏著一股冷硬無情的警告：

　　「不准再這樣虐待自己了，聽到沒？」
2 G- U9 g. @, @2 H0 z* a" G
　　他無法想像她要這樣捨己為人到什麼地步才肯停止！連自己身體都不愛惜！
1 u' F$ j. u7 H* B( N5 g' \
　　她低聲咕噥：「聽到了！」幹嘛一副疼在她手上，痛在他心坎的模樣！

　　看她漫不經心的回應，他猛然加重力道：「老愛自討苦吃！」

8 D0 Y. o! v5 r6 ]　　「噢！」她痛得吟哦，恩將仇報嘛！「輕……輕點！」

　　兩人衣衫不整、身子交纏依偎在床上，很難讓人不多作聯想。

　　因此，忽然來到楚家，卻發現屋子內空蕩蕩的秋湄娘四處搜索後，聽到兒子房裡有窸窣的交談聲。

　　她砰一響地闖進楚湛默房裡，卻看到兒子親密地摟著霍希紜，「你們在……」瞭然的神情寫在臉上。
1 [/ v8 W9 r( Q) u$ U1 U7 I
4 X8 X5 R% F! Y; f& G6 ^1 A) P+ l% z　　沒想到兒子外表冰冷難近，行動則迅速確實，馬上跨越三壘、攻回本壘，她真是錯看他的好本事了！

　　霍希紜欲言又止，一張臉羞愧得無以自拔。「不是……不……是……」
7 \; M8 J: d+ {3 V& d! z& F1 c
% `' G5 _* ~( ^$ G8 x, |% A　　「這樣，不打擾你們了。」她曖昧地笑著要關上門。

, M/ Z$ j+ |/ @7 E　　「伯母，」霍希紜力挽狂瀾地解釋：「我們……沒怎樣……睡覺而已！」簡直愈描愈黑！
7 {* `! `7 R/ [+ s; G( s
　　秋湄娘一臉過來人的表情：「我知道！睡覺嘛！」睡一睡，小孩就睡出來了！

: e  m7 D2 R/ I" i7 l　　「不……是……」垂死掙扎的餘音溺溺迴盪房間裡。

　　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搞這種飛機？明明沒吃到甜頭，卻被硬栽贓！
# b) c6 B: h1 L4 C* ?
　　喊破喉嚨，劃不清界線，偏大家只相信眼睛看到的！
9 z' n& }7 j# N/ U0 W" M7 Q- R1 R
4 c5 U- s* _: S  @/ J, Q6 u: M　　楚湛默依靠在她耳邊輕輕吹氣，蘊含磁力的低啞嗓音灰塵般附著她耳朵：
( W" y3 ?/ A/ ?% O; I* [: [
& o6 N, w9 W  v  P& i- q　　「不要此地無銀三百兩，愈說愈扯！」

　　蘇心雪秉信美麗的女人永遠不可能是輸家，尤其是她這種外貌與內在兼具的自信美女。唯一的例外是──有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 q/ B( S3 c  w1 q, r5 ~9 _
1 W7 M! C/ T* ~. }9 s% d8 ~　　因此，當楚將鈞透漏風聲要她好好黏緊楚湛默、小心霍希紜時，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把話和情敵說清楚。

　　星期六，偷得閒暇、撇開工作壓力，喝下午茶的好時光，蘇心雪約了霍希紜在「上海茶館」碰面。
/ K* O5 Y# |* ~9 a$ t( o
3 z. K  [/ }4 S% S- |( H　　蘇心雪穿著凡賽斯黑色套裝，一手啜飲鐵觀音，一手亮出自己的卡蒂亞鑽石表：「原則上，我喜歡公平競爭。如果有人喜歡佔地利之便，賣弄自己的風情，我也是無可奈何！女人嘛，身體就是本錢。」

　　「這茶不錯喝！」霍希紜沉醉在甘甜的茶香，忍不住讚賞道。
  [  T2 T4 Z4 q! |# c1 u7 \
　　「湛默是個值得花心血投資的男人，有女人競標我一點都不意外！」蘇心雪撥了撥頭髮，亮出新款珍珠耳環。

  _/ W' H9 E4 w) _* ^　　「耶！這個五香鳳爪真夠味！豆乾也鹵得味道恰好！」霍希紜仔細品嚐特色，決定回家後也要下廚一試。
/ L  o! p: _& n. M1 t
　　「霍小姐！」蘇心雪終於發現面前的女人光顧著鑒定美食滋味，完全沒聽進去她苦口婆心的良言。「我希望你認真聽我講話，不要低頭猛吃！」

　　「喔！」霍希紜抬起小臉，心理悶想，不就是要來品味茶點的？

　　「關於湛默……」蘇心雪很含蓄地問道：「不知道你有什麼想法？」
$ C+ H3 ?9 V( k; s7 j
　　霍希紜放下筷子，皺著鼻尖說：「他？長得挺帥的！人也不錯啦！」只要不板著冰冷的酷臉，不提到可怕的《馴悍記》，其它都沒問題。
+ h* D- H& b$ X1 O% b& g6 F" b
: j9 A  J( s! T+ Z. _6 L　　「就這樣？」蘇心雪嘴巴裡的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 z# ?. M: V' m. J4 _　　「不然要怎樣？」霍希紜反問。

) h' h. _( v  O6 a) \　　「說說你喜歡他……被他迷惑的原因？」蘇心雪才不相信楚湛默在她心中，只有這點份量。

- ?6 A2 d+ C" l/ I5 t　　「我喜歡他？」霍希紜的鼻尖鑽出無數問號。「啊……明明是你喜歡他吧？」
! c& C0 C* x! Q  y. s9 c
  @, T7 ~' E& T# C　　蘇心雪沒想到她有此一答，大方承認：「對呀！我是喜歡他。我欣賞他的理性作為、奮力救人的舉止、英雄似的帥氣長相！可是，我是問你──為什麼喜歡他？」

　　「我？我又沒說我喜歡他。」霍希紜古怪地看了蘇心雪一眼。
6 T: M2 c3 K: E3 c
　　緋聞四處漫飛，這女人還死鴨子嘴硬！
. h; j: W2 I: ]6 f' _
/ J. a" ~! t" `2 J- g　　「霍小姐，大家都是明眼人，你又何必否認？贏也要贏得光榮吧！」
0 g$ j! E! G! C+ j' r  n6 b
　　霍希紜真是踩在爛泥巴裡，難以脫身。「就說了沒有，再怎麼問，也是一樣！」
! y4 j& t2 [  B2 S0 K
　　蘇心雪瞧她說話的神氣，不像是敷衍作假。「那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吻你，這事該怎麼說？四下無人時在床上擁抱著你，又怎麼解釋？」

　　「純屬意外嘛！」霍希紜哪知要怎麼說清楚、講明白，事情恰恰好就是一團亂！

　　「真的？」蘇心雪還是不放心。
/ k" U. O8 a  @3 x( ?
　　「人言可畏！」霍希紜委屈的表情一向無人可敵，她無辜地搖頭：「誰知每次好死不死都是我，我也不想啊！」

　　換作是蘇心雪，巴不得好運天天來！
" c: W7 u: @, k! N6 [5 K  x2 `5 h
# Q& m# v2 m; B# o! t　　「你沒勾引他？沒用身體引誘他上床？」
0 {! w" i; _% @9 ]: A. |2 m
　　「用身體勾引湛默？」

　　霍希紜就算跟老天爺借膽，也施展不出妖媚迷功。她可是大家閨秀，又不是一代妖姬，哪輪得到她獻醜啊！

5 o9 s7 g" [- t( v5 J* {　　「我才沒有！」霍希紜臉紅脖子粗解釋：「我們倆除了嘴巴曾不小心撞在一起外，可都是清清白白的喔！」

　　蘇心雪眉毛高聳，瞇著狹長眸子注視她：「嘴巴不小心撞一起？車禍嗎？」

% \" w1 q4 w# U3 E1 ?% i　　哪壺不開提哪壺，霍希紜口吃說：「對……嗯……車禍，就是……意外事件！」
+ y) q7 T4 O. i8 ?1 M1 ]3 H* d
/ M9 B9 ?) k# J# d; ~　　見蘇心雪依舊擰著細眉，霍希紜繼續道：「其它部分你放心，我絕對沒動到他一根寒毛，絕對完整如初、潔白無瑕！」

# A: c6 {  L4 Z: J　　是要賣玉，還是要賣處女？品質保證，貨物檢測這麼嚴格！

　　聽霍希紜這麼說，所以是自己會錯意，被眾人的流言搞糊塗嘍？蘇心雪做最路一次盤問：「湛默這麼優質的男人，你一點心動都沒有？」他們還同住一個屋簷下呢！

: t% l9 ~6 }3 }0 ~( q　　霍希紜想了半天，訥訥地說：「他的確很不錯，長相英俊帥氣、體格更是高壯結實……就是……」她停頓下來。

　　「就是怎樣？」這女人說話老愛吊人胃口。
' c" Q7 O8 Q1 I7 E' {
　　霍希紜轉著眼眸深思：「就是個性冷了點、威脅人時大聲了點、瞪著人看時目光陰寒了點，不然真是個不錯的男人！」
7 V; U+ @, O1 z8 F! P) n
( R! ^, M$ B1 Y% a, L. ?" N9 _　　「說的真貼切，要不要替你鼓掌？」背後傳來叫好聲。
' D  V# O# w9 a9 H) H
　　聲音聽起來挺熟悉的，霍希紜不察，對蘇心雪說：「我可是觀察詳細。總之……我純粹欣賞他的外表，論起個性……應該跟你比較合適。」

% O( e# H. M! D: g　　「這麼厲害，要不要改行去算命哪？」背後靈陰魂不散建議。

; t0 M/ j7 _- n& e　　霍希紜頗覺奇怪，怎麼後面老是有人接她話接這麼順？她一轉頭，就看到楚湛默直挺著身子，冷陰著眸子凝視她。

　　乾笑了兩聲，霍希紜猛吞口水說：「因為……郎……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自然最適合了！」怎麼要用成語的時候，老是使不上勁！

　　「我很冷？」他陰著語氣問。

# A: _0 o0 T3 Q" Y$ n9 ?　　「其實有時候……也挺熱心的。」霍希紜苦著表情想，怎麼老是自摑耳光呢！

　　「愛威脅人？」
3 v3 P9 r* l4 w5 y
　　「也不盡然，熱心助人嘛！」硬是拗回來。

" B3 h4 z2 p1 I" F& W- Y6 c　　「目光陰寒呢？」看她如何自圓其說！

　　「噯！因為你酷啊！」霍希紜直想抹油落跑。

+ q1 ^8 w) i* S0 X2 a　　楚湛默拍了拍霍希紜的肩膀，冷道：「下次要說別人的不是前，記得先看看隔牆是否有耳！別自個兒說得開心，說完還絞盡腦汁把話轉回來！」
5 y4 K% U- c. r- Z7 C
  b4 z, ?+ T7 S5 S, h0 a　　霍希紜頭低得可以親吻桌面了，她果然沒有亂嚼舌根的命，一說就遭天譴！
, Y  ]3 F9 }9 ?6 L, s
　　「湛默，你怎麼來了？」蘇心雪幫他倒茶。

　　「前天不是提到要跟你同學喝茶？怎麼反而約了希紜？」楚湛默不答，反提出問題給她。
) Z" _* N- Z9 H
7 K6 n9 Q; n: l7 D5 b: R　　蘇心雪甜甜一笑，幫他夾了塊豆乾：「我同學三點才會跟她老公一起來，我就先約希紜聊天嘍！」

: w9 p( a7 r7 {7 D　　楚湛默瞄瞄手錶，兩點四十分了！剛才爸爸跟他說霍希紜同蘇心雪有下午茶約會，他嚇得急速奔出，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

; x0 K* `  [. a, K1 v9 P% x　　冤家路窄嘛！

9 J& H: B+ R; C" y" ^　　「希紜，老爸要你回家掃廚房，說是油煙弄得很髒。」
' s/ @( L3 [* c5 Y- c  X& m2 Y5 V  \
' m; z% J0 B) Q& c9 o　　楚湛默一副呼叫傭人的口吻，哪有什麼愛意親密！

　　蘇心雪暗忖，看來霍希紜抱怨的不假，她和楚湛默根本就是楚河漢界之分，兩邊清得很！
  f, O. E) I8 \5 }  @; u: O
  P" ~# w/ M9 z5 N　　「湛默，我同學說話很風趣的，你要不要認識一下？」蘇心雪趁機問道，拉攏好朋友跟情人認識，可以增加彼此熟悉感。
; L7 ]* `3 s/ C% y8 ]2 r' ^
　　「不行。大將軍等著我壓她回寨服役，我的任務不能半途而廢。」楚湛默看看手錶，再晚就大事不妙！

. ?, b6 X! c3 E4 Q* N5 E　　「希紜！」楚湛默扯住她的手臂。「走啦！別拖拖拉拉。」
# `. {: h' W4 j8 R+ h
　　霍希紜依順地起身，美好的下午茶就這樣被糟蹋了！
0 {& Z& K  R! G+ o4 m5 ~# x4 }8 u
　　蘇心雪突然朝前方揮手，滿心喜悅道：「我同學來了，她老公真是溫文儒雅、一表人才呢！」
7 d. q: N4 R' A" K
　　楚湛默匆地整個人一顫，急急拉著霍希紜往反方向走去，搞得她一頭霧水。
! {& y9 f: f- T) Z4 S# W6 f, ^4 s
! i/ m( x* X4 S! s. v: C. E; K4 `　　「湛默……大門不在那邊！」霍希紜和他扭扯，不跟上去。

　　「我去廁所。」他死拉住她不放手。

　　「好，我在外面等你。」霍希紜想甩開緊緊箝住的鐵手。

2 E& V* m1 M9 e0 F- _. k　　「不成，你一起來。」楚湛默嚴肅地說。

6 ^3 H. x# x9 T0 C$ m4 g　　「別瞎鬧了！」那是男廁耶！要她出糗也不用這樣吧！

* S( [+ Y  z) V7 d8 w. \* L0 V　　「那你去女廁！」
3 \4 K; v$ I9 ^* D' v- w9 u
  P- S/ x4 L( h* L　　偏她剛剛已跑了三遍廁所，膀胱洩得一滴不剩，連打掃的小妹都要認識她了！

　　「我又不想上！」這人今天怪裡怪氣的。「我就站在這兒，我發誓我不會胞掉，你的任務肯定順利完成！」

6 f- T. u! Y4 e( J" Q! ]　　問題不在這兒啊！楚湛默開口要遊說她時，蘇心雪微笑走來說：

2 V2 q# D* A% f: m4 y6 x8 s　　「見見我大學同學和她老公吧！」

" B: M4 J; m( n+ c　　「你們好！」一對年輕男女的聲音同時響起。


' C! N- ~- Z7 ]2 ?8 X) N　　那聲音……那男子的聲音是……樓傑！
( F0 f3 {6 R9 N! q8 I4 a; b0 T1 w
+ i# Z5 U) G* t5 H7 n( M　　霍希紜以一種鍋牛行進的姿態慢速轉身，一臉不置信地呢喃：「他……應該在高雄啊！不可能！」

　　樓傑的笑容，依舊溫暖如冬日陽光，只是在看見霍希紜的面孔時突然凍住。「你……你怎麼……」
0 M" P, P+ ]2 n4 w0 s
　　蔡艷萍撒嬌地環住樓傑的腰際：「老公，看到美女就傻啦！這樣，老婆我可是會吃醋唷！」
7 r9 s; W& j+ {4 `9 B9 z# z+ M9 |2 l
/ u6 {4 F  o* p4 J3 ~/ R　　事隔五個月，霍希紜仍是不知如何面對這種情景，她僵著臉傻傻凝望樓傑！
9 v! ?( ^  G% T. \3 u/ I+ L
6 ]* y$ a$ E3 P: }# [" b; a7 _　　面對這秀氣溫柔的臉蛋，強烈的罪惡感幾乎淹沒樓傑，他困難地吐出問候語：「希紜，好久不見，你好嗎？」
: q% m  E! Z& Q& f
+ t) Z3 i& h( z+ D7 Q　　霍希紜抿著雪白雙唇不語，她會好嗎？在樓傑棄她而去另結新歡後，她還要很灑脫地裝堅強，對他說她好得不得了嗎？

# K+ q/ t" D. B+ `5 R- j# ~  d　　「希……紜？」蔡艷萍看看樓傑、再望望霍希紜，原來是舊情人見面哪！無怪乎語氣這麼扭捏。

　　蔡艷萍笑得詭異，做作地纏住樓傑的身子：「老公，她該不會是那個被你拋棄的女人吧？！」

　　霍希紜淚水懸在眼眶裡打轉，好似承受巨大的痛楚地緊咬著嘴唇。

　　能說什麼，那是事實啊！如果可以放聲大哭，或許心底會好受點，可是此情此景，霍希紜只能低頭不語，強忍著內心濤湧的煎熬！
8 T2 z  h& Y+ Q- T0 ~+ A/ @
9 q) r6 ]! c0 c% U/ J　　楚湛默看她寧願咬破自己的下唇也不怒罵對方，逆來順受得令人氣憤！一副忍氣吞聲、受苦受難的表情，更讓他火上心頭。

　　他輕撫霍希紜忍痛的面頰，溫柔地將她擁在懷裡，冷冷對樓傑說：「你放心，她現在住我家裡，我會把她照顧得妥妥貼貼！」
) B5 L- E1 ?  L- t, \3 B9 ]7 }3 d
　　蘇心雪瞪大了眼，楚湛默在說什麼，她有沒有聽錯？！

　　霍希紜依在楚湛默懷裡，什麼話都沒聽進去，淚水鬧洪災似的氾濫他的白襯衫。

4 p+ A$ G0 g- y4 V+ {　　楚湛默疼惜地揉著懷中佳人的秀髮，冷漠的臉色益發僵沉。「你可以走了。當初能狠心丟下她面對一人婚禮，現在也不會想和她敘舊吧！」

　　蔡艷萍看著老公被奚落，不服氣地說：「話別講得這麼難聽，明明是她配不上我老公。我老公這麼優秀的男人當然要娶個能言善道、精明能幹的老婆，他不適合啥都不懂，只會黏男人的蠢女人！」

- m/ N# [" D2 e0 Z. @: J　　不愧是損人不忘利己的名嘴！楚湛默陰惻惻的眼神望向蔡艷萍：完全不負銷售女王稱號，說的比唱的好聽！恭喜樓先生，這麼有眼光啊！」
2 p5 n! i& K; q7 x- F  S2 i" O5 F
　　諷刺的意味濃厚，誰會聽不出來？蔡艷萍眼中火舌瞬間噴出。

% o+ |( k) n/ l　　「你……」
4 K$ Q7 R# i/ e3 C
) e- g3 H5 A) a9 u" N　　樓傑拍拍老婆：「走了，和心雪喝茶去！別再爭了。」
7 ^+ _0 Q* b. S% k+ O( J
; s8 {. {- [. I2 k4 v1 q　　蘇心雪想要問什麼，但一觸及到楚湛默倨傲不快的冷眸，話就吞回肚子裡。「我跟艷萍聊聊，你們……保重！」

　　楚湛默扶著霍希紜啜泣不已的身子，靜默地轉身走人。

! i1 M2 t! ?9 `5 M　　自古多情空餘恨！

　　愛恨情仇的遊戲裡，豈有真正的誰是誰非、誰贏誰輸？拉長遠看，所有的情緒可能只是一時間的影響，所有的抉擇也可能只起因於一個機緣。

6 k6 o. N. E$ b5 A* Y+ d　　沒有回家，楚湛默買了兩杯卡布奇諾咖啡帶著霍希紜上陽明山。

5 X# Y( w( |/ D3 `. H2 }
　　她眼淚鼻涕糾在一起的猛哭泣，忘了時間與空間，也忘了一旁的楚湛默。
  E& g* U9 H2 u- L) E0 |- N
　　直到上了陽明山看夜景的地方，週遭一對對情侶相擁而坐，欣賞著暮色蒼茫的台北市，高樓成了樂高積木，汽車化作迷你火柴盒。

　　把香濃的咖啡遞給霍希紜，楚湛默遠眺市景，兩人不語地並肩坐著。

　　夕陽逐漸西沉在地平線那頭，天光由橘黃轉成暗灰色。深秋時分，山上偶一陣風吹來，就感覺涼意陣陣。

　　楚湛默從車裡拿出一件外套，披在霍希紜身上御寒，她呆呆地望著遠處的台北市容低語：「分手時，付出的人永遠比得到的人痛苦千倍。」
2 Q3 O. h+ O) O
　　恬適的向晚，心碎的聲音幻化成喃喃耳語飄蕩在夜色裡。

　　「他可以輕易忘記一切，我卻被回憶困擾；他可以馬上沉醉在新戀情裡，我卻拒絕再一次受傷。多不公平！」霍希紜低飲咖啡，眼中沒有淚，只有無奈。

! R' s- b& j. g1 D　　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這就是人世！

7 J( J0 S# r4 \$ [　　「有些事情，開始懂了，總比一輩子不懂好吧。」楚湛默輕描淡寫說道、「就像從前數學課解習題，一遍一遍練習、套用公式，總有解開的時候。」

: M8 v- {# c5 a0 N! ]) c$ k3 a7 d" A　　霍希紜手中的咖啡微微搖晃，身子不知是冷亦或是驚訝，哆嗦了一下，背脊上傳過一道寒顫，她神色恍惚地將雙肘交疊腦前。
& p! S, ]) z: T. Y4 j
9 Q% d% o/ U/ |. \/ y　　「那年我十八歲，一位老婆婆也對我說過相似的話語。」可是這麼多年，那道習題卻始終是個謎，而她解不開的關鍵在哪？
; z1 c3 K- _0 `! `# t
$ W/ \: c9 b1 S( E+ Y2 t　　「你真是個遲鈍的小孩！」楚湛默冷笑。
9 [( v+ D- d' o" M: c2 a
　　霍希紜斜視他臉部剛毅線條和刀削似雙頰，漂亮的古銅色肌膚是長年曝曬陽光下的結果。這樣冷然堅毅的男人和她的愛情習題一樣令人費解，時而溫柔、時而漠嘲。

　　「我想我學不會了！」放棄的情緒早萌生霍希紜心底。「如果一定要刻骨銘心才解得開，我想我再禁不起任何痛苦！」

) f! i( Q) n. C+ S& x% _　　「我還以為你是耐苦力很高的女人！把別人的命令當聖旨聽從，累死自己也無所謂。」他譏嘲地形容。
$ m( M9 d7 h+ |, A" c" }# g
　　「那不一樣。服務親友我當然很樂意，助人為快樂之本嘛！失戀……只是再次證明……我的付出是多餘！」霍希紜慢慢道出心中委屈。

9 b# r2 I9 M$ t: J* N  z　　楚湛默深邃的眼眸直盯著她瞧，小巧直立的鼻子、粉潤誘人的雙唇、絲絲飄逸的秀髮……「你其實滿迷人的！」

, K4 s$ J6 d2 I" ^: J$ S　　他從沒稱讚過她，霍希紜聽得很不習慣，淺笑說：「你不用這樣安慰我，我知道我是個很無趣的女人，滿腦子只想著如何討好男人。」
( b5 K* Q( m+ J( N6 D
7 Y  P' Q% W4 c8 [& x. P　　楚湛默臉色微微下沉。「誰說的？」
/ J( |3 y* m2 k: V
( S' I- [6 H/ N& ?) U　　「初戀男友、太多人了！我也記不清。」她自我調侃地笑著。
7 @4 R: A- r1 {* g
　　「我不覺得你無趣。」戲謔的光采在楚湛默眼中閃動。「腦袋少根筋的人，行為通常很有笑果！」

# t* K( E3 e; F" ^　　「嘎？」霍希紜不懂他的揶揄是誇她，還是虧她。
, t) _. ~6 `6 _+ P7 j4 f- B
　　不下十次了，他幫她的動機都難斷好壞，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嗎？閒來無事的娛樂？或是出於善意？從他冷漠的神情上，霍希紜猜不透半絲可能性。

　　「你真是難懂的人！」霍希紜坦率說。
8 d/ ]) H( P' h+ H* C
　　「有嗎？」楚湛默雙手往後撐住身子。

　　「謝謝你方才幫我說話。」霍希紜知恩言謝。

' k4 I2 R( k" |8 B# J2 t　　「我沒有幫你，我是討厭他推卸責任又踟躕不決的態度。」楚湛默疾言厲色斥責。

9 L) E( `' e; p0 E" q6 u# D　　「不管如何，還是謝謝你。」霍希紜雨過天青地呼出一口氣。
0 @  J* Y" |% s9 t/ B
　　七點時分，大地正以譎異姿態等待星子劃出燦亮，和繽紛暈亮的夜景兩相輝吠。

　　「而且……我只是說出實話。」楚湛默沙啞性感的低笑。

　　「我不懂。」霍希紜側過身子問。「什麼實話？」
4 D% i: Q6 i8 P: T: _( v8 I
" H/ w. Z' H( z& y& ]- s　　「我喜歡你！」

　　趁著她呆楞片刻，楚湛默猝不及防伸手托住她臉龐，激熱地湊上嘴探索她誘惑的唇齒，吻得霍希紜無法動彈。

　　如果沒有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的滄桑，又豈能感受驀然回目，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驚喜。
9 F) I) u! ]6 y- D' }
　　和楚湛默的相遇只是偶然嗎？還是如那個算命婆婆所說的，他就是她生命中那個二又二分之一的男人？！

　　萬家燈火中，多少未知的戀情漸漸成熟，只等著開花結果。

loveyou928

第七章
7 s# W6 D2 v; U4 T9 L
3 K+ p: ]! T: W　　楚將鈞發覺最近兒子的態度呈現三百六十度大轉變，對希紜溫和多了，也萬般呵護照顧，一點都不給他們頤指氣使的機會！
: y( ]( @. ]% M0 f% q2 z　　該不會酷酷的兒子真的看上那沒脾氣的傻丫頭？

　　不成！他的選媳婦大賽沒開始，人選就已經出爐，這還得了！
# c/ f+ R( I! B% l* c
' v- H0 `4 r! |; a0 t　　得出點計謀中斷這種稍有跡象的不正常發展，否則，等水到渠成就為時已晚！
) M7 I7 L9 r0 D
/ r4 t9 Z9 x: M. I　　星期天，楚湛默消防隊裡有重要會議舉行，他身為大隊長必須過去瞭解情況，楚將鈞笑呵呵送走兒子，即刻進行秘密計畫。等了兩星期都要等破頭，終於讓他等別千載難逢的機會。
5 D7 i/ }, A% E5 s, A+ M  n& o; d  u
) v0 q' H* j- ~) F7 G: U7 {! I　　這個一石二鳥之計楚將鈞醞釀已久，一來他可以不花半毛錢享用大餐，二來又可以藉機除掉心腹大患。正點哪！

5 d; C  E' c& A6 ?7 ~　　中午十二點，楚將鈞拉著霍希紜要出門。「走，穿美麗點，上飯店用餐去。」
4 J0 q. _9 ?' v  x3 N. Y/ C
　　經歷上次饒河街夜市事件，霍希紜確定要楚將鈞從口袋裡掏出一毛錢，絕對比登天還難！

　　「楚伯伯，你……又打什麼算盤？」她不敢掉以輕心，上次穿隆重禮服去夜市已把路人笑到肚子痛，這次他又出什麼奇招？
5 l3 p7 n* l# z* i$ l
- p! S  I" C& ^" \6 ^. u+ O- R/ t　　「講這樣！」楚將鈞伸手敲了她一記。「我可是煞費苦心才找到這金龜婿的，你一定要跟我去拗一頓飯！」

& y# E9 O# ?7 O% `0 r　　「叔叔，」霍希紜一臉平靜說：「我現在並不想碰感情！」

　　楚將鈞不吃這套，心想：裝笑偽！明明巴著湛默不放，吃乾抹淨後說不想碰感情、老子看你這丫頭道行多高！
6 F! E: C# G7 ~+ K1 |
　　「有沒有覺得湛默這陣子對你特別不同？」

　　那晚楚湛默說的話語如鬼魅般繚繞她腦海多日，使她原本不甚靈活的腦筋，越發遲緩。
* ]8 Z, n) |& b/ e5 x
5 L# g2 w% C8 D
　　不擅說謊的女人！大家又不是沒眼睛。楚將鈞語帶玄機說：「可是湛默這孩子本就刀子嘴、豆腐心，對你好也是基於同情吧！畢竟你的情路坎坷，很難讓人再用嚴厲標準對待你。」

　　霍希紜一張笑臉頓時垮了下來，歎氣想：也是如此吧！不然他豈會對她呵護至極。同情？噯！還是別作非份之想！
6 j$ D) r, g- Y3 }* @( g4 _( m
& \" E- G- N% W9 J　　看霍希紜沮喪的樣子，楚將鈞對自己離間成功感到沾沾自喜！

　　「免費的好料，不吃白不吃！」楚將鈞說著，兩人已到了老爺酒店的門口。

1 E+ @0 I2 \5 S　　打鴨子上架，霍希紜想抽身也難，乖乖跟了進去。

3 m# r7 I* P# k& s# T　　一個年約五十歲的婦女朝楚將鈞揮手：「楚老，這裡！」

: a* \& P9 W3 }) {5 S　　霍希紜瞧了一眼婦女身旁的男子，備覺面熟，仿若從前見過面。
/ m- B+ o. X" u
　　「坐！」婦女熱心地介紹：「我兒子，國梁！」

) [6 g7 E% A5 u! x( [　　國梁？該不會是她的初戀男友李國梁吧！
* O  f5 K6 M7 W  E
' A7 g3 B* p3 r* M2 D3 Z　　樣子有點像，可是神態又不像大學時那麼侃侃而談、自信斯文，感覺老沉許多，也穩重和善多了。
+ S' B6 ~' t; M8 p; r8 R0 P
　　霍希紜和李國梁對看的那一瞬間，兩人眼中同時閃過詫異的光芒，回憶裡的點滴，相戀的快樂與痛苦，浮現幽黯瞳孔。
: Y9 M) D3 C1 d
: ~0 l2 Q7 e1 Y& X$ h) G4 G6 t0 j　　「希紜，我外甥女的大學同學。」楚將鈞頗自豪地讚許：「大小家事處理得有條不紊，個性溫柔賢淑，現下的女人很少有這麼貼心的了！」

　　說的這麼好聽，骨子裡卻硬要破壞霍希紜和楚湛默的好事。

　　「我想……我們認識。」李國梁沒頭沒尾冒出一句。
$ B4 t4 `) L" E0 K* t% Q( q& z
　　李媽媽和楚將鈞不解地瞧著他們兩人。

5 F$ Y0 S' Y& @　　「以前見過面？」

- k8 t% P  d8 L, g4 W　　對於這突然的會面，霍希紜不知該寒暄問候，對過去的喜怒哀樂裝沒事？還是翻舊帳，大家好好算清楚？這些日子不知中什麼邪，特別容易碰到昔日男友。

6 U9 I6 C8 A' g* g　　「大學時……是男女朋友。」李國梁平淡地敘述。
; ?. L1 w# L* @/ D) M) H0 j$ C9 K' |
　　「什麼？！」兩個老人眼珠子差點滾出，兩人這麼有緣？

& s9 V- o. M8 ?4 A: e5 A7 F, y' D　　霍希紜尷尬地笑著，反正她沒有重燃舊情的打算。「好巧……」

　　嗶鈴嗶鈴！話才起頭，美妙的手機音樂聲打斷眾人談話。

　　「你在哪裡？」楚湛默冷冷問話。
/ C% U  N8 n& a8 I4 M
　　「喔，楚伯伯帶我出來吃飯。」霍希紜照實回答。
, `7 S5 Q" ?9 h
　　他老爸一旦灑出好心就準沒好事，楚湛默繼續問：「在哪吃啊？」
- v- I5 }6 S% j* r( V
, {6 N: [" E+ l' F2 i. k　　「老爺……啊！」霍希紜手臂被人用力捏了一把，她哀號出聲。「酒店。噢──」

9 Y9 g! k( T7 N+ E) T! l8 t+ i　　楚將鈞比了個閉嘴別說的姿勢，可是話已出口，覆水難收。
9 E0 X) G' B! q* j% j$ z" R* g
( e; w0 {! k  A4 ]　　帶霍希紜吃飯已經夠神奇，還去高級的老爺酒店，老爸葫蘆裡賣什麼藥呢？楚湛默一聲不吭掛上電話，決定一探究竟。

9 s6 {& V/ R6 ^- Q, z2 V　　霍希紜掛上電話，楚將鈞急問：「湛默有沒有說什麼？」
& q/ O: H, A. o' m4 y$ q! ?
　　「沒有啊！」霍希紜神態自若說，不懂他幹什麼這麼緊張兮兮！

　　危險！楚將鈞直覺事情沒這麼簡單，趕快吃完後休兵走人才是上上策。被兒子知道自己拐了希紜丫頭來相親，圖一餐好料，不免遭他一番冷冷吐槽，更慘的是被他恐怖的冰寒眼神千刀萬刮。
; J. u7 H3 C. E3 ?: }2 T9 d) h& \, Y
) n# W: s- e6 |& m9 t　　「希紜，別光顧著說話，去吧檯拿東西吃！」楚將鈞催促，自己也飛快抱了一大堆食物。
7 ?2 t. ^* [8 o
　　吃到飽耶！凹著肚皮走進來，怎麼樣也要鼓著肚皮滾出門。

! C, x. \: R, r8 v1 {　　學生時代的青澀感情，想來都事過境遷了。當初分手的難堪、淚漣漣，十年後回想都成了小孩子的兒戲。

　　「你……愈來愈有女人味了！」李國梁由衷讚賞。當年被她嫌棄為無趣的女人，現在不但韻味無窮，還姿意隨性。

　　「你也成熟好多。」霍希紜淺笑。「還以為畢業後，我們就不可能再見面了。」
) X3 Y: d0 r" o# H) u0 L
( e9 N) H& Y, U3 H0 I; d　　「事世難料啊！」李國梁頗感歎地說。「年輕時，我喜歡驕縱難控制的美女，總覺得征服起來才有快感！而且也可以在同儕面前炫耀，顯示自己神通廣大！」

. q" b8 ?5 Q' Z/ l9 Q4 e$ V" x9 j　　「呵……我想也是！」霍希紜自然地說道。「所以，你才和我分手。」

　　李國梁定住眼睛凝視她，語氣慎重地說：「可是，現在我的心境不同了！有了那麼多次難伺候、難相處的戀愛經驗後，我常常回憶起你對我付出的一切。」

. @& v2 O% k: \, K% {4 ]4 W　　霍希紜喉頭沒來由一緊，坐姿直挺挺，身子僵硬。
; ^0 _& g$ ^( f/ l
　　「擁有一個感情很容易，可是要珍惜所擁有的感情卻需要智慧。我那時太年輕了，對於隨手可得的真誠棄如敝屣，那是我不懂事！」

　　霍希紜猛灌白開水，不知如何接話，他在暗示什麼嗎？
1 D- N; j( G6 |# A
　　「很多次……其實我還滿想找你聊聊，卻又不知如何開始。」李國梁溫文儒雅的臉上滿是愉悅。「沒想到……還真讓我遇上了！」
) `5 u0 a9 j5 r8 u8 d% x3 C, ~/ I- `
　　霍希紜努力解讀李國梁話中涵義，難不成他想要破鏡重圓？
& |* R8 C# e, C2 D% d
　　「希紜，我們再試試好嗎？」李國梁誠懇地表態說。

# i; d' b/ z; r" x) v% Y　　霍希紜掙扎地看著李國梁，不想拒絕他，可也不想答應。她需要靜一段時間好思量最近發生的這一連串意外事件。

$ [$ o4 w/ Z$ f& N　　「我……」她鼓足勇氣要解釋她的情況。

( |  D" @- ?* Q/ m" d- n. {+ S/ x　　「別想了，她是我女朋友！」楚湛默淡漠瘖啞的嗓子冷冷傳來。
  G7 Q0 w5 X2 n( N: @* J+ V
　　霍希紜別過頭，對上楚湛默深沉隱著情緒的眼眸，她鴕鳥似地低頭、再低頭，直想鑽到桌子底下去。
6 `. `; s* f; D8 F; o& F
　　明明不是她的錯，幹什麼一臉心虛樣？楚湛默挑明說：「好馬不吃回頭草！錯過，就沒機會了！希紜，走！」
7 a/ U" y% D6 M: L; r" \# D* g
　　「可是……楚伯伯……」霍希紜推推隔壁耳若末聞的老頭子。
9 h5 H# p( F) ]
7 v& W1 v4 ]8 @' Z/ m　　楚將鈞啥也不敢頂撞，猛吃生魚片：「那……你和湛默先走。」

9 L" [7 k2 u5 ~% J; c9 h　　「楚老！」李媽媽看不過去了。「你怎麼把兒子的女朋友帶來騙吃騙喝？！」
$ K, B, A' o( v9 K& v( S
　　「希紜……希紜她……不是……嗯……是！」楚將鈞一瞄到兒子忿然的冷眸，就啞口無言。
9 Y/ m. }3 [4 Y4 L! V) D4 J7 A
* x5 E. Q1 |! D. g$ x  j! j　　「節儉也不是這樣！」李媽媽不甘心地碎碎念，火上眉梢道：「這頓你自己付吧！恕不招待！說好是要相親，竟然隨便帶個女人來充數！」

　　霍希紜看現場氣氛位於崩裂邊緣，小聲問道：「這樣一走了之，丟下楚伯伯好嗎？」
' P6 n! H+ H% f6 r5 b* x! ~　　楚湛默卯起來要老爸吃吃苦頭，老是省自己敲別人也不成。「他這人，錢多到可以當散財童子，卻寧願當摳門老頭！偶爾得用非常手段強迫他花錢！」

( T. u- c2 r: L+ P6 N5 a% F  ~4 V　　牽著霍希紜離去，來到飯店外頭，楚湛默端倪她輕鬆的笑臉淡說：

* z- D' R* O. u# e; i/ S" S　　「原諒別人是一種美德。」
) ?( d: V/ P# ^5 H5 i" l+ U
6 f6 }  E- q4 g' A5 N　　霍希紜偷睨著他看不出喜怒的俊顏，心有同感附和：「說得真好，做人本應該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 l6 F# B3 X# C& n7 m) S  d
　　「但是……」楚湛默狠狠賞她一眼，「還是要有分寸！你就由著老爸拐你去相親，由著從前棄你而去的男友吃回頭草，啊？」愈說嗓門愈大，簡直驚如霹靂！

9 X7 U. s; J: g$ o: l" `$ r　　「是你自己說的嘛！原諒別人是一種美德。」霍希紜癟著嘴說。
! o. _: M1 D) q/ a
　　「那是反諷法！」楚湛默陰沉地瞅著她。「我最討厭爛好人了！做人要有原則，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要什麼都隨便！」

　　意思是說……他最討厭她這種什麼都好說的人嘍？

　　「況且……你是我女朋友耶！」楚湛默臉上淨是深邃的冷峻。「我就是看不慣別人欺負你！」

* |' P# I1 O. i. X8 G+ |' Z2 A: d　　「我是……你女朋友？」她怎麼不知道，這事幾時發生的？
0 Q, q  j/ `. l' Y2 Y8 M' e" y
& l0 |9 b# L% d5 k　　「你剛剛的語氣很懷疑？」楚湛默的冷眸由陰鬱變得暗沉。

　　「不是啊！」霍希紜小頭猛搖地澄清。「因為……」
- K1 ]) T) U  f, s$ O4 e& h
& n5 K( |2 f; Z0 D' Z1 t1 k　　「怎樣？」他都說喜歡她了，不是嗎？

5 |: v6 ~& N% o3 b5 C# f　　「因為你……你又沒追過我……」霍希紜訥訥說，臉色怪扭捏。

　　「追你？」楚湛默聳高冷眉。「親你算不算？」她怔了一下，點頭。
  d. Q# ?  c; j: J1 z, Q, p
( v; n) R4 H4 {4 f8 C$ b5 W　　「抱你算不算？」楚湛默繼續炮轟她打結的腦袋。「說喜歡你算不算？」
& L. S- g9 m  k& v
　　霍希紜只能猛點頭，但──

3 V. C# F1 J+ H* {( G% |1 q　　「就這麼簡單？」

: l7 V, r1 [/ {6 p" q& x0 B; ~　　「難道要我跪在地上送一束花給你，以表心意？」楚湛默用殺人的眼神直瞪她，敢說對，就走著瞧！
1 o8 j6 a3 h: W
　　霍希紜誠惶誠恐應道：「沒……有。」

7 V. r  J+ G) G* T3 W- S7 h　　「那就是了嘛！」楚湛默不給她任何問話的機會，猛然狠狠地吻得她喘不過氣。

, t) q6 v& w3 T8 U　　以前那麼多次的戀愛，都嘛是先有一段溫柔浪漫的約會過程，再經歷卿卿我我的濃情蜜意，才變成男女朋友的！哪有突然之間，毫無預警就宣佈是男女朋友！

　　到底是屈就於他威脅人的眼神，或是心動於他三番兩次的英雄救美，霍希紜自己也不清楚。

　　唉！真是段曲折離奇、撲朔迷離的戀情！
0 K' p1 a- {  H$ ~+ d
6 O& D, i% ^! H　　星期天，石婉兒約霍希紜逛士林夜市去。

* w9 g/ Q' @+ {0 S　　「你有新的護花使者了？」石婉兒驚奇問，希望這次不是爛桃花了！
0 z( p( z/ E( r+ [+ u
8 I0 T, h, z; |$ e( O+ {6 z　　沒有沐浴愛河的欣喜，霍希紜咕噥地承認：「應該是吧。」

7 z. F& K( `/ N6 J6 _. l　　反正楚湛默雖然陰鬱難應付、講話冷颼颼、老愛用眼神威脅人，至少還帥氣英挺。

; O9 T9 A! M+ q; `# Q) j　　這麼多小缺點裡有一項迷死女人的優點，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 W# I" i- G; \' Z  @) Z　　「誰呀？改天帶來見見。」石婉兒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 C7 T8 Z! F0 ]" z　　「你早見過了。」霍希紜不感興趣回覆，叫了杯珍珠奶茶喝。

　　「怎麼可能，你又沒引薦過？」石婉兒點了熱可可。
1 V7 c- k  H8 @
　　「你跟他熱得很。」霍希紜排隊買有名的章魚小丸子。
, b. X8 E* p8 h& i
　　放眼霍希紜身邊的男人，石婉兒熟的就只有那一對脾氣特怪的雙胞胎兄弟。「你是說……楚家的……」
- S% G; f' _2 K5 j( P  [1 u" |- Z" h
　　霍希紜混著芥末吃小丸子，眼淚奪眶而出，彷彿無限委屈：「嗯……楚湛默。」

5 o: x) G5 ^, J# T& s　　還好不是沙豬天漢，不然以後他們有得吵了，希紜肯定難做人！

　　「湛默？」石婉兒不知該恭喜她，還是同情她。「倒追他的女人一票，你心臟可能要強壯點，一場腥風血雨的爭奪戰在所難免！」

; V4 n  _5 M" g! L% S　　霍希紜這次沒有以往的掏心掏肺、犧牲奉獻，反而渾身不自在，唾手可得的愛情倒是第一回。

4 p2 c6 c4 q3 q7 Q7 W( z  N　　「感覺好怪說！沒有熱戀、沒有燭光晚餐，就在一起了。」
- G$ |* ?' @2 Q8 l: a- `9 E
　　「湛默那人實事求是，是非分明的，算是個正直的男人。」石婉兒偷了一顆她的小丸子吃。「除了性子陰冷了點！」
# y- }% m! `& A3 a: i. K* z
　　「總覺得我們性格差異太大！」霍希紜懶懶地東看西瞄，莫名其妙撿到了最搶手的男人，卻一點喜悅感都沒有。
1 F' o; w% ]& L+ ]  _9 j
9 ^6 ]& V/ @+ g' s1 P( c# P, g　　「那叫互補，ＯＫ！」石婉兒雖然不是很欣賞楚家男人，但就事論事來說，楚湛默是個說一不二、不空口說白話的男人，因此，這麼多年他鮮少有緋聞傳出。


$ x4 ~1 T: L6 ^2 N  O2 X6 b　　「總而言之，目前也就這樣子了吧。」霍希紜竟然也有不甘不願的神情！
+ \$ `7 L, i" e) J
" ^5 W3 s3 }2 u; `( \- U　　「小姐！啊是有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脅迫你談這場感情嗎？」石婉兒好笑地瞅著霍希紜百般無奈的樣子。
0 R- \" A2 j5 I' m$ E- Q
  M: Y: W) ?" t" x　　沒有真正用到刀子，冷眼脅迫也是一種方式呀！霍希紜無語咬著吸管。
4 J# M$ R8 j# D+ C" i& p( F4 C% H
, s2 |( R+ L; Y  e; F; _　　「別看湛默冷不拉幾，他可是個用情很深的傢伙。」石婉兒在一家賣小手飾的地攤前停下。「他大學時談過一場長達七年的戀情，幾乎論及婚嫁了。後來那女孩為學業、事業去了美國，兩人斷了後，他再沒有談過別的感情。」
! H. e" I3 ?7 ^, U4 _. j! N# R
　　「真的？」霍希紜愕然，拿起一枚戒指又放下。「那女孩是怎樣的人？」
1 z5 K$ s1 s  G' N9 ]
& Z6 p+ d, R" Z, M5 w" c( H* e　　石婉如挑了一條銀色星型項練看。「活潑熱情、有理想有抱負、說話自信幽默的女孩；留著一頭又長又蓬鬆的卷髮，眼睫毛很卷而翹，像個美麗的洋娃娃！」
3 Y" D6 T5 G$ |8 k* w- [
1 s1 m0 N! {  [6 B+ u; O+ l　　「聽起來……很漂亮迷人！」霍希紜蹙眉說，又拿趄另一條手練觀看。
- ?: f5 R3 l2 j& R% }
9 x( J: D  \: y  ^$ i- L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現在……我就不知道了。」石婉兒付錢給老闆，買下項練。

5 m$ j9 u3 u) n: e; p　　「看不出來，湛默是深情的男人！」看到他那種冷死人的氣質、瞇得很危險的眼眸，她哪還敢招惹他，惟恐避之不及啊！
. B: I, f6 O( y, O8 z7 b2 b
3 g4 }* E4 n9 ^$ ^$ A　　「他會說喜歡你，表示他真的動情了。」石婉兒眼露精光地笑，一物克一物啊！「你也知道湛默是高深莫測、不易看出情緒的人，不是到了非說不可的地步，他不會表達出他真正的想法。」
: A0 ~! p! M9 |6 i( V# \# d
; l6 u/ N7 _" V* L　　霍希紜垂頭喪氣地踱步：「不知道他喜歡我哪裡……論外表、論氣質、論談吐，我一點都比不上他以前的女朋友。」
6 a, ~' K, z8 K8 o
' b9 R6 ?4 ]% E* [. v, E+ J　　「小姐，你有你優點嘛！你善良、有包容心、脾氣好、體貼、不計較……我隨便提都不下十個！」石婉兒舉起霍希紜的手大喊：「你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了！」
. r9 h* _% M4 h( b
　　霍希紜驚嚇得甩開石婉兒：「糗死了！講這麼大聲，我哪有這麼好！」

　　石婉兒很認真地注視她：「希紜，能交到你這個朋友是我這輩子的榮幸！你有多棒，我很清楚，相信楚湛默也明白。」

　　不知道是不是受傷太多次了，霍希紜不想多去思考感情問題。任何她以為理所當然的事，最後都迅速走樣，她來不及檢測問題點在哪，一切已煙消雲散！
5 g) t2 o0 |# q: {4 T
　　看霍希紜表情凝重，石婉兒逗趣說：「你那套『愛情無罪、溫柔有理』的作法，實行的怎樣？」

　　霍希紜在感情裡愛屋及烏的徹底，週遭不相關的人也為此受益。
$ K1 Z, r: D% f9 z, K( i
　　「失效、失靈、不適用……隨你怎麼說都好。」這是霍希紜最想不通的地方。「端個咖啡給天漢、泡個牛奶給楚伯伯，湛默就會用他冰寒的眼神射死我！遑論打掃、拖地、跑腿的事了。我斗膽做，他的臉色即刻降溫到零下四十度，比極圈還冷！」
) a. s2 z8 L; u; t% C
' d% K0 s* o$ [7 n# i　　「挺疼你的，好現象！」石婉兒笑瞇瞇地稱讚，本就該劃清界線，是女朋友，不是專屬傭人呀！哪有什麼都賣命服務的道理──
4 x. l1 D! f& F, e% H
8 ?5 e6 U% i7 a+ j# g( X. G& r/ b　　「可是……我不習慣。」霍希紜根本天生勞碌命，一刻都不得清閒。
$ I$ N/ H( }  ]' ]  D
　　「在感情裡被使喚這麼久，你也該好好享受被疼惜照料的感覺，這不也是另一種滋味啊！」石婉兒一語驚醒夢中人，女傭也可以變鳳凰啊！

, H& ]0 d2 y  |. J　　「要我當少奶奶嘍？」霍希紜這次腦筋轉得很快。

　　「Ｙｅｓ，辛苦了十年，該是好好賞自己了！」石婉兒的鬼點子一向最多。「趁湛默有空的周休，約他去五星級飯店度個假。一邊放鬆壓力和情緒，同時兩人可以甜蜜獨處，不但少了兩個聒噪的電燈泡，而且豪華舒適、耳根清靜！」

　　霍希紜浪漫的細胞慢慢被喚醒，雙眼燦出火花：「我去！我一定叫他去！」

　　「記住，不要帶錢包。」石婉兒深怕漏掉的交代。這女人搶付錢的速度奇快無比，搶男人要也這麼積極，就不會失戀了！

　　「為什麼？」她掏錢向來最大方了。

$ x! d0 M" x' @4 u　　「反正……湛默粉有錢，你一毛都別帶，聽清楚了嗎？」石婉兒再三叮嚀，畢竟霍希紜常左耳進、右耳出，讓所有事情又回到原點。

5 h9 }) t6 s; N4 @  Q+ t& b( n　　「喔！」霍希紜買了香草霜淇淋舔著。「小錢嘛！」
5 \  n( p; y1 n+ `  y0 I
6 n5 I6 N; e) w% N- `* q4 {　　石婉兒搖頭興歎，這女人不是太有錢，就是一點金錢觀都沒有。情侶去五星級飯店度假，信用卡輕輕一刷，沒有一萬好幾，也跑不了八千、九千！

$ m2 ?8 r( b4 F# I% Y　　「記住，你是去當少奶奶，不是當養小白臉的深宮怨婦。說別掏就別掏，知不知道？」石婉兒愈說愈大聲，愈說愈光火！
, u: S' J: B6 |7 R
　　旁人紛紛回過頭打量她們倆，以為又是兩女爭一男的情架。

　　霍希紜摀住被雷聲轟炸的耳朵，「聽清楚了。你……小聲點。」不用在大馬路上嚷嚷，昭告全天下吧！
. T! ]5 l  N. G4 a0 e1 E
　　石婉兒望著清澄的天際無語，真不曉得這麼好的女人竟然還可以孑然一身，沒被當單身搶手貨拍賣！

3 R  b! T" [+ i8 F2 I　　現代的男人，唉，有眼無珠！
4 o+ y+ X) e) q　　
6 e# V" t( u7 P- O9 U
2 N! p5 J1 u& S' V凡事起頭難！
- A/ t5 E0 }9 N$ c4 `. q
6 [% z/ p- ], k2 U& Y　　跟男友開口要求度假，本是容易簡單輕鬆的小事，啊不過呢？如果男友性子冷漠、脾氣難捉摸，就成了頭大的煩事了。

　　星期三晚上十一點，霍希紜在楚湛默房間前來回走著不下二十遍，猶豫著要如何提起這檔浪漫事。
* @) Z  y0 \- f& e  Q8 j3 y
　　旁邊三隻小傢伙覺得她動作搞笑、神色趣味，有樣學樣地來回皺眉走著。

　　哈啾！霍希紜打了一個好大的噴嚏，忍不住捂鼻念道：
2 \3 a- N7 M6 P( b5 W& I
2 L: f3 q9 q6 j　　「你們三個寶貝別纏著我嘛！去旁邊玩不很好？」

　　三隻傢伙來回跑得開心，哪理她好言好語的勸說。

& ?( f8 g9 z8 M) v$ W4 }9 I0 }# ]　　桃太郎咕嚕嚕地來回穿梭，神采奕奕。
- h) T+ U' d% a: f
　　加菲兔興致高昂地跳呀眺，看不出來要減肥還是促進血液循環。

2 R. e' u0 T3 C* H0 z6 \" T9 @　　安娜可跩了！優雅高傲地抬頭闊步，看都不看她一眼。

　　霍希紜沒轍，蹲在一旁角落歎氣，最沒地位的就是她，連小動物都搞不定。

8 F) M$ H" r- R6 ~+ t/ w+ x# L　　突然，楚湛默穿著睡衣走出來，瞄到三隻小傢伙樂得來回跑跳，而霍希紜就喪氣發呆的一人倚靠在牆角邊，形成莫大對比。
) _9 q# a6 ?& i# {* v- \
- w- b8 [) v0 _' ]1 [3 M　　「不睡覺，有空蹲在這發呆？」楚湛默彎下身子陪伴在她一側。
) w9 d( d0 A3 a; `
( Y! n* z! x4 o* T" l　　「我……是……」霍希紜真想咬掉自己不靈活的舌頭。「想問你……去度假？」
$ S+ E9 j0 W/ l+ O# ?+ v
　　「說什麼？七零八落的，比蚊子叫聲還小。」楚湛默輕扯她的秀髮。「再說一次。」

9 f! r3 D( k: I( ]$ H* N+ h) @　　頓了一下，她注視他削薄的雙唇、幽合的瞳孔，雙手交叉握緊，鐵了心要說出心底的想法，就算被譏笑，也無所謂了。

, j& u* ^$ @; X- {( O　　「就是……問你下禮拜有空去度假嗎？」霍希紜緊閉上眼，面色通紅地喊出來。

' e9 \- P' b3 m9 @) Q# f1 r　　楚湛默被她的吼聲嚇到，腳一打滑，差點往前摔倒。「我又沒耳背，好端端喊這麼用力，不怕嗓子破掉？」
% \4 M* i& I& J1 ^- S6 B, ~
　　霍希紜嘟嚷著抱怨：「是你說……太小聲嘛！」

　　「就去啊！」楚湛默退去冰沉面容，嘴角揚起微笑，「台東知本老爺酒店如何？」他高興都來不及，這拗女人幹什麼難以啟齒？
5 J( b. k6 R) ~, C
　　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麼爽快，霍希紜揉揉昏沉的眼睛：「當真？」

& Y* t% S; t$ @　　楚湛默迎上她稚氣的柔頰，輕啄她額頭：「當然。我也很想跟你去度假呀！」

- V# @- T% X2 I  H4 o( `　　霍希紜為他溫柔的笑意與誠意感動，雙眼霧氣氤氳：「早知道這麼容易，昨晚就不用失眠一整夜了！」
, e+ u  U( c+ M3 X
　　楚湛默捏著她俏立的鼻尖：「你這女人……就是想太多！」
0 C/ ~- |- ~: p( Y# W
　　「怕你拒絕我……」霍希紜怯怯地仰視他帥氣輪廊。
8 G, t" _& m' j7 J9 ]4 E8 P0 U6 `( X' C
3 q$ |& G" C0 B. Q3 l, b　　「就算要拒絕我可愛的女朋友，也要理由充份、說詞正當啊！」楚湛默把她拉到自己懷裡擁著。「不然……我會不捨得哦！」

　　霍希紜噘著嘴，眼眶朦朧泛淚珠。「不要哄我！」
" g& g7 P8 i- r! G  x( ]1 ?/ a
　　這女人……又胡思亂想了！

7 y1 ^5 C4 I* A$ T　　想想，他和她的性子看起來南轅北轍，其實骨子裡一樣深情。
0 J$ X! e8 q7 g
　　他話少、脾氣淡漠、不輕易動情，卻在愛上後執著到底。以為他這種人橫該是薄情寡義、分手不掉一滴淚，怎知他內心為情黯然神傷好久，掀起一陣漣漪的心湖兩三年後才真正平復。

/ b& }& P; L7 C4 N) K　　旁人因為不瞭解而錯估他，他卻清楚自己外表冷漠、內心情深義重的兩極化表現。
. n, _! [# U1 Z' O7 s+ i" B
　　也因此，他喜歡霍希紜勇於付出、勇於現出真心、勇於承受感情挫折，更欣賞她在愛情交流上的外顯性格。她的情真，楚湛默看在眼底。
/ v+ S8 W8 B. l
　　「我是說真的，我不會讓我愛的女人受絲毫委屈！」楚湛默深情款款低喃。「特別是你這個小笨瓜，老是將就自己、成全別人。」
! J' j. h, s- g9 Y; t
　　霍希紜倚著他可以撐起一片天的胸膛，制不住感動的淚水撲簌流出。

7 e- O; U0 Z2 F2 g' s　　楚湛默拱起她淚潸潸的臉蛋，無限愛意地磨蹭她的腮頰：「我不說甜言蜜語，一旦承諾了，我就會貫徹執行。」
1 X  J1 d2 H4 t; B
  y* Q) K7 p; G- x. A4 I　　「嗚！」霍希紜吸吮紅咚咚的鼻子，泣語如絲道：「我不要再獨自一個人了！我不要再想起一次又一次的分手！我不要……嗚！」
/ [$ c4 E& T7 b9 q7 c3 \3 T
2 E. Q8 R  \  |6 ^5 }7 x( \　　楚湛默寵溺地吻上她的櫻唇，輕輕拂掉她順著臉頰滑落的晶瑩痕淚光，柔聲宣示：「我愛你！」
4 j6 B& O% @& s3 Z( ]
　　霍希紜淺笑，想起Ｘ情人那部電影，楚湛默就是守候在她身後的溫柔天使吧！

0 \7 c0 `, c9 |: h9 b0 u　　「半夜不睡覺，演什麼文藝片！」楚將鈞失去了一票女人拱手奉上財物寶藏，心情爛到臭水溝裡。
* Q* {3 ?: x& Z/ [' `# Q7 f
( t4 }, \' w% s0 c' b. n$ e) e　　楚湛默拿出面紙，輕拭面前的淚人兒。「走，睡覺去。」

+ e% k  R; i' U5 U8 \- J" b　　「剛剛希紜吼了好大一聲……說是要去度假？」楚將鈞雖不爽，還是不忘好康的事，雙眼發光問道。

　　「對呀！下個週末去。」霍希紜綻開笑容，完全沒有戒心的應聲。
6 u  J8 F4 L" G5 s
　　「那我……」楚將鈞插一腳的意味明顯。

　　「楚伯伯想一起來？」人多熱鬧，霍希紜沒有反對的道理。
: y# U& T/ U1 d7 @0 g# ~+ d
　　「如果方便的話……」楚將鈞眼神斜看了兒子一眼。
$ u& |" c) Q$ q2 B) G! M1 w3 [
　　「可以的。」霍希紜堅信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6 T" o: l7 @& i+ U
　　楚湛默神情依然，語氣淡淡：「度假嘛！多幾個人也熱鬧。」
  a4 T" i( m' ?) h
* w8 q0 k. ^: w/ m: F! W8 b3 ]　　「那我就一起嘍！」楚將鈞不客氣地說，硬是湊進小倆口甜蜜蜜的度假旅遊裡。

- n4 w  K2 Z0 w2 g. Q9 ]& `# L" l　　「沒問題。就是費用……老爸你自己看著辦！」楚湛默十隻手指頭算來數去：「我想兩天一夜……一個人費用……五千、七千跑不掉吧！」

　　楚將鈞的臉即刻染上漆黑烏雲。「那麼貴？」
' H2 L2 ]. q; j4 H2 u
0 u& |, Q* `; N" u& ?. I　　「對你來說，哪算什麼？」楚湛默雙手叉腰悠哉悠哉道：「你的存款不是即將從七位數邁入八位數，五千、一萬的哪抬得上桌面？」

. d$ _" E, ]/ E9 F& z7 p* j. B　　霍希紜一根一根手指頭比，七位數是百萬，八位數就千萬，她充滿崇拜地說：

　　「哇塞！楚伯伯你真不是蓋的，這麼富有！」

　　有錢歸有錢，就是一毛不拔！
) w2 U* L" P. ^0 l
  M# k9 W4 M- ?0 j6 O& @+ V4 r+ `　　楚將鈞青煞了臉，鬱鬱道：「還是……你們倆去就好，我呆在家裡頭吃飽睡足看電視……也挺愜意，不一定要度假。」
$ L3 W1 E8 i- N* o
　　這麼快就改口，金錢對他老爸的殺傷力一直很強。楚湛默淡笑說：

　　「那……我們就自個兒去嘍！老爸你在家好好享受閒暇生活，又不花半點錢，多好！」
; h4 X" t  B9 ?3 u  ^
  e' i( C# b. v* W9 K7 d' h; t　　要害被命中，楚將鈞老臉氣呼呼：「旅途順利！」砰一聲就合上門。

　　楚湛默和霍希紜有默契地相識一笑：「名副其實的小氣老爹！」

　　生活嘛！斤斤計較有啥好處咧！尤其是錢這種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一分一毛都要度量的結果，不是苦了自己，也苦了別人嗎？

loveyou928

第八章
' m6 l% P2 w- @  m; I2 S
  ]( b& \8 M' G- C. V+ [, ?　　擁有倚山臨海的交接地形，風景優、空氣佳、食物好吃，台東是個頂級度假聖地。

2 O, E: h' L5 w* s; I) F! ?+ v　　星期六，霍希紜和楚湛默提了簡單的行李坐飛機到台東。
0 E  v) {4 W0 \  z$ {7 z
　　「好棒的地方！台東，我來了！」霍希紜舉高雙手，做歡呼狀。
; t2 X4 J# G3 ^# Y4 X
　　「容易滿足的女人！」楚湛默牽起她的手坐車去。
6 N# z1 q+ ^& A
2 ^- w- M" o; C: t- _% s3 T+ s9 I1 B0 y　　抵達知本老爺酒店後，兩人去櫃檯登記住宿資料。結帳時，霍希紜老毛病又犯，迅速確實掏出信用卡等候一旁。
1 J2 ?* a7 @3 G! o) T0 w/ H
0 C8 o: X; p$ P) w2 Q. @　　「刷卡。」霍希紜甜蜜蜜說，石婉兒交代的事早忘得一乾二淨。
" y2 v+ q% q2 M6 G  u# [
; B* M9 L1 _5 N; J* {! @7 `　　櫃檯小姐怪怪地瞄她兩眼，付錢付得這麼高興乾脆的女人還真不多，會不會有鬼？身邊的男子又高又帥又迷人，難道是養的？
; V4 G' a1 Y: ^2 T( m
　　楚湛默冷眼打量小姐狐疑不自然的表情，陰陰對霍希紜說：「搶這麼快，錢太多花不完？」

　　瞧楚湛默郁冷的表情，霍希紜一張已擺在櫃檯的卡乖乖抽回來，乾笑說：「這個月刷太多錢，可能會刷爆，那……麻煩你付了。」

0 v8 S& K& }! P6 J0 C　　還有這樣子的事，好心付錢也會被念！

- s- B0 P& q! k　　楚湛默搓捏著她的臉頰：「小笨瓜！我是帶你來度假，又不是被你請來度假！」真不知道這女人心裡想什麼？

5 h, \" f6 ^$ {　　「有差嗎？」霍希紜只想著大家快樂，管是誰請誰、誰帶誰。
5 ]2 m" K/ U, g  r- c7 S
　　「對我來說，差別很大。」進了房間，楚湛默放下行李。
8 i, K6 U# ^1 q# G9 c
　　「為什麼？」霍希紜坐在床邊問。

　　「因為付錢是一種心意。」楚湛默摟著霍希紜，雙唇斯磨著她項頸。「我愛你，自然想要取悅你，如果連這個機會都不給我……」
+ F) i' ^. F( j4 v! Q) ^# ?
　　霍希紜渾身火熱，小臉紅成蘋果：「那就是……我辜負了你的心意嘍？」
" i$ ]/ M7 n2 v$ ^  y3 o
/ h/ p. z; B; V# z; w9 w　　總算不是笨到沒藥救，楚湛默噗哧笑出聲。「就這次最機靈！」

　　「你說什麼？」霍希紜杏眼圓瞪，戳著他肩膀問。
  T) ~3 b9 {0 Z' D7 O" b
  _6 K# Y; z( i* y( e8 p% S( g　　楚湛默剛硬的臉部線條柔和許多。「不能每次都是你對別人全心付出，也要讓別人有回饋你的時候啊！你要學著接受別人的給與，接受別人的愛啊！」

　　「接受別人的給與……接受別人的愛？」霍希紜反覆呢喃。
8 R! D9 i: N4 \: x' O
* B( L' D+ ^; F" N' B+ M9 |　　「這很困難嗎？」犯不著一副很惶惑的模樣吧？大多數女人對於別人的愛都是食髓知味，哪有拒絕接受的道理！
1 s, v" V4 m( j" f- E
　　她恍然地凝視他，彷彿可以看進靈魂深處：「或許被愛……就是那道解不開的習題。」
3 ]8 G" }  r; O, C
0 n& Z8 x; \& V* Y　　感情的世界裡，愛人與被愛可以是五五分帳、七三分帳，但總要有個拆帳法。女人想付出，男人難道就只想收成嗎？一定會想要保護心愛女人、照顧心愛女人的嘛！十次戀愛，她卻一直不接受被愛，只想愛人。

　　她柳眉緊結高豎，多年的疑惑竟然迎刃而解！
) \# r* E3 \7 |: ]8 ^5 i# ^0 Q
0 G; c' r1 `: U, p　　「呵……我懂了！」經過這麼多年，老婆婆說的愛情習題，她終於想通了！對她來說，愛人已是家常便飯了，能夠體會被愛的感覺，才是真正的幸福！
$ L* c# K8 }% H% t" h4 i! H+ G
* @9 O1 _2 y+ }, T' {　　楚湛默看她比中頭彩還樂，拉住她的手：「你這女人，單純得可愛！」
; S' @2 [& i$ s: a8 J, z5 X* F
　　霍希紜鼓著臉頰傻笑說：「我們下去走走！」

　　兩人在飯店旁的綠地上悠閒散步，這麼優雅寧靜的度假聖地，走著想著，沒有外在困擾後，心情也沉澱許多。
# I% n9 j9 V" R  w: t4 K
　　突然間，背後傳來女人愉悅的呼聲──

　　「湛默？」
8 r9 ]( p4 P) s
2 e* D/ y+ E1 P$ Y　　兩人雙雙回頭，不了它鄉遇故知的對象是誰。
0 N! H" J9 w, y5 ^
　　一個美麗的女人眨呀眨眼睛說：

8 m! u6 E/ E( f9 e8 ]9 C　　「真的是你？我還怕叫錯人了！」
. k, t! W1 O; |- k/ ^4 S$ v
　　蕭曼月頂著一頭亮麗的大卷髮，眸子宛如冬日黑夜的星星，異常明亮閃耀。
" y7 g! ^$ b3 d" i$ y2 ]
" y, S7 t+ g" L- M. y　　「嘻！我們這是……有緣千里來相逢嘍！」她淺笑地走過去和楚湛默握手打招呼：「這位是……」
* O# w2 y  l2 R3 ?1 F& ^$ c- k　　「我女朋友，霍希紜。」楚湛默笑著引薦。
( B4 [1 g0 g6 `( i8 b' f* h0 w, E7 g9 m4 I
+ b& T9 }/ G! @. {$ m　　「兩人來度假？」蕭曼月淡問，沒有別的意思。

　　「嗯！你呢？」楚湛默也是寒暄問道。
, u9 c6 R/ I. D$ z# T
& P) B2 O0 v( k3 P8 M' f　　蕭曼月炯亮的眸子匆地閃過一陣陰暗，隨即笑著解釋：
4 c/ r( t$ M( G& `0 U7 p# w4 \4 Q
　　「工作壓力大，放鬆一下，就自己來嘍！誰教我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2 R9 T+ q, G$ `# J1 t. |8 z1 r
) l* [* \* J" _; o# C6 L　　「什麼時候回台灣的？」楚湛默凝視她亮麗的眼神，關心問。

& R! Q( b' z! n6 B6 j　　「去年。」蕭曼月洋溢著難以言喻的情緒說。為了事業、前途而放棄的前男友，夢裡朝思暮想的男人，竟這樣活生生佇立眼前！

$ o( V1 v# f8 I" K. }8 s( F　　「還順利吧？」楚湛默相信地問。認識她這麼多年了，她一向不是會輕易被問題擊倒的頑強女人。
2 r. R$ h8 P$ l% N
　　「美商公司的在台經理。業務很多，其它還不錯！」蕭曼月感覺到他的信任與關懷，從前兩人交往的種種甜蜜情景突然湧上心頭。

　　她最愛的男人，也是她一手丟開的男人，竟會在遙遠的台東相遇，這是命運嗎？或許她有機會挽回些什麼……

$ l9 K$ P4 E1 A. E7 M6 {　　「幾時結婚哪？」蕭曼月問，露出她最擅長、令人毫無招架之力的甜美笑意：
# x9 D: j8 E5 R  f
1 k. U% \( ?8 D" w! [1 q: h　　楚湛默看霍希紜害羞的樣子，淡說：「認識一陣子而已，沒這麼快。」
) h( w$ ]/ I  B. c0 k
+ @, A1 z# W  U! f　　蕭曼月習慣性地輕咬下唇，難道這真是復合的好時機？

　　「你們什麼時候回台北呢？」她一副隨便問問的語氣，眼神卻狡獪許多。
5 B9 r, F7 @! {6 q8 C( y
　　「星期天下午。」楚湛默不多想地回答。
, O* O, x% `% _5 ~5 b6 c& A  P! k
% k3 R2 V0 N) I; a$ ]' r- @# a　　「到時一起搭飛機吧。」蕭曼月擺出大家可以相互聊聊的神色。
0 h' x" x" x1 A1 Y$ \. Z" Z+ R
2 a% x/ ~+ n8 V/ H8 B9 p　　楚湛默看了一眼霍希紜徵求同意，她無所謂地聳肩，楚湛默輕笑說：
' a5 [, D. s$ G' }* g
% g! G) L7 d: _6 f- T　　「那好啊！就三人一起回台北。」

　　計畫一達成後，蕭曼月識趣地揮手道別，再來就要測試看看楚湛默對她的情義到哪了？明天計畫二出來，馬上可以辨真假。
9 [9 r9 u& e  [/ ^
+ `- J* C* S6 x8 K/ X# e　　望著蕭曼月離去的婀娜背影，楚湛默突然間掉入回憶的夢境裡，好一陣子望著遠景深思，不發一語。

# \% D4 R0 W* `8 D" L　　霍希紜陪伴在他身側走著，不多問什麼。經過這些日子的驚喜，她非常瞭解那種不經意偶遇情人的複雜心情，自然不會胡亂吃醋。
/ }+ J( R9 C5 O
　　「她是我的前女友。」楚湛默不打算隱瞞。
5 k' {8 [1 G' T  |3 J! O
; b! r: z0 M  P6 D8 ]. e1 G　　「嗯。」霍希紜應了一聲。

/ S  g( g8 R2 c  i　　「三年前分手，她為了前途發展遠去美國。」楚湛默只有描述，沒有情緒。

　　「世事難料！」霍希紜淡說，特別是感情這檔微妙的事。

　　楚湛默倏地從後親密地摟住霍希紜的腰身，溫柔懇求道：「答應我，你不會這樣做！」
' p2 H0 G  M1 L. r/ F
6 M; p" @, y% P! q/ v/ p8 x' {$ i　　也許他的冷漠只是脆弱的偽裝，他其實比她更無力承受分離。

　　霍希紜全身一震，為他深情的話語悸動不已，咧嘴淺笑說：「就算我想，也割捨不下你啊！況且……是你幫我解開那道愛情習題的！」
! B4 `6 J  z8 J. W0 N9 f' [( _. S4 }) w
　　「喔！原來我只是你的愛情小老師啊！你該不會利用完我，就拍拍屁股走人吧？」楚湛默輕搔她的胳肢窩。

- E* ~  ], D1 G4 R　　霍希紜怕癢出了名，上氣不接下氣地喘笑：「亂……說！」

4 j1 r; K7 w5 I% e　　「那你要怎麼證明？」停下搔癢動作，楚湛默柔聲問。
, J, G7 c& L9 h0 U. w
# Z/ ]% {0 C2 E　　「等會兒……讓你嘗嘗我的拿手絕招！」霍希紜神秘兮兮笑說。
# p; u, Z5 Q) X+ S% p$ F. |
' L4 a1 ]  A  |8 g/ C* q( B　　楚湛默眼睛一亮，炯炯有神問：「什麼好料？你別吊人胃口！」

　　「泡完溫泉後，讓你享受正宗泰式馬殺雞，包準你一試再試，讚不絕口！」她可是在泰北的清邁古城，花了三個月時間學起來的。
, m% q/ C; Q" [5 q( l" Z: O9 x2 @
　　「這麼優的東西，你竟然『暗坎』這麼久！你沒聽過，好東西要跟『男朋友』分享？」楚湛默不滿地輕捶她小腦袋瓜。
8 \1 {. ^4 N1 [0 G' b- Z, |
　　「明明就是跟好朋友分享，你幹麼占為私用！」她聽出語病。
# M( B- q4 x$ X+ z/ ?5 _
　　「不管！我就是自私的人，女朋友的絕技幹什麼跟別人分享！門兒都沒有，邊都別別想沾到！」楚湛默霸氣地命令：「尤其是天漢和老爸！你絕對別自願服務，懂嗎？要按鐘點計費，別白白便宜他們了！」

0 L5 z- N7 v2 q3 \) v　　霍希紜笑而不答，想藉機呼嚕過去。

# x) w) R' j, S2 w+ e1 m　　楚湛默看出她的用意，施展搔癢伎倆：「說是下說！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

　　霍希紜笑得前俯後仰加肚子痛。「好……我……答應！快……停……下來！」
2 ~$ e! ]" ]9 @0 m+ e$ s2 x& ?* W+ g
' b) [) U; p& B: V- O　　「想矇混過去，沒這麼容易！」楚湛默摟著她的香肩，迫不及待要泡溫泉去。
1 |9 U3 @" o$ r; O) h& M8 B3 [* Y
( j" D$ S& C: r! N& X7 c+ h5 E　　入冬了，一片淺黃葉子從幾乎光禿的大樹上飛舞而落，姿態輕盈如羽毛！


　　遠處，蕭曼月從窗口遙望他們倆簡單愛戀的幸福樣，心頭湧上無限滋味。

　　曾經，幸福也靠她如此近，她卻一手將它推開。
+ E% p8 q3 d$ a2 \- c: L6 Z
　　這，又能怨誰呢？不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6 }- n$ k; {; ?* n( e% k6 N
　　兩天一夜的甜蜜時光，嘩一下就溜過去。
# v. s0 o& ^! G% ]
　　星期天下午四點，楚湛默和霍希紜坐在飯店大廳等待蕭曼月，兩人有說有笑、濃情蜜意地打鬧著，像嘻笑的兩個大孩子一般。
, f3 X/ s0 I9 [( \: B* j
* V* [% N* A! g  }　　「屈指算來，你的生日好像再過兩個月就到了，要不要說說心願，讓我幫你實現啊？」楚湛默滿是自信地提議。
, Z+ u# v) ]0 N+ J) Z+ I7 J4 v
　　「說得好像你是童話故事中的神仙，有願必達！」霍希紜一臉不相信的語氣。

) l4 ^( w! l% `7 r0 A0 g　　「只要你肯說，我上刀山、下油鍋、摘月亮，在所不辭！」他義氣凜然地形容。

　　「不用了，我的心願早實現了，只等著去還願而已。」霍希紜快樂地笑著。

　　「哪個廟？這麼靈，帶我一同去拜拜！」楚湛默倚在她身旁，含情問說。

1 l) Q& B, n0 ?) @　　「在泰國學馬殺雞時，祈求的心願──給我一個完整的愛情，遇上那個我等待已久的男人！」老婆婆所說──二又二分之一的男人。
: b# e8 I6 j$ P9 P% @) p
  W/ o7 z9 |, }! m5 C  n  x% `& ?9 N　　「你遇到了嗎？」楚湛默故意驚問。
+ J6 K: E6 j1 r6 q3 A
　　「你很壞哦！」霍希紜嘟著嘴，撒嬌指責。

6 @: Y. _: P' V$ o2 }( `　　「要不要我陪你去還願？」楚湛默把她臉頰旁的髮絲移到耳後。
6 {. N7 [0 T  \2 v$ \; n+ b

& v1 w* y. A& `2 ~0 _) i　　「等你有空嘍！不然我自己去也行。」霍希紜柔聲說，都得到這麼不可思議的幸福了，她不想再奢求什麼，簡單過日子就好。
7 s% e+ U/ s" O7 G+ c
( {- Q6 h/ }6 s  g　　這幾年她早看清楚了，所謂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和相愛的人在簡單的生活裡相守相依，共體人生喜怒哀樂！

0 h: A, \$ a$ `8 p) @; r7 I　　蕭曼月在樓梯口上，正要下樓來，一顆心為著他們的幸福洋溢揪在一塊兒痛楚，老天爺給了她一個扳回的機會，她怎麼說都要放手一搏，管它成功失敗。
4 m: B' E% j" N) R$ n
　　「哈羅！」蕭曼月拖著行李，微笑打招呼。
9 L6 D! K; S5 q( J
$ l3 d7 p2 A1 i/ r& H, O　　「嗨！」他們倆也報以微笑。
% v6 E/ P& t7 P
7 D* p7 W6 k7 k' I　　蕭曼月雖然快步從樓梯上走下，卻不失優雅從容。楚湛默和霍希紜眼看她階梯走到一半，就要下到大廳，情勢一瞬間逆轉直下，一個不留神沒踩好，她咕嚕咕嚕像顆球一樣駭人地滾了下來。
& X2 _7 h2 }9 R! e+ |
) ?  k8 e. }2 N+ `9 l) R' f　　大廳往來的旅客、服務生當場嚇傻了眼，直到楚湛默衝過去大喊：

　　「叫救護車，不然有醫生也好！」

　　櫃檯小姐一聽，即刻撥了醫院電話，請他們派救護人員過來。
9 ~. E% p/ r( X  D+ t
1 T5 G% K9 K3 h4 Q' t　　蕭曼月昏了過去，楚湛默不敢移動她，怕她有骨折、腦震盪的內傷情況。
( B) p- S7 F1 C
$ t- t6 ]/ Q& g1 W: k- m　　飯店的服務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霍希紜也跟在旁邊不知如何是好。

　　楚湛默回過身，鎮定地對霍希紜說：「你明天有課要上，先搭飛機回去，我一處理好她的事，就回台北。」

9 y" u" i, P( Z) E0 O; Z　　「湛默……」霍希紜像是要說什麼又說不出口。

　　楚湛默丟給她一個迷人溫柔的笑容：「只要你知道我愛你，就夠了！」

　　「還是……我也留下來幫忙？」霍希紜很體貼地問。
* ~) }9 f# P$ c0 p" D. K, ?
8 |6 t+ k  N" S; x7 j　　「我明白你的好意！」楚湛默揉著她的臉頰說。「可是，一來這不符合經濟效益，二來你的課有那麼多學生，要一一通知也很麻項，不是嗎？」
9 t- q$ g& p8 b, C' f$ ~* ?% z
& i3 H: V! c4 A! }# u　　「那……你小心點！」依依不捨道別後，霍希紜提著行李趕去機場。

7 g# ]8 j$ u3 w, e* ]　　她望著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色，無數問題閃過腦海，弄得她思緒大亂！
* V5 a' {$ E! l5 _) O& D
$ ^) b5 ~$ x/ J* A2 V' H　　如果遇到蕭曼月不是巧合，那會是一個考驗嗎？
; k' z/ C3 G1 v, N, u; h+ V3 a
' \  N4 h" O/ s; l  H　　如果過不了這個情關，她到手的幸福，最後會變成易碎品嗎？
9 F6 F, `" g/ x
4 ?9 I& ^8 _# k& n8 N$ s  j0 v　　吐出一大口氣，霍希紜坐上飛機，笑笑地鼓勵自己，愛情若禁不起考驗，又何須強求？不是自己的，又何苦執迷不悔呢？
+ N2 L0 _6 ?7 b. U) Y; b
　　回到台北家中，楚天漢正窩在沙發上逗加菲兔玩。

　　「我回來了。」霍希紜扭扭脖子，放下行李。

9 b( v$ h) K( w# m9 j0 ~" Y( i　　「形單影隻？」楚天漢戳著加菲兔肥肥的肚皮問。「那個偷偷拷貝我長相的傢伙呢？不會還沒摘到你這朵牽牛花，就先學習如何爬牆去了吧？我記得他小時候爬樹老沖第一喔！」
& s0 G; J+ |( |  _  s8 n
　　楚天漢趁著楚湛默不在，盡情譭謗！誰教那冰冷雪人平時不建立好兄弟情誼，還三番兩次挑釁他！

　　此仇不報非君子！

　　「吃飯沒，下面給你吃？」霍希紜沒被他影響。
3 \* _7 _0 }3 h% I4 P  X& G
) T# h% |5 Z( i( m! {  U5 O  v2 w
　　楚天漢卯足勁使壞說嘴：「不跟你一起回來？難不成是和舊情人見面份外纏綿，就拋下可愛的小希紜了？」
0 j+ _" q1 z  B' U6 r' H7 A% R: {
6 l6 q% Z6 w2 ~) g9 {( j　　霍希紜身子不覺抖了一下，不應話地默默走向廚房。
, y9 x2 L, x8 P! S. q* G7 k- `
　　楚天漢抱著兔子跟她一起進廚房，站在一旁亂她：「不敢承認？」沒想到自己這麼神准，一猜就中，明天一定要去簽樂透。
, `- P9 z1 G/ C% S; J  K. e
  |0 Z) g! o0 |0 a$ f　　「那是他的決定。」霍希紜切蔥、切肉、切菜，一氣呵成。

　　「拜託，哪個男人不偷腥！」楚天漢曖昧地假設，順便誇誇自己的長相：「而且，又有幾個女人能抗拒我們這種英俊模樣的誘惑呢？」

9 F0 @6 U# \9 V　　霍希紜把面丟進水裡，冷不妨哧笑出聲，這男人還真是猴子不知道屁股紅。除了大男人外，怪臭屁的！
3 I& P3 P3 e, j
　　「不要小看我苦口婆心的話，我跟湛默可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他想做什麼壞事都瞞不過我耳目！」楚天漢很是自負地拍胸脯說。

2 h& N7 |& ^0 V! p$ g' ?, [+ J　　這麼厲害！霍希紜把面撈起，灑上調味料，把碗遞給他。「成了！吃吃看！」
7 \  I3 c! B7 C# a/ r3 Z+ A4 V
8 h2 Q; r8 u' X0 c, w　　「人間美味！」楚天漢嘗一口，發出歎息聲。「說實在，沒有他，我也不賴啊！樣子不都一樣！何況，我比他有人性多了！」

　　「是比他愛殺豬吧！」霍希紜倒了一杯牛奶喝。
/ D* Q" u8 S# ^5 A2 R" g
　　「我這叫有男子氣概，你到底會不會欣賞男人啊？」楚天漢嫌她沒眼光地說。

　　「是！男子氣概！」懶得和他辯，她跑去接電話。
$ J& d* J7 j8 B' h3 o; f& B  W
" Z/ Y7 I1 y$ `　　「希紜，回程還順利嗎？」電話那頭，傳來楚湛默嘶啞的聲音。
1 r. w8 ?6 a, l/ P) y5 }5 v) F
　　「很好啊！」霍希紜從話語中，能感受到他真誠的關懷。


: c! E5 ^# i& H6 P2 I　　「天漢在不在？」楚湛默鬆一口氣問。

7 }1 W4 A/ e1 f/ n! B. ~7 c　　「在呀！我還煮麵給他吃呢！」她笑笑，能聽到他的聲音真好。

　　「幫我把電話切成免持聽筒的模式，我跟他說話。」

7 Y4 [4 Q1 X2 @9 v3 n: [　　「好！」霍希紜對楚天漢說：「找你的！」

* Q8 S$ Y7 K" H3 O" c( V　　「怎樣，老哥？」楚天漢吃著面問。
5 V8 c: a$ d- x* ]
/ w& F) N" G! b# ]' a8 ?　　「吃了我女人煮的面，嘴巴就放乾淨點！」楚湛默冷著音調說。「我剛剛耳朵很癢，你是不是趁我不在，偷講我壞話？」

# A8 Y. ]3 t- M1 o　　霍希紜剛喝下去的牛奶不雅地噴射出去，她蹲在地上，捂著嘴猛笑！
, b6 a) B& F/ {  R. S
' d+ _) I( p# x" o1 y9 e" H, ^* d% [　　不適合嚼舌根的人原來不只她，威風凜凜的天漢兄也不適合呀！
5 v9 B% v6 s) I  K
+ v$ [' F1 z: Q8 p　　而楚天漢本來吃得津津有味，忽然間把口裡咀嚼的爛面一把吐到加菲的頭頂上，成了麵線兔！
- @+ B& B& m7 J2 _
# i" Q, J6 j  K: P　　加菲兔抖抖耳朵上的噁心東西，表情悶斃了，怎麼每次倒楣的都是它！不會是桃太郎，也不會是安娜？

6 C2 e- T/ L- b: M, [- Z' d　　這人有順風耳嗎？楚天漢連咳好幾聲：「哪有！我有這麼缺德嗎？」

　　「肯定有！」楚湛默毫不遲疑回答。「別灌輸希紜一些阿里不答的觀念！什麼男人好色、愛爬樹、野花總比家花香！自己想做的事，別栽贓到我身上來！」一起吃喝拉撒睡這麼多年，老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有這麼惡劣嗎？」楚天漢嘔到不行，這傢伙專門生來剋死他的！
; S8 e7 D" e# x/ t, Y
　　「廢話！還有，兄弟妻，不可戲！」楚湛默一字一句交代。「不要用你那張跟我一模一樣的臉，占希紜便宜，她可是你未來的大嫂！」
% f. ?" ^0 Y0 _7 Z. X
　　楚天漢含著面，低聲咒罵了兩下後，不甘願應道：「知道了！你的女人我消受不起！」每次碰，每次走衰運！
( C8 X* }+ i4 T5 q  O  X
　　掛上電話後，霍希紜忍著隱隱笑意從地上站起來。「雙胞胎，果然有心靈感應！」
% l8 q2 P% s1 I1 E
' j* Y* Z) Z1 i; I　　楚天漢一肚子晦氣，扔下碗筷，一點胃口都沒地說：「都是你，帶屎！」
( ]# H1 W$ u5 {% {+ m
　　楚天漢氣沖沖走下樓，迎面碰到石婉兒。
+ ]3 g3 u' l, |# d* n6 @
7 ]2 K& e/ a; F- o9 M. Q* }. _　　「天漢，希紜回……」

" ~6 K% p: l! |! I　　「別在我面前提到她的名字，會煞到我生辰八字！」

　　石婉兒瞧他臉色又是青又是紅的，心想：準是有人傷了他不可一世的自尊心！

　　上了樓，石婉兒看霍希紜在客廳裡喂兔子吃胡蘿蔔，卻不見楚湛默人影。
& T, Y+ p% W+ z7 f# c* f! T
$ K$ P( E" ^. j& F! c3 |: J　　「為什麼兩個人去，只有一個人回來？他人呢？」石婉兒額頭皺出不善紋路。

9 w: o0 b8 t5 O/ C8 E$ j　　霍希紜不當一回事說：「因為蕭曼月從樓梯上跌下來，湛默留在那照顧她。」
$ r' k9 n& t7 }' k( V
　　霍希紜是很看得開，偏石婉兒氣到內傷、氣到內出血！
5 m: p6 _8 E+ }
: u4 S6 M6 y9 y/ H6 Y, ~　　「你知不知道這有舊情復燃的可能性？」更何況蕭曼月那女人精得跟猴子一樣，說不定整件意外是她事先預謀好的。

　　「我相信情堅不怕運來磨！」霍希紜不甚在意，而且這事也不是她所能決定。

& Y. H2 u+ R3 V6 B　　「你呀！就是心太軟！」石婉兒氣死了，換作是她，死纏爛打也要留下來監視他們倆的一舉一動。

- @3 x$ ?9 h" w  P　　「我覺得不如就趁這次，看看湛默對她的感覺是否依舊？不管是好是壞，我終究是要面對。」

　　霍希紜侃侃而談，好像小女孩突然長大了！

; d7 g* i4 l; m6 j* F　　「不知道你是不是太天真？」石婉兒和她一起去星巴克喝咖啡。
) A9 G4 R+ h7 s, s! N) p
7 y2 A3 b& L4 n" f) _% M8 D　　「天真？」霍希紜笑得苦澀，彷彿喝了一杯極苦的黑咖啡，「我是想用最理性的角度，解讀這一次偶遇。」既然注定了，怎麼閃也閃不過！
( M) u& F/ L: s: d; Q; W2 M
　　「你知道嗎？我最討厭的字眼就是──當愛已成往事！」石婉兒大方坦承。「無奈太多、痛苦太多、滄桑太多。」
; F$ ], T$ U1 J& P
　　「呵！我一直以為你是愛情裡最灑脫的女人！」霍希紜驚奇審視她聰穎的容顏。

　　「我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石婉兒自己招供。「我看待愛情的角度和你相反，我堅信天下有不勞而獲的愛情！」
" K+ V8 R" z) T7 n
　　「婉兒……你不是吧？」霍希紜突然被咖啡嗆到，險些噴出口。

　　「我是！我就是這樣的女人，只坐享成果，不耕耘的！」石婉兒頻頻搖頭，顯然也不認同自己的觀念。
: b# d+ V% i) H
　　「什麼？」霍希紜差點從椅上摔下來。
: u. g3 h/ ~% [! p" ^+ G
7 \) T& i* E% ^6 w4 e* L　　她們這對難姐難妹還真是愛情裡的對照組，一個注定過勞，一個安逸過頭！

　　「我每次分手之所以快刀斬亂麻，是因為從來沒有付出。不會難過，自然不掉一滴眼淚！」石婉兒在咖啡香中談往事。
$ O6 Q/ ?6 P- f; F& k
- B) N* x/ h/ {8 y; p. Z) F5 Y　　「婉兒……」
- D) ]$ `4 ~/ [3 W
　　霍希紜注視她縹緲虛笑的面容，經歷這麼多事情，兩個三十歲的女人還在感情裡載浮載沉！

　　「說實在，我還挺羨慕你義無反顧的性格。我就沒這個勇氣！」三十年了，她也該接受自己的弱點──害怕受傷。

' n8 L. p' k0 g- T6 H　　「我只能說，每個人在愛情裡頭，都有看不見的盲點！」所以，愛情是盲目的。

　　「希紜，你真的長大了！」石婉兒看著玻璃窗反射的影像說。如果幸福，是可以爭取的，她為什麼要害怕受傷？

　　有人在愛情裡瞎子摸象、胡打亂撞，那是一種勇氣。
* V' C! T7 O* H( C
　　也有人在愛情裡林林總總比較、鉅細靡遺分析，那是一種理性。

　　然而，更有人在愛情裡飛蛾撲火、如浴火鳳凰燃燒，那是一種熱情。

　　是否需要勇氣、理性、熱情三種元素，端看每個人如何對待愛情議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