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仙俠] 說夢者 -【大聖傳】《連載中》

1月23

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一百四十二章 定分生死，墨海傳說

# Q4 a3 g* ~& m4 X% I9 ?' U    聽聞此言，李青山與墨羽皆是神情一凜，雖然他們和顧雁影相識的時間並不相同，但對她都有一番信服，這樣斷然自己必死的話，還從未說過。
- c) m- p0 v- e" h( P% ]
: g5 q4 W+ X1 v+ w. Y    “我說吧，你會死在我前面，連這女人都不看好你！”李青山忽然笑了起來，再次對墨羽表示輕蔑。

    墨羽淡淡的道：“今天，無論我是生是死，你一定會死。不過，卻用不著龍王親自出手。”

    不約而同的，對於顧雁影的這個論斷都有些不以為然，墨羽自然不覺得自己會死，恰恰相反，他還留有後手，準備制服擊殺北月，只要不被顧雁影阻撓。

/ [' N( W. Z9 [5 u% n# b    李青山相信在殺了墨羽之後，只要隱藏好氣息，回去繼續做他的赤鷹統領就好了，墨海龍王再強，又能到哪裡去找他呢？唯一可慮的只是顧雁影會出賣他。
. a5 w( x* L* y1 w/ f* m% V& P2 f
; G' ~0 W. L  D7 w    二人又不約而同的望向顧雁影，眸中的決絕之意不言自明，他們要將這一戰繼續下去，到分出生死為止。
3 ~7 x6 v3 R& T2 Y- f) u; n
    “愚蠢的雄性！”顧雁影撫額嘆息，搖搖頭道：“好吧，既然你們執意如此，那這一戰，我絕不會插手。”
0 j3 z2 S9 |. z% q8 U8 Y: d2 ^4 G
% v7 Y- Z: |! u( r% C    顧雁影選擇後退，直退出平波湖，在平波湖西畔的西山風雨亭上觀戰，表示自己絕對中立的立場。作為白鷹統領，看到妖族兩大妖帥內訌，本來高興還來不及，出言阻止已算是仁至義盡了。
2 O: [! X' ]9 h* H0 `1 p$ D
7 b8 R, a1 W) G    “阿姐，他們不肯罷手？”

# @. l3 I& G8 O; D" E) \    風雨亭中，姒寶扶欄遙望，濃眉微揚，這樣級數的戰鬥，在這個時代，可是極為罕見。
  K6 k3 ]6 L7 l. W
) m, F) T4 W1 d4 |    “這一次是要分出個生死了。”
% B: i/ i' _/ s: b5 A" @) E
! E7 M5 z1 }- e( n4 A$ t# c    顧雁影點點頭，一向瀟灑的她。此時臉色也多有沉重，雖然從未打算與任何人成為情侶關係，但是多個朋友多條路。無論是墨羽還是李青山，對她來說都很重要。

    “阿姐不必擔心，據我觀察，他們最多也就能打個平手而已。不用神通。墨羽連北月一根毛都傷不到，真不知道他是怎麼修行的，現在竟然已經是妖帥了。實力強的一塌糊塗。”
2 R7 E& D/ _) B5 @2 ]
; W; K, J( t% k. r8 d    “再說墨羽，他的移形換影越發巧妙，而且他的本體不是尋常鴉類，就算吃上李青山一拳兩腳，也難傷其根本，一旦情勢不利，想逃還是沒問題的。一下挪移出百里之外，誰能抓得住他。”

    姒寶通過對方才二人交手的觀察，冷靜的進行分析著，她精於實戰，說出來的話也令人信服。在她看來。這一戰最多也就是個不勝不敗的下場。

' ?, Y/ n" i$ _. L: ^* j    “你太小看他們兩個了，墨羽還是有機會將北月置之死地的，而他一旦失敗，北月就會殺了他。北月以為能夠逃脫龍王的追殺，但是他做不到。”

3 G* U- q* H% A, ?$ |. v. w1 u    顧雁影手臂撐著欄杆，遙望著天際兩個身影。
. R/ o* u4 _% o
1 d7 ~. L' y" H) i( y* H    “是嗎？我要再看看……如果真的跟阿姐你說的一樣，那就沒辦法利用他們囉！”姒寶笑道。

& O" S9 y2 r* ^; N5 }    “是啊，就只能利用你這丫頭了。”
% ~' {* Q  D: H( d
" r: r2 d% S1 K( k5 A/ v+ O/ _. W6 p    顧雁影伸出手來捏住姒寶的鼻子，利用只是說笑，在這些年的交往中，她自認對得起他們任何一個，如果只是單方面的利用，他們又不是傻瓜，怎麼能維持住彼此的關係。
+ F; h/ p- k% o9 l
    此番兩不相幫，自覺坦然的很。

6 h" `5 ~, X6 {% P! ]1 Q# i    ……
* m. J# p7 i/ k& g5 j# h
2 |- n$ _9 X- j) L' r    “這一次，她救不了你了。”墨羽淡淡的道。

    “是啊，這一次她本可以救的了你的，可惜你不夠聰明。”
3 T. _" V" C/ G4 O% I
1 j6 Y7 \' a8 a; [$ q4 l4 ~$ H  V    李青山一笑，如果墨羽答應休戰的話，他也不會窮追不捨，就算是給顧雁影的一個面子，也最好別真的把墨海龍王激的前來追殺。但是墨羽顯然是定要致他於死地，那他肯定要利用這次機會，做個了結。

    說話間，他將所有心緒撫平，宛如撫平這大湖上的每一道漣漪，面對墨羽無所不在的身影，竟這麼閉上了眼睛。
! h4 K4 c8 ?" }% L8 {
    “在這裡！”

1 S8 s. ]. L' H  R8 G6 X. }& n$ m    心間漣漪微動，冥冥之中生出一絲感應，李青山忽然出手，一拳擊向右側後方。
/ J- ^5 m/ ?0 {- r& U- L. X
    墨羽剛巧挪移到那裡，準備出手偷襲，再擾亂一下李青山，卻不料剛一現身，鐵拳便轟了過來，根本來不及閃避。
) m3 g" W' c# p1 [
& P2 h7 @, ?* o( q    轟的一聲巨響，拳頭正中墨羽胸口，就連大氣被震的四分五裂，出現道道裂紋，墨羽的身軀在妖帥中已算強悍，但李青山鐵拳所向，依舊被狠狠轟飛出去，胸口被生生震裂，出現一道道猙獰的傷口，然而其中也並非是五臟六腑，而是漆黑如墨的液體，被狠狠激盪，攪成一團。
0 q& H/ P) k8 i# R/ W' X: A% n8 O
; l. c) M1 U9 a! c) p    李青山正要追擊，墨羽已閃身到數百丈外，驚疑不定的望著他，心道：“是運氣嗎？“

; K; I+ M: v4 @( R    觀戰的姒寶發出一聲輕咦，她看的分明，北月這一拳絕非是運氣，而是自信滿滿，難道是在戰鬥中掌握了墨羽移動的規律嗎？但這似乎不太可能。
$ R4 a) o0 G; J3 [  [$ ?
    顧雁影解釋了她的疑問：“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他擁有混淆天機，逃避卜算的能力，也就意味著，他本身就能進行一些卜算。”

    “阿姐你是說，他是靠預感來把握墨羽的行動！他到底是什麼妖怪？！”
" P/ X+ n1 J( f; T
8 ]! m) M8 E( _8 V0 ^! D, f9 ]7 K, D9 j    姒寶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道，懂得卜算並不算什麼，但是能用在這種激烈的戰鬥中，推算對手下一次的行動，這就了不得了，即便是實力較弱也能輕易佔據上風。他莫非是先天就具有預知能力的異獸。
, S( t* j/ i2 a- R: `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諸多血統混雜，而且每一種血透都非比尋常，才會擁有這麼多的神通手段。”
+ q# [. D6 M; Q/ m7 A7 b
5 M9 }5 R' b8 A/ q+ R9 n0 q2 e: u    “不過維持這樣的預感，定然是極耗心力不能長久。”
/ F! a$ C# G' J
    “但墨羽的體魄縱然非同尋常妖類，又能吃的了幾拳呢？”顧雁影默默估算，墨羽差不多也該出壓箱底的絕招了吧！

* }2 y+ L- I7 O+ y9 [6 q    李青山舞動風火羽翼，化作一道赤光，向著墨羽縱身飛去，還未撲到，忽然掉轉方向，向下撲去。墨羽果然挪移到他預想的位置，被一腳踏在肩膀上，向著湖面墜去，整個肩膀都塌陷下去，成了一團模糊的黑色液體，久久不能平復震波的力量。

4 D# ^! |3 `) p# R# Z, ]; Z    在將要落入湖水的瞬間，墨羽再一次挪移出現，還沒緩一口氣，那一抹赤光已近在咫尺。

  W2 X. r$ C" q" p. f1 {    李青山閉著眼睛，在天空中縱橫飛騰，接連不斷的轟擊在墨羽身上，縱然他體質非常奇異，能夠承受極大的傷害，也幾乎維持不住形體，在連綿不斷的攻勢之下，沒有任何還手之力，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人性化，出離憤怒！

    靈龜雖然依然在第四重境界，要等到鳳凰攀到同樣的境界，實現水火平衡之後，才能繼續晉陞，但在晉陞妖帥之後，李青山對靈龜的力量，運用的越發圓轉自如，神念增強之後，也更經得起消耗。

    憑藉他的速度，只要預感到墨羽下一次傳送的地方，一揮羽翼就能趕過去，如此下去，勝利不過是時間問題。

; j$ c3 L& N  E. g* r2 v    墨羽再一次挪移，李青山如影隨形，拳頭迎面而來，墨羽從須彌指環中取出一卷畫軸來，抖手將畫卷展開，其中唯有一片空白。
* G" k+ M: u! N/ b3 T: k; `- U
+ m) T- ^7 h* k, s. r9 G, P    顧雁影眼神一凝：“終於拿出來了。”

    “又是什麼東西？”
4 C; Y, G! H& `- s+ o/ F
1 H# K. ]8 {- K1 d) u    李青山心中一凜，欲要抽身後退卻已太遲，索性一拳轟向那畫卷，管他是什麼東西，索性撕毀再說。

    拳頭轟在白紙上，盪開一層層漣漪，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薄薄的畫紙並未被撕裂，李青山的鐵拳卻一寸一寸的陷入畫紙中，畫軸猛地一收，便將李青山整個人都捲了進去。
: Z4 D: n& m* p, J! \4 d
+ g! P& I. d: t# E7 v' f    畫卷在墨羽手中展開，上面出現北月的身形，依舊保持著揮翼出拳的姿態，每一絲赤髮的飛揚都清晰可見，彷彿是一副惟妙惟肖的臨摹畫。

    墨羽臉上也有一絲快意，“北月，忍耐了你這麼久，現在可知道我的厲害了！我現在便將你帶回墨海，交給龍王處置。”

    風雨亭中，姒寶吃驚的道：“墨羽竟有這樣封禁鎮壓的異寶，若論品階，至少算得上一件法寶吧！”
2 t9 V  Y# E3 q2 V
    顧雁影嘆息道：“真的鎮壓的住嗎？此乃墨羽本命之物，若是不用這畫卷，便如你所說，想要逃生還是可以，但若是這畫卷被毀，必受重創！”
3 M! M) Z; Z/ Q
    “本命之物，他的本命之物怎麼會是一卷畫軸！？”姒寶愕然道。

    所謂的本命之物，往往都是妖族用身上的某些部位修煉而成，例如沙鱉的鱉殻就是這樣的本命之物，與本身性命攸關，威力也是極大。但什麼妖怪的本命之物，會是一幅畫呢？
) I1 ]; F, o! [7 I% g1 t+ G
    “難道說……”
4 t: p: a4 h5 x5 j
    姒寶想到了唯一的可能，世上妖怪形形色色，誰也不知道具體有多少種，而並非所有妖怪都是鳥獸，有時候一塊石頭一口井，得了靈性，都能化為精怪。
7 U( ]) N9 w0 c4 a: o' X
7 ?5 x6 ?3 i7 \3 Q7 p+ Q3 g    “是的，他的原形其實是一幅畫，一隻畫中的烏鴉。”顧雁影頷首道，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替他保守秘密的必要了。
! t4 S1 R- m9 ~  r# U+ F
    “這麼說……墨海龍王……難怪……”

- s7 ~6 o( B: _( j$ M    姒寶恍然明白了許多隱秘，為什麼墨羽會以“墨”為姓，龍王之子又為什麼是一隻烏鴉。
5 b6 [& m/ B3 d
4 |" g  f! p4 g7 `1 ?    顧雁影悠悠道：“墨海並非得名於龍王，傳說墨海曾非常清澈，有一位仙人臨海而居，好做書畫，常在海中洗筆，久而久之，海水由清變黑，轉為墨色。”
- t4 \6 D8 V3 }. {7 s
    姒寶也聽過這個傳說，但這種民間傳說本就多的很，大都誇張離奇，不值一提，此番聽來，才覺吃驚：“這傳說莫非是真的！”
: {1 [5 H( E4 b  E3 [. Q7 W
$ _  K4 g2 d8 R9 F( T2 `    “誰知道呢？看，分勝負的時候到了。”

    雪白的畫紙之上，被封鎮在畫中的李青山，眼珠猛地一轉，與墨羽對上。

, A& s+ B9 \! I* J8 B) [8 [

1月23

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一百四十三章 畫裏畫外，勝負已分
3 n" O% H" J, w0 E% O
　　在投入畫中的瞬間，李青山看見一片白色世界，分不出天空與地面，似乎無邊無際，又似乎狹窄如牢籠，知道自己被困入畫中。

6 b, U7 L7 u! q% r! V　　下意識的皺眉，發現自己動彈不得，連最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出來。不過讓他高興的是，依然能夠調動妖氣，催動天賦神通，立刻施展牛魔震蕩之力，想要從內部將畫卷撕碎。
% X- F- f* p6 ~1 T
　　畫紙之上，一道道黑色墨痕從他身上彌散開來，交織成裂紋的形狀，然後迅速消弭。
9 B$ \5 s6 P# L! D) M
　　在這方畫中世界，他破壞力最強的神通，反而變成一種毫無威脅的動畫展示。世界運轉的法則，乃至自我存在的方式，被從根本上改變了，引入了一種新的規則。
# x* r( Q* U. |0 ]0 Q8 w7 }
2 U! }0 R' E# F　　可以想見，即便動用鳳凰之火，也絕無法將畫燒掉，最多會有一團像是火焰的墨痕來表示燃燒。
+ u& r9 _& j" Q5 Q+ G
0 l+ D2 a  ]7 a) |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二次元？這感覺可不怎麼好！」身陷困境的李青山並不驚慌，反而有一種奇妙的新奇感，為這奇妙的招數感到讚嘆。

- Z" s" i. w: f3 y, Y4 c7 W　　墨羽不勝快意的審視著畫中的北月，沒什麼比看著自己的敵人，變成這樣一幅小小的畫更加痛快的事了，他遙遙望向西方，風雨亭中的顧雁影。
" H& @  \0 ^/ _, [$ W
# f! V' d! D# W+ ?　　雁影，你看到了嗎？這一戰是我贏了！你雖然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女子，但也並非事事都能料得到。

$ q' M9 L+ M' }" l$ E( j　　北月的速度實在太快，墨羽根本沒有把握能夠將他捲入畫中，忍耐了許久才抓住機會，一舉奠定勝局！

　　李青山靜靜的審視這方白色世界，漸漸發覺這顏色並非是純白，而是微微泛黃，像是一幅經歷歲月的古畫。

　　「呸，這不廢話嗎？這本來就是畫！」

/ n$ Y& E$ U& y' ~- R　　他在心裏罵了一聲。忽然發覺，在這方白色世界中，存在著一些白色的影子。比周圍泛黃的環境，要顯得更加白皙一些，隱約可以分辨，是一隻鳥站在竹子上。
$ l& I6 ]) Q! s* ~
: U2 Y& u/ W+ @/ i$ x3 e, n　　「這難道是以前的畫中之物？鳥...竹子....」李青山忽然想起墨羽吹奏的黑色竹笛，「難道那隻鳥是一隻烏鴉？以前被困在畫中的就是墨羽。不！不是被困，而是他本來就是一幅畫！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 Z0 x' z2 g- E. y$ m% l% Z/ v
- v& T; I4 {+ _6 X- X　　「難怪他可以屢屢承受我的攻擊，按說就憑我現在的力量加上牛魔震蕩的殺傷力，什麼妖帥硬挨一下都得被砸成肉泥。他卻能夠安然無恙。其說他的原形是一隻烏鴉，倒不如說是一團墨痕，本就不存在血肉骨骼，大腦心髒，也就無所謂要害。即便身軀被震裂，也能重新彌合！」
4 @: z6 c0 M% r
" ]& n2 S0 c3 P0 |. N' X% Z　　李青山想到了這個關竅，然而對於他的困境，似乎沒有多少幫助，現在不是想畫的內容的時候，而是怎麼從畫裏脫身，先得讓自己動起來。

2 K9 E8 f+ ]2 T+ [4 d+ |& b$ Z　　二次元也就罷了，好歹也得是動畫啊！

  G2 J' p; @: {8 E7 C/ {) a/ h　　但他想要發揮無窮大力動一動身子，便感覺被一種無所不在的力量牢牢筋骨在原地，連收縮肌肉都做不到。

$ c% E/ u  @3 X* N3 l) p8 U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墨羽說要將他帶回墨海交給龍王處置，看來這畫軸只有封鎮的功效，卻不能在畫外對封鎮的對象進行攻擊，這一點與鎮魔塔有些相似。
0 d- T5 h* T* T* ?( L/ v9 J
　　這也理所當然，否則這畫軸未免強到逆天了，墨羽只要挪移到對方身後，趁其不備用畫軸一卷，那豈不是連妖王也要任他宰割？

　　他不知道，墨羽此時也在猶豫，這卷畫軸作為他的本命之物，他自然能夠進入畫中，便能夠展開攻擊，但北月方才表現出的實力讓他心有餘悸。
* e. o0 J4 Q$ W! z
# x9 v8 u$ x3 G( v, _+ ?/ ~　　李青山可不會乖乖任人處置，默默催動靈龜之力，開始對這卷畫軸進行解析。
1 @! M; M' y5 {0 |# `: p1 E
* Q: @5 K1 l: g! y( P* z/ l( u　　畫上的他泛起一輪輪漣漪，消失在畫紙的邊緣，他的心中漸漸有一絲明悟，那層禁錮並非來自於畫軸，而是來源於他自己，他還不太「適應」畫中人的生活。這個適應並非說是習慣，而是對於法則的瞭解。

$ |8 J5 }5 q% u% p　　「咦，這個是？」
, v0 m( P& E1 u/ T( ?/ Z2 b8 G/ a
% A. \5 R( p' W' A- |8 P4 y& f　　「放棄吧，一切掙紮都是徒然的，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 c* J7 u+ h0 B) q& t5 e
　　墨羽雙目漆黑如墨，聲音嘶啞難聽，充滿死寂。同時發揮死亡凝視與催死咒兩大天賦神通，決定先在畫外削弱北月，若能熄滅他求生的意志，那就最好不過了。
7 c3 F$ U+ k/ k; s" H
+ u2 f. i1 B9 }　　李青山凝滯的眼珠猛地一轉，與墨羽對上，亦看到了畫外的世界。他先是眨了眨眼，然後整個臉龐都生動起來，露出不屑的表情，嘴唇開合︰

! k- e  ^3 N1 w  D8 p+ p- U　　「墨羽，別白費心力了，我還以為你是什麼妖魔，原來只是一團墨，這已是你最後的招數了吧！嘿....從這畫中脫身又有何難？」
- X& {2 e" @+ M# Y- v! W
/ s/ `6 [# `4 Y: u# j( D7 d" J　　墨羽心中一驚，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就適應了，立刻打消進入畫中的念頭。畫中世界雖是他的主場，能夠對他產生種種壓制，但他實在是不想再同北月交手了，還是帶回墨海去處置吧！

　　「不要口出狂言了，你以為適應了畫中的規則，便能夠從畫中脫身嗎？」
' ?( Y: o; h. V( r1 W7 m
　　「脫身之法多的是，先來試試這一招吧！」
3 B- r" T2 W( W, ]- j3 y- A) f
　　李青山手中忽然出現了一柄殘劍，漆黑如墨的劍，他身軀也動了起來，對準墨羽輕輕一揮，一道淩厲劍氣透紙而出。

　　「這是！」
- u, g3 k; }/ {* z) a3 w
　　墨羽硬挨李青山的拳頭尚且不怕，看見這股劍氣卻變了臉色，連忙偏首避讓。但在倉促之間，蒼白的臉上留下一道劍痕，流出黑色的鮮血，久久無法癒合。

/ P+ u1 P! s, _　　這柄黑色殘劍，正是李青山煉化《三絕書》，蓄養在體內的那一股劍氣，在煉成滄海珠之後，這股劍氣也變得越發凝煉。原本只是一股劍氣而已，身在畫中的李青山，卻能將之握在手中，當做一柄真正的劍來揮舞。
3 H: z5 l7 ]. L2 o' `8 l
　　在解析這卷畫軸的時候，李青山意外的發現熟悉的印記，那是作畫之人所留下的印記，這卷畫與《三絕書》竟是同出一源，自然而然，他便想到體內那一柄殘劍劍氣。

　　一擊奏效，李青山縱聲大笑，手中殘劍舞成一道道墨痕，仿佛製作精良的水墨動畫，劍氣激射而出。
& \1 ~% @7 ^" C- B7 L. F, Y
　　每當一道劍氣離開紙面，成為一道實實在在的劍氣時，李青山心中便多了一分明了，雖然被從三次元封入二次元有些突然，但想要從這二次元脫身，也並非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 E! |# t$ D6 ~5 N2 U/ m- p  q( `
　　現在他至少明白三件事︰
9 t, @9 ]7 W% \) i: Z* R! ]
! h. x) R2 x% _$ c2 G　　一、墨羽應該就是出自五絕仙人的手筆，才會受到他手中殘劍的剋制，這麼說來，難不成墨海龍王也是畫中之物？
" k4 g) \7 |& M+ k
　　二、只要徹毀了這卷畫軸便能給墨羽重創，若能煉化這卷畫軸甚至有機會控制他，這卷畫就堪稱一件法寶了，甚至能夠用來要挾墨海龍王，不過這個機會不怎麼大。

, Q" ~& ^: V4 X　　三、五絕仙人功力高超，難怪當初牛哥看見區區靈器級別的《三絕書》殘卷都會出口讚賞，當然口氣也只是「這個後輩有點料」那種....
9 p( E( D3 n; N! X5 j2 P1 ?# w
/ F' N! l$ j- I$ F　　一道道劍氣破畫而出，墨羽顯得極為狼狽，那只要被劍意鎖定，劍氣追蹤不休，只能抵擋不能閃躲。若是其他妖帥，硬擋這幾道劍氣也不算什麼事，但他卻受這劍氣剋制，每一道劍氣落在身上，必是一道傷痕。

　　於是便陷入兩難之中，他身在畫外，不能直接攻擊北月，他的一切攻擊落入畫卷，都會被畫軸轉化為墨，這是作畫之人為保護自己的畫所設下的法則，畢竟這畫本不是用來封鎮敵人的。除非有力量能超過這法則，但那樣就會直接毀壞畫卷本身，這是墨羽所不能接受的。
- w4 N2 W# f/ A5 f
; {# u! W: H, @1 E: i" m/ s　　若將畫軸卷起，恐怕用不了一會兒，這卷畫軸就會被撕裂，讓北月脫身而出。墨羽可是知道當初的《三絕書》是怎麼被撕裂成許多份的。
0 Y- \! m8 q7 x5 [! P$ {
　　唯有期盼著北月手中那一柄殘劍耗盡力量，立刻將畫軸卷起，帶回墨海交給龍王處置。

　　隨著不斷揮舞，李青山手中殘劍，果然變得越來越短，最後只剩下一段劍柄，畢竟只是一股劍氣凝結，不是無窮無盡的。

9 [4 W0 M/ d. U0 f% n) j7 e3 g　　墨羽還來不及鬆一口氣，李青山又摸出一卷真正的《三絕書》來，他手中的殘劍立刻恢復原狀，變得越發凝實淩厲，只要他的靈氣不被耗盡，就可以不停的揮舞下去，直到將這卷畫軸斬斷撕裂為止。

3 D/ M3 R  }7 O　　「糟了！」
# K3 w% o  \5 l6 P- @! }
　　墨羽亦明白當初在九府演武之時，是誰殺了他的屬下，奪走了《三絕書》。想起顧雁影的警告，有心放了北月，立即脫身離去的想法。

7 @* q3 p& d0 s　　但想起北月的種種嘲笑，他心下一橫，也拿出一卷《三絕書》來，縱身躍入畫中。

) z7 a8 [9 x" t* `/ Y　　無人掌控的畫卷飄飄蕩蕩的向著湖面落去，風雨亭中，顧雁影雙目如鷹，凝視著畫中的景象，他們各持一柄墨劍展開激戰，一團團墨痕淋灕舞動，在泛黃的紙上游走，他們的身影時而重疊，時而分離。
8 P, a5 c4 k8 ]+ S% _0 }1 ^
. s. e5 j' ?, p& x, |　　墨羽自然要比李青山更為適應理解畫中規則，更可利用畫軸來對李青山進行壓制，這是他敢躍入畫中的依仗所在，輕而易舉便佔據上風。
* P0 g# @  ^/ K8 P
; t6 q" |' ]' s+ {　　姒寶不斷扭著頭，想要看清畫卷的正面，「阿姐，誰會贏？」
3 ]  H, `" g. h+ S! K
　　顧雁影嘆道︰「勝負已分！」

) b# M; U% y/ e( C! @: `　　畫卷隨著夜風飄蕩，終於抵受不住重力的拉扯，即將落入水中之時，墨羽忽然從畫中脫身而出，渾身傷痕累累，眉頭緊皺，手中墨劍不知所蹤，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抓住畫軸用力一抖，李青山被從畫中甩出，口中咬著一卷《三絕書》，左手拿著一卷《三絕書》。

' \, P& g2 X" F& [- {+ _# y! E3 Z　　墨羽立刻張開黑色羽翼，欲脫身而去，手中一緊，回頭只見李青山正抓住另一邊的畫軸。
6 V& ^6 c/ h3 e, r, F; E6 @
8 t  z% ?! y5 X) X6 ?0 t) @　　墨羽咆哮道︰「放手！」
# l5 h6 q5 }, l: q
) }! s' j* n3 k2 F　　李青山微笑道︰「休想！」

0 j3 E0 p2 h; t6 O( ?  V# R  ?
: A3 c6 A" O% E7 ^

1月23

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一百四十四章    生死決，龍王怒

        連番鏖戰，終於佔據上風，李青山恨不得哈哈大笑三聲，在畫卷之中，墨羽雖然在一開始大佔上風，但是他的妖氣卻也不是無窮無盡的，全力施展了多次神通，又接連受到李青山幾次重創，消耗其實很大。
4 x6 J9 ~" b5 ^
　　而李青山卻顯現出了驚人的耐力，此消彼長之下，反倒是墨羽漸漸不支，被李青山斬中三劍，敗下陣來，此時想要脫身而去，卻哪有那麼容易。
7 Q# k+ A5 e# Q" H/ N# m
$ m1 b+ V4 m5 G8 G* G+ r  W　　李青山牢牢抓住畫軸，縱然墨海龍王出手，都別想將此物完完整整的從他手中奪走，這卷畫確實具有神奇效用，但若論堅固未必及得上一些金鐵所鑄的法器，絕對經不起兩個妖帥的全力拉扯。
& j$ X2 \! }' V
　　「你……北月……你想怎樣？」

　　剎那間，墨羽臉上顯出狂怒之色，但立刻恢覆沒有表情的死人臉，現在北月佔據上風，卻沒有立刻出手，顯然是另有所圖。

; Q3 l1 W, W6 _; `5 \4 N9 T! O3 B　　「不如你先放手，我們再慢慢談？」

　　李青山早已看出，這卷畫對墨羽極為重要，否則從畫卷中脫身之後直接挪移，他也要花費一番功夫才能脫身，到時候墨羽早就遠走高飛，難以追及，但他卻不惜放他脫身，也要帶走畫卷。
/ _' p: ^% A0 g, u9 p
# `8 R/ y2 A( K3 B$ k0 [4 @　　他之所以不急著出手，自然要將利益最大化，矛盾最小化。若墨羽真是來源於畫中，很有可能只要煉化此畫，就能控制住他，有這麼個人質在手上，墨海龍王也要投鼠忌器。

　　從墨羽的表現來看，他更是確信自己的推理。

0 x) q, @+ a3 l0 r) F0 i; R　　「有什麼條件，你盡可以開出來，但這卷畫，你不用痴心妄想！」

　　墨羽說的斬釘截鐵，這卷畫是他的根本所在，雖然擁有了自我意志，變成可以修行的妖怪，但仍無法擺脫這種聯繫，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就是所謂的器靈，若是被北月煉化了，就只有為奴為僕的下場。
3 R$ f& C+ F2 R/ n% H: \/ H2 S
- D' \9 v3 N$ U' `' e6 p# G: D　　「你似乎沒搞清楚，現在是誰說了算？」

1 m5 E- V% Q$ \8 O　　李青山猛地向後一拉，畫卷繃緊拉直，臉上雖還帶著笑意，赤眸中已閃著寒光。看了一眼墨羽抓著畫軸的手，原本蒼白的手，現在化作烏黑，幾乎與畫軸融為一體，否則他就要考慮進行突襲。

$ E9 Q/ _! d4 E6 ~- X0 C7 C　　「你若敢毀了此畫，便成了與墨海不共戴天死敵，從此青州，不，九州再無你容身之所！」
5 `( ?! t! H+ x$ I" v0 `
　　「難道我今天放了你，咱們還能化敵為友，從此做一對兒好朋友嗎？」

　　李青山嗤笑道，這種威脅越發顯得墨羽色厲內荏，今天不將墨羽制服或者擊殺，難不成要等到他渡過三次天劫，成為妖王之後再來找他報仇嗎？
$ t( s) U4 O5 C0 Y7 q  a2 z
2 _6 {& f* s" ^. c# }& L# n5 {6 _　　墨羽仰望蒼穹，一聲長嘆，「罷了！」

　　李青山微微一笑，終於服軟了！卻見墨羽神情一厲，用力一拉，嗤啦一聲，畫卷從中斷作兩截，墨羽競是寧可毀掉也絕不交給李青山。

　　畫卷斷裂之處，靈光狂湧而出，結成一團白色液體，變幻著形態，向李青山罩來。這是畫卷中所存在的那片奇異世界，在徹底消散前，被墨羽當做最後反撲的手段，一旦被裹入其中，縱然是李青山也必受重創。

　　但李青山時刻防備著，怎麼會中招，立刻抽身後退。白色液體很快潰散，融入虛空中，再看墨羽已帶著半卷殘畫，投入黑色漩渦消失不見，徹底斷絕了李青山修復此畫的可能。
! s' e# }8 w! A% Y) E) ^- K
, Y: G! E/ R! W6 U" X　　「倒是有幾分果決，不過都到了這一步，還想走嗎？」
4 y* Z0 H' j( M  j! B0 ?
9 d; j, x5 {8 t+ C, P　　李青山讚歎一聲，神色轉厲，揮舞羽翼沖霄而起，天旋地轉之中，片片靈龜玄甲飛散而出。
1 t0 q5 L$ P3 P8 P2 Z
1 `3 x- |  w- F  Q) O+ Q　　李青山閉上眼睛，旋即睜開，「西南！玄光盡照！」
8 x  ^2 l1 k) }( x. q
: O, a! l$ n! g2 O( t& F　　一揮手，所有靈龜玄甲重疊在一起，照向西南方向，果然在數百里外，發現墨羽的身影。沒想到他不逃往墨海的方向，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倒沒有失了方寸。

3 b9 {  C0 D: e) F2 ]" x　　李青山化作一道赤光，宛如流星般向西南方向呼嘯而去。

- |( ^* [! J- R　　墨羽剛剛挪移成功，便猛地噴出一口黑血，撕裂畫卷已給他造成無法彌合的重創。猛地覺得心中一寒，回眸望去，數百里外，彷彿有一隻赤紅的眼睛，在死死的盯著他，他強壓傷勢，立刻進行第二次挪移，再一次改變方向。

: ?8 a% b* }: J& H　　「又向北去了嗎？玄光盡照！」

　　墨羽連續三次挪移，不斷的改變方向，被監視的感覺如影隨形，宛如一柄利劍懸於頭頂，隨時會斬下來。
* i; w' @9 Y% h( o6 R" V6 F# \: Y
　　而且他挪移的距離一次比一次近，勉強又進行了最後一次挪移，卻只挪移出了幾十里的距離，依然沒有逃脫監視，知道這對北月來說，不過是一個衝刺的事。
+ C6 g2 t9 K3 ?! G: n3 R! K
　　墨羽已是筋疲力盡，身上的傷勢猛的爆發出來，被留下的傷口，好不容易才彌合，此時紛紛開裂，流淌出黑血。

　　不過片刻，一道赤光便躍出地平線，飛逝而來。墨羽心知逃脫無望，就這麼立於虛空中，平靜的望著赤光逼近，「北月，你逼人太甚！」

　　李青山張口一吐，一道吹息風，從小到大，化作一條呼嘯的龍卷，向著墨羽捲去。
9 D) J8 T, j0 \: H6 x$ b" v( O4 I& R
$ \" z. Z! w% R. w6 x0 M: |　　將你絞成粉碎，你還能不能恢復過來嗎？

　　……西山風雨亭上，姒寶見他們消失，正要飛騰去追北月的赤光，一隻手按住她的肩膀，姒寶回眸不解的道：「阿姐！」

　　「我們該回去了。」
! E, @6 G3 F8 U. f4 u
　　「咱們不去看看結果嗎？」
) R$ v8 d/ c4 o
　　「生死已決！」
7 ]# D; b. l( [# A
　　顧雁影沉重的搖搖頭，她很希望墨羽能夠答應李青山的條件，那樣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可以請墨海龍王出面，付出代價、作出約定等等……但她也明白墨羽不會接受，她可以去勸李青山放墨羽一條生路，但他也不會答應。

　　「為了你好」這樣冠冕堂皇的話她聽過不少，但也最明白這話有多麼惹人厭惡，裝模作樣的預言對方的未來，如果不按自己說的，就會如何如何！即便真的是如此，又有幾個人會甘心接受呢？

　　她明知無用，到底還是說了，也到底還是無用，沒有什麼比看著糟糕的事情發生卻無力阻止更加糟糕的了，從此這修行道上，又要少兩個相識之人！
8 A  A/ Z0 w* Z- I5 h, ]
　　墨羽一聲淒厲的鳴叫，化作一隻黑色烏鴉，繞過風柱飛向李青山，身上灑落一滴滴墨汁。
1 G- ]& k" O6 x( D2 N8 Q
' x! m0 H0 {2 Q; w" h$ |" R0 M　　面對著絕死反撲，李青山也收斂了表情，默默提起拳頭，準備送這敵人最後一程，忽然擰身向後一拳擊出。

　　烏鴉消失又化作墨羽，正出現在他身後。
9 H: T: c- u$ F: w; P. w0 P
: J7 T) ]. U% |' N　　面對這致命的一拳，墨羽張開雙臂，臉上毫無畏懼，甚至沒有一點吃驚，嘴角揚起一絲笑容，嘴唇無聲開合。
, O/ w2 x" z0 y. Y& b; ~
　　你會死！
- m. K' X- @( X7 x" D9 [
　　李青山心中一沉，拳頭剛剛觸及墨羽的身軀，他便化作一團漆黑的墨汁轟然爆裂。
" R+ o! h7 y# ?
; r* L; t1 Q4 R# P# F1 N　　自爆妖丹，同歸於盡！

　　那威力遠比李青山見過的任何金丹修士自爆金丹，都更猛烈十倍，天地彷彿都被墨汁染黑，充斥著死亡力量的黑暗球體膨脹到極致，又似天空出現了一輪黑日。

) ?) @8 _% O( I1 a0 R4 @　　方圓數十里之地，草木凋零，人畜死絕。
& k' q: |0 a: i# h6 ]7 L6 X- z
' q0 N9 |* {/ ~$ V　　李青山早已料到這種情況，也做出了相應的防備，在墨羽自爆妖丹的瞬間，片片靈龜玄甲飛出，結成一個穩固的球體。在晉陞妖帥之後，靈龜玄甲這個靈龜最基本的神通，其防禦力也變得更加強悍。
/ C& `8 x5 o/ N, \, J% v% g: {: s
　　黑日無聲無息的將之吞噬，霎時間，靈龜玄甲上出現一道道裂紋，搖搖欲墜，只支撐了片刻就轟然破碎，李青山也被黑暗所吞噬，死亡的力量，最後一次對他的生命之火，發動侵襲。
8 R3 @9 D! G+ n8 H; S; a0 Z
　　這並非靈龜玄甲不夠強，而是李青山戰到現在，不斷的催動天賦神通，不斷的進行預判，無論精神還是妖氣都消耗極大。

  Q9 x1 B; x. e9 f& r9 h3 k6 D5 D　　黑日徐徐變小，最終消失。
$ o' E* C/ Y- [/ y7 t( U7 S
' @; O: j* P- A2 B% M　　李青山仰望一輪鉤月，滿天星辰，長出了一口氣，笑道：「墨羽，我到底還是沒有死啊！」
% y; t5 a. ~4 h/ T' `/ E
! |9 |& j- I1 w( O8 u4 u　　靈龜玄甲支撐那片刻至關重要，抵擋了大部分傷害，也好在這股爆炸的力量沒有任何引導，只是無序的向四面八方擴散，否則真的會有危險。

2 T' n& l* e& e' O6 s( S' m　　歷經艱辛，斬殺寇仇，不亦快哉！
1 p& a( i9 Q# V; M
2 w$ j2 ]/ ~, E; t; s" G# T! t　　不過現在該跑路了！

　　……萬里之外，不等命燈熄滅，一雙龍睛再次睜開，墨海開始翻騰。

: z/ m  c$ g: Q! y/ G3 W　　墨海之中，龍王長吟。
3 G( }# f& P' ~0 l% m( W, B) U2 |
9 o) C9 s+ |5 u; ]  [  G+ y　　南樞城中，青州牧楚烈王踏上城頭，遙望墨海深處，神念飛躍千里，只見一條墨龍沖天而起，蜿蜒騰飛，宛如一條擎天巨柱，連接天與海的距離，墨海狂嘯，欲要隨之而去。

　　「墨龍道友，出了何事？」楚烈王大聲問道。

　　墨海龍王不答，從南樞城上空掠過，直指西南方向，萬里之外。

　　……李青山渾身汗毛乍起，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怖，明明感知之內沒有任何敵人出現，那危險的感覺，卻彷彿神劍斬向脖頸，只剩下毫釐之差，便要叫他人頭落地。
8 P# ~3 a7 u2 H) R! d
% Q+ r( A! O% z- P9 [　　鎮定心神用靈龜做好防備，以免被占卜之術鎖定方位，最後再收斂氣息。

　　然而到這一步卻出了問題，在方才的爆炸中，他身上被沾染墨痕淋漓，仔細探查，墨痕不單單沾在皮膚上，更深入肌體骨骼，連妖丹之上都蒙著一層死氣。
$ C+ w8 l! v3 {' R- t$ Q
　　雖然傷不了他，也不是一時片刻能夠徹底清除。若猜的不錯，墨海龍王與墨羽同出一源，那這墨痕便如黑暗中的明燈一樣醒目，就算將氣息隱藏的再徹底都是無用。
. j" d5 B0 T/ d  `
　　「這便是墨羽最後的詛咒嗎？呵呵，以前都是說笑，這他娘的才叫催死咒啊！不得不說，幹得漂亮！」

　　李青山稱讚著，揮舞羽翼，縱身投入罡風之中。


) v' Z" E( w( `$ o) n: W6 \. x

1月23

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一百四十五章 走投無路！必死之局？
. T: [# Y7 a- n' Z. d, W/ f0 D
& m* j! S* j0 l. m    罡風凌厲如刀劍，在李青山身上劃出一道道傷痕，即便牛魔煉皮也抵擋不住，而他也沒有餘力再施展靈龜玄甲，而是將全部精神都放在身後一對兒羽翼上。

    風神羽翼，一個“風”字是關鍵，李青山也是偶然發現匯聚罡風，能讓風神羽翼的速度提升不少，不過不能持久，所以飛到罡風之中，縱然受傷也在所不惜。
' G! ?. z. s. F5 D
3 h5 z$ P; f4 B  }( [# |! k/ d( O) n    一縷縷罡風織入風神羽翼中，讓他迸發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向著西南方向，更準確的說是遠離墨海的方向疾飛。
- U; I+ ]2 x2 k. J; E
    罡風呼嘯過耳，大地匆匆流轉，不斷有新的景象出現在地平線上，讓人目不暇接，若非身後大劫將至，當是極讓人快慰的景象。
" B. b7 D' I- ^1 a
    然而即便快到如此程度，心頭的危機感依然沒有鬆弛，反而越來越重。
  w" j2 e- v$ m
" T( v3 |4 w3 Q' s* Z" R% x6 |/ E    李青山清楚，墨海龍王絕對比他更快，他唯一的優勢就是在一開始拉開上萬里的距離，如果不解決身上的墨痕，被追上不過是時間問題。
& R  F5 b, n9 ^. ~7 \
; B+ o# W9 k; T$ _6 z/ y    一味的逃跑是無用的，所以李青山從發現墨痕的作用開始，便立刻全力催動妖丹。
& ]; f+ L: g$ c& e0 R: f, b
    水火妖丹滴溜溜的旋轉著，散發出赤藍兩種光芒，鳳凰燃燒，靈龜鎮壓，一絲絲將妖丹上的死氣拔除，再擴散到周身，對付那些宛如跗骨之蛆的墨痕。

3 G! C  P% f( m: }9 c8 N    但這個過程進行的很慢，彷彿頑固的污漬，反覆擦洗也只能讓其變淡一些。

2 T/ K+ j: i5 q6 V8 A9 d. h0 G; ~+ `    李青山絲毫不放鬆揮舞的羽翼，維持著所能達到的最高速度，向著遠方遁逃。這情境好像是方才他和墨羽的翻版，不禁笑嘆，報應真是來的太快了！

4 v. a* l' a/ E- G, s, g9 S) @    而墨羽所遇到的問題，他也一樣遇到了，首先是妖氣已經支撐不了太久了。

; g, F- n/ t$ a' |' O    在一番苦戰之後。來不及做任何休憩，就得開始逃亡，催動風神羽翼需要耗費妖氣。清楚身上的墨跡更要花費妖氣。若非事先有所準備，現在已是彈盡糧絕。

+ Q$ W" T$ d8 t$ a    他緊緊握住修羅場，將剛剛存儲進去的靈氣抽出，引入體內。但這效率顯然和直接用水神印沒辦法比。恢復的速度，遠遠趕不上消耗。為了節省一絲絲妖氣，被罡風撕裂的傷痕。都不敢動用妖氣恢復，憑著身體的自癒力來癒合。
5 p& m% D$ Q! S" u" k9 _( ?: w
    妖氣不斷消耗，三成、兩成、一成……

    滄海珠猛然旋轉起來，如果說妖丹是他妖修的精華所在，那麼滄海珠便是他人修的結晶，在他的催動之下，將一股股靈力注入妖丹中。轉化為妖氣。

: l' D( k! h4 Y/ S7 u3 b    而且他還有最後的底牌大衍神符！
, J6 F& p* _" d$ l" w  {& z
    雲虛社發展的很不錯，作為第一功臣的李青山，他的小說得到大力推廣，大衍神符中匯集的願力，已然是過去的十倍。可謂是最後的一道防線。
0 y  I1 q; T9 W' ]1 n- J9 V
    但同時有另一個問題困擾著他，那就是疲憊！

    猛烈揮舞鳳凰羽翼，非常耗費體力，牛魔以耐力著稱，自從有了“大地神力”這一神通，他幾乎從未感覺到疲累，然而現在，疲憊卻悄然爬上他的身軀，一點點的蔓延開來。
9 N9 z! I2 d3 B
    現在的“大地神力”雖然不必腳踏大地才能施展，但是在遠離大地的高空之上，也受到不小的影響，但若離開罡風層，速度立刻會慢上一截。

    現在的情況可謂是外憂內患，還未見到墨海龍王，自身就快要支撐不住的感覺。

    ……

; g& _+ B# E1 U) u+ s1 `- C    李青山凝立於虛空之中，赤髮隨風飄揚，赤眸遙望東方。
& U* b* h$ Q/ I) t
    地平線上，一股比夜幕更深沉的黑暗瀰漫上來，遮星蔽月，宛如一片烏雲，一眨眼就瀰漫了半個天空，籠罩在蒼穹之上。
7 X  \0 A+ ^2 ?% H1 C3 W
    霎時間，李青山感到一種近乎窒息的壓迫感，心神為之顫慄，但他立刻安定下來，向著天空縱聲高呼：“墨海龍王！”

    烏雲宛如在水中化開的墨水，宛如活物般不斷的浮騰著，其間鱗爪隱現，一雙龍睛亮起，淡淡掃了他一眼，宛如被利劍洞穿一般，然後收回視線，墨水般烏雲從頭頂掠過，又是一眨眼間，便到了地平線的另一頭。
" e3 r! N. c# w3 M) R% B
: M  ]" ^) S; o; [+ i* ]    李青山低下頭，只見胸口染著一團墨跡，不斷的瀰散擴大，眉頭一皺，身軀轟然崩裂，化作千萬顆水珠，落入平波湖內。
) M- Z7 Z2 @2 _; v/ ^: \' X5 I. l
    萬里之外，李青山悚然心驚，透過鏡像分身的雙眸，他終於見到了這不遠萬里追殺他的墨海龍王，原本考慮著拖延一下時間，但只是一個照面，分身便被擊潰。
1 h' H* V; H& c  a
    這擁有他數成力量，並且是有史以來最強的鏡像分身，不遜任何妖帥，竟沒看清對方是如何出手，直到中招之後，才發覺自己被一滴墨汁貫穿。
9 Z$ Y3 ]/ |  C5 G' ^5 X4 z
    憑他的生命力，哪怕是被萬箭穿心也未必會死。但那一滴墨汁，與其說是殺死了鏡像分身，倒不如說是從根本上破壞了“鏡花水月”這一天賦神通。
. H  J$ T# f+ }8 C
' S4 e* O# q" R8 J    而那一滴墨汁中蘊含的強大意念，更是直接透過分身，想要攻擊他的本尊，若非他的鏡像分身不同於尋常分身之術，否則這一招就會給他本尊造成重創。

    這已不僅僅是力量上的差距了，更是境界上的天塹。難怪墨海龍王可一言斥退龍州那什麼獸王，使其不得不放下殺徒之仇，任你千種謀略，萬般心機，面對這樣的對手也是徒然。

    不過他派出鏡像分身的兩個目的已經達到，一是對墨海龍王的速度進行評估，結果是在他把身上所有墨痕弄乾淨之前，一定會被追上。第二則是對他的力量，結果是一旦被追上，那就死定了。

% e7 W- d! M! Z. j. x( T- h: b    現在他本尊的情況，可是比分身還要惡劣，縱然能看出墨海龍王是怎麼出手攻擊的，恐怕連一招都抵擋不住。

+ m$ {1 G% L3 Z/ I" W    雖然現在彼此的距離，是凡人一生也難以跨越的遙遠，但對他來說卻宛如魚在砧板、刀劍加身一般凶險。
- L. }- D7 @( }/ O/ ^* \
7 M2 O+ j6 I) u9 X( B; ]( h% ~% H) T    也曾考慮過投奔金蟬靈王或者大榕樹王，但彼此的關係只是道友。金蟬靈王雖然欣賞他，但並不欠他什麼。其目標只在跳出井外，任何破壞這個目標的存在都是他的敵人。大榕樹王雖然曾有意招攬他，但也不會違背堅持萬年的中立，為了他去抵擋墨海龍王的怒火。

    道友道友，道在前友在後，同道才是友人，如果要憑感情來干擾對方的道，那只會破壞友誼。清楚這一點的李青山，一開始就沒想過去投奔任何人。

! @& y, F( M& j    走投無路，難道此番已是死局？

0 O: w2 ?  l) C6 k" M  e8 T) }
8 ^0 O- z5 u9 H* D$ |2 X

1月23

& T- J$ x# k2 C5 Y5 C) {$ `6 w8 r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一百四十六章 青山之死，鳳凰涅盤 (本卷終章)

( S8 g. S% Z' [' J; f　　「不！天無絕人之路....」

　　李青山眼神向下一掃，發現在不知不覺間，地面上的景象已經迥異於青州，濃鬱的樹林交織成一片碧海，鋪在山川起伏的大地上，充滿了原始蠻荒的氣息。

　　一隻隻巨大怪鳥，施施然從天空飛過，密林之間煙霧盤繞，傳來一股股妖氣。若在青州有妖族敢這麼大大方方的在天空飛行，在地面行走，很快就會被修行者們絞殺。

$ V4 y! C! o% t2 |& G　　「這裏已是霧州了嗎？」
; t' {( h5 \/ L/ y- d
　　李青山一直向西南飛，現已跨越了萬里之遙，進入霧州之地，滄海珠中的靈氣也快要耗盡，身軀更是疲憊到了極點，殺機也是迫在眉睫。

+ b  ?; x0 G5 P! s% I　　又飛行了片刻，忽然見一道黑色煙柱沖天而起，眼神一凝，只見地平線上出現一座座山，但是這些山的模樣很不尋常，山上光禿禿的，沒有繁密的植物覆蓋，而且沒有山尖，一條黑色煙柱便是從其中一座山噴發出來的，山口流淌出一條條火河。

0 A! y1 j$ s0 P5 k. B1 a+ _0 b　　「是火山群！」
/ }  ^% ]! l+ Y2 q
　　李青山心中一動，仿佛有一道靈光穿過腦海，但是卻又說不清那靈光到底是什麼。
* M) m0 f5 t) x
　　鳳凰羽翼向後一收，離開罡風層，劃過一道筆直的赤光，投入那座正在噴發的火山中，流淌的岩漿灼熱而耀眼，鳳凰羽翼在火焰燃燒中，變得越發華美。

　　大地神力開始發揮作用，一股股力量湧入體內，疲憊的感覺不翼而飛，李青山感覺一陣舒暢，但不敢有絲毫停息，穿過熔岩，向著火山深處潛去。
/ a2 O3 _; X9 o% x
* v. Z6 d4 H, K' n  L3 n* D　　李青山曾有在地底熔岩中修行的經驗，巧妙的運用牛魔震蕩之力。在熔岩中開闢出一條道路，《鳳凰涅槃經》也大大減少灼熱的高溫與火焰對他造成的傷害，餘下傷害憑一身牛皮足以抵擋。

　　最重要的是，噴湧出熔岩雖然也帶著的地底元磁，但總不如地底深處那麼強烈。若是在地底，他也不敢深潛入岩漿中。

　　不出他所料，這片活火山下方是一大片岩漿層，他一邊在岩漿中繼續逃遁，一邊揮舞鳳凰羽翼。匯聚一股股火靈之力，借助火焰洗滌著身上的墨痕。

; @- L! H" z0 ^& L7 _( h　　果不其然，墨痕淡去的速度快了許多，然而他在岩漿潛行的速度與在罡風中飛行相比，就宛如蝸牛跟飛鳥的差別。風神羽翼不得盡力施展，還要受地底元磁的擾亂。

1 h3 ]4 A2 Q1 r6 t* A' W　　而他每拖延片刻，墨海龍王就會逼近上千里距離。
& [! P# G# U) ^1 M; n4 f
　　一會兒工夫，岩漿層就到了盡頭，他必須做出選擇，要麼繼續留在岩漿中洗去身上的墨痕，賭墨海龍王追來之前。能將身上所有的墨痕都清楚幹淨。要麼就回到地面上，繼續用速度來爭取時間。

: S# ~9 `+ C2 u: U0 R; q　　但李青山很清楚，無論哪一種選擇，都逃不過被墨海龍王追上的命運。無非是後一種能多活一回兒。

　　因那莫名其妙的靈光一閃，而進入這熔岩之中，又有什麼意義呢？難道只是讓他白白浪費一些時間，或者乾脆死在這熔岩烈火之中求個痛快！

　　....
9 z; q* ~. d2 z& b  e* p+ A
　　在火山群的西南方。一片大大小小的溫泉池中水咕嘟嘟的響著，蒸騰著白色的煙氣。「轟！」的一聲，一道火焰沖出溫泉，李青山再一次沖霄而起，向著西南方向，往霧州的更深處飛馳。
" M: x& R  Q6 a" s* D: d
* z: u+ {. w/ Q: ?* n7 H2 H, O( S　　片刻後，一片黑雲從火山上劃過，直取西南方向。

　　墨痕被一點點清除，只剩下最後一片，李青山臉上好無喜色，驀然回首只見地平線上，出現了一道黑線，黑線急劇擴張蔓延，一雙深沉如墨的龍楮，遙隔千里將他鎖定。
: ]/ |+ N6 o) r7 e& @: v
　　這可是他在急速飛行中，若是站在原地，這一道黑線恐怕一眨眼就會劃過蒼穹。

　　李青山回首望向前方，捏了捏拳頭，一決生死的時候就要來了！

$ I7 `. U4 k  q( D" t　　當然，所能決定的，只是他一人的生死而已。
1 N$ w+ @: ^; S1 F3 M6 K
. J. B3 t; N4 u　　於是他不再逃，投向無邊大地，「轟！」然一聲，大地震顫，無數參天古木被撕碎吹開，讓陽光得以投下，照在他臉龐上，一雙赤眸遙望蒼穹，黑雲遮天蔽日，沉沉壓下，一個巨如山嶽的龍頭垂下，凝視著他。

　　不見歇斯底里的仇恨，不見滔滔不絕的殺意，如神明俯瞰蒼生螻蟻。
6 w; D; S1 e4 j1 u5 o+ w
　　李青山昂然直面，身形拔地而起，一丈、五丈、十丈、二十丈、四十丈！
7 ?2 v) i  |: }5 ]& _2 c5 D
　　沒有走投無路的慌亂，沒有死亡降臨的恐懼，唯有沖天而起的戰意。
* _, E' Z# }0 Z9 s1 _2 e, a
　　「你做了不該做的事！」
- b6 s0 M( W2 G  `; E" @" S
0 {, s3 P# I5 N' \　　墨海龍王並沒有急於出手，隨意的開口說道。

+ K; F7 w+ K0 c$ O" \. \　　那聲音若垂天之雲，浩浩蕩蕩，橫無際涯，方圓千里，一切人獸息聲，若有幾分靈智，便茫茫然望向天際，太過龐大超乎理解的存在，反而失去恐懼的能力。而越是強大的妖怪與修行者，越能感受到來自靈魂的顫栗。
5 e6 e. K2 ?# N! w/ l' H+ Q
7 S1 p( f* y- w: h) d, a　　「既已做了，又有什麼該與不該。來吧！」

8 Y. X) _! d8 D' r8 a. f$ M& G9 D9 z　　李青山張開雙臂，羽翼輝煌，神采飛揚，如是說道︰
4 p$ ^/ ]' A$ k# C! e5 ?- _
) g5 J% s) z% X　　「來吧！」
# C. f; w" r, z" K5 M& n* F3 o9 o
' q5 Z6 N7 `. \: Q1 z( p8 n4 H0 r　　墨海龍王似乎有些驚奇他的勇氣或者說是頑固，又感受到冥冥之中命數的牽動，一時無言。

　　不待墨海龍王有所回應，李青山揮起羽翼直沖天際，越是靠近墨海龍王，越能感覺到強大的壓迫。

4 w+ q9 _+ H$ D2 q　　此戰還真是毫無勝算，必死無疑啊！
9 j- I) H8 p' ?) z
7 M6 \4 M% d. u! A　　他微微一笑，向著龍頭揮拳！
6 {7 f1 ]  O5 U% q" J
) i" n% u4 x/ D( k! H8 h$ i　　幾滴墨水破空襲來，但是他現在已經無力閃避，他也乾脆不做任何閃避，身軀燃燒起來，先是背後輝煌的羽翼，然後是如火赤髮，生機勃勃的鮮血也化為烈火，從肌膚中透出，引燃了一切，化作一團　赫烈焰。
; R4 K7 i8 x! {5 x5 ~. B! }5 O' P
　　宛如一顆逆襲蒼穹的火流星，沖入那遮天蔽日的雲海之中！
3 N- K' [0 ]( z: ^' O2 y
　　閃耀！熄滅....

2 ?' l- t' f  m3 H# S　　....
* Q" ~1 x, b7 ?
　　天龍禪院，正殿佛堂。

　　小安與我佛如來相對而坐，沉默著，一聲聲敲著木魚。

' d+ S* P& d4 K# [" I9 e/ y# f　　「咚、咚、咚、咚....」
, t; g3 `9 q" E6 v- B
　　平穩沒有一絲變化的木魚聲，仿佛可以持續千年，青燈古佛，萬載不變。

　　「咚！」木魚粉碎！
' j/ I* u0 t+ ]8 a# h) D8 @) Y
- D- a# `  x" v8 n3 ^. J3 t1 W, w　　小安驀然回首，心中感到一陣驚悸，驚慌顯現在她那絕美的容顏上。自進入天龍禪院之後，便以修閉口禪之名，不與任何人說話的她，此刻失聲道︰
; R6 {- m5 S" h; E$ _2 h& V  m
4 L) K% y+ o: _; d6 K7 c　　「青山！」
1 B, r* @% i& Y# F
) x9 _1 g: O# m/ E: s9 @　　....

. D( P: G& P  p, B6 `: Z& n　　火光在雲海中閃耀了一下，很快黯淡、熄滅，漫天烏雲收攏，化為一個身穿青墨色袍服的男人，負手而立於，沉思了一陣。

　　一切恢復平靜，大仇已經得報，只是沒有見到妖丹以及其他物品，其中當有一個修羅場。

　　這也不奇怪，自知必死無疑，當然不想便宜敵人，大概是丟在路上了吧！
6 [4 r5 ?" n6 }2 Y
　　若是元嬰修士的元嬰遁走，還有機會附體重生，但區區一個妖丹卻是無用的，肉身毀滅徹底毀滅，就連魂魄都在火焰之中燃盡。

　　「北月已經死了！」

　　這一點墨海龍王確信無疑，他還不至於連本尊與分身都分不清楚。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冥冥之中，那一絲命數的斷絕，雖然其中仍然存在著他無法看透的部分，但誰又能完全明瞭天命呢？或許九天神佛才能夠做到吧！也有可能做不到，這一點，他無從得知。

1 c2 w4 }: r! o2 z8 A8 `　　這時候，他忽然想起，根據他的感知，北月曾在那一片火山間放緩了速度，他很可能便將妖丹與物品丟在那裏。

　　墨海龍王回到火山群上，漫灑神念搜索了一番，深入岩漿之中，越是向下地底元磁的干擾就越是強烈，最後一無所獲，便不再費心，化作一條黑龍，消失在天際。
$ `8 @" ]. G6 H4 E* Q) @7 C! T0 I" X
: ~8 b; E: t$ ~& M$ V) X8 ~　　一顆妖丹，一個修羅場，對他來說本就是無關緊要。

7 T- B; v% m0 p+ u5 D　　墨海龍王不知道，他的神念只要再深入地下十餘里，便能找到一顆妖丹。然而在那個深度，地底元磁與地火岩漿的雙重干擾，已經讓強大的妖王也無法隨意施展神念，除非墨海龍王肯親身下去找尋，但在感知被壓制到極致的情況下，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 t( u$ J4 E! ]: `% e
3 O7 @5 O2 q0 D1 ]3 B" [) F3 d$ m　　於是，妖丹就這麼靜靜的漂浮在烈火岩漿之中，在旁邊不遠處，失去主人的修羅場，散發出一輪血光，保護著自身不受岩漿的傷害。
! I! @. x; W$ Y* S/ e
　　....

: {9 g0 V* t' |3 H, D9 E$ v　　時間回到不久之前，李青山身在岩漿中，陷入兩難而又必死的境地，努力去追尋著腦海中那一線靈光。
: D, G' W; ]( m% \) m4 p# @2 ?
7 Q* r  l5 S' g3 B- C4 P' J　　在滾滾火焰之中，他本能的運轉著《鳳凰涅槃經》，吸納的火靈之力在體內遊走一個周天，最後匯集在妖丹之上。
( O, U: T( T: Q3 k0 M+ B
. v! Q4 r9 ]6 j/ s% t! g/ n　　這時候，那始終未能明瞭的第十種天賦神通，忽然出現在他的眼前，竟然處於可以理解，可以運用的狀態中。
4 @7 X" k! {+ p; ^/ l
　　李青山精神一震︰「原來，這便是鳳凰的天賦神通！」

' l. r! A% \0 [" O. d' d/ f( Q* _　　傳說鳳凰每當壽命將盡，便會投入火中化為灰燼，自烈火中得到重生，世人稱之為「涅槃」。此為象徵著不死不滅的永生，鳳凰變的全稱即為《鳳凰涅槃經》！
( N4 J3 L1 I' G1 L2 g
) p& T/ @' e$ u7 _! h$ l　　於是，在他離開熔岩，繼續逃亡的時候，卻已將妖丹與修羅場留在了岩漿之內，同時將滄海珠、魔心、大衍神符，乃至水神印與身上的百寶囊，全都存入修羅場之中。
0 \( R1 o* ]) @
　　在他的操控下，妖丹與修羅場一起沉向岩漿深處，
  l. ^0 E0 T6 b, \) R' @
" }: M, y. j2 C# q6 V, [8 H  v" j　　在李青山化為火焰、燒成灰燼的瞬間，妖丹上有光華一閃，然後便迅速收斂。

; D; P7 G4 t3 L　　此時此刻才重新開始閃耀，煥發出一輪輪赤光，匯集滾滾地火，慢慢旋轉起來。
. X/ Z% u1 @: T
* D- ~1 i3 ]2 q　　妖丹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赤紅火焰漸漸變得如有實質，化為一顆火紅的鳳凰之卵。

; I% _! h& q+ V        第九卷完~
8 L( ?. e. K  m- M7 r3 z- D
( ]3 x* D6 ?$ I2 }
! M( M- s# F1 Q1 F- u

1月23

第十卷 霧州雲夢  第一章 混沌重生，新的旅程
& `# v* q% p4 g7 ^8 h% e1 U
　　當火焰中燃盡，被死亡的烏雲所籠罩，一切歸於黑暗中。
/ ]& t6 f/ h$ s
　　忽然間，一道靈光穿過，一絲意念甦醒，模模糊糊的，神魂顛倒的。

　　一切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比北月久、比李青山久、甚至比李二還久，那時候他還沒有名字，正在前世與今生的交匯處，母親的子宮中，安寧的蜷縮著身子，等呱呱落地那一天。
, d8 f7 j' M) p; i9 e, x2 a$ `' N
　　無法確定自己到底是真的涅槃，亦或是再次穿越到另一個世界，直到感受到周圍那灼熱溫暖而又充滿生機的液體，才慢慢讓他確信，他還活著，他賭贏了！
- L  H  E- H, P5 K' ^  Z  }& _
2 m- N! F6 x2 ]! L2 l6 b　　鳳凰的神通原來是在烈火之中才能夠運用，既不是用來進攻，也不是用來防守，而是用來重生，一如傳說那般。

+ l; H- A, n- |9 q9 q　　鳳凰欲火，涅槃重生！

2 E& h; K$ S8 n* w: I　　這他想起了弦月，她就擁有死而復生的能力，不過這能力聽起來很強大，卻被顧雁影評價為無用，並非沒有緣由。而鳳凰涅槃只能得到這樣的評價，若是遇到無法抵抗的敵人，妖丹多半會被取走，哪能從容重生。
0 `6 U) b+ t+ t6 s  H! }
4 L9 C! @( Q; K/ d　　除非敵人的實力遠勝自己，否則他絕不會讓妖丹與自身分離，而等照了面再分離也晚了，但若是不照面，又根本無此必要。這次如果不是被墨羽詛咒，身上沾染了墨跡，他原本可以收斂氣息從容逃遁，屬於極特殊的情況，再次發生的概率微乎其微。

7 n2 Y) c* n% V; p　　不管怎麼說，好歹幫他逃過一劫，也不能要求更多了，怎麼說也是傳說中「永生」的能力，而且他隱隱覺得沒那麼簡單。不過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自己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從這這種境況中擺脫出來！
* W/ l8 I9 f/ V* ~; d6 P
　　他想要看看左右。卻睜不開眼楮，想要伸展手腳，卻感覺不到手腳，無可奈何的發現，自己也是一團液體，而且是在一個橢圓形的蛋中，只是不確定是否有蛋清與蛋黃之分。

4 {6 M1 k' [/ x0 F2 B7 ?# t# W　　所謂的越混越回去，說的就是這種情況吧！不過混來混去混成蛋，也真夠糟糕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混蛋」！

　　「混蛋！」

　　他在心裏罵了一聲，雖然沒有拳頭可握，沒有牙齒可咬，也一樣下定能決心，早晚有一天要去墨海屠龍。讓那條老龍見識見識自己的厲害，把他掛在牆上當裝飾品。

　　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而現在，也只有老老實實的孵蛋了。

8 H& ~7 J' Y& c- U　　在無所事事的境況下，他只能用胡思亂想來打發時間，忽然想起一段話來。「天地混沌如雞子，盤古生其中，萬八千歲，天地開闢。陽清為天，陰濁為地。」
/ {1 g8 q5 U: j2 Q+ b5 o, z! p5 j
　　在世界開闢之前，天地一片混沌，宛如一顆大雞蛋。混沌是萬事萬物的開始。一切生命的源頭。
' c& c, y: D( ]" B
　　此時此刻，他便是重歸混沌。尋根溯源，猶如從一顆參天大樹，又變回了一顆種子，重新經歷一次萌芽生長的過程，但絕不僅僅是重復而已。有過一次經驗之後，大樹定能夠變得更加高大粗壯。

& P' z- A( w2 p4 K1 ~8 E　　傳說鳳凰在涅重生之後，會變得更加強大華美，李青山若有所悟，開始運轉《鳳凰涅槃經》，以一顆蛋的姿態，等待著破殼而出的那一天。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在地火岩漿深處，火紅的鳳凰之卵中，李青山感覺自己不再是一團混沌的液體，身軀正在漸漸成型——縴細的骨骼，稚嫩的肌膚，流淌的鮮血，一寸又一寸的生長出來，有了一個雛形。

4 a/ @0 R2 H, _, t' S1 y) a　　而思緒也變得越來愈清晰，前所未有的清晰，在這個重塑形體的過程中，他的神念也得到了淬煉。而在他的意念控制下，這具新生的軀體，每一根骨骼，每一條脈絡，都以最合理最完美的結構凝結，雖然還很稚嫩，卻蘊含著巨大的潛力。

1 t; G4 p  M) {3 T; |% p5 g　　而這還不是最令他驚喜的事，一直以來，他身軀中存在的各種矛盾衝突，不單單是靈龜與鳳凰水火不容，靈龜與牛魔虎魔也是鎮壓與被鎮壓的關系，自從修成牛魔五重，鎮壓就變得極為不易。

. v' Q2 H3 P" [8 q( p: Z* x- v0 V　　哪怕是牛魔與虎魔之間，其實也並不和諧。牛魔沉穩如山嶽，虎魔呼嘯若狂風，怎麼會沒有矛盾與對抗，只是在更大的矛盾之下，不太彰顯而已。
$ R( V( W3 B% S& ?
　　《神魔九變》，每一種變化都是一種強大無比的生靈，有著鮮明獨立的意志，牛魔不會改變自身的堅持，虎魔要向一切挑戰，靈龜沉於淵海，鳳凰翔於蒼天，它們越是強大，分歧矛盾就越是突出。在帶給他遠超其他妖怪的力量與神通時，也在無形之中產生了極大的內耗。
) ^5 z7 q+ M; d# y8 ]* G( h
5 ^# L2 K9 P/ t, ]3 D; w9 c- y1 P　　至於象徵著不同修行道路的魔心、滄海珠、大衍神符，同樣是矛盾重重彼此干擾，這是必須付出的代價，除非是花費海量的時間進行調和，否則修為越高，內耗也就越大。在許多時候，一旦修行過那一步，連調和的機會也沒有了。

9 ~; v( o8 S5 S& u! w* }　　也就是說，他本該更強，明明有十成力量，卻始終只能發揮出七八成，不要小看這兩三成力量，如果他之前擁有的話，就能非常輕鬆的擊殺墨羽，高手相爭，實力相差一線都是致命的。

　　墨海龍王也根本無法將他逼到這一步，因為他飛行的速度也會更快，淨化身上墨痕的速度也會更快，足以在被墨海龍王追上之前，消除痕跡隱藏氣息，消失在茫茫霧州密林中。
- j) N. u! Q3 g
2 Y5 r3 Q! H* n* \) {: F* f) T  {　　亡羊補牢，猶未晚矣。

2 s% [2 }& {  r　　當過去的身軀在火焰中燃盡，這由混沌之中重生的軀體固然還很稚嫩，也是前所未有的良機，不破不立，他將有機會找出那遺失的力量。

$ D- V* V. q! q( a! l8 C2 V( Q　　鳳凰涅槃並非是用在被人追殺的走投無路的時候假死脫身，而是一次更加輝煌的新生。
4 M* e& L2 {8 v% X+ W* J
/ y* p* a8 t; ^8 D0 Y　　李青山收斂心神，忘卻一切外物，為破殼而出的那一天，做著準備。

　　或許是受到他匯集地火的影響，上方的火山爆發變得極為頻繁，岩漿不斷的噴發流淌，火山灰終日不散。鳳凰之卵與修羅場亦在不知不覺間，緩緩的向上移動著。

; }" B3 f% U. u　　「轟！」
; l5 I% Z. F) C  a; t2 O' L
　　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火山又一次爆發，無數灼熱的岩石飛上數百丈高的高空，劃過一道道弧線，向著遠方拋落。其中有一顆橢圓形的鳳凰之卵，煥發出赤紅色的微光，隨著包裹的岩漿迅速風乾，除了形狀之外，他看起來已和普通的岩石沒什麼區別。
4 Q. @9 s0 z; r  H
　　雖然他還是一顆無知無覺的蛋，但新的旅程，已經開始！
  q9 T2 J- d# Z- J/ K: j* p

: V* K" ~7 o( c4 k: @9 s

1月23

第十捲 霧州雲夢 第二章 蛋之命運

    石蛋穿過火山灰結成的黑色煙塵投向天空，上升的速度漸漸變緩，終於耗盡了動力，開始向下墜落，投向大地的懷抱。
) P+ q9 J2 g. O5 S" S4 D( s- M
5 _* `& S' x3 H6 u; p1 {　　砰的一聲，砸在灰褐色的岩土大地上，砸出一個大坑。

$ I1 W% {7 `6 ~　　幾個時辰之後，火山平息下來，岩漿慢慢冷卻，火山灰向下沉澱，石蛋安靜的躺在石坑中。
* H* b: S' l' o; r
　　啪，一滴雨水落在地面，嘩，一場大雨從天而降。
! D# w3 e! p8 h2 Z' @$ W* ^0 U/ I
) G- K# O3 j; I) @/ z# b　　雨水騰起白色霧氣在山野間徘徊，雨水落入火山口中就蒸發成煙，一個個火山冒出一道道白色煙柱，宛如狼煙。

　　原本象徵著恐怖毀滅的火山群，此時竟有一種奇魅的仙靈之氣，然而空氣越發的潮濕悶熱。
5 b+ f' s5 j4 r- T; z1 }
　　雨勢變小的時候，十幾個人影出現在大地上，他們都只穿著一件犢鼻褲，赤裸的身形矯健，黃褐色的肌膚上色彩斑斕，不知是紋身還是彩繪，充滿了蠻荒的氣息。

% Z: [+ m7 k. h- k6 p　　霧州素來被稱之為南蠻之地，生活在霧州密林中的人，自然就被稱之為蠻人。蠻人們身後都背著一個籮筐，手中拿著長桿，頂端是金屬的爪子。

% i- z$ U: \- d8 l% h　　乍眼望去，就像是一群拾荒者，而實際上也差不多，不過他們拾的不是垃圾廢物，而是從火山口中噴發出的石頭。

　　“拾荒者們”的分散開來，各守一片地方，一個個弓著身子，瞪大了眼睛在大地上搜尋，先用長桿一扒，撈到手中用力的摩挲一下，如果是普通石頭，就直接丟在地上，如果是帶著一抹晶瑩，或者有星星點點的閃亮，便露出歡喜之色。丟入身後的籮筐中。
- \8 y* g% g/ d! g2 Z
  m9 O( D6 S6 J4 ~　　這片火山群雖然是危險的死亡之地，但同樣也有許多珍貴的礦藏，經過地火淬煉的金屬，是打造神兵利器的材料，甚至能找到火靈石、火晶石，更是價值連城。

3 K4 q! y; D% T/ U' \　　這時候，遠處一個年輕蠻人發現一件奇怪的東西，那東西只有巴掌大小，掂在手中輕飄飄的沒有一點重量。上面有些奇異的花紋，像是用花布織的包裹。最奇怪的是，這東西既沒有被火燒掉，也沒有被水沾濕，甚至連一點灰塵都沒沾上。
& \' L+ m" q+ s% Y8 e0 i5 [
　　縱然是沒多少知識的蠻人。也能感覺到其中的不同尋常，而那赫然便是修羅場。修羅場與鳳凰之卵相差的距離不遠，也被一起被噴發出來，不過現在的修羅場已經實實在在算得上是一件法寶，神華內斂，靈氣不露，別說是凡人之軀。就是尋常修行者也未必能看破作用。
3 Z: M4 C9 Z- ]# X. Q
　　“過來，過來，看這是什麼？”
( N# F) M9 x/ V
- z& R, R4 S9 q( a7 j% b　　年輕蠻人大聲呼喊，雖然語調怪異。但使用的語言倒和青州沒什麼分別。這方世界雖然比地球要廣大的多，但卻沒有那麼多語言種類，就連妖族也是使用同一種語言。
8 v, i% f1 j: ~/ d+ i0 D7 R" ^6 s
　　一群蠻人圍了過去，對著修羅場各自發表了一番見解。但也說不清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有人建議那年輕蠻人撕開看看。說不定裡面藏著什麼好東西。

　　年輕蠻人不幹，怕撕壞了，但經不住周圍人的攛掇，便稍微拉扯一下，修羅場自然是紋絲不動。周圍一片哄笑，笑他連個布包都扯不開，真是沒用。
* d4 k6 H) B1 q$ r" M* D8 _
　　“都閉嘴！”年輕蠻人一咬牙，用上了全身力氣，用力一拉，但修羅場還是毫無動靜，笑聲就更加猛烈。
1 h. K; o; ^1 i, q, Y7 B
　　“讓我來！”最強壯的那個蠻人一把奪過修羅場，憋得臉通紅，也是一樣的結果，最後幾個蠻人一起動手也無法撼動分毫，確定這不是一件凡物，又交還給那年輕蠻人，眾人都羡慕他的運氣，年紀最大的蠻人說道：

$ h) Y. l5 t+ l6 M9 j9 R' I　　“娃子，好好收著，這可能換不少好東西！”
, ~' E3 _2 i- B+ _4 C0 A
　　蠻人們回去接著搜尋，眼睛又都瞪大了幾分，盼著自家也能有這樣的運氣，過了一會兒，又有一人大聲呼喊，招呼眾人過來。

1 F2 z4 B( u: ^+ V8 L0 [　　那蠻人發現了一顆奇怪的石頭，那石頭比人的腦袋還要大，石頭圓的像是一顆蛋。
( ~4 g7 A9 o& Z0 S
　　“這不就是一塊石頭嗎？”
8 H+ ^2 ~" r9 D1 X6 @
, j: R1 f) C! X, ]$ v5 A　　一個蠻人沒好氣的道，他的運氣不太好，不但沒發現什麼奇異的東西，就連收集礦石也最少。

  w- @. C* l8 x- K; H2 U　　“不，這是一顆蛋！剛才我拿起來的時候，他還動了一下！”發現石頭的蠻人篤定的道。
" s( |# O' D9 l5 b0 X6 _# B0 z
: Z: Z* o7 ^, P# N/ u) {　　二人爭執不下，差點打起來，最後還是請那老蠻人做了鑒定，抱著石蛋看了一會兒，根據他撿石頭多年的經驗，這就是一塊熔岩凝結成的普通石頭，只是恰好像是一顆蛋。

　　“娃子，不要浪費力氣，快丟掉吧！”
, ^0 J7 Q/ Q' m* P
　　眾人一哄而散，那蠻人看著手裡的石蛋，還是覺得它像是一顆蛋，至少在變成石頭以前是一顆蛋。但既然老蠻人都說不值錢，猶豫了一下，還是丟在石坑中，要是帶上這塊石蛋，他就帶不了多少別的礦石了。
2 ^0 K; z1 L, L# u6 _1 I
; ?9 L3 |# e0 D/ O# b# Y9 V　　過了一會兒，大地震動了一下，臨近又有一座火山開始噴發，蠻人們紛紛逃散，方才撿到石蛋的那蠻人，又路過那個石坑，看了一眼，停步將石蛋撿起來抱在懷中。

　　蠻人們退到山下，展現在眼前的是一片無邊無際的碧海，起伏的地勢就猶如大海中的波濤，而這片寸草不生的火山群，則是海中的孤島。
* ?# u8 J+ V0 \, k' l* y
8 a) J0 X& g5 W0 N$ P　　他們來到“海岸線”，重新潛入海水之中，彷彿回到海中的游魚，他們身形矯捷的在密林間穿梭，撥開一片片擾人的闊葉，沿著一條被濃綠覆蓋，幾乎無法分辨的林間小徑前行。

! T: |+ E# ~4 W8 z' K　　霧州很少有像樣的道路，最多的就是像是這樣的小徑，攔路的植物就算被刀斧砍掉，用不了幾天功夫，就會重新生長出來，一條路如果沒有人去走，很快就會被綠色淹沒。

　　很快，一座用原木圍成的寨子，出現在他們眼前，所有人都鬆了口氣。林中總是有著各種各樣的危險，還是寨子最讓人安心。

　　石蛋與修羅場，就分別躺在兩個竹筐中，進入這座蠻人的村寨。
0 c- p5 H+ d) q9 X; E
　　幾天之後，一支數十人的隊伍來到寨子前，他們身上都佩戴著兵刃，打扮和普通的蠻人差不多，頭上裹著青布，肩膀上都掛著一個褡褳，臉上都帶著一股精幹之氣。
/ b* n$ x' q# S4 k3 W
　　他們高高在上的騎在十幾頭似牛非牛似馬非馬的馱獸上，體格雄健的馱獸輕而易舉的在林間闖出一條道路，特別是為首的那個馱獸，最為高大強壯，上面坐著這些人的首領。

: L8 t6 O9 g0 @  e' T　　他看起來約莫四五十歲的年紀，粗糙的臉上飽經風霜，已經開始變白的頭髮編成一條大辮子，雙目精光四射，耳朵上帶著一對兒金光閃閃的大耳環格外醒目。
! F4 J8 f' |  v
　　“快開門喲！金子來嘍！”
& y: U9 @9 K3 Q
: e# K6 V4 C( e. i: {　　“金耳環”扯著嗓子吼道，彷彿唱歌一般，極具穿透性的聲音，很快傳遍整個寨子。

　　“金子塢的商隊人來了！”“打開寨門！”
9 {0 }, d1 [2 A9 I; I3 ]' m) p
3 i8 q, e* U' N( d5 o/ Z　　寨中響起呼喊起來，寨門轟然開啟，在夾道歡迎中，商隊昂然跨入其中。
8 o$ L! z. |8 R. s
4 I$ _% F" a, D  Z  a. o　　前些日子去撿石頭的蠻人們，紛紛將石頭擺出來，請商隊挑選，商隊拿出各種各樣的貨物進行交換。
7 y0 e" h9 \( V* c- y, g! Q
4 K3 ~) z3 O2 y* L: N　　金耳環正和老寨主喝酒，忽然一個屬下進來，對金耳環道：“老爺您去看看，發現了一件奇物！”
4 m3 }1 e( l$ w7 b
　　“哦，什麼奇物？”

0 a7 b3 H4 N/ Z3 ^( n　　金耳環立刻起身，這片火山群不時會出現一些珍稀的礦物，他此行的任務，便是要環繞這片火山群一週，拜訪十幾個寨子，再把換來的東西，運到香花集上去販賣，這一倒手，獲利便超過十倍。但他做行商幾十年，能被稱之為奇物的東西可不多見。

　　“不知道，像是布織的……但大家說不準……也說不清有什麼用處！”

　　金耳環一愣，他手下的小子也算是見多識廣，但連材料都無法判斷出來，興趣不由更濃了，趕過去一看，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雖然不知道有什麼功用，但是光看這材質，就不是尋常之物，難不成是一件靈器？
' w) U, E# _* ~4 @3 ^( v4 z
　　他雖然內力深厚，但也看不見靈光，不過也有準備，從腰間的囊中飛出一隻小蟲，小蟲子飛到修羅場上卻沒有任何反應，他頓時露出失望之色。

　　年輕蠻人趕緊表演起來，拿出腰間佩刀在修羅場上斬了幾刀，修羅場自然是毫髮無損。
0 s4 c) [5 \$ C# T# ~! {
: T- `  c3 l2 y5 O" T" `　　“能用這麼好的布包裝，裡面一定有好東西，值大價錢！”
  [, M7 D! j1 W! _
　　金耳環猶豫了一下，還是花一罐鹽還有一把刀，將這不知作用的奇物買了下來，這件奇物絕對是經過特殊的煉製，說不定到花香集上能賣出大價錢來。而縱然失敗了，憑他的三寸不爛之舌，也不會折本。

　　那蠻人心滿意足的抱著鹽罐，拿著佩刀。當商隊即將離去的時候，一個蠻人衝出來擋在前頭，高舉手中的石蛋。

8 p) g) W- \; R; _3 w) s0 ]　　“好蛋！好蛋！我不要刀，只要鹽！”
3 L" b& a, F; E+ W$ S- j) Q- E
　　他辛辛苦苦搬回來的這顆石蛋，到最後也沒能賣出去，看族人輕輕鬆鬆就賺了一罐鹽，心中哪能甘心。

% n5 H2 C4 i9 T$ G& r9 k　　金耳環接過石蛋來回瞧著，沒有打磨的痕跡象是天然形成的，放在耳邊聽了聽，又用力敲了幾下，聲音沉悶，不像是空心的，就算真是蛋，也是顆死蛋。

　　“這是跟那個布包一起找到的，從火山裡噴出來的，一定是好東西，不買吃虧！”
5 n! v$ B4 A. q* V
　　金耳環心中一動，命令道：“給他一罐鹽！”
* A) a. e8 |: h% D
　　PS：今天還有一更哈，不過要晚一點！
2 x' G& i% B) d) E+ p
+ j! M9 j3 j/ c; Q& ^+ {
8 q! X& c, N+ O# A0 @

1月23

第十卷 霧州雲夢 第三章 食骨部落，蛋的閃光
+ O$ y- o! p! N2 F) f4 g
  @0 W# N  x& D  d　　「香花市」名為集市，但高達數丈的青色城牆圍成一圈，大街上人流往來，建築鱗次櫛比，儼然是一座規模不小的城池，這在霧州可不常見，匯集著方圓數百里，無數村寨部落的貿易交流。
- J- Y1 n% Z) u0 r  L4 k
" S" V$ A8 q( w+ i- s. m　　金耳環率領的商隊，進入城門之後，就仿佛一滴融入湖泊的水滴，很快消失不見，直到十數日之後，才重新脫離出來。
, N" U" f' A7 F  S5 [
/ H: `# ~1 m: q/ d' K5 @& M! `/ b　　金耳環依舊是居於首位，換了一身嶄新的行頭，頭髮鬍子也重新梳理過一遍，整個人都是喜氣洋洋，這絕不只是因為在城裏睡了一個好覺，洗了一個熱水澡，更因為此番行商，收獲遠遠大於預期。

5 \' k; x6 |+ y2 z3 R　　那不知功用的「花布包」，趕上香花市每月一次的拍賣會，竟賣出了百兩黃金的高價，現在正沉甸甸的放在身旁的包裹中，他現在也沒搞清楚那花布包有什麼用，只是在拍賣會上宣稱，其中藏有珍貴的上古異寶，而最厲害的高手用最鋒利的刀劍都無法傷其分毫。
# ]; T3 `9 C8 {* v! g
　　想到這裏不禁有些後悔，早知應當好好運作一番，必定能賣出更高的價錢，不過想買這花布包的那幾路人，他都惹不起，若是身在金子塢中還好，在香花市中，他可不敢招惹這個是非，否則回程的路上，十有八九會出問題。

　　只是丟掉東西已經算是命好了，多半連命也保不住，把屍體隨便往林子裏一拋，十幾里內的豺狼虎豹，蛇蟲鼠蟻都能被血腥味吸引過來，用不了幾個時辰，連骨頭都剩不下。

　　現在起碼可以安心返程了，雖然帶了不少黃金白銀，但把這些金銀放在眼中的人，他都應付的來。縱然他應付不來，也還有金子塢的招牌，基本不會為了些金銀結這樣的仇。而連金子塢也不放在眼中的人當然也有許多，不過那些人物，根本不會把這些金銀放在眼中了。

　　金耳環行商多年，把這些事想的很透徹，唯一有些遺憾的是，那一枚石蛋沒賣出去，現在還放在他的行囊中。畢竟不是所有生意都能成功，到他這個年紀，也習慣了這樣的失敗，不會影響他的好心情。
4 z2 K+ x5 V3 e
7 W4 t: X) p( T2 d0 G3 U　　向著後方的隊伍打聲招呼道︰「小子們，別悶不吭聲的。給我唱起來！」
# v" ]  V6 M% ~- O, v- @
　　「好勒！寶叔！」
( {6 ]+ A( x$ C' @& `# Y
　　隊伍士氣正旺，最為矮小精幹的小夥扯著嗓子唱道︰「嘿喲嘿，走山趟海光腳板！遇山踩個山窟窿，遇水就當洗泥腳！撞到天頂不回頭，嘿喲嘿！」
1 i& V6 u4 M$ U3 u7 y/ X
- \# K9 c. @1 p/ F7 |% Y+ R$ F  \: R　　嘹亮的歌聲響徹雲霄，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色，整個隊伍都唱了起來。行走多年的古道不擔心有什麼厲害的妖獸。這歌聲反而能夠起到打草驚蛇，震懾野獸的作用。
  Y9 U# a7 [% V0 l& Z) N
　　霧州雖然被稱之為蠻荒之地，但是生長在荒野中的氏族百姓，卻以能歌善舞著稱。沒有禮教的教化，也就沒有禮教的束縛，更接近於先民圍繞篝火起舞的率性自然，無論男女老幼。皆能唱上幾首歌謠。從某種程度上說，這便是他們的文明與傳承。

　　但這歡快的氣氛。在第四天黃昏戛然而止，他們剛剛跨越一條山澗，周圍林木越發的濃密，生長了不知幾千年的參天巨木，無言的傾聽著他們的歌聲。

　　金耳環忽然感覺不對，林子裏靜的有些滲人，身下溫順的馱獸不安的擺動頭顱，他揮手想讓歌聲停止，仔細聽一聽動靜。
* F  @% u2 R! _
. r5 J1 {+ `( q0 ?5 r+ R4 |( B3 ?　　「嗖！」
7 @* L2 Z  j$ f$ J) [" c
" I1 I$ w3 s1 f/ M) l, G& R6 d2 H! n　　一顆石子貫穿聲音最為嘹亮的小夥的喉嚨，率先讓歌聲停止下來。
3 m8 A' k$ d  Y1 x3 z5 c+ q
* z$ }1 l8 p# t　　「是強敵！」金耳環立刻做出判斷，憑他的武功，在有所警惕的輕快下，竟沒看清那一顆石子是從那棵樹後射過來的，唰的一聲拔出腰刀，扯著嗓子道︰「金子來嘍！」

　　這是金子塢出來的商隊，表明身份的一種方式，方圓數百里沒有人不知道的。但嘹亮的聲音，卻仿佛失去了原本的穿透性，一股沉悶的殺氣隨著夜霧蔓延，一步步的逼近商隊，馱獸紛紛發出恐懼的嘶鳴，對方要麼不知道，要麼不在乎。
/ H; X, |; ?& d* r
) W$ q1 L8 x$ B" j' x　　「我們是金子塢的人，是哪一洞哪一寨的朋友？出來搭個腔，要錢要貨，可以打個商量！」
: L" A2 V) f- b- b: G! J
: S- D* v2 r& ?4 u& W7 U1 m$ s　　幽暗林間亮起一雙雙幽碧的眼楮，沙沙樹葉響動，走出一個個人影，金耳環的臉色頓時變了，脫口道︰「食骨部落！」
2 n8 a4 S, U6 U$ X
! _1 r) P0 G2 d: Z　　那些人影只有五分像人，還有五分像獸，他們身形健碩毛髮旺盛，雙臂頎長下垂，十指都是鋒利的爪子，一雙獠牙暴露在唇外，即便弓著背也比一般人更高，最為健壯的怪物，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鼻子，用嘶啞難聽的嗓音道︰「要人！」

, W2 }8 y9 l: V6 M　　說罷便挾著一股狂風撲了上來，金耳環奮起一刀，砍在其肩膀上，卻宛如砍在堅韌之極的犀牛皮上，只傷了一層油皮，被狠狠撲倒在地。
" e# f8 e0 u6 r
　　他尚且如此，屬下們更是不堪，一個照面都被制服，看起來似乎沒有殺人的意思，但金耳環想起關於食骨部落的傳聞，心卻直往下沉去。

, [# W9 }8 L: y5 ~2 J　　但這已經不是他一個武夫所能應對的局面，就算真正的「巫民」也未必能夠逃出生天，因為這些怪物就是「巫民」。
2 @- l: d9 m2 F* I
　　馱獸被直接殺死，發出悲鳴，行囊被紛紛撕裂，一塊塊黃金滾落在草叢中，卻不能引得這些怪物多看一眼，他們要的是人！
) M% A) f9 H' s' c6 V) \# o+ f, S
　　食骨部落專門狩獵同類，以人為食，並不是為了吃飽肚子，而是通過巫術，來增強自身的力量，吃的人越多，力量就越強，外貌性情也會變得越來越扭曲殘忍，但在強者為尊的大叢林中，沒有誰會重視容貌道德勝過力量。
7 T6 X5 M  o! b5 `  N4 X1 B
  @# g9 u% M3 b　　尋常蠻族面對這樣的巫民部落，根本沒有反抗之力，商隊一行人被按在道路旁，排成一排，方才說「要人」的那怪物開始進行挑選，抓住金耳環的一個耳環，扯下整隻耳朵來，拋進嘴裏嚼了嚼，「肉太老了！」

4 e5 f" K# T0 Z& f+ n0 E　　選了一陣，終於選定最年輕的一個，抓起來一口咬在脖子上，用力吸吮，吸的差不多了才開始放口大嚼。其他怪物也都選定目標，撲上去吃了起來，一時之間，林間只有咀嚼的聲音。

8 N' [6 [2 D' [　　與粗暴猙獰的外表不同，他們都吃的非常精細，所有血肉都沒有浪費，每一滴鮮血在落地之前，都會被吸幹淨，連骨頭都被生生嚼碎吞下。

　　被鑒定為「太老」的金耳環，僥幸避過了這第一輪晚宴，望著這噩夢般的一幕，渾身僵硬，動彈不得，眼角餘光一閃，只見草叢中閃著一輪赤光，那顆被鑒定為普通石頭的石蛋，正在微微發亮，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其中破殼而出。

% h8 _$ o9 d' @2 ~- z, \+ I　　這又是什麼怪物！？

1月23

第十卷 霧州雲夢 第四章 蛋的破碎，嬰兒青山
0 S6 G9 o" V  R4 j5 i- b: ^* F" W
6 N: w2 O! @" E& K, z　　隨著黃金一起滾落在草叢中的石蛋，正煥發出一輪輪赤光，一明一暗，猶如在呼吸一般。
, p: ~6 q+ k9 d7 M2 A1 [5 [0 K
) ?  K- i1 Q, x) J　　食骨巫民們也注意到了這一幕，那最強壯的巫民頭目剛剛吃光了那個可憐少年的最後一根手指，他本就健碩的身軀，更加膨脹了一些，一邊舔著臉上血跡，一邊走了過來。
: U) X, S( g3 g5 [
. l4 _* Q+ y# m' A. N. `- h　　石蛋之中，驀然睜開一雙眼眸，宛如紅寶石一般。
* }2 Z5 w2 }- S0 _2 g/ b
5 a2 S! K. j( m" Z　　經過漫長的長眠，李青山的意識慢慢回歸，眨了眨眼楮，感覺到手腳的存在，卻被一層堅硬的殼困住，舒展著身子，想要破殼而出。
- i( W  o: R/ b( ^: }( e; f" x
; B3 S, }; q7 s! ~# C/ @4 }8 U　　巫民頭目將石蛋抓了起來，感覺石蛋滾燙發熱，正在微微顫動著，轉頭用嘶啞的聲音問金耳環道︰「這是什麼？」
2 A# H0 l7 k/ i# @, h4 H) I) H
1 z: m8 M* [; R0 R　　金耳環麻木的搖搖頭。
$ ^( A8 C9 s, w7 y1 k" H: e
　　巫民頭目用力一捏，石蛋卻紋絲不動，安靜的閃耀著。不禁「嗯？」了一聲，憑他的力量，別說石頭，就是鋼鐵也能捏爛。
2 X. r: Y. b* S
　　他見遠處路邊有一塊大岩石，過去隨手在岩石上挖了個坑，將石蛋放在其中，再一拳砸下。

　　「轟！」岩石四分五裂，石蛋安然無恙。
! y$ a+ B0 ]$ _) A1 x
( m, y8 k: l" o　　「喀嚓！」石蛋表面突然出現一道裂紋透著紅光，裂紋蔓延，一會兒就爬滿石蛋表面。

  C; u! Q% y' @: w, ~7 Q　　「嘩啦！」那一層厚厚的石殼終於脫落下來，鳳凰之卵宛如夕陽落日一般鮮紅，表面有一層層宛如火焰燃燒交織而成華美紋理，世上最美的藝術品也無法與之相比。

. Z1 r* B( A9 E! R　　金耳環睜大眼楮，沒想到用一罐鹽換來的石蛋中，竟然藏著這樣的玄機，若是早早破開石殼，露出這番模樣，恐怕比那花布包還要值錢的多。自嘲一笑。都到了這一步，還管他值錢不值錢！

　　食骨巫民們吃了一驚，連忙吃乾淨手中的食物，紛紛圍了過來，審視著鳳凰之卵，他們看不清蛋中的情形。

; _  [) _. Q# ?6 q　　李青山卻透過蛋殼，看到一張張猙獰的嘴臉，不禁有些奇怪，「我不是在火山中嗎？怎麼會在這裏！不會是被火山爆發沖出來了吧。糟了，修羅場！一身家當可都在裏面呢！」

　　巫民頭目舔了舔獠牙，眼中流露出貪婪之色，食骨部落以吞食人類來增強力量，對於生命力有著敏銳的感應。這顆蛋中蘊含著的生命力，簡直比一千一萬個人都要強，若是吃下去，回到部落中恐怕能夠直接成為首領。
1 v# V5 J4 L2 H0 B, k3 b/ J: [: l
9 h" Q0 c9 @3 c　　其他食骨巫民自然也感覺到了，眼中的貪婪之色一般無二，一個瘦弱的小巫民忍耐不住這股誘惑，伸出手爪試圖踫一踫那顆蛋。被巫民頭目一巴掌拍飛出去，落在地上不知死活，巫民們頓時不敢造次，但眼楮依舊被牢牢黏在鳳凰之卵上。
& D/ q, i& J( u- f& E! s/ ], n
! E" d3 M7 s/ a2 i9 m$ k8 D　　近在咫尺的貪婪目光。李青山看的清清楚楚，握了握手腳，卻感覺身體前所未有的稚嫩軟弱，妖丹還完完整整的存在著。但所有妖氣都被耗盡，且處於無法調動的狀態。天賦神通也都無法運用。

　　所謂的「涅槃重生顯然不是一下子就變得更強，而是需要一個成長成熟的過程，他也要借助這個過程，對體內的種種力量進行調整。

　　現在的他，正處於最虛弱的狀態！
5 B4 [; q7 W' y. [
. x/ Z1 ]8 S* a3 d　　「好不容易在墨海龍王的追殺下逃出生天，若是死在這群貨色手下，那才真叫可笑呢！」

  ~0 |* z8 F* I1 C( N, T; L9 P　　李青山一眼就看出了這群食骨巫民的實力，從人來算，到不了煉氣六層，從妖來算，凝不成妖丹，雖然體魄強悍，但最多也就是鐵甲屍的程度。
8 f. i8 A6 g, a- A$ K' F' g
- h& f8 E' S" M- `; n+ D% W' E　　但現在的他，就連一頭普通的僵屍都應付不來，更別說鐵甲屍了，感覺周身還流淌著赤紅色灼熱的液體，抿了抿嘴唇笑了起來。
, H& G  I! e- D# c
　　鳳凰之卵的光芒忽然亮到極致，表面的火焰紋理舞動著，宛如真的火焰一般。

* `  P, }- `; o! t　　食骨巫民們忽然感覺到危機，隨著一步步脫離人的範疇，他們的六識都更加敏銳，但人類的貪婪讓他們猶豫了一下，不捨得離開。

: d, g7 f: N0 z6 D　　「轟！」

　　鳳凰之卵轟然破碎，暴烈赤焰狂湧而出，將食骨巫民們吞噬，在慘叫聲中化為灰燼。鳳凰之卵中的液體，是李青山抽取地火之靈化為實質的產物，蘊含的力量可想而知，根本不是幾個巫民憑體魄能夠抵擋的。
; a& Q; D1 X: X# |+ p# N
　　在所有巫民都圍到鳳凰之卵旁邊的時候，金耳環悄悄的挪動，食骨巫民們根本不認為他有逃跑的資格，就沒有進行束縛。
6 ?: @4 j7 c+ Y; D: K2 z+ L
　　忽然赤光一閃，他反應也是不慢，雙腿一彈向遠處撲去，感覺背後一股熱浪衝來，狠狠撞在一棵樹上，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他立刻一咬舌尖，勉強讓自己清醒過來，感覺背後火燒火燎的痛。

　　也多虧了圍成一圈的巫民們，抵消了大部分爆炸的衝擊力，讓他逃過一劫。

　　金耳環正欲邁步狂奔，一回眸就看到剛才被拍飛的那小巫民就站在幾步之外，立刻身軀僵直動彈不得，這並非是怯懦，他一生經歷多少生死危機，刀架在脖子上也能笑得出來，但這種恐懼感卻是無法抵抗。

: ]+ j0 K& P# I. y2 e6 r! e　　據說許多動物面對天敵都會失去反抗的力量，再兇猛的狗站在屠狗者面前，也會夾著尾巴渾身顫抖，這些食骨巫民，便是人類的天敵，真正的屠人者，而所謂的「小」也只是跟同類相比，要殺他依舊是抬抬手的事。

　　「唉，殺了這一群畜生，也算是報仇雪恨了，那一罐鹽換的不虧！」

5 z5 n0 x) ]) ?2 @0 K8 ^　　但那巫民並沒有多看金耳環一眼，一個隨時可以吃的食物，並不值得他分神，他全神貫注的望著爆炸的中心，弓著身子，口中發出威脅的低吼。

　　「那樣猛烈的爆炸，還有誰能活下去！？」

　　金耳環不由順著巫民的視線望過去，周圍被引燃樹木草叢搖曳著火光，但爆炸的中心卻顯得有些幽暗，所有可以燃燒的植物，都在瞬間化為灰燼，模模糊糊間，看到一個很小的身影。

　　「難道真的有怪物從蛋裏出來！嘿，這樣也好，將這吃人的傢伙統統殺死，就算是被怪物殺了，也好過死在他們手裏，啊？那是....」

　　金耳環眯起眼楮，又猛然睜開，霧州從來不缺少神秘詭異的傳說，但今夜所經歷的一切，卻是比傳說還要詭異。

6 m+ f& k! \+ j" W" ]9 Q　　從蛋中走出來的，並不是什麼怪物，而是一個嬰兒！

　　剛剛出生的模樣，身形只有一尺左右，肌膚白裏透紅，宛如粉雕玉琢，看起來非常稚嫩，但一雙赤瞳透出懾人心魄的光彩。
6 c6 e4 q0 [- {/ t
　　「竟然還有一個，真是麻煩！」
* m' s# R) \8 Z
# ?" ]7 i8 v* v) l  {　　李青山嘟囔了一聲，發現自己發出聲音，近乎嬰兒的呢喃。憑他現在的力量，仍然不是這一個食骨巫民的對手，危機並未解除。

* }3 |3 u, P9 j8 o* q　　但他歷經多少危機，面對過多少強敵，這樣的對手，他並不十分在意，在食骨巫民威脅的低吼聲中，他一雙赤紅眼眸淡淡掃過去。
# J. h' {* w8 v5 t4 l# b* u
2 O! a+ u& ^1 x/ w! w　　那食骨巫民渾身汗毛豎起，身形向後一躍，四肢著地來回徘回，眼楮不敢與那一雙赤瞳對視，卻不肯就這麼離去，那濃烈的生命氣息吸引著他。
% z% L' U3 G' W# d# K
　　李青山乾脆向那食骨巫民走了過去，他的步幅很小，但走的卻是輕鬆自若，不見半分恐懼猶疑，穿過草叢中的烈火，火焰繚繞在他的身上，馴服的盤繞著。
8 @# z! X: ]& C. g
0 ?0 D9 l# L9 `  y　　食骨巫民就步步後退，隨著李青山腳步前進，一簇簇火焰飛騰而來，猛然化作一雙火焰羽翼，向著食骨巫民飛撲過去。

* f2 P! S$ f! `　　火焰呼嘯騰空，宛如鳳凰展翅。
8 v" C/ s5 `9 ~+ n
) g% f, x9 r6 D( D8 d/ R) {; N" C, G/ V　　實際上，這不過是虛張聲勢，普通火焰根本無法對體魄強悍食骨巫民造成多少傷害。
9 ~9 [* A5 J2 h. _! Q! d' r- t
! P+ z' S3 W/ x　　食骨巫民一聲哀鳴，倉皇逃去，一轉眼就消失在密林中。

　　「難道這嬰兒是吞火人族？據說吞火人族就是自火而生，但沒聽過會變成蛋啊？而且據說吞火人族大都在南方嗎？管他呢，這吞火人去追那巫民，我就立刻逃走，沒想到此番竟然能夠逃出生天，真是不可思議！」
  H0 Y# C1 v. x
5 D3 |/ A' e+ B7 `　　絕境逢生，金耳環正美美的想著，卻見那「吞火人」並沒有去追逃走的食骨巫民，而是望向他，用稚嫩的嗓音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 }/ T) {1 H3 a5 ^/ w
　　金耳環又差點陷入麻木之中，想要假裝什麼都沒聽到沒看到。

　　在密林中狂奔的食骨巫民，見李青山沒有追上來，猶疑的停下腳步，忽然間聽見一聲淒厲絕望的慘叫，他立刻頭也不回的遠遁逃去，對方顯然已經開始吃飯了，他不想成為食物，還是將這裏的事回去稟報給首領吧！
$ k) l: l- G5 [5 H% R
　　金耳環慘叫著，拼命拍打著手上的火焰。
1 _( e; g  _" n. K
5 X/ J# h9 ?& z+ z$ v　　李青山被嚇了一跳，心道︰「不過被火燒一下，至於叫的像殺豬一樣嗎？」
6 V6 }. o- }$ A7 U8 c
　　金耳環心中的恐懼已經壓抑到了極致，稍稍受到刺激，像是被針紮破的氣球，一下子爆發出來。

+ O$ L% m+ j8 o2 o+ B8 O　　「別嚎了，我在問你話呢！」李青山道，聲音雖然模糊稚嫩，但其中蘊含的威勢，根本不是金耳環能夠抗衡，那是歷經殺伐，掌控生死，才培養出的氣勢。

　　金耳環發現自己的手只是被燙的通紅，不敢俯瞰李青山，五體投地的趴在地上，顫抖著道︰「小人....小人金子阿寶！」

; {. v+ G- {$ }! ?! U# }  D　　「好名字！」李青山毫無誠意的讚了一聲，問道︰「你想死還是想活？」

, W* q! y5 }3 K$ d+ ?% r& p8 ?0 i　　金子阿寶心中猛然迸發出求生的欲望，仰起頭道︰「當然是想活！」
- N  J# w5 }) k7 l& V! E( Z/ L
5 z1 p% X) \, ~. q　　李青山微微一笑︰「很好！老子最討厭不想活的人了！」
1 v) s  ~3 ^3 B- ~) E! k
2 i, I! B: [! ]1 F; Z
2 a4 ^0 {7 K3 `

1月23

第十卷 霧州雲夢 第五章 吞噬蛋殼，尋找修羅
! I+ v2 m  y# G& j. C. M* W
　　李青山老氣橫秋的口吻，讓金子阿寶將身子伏得更低，「我一定不做讓大人討厭的人！」面對這連巫民都能輕易殺死的存在，他不敢有半分違逆。

5 r6 J! o6 J. O7 M/ a( s# `: V2 _　　「那就好，抬起頭來！」

　　金子阿寶連忙抬起頭，只見李青山稚嫩的小手中捏著一片蛋殼，「現在去給我把這些碎片都找出來！」
& _0 d- C- Z8 k
　　「是！」
& S# b' D: Y3 u8 L2 R
　　李青山就在原地等候，打了個哈欠，這麼一會兒功夫，竟感覺有些疲憊困倦，隨手將蛋殼丟進嘴裏，用稀稀落落的幾顆乳牙隨便嚼了幾下，吞進肚子裏去。

+ y' ?/ c$ f; O+ ]( ~- O: h　　一股暖流擴散開來，精神為之一振，摸摸腦袋，長出一層細細的絨毛來，不禁咧嘴一笑，天真可愛模樣讓金子阿寶渾身一顫，也顧不得身上的傷痛，忙在林間找尋起來。
( S9 X. m, Y2 }! d6 _8 b- E
　　鳳凰之卵中的靈液，本是給李青山飲用，好恢復一定的力量來打破蛋殼，然後再將蛋殼吃下去，基本上就有了自如行動之力，不至於像現在那麼幼弱。

' ^  C4 L$ [4 L　　但被這些食骨巫民圍上，他不得不用最暴力的方式將鳳凰之卵引爆，蛋殼碎裂飛散在林間。不過他也不覺得有什麼可惜，只要渡過了當下的危機，力量的恢復也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 m: J' R( l1 J+ t/ V% v6 A" \1 C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雨林中氣候濕潤，那些燃燒的草木，沒過多久就熄滅了，繚繞一陣陣白煙融入夜霧之中。濃鬱的血腥味與刺鼻的焦烤味相糾纏，在空氣中漸漸彌漫開來，對了，還有死去的馱獸被野火燒熟的香味。
& n* _- R& v+ P5 V" a/ f+ d
　　李青山抽抽鼻子，他雖然沒什麼在雨林中生活的經驗，也知道這個時段。許多野獸已經開始狩獵，而這些味道如黑暗中的明燈一樣閃耀，之所以沒有立刻靠近，恐怕還是因為剛才那些怪人留下的氣息，還起著震懾的作用，當這股氣味漸漸散去，危險就會越來越濃。
$ e6 y: z' t% l
　　現在沒有火勢可借，一旦有猛獸出現，他還真不是對手。而要是給那個「一隻耳」看穿了他的虛弱，逃跑已經算是好的了，立刻下殺手也很有可能。那些怪人也有可能去而復返，所以必須盡快離開這裏，越快越好。

) E& G4 b5 m5 g0 |　　值得慶幸的是，火焰熄滅之後，蛋殼散發出的微光就格外醒目。也多虧林木茂密，大多數蛋殼都飛出去不遠，釘在攔路的樹木上。被李青山叫做「一隻耳」的金子阿寶，手腳也算是俐落，不一會兒功夫，就收集了五六塊蛋殼回來。

　　李青山全都丟入口中。身形增長了一些，頭發濃密了許多，連乳牙都多長出幾顆來。又等了一炷香時間，終於將蛋殼收集的七七八八。李青山也從初生的小嬰兒，長到了一周歲的模樣。
, Y6 k! i4 _5 W$ h
+ s6 s* i3 B) ~$ J　　金子阿寶暗暗稱奇，心想：「這蛋殼竟是難得的靈物，若是我偷吃一塊。不知是什麼作用！」這麼想著，卻不敢真的這麼做。就算是不被發現，別人的靈藥也有可能是自家的毒藥。
1 b# I6 L" I) J$ k* n
! _2 K7 ^3 |. d$ d. s　　這時候，又在地上發現一個小指肚大小的蛋殼，正要下手去撿，一條大蜈蚣撲上去，將之吃了下去。金子阿寶連忙抽手，雨林裏最可怕的不是老虎豹子，而是這些不起眼的小蟲，若是被咬上一口，真是有性命之危，他也不覺得那個像是吞火人族的怪嬰，會救他的性命。
# h' T: ]9 m" M7 G+ D1 j  h
　　蛋殼在大蜈蚣的體內閃著光芒，蜈蚣猛然膨脹起來，急劇變大，片刻間就從手掌長短變成了手臂長短，在地上扭曲翻滾著，變得格外猙獰，忽然啪地一聲，身軀斷裂成十幾截，一動不動。

　　金子阿寶深吸一口氣，還好沒有貪心，身後傳來那怪嬰的聲音︰「你在幹什麼？不要磨磨蹭蹭的！」

　　「是！」金子阿寶連忙接著尋找。
  l0 z+ t) I( x. p
　　他前腳剛走，地面上沙沙亂響，不只有多少蟲子爬了過來，吞噬蜈蚣的身軀，具有一定智慧的野獸還有警惕與戒懼，憑借本能行動的昆蟲，卻顧不了這麼多，本能的被那純粹的生命氣息所吸引。
8 q3 g3 F- h. k$ a
4 r7 c. l* m6 q% A0 ^1 S　　承受不住這股力量，死去之後，屍體引來更多的蟲子，經過一具具蟲屍的稀釋，終於有蟲子存活下來，身軀急劇膨脹，然後吞噬其他存活的蟲子。

) ~5 ]% O+ E& R5 V' u　　這樣的情形，發生在每一個有蛋殼碎片的地方的地方，瘋狂的相互吞噬，形成一個個蟲球，若非親眼所見，絕想像不到這片林子裏潛藏著這麼多的昆蟲，而一些蟲子被路上的馱獸的屍體所吸引，如水流一般漫了過來。
$ @# K9 k1 P2 `% R2 \
　　而密林更深處，那一股股緩緩靠近的野獸氣息，更是瞞不過李青山的感應。

" w! W: a$ u/ }　　「差不多了！你去把那個背簍拿過來！」李青山又吞下一片蛋殼，雖然看起來還只是一個一歲多的小嬰孩，但體力基本恢復到了成年男人的水準。
  ]+ ]2 x3 P. i" S* C$ ]
; d5 ^" C# s3 y9 l, y* x　　金子阿寶鬆了一口氣，若是要他跟這些蟲子爭搶，十條命也不夠賠，拿過背簍，李青山輕輕一躍，進到簍中，「先離開這裏，換個安靜的地方！」

4 e3 j# k9 e  b: j; O, C# I9 x9 a　　雖然力量已恢復了些許，尋常野獸已傷不了他，但既然有免費勞動力可以驅使，能節省一分力氣也是好的。
# P6 R5 ]+ P) T0 W
4 f6 J) h, r  @4 i1 \" X! m　　金子阿寶求之不得，他早就想離開這裏了，想起剛剛走過的山澗，背起背簍原路返回，頭也不回的離開這片死亡之地，這一次商隊全軍覆沒，他最終能夠脫身，實在是僥幸之極，但他的性命真的保住了嗎？

　　若是一不小心惹惱了身後那怪嬰，恐怕要被活活燒死，比起被巫民生吞活剝，很難說哪一種更舒服一點。
& M8 a+ L8 g; w: o# k
9 ]/ |2 z: g1 {3 M& \　　山澗飛落岩壁，化作一條溪流，從石頭上潺潺流過。

　　金子阿寶停下腳步，李青山道︰「為什麼停下！」
5 P( v2 G  K  a$ g% J3 @: R/ ?9 i/ K
　　金子阿寶道︰「小人身上血腥味太濃，恐怕會吸引野獸，需要清洗一下。」
0 a, R3 n3 f. m  L! w! f
8 K% B8 M7 z5 q; M! O+ t  k　　「好！」李青山道，他也正有一些事情要問問清楚，以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走。
. h* U* f2 L1 `& G$ J3 [
- E% B8 p1 o) ?, g! C  y　　金子阿寶小心翼翼的將背簍放下，撩起溪水清洗身上的傷口，傷口火辣辣的痛，走得太急，療傷藥都丟在行囊中。
) E8 i! E4 A& @# R1 F: z; g
　　「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大人請講！」
- }, m$ B8 M5 ^- E+ _4 q& N
( G1 \+ {+ t/ K& V* v5 Q　　「我本在火山中修行的好好，怎麼會在這裏？你給我說清楚，是不是你的陰謀！」李青山一瞪眼楮，樣子雖然完全不可怕，但是那一股戾氣卻不是假的。

8 G2 l- @. ~9 a　　「大人，小人哪有那個本事....」
: n6 y9 J# K0 M
, l# A4 p& T) c" Z/ G　　金子阿寶連忙辯解，講了自己如何得到石蛋的經過，
1 T  n. ~% l: G" }3 C/ N
8 E: ?" A" L+ o2 q# n　　李青山陷入沉思，他自然知道，憑一個凡人是不可能從熔岩火山中撈出來的，這麼說不過是嚇他一嚇，讓他更老實一點，看來事情和自己推測的差不多，果然是被火山給噴出來了，修羅場應該也是一樣。

( g  r5 V; t: R) ~% x　　「那我問你，你可見到一件東西？」
0 q+ l& Y: @& c, e: W; x
　　「不知是什麼東西？」金子阿寶暗道不好，難道是那個「花布包」？
2 }  l, j* b6 T4 b. }7 S. m9 ]
7 f) p8 n# |# @( N　　李青山形容了修羅場的大小模樣，見金子阿寶眼神飄忽，臉色一變，沉聲喝道︰「那東西現在哪？」
* O5 U: @8 T' N3 N( k
　　「被小人給賣了！」金子阿寶敷衍不得，唯有承認。
8 C( S6 t& ?; F3 a/ C  a
　　「賣給誰了？」

: s3 ^2 {' {4 c9 z0 m" v" ~: n7 ]7 [　　「好....好像是黑水峒的人！」

. |& }0 o7 A/ ], M- u& E& n$ C# g　　「好像？」
" f7 i8 |# o/ m5 Y. ~
% m# [0 A5 j4 k. T9 B9 }4 T4 K: }　　「是！絕對是黑水峒的人！」
0 C) W3 r6 i( I. K
　　李青山點了點頭，只要知道下落就好，修羅場是他最為重要的一件法寶，幾乎全部家當都在裏面，一定要找回來，只要找回修羅場，他立刻能全副武裝起來，重新將魔心、滄海珠、大衍神符納入體內，實力大漲。

* e" I6 }2 p' N+ \  y/ B; R/ M# ^3 X1 Q# T　　還能驅使夜遊人、阿修羅乃至倀鬼，可以輕松鬆自保，還要向大榕樹王請教這是霧州的什麼地方，確定一條回青州的路。

* v' U3 D8 D8 l3 y; K- y　　一旦失去修羅場，這一切都成了鏡中花水中月。不過他也沒有特別擔心，正因為修羅場畢竟是一件法寶，神華內斂，一般人絕看不透其功用，就算瞧出其不凡之處也難以煉化，縱然渡過二次天劫的修士也很難做到。

　　當初墨羽可是花費了數天時間來煉化，最後還失敗了，雖然是為了不驚動姒寶，不能全力出手的緣故，但那時候的修羅場還只是龍鬥場，根本算不上一件法寶。

: A0 a0 }4 y  h& P0 f% }+ L　　而任何人只要意識到修羅場的價值，無論能不能煉化，都會珍而重之的收藏起來。只要確定修羅場的所在，總能想辦法拿回來。
. s7 ^' w0 T1 U( H4 I
  s0 O# ], I7 F+ [4 P　　李青山沉默不語，金子阿寶感覺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在胸口，越來越重，喘不過氣來。忽然間，李青山伸出手臂，稚嫩的小手向著金子阿寶的額頭抓去，這個動作把他嚇的魂飛天外，大聲叫道︰「我可以幫大人將那件寶物找回來，黑水峒的人說不定還留在香花市！」

- l# G/ ^4 W1 H7 e  n　　那隻小手還是按在他的額頭上，金子阿寶心道一聲︰「吾命休矣！」卻覺一股暖流流淌開來，所到之處，傷痛一掃而空，傷口全都癒合，就連精神都變得極為旺盛，早就停滯不前的內力，竟然再一次突破。

1 k# ^2 p9 N; Y' D" y* v　　李青山收回手來︰「我不是恩怨不分的人，不知者不罪，但你賣了我的東西，必須幫我把它找回來，我們就去香花市，若是成功，與你大有好處！若是不成，我也懶得殺一個凡人泄憤，你自己考慮吧！」

# C8 d: J! P8 i# ^　　「大人與我有救命之恩，這些小事不過是理所應當，哪敢要什麼好處！」
5 J4 G/ Q8 ~8 }) c" s
0 t0 A& S8 U8 `; M% x  m　　金子阿寶精神一振，此番難道是他的機緣所在，如中土之人所說的那樣「大難不死，必有後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