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包包 -【武道天心】《已完本》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120 看重的原因
        
# F& I7 p. a! s　　上官青放鬆眉關，微笑道，「我在這裡猜測個什麼，有什麼話，直接問就好了。」
, {8 t1 s: X  c7 r  G( l
( Z2 E4 p2 ^- L/ W　　他示意了一下，兩名牢頭連忙過來，幫他打開牢房門口。另兩人移過來，當先走了進去。他們站在姜風面前，同時摘下兜帽——那一刻，牢房上方的燈火重重搖晃了一下，明顯地黯淡下來。一股莫明的寒氣向外散發出去，兩名牢頭同時打了個寒噤。
3 v2 i, X; o8 ?
　　上官青微笑著向他們點點頭：「你們先出去，不等我們叫，不要進來。」

5 [% D) H& G( k: G8 F( U　　兩名牢頭如釋重負，連忙走了出去，頭也不敢回一下。

: F# M( q& c0 s　　上官青向兩人示意：「動手吧。」
- P/ O) e" a* g7 C- ]
　　兩人同時上前，一左一右地站在姜風旁邊，一伸手，向著他的肩膀抓去！
7 h; _1 z3 N! @+ Z, E0 @) W
: U" \$ c' `0 q5 W　　兩人的手掌一模一樣地枯瘦，手指粗硬，手背上青筋虯結，像是樹根一樣。他們的手掌移動時，旁邊帶起了星星雪花，寒氣越發濃厚。

　　他們的手剛剛碰到姜風的肩膀，兩人就同時臉色一變，跟著，兩人同時向後一仰，好像被一股無形的巨力用力推了一下，登登登幾步，撞到了牢房的牆上！
3 h# }9 R2 Y1 P" h' ~# G
8 F1 R# ]) r  R　　這一撞力量極重，牢房發出一聲巨響，整個牆面同時動了一動。

7 q) X9 W5 i+ q' A　　上官青臉色一變，問道：「怎麼了？」

" ?, k9 `/ Z. c" c# y+ J9 A3 U　　兩人倒是沒有受傷，其中一人聲音嘶啞地道：「這小子……身邊好像有個護罩，自然護住了他！」
; [1 F5 O5 o; R2 S0 i9 v
　　上官青哼了一聲道：「有古怪？一個黎明境界的小子，能有什麼古怪？」

: p' ]5 Z) ?3 [# T4 T5 q　　他雙手在身側一摸，摸出兩把窄薄的小刀，向著姜風的肩膀削去！

　　刀刃旁邊閃著微微的金光，劃出了一道極其玄妙的弧度。上官青的臉上寫著自信。這兩刀看似平常，其實是他的必殺絕招。只要被這兩刀鎖定，就算是陽明武士也不可能逃脫，現在他用在這個黎明小子身上，顯然是高看得不能再高看了。

3 a# d5 V; B* |+ g　　刀刃去勢奇疾，轉眼間就接近了姜風的皮膚。他雙目微垂，動也不動，沒有半點反應——根本也來不及有點半點反應。上官青嘴角一挑，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 \8 F$ X( y: c7 d　　就在刀刃將要落上的那一刻，姜風的身體以極其輕微地幅度晃了一晃。這兩刀刷刷兩下，兩片灰色的布料在半空中飛起。但布料下面沒有半點血跡！上官青志在必得的這兩刀，只切碎了姜風肩膀的衣服，連他的一根寒毛也沒有傷到！

　　這，這真的是一個黎明境界的小子嗎？

) X) `, d9 b- F7 V* V4 U1 |' t　　上官青的臉色終於完全變了，他沉喝一聲，再次揮刀。這一次，刀幕如同金網一樣落下，籠罩住姜風全身。

　　那兩人同時欺近，一左一右各出一掌，在金網之外鎖定了姜風的身體！
9 h+ Q& E$ ?2 J7 `
' `" a  C( l+ r" S  B! q" _( p2 v　　牢房裡的空氣像是被這道金網和這兩掌凍結了一樣，瞬間變得安靜下來。
' ]5 S1 ], l$ H! B/ \, ]
　　但是，片刻後，一股更加強大的氣流以姜風為中心，猛烈地向外爆發出去！就像有一顆炸彈突然爆炸，三個人距離太近，完全躲避不得，被這股氣流掀翻，重重砸在牢房的牆壁上！

, T$ t2 P5 a# o- |2 |　　三人掙扎著爬起，上官青又驚又怒，擺出防禦的架勢看過去。
. K; e/ T. l8 m  n# d! Q
' o9 l" z$ |% {% l% m, ~　　牢房中心，姜風睜開了眼睛。

　　他身周的氣流消失了，身上異常的明力反應也不復存在。現在的他，看上去只是一個最普通的黎明武修，只是看著上官青的目光平靜而穩定，好像早就有預料一樣。

　　上官青對他對視，漸漸恢復了平靜。

* m  z/ {; K) u& e3 n4 U# C　　他站直身體，雙手自然下垂，極為放鬆。但手裡緊握的小刀，卻一直捏在掌心裡，沒有放回去的意思。
) P/ i! P$ I/ R. m+ F  h
- |- y. ~2 Y$ W5 f/ V4 Z! C2 Z9 M　　他微微一笑，輕聲道：「看來姜大人身上的秘密還不少啊……」
, ]! k" {  I8 \) T! O# @
, }) R; U7 ]7 x% m　　話音中，兩道銀光劃出弧線，接著，姜風的身上就連續濺出了八朵血花！

3 k  b! M: l- I4 B' u- V　　他悶哼一聲，表情仍然平靜。他的拇指無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指腹，又移開了。
( B) d! ?% z7 u% {8 Y
: a1 B4 g: v; q' r6 F( y　　上官青輕聲道：「我勸你，還是乖乖地把這些秘密説出來為好……」

" {2 d' d+ g( R　　話音中，那兩人一左一右，再次抓住了姜風的肩膀，轉眼間，兩個拳頭重重地砸在了姜風的身體上！這兩個拳頭一個砸中他的胸口，一個砸中他的小腹，位置、用力都非常精準。

$ ~5 C- ?4 ^4 V# |; ^% v　　姜風立刻噴出一口血，血液裡帶著點點金光——這兩個人實力極強，瞬間打傷了他的元枝，明力失控，混著血液一起噴了出來！
' u5 q/ D7 O5 d5 P( q6 K! n
　　上官青伸出一根手指，蘸了一點血，放到嘴邊嘗了嘗，陶醉地眯起了眼睛：「真是意外，你血液的滋味竟然這麼美妙……啊！」他突然叫了一聲。血液剛剛入嘴，就化成了一道火線，從喉嚨直燒了下去，瞬間到達他的血管裡。他全身上下都像是燃燒起來了一樣，充滿了熱意。

　　上官青的眼睛變得更亮了，這血液的滋味，竟然如同上等美酒，不，比他所有喝過的酒都更加美味！

　　他嚥了口口水，強壓住繼續品嚐的衝動，笑吟吟地道：「來，告訴我吧，你是怎麼控制那個歸一魔族的？」
9 j. A6 I& r2 w" I
　　姜風連續喘了幾口氣，強壓住元枝受創的劇痛。他勉強笑道：「不是説要等到明天下午的嗎？我還以為，我有一天的考慮時間呢？」
' ]' R2 U7 w$ s5 ~
- F0 K) j/ S$ p) @9 }! ?, ?3 j　　上官青滿不在乎地點頭説：「我倒是想再多等一會兒。你的確很在乎大考吧？看著時間一點點逼近，卻無計可施，那種慢慢絕望的感覺，想想就令人激動啊！」
) ?# n9 }3 E6 O; \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滿含惡意的笑容，「不過，這不妨礙我先來問點兒什麼。你不會那麼快就告訴我什麼的？對吧？」

　　他湊到姜風面前，手指在他臉上輕輕抹過，一道紅色的細線在他的皮膚上出現，瞬間破裂，綻出下面的血肉。

　　上官青盯著鮮血，眼中發出興奮的光芒。姜風臉上一陣劇痛，表情紋絲不動，心裡卻是一沉。

　　他看得出來，這個叫上官青的，像書生一樣文雅的傢伙，是個以人類鮮血苦痛為樂的變態！他是打從心底享受這一切，享受人的痛苦與絕望！

　　姜風的元枝被打傷，明力自動開始運行修復。他血流的速度加快，裡面的金色血氣也跟著一起加快了運行速度。

7 f- d$ F) L. `" k" c　　上官青剛要繼續説什麼，突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摸上了姜風的臉頰。
1 A; r; N; ^6 b0 n, k
　　他這一刀使了暗勁，在傷口裡夾雜了明力，它會不斷撕扯皮膚邊緣，讓它難以癒合。而現在在他眼前，姜風臉上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轉眼間，就只剩下了細細一條痕跡，再過片刻，連這絲痕跡也不見了。
2 [+ ~$ c+ ]3 s/ _( r
　　上官青臉色變化的時候，姜風就在心裡暗叫不好。

　　就算沒有金色血氣，他的自癒能力也遠超平常人。剛才那兩個黑衣人兩拳打傷了他的元枝，他體內的明力亂成一團，完全無力控制金色血氣的運行方向。

' ?8 V% A) A" z% D9 v& N　　果然，金色血氣開始自動反應，瞬間就讓他臉上的傷恢復得一點痕跡也不留了。
5 m8 W- o* H3 H/ |8 P  J
4 g' }7 p! l7 G. x+ r+ C　　上官青又驚又喜，在姜風的臉上摸來摸去，讓姜風一陣陣直犯噁心。他向後閃了一下，想要避開上官青的手，但肩膀被黑衣人牢牢按住，根本動彈不得。

7 @( U) N9 l7 k' [0 R; X) `　　上官青突然抬起頭來，哈哈大笑：「難怪，難怪万俟大人這麼看重你！難怪你會被那姓姜的小妞兒看中收養！」
2 v4 M" \" @4 e! J/ W
　　上官青突然提到小姐，姜風再怎麼擅長隱藏心思，也忍不住在目光裡透露出一絲情緒。
( |# y  N, O9 @; V9 g( a  k
　　上官青笑著拍了拍他的臉，低聲道：「你難道還以為你可以瞞下去不成？南姜的小子，被北姜的大小姐突然看中，收養教導。人人都説是因為大小姐心善，但這個世界上，哪還有人會做這樣沒有好處的事情！」
) a0 M9 F* Y8 n
: H0 P- t1 L' V5 H; G　　姜風的目光在短暫的波動之後，平息了下來。他垂眉斂目，問道：「你們還知道什麼？」
5 \& w8 l  f0 l7 x  n' k) S4 Y
　　上官青笑吟吟地説：「不然你把你知道的事情來講給我們聽聽，我們好比對一下？」

　　説著，他漫不經心地又在姜風的脖子上切開一個口子，滿意地看著它以極快的速度癒合。

8 ^* X8 m: m9 H) ?8 G　　姜風的身體一顫，道：「如果你知道我的事情，就應該知道，我是因為血脈混雜才被放到南姜的。」

　　上官青收回刀子，若有所思地點頭：「沒錯，我的確有聽説過。但是你終究還是融合了明心種。哦，對了！」他一拍手，意外地道，「我想起來了，你好像到現在還不滿十六歲？還沒有真正成年？有趣，明明血脈混雜，還沒有成年，就已經融合了明心種……對了，你融合的種子是幾環的？」

& }5 `% J* q  Z* E4 s/ V　　説著，他抓起姜風的手腕，一縷明力透了進去，想要看清他身體內部的情況。
. U/ P/ E5 Y- r9 I8 M2 @
" m+ e! [7 t2 u: s9 m4 U! p  g+ [　　一堵無形的防禦壁阻住了他的去路。
5 F. I1 F% \; `# X1 c5 t) {
　　上官青在伏流門生裡另有手段，等級不算太高，至今也只是個陽明武者。但就算是陽明武者，也比姜風高了兩階，明力相差懸殊，怎麼可能被攔住？

: ^' f8 ^+ x1 J3 G% o2 ?) u　　上官青唇角一挑，瞬間，一股沛然明力湧入姜風的身體，向著那堵防禦壁硬撞過去！

　　姜風又是一聲悶哼，嘴角溢出血絲。他設下的明心防禦壁轟然而開，上官青長驅直入，看清了他體內的狀況！
* j  |4 d* y. T: u+ D7 M

1月23

( q& z  B0 W, l0 A* F/ l" }; ?$ l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121 大家都是！
# u& g# z2 b" e: s( b
* X* [" e0 y/ }6 E2 d　　魔穴出現第十六天上午，泰倉城這個江畔城市已經變得極為可怕。
9 _, d. C3 u/ B7 n
9 ?' K$ d9 ~. r4 G: q( D- @5 H, M　　魔穴擴張，城市有三分之一的範圍完全被無底深淵一般的魔穴充斥，海量魔族從深淵裡出現，如狼似虎地撲向人類。
+ K3 x0 U/ `7 }+ E# ^
　　城防軍的防線一再後退，現在已經完全深入街區，跟普通平民的住處混在了一起。
# I( z) b0 z- u7 g
# |* j( w3 `. F% I　　大部分平民已經被疏散往城外由於魔穴遍佈整個城市，魔族肆虐，這個過程進展得非常慢，但總算也是完成了。卻有一部分平民堅持留下來，有的負責後勤，有的竟也加入了戰鬥。
# l! y5 O" @5 N# }2 ]! |
: X, ~1 g1 T5 J# d" Z　　可能是因為一開始戰鬥時就是據險而守，他們更擅長利用地形與魔族周旋。人多勢眾的情況下，經常還真的能取得一些戰果。

　　城防軍一開始還有點擔心他們，但時間一長，逐漸承認了他們的戰力，最後竟然還會向他們學習這樣的戰法。

2 K8 p$ A8 K) E5 D* z) V　　兩邊開始建立起一些默契，伍三和伍七這兩兄弟的名字，也漸漸被更多的武修聽説。他們勇敢而又機智，最早就是由他們帶領起平民的反抗的。
" ]. J; ~8 C" R! p0 g- V
+ c! {! }6 U/ l# E　　最引人注目的是城北一帶。
% g7 w( o2 M7 i
- v8 L$ a3 z( u, _. z. l. _　　城北是泰倉城最破舊最落後的地帶，泰倉後街更是出了名的貧民街，流鶯、流氓、小偷四處橫行，普通人根本不願意靠近那裡。

! y. U1 `% a" W& J# F2 L9 V( A　　但不久，一批新人加入了那邊的戰鬥，這些人無論是實力還是身份，都讓當地百戶所的百戶長驚呆了。
/ s9 C, E- j  e, d0 w
　　他們正是泰倉後街的那些「下等人」！

　　這裡面有肥胖老醜的妓女，有成天四處遊蕩的混混，有瓶不離手的酒鬼，有每天在地下室裡呼三喝四的賭棍……如今，他們全部拿起了武器，衝上了戰場！
+ U4 ~/ v/ c2 x. A
0 P$ K) c6 V. @, ^7 {　　最令人震驚的是，他們全部都是武修，實力極強！

　　他們戰鬥的方法非常詭異，什麼武器都有，什麼手段都用。

% v8 p/ B- H: A" U- e' }, @+ w( V　　那個酒鬼，拎著一個冰做的酒瓶，見魔就砸。酒瓶在魔族的腦袋上、身體上粉碎，立刻就有一股強大的寒氣侵入進去，將他們凍結。接著，那個小偷衝上去，小刀一轉，魔核就被剜了出來。

　　還有一個屠夫，手持兩把大砍刀，砍得滿身魔血。最後，刀刃捲了，一個魔族衝上來，他一把抱住對方，一口就把他的耳朵咬了下來，嚼了幾下，吞了進去！

　　魔族可不是那麼好吃的，吃下他們的身體，立刻就會化成強大的魔氣席捲全身。但這個屠夫只是打了個嗝，吐出一口黑氣，就把魔氣全部化解，可見其明力之強！
8 D# B: C# _: z
　　就算是最老的那批泰倉城人，也完全不知道這群人的存在。不，準確地説，人是知道的，但誰能想得到，他們強大成這樣？
  a  b# X& ]" `- {2 E
# K+ I9 P0 f1 s& K3 [" ~  T　　「我沒得罪過他們吧？」一個老泰倉城人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心有餘悸地喃喃自語。

: N; C, o6 D/ f: f　　一個肥胖的女人從他身後路過，抱住一個魔族，喀地一聲擰斷了他的脖子，把他重重往地上一砸！

　　地上立刻出現了一個深坑，那個女人拎著魔族的腿啪啪啪連砸直砸，邊砸邊罵：「龜兒子，敢砸老娘的家！老娘日子過得好好的，讓你們來搗亂！」

& |& ?' Y0 E; r1 q　　這個泰倉城市場完全看愣了，過了一會兒，他突然笑了起來。
9 h# v. D/ k$ n2 {- a8 I8 N; T
# \1 ?( \6 g' T. d7 d　　是的，管他們以前是什麼人，泰倉城都是他們的家！他們大夥兒的家！
! X' ?$ q0 h7 T" P% l
2 r& E0 g+ ~; s0 S  w- D  _　　……

3 K) g& G8 S3 |5 A7 L　　……

& a+ M) D- S+ _　　魔穴開啟第十六天，也是禺水州考第七天最後一天。
) F' H3 @1 r. i; U4 A( r1 u! `5 C
' {; h. ^9 c' Z9 f! E+ E, h  F　　大考將於這天下午結束，但一大早，各百戶所的百夫長就把考生們召集到了自己身邊。
0 E- o3 _% V1 z  h% Z/ `
1 ]' Z2 K2 K) @4 ]0 r8 q, U　　他們鄭重其事地告訴考生們，魔穴升級，戰鬥的危險翻了不止一倍。他們是考生，不是真正的士兵。他們隨時都能退出戰鬥，百夫長絕不會因此降低對考生的評價。

　　當前的情況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見，一部分考生早已嚇得臉色發白，一聽這話，立刻表示退出。但也有一部分毫不猶豫地表示自己要留下來，要跟士兵們一起，戰鬥到最後一刻！

, }8 E8 [! y. Q& y' z: M2 D0 q" P0 r　　同天，士兵們再也無力照應考生，考生中開始出現重傷及死亡現象。
0 v/ P! G* U7 Z9 N7 {* p
　　再次有考生退出，但仍然約有四分之一的考生，還在繼續堅持。
2 H* L% ?% |+ R. h- j/ ]
　　接天榜上名次變化極快，有的人參與殺死了校級魔族，分數大幅上升；有的人退出比賽，名次不斷落後；也有一些人，名字灰了下去，他們的靈魂和生命，永遠地停留在了這個城市裡、這片土地上。
' Q1 @4 ~1 _0 C- J/ q& h) S! ^
3 O5 ~- J/ Z0 b8 }+ Y　　……
2 w) p+ N1 j7 K: N8 R$ o! k: F
  e' i' Y# F! S" S! B4 j　　……
- H9 e) [/ h8 q& ]# a. I# F
　　城西鳴翠湖魔穴戰區。

　　這裡原來有一個風景極其優美的小湖，現在已經完全被黑暗的魔穴所取代。

　　這裡的城防軍已經死得只剩下十分之一，被分配而來的二十五名考生走了十五個，死了六個，現在還剩四人正在咬牙支撐。

　　多日的連續戰鬥，他們的明力早就消耗得差不多了，全身上下傷痕纍纍，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5 L4 O  @4 W/ B, G( c) @# k　　兩名考生背對背地站著，氣喘吁吁地看著前方。

) n' ?% ~# C  K8 X( `: Z　　其中一人道：「我，我快不行了……你呢？」

' i% n* d. ?: S, t- ?& O　　「嘿，跟你一樣。我到今天一共殺了三百二十七個魔族，你呢？」
1 n& M9 k" j) p2 X7 R* ]  \: y
1 r- c. l1 _1 ]- N" j3 P- r( H　　前頭那人笑了起來：「我比你多一個，三百二十八個！」

3 ^7 e: ]" @% W5 E　　兩人對視一眼，深呼吸幾口氣，再次衝了上去：「不能輸給你！」
, J# u& V$ s% Y5 I
　　兩人都是強弩之末，但還有一口氣支撐著他們。他們都知道，只要自己提出來，隨時都可以退出，但從頭到尾，兩人都沒一句提到過這個事情。
. |3 D+ j0 H, p3 V# X. |
　　這時，一個狗頭人身的魔族突然衝到他們面前，直起身體。
9 p: p% B2 [6 J9 m5 h8 q
　　他狺狺低吼，向著他們呲出牙齒。
* K  q: g! @6 ]/ N
% Y* D  G) ~9 l' D' {/ T　　兩人現在已經可以熟練地判斷出這些魔族的等級，他們對望一眼，同時苦笑：「尉級魔族……看來，就到這裡了！」

/ C7 _+ z1 T3 J6 V, A　　「上，跟它拼了！」

　　兩人再次振作精神，舉起手裡長刀。狗頭魔族咆哮一聲，閃電般衝到他們面前！
) f. Q/ y( \2 I. S7 @; B
　　他兩隻烏黑的爪子高高揚起，指縫間充滿血肉。他的眼中滿是貪婪，對他來説，這兩個年輕的人類不過就是一頓新鮮的大餐！

. ]0 ~0 g1 Z7 d4 ~2 A! L; G　　他爪子帶著殘影，重重揮下，同時接近兩人的胸口！
& t3 a# H& i7 R/ L0 n
6 D3 s2 a- f) x  J# f$ D: c. t　　兩名考生自忖必死，眼中卻毫無畏懼。他們揮舞長刀，滿心只想著傷到這個魔族。

　　長刀揮出，一刀嵌進魔族的肩膀，一刀砍中魔族的脖子。

　　魔族的爪子卻停住了，一動也不動。

( F3 o/ `3 n0 j, F. P, v! c$ r, G　　片刻後，魔族的頭和胳膊同時掉了下來，一頭栽倒在地上。
% v5 B" I9 ~% z  Z; i$ x
　　這是怎麼回事？
7 c  C" y  N. Z9 B9 P2 q
( G/ I) w) l# f' z# H　　兩名考生又驚又喜。我倆殺死了一個尉級魔族？
! ]( D. g+ U( i) g
) H9 K* {/ ?4 {2 h　　他們倆都是黎明境界，論實力，給尉級魔族塞牙縫都不夠，現在更是強弩之末，怎麼可能做得到這個？
6 w$ m1 w* Q- }0 _# n, _6 V) a
9 \! E3 a& d6 f; C　　一個聲音在旁邊讚道：「好小子，幹得漂亮！」

7 E% C/ q: A. }2 G4 g8 q5 h6 ~　　兩人同時抬頭，正好看見一個佝僂的背影正緩緩離開。那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頭髮已經花白。他手裡捏著一把鐵煙槍，走起路來看上去慢吞吞的，其實快得驚人。
5 X/ y2 {% L0 C2 E
　　他一步邁出，就已經到了一個魔族面前，煙槍砰得落下，就把那個尉級魔族的腦袋生生敲爛！
8 ]% H3 S0 C" z6 P' d
# ^& l8 w% u- L- _　　這時，又一個尉級魔族從側面衝向他，他信手一揮，煙槍劃出一道火線，把魔族攔胸切成了兩半。

　　兩名考生這才發現，剛剛被他們打倒那個魔族胸口有一個洞，大小正跟那把煙槍的槍頭差不多。兩人又是驚奇又是遺憾，對視一眼，喃喃道：「原來是他救了我們……」
. N1 ?0 n5 d. X. N% }  W8 |. s" w5 ?
　　「他究竟是誰？」
' t$ d' Y% `, U# c
* X# }1 g6 J" J: u$ a# c　　這個老人一身粗布麻衣，穿著極為樸素。他在戰場上驅策自如，每一步邁出，都有一個魔族倒下。他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樣，説不出的好看。

- a$ w+ v. u+ c# z! x7 a　　他打了一會兒，吆喝道：「還傻在那裡幹嘛？還不趕緊過來幫忙？！」
$ r1 p% y* J0 s% x5 K9 @8 |
　　「哎！」一個渾厚的聲音應道，接著，一條大漢從天而降，砰的一聲砸在地上。他大腳一跺，立刻踩得一個魔族筋斷骨折，接著，他伸出手，抓住了旁邊的另一個魔族，硬生生地把他撕成了兩半！
" a; \: W7 E+ {
: m4 g6 p; v2 C8 _6 m　　這兩人不僅極強，而且戰鬥經驗極其豐富，他們一出現，就幫著即將潰散的鳴翠湖戰區穩住了防線。老頭轉頭喝道：「趕緊的！」
/ z+ w# |4 k2 H7 I# T, S% Y" B
. E7 S& e1 N: P* ^　　他的聲音炸雷一樣響在百戶長頭頂上，百戶長本來已經看呆了，這時如夢初醒，立刻組織起剩餘的人手，重新安排好了戰鬥。

　　他跑到老頭身邊，行禮道：「閣下是……」
+ e  ?2 M( u: F: Z
　　一道黑影從老頭手上飛出，百戶長連忙接住，那是一個鐵製的令牌，他一看就瞪大了眼睛：「禦，禦魔軍？！」
! K/ k) w5 Y; S  W; X
/ z- w+ z$ _8 E4 n4 y) b: v　　老頭砰砰砰連續三下，把靠近的三個魔族全部敲死，提醒道：「退役的。」
) f- K/ Z. E* Z* ?- i% _
　　果然，令牌的邊緣有一圈線條，邊緣平滑。正常情況下，在這裡的會是一圈荊棘，代表著在役的禦魔軍。平滑的線條表示已經退役，回到故鄉重新生活。

　　百戶長的目光落到大漢身上，問道：「這位也……」

! E- b6 {. I$ K　　大漢再次撕碎一個魔族，黑色的鮮血濺到他的臉上，他哈哈大笑道：「沒錯，大家都是！」

　　大家！
1 ~% X; ?0 }2 N; E, J  n
　　百戶長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樣，滿臉都是狂喜！
' C  L, V' Q/ p) W. |

1月23

9 u6 O  W" j4 Z' ]: r2 e2 N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122 老兵鏈明

, ^/ E1 ?7 k. O$ L3 B& i( n0 J　　上官青的明力透進姜風體內，什麼也沒看出來。
% I/ f" m. D+ F) ~
　　姜風的體內一片混沌，像是被濃霧籠罩住了一樣，明心種也好、元枝也好，全部都被蓋得嚴嚴實實。
7 {0 g9 e% a! E7 T/ Z: |
9 M$ n, \3 p$ n& z　　上官青眉頭一皺，打量了他一眼：「你運氣倒是不錯，竟有強者這樣庇護你。」
8 ], r8 S5 Y; Z$ v2 {- c
! U1 t. F& r( a5 t7 `7 j　　這種情況並不少見。世家大族的核心子弟，如果修煉了什麼高深的明力武技，家族裡的長老就會給他們加一道明力防禦，專門用來避免外面的人透過他們的明力運行狀況，偷學這門武技。

　　如果察看者的能力不能超過設防的這個人，就會像現在這樣，什麼也看不見。
. m  U! z! v" q" w0 y/ \
* {1 e5 r8 W& b( ?% O& j　　上官青微微一笑道：「沒關係，看不出來，就聽你説。」

　　刀光在他指縫間一閃，他上前道：「來，我問你答，首先告訴我，你融合的明心種是什麼等級……」

* l1 I$ c3 x. x1 r  g　　……

) `6 _3 o1 M& C　　……
8 V1 g3 u$ c7 A. a1 O) K) r
　　地牢與世隔絕，上官青接到命令，要用盡一切手段，逼出姜風的秘密。

4 f& T8 G" k; ?9 V　　這時，在外面，泰倉城的局勢卻已經發生了一些變化。

# n2 j- [2 H7 u( d) ~4 R* G9 H" B　　一群人悄無聲息地進入了泰倉城，迅速到達魔穴旁邊。
! p% ^  J4 `( @# U. a% a
8 Q. i" c# K* x( e  a　　正常情況下，這樣當然是非常危險的，但泰倉城遭遇重創，情勢不斷惡化，根本分配不出人手來管這些事。所以這些人到達戰區時，竟然都沒什麼人發現。

  H( K# Z' E6 v9 X　　他們的實力在陽明到身明之間，每個人都擁有強大的應付魔族的經驗。

　　他們到達時，各個魔穴的防線都已經接近崩潰。他們一出現，直接對魔族發起了強大的攻擊！
2 K  d, H6 Y( u0 \
　　他們無視那些最弱小的魔族，只揀著中間的校級和尉級魔族下手。尉級魔族只需要一個照面就可以殺死，校級魔族略微麻煩一點，但也不過是幾招的事情。

2 o% C: a* s. I  q　　事實上，城防軍最棘手的也是這一批，他們一來，就帶著城防軍硬生生地把戰線壓了回去。

9 |" K& S% A. n2 p0 t6 i1 [　　他們稍微一騰出手，就向各地的百戶長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 y3 O/ ~+ r7 |
. v3 p7 ]  p- j, C, z% c　　所有的百戶長全部驚呆了。

　　這些人全部都是禦魔軍，或者説，以前曾經是！

  A9 N6 h3 ?- e) N/ t　　他們全部曾經在禦魔軍戰鬥多年，因為受到重傷而退役，回到故鄉像個人一樣生活。能夠像他們這樣活下來的，在禦魔軍裡十中無一，要麼實力極強，要麼運氣極好。

　　現在就算受到了無法恢復的重傷，也仍然擁有極強的戰力。

6 \5 x7 s" a+ l$ l* o　　他們的壽命通常不長，原本可以平靜地渡過安寧短暫的下半生，但現在，聽到泰倉城的消息，他們又再次趕了過來！

5 i! Y* v" F! D# y1 M　　看著他們戰鬥的身影，城防士兵們心裡湧起了莫明的滋味，有幾個人眼圈都有點發紅。
3 h0 N7 i' ?/ P: t- M7 L7 q- p0 G
　　片刻後，久違的士氣再次從心底升起，士兵們狂吼道：「上！把魔族打回去！」
& g, L6 j) D; M( u6 d: @% B
　　「打回去！」

$ ?$ F% F3 G) K0 @" D　　這一刻，疲倦與傷痛好像從他們身上消失了，他們再次衝上前線，與這些禦魔軍的前輩並肩作戰！
/ C) m7 e$ Z+ z. p2 m
2 L# i2 G( p0 i# r  f　　這時，千獅橋上也迎來了一批人。
1 G- U8 _. E/ W( y
6 P5 ]" G% T& x4 S+ @3 O- H% @　　千獅橋附近，長川河上也有一個魔穴，這個魔穴是泰倉城最早成形的之一，規模也比其它魔穴更大。

　　從中間湧出的魔族比其他地方多上三層，第四次升級剛一結束，就有六名校級魔族同時躍出！
9 M1 E; G( w8 u& S4 W. T* X
2 Z% G% k4 W6 X- G+ r) ^& G　　明心學會胡學官一直守在這裡，他大筆一揮，再次招出金龍，同時擋住三名。另外三名也有城防軍接手敵住。
" a, k. ^' x7 s6 t1 F0 o; K# O
　　胡學官已經守了十六天，他身上的衣服染滿了深黑色的魔血，臉上的皺紋變得更深。三名校級魔族同時出手，抓住金龍，兩邊相抗了一陣，明力形成的金龍硬生生地被抓散了！
5 V% W6 V' A2 S, W9 m9 W9 U* }" b
8 j4 e& p  ]9 v  t+ H( E2 W　　胡學官自身是身明境界，跟校級魔族同階，以一敵三本來就不是對手，再加上長達十六天的疲倦，早已是強弩之末。

" N( O$ f+ E/ A$ a　　金龍是他自身明力化成的，被強力擊散，他立刻悶哼一聲，唇角溢出鮮血。

　　兩名校級魔族如電般閃到他面前，一前一後，抓向他的胸口。
: i# W: O8 t# Y2 h
; s. p, h* R4 m# X4 ~1 s; R　　突然間，一道長長的紅影掃過，迎向那兩個魔族。那是一條赤紅色的長鞭，挾帶著強大的熱力，貼著胡學官的身體掠過。
7 X/ T7 n0 o( `+ G% U4 F
3 S7 c6 r$ `  w: U& h6 ^4 O　　它掃了個空。
* o: _7 i0 X; p' G( S% m
　　在它碰到那兩名魔族之前，它們的身體已經頓住，瞬間凍結，接著砰的一聲散開，化成了無數黑粉！

2 F, K! q' W$ W1 G　　赤鞭的熱力掠過，黑色的粉末熊熊燃燒，轉眼間，兩名校級魔族就化成了青煙，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 e/ O' b; M4 W, l( D- Z8 Q) J　　胡學官本來以為這次必死無疑，突然被救，他又驚又喜地看向周圍，正好看見兩個人同時踏上千獅橋。
- Y; f/ N1 `5 y' _$ K$ A
　　這兩人一人布衣，長髮披散，顯得有些落拓，另一人錦衣，貌若春花，姣好得有若女子。後面那人手上的赤鞭剛剛收回去，轉頭打量了一下身邊那人，問道：「你的實力……」
6 }4 `; J: V' F
! h  s3 [  ?4 w8 ]9 q! B　　胡學官連忙迎上去，叫道：「溫閣主！這位是……」
7 ]( S! M) o/ e
　　溫良機正要説話，布衣男子手指一彈，一塊鐵製令牌落到了他手上。
3 N9 f  g4 M" k1 j9 r
, x& e' S( E1 Y4 O% R+ t" {　　胡學官低頭一看，立刻大驚：「禦魔軍，千夫長！」

9 v2 s0 L8 M  i: [: r5 ]　　華蘇一揮手，朗朗話聲傳遍了整座千獅橋：「禦魔軍退役老兵前來報導！不滅魔族誓不還！」
( m' b2 l% Q  W$ s7 M  g0 d' t3 L# Z
　　「不滅魔族誓不還！」

  P4 u7 Q: E9 ^0 x. r* A8 ]　　他身後還跟著幾個人，全部都穿著粗布麻衣。他們一到，立刻飛躍出去，千獅橋上最強的幾個魔族，立刻迎來了他們最強的對手！

8 l0 O4 R' Q5 a+ A8 A* U　　……
& s: I( N! x8 r# @9 }
　　……
/ I+ P  a  e$ G8 a4 b7 `9 P
　　万俟魚大步走上千獅橋，看見眼前情景，瞳孔立刻微微一縮。
, J6 {6 I( ~* t3 D, J: K  @7 e6 a
　　一個大漢手持狼牙棒，輕若稻草一樣揮出去，面前的魔族胸口立刻凹陷一個大坑，向下癱軟了下去。
/ J8 P1 G! ?1 t2 i8 g% ~- X
" W" T) r7 n4 ^　　他看見万俟魚，上下打量了一眼，目光中隱含的冰冷讓這個胖子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背。

3 ~# x( t9 v4 {9 T7 b8 ^　　他深吸一口氣，從容地走上前去。

　　千獅橋一共三個橋亭，其中兩個已經被打得稀爛，最後一個還算完好。
3 `% V; u2 x! ?  t: z
　　亭子下聚集著幾個人，正在説著什麼。
3 Q5 D# z9 `# g: S! H( e" y, m/ ~
9 ]4 q7 q$ t, j7 u& ?' {　　万俟魚滿臉笑容地走過去，緊緊握住中間那人的手，笑道：「我代表泰倉城多謝你們！」
+ L; A8 J' l2 J: T. \
　　華蘇眼中掠過一抹微光，伸手與他勉強一握，開門見山地道：「我召集了禺水州及其周邊一共一百九十二名老兵到這裡，現在已經有六十八人已經到了，剩下的還在路上。」
  U* B6 a" o3 j( F; l& A
　　万俟魚眉頭微皺，有點擔憂地問道：「我聽説，禦魔軍只有明心種重傷，無法恢復，境界逆轉的才能退役。退役軍士絕不會超過身明境界，明力不斷逸散，不能再參與戰鬥……」
( l/ m5 ^1 M' T% O* u3 i6 W
  p6 m8 p- ~# c" g% o　　華蘇淡淡地打斷了他：「這是我們要考慮的事情，万俟大人不必做無謂的擔憂。我們今天來了這裡，自然都是有覺悟的！」
& n( F# r2 F. K# o) i( Q8 m" V
　　溫良機大步走過來，冷冷地道：「對付魔族是每一個人類的責任，官府和世家都派不上用場，那就只有我們自己出手了！」
/ ~& _% e. ]4 \( Y" R
0 n2 w/ c# ~& s9 C1 O9 `( `　　万俟魚沉默片刻，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哦？那各位大可以自行處理，不知把我叫到這裡來，有什麼事情嗎？」
, ^2 W, Q$ D$ H# C- p
% b5 B" I2 h, c3 W: W+ E# x" \　　胡學官憤怒地道：「把你叫過來有什麼事情？你身為泰倉州鎮，這幾天哪怕有一次過來視察一下情況？無膽鼠輩，只敢躲在後面使一些陰謀詭計！」

　　他近乎破口大罵，万俟魚也不動怒，微笑道：「胡大人斯文人，何必口出粗言？」

2 {" ^7 F$ x( i& t2 H　　華蘇冷笑一聲：「泰倉城現在變成這樣，万俟大人當然要負責任。」
& d! ]1 Z$ x% `- O5 M* m
$ B) w9 k* h, r　　万俟魚微笑道：「事情過後，我自會向王上負荊請罪。不過現在最緊要的事情，還是防住魔穴，胡學官、華大人以為如何？」

　　胡學官咬牙切齒，卻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華蘇冷冷地道：「沒錯，現在我們有個辦法，還請万俟大人參度一下！」
4 }4 h8 @- A) ^0 J
　　万俟魚揚眉，意外地道：「有辦法了？在下洗耳恭聽！」
4 X2 E! M( D; L3 y+ q0 @
　　華蘇把万俟魚讓到了橋亭下面，亭中有一張石桌，桌上鋪著一個捲軸，旁邊正站著一個人，在紙上寫寫畫畫。
( h' m- p- U3 B" P8 c
　　這人的肩膀上綉著三條細細的斜線，万俟魚一看就是一愣：「三線寶器師！」

4 A7 h8 D- u( G$ i　　華蘇冷漠地點點頭，介紹道：「這位是甘復行甘大師，是我們特地請來的三線寶器師。他將用寶器製作禁魔大陣，封禁泰倉城的魔穴。」

2 P' j1 l# t# g7 N# ]/ a4 w* I　　封閉魔穴的確需要寶器配合，這也是泰倉城對外求援的一個重要項目。万俟魚點點頭，遺憾道：「多謝甘大師援手，可惜心明武宗還不夠數量……」
$ b1 H5 Z- E$ T7 t# V3 r7 A6 Y
' \: |2 w, R. S0 j1 E" D　　華蘇打斷了他：「已經夠了！」

& i% V( _2 L6 N  \: r; X/ P6 o　　万俟魚一愣，失聲問道：「夠了？我怎麼不知道？！」

( k; m% _. R) J# b6 G! A0 l/ n　　華蘇説：「我請回了禺水丹崖深岩三州的全部退役老兵，有他們相助，就可以湊夠封禁魔穴的力量。」
8 `7 A2 M' R1 v: F
　　万俟魚疑惑地問道：「可是，不是説所有的退役老兵，全部都在心明境界以下嗎？」

　　華蘇説話的時候，胡學官就在皺著眉頭，冥思苦想。這時他「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難道你們要用鏈明法？」

　　華蘇和溫良機對視一眼，同時點頭道：「沒錯，正是鏈明法！」
& u' g7 B1 G6 c1 a% {
+ S! N$ U+ L: Z! ~　　万俟魚沒有去過禦魔軍，見聞也不如胡學官廣博，他問道：「什麼是鏈明法？」
  n( p$ r0 {' i$ g3 g
　　胡學官用極其複雜的眼神看著華蘇，低聲道：「鏈明法是禦魔軍特有的秘法，它能連結三到五個人的元枝，集合他們的力量，在短時間內達到最強。五個身明武尊使用鏈明法，就能發揮出一個心明武聖的力量！」
# P) k: V2 r+ c+ g5 f& C
　　万俟魚眼睛一亮，笑道：「那不是剛好？」

* K4 ]+ J+ n/ j3 i" L　　胡學官沉聲道：「鏈明法是一把雙刃劍，它威力極強，但是後續效果也極為可怕。鏈明法一結束，使用者的武修境界，全部都會倒退永久倒退！」
7 k$ o  `4 g" ], f" D

1月23

7 Y& U% _" k: t- p9 S  K# m' j- x# Y
2 e/ Z: H( s- u. d  ?0 X# f第一卷 九天雛音  0123 七百件呢？
        
　　永久倒退！
5 e' @8 A' s2 O  N/ ^
　　聽到這四個字，万俟魚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 ~' D5 |! b, ]+ _　　胡學官表情複雜，在心裡搖頭嘆氣。
% M# `3 D% S/ B9 Z' x2 B  Q3 Y2 b
　　這個後果只是針對普通人來説的。禦魔軍的這些退役老兵就算現在仍有身明境界，也都是由高級倒退而來。他們的明力極不穩定，大部分甚至都在不斷地流失。
) Q& ?9 p0 q9 v4 z; x, e
　　他們要是使用了鏈明法，後果也比正常人嚴重得多，很可能會直接導致死亡。

$ g* E0 Q: _4 P6 N6 `3 C: W　　他凝視著華蘇的眼睛，他的表情冷靜而堅定，顯然這一切他都熟知於心，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 _( E; {+ B2 }) u7 t2 L$ ?! ?
　　他點頭道：「胡學官淵博，我們就是這樣想的。我們已經跟甘大師溝通過了，他在設計寶器的時候，也會根據這種特殊情況進行一些調整。」
' B6 k+ p1 Y8 `; H
　　他突然看向万俟魚，向他拱手道，「説起來，還有一件事情想請万俟大人幫忙。」
1 B" n( Z4 D" }# j* D
　　万俟魚不由自主地避開了他的眼神，勉強道：「請説。」

　　華蘇説：「甘大師來得太急，只帶了一名弟子過來，還需要人幫忙打下手。我想請万俟大人幫忙，調派人手，協助甘大師製器。」
. {' d/ f& E. K+ @6 N$ m4 ?
" [- S/ _4 R, R# I　　万俟魚馬上鬆了口氣：「那有什麼問題？我一定全力協助！」

　　甘復行清了清嗓子，道：「寶器製作對明力感應能力和控制能力的要求非常高，普通武修根本做不到。我聽説房留仙房大師有一名弟子，在泰倉城參加大考，我想請他幫個忙……」

　　胡學官眼睛一亮，大聲道：「沒錯！老房的弟子姜風，就在泰倉城！大考馬上就要結束了，他正好可以過來幫忙！對了，這小子的大考成績可相當不錯，這次多半又能拿個魁首吧！」
! y: J+ K9 t- x. C0 d9 e6 m
　　聽到姜風的名字，万俟魚的臉色立刻就是微微一變。
0 d" t' H. o: |$ k5 g+ v$ _% ?$ r
　　華蘇一直緊盯著他，説：「姜風也是我的徒弟，他之前被分配到石子街戰區，我剛才過去打聽了一下，他臨時被調走去了苦楝街。但從苦楝街離開之後，一直沒再出現……万俟大人，能請您幫個忙，幫我找找看他在哪裡嗎？」

　　万俟魚沉默片刻，突然笑了起來。他坦然道：「華大人，您是找不到他的。」
9 h4 [3 [: @- s: I: i( n
& j6 M6 p( p* I: `% K+ b　　華蘇問道：「哦？為什麼？」
! ~5 f) c8 Q+ O0 w
　　万俟魚毫不隱瞞：「因為他涉嫌裡通魔族，被我關起來了！」

　　裡通魔族，對任何一個人類來説都是最嚴重的指控。華蘇臉色大變，質問道：「大考之前，姜風就一直跟著我在子桐林跟魔族戰鬥，大考之後，殺魔數量首屈一指，現在也還排在接天榜首位。這樣一個人，你説他裡通魔族？！」
* o  `/ m$ d) S& C/ {
, |4 r6 F: Y# O　　華蘇目光凌厲，万俟魚卻絲毫也不迴避。他重重點頭道：「沒錯，他的確很有嫌疑！」還不等華蘇反駁，万俟魚首先問道，「華大人，我問你，最早發現泰倉後街出現魔族的人是誰？」
/ Y" u+ i* U. S1 t" a5 O8 _
　　華蘇冷笑道：「要不是姜風發現那個狐魔的存在，説不定等魔穴正式出現了，泰倉城才會察覺。沒有半點準備，泰倉城還能守這麼久？」
- A% k/ f; n. d1 s5 l
　　万俟魚點頭：「沒錯，正常情況下，的確應該給他記功。但是，這又怎麼解釋，會有一個魔族，一個強大的校級歸一魔族，會被他控制，聽從他的命令呢？你在禦魔軍這麼久，見過的強者不計其數，曾經見過這樣的情況嗎？」

　　姜風控制彎刀，無數人都看見了，沒一個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包括姜風自己，對其中原因也只有一點點猜測，完全不敢斷定，也沒辦法再複製。
- V2 C4 |6 V2 k7 o$ p
0 x0 }! {' s1 e' P! M; |　　華蘇當然知道姜風有一些與眾不同的地方，但他更清楚，這樣的秘密絕對不能暴露在別人面前。所以，面對万俟魚的指控，他只能道：「姜風控制那個魔族之後，仍然一直都在操控它戰鬥在魔穴的前線。如果他跟魔族有勾結，怎麼會做這種事情？」
. Z+ I6 d2 n! Y- h6 G0 [
9 L7 J/ H0 o& P, Y$ M0 o1 m　　万俟魚搖頭嘆道：「魔族的想法，我們人類怎麼能猜得到？」
6 T8 U4 H) m; e* [" S( t, e$ H  q5 V
　　這是要把勾結魔族的帽子扣在姜風頭上了！華蘇冷然道：「你這也只是猜測而已，你根本沒有證據！」
8 L  u  W; s1 }* {) c
　　万俟魚正色道：「泰倉城打開十二個魔穴，這是魔族入侵的徵兆。現在是生死存亡的關頭，容不得半點疏忽！禦魔軍的退役老兵們即將付出無數，為我們重鑄防線，封禁魔穴。現在要製作的，是他們要用的寶器！你説，我怎麼敢隨意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一個講不清楚的人物？」
8 \9 l* [: W# Y9 ^, k! R
　　万俟魚溫聲道，「華大人，我知道你愛惜徒弟，但嫌疑就是嫌疑。我建議，這件事情還是緩一緩，先把他關押起來，等泰倉城恢復平靜以後再説。畢竟，控制一個魔族這種事情，平常人怎麼可能做到？」

6 Y& |6 G" O9 K　　他們説話的時候，幾個人正在走近。當中那人是個身材矮小的少年，身上毫無明力波動，只是個普通人。
$ a( j+ X/ _3 E: ^! M
& F% P$ |" J$ n8 ~0 B' E/ s　　他聽見万俟魚的話，臉上露出了狐疑的表情，突然大步走過來，插嘴問道：「你們在説誰？」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出這個人不是武修，一個普通人，在這時候插嘴？

　　万俟魚眉頭一皺，喝問道：「你是誰？！」
/ p" _: w1 Q# C8 j! p" c, {
　　他眉頭一皺，身上就自然而然有一股威勢向外散發出去。少年被他逼得呼吸一窒，目光卻倔強地瞪向他，叫道：「我叫伍七，是，是泰倉城的……」
+ _& N& @/ O+ L" f
. S' f' I4 l- Z( G/ x* s! X8 G% U　　話沒説完，他的嗓子就被完全壓住，再也説不出一個字。
+ v/ C; a! U4 v6 ^: Y& B8 E5 J
　　旁邊帶他來的那個人連忙道：「這位是西城區平民自衛隊的副隊長，他跟他哥哥帶領平民，正沿著各街區協助城防區作戰，是万俟大人您叫我帶他來見您的！」

3 \" m6 g- f" J# |  u　　万俟魚恍然大悟。不久前他聽説了伍三和伍七的事情，大為驚訝。
  z! p+ d9 k: Q) ~% [/ ?
2 ^( ^' k- D' z; ]# G　　普通平民雖然血脈混雜，不能融合明心種修煉，但畢竟也是人類社會的一環。以往這樣的戰鬥，都是武修在前面打，平民在後面躲著。這次竟然有平民主動站出來，跟城防軍並肩作戰，這絕對是一大美談。

4 t  K; y# N) E4 y5 J　　如果泰倉城的事件能夠順利結束，這絕對能給万俟魚的功勞薄上添上重重一筆。
  ~7 t7 ?2 p1 N' Z% b8 ]! w/ l
; a/ e* ^9 P0 k　　他連忙放鬆了伍七，溫言道：「辛苦你們了，你們真是太勇敢了……」

- P4 d  ~7 b" E* y, I　　話沒説完，伍七行了個禮，質問道：「剛才我聽大人説一個控制魔族的人類武修，指的是姜風姜大人嗎？」

　　万俟魚臉孔微微變色，仍然保持著微笑：「哦？你聽説過他的名字？」

1 }( H, o% [: k　　他的笑容有點冷淡，隱隱含著一些威脅。要是普通人看見他的臉色，多半都會意識到他的想法，不敢再説下去。

　　伍七的膽子卻非常之大，他朗聲道：「是的，我跟我哥哥都見過他，被他救了一命！」
+ \2 X$ @9 M  t+ t5 Z  P& x  A
& w% w; |! y9 q4 f" ]. T　　他口齒伶俐，沒一會兒就把當時發生的事情全部説了一遍。他説：「姜大人救了我們，贊同我們的想法，還教我們怎麼做。要不是他，我們根本成不了事！」
" @  _( m6 ?+ X7 K& x. b) M( I
8 u* O  u3 K8 F# r6 Q　　他講述的時候，万俟魚的笑容就消失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失望地道：「小恩小惠就把你給收買了。少年，我告訴你一句話，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跟姜風只是一面之緣，你怎麼知道他心裡有什麼打算？」

　　伍七反駁道：「小恩小惠？這是救命大恩！他不僅救了我們兄弟倆，還幫了我們那一片的人！我們也是跟隨他的指示，才救下更多的人的。他救人無數，我憑什麼不相信他？」
- x  `4 i/ L* s0 w% J& H$ k  y) U
# v7 c) ^' F8 m　　他聲音朗朗，氣勢迫人，「不然，万俟大人您説説看，如果他不是真心為人類著想，他為什麼要耽誤自己的時間來救我們？」
3 m8 {6 ~* a; m
　　万俟魚冷冷地道：「虛偽之人，也許就等著你們這時候為他説一句話！」

　　「哈哈哈哈！」伍七大笑起來，他不客氣地説，「万俟大人，我們可是平民！如果不是這種特殊時期，什麼時候有我們説話的份兒了！」

　　他的語氣極為不遜，万俟魚眉頭一皺，華蘇若無其事地上前一步，沖淡了他的氣勢。他淡淡地問道：「這裡有這麼多證據，万俟大人，你還要因為莫須有的事情扣住姜風嗎？」
( N/ A/ [/ w, Z
7 @# O* z6 ^- D, D0 }: D: m7 u　　這時，亭子外面又走進來幾個人，他們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你們説的是那位寶器師姜風嗎？」
" u% ^7 m. O% q- t! f
　　聽見「寶器師」三個字，甘復行抬了抬眼睛。

　　這幾個人一身破爛甲冑，身上多多少少都帶著傷，是幾個泰倉城最普通的城防軍人。
6 m; G% z1 q" X$ `' C# e: \' H
' f" Y" w0 W) B5 M7 ]7 T: ^　　甘復行目光一掃，立刻發現他們的腰上都掛著同樣的小件，香爐形狀，隱不可見的煙霧從裡面散發出來。
& M" M$ u% `0 U. z
　　他馬上就認出來了，那是他最熟悉的東西。

　　「寶器？拿來給我看看？」人人都有一個，這可不是正常寶器的狀態。甘復行起了好奇心，主動要求道。
$ W" z9 u* z5 P7 v5 a
! d$ T& W# m' m$ Z; o　　士兵小心翼翼地解下腰上的香爐，遞給甘復行。
2 ]# [& ~) T. y5 E- j  U4 ~8 c, Y! @
　　甘復行眼睛先是一亮：「這個結構有點意思。」跟著眉頭又是一皺，嫌棄地道，「這做得也太粗糙了！」
) T3 X5 j; v$ B8 S
/ [/ S9 }# q1 o) [- h　　「那是因為做得太急了。」

　　一個聲音突然從亭外傳進來，清晰地解釋道。
2 x! U0 l( j6 a$ @0 ^4 E
　　甘復行搖頭：「那也太糙了，簡直丟我們寶器師的人！」
8 `' w9 f# C( E! N
% S# q: O, o" W8 d5 \0 n# `　　那個聲音問道：「要是做了七百件呢？」
5 t/ E4 U4 J" I. P$ ]$ }6 c6 Y
　　甘復行一愣，抬頭看向那人。

　　范根生走進亭中，目光在万俟魚身上一掃，「十天不到，做了七百五十件修級寶器。老甘，換了你，你能做成什麼樣子？」
, g1 S  i6 C$ H6 W

1月23

; ~& \9 o) C, {4 W# U
6 E; t, S% Y, `+ i5 I3 C& G第一卷 九天雛音  0124 救人
        
　　范根生這個數字一報出來，亭子裡就完全沉默了。

# R, E( c  F# M0 ~( h: d- X) a　　過了好一會兒，甘復行倒吸一口冷氣，道：「這不可能！十天怎麼可能做這麼多？！」
- _- [" z5 c* D
　　范根生道：「我親自統計的，數字只有多沒有少。」
2 r; s; s/ L" n$ \" h
2 C$ f4 Q8 H8 {2 v# r" N/ S1 f- c: O　　甘復行是丹崖州的寶器師，跟范根生認識多年，這個老頭子會不會開玩笑，他再清楚不過了。他盯著這個驅魔香爐看了好久，牙疼一樣「噝」了一聲：「老實説，這個結構不難，換了我，十分鐘做一個也沒問題。但是……」

　　他苦笑道，「十分鐘一個跟十天七百個，完全兩個概念。這小子太厲害了……」

' D( I7 i9 C% i( E　　他抬起頭問道，「這孩子在哪裡？再沒有比他更好的幫手了！」
+ z+ @* Y% N- M0 {5 J, e
　　他們的對話不知不覺中傳到了亭外，被更多的人聽見了。
/ j9 g6 ~; x$ k
　　城防士兵們聽説了這邊正在討論的話題，一個個都不約而同地看了一眼腰上的香爐，接著向這邊投來目光。

# l  E) Q# |! b" {# X　　戰鬥持續時間長達十六天，送來的藥物早就用完了，幸好有這些驅魔香爐。現在，姜風做的這些香爐已經遍及全部十二個戰區，還不斷有百戶長詢問有沒有新的送過來。姜風還不夠成為真正的寶器師，他的名聲卻已經傳遍了整個泰倉城。
& }+ C" b; {2 b4 }! L+ k
; L2 D% Z1 Q5 \+ O$ P0 o4 z　　這樣的人，竟然被認為裡通魔族，關押了起來？！
3 c: |0 j! y% I6 t0 O
4 D2 i# D9 j$ h7 r　　在無數道目光下，華蘇居高臨下地看著万俟魚，問道：「這麼多人作證，還不能洗清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嗎？！」

　　……
& b6 Y; p( }7 a
　　……

　　地牢裡，一場真正的逼供正在進行。

: e% ]' \  H+ D　　上官青沒給姜風上什麼枷鎖，但他身後那兩個人的手始終就跟鐵枷一樣，牢牢地制住姜風，讓他完全動彈不得。

1 x- s! n& D0 ~* ~! f; a% c5 B, y　　姜風咬緊牙關，什麼也不説，上官青也很有耐心地並不催促。每個問題只問三遍，不管姜風回不回答，他都會換個問題，或者換個問法重新來。
3 |/ q: a* _5 X5 @& }2 m- B
　　他似乎並不關心問題的答案，對他來説，姜風身體裡隱藏的力量更加有趣。

　　他腰上的布囊裡藏滿了各種各樣的小道具，現在，這些道具被一一用在姜風身上。刀、鋸子、鉗……他反覆試驗，不斷調整注入的明力，想要看看姜風的恢復極限。

　　鮮血很快浸透了姜風的身體，順著衣服流到地上，滲進草墊，從紅色變成黑色。

& g/ k9 q; A2 ?% R9 p: g　　上官青用一根指頭粗細的鈍刺緩緩刺進姜風的胸口，貼著他的心臟穿到後背。他的瞳孔放大，眼睛裡閃著極為興奮的光芒，舔著嘴唇問道：「你猜，這種情況下，這根刺會不會長在你的身體裡？」他古怪地笑了起來，「如果我再多插一點，你會不會被我改造成一個刺蝟？」
( Y- z7 P6 q% ]7 h# K$ Z8 y
& F. C% F' M: b- ?: V1 K1 [! `　　姜風的眼前一陣陣發黑。

　　上官青來之前，天機魔方一直在運轉。它大量吸收姜風體內的明力，歸納運算著海量的數據。

+ \' b2 j) i6 [/ k/ I8 ?9 a　　上官青來之後，這個過程仍然沒有中斷。
$ v7 n8 }+ L$ o' l7 o' r8 \
8 l% _9 r' H; g4 ?% k7 ?　　上官青用各種手段反覆試驗著姜風體內的癒合能力，每一次試驗，其手段及過程同樣會化成數據，彙集進去。
2 C- Y5 s& c( ^
　　鮮血不斷流失，金色血氣隨之流散，姜風漸漸被逼到極限。
) g9 l* U0 e: _3 y: @0 O+ M
　　天機魔方裡的數據越來越多，運轉越來越快，突然間，天心種下方，那絲沉寂的金色血脈突然動了一動，開始緩緩流淌起來。

" v* f; q- W% {0 N; D7 W　　天心種立刻響應，它開始大量抽取元枝內部的明力，反過來注入金色血脈裡。得到它的助力，金色血脈活性加強，變得更加活潑起來。

　　這一切只發生在姜風的身體內部，這時候，他肉體上傷勢的癒合速度反而變慢了，上官青一直在默默計算，馬上注意到了這點，眉毛一揚：「到極限了嗎？嗯，作為藥民遺族來説，這個能力算不上上佳，比不上那一位，但也算不錯了。」
2 q8 q* e* H# x! A$ X; r- D
　　突然，一隻手猛地抬起來，抓上他的手腕。姜風抬起眼睛問道：「你，你説的『那一位』，是指誰？！你們也想對我這樣，在她身上……做了實驗嗎？！」
! y0 ~' o7 c4 e1 r8 x
　　姜風的目光像火一樣，從深處燃起，燒得上官青一陣顫慄。他愣了愣，輕聲笑道：「你什麼也不交待，怎麼能指望我對你説什麼？你不如猜猜看，她現在怎麼樣了？不過真意外，你現在比我以為的有活力多了……」
) b; }7 d8 W1 J
# L/ V, ]* B/ l+ T) T　　他抓住姜風的手，突然一個用力，掰斷了他的拇指。姜風壓抑的悶哼聲讓上官青興奮得不能自已。他壓低了聲音問道：「怎麼樣，你回答我的一個問題，我就告訴你一件她的事情。如果你回答得好，我就送你去見她！」

2 Z. i, }3 Q. C　　姜風的身體一顫，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他正要説話，突然轟的一聲，地牢大門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砸開！
. O( H8 k3 X' ~) `9 E4 ~
　　接著，變故接二連三地發生。
" v& a# R% {+ O5 B# _5 h  _4 b' x8 Q
+ O8 U+ e- l, t3 b  x　　兩個牢頭剛要質問，就被抓了起來，重重砸在牆上，暈了進去。

& N% `& j7 r4 L) r3 g5 L　　上官青還來不及反應，地牢的柵欄門已經飛了出去，重重地向他砸來！他極為狼狽地避開，只見不知什麼時候，一個人已經站在了地牢裡。
( L, R, l6 i* C: v1 f8 [2 ?9 e
　　這人一眼看見地上的姜風，與他身上污黑發紫的草墊，頓時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一伸手，上官青不由自主地飛到他面前，被他捏住了喉嚨。
3 D# y" E4 w5 \* N. R2 P
　　他的聲音就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一字一句地問道：「這是你幹的？」
1 r- |- J# D8 a" Q, [
　　他目光一落，看見上官青手上的鮮血，和他面前血跡斑斑的工具，再不需要問什麼了。他掐著上官青的脖子，用力一抖。上官青的身體發出一連串噼哩啪啦的聲音，

( s; H8 n8 E8 n' }$ i　　接著，他就像一條軟蛇一樣癱了下去。

4 \+ g' V/ o- T! l# e" I6 h7 b% |　　一股巨力透過他的身體，把他脖子以下每一根骨頭都震得粉碎！
0 A2 I% I; E* P
　　同時被粉碎的還有他的明心種和元枝，不到一息的時間裡，上官青就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廢人！

　　最可怕的是，這人還往他的身體裡注入了一絲明力，這絲明力維持著他的生命，讓他想死都死不了！

) I) p5 {, E3 H/ u1 Z' F　　這人大步走到姜風身邊，有些不知所措，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彎下腰去，輕聲問道：「姜風，姜風，你怎麼樣了？」
" k9 o( |8 W4 ^. D" F& w
　　從他懷裡蹦出一隻雪白的兔子，跳到姜風的頭邊，在他臉上蹭了蹭。
& }! J) `* y$ G$ |: a; Z4 q: `9 ~
0 Z8 M2 ]7 \. r) p. `　　姜風勉強睜開眼睛，看見面前的人，微微一笑：「華，華老師，你終於來了……」

& A& J6 w' P' z6 e, j' f& Q$ t( z　　華蘇深呼吸幾口氣，終於按捺不下心中的狂怒，轉身道：「万俟魚，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 P9 u% N" l/ D  F1 u) _7 X　　……

　　……

　　万俟魚當然知道自己這個手下是個什麼德性。

8 k+ d& _, S3 W) u! y. h- X　　他現在後悔得不得了，一開始為什麼要承認姜風的確在他手上呢？他只需要另外找個藉口，否認這件事情，再暗地裡把姜風轉移走就行了嘛！

　　不過他剛才也沒想到，姜風竟然能收攏這麼多人的人心，讓這麼多人幫他説話！

　　華蘇一個人也就算了，伍七那個平民也算不上什麼，但是一個寶器師，還有那麼多城防士兵加一起，份量就太重了。
, i' g( L8 i% _' ]" {2 I
　　接著，万俟魚也很想抽空去處理一下這件事情，但他被華蘇看得嚴嚴實實，姜風事關伏流君，他之前做好了保密工作，現在連個口信都不方便傳出去。

　　華蘇暴怒，万俟魚也假裝一臉又驚又怒，瞪著上官青問道：「你，你這是做什麼？好大的膽子，你竟然動用私刑！」
' O& p4 @2 b! U& R
: ]* R! b  ~: n, Y8 d5 P4 n　　他憤怒地一掌打向上官青，華蘇一抬手把他擋住了。他的目光極為冰冷，一字一頓地道：「這件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要查個清楚，絕不會容許任何人試著滅口。這件事，我必然會讓人給我一個交待！」

7 c6 f+ h* \9 y　　万俟魚聽得臉色發青，這時，范根生大步走進來，一看見眼前情況就變了色。

　　華蘇深吸一口氣，把上官青交給了范根生：「這人負責泰倉城刑務，現在可能會有人想要殘害他。范大人，請幫我保他一條性命！」
$ c2 ^6 O  |2 \4 }* `
　　范根生非常老辣，一眼就看出眼前是什麼情況了。他面無表情地點頭，接過上官青：「交給我！」

* q( e6 L( k- o' Z# _. d　　華蘇返身抱起姜風，冷冷地看了万俟魚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姜風意識模糊，呼吸極其輕微，華蘇心裡非常焦急，立刻輸了一道明力進他的體內。
( q% m3 Q# u" P" E1 z
　　跟上官青一樣，他的明力也被一道防禦壁攔住，什麼也感覺不出來。他仍然很擔憂，但同時也略微放心了點。防禦未散，代表姜風的根本還在。
; Y" x2 |. @! ~( |. X
8 b0 I" b- e+ n: R& c# U* j& M　　剛剛走出州衙門口，一個人風一樣捲過來，叫道：「華老師，深岩州的也全部到了！」

+ k7 ~. g" }# F' Y+ @7 @, j; K　　平亂山滿面風塵，表情興奮。原來這幾天他不在泰倉城，是去幫華蘇跑腿，聯繫那些退役老兵去了。

　　華蘇面沉如水，點頭道：「不錯，一會兒我就去見他們。」

　　平亂山這才看見姜風，震驚地道：「老姜！這，這是怎麼了？」
: l( \$ u, ~1 l+ A; @
/ e" m7 A* W6 r' r　　華蘇的胸口劇烈起伏，他騰出一隻手抱著姜風，另一隻手猛地向後一揮！
, x! T# `8 @, p$ ^: I+ @
　　整個世界此時彷彿都震了一震！

　　州衙銅質的大門發出怦然巨響，搖了一搖，倒下來重重砸在地上，濺起了無數煙塵！

1月23

2 w+ Z$ n% L! p# W5 [( F% y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125 決心
        
　　姜風被華蘇送去了芥子閣，在現在的泰倉城，這裡可以説是最安全的地方。

1 J9 i* T$ `9 s　　躺在床上，姜風昏迷不醒，華蘇想盡一切辦法，都沒辦法看見他體內的真實狀況。

　　他咬了咬牙，用明力裹住姜風胸口的鈍刺，把它拔了出來。一股血箭噴了出來，華蘇正要想辦法給姜風止血，卻發現血流在眼前停住了，手指粗細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這種恢復能力，實在太驚人了。華蘇早就知道姜風有自己的秘密，但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情況。

' F7 @# C. E  J. y* o- q9 D  E　　不過，這也讓他鬆了口氣。
- M; }1 C' c' O' z) T( [
) y2 k) V! c5 U　　有這樣的能力，至少性命無憂了。
  p  N( K! C( `/ ?7 n
　　即使如此，他還是找芥子閣的人要來了繃帶藥物，給姜風把傷口包紮得嚴嚴實實。

　　這時，外面傳來一些聲音，華蘇觀察了一下姜風的氣色，走到門外。
- p* s% Q$ M- \0 F' L' T6 \
　　幾個人正走過來，一見到華蘇就叫道：「華軍長，原來你在這裡！大家已經差不多到齊了，就等你安排了！」
6 d9 ]: `" H: C* @2 R
: q! M6 d* |# h( y　　華蘇點頭道：「我知道了，稍等片刻。」

　　平亂山正守在一邊，他把他叫過來，沉聲道：「我現在要去前面安排一些事情，姜風我就交給你了。你只記得一件事不管誰來，不管他説什麼，你都只管把他們攔在外面。除非姜風醒過來，主動喊人進去，否則，不能有一個人進去這裡，記住了嗎？」

7 y5 S9 w; W9 D8 A  P) n　　他的表情非常嚴肅，平亂山也回答得非常認真：「嗯，我記住了！」

　　華蘇看了看天色，道：「如果他及時醒過來了，記得提醒他大考的事。」
: n, f) X; g  B) k$ n) [- {
7 c* X5 u" H; u# m. k　　「啊，大考！」平亂山這才想起這件事，他憂心忡忡地問道，「老姜傷成這樣，還能出門嗎？」
( C2 x" `5 W, K( J) V6 D6 A' @
　　華蘇道：「不用替他擔心，看他自己打算。」説著，他注視著平亂山，嘆了口氣道，「不過你這次可能沒辦法了，也算我虧待你了……」
# r% Q% c4 P9 C
　　平亂山咧嘴笑了起來，他拍著胸脯道：「這算什麼？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華老師能看上我的速度，讓我幫忙，我特別高興！」

　　華蘇微微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轉身啟動了這間屋子的防禦。這裡是芥子閣閣主的住處，防禦尤其森嚴。即使這樣，想起万俟魚他們的處心積慮，他還是有點放不下心。

　　不過也沒辦法，當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封禁魔穴，他已經把他所有能找到的老兵全部找到，説服他們來到了這裡。在這個緊急關頭，他必然要有所抉擇。

　　華蘇離開，平亂山走進屋裡，蹲在床旁邊看著姜風。
/ n4 }7 X% M- `; q5 J
) A5 l9 b' f% t% b　　華蘇把姜風包得跟粽子一樣，看上去很有點不妙。平亂山憂心忡忡地探了一下姜風的鼻息，這才放了點心。
! P7 w  P/ K' G8 t% x  t) I4 f
4 q9 P) \/ K( a5 `# O$ P" {+ P6 c　　他恨恨地道：「竟敢把我兄弟傷成這樣……伏流門生，又是你們這群雜種！」
6 t, D" o( {5 @6 x6 F
　　時間緊張，華蘇根本沒來得及跟他説那麼多，但平亂山也不傻，一眼就看出了罪魁禍首是誰。他在心裡給伏流君記下了這一筆，蹲在姜風腦袋旁邊喃喃自語：「老姜，你快點醒啊，我還有好多事情要跟你説呢……」
7 R: i+ h+ s* ?4 F, _; O/ T1 [
　　他蹲了一會兒，盯著姜風的臉，可能是因為姜風呼吸平穩，感覺沒什麼大事，他終於還是忍不住絮叨了起來，「剛才不是華老師説，我險些把大考的事給忘了……唉，這次我分數墊底，沒辦法通過大考，將來也沒辦法跟你一起去參考府試了。」

( W) S! \4 R4 }& {! [2 Z: ?　　他出了會神，突然振作起來，「不過，我跟你説，我終於知道我將來要做什麼了！」

5 o7 Z" O* x8 _1 \　　「回頭我要重新補習，明年重新參加大考，我要考學府，然後去禦魔軍！」

　　這跟他以前的夢想看上去差不多，但這次平亂山再説起來的時候，臉上卻煥發出了全新的光采。

& J* T( f, Z' s4 \　　他説，「你知道我這段時間去幹什麼了嗎？泰倉城情況危急，急需人手，華老師交給我一份名單，讓我幫忙去請上面的人來。你知道那都是誰嗎？他們以前都是禦魔軍的人，全部都是當年的老兵，因為負傷才退下來的。華老師把這個任務交給我的時候，我還在擔心，要怎麼勸説他們，但是你知道嗎？我什麼也不用説！」
* C' T, Z1 ^) D, T
1 w2 w% ~. a+ E; y: X# t6 G　　他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了激動的表情，「我只用把泰倉城的情況一介紹，他們馬上就主動要求過來幫忙了！他們明明都受了重傷，根本不能再戰鬥，但他們一點也沒有猶豫，他們甚至還很高興！」
4 ?( G) Y8 k2 h& O# e4 Z
1 h1 k" J# ~, s' Z1 L2 l6 }　　「他們説，他們非常高興能響應千夫長的召喚，他們非常高興再次為了人類、為了自己的故鄉而戰，他們非常高興，能夠犧牲在戰場上，犧牲在對付魔族的戰鬥中！」
5 }$ {/ K1 R# p# y) e- o
, J5 Y5 U, F7 |, b  y- x　　平亂山握緊了拳頭，眼眶濕潤，情緒非常激動。
1 E5 c- o+ \+ V1 R" O
+ t7 P& n; g4 Q/ ?4 |- C　　這是這一段時間以來，一點點累積起來的情緒。每跟一個老兵對話，他就會遭受一次衝擊。到現在，他無比慶幸華蘇把這個任務交給了他，讓他看見了這些人，也看見了自己的未來。

　　以前，去禦魔軍只是一個少年最普通的理想而已，但現在，它變成了最深的渴望。他也要變成那樣的人，英勇無畏，無論什麼也不能把他們打倒，只要一個命令、一個召喚，就會毫不猶豫地以身赴死！

　　在路上的時候，他就想把這些話講給姜風聽，現在，他終於有機會把它倒出來了。

" t. N! i% k8 H# o- \5 D! G　　他抹了把眼睛，喃喃道：「你知道嗎？他們退役，是因為他們的明心種受創，實力遠不如以前。而鏈明法……」他頓了頓，想起自己無意中聽來的話，臉色變得陰鬱而沉重，「鏈明法會強行打破他們的明力循環，加速明力流失的速度。也就是説，他們這次來了，就沒打算回去……」
! c) V3 H$ }. }+ }/ b7 C: A6 W# ~
+ P3 }, x& ]& w0 Z) _　　他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臉色陰鬱而沉重。他的眼眶火熱，卻一滴淚水也流不出來。他的心裡充塞著莫明的情緒，難以辨析。似乎是悲痛，又似乎是驕傲。

　　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著，頭抵著床沿道，「本來應該等你醒了再跟你説的，但是我實在忍不住了……」

0 q. x0 e5 |' A# N+ a6 J　　床上發出一些微聲，平亂山抬頭一看，發現姜風正睜著眼睛看著他。他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手足無措地跳起來叫道：「你，你醒了啊，怎麼不叫我呢！」

　　姜風微微一笑：「你又沒説什麼見不得人的話，這麼緊張幹什麼？」

　　平亂山抿緊嘴唇，摸了摸鼻子，問道：「要，要喝水嗎？」
4 @4 {" H$ H/ ?& [
　　姜風才一點頭，水碗就已經送到他面前。姜風接過來，慢慢地喝著，若有所思地問道：「你剛才説的鏈明法是怎麼回事？」

　　這件事情是平亂山在路上聽説的。他一邊回憶，一邊把自己所知鏈明法的情況告訴了姜風。
9 N6 I7 Q5 `  K; ]
　　姜風皺起了眉頭：「把五個人的明力循環連結在一起，讓他們發揮出一人的力量……」

; @& ?1 H1 x- t, M0 C5 e　　平亂山臉色沉重，點頭道：「我聽説，這種方法只會在漠北情況最緊急的時候使用，一用，基本上就代表著那一批將士全部都要退役。像他們這樣已經受傷退役的人，用了這種方法，的確就是沒救了……」

2 C  j+ K& W2 [% R, t$ M8 O　　姜風突然掀開床單站了起來，説：「我們走！」
$ c5 ?, Y1 q% \
) @- N5 G' n7 D3 x　　平亂山著急地叫道：「你小心點，你的傷！」
6 E1 ^/ j( x# H6 B1 H8 x
! v" P3 j9 ]+ `3 v! u　　姜風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繃帶，平亂山連忙解釋道：「這是華老師親自給你治療的。他説等你醒了，如果你還能行動，記得提醒你大考的事情！」

5 e- ?! b9 W2 J% K3 s1 H　　對了，大考！姜風的表情一下子凝住了。
/ ^/ {  V" x4 |  Q. b
　　他轉頭看看窗外的天色，準確地判斷出了時間。

5 m# r% D+ \- E/ u- K0 I　　他從上官青的口中已經得知，大考正式結束是下午酉正（下午六點），就天色來看，現在已經到了申末酉初（下午五點），也就是説，離大考結束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了。

　　上官青説了，大考宣佈成績，逾時不候，到時間沒到的話，直接取消。

　　芥子閣離州衙不遠，現在趕去還來得及。
" c* ]4 I0 O! k) X
9 G: q1 c1 k2 p1 K　　但是……

4 \- H# w/ o4 r' K# ], e　　天上有雲，雲層從太陽前面掠過，投下一片片陰影。陰影在姜風的臉色浮過，讓他們的表情陰晴不定。

　　他思考了很久很久，終於下定決心。
, A2 ^4 u8 w. a( g# A
# ]9 N' c' C( m　　他隨手把旁邊的外套套在身上，道：「華老師在哪裡？我們去見他！」
9 K2 B, O* b6 g& y( V
6 u" K% z( `$ L/ G+ R7 T0 G1 \　　説著，他大步流星地外外走去。

" I% q9 G  b. \5 b0 Z( z0 x1 L3 J& f　　平亂山一愣，匆匆忙忙地跟在他後面叫道：「大考，大考的事呢？」
" M9 m( c9 O1 I/ K" _2 u
　　他跟姜風相處了這麼一段時間，再清楚不過，姜風雖然不言不語，其實對大考有多看重！可以説，這就是他的最高目標！
- N5 a# L" `$ t7 L: z
3 W. e' ^, Y; \$ `/ u2 O　　他必須要獲得州考靠前的名次，然後去參加府考！
$ j: M% [7 u* w' w! @# F! u% j
　　現在，他的分數高高排在榜首，無人可以撼動，只要他過去，魁首的果實就會自動掉到他手上。

　　在這個關頭，他竟然放棄了？

　　姜風問道：「華老師有沒有説過，他們什麼時候開始鏈明法？」
0 F8 O( `" D+ i" U7 g
　　平亂山説：「鏈明法需要一個不短的準備時間，他們準備酉正的時候開始，明天上午卯正（上午六點）完成。」

1 W* A, Z9 l0 ?- m' H( K/ ]1 L　　姜風沉聲道：「走，趕緊去，我可能有一個辦法，可以完善鏈明法。」
8 B. a  t- E- {  O
, e1 o7 m( D, Q% l# d3 d　　他回頭向著平亂山微微一笑：「事有輕重，有時候我們只能做個選擇，不是嗎？」

0 L' o# W- E: Y3 b　　平亂山看著他眼中的決心，一時間竟然説不出話來了。

1月23

! E9 K* @9 [+ }/ ]; Y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126 魔族大將（求關注！！）

　　姜風總有辦法。

$ p9 A7 y& y: R0 o0 `% F+ m　　跟姜風認識這小半年來，平亂山對他最大的感覺就是這個。
3 w1 A9 t" S/ l. M% w7 t
　　所以，雖然鏈明法是禦魔軍使用多年的秘法，理論上應該無懈可擊，沒什麼改進的餘地，但姜風這樣一說，平亂山立刻就充滿了希望。
: ]0 D* Y; J+ @
　　如果真的能改進，那這些前來赴死的老兵們，是不是可以不用死了？
% v% K0 }; a/ y/ l1 l) d8 j6 ?4 A
　　不過，他小心覷看著姜風的臉色，問道：「你，你真的不管大考了嗎？也許用不了多少時間，只要過去那邊，拿個結果就行了？」
' ~# o& `5 Y' r" f& F
　　姜風搖頭：「不行，來不及。禦魔軍對時間的觀念非常強，說是酉正，就一定是酉正開始。而且……」

　　州衙那邊有万俟魚坐鎮，他不知道華蘇跟万俟魚說了什麼，才能長驅直入，把他從地牢帶出來，但万俟魚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他是很清楚的。

　　現在一分一秒也不能耽誤，他不能冒險去跟万俟魚周旋！

　　他加快了腳步，道：「走吧，快點，有些事情，該放棄的只能放棄了！」

　　說出這句話時，他心裡一陣絞痛。他放棄的可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甚至，如果大考只是他一個人的夢想，他也不會像現在這麼痛心。
' L8 B1 y' E5 Z7 \2 N4 u
　　那是小姐的囑咐，那是小姐為他規劃的道路，是見到小姐的途徑！

　　他放棄大考，相當於違背小姐的要求！
5 G! M  t1 a  j) ?6 J" E' ]
6 O5 @1 g3 y8 x4 K  l& J　　姜風自從認識小姐以後，還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 [; m# I4 L1 {7 h
; J6 F6 B/ O( g5 T' o　　他握緊拳頭，目視前方，不僅沒有留戀，反而更快了。
4 i9 k# z/ W; ?3 k4 l9 }9 ?/ J
　　就像他說的一樣，有些事情，只能放棄。跟幾百條老兵的命比起來，他一個人的未來，又算得了什麼？！
, y9 }: R) P$ y/ a2 ]
　　而且，他斜斜看向東北方向，那是京都所在的方向。
- X2 Q! |: h8 v) y+ M- k( A
/ |9 u2 T+ \) E/ M0 F) V( F　　就算沒有大考，我就不能去京都了嗎？小姐，就算用盡一切手段，我也要找到你，把你帶出來！

　　姜風他們出來時已經跟芥子閣的人打聽了一下，華蘇他們還在千獅橋。那裡是泰倉城的最中心，魔穴出現得早、特徵明顯、地勢開闊，的確是一個最佳的指揮地點。

　　芥子閣離千獅橋並不算太遠，姜風他們腳程又快，沒多久，就已經看見了影影綽綽的橋影。
1 \5 I0 d! q: N2 _! z
　　平亂山面露喜色，叫道：「快，說不定過去搞定了，還來得及呢！」

: B& c- e4 C0 H3 M1 Q　　姜風現在連鏈明法的詳情都不知道，要改進只能靠天機魔方，很不容易。這點時間當然是來不及了。不過他心裡溫暖，只是一笑，沒有反駁。

) S- v8 U. ~1 a4 e" a( m; J　　突然，他臉色一變，叫道：「後退！」

　　他們剛剛到達長川河邊，平亂山一聽他的命令，立刻下意識地後退。

　　幾乎就在同時，一條巨大的魚從長川河裡翻出，夾帶著巨大的浪花，向他們狠狠撲過來！

　　這條魚全身漆黑，晦暗無光。它的背上坐著一個更黑的人影，他手裡抓著一把叉子，長叉化成一道黑光，帶著疾風扎向姜風！

. F- p6 u- [! s3 G3 I　　姜風覺得呼吸發窒，他盯著那道叉子，全身上下好像被控制住一樣，完全動彈不得。

  R. A* L  ^; F　　這把魚叉好像帶著某種莫名的力量，一出現，就控制住了周圍的一整片空間！

　　這時，一道白光躍出，砰的一聲撞了上去，一下子把魚叉撞歪。魚叉貼著姜風的身體掠過，在他胳膊上留下一道血口。
0 {4 s$ U2 H0 g! @1 K9 W: x! j
- L1 v4 e: `2 P) H% z) t　　姜風來不及在意自己的傷勢，叫道：「葉宵！」
  T% t4 C+ v$ ?
4 z4 S2 Y; `7 o( m. c　　撞歪魚叉的正是那隻兔子，它躍出的角度、速度都告訴姜風，只有葉宵才能辦到！
6 b3 f+ w3 }' I
2 _8 u, T1 ]8 }- n) q6 |# j　　兔子砰的一聲摔在地上，無聲無息，姜風心裡焦慮，身後風聲再起。

　　他一個翻身，向旁邊躍開。那柄魚叉又從背後飛過來了，繼續向他襲來！
. w4 ]4 V- X6 k/ a0 S9 v
　　這一次的魚叉沒有攜帶那種控制力，姜風勉強避開。這時，魚背上冷冷的聲音問道：「小子，說，你是怎麼控制折枝的。」

　　姜風連滾帶爬，躲得非常狼狽。每一次，魚叉都貼著他的身體擦過去，在他身體不那麼致命的地方留下一道道傷口。

　　他身上的繃帶沒有除去，一下子就變得通紅起來。
5 E/ D- s) u; z/ J6 X; |( `
　　每一次都這麼巧，這傢伙是在玩弄他！
2 c  i" u+ ?: J2 @$ G( v
　　他咬牙道：「什麼折枝，我不認識！」

　　那人從魚背上跳下來，一步步走向他。在他身體的周圍，大量黑色的小型漩渦不斷出現又不斷消失。每個漩渦之間都是連接在一起的，附近的景物被它們切得粉碎，偶爾某個角度又會還原成原樣。
3 j' ?5 Y4 l& g0 W  W4 Q$ b
　　姜風百忙之中看見平亂山呆立在一邊，像木頭一樣動彈不得。
0 S+ S$ N, ]9 f6 b2 i& `$ d
　　他電光火石間突然意識到，這是因為，這個人控制了這一帶的小片空間！
) Z5 A# q; m" e* i: c3 H) g3 ~
　　難怪他在離千獅橋這麼近的地方還敢對自己動手，因為他控制了這裡，形成了假象，只要不靠近，沒人會發現這裡的異狀。

　　這種現象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小範圍領域，這是意明武皇的力量！

2 B' T% W3 e* `2 r3 `　　他勉強抬頭，盯著眼前的這個人，突然間，一股強大的壓力當頭壓下來，把他牢牢控制在原地。

! ~" j$ e6 A/ S4 o* ?) g　　長矛從他的脖子旁邊擦過去，帶起一蓬血花，紮在地上。它還是跟之前一樣，貼著姜風的血管掠過去，沒有傷及要害，但那股力量，也逼得他喉嚨發緊，連呼吸幾乎都要停止了。
/ |1 i" g; j5 F, i4 \9 N; y
4 h* {' T" N- d* c8 f　　他撲通一聲，半跪在地上。那人緩步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問道：「一個弱小的人類，怎麼膽敢控制我們魔族，還是一個強大的歸一魔族！你是怎麼辦到的？！」
1 i0 A1 B. i3 J7 B# C% Y
$ ?& D& k  P. c5 t4 f! @　　那人的眼睛非常特別，沒有眼白，只有一片純然的黑色。黑色的正中央，有一個金色的漩渦正在緩緩旋轉，姜風與他對視，突然間在那個小小的漩渦裡發現了自己，他被困在那個漩渦裡，正在拚命掙扎！
2 e- E! h9 }, B* G( H
% J" k+ n- x' F- s) v+ T　　一股強大的恐懼感突然間席捲了姜風全身，他一瞬間汗出如漿，臉部扭曲。他盯著面前這個人，瞳孔緊縮，好像看見了什麼這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一樣。

　　這時，姜風身體內部的天心種突然開始逆時針旋轉了！
  g1 `+ S3 p' ?+ {
( O5 ~; L6 n( Z  L　　它逆轉過來旋轉了三圈，一股強大的拉扯力莫明產生。它扯住那人深入姜風內部的意識，就像一個小孩子隨便扯住手裡的紙帶一樣。它輕輕一拉，就把它拉得粉碎！

　　無聲的破碎聲響起，那個魔族猛地向後一仰，眼中露出了驚駭之色。
/ Z- |4 ^/ D% A
& E7 `, |: L4 B6 t　　姜風猜得沒錯，他是一個大將級魔族，實力剛好與一個意明武皇相當。他之於姜風，就像一個螻蟻之於人類，無論怎麼反抗，也不可能有第二個結果。

- d9 \; V  A5 [. d' X9 W　　但現在，他意識深處傳來一陣刺痛，這代表，這個螻蟻破壞了他潛入他意識內部控制他的力量，這個螻蟻竟然暗藏獠牙，還咬傷了他！

9 F% V) g2 w* l　　魔族大將緊盯著姜風，喃喃道：「難怪折枝會被你控制，看來你可不是一個普通的人類……」
  v2 m2 M3 o# u6 D( S( b# \
　　他的身後突然傳來了無數聲音。這個魔族一轉頭，發現姜風剛才那一下辦到的可不止是「咬」了他一口。他還扯碎了他對這一片的控制，暫時解除了他們身邊的假象！

! T. v# |5 k" a4 X　　這裡就在長川河旁邊，離千獅橋不遠。

* V+ R2 `0 n0 B& E  ^　　他能感覺到，橋上有幾個強者，雖然跟他比還稍有不足，但要是聯合起來跟他拚命，還是有點棘手。他就是考慮到這個才佈下結界的。
; A+ d% `$ t6 |1 J
　　現在，結界被打開，那些人迅速發現了他的存在，正在向著這邊撲過來。

8 y. ^* x4 v4 {" k' P; {　　魔族眉頭微微一皺，他抓住姜風，跳進長川河。那條大魚正等在河裡，魔族跳上它的脊背，吆喝一聲，它就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向著魔穴的方向游去！

) R5 c1 b( {  ]　　他比姜風實在強得太多太多，姜風就算有天心種，在他手上也沒有一點還手之力。再這樣下去，他就要被帶進魔穴了！

! A' N8 R% P4 Q& @/ ?　　他現在全身上下連根頭髮絲也動不了，幾乎無計可施。
& G* |8 J, ^7 c+ ^
5 j! W" f' d6 {' j6 n# D$ {　　他眼角餘光看見，這個魔將向後看了一眼，眉頭微微一皺，催促道：「再快點！」

　　姜風心裡突然一動。
4 V8 Y7 \8 R9 m# z5 a! [) N, ?! H
5 \" X+ F" y! i" r* O. [, ]　　魔族大將，意明武皇。

; n8 ?- ~1 v: K　　從心明武宗開始，武修之間每一級的差別就變得極其巨大了。
: u( k4 S0 z4 e2 C' h; L
+ P9 k. j$ A9 y: C　　心明武宗能夠飛行，意明武皇能夠控制一方領域，這些特殊的力量讓他們在越級戰鬥之中完全輾壓，可以說是所向無敵。

5 y  w) Q/ o8 i4 Z% l* ?　　武修是這樣，魔族也是一樣。

4 }1 |& }; z, l+ W! t3 ?　　千獅橋上現在沒有一個跟這個魔族大將同級的強者，按理說，他以一敵多，贏面也非常大，現在怎麼會這麼急著逃走？就算帶上自己，也說不通！

　　而且，心明武宗就能飛行了，這個魔族大將怎麼還只會催促巨魚快走？
' M" P8 S; M' r$ U4 D
; O3 E: r  q# y* U  _" Y7 W　　難道說，他的力量有什麼問題？

, V( b7 G( \8 f2 U　　對，應該就是這樣！
8 o" B( E( |, @$ K' F
　　現在魔穴還只打開到第四段，裡面出現的都是校級魔族。正常情況下，魔族大將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0 E6 q/ P8 ~6 @/ n* T　　他必定是壓制了自己的力量，才能穿過魔穴的！所以，他雖然擁有一些超乎尋常的特殊力量，但卻不敢跟華蘇他們正面作戰，甚至還不能飛行！

4 ]2 _1 e$ X% I　　魔穴四級進化，範圍已經極大，沒一會兒，姜風的周圍就明顯變暗了下來，整個人像是進入濃霧裡一樣，視野被遮蔽。

　　強大的吸引力從前方傳來，再沒多遠，就是魔穴了。
5 d* m. ]9 x  i( P# u
2 m6 q! y# Y, h: R) e% `, ~　　一進魔穴，終身不還！
( J2 Q) i# X1 {# x: c9 q/ g+ ^
2 Y/ t% I. J! i5 Z8 e　　姜風突然一閉眼睛，腦中響起無聲的碎裂聲。接著，一團金光穿破迷霧，直直刺向那個魔族大將。一瞬間，金色的波動席捲了這一片區域，把所有的魔氣，掃蕩得精光！
9 h0 ^' m' ]. f3 x' ~/ ~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127 意識侵襲
        
　　這股明力強大得驚人，它裡面包含著無數的玄奧，各種經過千錘百煉凝聚而來的力量。
, [: L  ^( Z; a  O% m& P
7 B0 Z8 t; O$ Z5 }; R; a3 j　　姜風跟這個魔族大將距離極近，明力幾乎剛剛出現，就擊上了魔族大將的身體。
) I8 u2 u* v7 x5 H- ^% U
( B- S$ H: }0 j　　他悶哼一聲，整個人被擊飛，驚怒交加地問道：「你，你怎麼可能擁有這樣的力量？！」

, H- o: |. E6 X" [" C, H: e! c$ G- {　　姜風的眼前一陣陣發黑，無數碎片充斥在腦海裡，幾乎要把他整個人撐爆。
  G6 i! t9 O% r( z" D4 C; c
  q/ C, u5 P7 ], j　　他抓住其中一個碎片，叫道：「苦盞，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違背魔君的命令，私下來此！」

1 D6 V4 O  f( ~- R　　魔族大將臉色劇變，驚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 K9 t6 @) _" Y# S- l" ]. o
　　姜風使出的那股力量跟苦盞現在能使出的力量相當，一瞬間就擊潰了他對自己的控制。苦盞被叫出名字，驚疑不定，姜風趁機在魚身上一按，整個人向後躍去。

$ Q* g- G7 @! x; a　　這時，巨魚重重一拍尾巴，掃向姜風。姜風好像早就預料到了它的動作一樣，抓住魚尾，重重一扯。魚尾被他扯下幾根骨頭，姜風也同時借力向後翻了出去。

6 q% N* g+ q3 [& E1 f　　……
6 t+ r/ W2 n0 j: p. U
" O2 E" |8 D$ e. y; K　　……
( Y6 d4 c! k7 B# z- w9 Q. Z
0 M! N( L( i- `7 U" e8 V/ d　　華蘇等人本來正在千獅橋上談話，鏈明法，尤其是涉及這麼多人的鏈明法是一件大事，他們必須事前考慮周全才行。

　　突然，溫良機的鼻子聳了一聳，低聲道：「好臭！」

% g0 h) M6 ?' ]+ ?　　范根生道：「此處離魔穴極近，魔氣……」

　　話音未落，華蘇也跟著叫道：「好臭！」

　　范根生馬上閉嘴了。這兩人都出身禦魔軍，在軍隊裡時地位都很高。他們對魔族的瞭解與反應深入骨髓，遠非普通人能比。兩人同時這樣說，一定是有什麼不對了。
! m% |' P- [* k( G" r& ~7 c6 G
: [& I8 Y( a/ ^; _　　兩人立刻走出亭子，四下裡觀望。
; u. c4 r* }: Q
　　魔氣瀰漫，被千獅橋的防禦擋住，戰鬥聲從不遠處傳來，一切好像都跟以前一樣。

! ?% G& D& D/ e! n+ m* F　　不過，心裡越來越強的直覺告訴他們，一定是有什麼不對了！
9 m: V. f: E, B: j5 L* {! {, y
1 S, L  h0 ?; D; b& Z, e# t　　這種直覺以前曾經救過他們無數次，這次也絕對不可能出錯。

　　這時，華蘇的目光看向河邊某處。范根生一直在看著他，這時跟著看過去，問道：「怎麼了？那裡好像很正常啊……」

; h7 U8 A3 z3 x2 R+ E0 I　　華蘇說：「不，那裡有點不太自然……」
' t% r. W0 I3 t1 P# D+ A
　　「不太自然？」
2 q: l4 }  z" h  ]) D* r
& t# s- k. y  U* i) Z$ L; z# p6 k  \　　這就顯出華蘇跟范根生的差別了。華蘇以前也是一個意明武皇，後來受傷才導致降級。他曾經能夠使用領域，對它造成的景象有些熟悉。

　　那個地方看上去跟旁邊好像沒什麼不對，但隱約的不自然卻讓華蘇警惕起來。
: s; y9 o; m& X6 U  ^4 P
+ Y$ U( s6 q! ~- A　　他思索片刻，向那邊走過去。
; p; ^$ _5 q4 ~7 Y! [" \
　　變故發生得非常突然，他還沒來得及下橋，那片區域突然搖晃了一下，暴露出真實情景！
# H) ^! e- s. v, t4 j
　　「姜風，平亂山！」

　　華蘇立刻臉色大變，驚呼出聲。更讓他震驚的是，姜風身邊那人！他一身黑衣，看上去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別，但華蘇認得出來，那不是人類，那是一個非常高等的魔族！

, u6 ?5 I( U' A) E　　能夠控制一方領域，設出偽裝結界，這人至少是魔族大將！

: L) W. I9 d, Q& R% i4 a　　一個魔族大將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想對姜風做什麼？
5 k( k( o3 H0 U! C% U! [
1 [0 Q/ W  e2 d# _　　華蘇的腳一踩地面，整個人立刻飛了起來，向著那邊衝過去！
" w9 _& H3 h1 Z; r$ F9 ]0 g7 V7 y7 O
　　范根生也看見了，他二話不說，同樣飛了起來，跟在了華蘇身後。

　　兩名心明武宗同時動用力量，離地飛行。這個奇景迅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們同時也看見了魔族和他抓著的姜風，一時間，驚呼此起彼伏。

　　溫良機也跟了上去，他力量被削弱，無法飛行，他沿著河岸狂奔，完全不見平常時的優雅從容。
5 d( ^, [* k4 P1 p) [  n
　　魔族把姜風帶上了大魚，向著魔穴衝了過去。他的意圖顯而易見，他要把薑風帶去魔穴，那個有去無回的地方！

　　他們必須在他得逞之前，把他攔下來！
0 B  w! t2 X4 I# t0 {' S
6 b4 M  A; b' u# u" G　　巨魚速度極快，三人速度更快。但幾個人原本的起始點就不一樣，巨魚闖入魔霧中時，三個人還差了一段距離。

　　華蘇臉色陰沉，他一到魔霧旁邊，就毫不猶豫地要往裡闖。

　　范根生叫道：「華大人，不可！」
( S0 _8 A2 G: a8 W& d9 D/ V  l: D
　　他對姜風是很有好感，但不管怎麼說，姜風只是個黎明境界的武修，論價值，完全沒辦法跟華蘇比。在他看來，姜風現在已經沒有挽救的餘地了，他不能再折了一個華蘇！
1 @; Q  H9 _9 w& U
　　華蘇根本不理會他的話，速度絲毫沒停。他直接闖入了魔霧，范根生喃喃道：「太衝動了，太衝動了……」
1 [* {& L: L0 S: L
3 m/ W; M# c% ?' N　　突然間，魔霧劇烈地動盪起來，一道金光裹挾著強大的明力，從中間直透而出，瞬間掃清了這一片區域！
: f, H8 ?, E0 S6 `6 ^3 ]
/ i- U$ A6 `; v! B7 q　　范根生目瞪口呆，他不可置信地道：「這股明力……這是我的力量？！」
& j  B4 {& M* e
, b# F1 |& |) I4 @, V　　每個人的明力都有自己明顯的特徵，等級越高越是這樣。尤其是心明武宗以上的強者，每個人的明力裡都寫滿了自己的領悟，只要足夠熟悉，一眼就能看出這股明力屬於誰。
' w( }& I0 K' R8 c, c7 x
　　范根生對自己的明力當然足夠熟悉，他一眼就看出來了，這股明力就是他的！

　　這時，姜風翻下巨魚，彈身而出，正好落到華蘇面前。

　　華蘇一把把他接住，一個折身，疾速退了回來！
5 _2 B5 X0 H" x7 O+ T2 z( y+ X0 g
1 z' E, _: [: X. l5 l3 m8 k$ R　　他退到范根生面前，沉聲道：「走！」
" }( l: d5 m& d5 b4 M. ?: N5 B
# k, w9 y7 z, M　　范根生就著他的手臂一看，只見姜風眉頭緊皺，大量汗水冒了出來，臉部肌肉扭曲，極為痛苦。他能感覺到，這個少年現在意識全無，身上的明力湧上動也完全消失了。

　　剛才那道明力難道是他發出來的，他是怎麼……

　　范根生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恍然大悟，他驚呼道：「你，你好大的膽子！」
5 ]# i- l  h0 \$ @2 B
　　他疾聲道，「華大人，他腦中有那個歸一魔族的意念，那意念太強，把他自己的意識壓制住了！」

% M, Y/ d+ \8 a+ d$ o　　華蘇的臉色也是一變，伸手在姜風額頭上一指，一股明力透了進去，嘴上同時問道：「怎麼回事？」
- z" e' y& B4 _( I$ ]; j
　　范根生三言兩語把彎刀死時的情況說了一遍，華蘇收回手，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他緩緩道：「姜風動用你的力量擊退了這個魔族，現在那股信息完全散開，充斥在他意識的每一個角落。」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道，「除非他自己意識夠強，能夠把它壓下去，否則，外人幫不了他！」
) ~2 F" f: @! K4 {4 K( K
　　他一說，范根生就知道現在是怎麼回事了。他長聲嘆道：「這……唉！」

8 ?! D4 b3 m; [  b0 a　　對方是一個校級魔族，相當於身明武尊的力量。她的意識何等強大，怎麼可能是姜風這樣一個小小的黎明武修能夠匹敵的？就算只是碎片也一樣！
7 f, R2 Q  W) R
) B5 A+ v3 L3 c9 O　　最可怕的是，這個過程極其痛苦，而且，如果姜風的意識完全被擊散，就會被那個歸一魔族所控制。那時候，他就會變成魔族的傀儡，跟當初從魔穴裡返回來的張錦一樣。

: X  x* s2 Z5 E3 y( k/ @　　范根生搖頭道：「還是……給他一個痛快吧！」
' L& `- t8 Y2 D; U" m
　　華蘇抓緊姜風，搖頭道：「不，我相信他，這孩子一定能撐過去！」
2 \# g) I& h9 o5 C) O) h
1 C+ H8 t( ]6 F, |# H　　魔族大將一走，平亂山恢復了自由。他速度也不慢，這時衝到岸邊，正緊張地向這邊張望。他被魔族大將的魔氣衝擊，吐了好幾次，臉色煞白。但他更擔心的是姜風！
2 v$ Y* n. f3 }; p( v$ ?3 X. Y
+ F; n* J1 T. ~' q& A) c+ Q7 E　　華蘇飛了起來，落到岸邊，把薑風交到平亂山手上。他把情況簡單地給平亂山說了一下，沉聲道：「把你的刀拿出來。」

　　平亂山早就習慣聽他的命令了，他話音剛落，那把蔥葉長葉就已經出現在他手上。刀剛一入手，他就慌張起來，結結巴巴地問道：「老，老師，你要讓我幹什麼？」

　　華蘇道：「你看著他，如果他醒來的時候，不再是他自己，你就把刀刺進他的心臟！」

　　「那，那不就是殺了他嗎？」
/ O8 j  S; w/ c  T6 j' I
　　平亂山慌得連刀也拿不住了，他緊盯著姜風，呼吸急促。姜風緊閉著雙眼，表情不斷變幻，好像在他體內，正在發生一場激烈的戰鬥似的。

　　平亂山漸漸平靜下來，他終於一咬牙，道：「好，我知道了！我一定不會讓他不再是自己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 U1 O# G9 F! p: W7 t: \3 w0 ?
　　華蘇見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欣慰地一笑，在他肩膀上按了一按。他站起來，望向魔霧深處，沉聲道：「那我，也要去做我該做的事了！」

' O- q5 K" s+ I, v& T$ l7 @; _　　這時，魔霧深處一聲咆哮，被金光衝散，又再次恢復的魔霧劇烈地動盪起來。

) o5 W$ q* b' S" [' G' d　　一道黑影衝了出來，魔霧在他身後凝結，形成兩扇巨大的翅膀。他扇著翅膀，居高臨下地盯著姜風，好像天地間只剩下了這一個人一樣。

　　他化成一道利箭，猛地向他衝過來，疾聲喝道：「說，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1 p1 X& L# {* S7 t　　華蘇也是一聲尖嘯，他疾衝過去，一掌劈向苦盞的胸口，喝道：「給我滾開！」
  Q1 j: h6 O3 u
2 P: v4 }+ a9 m6 ~0 i" G. B. s7 f　　兩人撞擊時，周圍的空氣猛地一蕩，跟著爆炸了開來。

　　長川河岸發出碎裂的響聲，旁邊的土石不斷向下滑落。長川河激起巨浪，洶湧地拍向兩邊。

* X6 [8 S+ F; x5 W+ W　　強者之戰，驚天動地，威力竟然奇強如廝！

7 |4 w" N" U7 I2 R* N) y2 z　　范根生皺著眉頭遠遠看了姜風一眼，沒再多說什麼，同樣投入了戰局。

* T* K' V) b4 u- |4 X+ X' x　　平亂山一把抓住姜風，把他拉到離河岸更遠的地方。他緊張地看看天空，又看看身邊的好友，喃喃祈禱道：「姜風，你一定要撐住！你行的！幹掉那個魔族！你，你比誰都強！」

1月23

, g5 P2 }% R: v$ S" O
* u; I% w4 Y- K第一卷 九天雛音 0128 苦盞？（求推薦票）
5 x+ K7 v! q2 b( e0 U        
　　事實上，姜風現在的情況比華蘇等人想得好多了。
* Y, j6 c) w& U- E
" H4 z( ^: y0 l! n" [: N　　在那個危急關頭，他解放了范根生的力量，把它逼了出去。范根生把明力注入他的腦中，原本就是為了幫他。這股力量順從地聽從了他的命令，化成一股，攻擊了苦盞。
6 t% S* q! G2 \, j6 X  \8 j
: G, x1 j& c" m6 w　　這股力量原本是為了控制彎刀注入姜風腦中的意識的，它一消失，這股意識立刻不受控制，在姜風的大腦裡形成了一股小小的爆炸。它化成無數碎片，席捲了他意識中的每一處。
3 @. v+ S+ V. u* H( R
( F2 Y% ^4 ?0 e# ^4 R　　無數記憶、無數情緒瘋狂地衝擊著，暴戾、絕望、陰鬱的過去席捲而來，他幾乎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

+ r3 x1 Z* j' |! `( L" \　　但這個瞬間持續得非常短暫，下一刻，他就清醒了過來。
5 r" u9 O6 S" G' s& k
　　他發現，這些碎片突然變得馴服了起來，好像有另一股意念把它們壓制住了一樣。姜風很快發現了它是什麼——正是天心種下方的金色血脈！
( \! W' S. `% Y( _$ b7 z6 R
　　在地牢的時候，姜風的身體遭遇了瀕危的傷勢，金色血脈好像要自保一樣，開始活躍起來。從它內部分解出無數細小的粒子，進入姜風身體的各處。血液再生，傷口復原，華蘇把他帶出來沒多久，他的身體就已經徹底恢復，不管是體表還是內部，都見不到一絲痕跡。
* D' h: M8 G* p4 p* X$ F
　　華蘇給他包紮時就發現了這一點，纏上的繃帶與其説是為了治療，更多的還是為了掩蓋他的秘密。
; m1 W6 n+ \9 G
　　現在，血脈再次感應到什麼，開始加速運轉。這一動，所有的外來意識像是接到了命令一樣，同時停止了下來。
4 w% u6 }: u4 a$ @4 G( E. g
　　那絲金色血脈如同一個王者，懶洋洋地動了動，把它們完全震懾住，就停了下來。接著，天心種像一條貪婪的鯊魚，開始瘋狂地吞噬起這些意識碎片來。
3 U9 T7 U: R, X3 O+ @" G. A
# W0 g/ ]2 O% m( b. Z　　每吞噬一片，就有一條信息進入姜風的腦海，那是彎刀的回憶，不怎麼完整，但也告訴了他很多事情。

　　彎刀的本名叫折枝，是一個歸一魔族。這種魔族的生態比較奇怪，先前那十個看似是十個不同的個性，其實仍然是一體的，就像一根花枝上長出來的十個花苞一樣。

　　到達某個階段之後，這些「花苞」會自動結合，形成一個整體。
4 m% M) z4 n3 N2 Y- i
　　分身階段，相當於歸一魔族的幼體，只有合一了，這個歸一魔族才算成年。

" j' J8 n% M6 [" u! d* p+ g" c5 A　　歸一魔族的幼體擁有十個身體，這讓他們的戰力更強，獲得資源、修煉的速度也是普通魔族的十倍。所以，他們成長極快，將來必定會成為高等魔族。
2 u* l4 l5 t7 C
　　折枝的分身在尉級階段被殺死，被迫提前成年。如果時間再久一點，她的力量會非常驚人。

　　又一道信息傳來，姜風的表情有些古怪。
# t- N2 u0 B# q
8 G. A. P5 n& }- L$ m) c　　歸一魔族的幼體沒有性別，性別在成年的那一刻決定。折枝在幼體階段就已經跟這個叫苦盞的魔族大將訂親，注定了成年後會變成女性，跟苦盞結合。
/ ?4 e8 j: u. n0 y: C6 ?
4 ]8 B  d% z( C' z　　苦盞發現她遲遲不歸，又知道她被姜風控制最後身死，又驚又怒，來找姜風，想知道是怎麼回事，也想為折枝報仇。

' E% e$ ~, p6 d& S' I3 m, a　　除了彎刀的過去，她的記憶裡還有很多關於魔族和大荒山的事情，姜風現在沒時間去關注這些事情，暫時把它們放到一邊。
; g! ^, i+ ]# y; d3 J  ~
　　天心種如饑似渴地吞噬著這些碎片，天機魔方也跟在一邊幫忙。它分解出各種魔族和大荒山的數據，興奮地把它們全部吸收了。

　　從頭到尾，這些記憶碎片都無比馴服，老老實實地被吞噬、被融合。明明是一個強大魔族意念，在那絲金色血脈的震懾下，比馴服了的小狗還乖巧。

; O) U( ^/ ?1 {/ S7 i* h0 a　　很快，天心種吞掉了最後一個碎片，姜風的腦海中恢復成了一片清明。

　　他的腦子有點發漲，但感覺非常好，一切都好像恢復了控制。

: s& K$ a1 D( Q　　他睜開眼睛，看見自己正躺在地上，平亂山守在旁邊，緊張地向上看著。
. Q' ~6 D3 o$ H4 p: b
　　那裡，華蘇和范根生正在聯手抗敵，溫良機在旁邊，長鞭像毒蛇一樣伺機發出，助他們一臂之力。

　　即使這樣，兩邊也打得旗鼓相當。

　　苦盞出魔穴時壓制了實力，現在跟他們差不多等級，甚至還略弱一點。
$ `( f( D7 \: J3 b6 V
" K0 y# G) J$ F$ p/ M　　但降低的只有他體內的魔力，他的肉體還是一個魔族大將的肉體！

# k" \% V$ I; D　　而且他們現在極度靠近魔穴，濃郁的魔氣大大加強了他肉體的恢復力量。
; y& t: F0 {: J" G
　　最重要的是，他身邊還有大量魔族出現，雖然它們都只在校級以下，但數量實在太多，如山如海般圍住了這三個人。
' Z& y" s3 h& t' H9 e) O5 F
　　苦盞不時呼喝指揮，帶著魔族向那三人發動衝擊。他還不時瞅準機會，想要衝到姜風這邊，試圖把他擄回魔穴。
. E, s3 _2 J* x% I! ?+ k
3 G5 T* g; Z2 ~" ^# s　　長川河這一帶亂成了一窩粥。魔氣劇烈地翻騰，一時濃郁，一時清淨。
9 f. s# u4 Z" D  c
　　大批大批的魔族死去，掉進長川河裡，黑色的鮮血把河流也染得跟墨汁一樣。

　　姜風坐了起來，平亂山被他嚇了一跳，大喜過望：「你醒了？你沒事吧？」

　　他小心翼翼地瞅著姜風，生怕他有什麼變化。姜風微微一笑，伸手在他肩上一拍。一股溫暖的明力湧入平亂山的身體，平亂山的心神頓時穩定下來。

　　這一方面是因為姜風明力中蘊含的安撫作用，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
! J% V& X# H. W6 J. I2 N
　　姜風如果被魔族的意識控制，先別説能不能繼續使用明力，明力的屬性也一定會變。現在這股明力，毫無疑問就是他本人的。

5 A- Z. W, M7 q( W! B6 q　　他放下心，擔憂地看了那邊一眼，斷然道：「我們走！那傢伙很明顯是衝著你來的！」
& {& ]1 {& l/ r
　　姜風搖搖頭，走到河邊，突然深吸一口氣，朗聲道：「苦盞！」

　　魔族大將身體一震，行動間突然出現了一絲破綻。華蘇瞅準機會，一掌拍在他的胸口，魔族大將立刻一口血噴了出來。
" {' Z4 s+ {4 P
4 V0 l6 G  ]% w" i! i　　即使如此，他仍然驚怒交加地看向姜風，怒喝道：「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 r7 j2 n. u+ B% r8 u# y/ v  J
　　姜風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朗聲道：「折枝有一部分記憶在我這裡，裡面也有關於你的內容。你想知道嗎？」
, |  ]6 M' ?4 H, F" \6 T
　　苦盞的眼睛突然瞪大，猛地向他衝過來，鞭影一閃，溫良機把他彈了回去。
& \( c, R* H" F, x  k; Q6 e
　　苦盞怒吼道：「告訴我！」
& n( C( M3 j8 Y1 J* ~" h2 _4 S4 n
　　他拚命想要往這邊衝擊，但連續幾次，都被華蘇等人聯手攔了回去。

$ l7 s0 A* O% D( ?8 m　　姜風向前走了一步，平亂山急忙攔住他，他搖搖頭，低聲道：「沒事的。」
. M% J* o' E" ^% K- U7 k6 }
8 V; B) K  x! G' ^　　他走到長川河邊，一粒石子晃了晃，從他腳底滾進河裡。

6 T1 ^! F; G8 Q　　姜風仰著頭，大聲道：「我可以告訴你！」

　　苦盞立刻一喜，叫道：「快説！」
2 A- A6 e: h; {/ m
　　姜風道：「你先停止攻擊。」
" Q: x/ S, _" |! I$ [
　　苦盞冷哼道：「現在收手？現在收手，我只有一個死字！」
+ W* h' N0 B# x% T+ {& [! P5 Q
) X- q+ H. W5 x" _( |　　姜風和聲道：「你先停下，我會勸他們一起停手。」
# {" j4 B: u+ O7 X) z$ H! ]# l, S
　　苦盞突然暴怒咆哮起來：「我知道了，你是在騙我，你想騙我被他們殺掉！」

　　姜風沒再説話，他伸出一隻手。

1 G& e6 w. t7 z% d- U% z) Y) |　　明力透體而出，捲起他手掌表面的空氣。空氣不斷變幻，光影也隨之扭曲不定。

　　最後，一個模糊的人影出現在他手掌之上，亭亭玉立，極盡嬌嬈——正是彎刀的身影！
7 z2 E/ k7 d. _* R8 S( h! R  `
+ J& k& o" N/ M' m/ ~　　她拂動長髮，抬起頭來，向苦盞投來一個眼波，苦盞完全驚呆了，不知不覺地停下了動作。
+ O; t8 N2 \$ M9 q7 ?# H2 a( X
9 R5 ?+ b% n; e5 t' H7 {　　姜風向上打了個眼色，華蘇等人心裡有些疑惑，但還是按照他的安排，只是打退周圍其他魔族的攻擊，暫時沒再向苦盞出手。

6 t& {, x$ Z3 U: _& U! [　　姜風勸誘道：「你還沒見過真正的她吧？你不想看看嗎？下來，我把你想知道的事情告訴你。」
; O" m% l5 ~$ @$ ^+ U( d) S
　　不知不覺中，苦盞背後魔氣形成的翅膀真的一斂，向他飛了過來。

　　他周圍的魔族突然發出嘶嘶的聲音，一個校級魔族衝到他身邊，用嘶啞的聲音叫道：「苦盞大人，這是人類的陰謀詭計，您不能上當！」
+ N( K6 ~2 L. M( H
& W( g) K1 o  q1 S- l　　苦盞一伸手，那個校級魔族悶哼一聲。他驚駭地看著苦盞的手，又看向自己的胸口。他的心臟連同魔核一起被他掏了出來，握在手上！
* B' H9 m1 S- H+ U/ J. g
　　苦盞冰冷地道：「不要擋我的路！」
% C6 B' Z$ I+ p% H6 G0 Q+ n
: I  @  n; S2 O& v8 U　　説著，他一把捏碎那顆心臟，身體向著姜風急落下去。身後，那個校級魔族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落了下去，掉進了長川河裡。

& R$ ^- D- Y: w6 J" g　　這一次沒人攔住苦盞，他直落到姜風身邊，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他手裡的身影，眼神如饑似渴。
/ [7 f8 m$ }: e
- R2 g& t- N+ m　　姜風手一晃，影子消失了，苦盞怒吼：「不要！」

　　説著，他一爪向著姜風抓去！

　　苦盞身後，華蘇等人同時大驚，姜風卻面無懼色，動也不動，只是盯著苦盞不放。
8 D. R$ E# T3 @. i: q0 k
  D7 k6 p, @! U$ }" O3 K　　果然，苦盞的手懸浮在姜風的脖子前面不動了。

　　姜風點點頭，突然從他嘴裡發出一個古怪拗口的音節，這個音節帶著奇異的迴響，長川河這一帶的魔氣彷彿都在隨之震動。

; ~  {% c1 l$ N　　苦盞身體劇顫，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手。

0 X7 U+ `  {" k$ L4 ~/ _　　姜風注視著他，平靜地説：「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苦盞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突然轉過身，衝向自己的那些同族！
9 m+ @+ O- R- C; E2 w  E
6 |! C, z7 K7 q　　魔氣形成的翅膀在他身後揮舞，他飛到魔穴附近，魔族中央，突然一聲狂吼，接著，他張大嘴巴，用力一吸！

　　魔氣變成一條黑色的長龍，被他吸進體內，他周圍方圓一公里內的魔族，全部都乾癟了下去！

9 R* s( d! |9 y# j! K" |　　苦盞的身體肉眼可見地鼓漲了起來，他深吸一口氣，向著魔穴噴吐出去。

. {& E- b% l  w3 b　　一個巨大的黑球衝向魔穴，落了進去。
- l8 L7 @3 y; t) Q) z
6 C3 }- u* Z. S+ T2 ]! k　　下一刻，魔穴劇變！

1月23

8 Z* l. z2 s, o( u5 f& e+ y9 z* I第一卷 九天雛音 0129 兩生種
   
　　黑球落進魔穴，立刻就被吞噬了進去。

8 P8 }% e, Z3 l7 o; v5 l0 N- x　　片刻後，從魔穴深處傳來一股強大的吸力，它專門針對魔氣而來，轉眼間，就把魔氣全部吸了進去。
: k+ T- i; \" b7 r# T7 c0 n- D) ^
! W! ^3 h" V' J6 `2 ~: W0 S　　這個變故讓所有人同時一驚。華蘇等人還飛在天上，忍不住靠近了魔穴一想，想要察看其中究竟。

　　一開始，他們還以為魔穴要再次升級了，但令人震驚的是，魔氣越來越淡，完全消失，接著，魔穴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
0 G. t4 }7 ], C; [# k
　　魔霧被完全吸了進去，一掃而空，數息之後，魔穴也跟著消失了！

　　魔族們浮在河裡，踩在河面上，面面相覷。他們突然失去了背後的依靠，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 ~5 _' g# F& ~. Z　　還是魔族對自己的情況更清楚，一個校級魔族突然仰天咆哮了一聲，惡狠狠地瞪向苦盞，尖叫道：「你竟然封禁了魔穴！」
( \6 W: d1 v. x1 k
$ m" U! g7 t, x& |4 y　　華蘇和溫良機也同時反應了過來。這不是他們第一次看見魔穴被封禁的情景，但毫無疑問，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見，魔族的強者自己出手把它封禁！
; e! \, ~  P+ C- _
　　他們不可思議地看向姜風，想破頭也想不通，姜風是怎麼讓一個這麼強的魔族聽令行事的？！
3 a( O1 ^2 g  \7 L- x! a8 f
1 V& y) X7 W% ^6 M9 V　　難道他像之前控制彎刀一樣，也控制了這個叫苦盞的魔族？

　　苦盞是降低了實力出的魔穴，力量不夠。封禁完魔穴之後，他的精神看著就篶了下去。他瞪著姜風，咬牙切齒地道：「我，我只能做到這樣了！」

　　姜風一點也不怵，理所當然地點頭道：「不錯，這正是我想要的。不過，你們這次在泰倉城一共弄了十二個魔穴，十二個全部相通。你現在只封禁了一個，剩下的還在，這一個也隨時都會打開。」
" T( Y6 i: g, P5 s1 n  X6 d
' `; d3 `0 w1 Y& _7 [/ N　　苦盞咬牙切齒，向姜風逼近了一步：「我只能做到這樣了！」

+ O5 c/ K- x5 j# \# A5 d7 d　　他即使壓低了實力，也在校級頂端，這一下氣勢迫人，平亂山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又不甘示弱地上前，站在姜風旁邊瞪著他。

　　姜風紋絲不動，他伸出一根手指，道：「我們來做個交易。」

" i, Z, E/ F+ m  y3 [7 J　　苦盞冷笑：「跟狡猾的人類做交易？我還沒那麼蠢！」

　　姜風盯著他，再次念出了那個古怪的音節。苦盞再次一震，他惡狠狠地瞪著姜風，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 b/ Q0 z/ @- F0 Y- A9 R
　　華蘇等人對視一眼，同時發現了不對。他們都看得出來，這個魔族大將並沒有被控制，仍然具有獨立的意志。但是，他已經無比暴怒了，卻仍然被姜風壓得死死的，不敢越雷池半步！

7 y5 X0 g! l$ U: `+ n, X9 |# u　　姜風究竟拿到了他的什麼把柄？

　　姜風笑了一笑，道：「第一，我這裡有你想要的東西，這個交易你非做不可。第二，我是在用人類的身份跟你交易嗎？我說的交易，出自我口，落入你耳，當然要使用魔族的契約！」
. [/ |6 o! ]9 ]1 o% i. S
　　魔族契約！

6 Z4 b9 q4 v/ x0 [: }! I　　這四個字讓苦盞沉默了下來，他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點頭道：「好，來！」
. i4 Q$ V& `8 i- w6 B# }" t. O. C# s
1 t6 H0 }3 ^8 |　　他收起翅膀，降落到姜風面前，跟他面對面站立。
5 P/ r9 F$ P' d9 |( `' y( d
　　長川河從他們身邊經過，河水奔騰，發出巨大的聲音。

　　突然間，苦盞重重一跺腳，口中同時念出一個音節。姜風就像早有所感一樣，同時張嘴，念出了同樣的音節。
+ n  J# V+ }' s
) T0 D4 X, O3 X　　兩個音節在空氣中撞在了一起，產生了強烈的共鳴。一股無形的力量席捲了這一片區域，一瞬間，風停水止，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停了下來。

% g5 ?1 Q! o* ^9 ^% J2 |　　離他們最近的是平亂山，離這個魔族強者這麼近，他很有點緊張，但還是強忍著不往後退。在這個關鍵時刻，他要跟姜風站在一起！
7 l. i, L! p6 z0 \4 i
　　兩個音節同時念出時，他的心同時一下大跳，接著，他就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他還能看，能想，意識完全不受影響，但他的身體卻一動也不能動了。
7 O' ^) F) t& t+ ^. v$ N  w
　　那種感覺，不像是被什麼東西束縛住，好像是某個天然的定理，改寫了這一片區域的規則一樣。

　　他清楚地看見，前面這一人一魔被什麼東西籠罩住了，某種神聖而莊嚴的東西，它重定規則，所有在此之下的交易都必須、必然照常執行，絕不可能有第二條路。

) k; T3 a$ K8 Z( S- d0 k' Y　　它不設懲罰，卻也絕不考慮其它。

0 c% j8 A( N) U2 Q　　姜風說：「以萬古魔神之名，姜風與苦盞定此交易。」

& ^1 }! H7 @- \　　以前某種奇特的共鳴感，苦盞也於同時說出了這句話，不差一個字。
' S- L+ o/ z5 G& U8 \5 ~
　　姜風說：「長川河魔穴再次打開時，苦盞需再次將其關閉。完成此事後，姜風會將歸一魔族折枝所有的記憶及其命印作為交易內容，歸還給苦盞。特此為誓，絕不反悔。」
, i2 t8 N- q# o# g/ f- @
7 ~+ H/ H* `! P7 H- U- j& t. j　　說完，他抬起頭看著苦盞。直到這時，他才真正看清這個魔族大將的外貌。
3 ~/ T8 K+ v/ G: |
　　他身材高大，輪廓堅硬而清晰，一頭及肩長髮讓他顯得格外狂野。這樣一名男子，放在人類裡也算得上英俊，根本看不出來一點魔族的端倪。
1 G/ d) i) W; |% k; J
& W- Q* f+ N- p　　聽見姜風的話，他的眼中突然光芒大盛，他厲聲道：「你這是要我背叛大帥！」
; k$ T/ z2 x& @5 a- p4 F
　　姜風目光一閃，強硬地道：「我的條件就是這樣，魔誓已經承認，你答不答應，我都只有這一個條件！」
6 p; p( r+ M1 d0 J/ Z* e4 u" b2 X
　　苦盞憤恨地說：「你知道，我只能答應！」

; k8 j- I8 i' ?" \$ l- L4 z  }' \　　姜風分毫不讓：「你既然知道，那還有什麼可說的？」

/ ~; r5 ^/ a7 {3 z　　苦盞咬牙切齒，握了幾次拳，又接連放開。最後，他咆哮一聲，仰天長嘯道：「諾！」

' J5 y6 J' D" ]  P　　一諾即出，魔契響應。無形的符紋在這片區域裡形成，迅速消失。

8 d) F! V" I, M, r　　苦盞狠狠地瞪了姜風一眼，轉身大步走到長川河畔，跳了下去。
" s3 }+ ]2 @6 p, D" ]8 x5 D
　　姜風這才終於鬆了口氣。他從彎刀，也就是折枝的記憶裡知道，苦盞絕對不可能殺了他。但知道歸知道，實際面對一個如此強大的魔族，那種震懾力還是非同小可。
/ P7 Y; x; T  w5 o7 ~
　　他這一鬆懈下來，立刻覺得全身痠痛，好像被什麼重物在身上反覆輾壓過一樣，連站都有點站不穩了。

) V2 G0 s, M+ W8 T　　他堅持著沒坐下來，而是把目光投到另一邊。一個小小的白影臥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姜風掙扎著過去把它捧起來，夜宵兔身體還柔軟，胸口有輕微的起伏，顯然還活著。
0 m$ [* j+ M8 F
# E- c% k, Y) k2 N/ ^　　姜風鬆了口氣，輕輕撫摸了一下它的白毛，輕聲道：「謝謝你！」說著，他小心翼翼地把兔子放進了懷裡。
9 l, Z! M9 ?6 ?/ _7 m) \9 Q. Y' T
　　旁邊的平亂山沒有直面苦盞，情況卻比他更不堪。苦盞一走，他那口氣一鬆，立刻跪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姜風用力把他扶起來，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剛才謝謝你了！」

　　平亂山喘著氣搖頭：「哪，哪裡，根本沒幫上你的忙……」
1 o- P: P* E- t% |  H) |
　　姜風搖頭道：「不，當然是有的……」
/ [4 N: z- n* @3 o6 s/ M
3 ?& Q. H: k$ M* U# Z8 \5 e$ Z　　他跟苦盞對峙，憑著不是力量，純粹就是折枝回憶裡的那點秘密和自己的心氣。而後者，平亂山在他旁邊支持他，的確給了他很大的動力。
+ _9 X% q4 X' H3 ^
　　他沒再說什麼，再次拍拍平亂山的肩膀，抬頭看見華蘇等人從天而降，落到他面前。

　　華蘇震驚地回頭看了眼河面，問道：「你對那個魔族說了什麼？剛才那是怎麼回事？」
2 e; c( r7 G. N; C, A  i' W
　　姜風說：「我跟他訂立了魔契。下次這裡的魔穴再次打開時，他會再幫我封禁一次。然後，我會把他想要的那件東西交還給他。」

　　「交還？」范根生的震驚只會比華蘇更多，「你以前見過他嗎？拿了他什麼東西？」
  T- x2 f0 t5 i4 R4 k  b9 w7 l2 g; H
　　姜風說：「還是上次那個歸一魔族，她死時跟我的意識連結在一起，傳遞了一部分信息到我的腦子裡。」

/ l6 j( ]$ `9 Y5 d$ j( f　　這件事情范根生非常清楚，他點頭道：「對，上次我還在旁邊，幫你把它暫時封印起來了……你剛才擊退這個魔族，就是用的我的力量？你現在怎麼樣了？！她的意識，你完整接收下來了？這太不可思議了！」
& s2 c5 t/ O1 H& ^7 Q$ L9 B% [. z
3 w: J# i2 }" E4 K; u2 I4 D" d3 l　　他這才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
) n" m) M$ J- N* A3 D! p
: i  O& p: p2 U+ p6 G8 I7 H　　姜風能用他的力量，這點倒還正常。那股明力注入進去就是幫忙的。關鍵還是，姜風在一個校級魔族的衝擊下，還能完整地保留自己的意志，不受半點影響。
7 i' _# ~% G+ X
' Y6 P3 `" N0 L/ k; k: |3 s( O　　不，不僅是如此，他還能利用她的那些記憶，去跟一個更加強大的魔族談判，達成交易！
2 k) B: X8 Q/ ?+ o
　　這小子，這小子……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姜風同意道：「我的運氣的確不錯。」
* F* J3 T% Z7 D* F- d$ y; w" D+ v; J
0 j& v  C$ K2 u) U9 ]( o0 k! Q9 z　　幾個人對視一眼，沒有說話。這的確跟運氣有關，但又哪裡僅止於運氣？

　　姜風道：「剛才那個叫苦盞的魔族大將，是一種叫混沌魔族的生物。」

! v. {" q' k0 I9 l! J% r1 M　　「混沌魔族？」華蘇震驚道，「那可是極其強大的魔族種族！魔族大將……對這個種族來說只是起點而已！」
- @8 t' \; ~) C
6 k' S' h# P1 b2 h, N( h- F; g　　姜風點頭道：「沒錯，所以苦盞也只算是個幼生體。」

6 i' k4 N7 `# W' m% Z, S  k　　想起剛才那個高大強壯的男人，對比幼生體這個詞語，所有人臉上同時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 H/ ?# b8 C. \/ C; B; a# d
0 a' b% P" l8 `/ m5 b  \7 w" Y. `5 `　　「混沌魔族跟歸一魔族的關係非常特殊。兩者都屬於稀有魔族，需要特殊條件才能順利成長。這個特殊條件，就是他們的結合。」
, D) K; D6 H4 {
  I/ \3 K8 e* p+ }1 R% Q　　「每一個混沌魔族想要成長，都需要歸一魔族的輔助。他們要把自己的一部分意識轉化成一種叫『兩生種』的種子，寄入歸一魔族體內，由他們孕育成形。歸一魔族成年合一之時，兩生種成長成形，重新回歸到混沌魔族體內，這時候，混沌魔族才能成年。」
" ^: F, ~) Q9 B
5 u. B! w$ Y* H6 q　　平亂山聽得雲裡霧裡，昏頭昏腦地想了半天，才「啊」地一聲叫了起來：「但是那個歸一魔族，是在泰倉城成年的！然後她的意識被你控制……」

　　姜風點頭道：「沒錯，苦盞的兩生種最後被彎刀，也就是折枝傳到了我這裡來，現在，被我所控制了！」
) ^& D  S' |' y, `8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