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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1月23

[異世重生] [古代言情] 柳暗花溟 -【美人謀律】《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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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4-30 13:45:2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十八章 神也無法阻擋7 S0 r" o7 C' W6 y)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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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打從夜叉一開口,春荼蘼就隱約知道了結局,但當聽他親口說出來,還是很震驚,因為這意味著夜叉的親生父親另有其人,他的身世更加離奇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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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b5 e- u+ }+ G5 j8 [. Y      跨物種生物,在現代時只在科幻片中看過,或者存在於神話中,再或者是極少量的獅虎獸什麼的。至於人類,她讀到過一個報導,一個缺德又瘋狂的醫生,曾經把長頸鹿的精子偷偷植入一位待孕婦女的子宮中,結果並沒有長出想像中脖子很長的人類嬰兒,在胚胎狀態就流產了,還給這位婦女帶來極大的生命危險。這說明什麼?說明人類只能和人類繁衍後代! 2 E: N7 K" b- b! G" U7 a" x

& p+ K1 {% I, \0 j' r4 f% Z      而且,夜叉的父親有九成九的可能是漢人!因為夜叉長得是漢族與異族混血的模樣,只是五官深邃立體、有異色雙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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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y; o" x' C% q      帥嗎?可以說,如果他能行走在陽光下,大唐的貴女們會立即拋棄門戶之見,爭著搶著要嫁給他。他有迷惑女人的魔力,這一點不用懷疑。但若說他沒有唐人的血統,答案否定。 # o. j7 r) Q' P5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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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他似頭狼一般碧綠的雙瞳,一定是因為他母親身上的羅剎國血統,與狼神無關。突厥雖然是胡人,但非黑色眼睛的人其實極少。 % @" j' N6 `+ B! J"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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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山,在阿爾泰山脈那邊,山頂是最兇殘的巨型狼的聚居地。突厥人之所以敢把女人送到山頂,獻給狼神,而不是便宜其他偷偷摸上山的男人,給自個兒戴上綠油油的帽子。就是因為知道人類在那個地方無法停留,除非受到所謂狼神眷顧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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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1 C" ?5 n5 q, y: v      那麼,夜叉的父親又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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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她能想到的,夜叉也想到了吧?所以他要躲到大唐來嗎?是要找到親生父親,還是要在自己父族的地方生活?又或者是,以他的身份來說。在突厥有什麼難言之隱? 5 `  j, f& V: u$ j; X- C$ l  I-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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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多大年紀?」她輕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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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歲。」 8 L" a8 U2 {$ u9 ~$ d$ g

; B4 {3 ~+ d  Y1 ?/ F      古人喜歡用虛歲,也就是說,夜叉二十二周歲,和韓無畏同齡,比她大七歲。這又是一個古代大齡未婚的。可他跟韓無畏不一樣。韓無畏是要挑最好的,而夜叉,是沒有人願意和他生活在黑暗中。 6 s4 V! s; j% P* j" y"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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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你是誰,你都是我認識的那個人。」油然,她心底湧上淡淡的憐憫。 & o7 N' J& _  J  B6 z$ W7 T/ U

2 ]  y5 c* R  D. h, v      夜叉垂下頭,看著掌中的瑩白小手,感覺柔軟無骨般。他的心蕩起陣陣漣漪。那是一種莫名又陌生的情緒,不像之前,他只是想暗中望著她、保護她、報答她。此時,他一向強壯的心臟像抽緊了般,恍恍惚惚的又冷又熱,兼之一絲沒有著落的慌亂。 ( ?0 P. s' q9 O2 |/ {5 z#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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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令他趕緊把那小手又塞回到皮袍子中,話也繼續說下去,以掩飾越來越異樣的心,「你大概猜到了吧?我名義上的父親是西突厥的王,他要把東部突厥統一。建立強大的帝國,像大唐那樣。他沒想到的是,他的子嗣也與大唐一樣,非常艱難。在我之前,他只有正后生的一個兒子巴戈圖爾,意思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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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4 x2 a  P- W  o* j! I      「他做了很不英雄的事,對不對?」 , w3 \* j* [5 j3 @' h$ D

' ]+ U- ]7 K( E9 D: j8 c3 ^! l$ }      其實。歷史驚人的相似,生於現代,看多了朝代的更迭,不管其中有多少陰謀,最終都是血腥而粗暴。並不斷重複同樣的故事。巴戈圖爾以前是惟一的王子,出身又好,年紀又大,板上釘釘的繼承王位。卻偏偏有了個妖姬生的狼神之子,圖騰一般的存在。他受到了威脅,不用說,各種陰謀詭計,各種無恥陷害,輪番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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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9 ?: E( A! [' K$ x" Y      只是,西突厥的王就不管管嗎?他想得到狼神之子,不惜拿愛妾的命去賭一個成功率為零的機會,恐怕不止是為了子嗣,說不定還有統治危機什麼的。畢竟,有了狼神庇佑的兒子,誰還能對他的權威提出質疑?對於這樣重要的夜叉而言,他應該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才對,就算是他的王后和嫡長子,也不行。 7 l5 Z; G, T4 @+ {: R5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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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他管不了! 1 e) e2 [- M7 F; G3 T;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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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之前在洛陽,白金剛白先生是研究西域各國的大行家,他似乎提過,西突厥的王是個繼位才十幾年的新王巴戈圖爾,老王波瑞在晚年時突然去世。據傳,是死於政變。 ( L0 V! ]" Q# _+ D-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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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瑞,在古突厥語裡是狼的意思,所以他才想要個狼神的兒子。大約,他老到控制不住政權,也無力再生下兒子了,於是寄希望於虛無縹緲的神。   M' K3 k; a' v2 I) G; H9 p

5 ^- i- k: v5 F# ^' M) X      而每次瞭解夜叉的身世多一點,就更為他心疼。他能活到現在,簡直是從修羅地獄裡爬出來的。就算現在,也躲避著無處不在的追殺。夜叉之名,一定是他自己起的……來自陰間的惡鬼,屬於神,卻見不得光。 3 o- o& M$ Z6 w6 h5 O3 i

3 I$ m" h' ]+ |4 d( s; I" x, u+ X. t3 |      兩人就在風雪中,坐在屋頂,伴著雪沙聲,模糊的絲竹聲,輕輕聊著各自的心事。夜叉甚至有一種很違和的念頭,寒夜中居然無比溫馨,就像家的感覺,他從沒有過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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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s- z' ^( z: f9 h      而春荼蘼的猜測竟然全中,夜叉在出生前就遭遇了無數次暗害,可上天賜給了他強壯的生命力,加上西突厥只在傳說中有過狼神之子,他卻成為惟一的現實,所以備受關注,巴戈圖爾母子一直無法真正傷害到他。 + W4 c( n0 o$ y$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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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他出生時天有異兆,群狼徹夜呼嘯,又增加了西突厥人民對他的尊崇和敬畏。其實他的出生日用漢人的農曆算,正是八月十五,群狼嘯月是千古難解之謎,卻也是自然現象,只是那天不知為什麼,叫得特別邪乎而已。   k6 ~4 k; H+ s* _/ c1 A: q%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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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家無父子,在他五歲的時候,西突厥王廷發生宮變,巴戈圖爾殺了他的父王,奪取了政權。而之所以篡位者能這麼順當,是因為之前他大肆散播謠言,說狼神厭惡了波瑞王,要招回狼神之子,背棄西突厥。正好,當時頻頻天災,被認為是真神預警。其實在春荼蘼看來。不過是地球的災難多發期,而薩滿精通氣象地理,做了準確的預報。 9 d0 ]) z! Q" @' ]8 {

& V( c  o0 M2 T6 }$ S5 q- ?5 L- t" r      後來,有所謂的「天火」降臨,把夜叉的寢宮燒成灰燼,人們在裡面發現成為焦炭的小孩骸骨。於是王后宣佈。狼神之子回歸天上,波瑞王暴斃,巴戈圖爾為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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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2 D* P8 S) J  t- k7 f% {5 O      當然,也有很多人對這些說法表示懷疑,特別是百姓。畢竟沒人能確定燒死的就是夜叉本人。但王公貴族轉而支持巴戈圖爾,其他一切就容易多了。 ( Q  z! D6 R4 @; l3 c3 C

$ }. s! z$ `8 D8 \9 A3 U      巴戈圖爾母子是典型古突厥人,特別崇信神靈。他們恨夜叉,卻也在某種程度上怕他。他們敢搶奪王位,虐待夜叉,卻在他降生後,再不敢親自下令除掉他。怕惹怒狼神。他們只是把他交給薩滿,然後把他的生母賞給了一個奇醜無比且殘暴好殺的養馬奴隸,以此來羞辱夜叉。 5 A* b3 M3 I& ?2 U$ q# r" |) l& r' u7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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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矛盾的做法,既然尊敬狼神,為什麼要違背神的旨意?既然怕夜叉,為什麼要把狼神之子的母親貶到泥裡?這很扭曲,就像殺人放火之輩,捐大把銀子修繕寺廟,或者災年開個無關痛癢的粥廠,期望得到好報。落下善人之名。而一轉頭,什麼壞事也不會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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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4 c' o! ~9 Z) t      不久後,薩滿發現夜叉體質特異,就強迫他修習無妄神功,並且一直以他母親的生命相威脅,逼他就範。巴戈圖爾母子很是滿意這種安排,他們深信。當夜叉成為殺人機器,為他們所用,才是狼神真正的眷顧。正是這種愚昧和無知,讓夜叉得以平安長大。 9 T! I) ]8 e5 H5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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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幸好,有錦衣的爺爺。名為阿古的老僕一直守在他身邊,才讓他沒有徹底陷入黑暗,讓他沒有忘記小時候事,更沒有讓他被有心人帶歪了心思和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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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他見不得光……那是因為當他脫離控制後,西突厥傾全西域之力,下令追殺他,要死的不要活的。另一方面,他在被迫做巴戈圖爾的掌中刀時,不小心露過臉,也在大唐的絕密緝拿令中,還是首要的最危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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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 a# y) v' K/ }9 h) v      而夜叉的娘在他十歲的時候,給馬奴生了個女兒,他有了個同母異父的小妹妹。兄妹兩個感情很好,妹妹對哥哥純真的敬愛和崇拜,是他那些黑暗歲月的惟一快樂。於是,小妹妹又成為夜叉的弱點。直到一年前那個雪天,他那才十一歲的妹妹,在那麼小的年紀就選擇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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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那時開始他就明白,他所愛的,都會受到傷害,因為那是控制他的關鍵。而春荼蘼,成了他獲得自由的另一個關鍵。   s! \1 R4 l* b8 w. ?# L

: J1 B! z% w' l/ ]      「所以,我不信神。」他說。甚至,他敢把雪狼王殺掉,惹得群山裡的狼群暴怒和絕望。 . S' S0 e3 h5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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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荼蘼為什麼突然出現?兩個人,似乎全不相干,一輩子也無法交集,可她就是出現了。這是奇跡!那麼,是神把她送來的嗎?這讓他的無神論雖然產生了動搖,卻沒有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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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1 Y( G+ |3 ]) A) J0 ]      「可是我信你。」春荼蘼認真地說,「在我看來,只要想努力活下去,神也無法阻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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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叉目如寒冰,卻為眼前的姑娘有了一絲暖意。 4 ]" y) r* N% K* s3 \

; U8 V9 j! n" z( M0 w      最是喜歡她的堅強,明明是個纖細嬌小的姑娘,卻在對他說「活下去」時,那麼堅定,那麼有信念,似乎沒什麼能夠讓她感到恐懼,就像冰山上盛開的雪蓮。 + y! m, [- x- o6 q) D6 B

. @* Y' ]0 R4 z( |, M4 X      母親、妹妹,都是柔弱的,所以一直被人傷害。但荼蘼是不同的,與他見過的,只能依附于男人的女人都不一樣,雖然有危險,雖然有困境,卻從未見她放棄過,想盡辦法,除了不會觸碰善良的底限,哪怕卑鄙的詭計也不吝於使用。 ' U! j- ]" S: P) S

+ k+ e: q  r" X( T; |# K      說起來,他倒最喜歡她算計人時壞壞的樣子,那般鮮活動人。 " g" ~( D3 F  I3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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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5-1 11:21:3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十九章還珠格格是胡人1 C3 V" K% o7 W# T1 m, [

5 r, _& d/ t* d5 C# i' w* g4 a1 N7 k    “把你叫來是對的。”春荼蘼嘻嘻笑,又說,一掃幾個時辰後就要進入國公府的抑鬱,“看到你有這麼悲慘的過往,我想想之後自己的困境,就覺得不那麼難過了。我壞吧?我就喜歡看到別人比我更不幸。你放心,我會好好在白家生活,沒人能欺侮得我,只有我欺侮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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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知道這是藉機鼓勵自己,夜叉還是失笑,“如果你有事,盡可以來葉記找我。”他衝口而出,甚至想都沒想,“錦衣已經弄好了我們的背景情況,從出生到長大,都有根有據,別人查不出半點不同尋常的地方……”說到這兒,又驟然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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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1 v4 \+ T5 A" K, W; c    不應該這樣,他還是會給她帶來危險。能平靜的、像普通底層百姓一樣生活,對他這輩子是極奢侈的,說不定等到白頭也做不到,不應該招惹她。/ u! f, T. J9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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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春荼蘼卻欠起身子,像是撲在夜叉的肩膀上,興奮的問,“真的嗎?真的可以嗎?說話要算數哦。”  Q2 O$ H, E. e  |

9 ~& U0 c2 L# y    她兩隻眼睛笑得彎彎的,明亮又討喜,語氣更是無比認真,令夜叉忽然軟弱,硬不起心也硬不起口來拒絕。明知道是不對的,卻由著自己的心任性,“雖然我會變得其醜無比,醜到不能見人,但我以後只是個鐵匠,略小心些,就沒人會注意的。”應該,會安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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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變醜?是裝扮出來的嗎?”春荼蘼吃了一驚。: K& {, F% Q2 Y& n+ L7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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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夜叉點頭,輕拍著胸口道,“嚇死我了,我還當你真要毀容。你長得那麼英俊,看起來令人賞心悅目,真毀了多可惜啊。”她半點不掩飾自己對美色的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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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g) V8 h9 n    之後又怕夜叉誤以為變醜後,她就不再和他見面,又連忙找補道,“我是說……不必故意如此,若你是受了傷什麼的,變得不帥了,我不介意。啊,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各路神仙別理我,夜叉以後一定會平安幸福,不會受傷。一定一定!妥妥的!”她越說越亂,就像挖坑讓自己跳似的,又連忙合十祈求上蒼。5 \/ {7 S( J2 R' p4 a. K. s4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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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少露出這麼糊塗魯莽的模樣,看在夜叉眼裡,就牢牢印在心上,只覺得這姑娘可愛到了極致,世上再不會有比她更可愛的了。可是,什麼叫妥妥的,好奇怪的語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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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做朋友吧?”春荼蘼又說,眼睛閃閃,一臉期待,“我來大唐……不是,我自從邁出家門,只有很少幾個朋友。小鳳啊,過兒啊,算主僕,情同姐妹,卻算不得肩並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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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k- E+ X+ d0 B+ a9 p3 o    “韓無畏和康正源呢?”話一出口,夜叉就後悔,為什麼問這個?& u5 ~( I' E8 l

6 @) u1 G3 e1 F. ^2 l. R    但春荼蘼坦然大方,“他們當然算朋友,尤其韓無畏。不過嘛,等明天的太陽升起,他們就算我表哥了吧?雖然,關係實在挺遠,八桿子勉強打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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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叉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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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也好!1 A0 {2 t+ D2 x+ {1 u6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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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時不到,夜叉把春荼蘼送回了官驛。這次夜間私會,沒有驚動任何人。而春荼蘼聽到夜叉的遭遇,是真的想開了,並不是做樣子,所以很快就安心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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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Y* Y8 x8 e) T6 B: ~1 @    夜叉活得那樣辛苦,因為自己被宣佈“死亡”,顧及著成為馬奴之妻的生母,有親人近在咫尺不得相認。好不容易有了心愛的妹妹,卻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相處。最終,他更是失去了兩位血親。和夜叉比起來,她像生活在蜜罐子裡,還有臉抱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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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祖父,不能當著外人的面兒承認,但還能在一起生活,還是一家人。往後,她好好運作和籌劃,找到機會就能給春氏父子應得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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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4 l! z2 c" I$ H$ ?    總之,她一直是有希望的。不像夜叉,一直在絕望之中掙扎。所以,她有什麼好不甘心和憂慮的呢?至少她那名義上的祖父,實際上的外祖父,會分外給她支持和幫助,甚至會有些親情,她本不必如此悲觀,是穿越以來,雖有危機,卻太順利了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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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夜叉,她也要愉快又堅強的生活。那樣,他在一邊看著,也會覺得人生有希望吧?8 j' P5 u. W* x) Q

: ?- V# c7 Y8 T0 c2 z( b' O    因為是冬天,晝短夜長,又因為官驛離國公府比較遠,加之雪天路滑,所以雖然選的吉時是巳時中上午十點入府,春荼蘼還是在天沒亮的時候就被叫起來,梳妝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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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t; O8 }+ g3 ^; v5 P* e9 o4 }    衣服首飾,是兩天前由白家送過來的,足足有幾大箱,全是新的,是白敬遠叫人拚命趕製出的長安貴族少女最流行的款式。甚至,他老人家還注意到春荼蘼不喜歡大唐女子喜愛的大紅大紫等搶眼的顏色,全選的接近現代水果色的,粉嫩而不失嬌艷。另有幾身男裝胡服,一看便知是上公堂用的,用料和做工都極好,還有一應的配飾、鞋子。& ?4 v4 p+ U4 r7 {6 C

( [! X# ^3 e6 K, d' Z/ H6 b    白敬遠是用這種方式向世人表明,他多麼在意春荼蘼這個“孫女”,多麼想把一切補償給她。另一方面,也向春荼蘼表明,他們談的五個條件全部算數,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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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春青陽本來聽說孫女不用改姓就很滿意了,現在又覺得孫女受重視,心裡那點子哀傷和不甘就全沒了,恨不能立即讓春荼蘼進入富貴窩。) E3 I' f- q. c4 K7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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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子說得對,春青陽對她的疼愛是本能,只要她好,可以什麼也不在乎、不要求。白敬遠對她的好是需要,其中親情有多少得慢慢體會。但外祖父比起祖父,心眼兒可多多了,一舉一動都能咂摸出滋味來。, o' n* j' V5 N, u

- Z. ]: v4 S+ @    最終,春荼蘼選的是緋色挑線穿花拖泥襦裙,桃紅紗羅飄帶,嬌綠半臂,下穿紅色小羊皮靴子,外罩錦緞灰狐肷斗篷,顏色和款式搭配得很是青春無敵。在普通百姓穿麻和布,稍富裕的人家也只穿得起兔子毛皮的時代,她這身已經非常華貴了,配得上國公府孫小姐的身份地位。但,整體上和大唐風格絢麗多姿的服飾與長安城位高權重的豪富之家的做派相比,又不那麼張揚搶眼,不讓人生出惡感。總之一句話,低調的奢華。# ?, Z, o+ v! s1 m2 F2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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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她的頭髮到底還是半長不短的,梳不了華麗的髮髻,加之她超不喜歡用假髻,把頭髮盤這麼高,就戴不得那只貴氣的金累絲鑲紅寶石雙花步搖,或者親娘留給她的那只簪子,而是選了赤金魚尾瑪瑙流蘇,配著赤金盤螭瓔珞圈,腕上是鑲藍白寶石的腕輪,耳墜子是一對紅寶石雕刻而成的含苞牡丹,雖小巧,卻做工極精緻,花瓣間的脈絡都看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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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 @$ ?3 _0 n: e/ ?' F4 N    年輕是最好的化妝品,除了護膚的花香油膏,她脂粉不施,但這樣通身一打扮,也比平時又俏麗了幾分。3 Y" P) _  w% M  l4 R3 K1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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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青陽看得又欣慰又辛酸,可春荼蘼下一句話就把這傷感趕得乾乾淨淨,開始懷疑自己的教育對失敗,“怎麼這麼麻煩哪!”她很不耐煩的扯扯衣服,“不過是認個親,比嫁人還討厭!”) r( j1 Y. Y" I8 `: u;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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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連貼身侍候的小鳳和過兒都目瞪口呆之際,她大小姐向前走了兩步,差點被鬆鬆掛在臂上的披帛絆倒。在別人的驚呼聲中,她又嫌棄累贅,非要扯下去,好說歹說才做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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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時候該讓白相頭疼幾年了。可讓我輕省輕省吧!太難侍候了啊,這丫頭。”春荼蘼上馬車時,春青陽居然有了這樣的念頭。# v5 `8 ~4 r/ c- A- P' e%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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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一路上,春青陽發現還真沒讓孫女抱怨錯。不過是遺失民間的國公府庶女,被迎回本家罷了,結果倒像是活公主出行。頭天下了半宿的雪,雖然因為氣溫不太低,並沒有結成大片冰板,長安城裡的街道又是寬闊平整的青石路鋪就,但到底還是有些泥濘。可是,由官驛到國公府的必經之路上,沿途站了好多百姓。還好長安宏大,並沒有擁堵。- J. ]5 H. L/ J5 z8 M5 w

0 S* j1 u5 m: L# ?! V    明天就是小年了,大家不置辦年貨,倒都跑來看熱鬧。畢竟,春荼蘼身世離奇,連皇上都驚動了,在缺乏公眾性娛樂的大唐,也算是千載難逢的佳話,比樂舞好看多了。再者,白相的孫女還是大唐第一位女狀師,不久前才打贏了一場驚天官司。這樣的女子很少見,自然要來圍觀的。雖說,只看到華麗的車馬路過,真人根本沒露面。但,上馬車時看到那包裹得毛茸茸的小小身影,還有那一身的富貴裝扮,也能津津樂道一陣。最後,又能看到親自來接的白相嫡長孫白毓秀,也算不虛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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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卯正起床,辰中出門,卻足足走了一個時辰才到。好在春、白兩家的老人都預備了富裕的時間,倒完全沒有誤了吉時。* L# O* Q7 s: \0 q8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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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到國公府大門口時,春荼蘼正襟危坐得也累了,於是又彆扭道,“我自己直接叫車過來不得了,弄出這樣的場面,唱大戲啊。瞧瞧,我都成還珠格格了。”' q3 @/ l& B" x9 ^7 m2 ?2 A9 p

, Y" M, h+ `4 j, \7 ]    同車的小鳳和過兒不知道大戲是神馬東東,更不知道還珠格格是哪位,兩人一邊下車,給春荼蘼搭好踏凳,一邊私下嘀咕,最後覺得大戲應該是指樂舞,還珠格格嘛,一聽這名子就是西域那邊的胡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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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i% k) x2 H2 o/ A& C3 `    “六妹妹,請下車。”過兒打起了帘子,是白毓秀上來相扶。& L( p8 p9 |# J% n

  Q2 ^4 A! Q2 m# Z! H& m  y    春荼蘼在白家是第三代孫輩,白家排輩不分男女,她排行第六。而大哥白毓秀的相貌極似白相,聲音也是溫文爾雅,絕對的濁世翩翩佳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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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X% I* E  w    呼,大唐真好,兄妹之間沒那麼多避諱。哪想程朱理學之後的古代,親人都不能親近。管你是不是親生兄弟姐妹,七歲不同席呢。# n' |* _" a7 v* o

4 D2 ~" r% l) T/ }3 O    唸著這點開放觀念,春荼蘼的心情剎那好了,對著表哥白毓秀溫順地點頭,嬌嬌柔柔地伸出手,扶著那條胳膊。/ m+ z6 A$ T) I1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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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5-1 20:18:0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十章要咬人的表妹( y' o$ F  @  R" h5 r# E. J

: N* p% S0 {& W" H/ D! o  f) D: O    春荼蘼彎腰走出馬車,正考慮把西式馬車的圖樣畫出來,改良中式馬車,省得上下車不方便時,手下驟然一輕。白毓秀的那條胳膊,突然就卸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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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  e, Q3 z0 B6 s    看起來,像是春荼蘼抓滑了,可只有當事人清楚,是白相那風神俊朗的嫡長孫白毓秀,把手臂不動聲色的往回縮了一點,於是春荼蘼抓到的是軟弱無力的袍袖,自然借不上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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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Q0 V' I, D, }0 a' S    雨後地濕,但國公府門前打掃得乾乾淨淨,沒有泥水。不遠處,倒沒有大開中門,畢竟那是招待貴客權臣的,再怎麼得寵的孫女,別說只是庶出,就是長子嫡孫也沒有這個待遇。不過側大門卻是開了,門上侍候的管事和小廝分列兩排,站得整整齊齊。丫鬟婆子,也在門內站了一堆。相比於平時女眷只走東側門,春荼蘼受到的歡迎就耐人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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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高的車粱,她若這麼直掉下去,摔髒了衣服倒還罷了,必定會臉朝下,跌一個結實的嘴啃泥。到時候傷在哪還好說,這個臉就丟盡了。多少百姓圍觀,當天下午就會成為全長安城的笑話和八卦。3 x! i7 N6 {+ \. l( r* J

2 R. E# ^: o. x" {! U0 Q7 J3 U    零點零一秒不到的時間,春荼蘼看到這位將來不出意外,一定會承爵的白毓秀同學,露出了嘲諷的笑容。外人看來,像是歡迎她。但掩飾得再好,終究藏不住厭惡的冷意。甚至,他右腿後撤,打算閃遠點,免得她摔在他身上,效果不夠強烈。: u2 H, ^& W4 Z: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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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真是……無恥無德無風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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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0 i" h- r' x1 b: ^4 q4 Q& [    春荼蘼想著,並不調整動作,就像沒留意手空了似的,就那麼往車下踏。在白毓秀驚異的神色中,穩穩噹噹落地,而且姿態還很優雅。8 v6 ~# A- v6 v7 X

4 f; c7 p$ r6 z. X    “謝謝表兄。”她襝衽為禮,彎起唇角。/ U# S, j0 z( ?7 \3 o0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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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笑容比那種虛假的淡笑大多了,甜甜的,露出一排小白牙。白毓秀離得近,不知怎麼感覺後頸上豎起一排汗毛,感覺“表妹”似乎要咬人。再看旁邊,一個高挑的丫頭穩穩扶著春荼蘼的手臂,另一手不動聲色的從她腰上撤下,橫他的那一眼,滿是譴責和……鄙視。好像是在說:欺侮初來乍到的表妹,簡直不是男人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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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毓秀又驚又氣,眉尖幾不可見的一蹙,沒想到“表妹”身邊有高手。可是他自問動作隱蔽,那丫頭怎麼發現的?居然救得嚴絲合縫,外人一點看不出來表妹是在跌下的瞬間被扶穩的。# W; b, L! @% k2 i2 G# S6 z( m)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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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兄……”春荼蘼叫了聲明顯發愣的白毓秀。  H) G. ^%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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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樣兒的,以為她真的天真的以為,全白府都沉浸在認親的快樂中嗎?以為她不會防備著嗎?在前世上高中時,同學們惡作劇,在老師一進教室的門時搞出多少事來。哼哼,這點小伎倆都不夠她塞牙縫的,小鳳早就嚴陣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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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Q& `2 y/ p7 x    身邊有俠女的感覺真是好啊!4 t1 P# H) v4 w  F; y9 h* O

% W' m4 h) i# V0 d1 i6 K! b, m    白毓秀算計落空,而且是以這種方式,所以才愣怔了片刻。但他到底是國公府的未來繼承人,從小受過良好的教育,此刻反應很快,一派謙謙君子的模樣,帶著春荼蘼走進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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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 b3 E0 T- R9 t. x# x( N' z5 W    圍觀群眾沒有發現這眨下眼就過去的小插曲,他們看著那道毛茸茸的身影隱沒在白府大門內,都發出嘖嘖的讚歎……骨肉終於還家了啊!對百姓而言,沒有八卦看了,但以後還可以議論至少大半年,所以交頭接耳的慢慢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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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e5 E7 `6 p* l( e' W# _    此時,一個高大的身影也混在人群中,悄悄離開。他穿著灰不溜灰的一件大布袍子,好似怕冷,外面又罩一件有著很大風帽的破舊斗篷,隱藏住了他的昂藏氣質、俊帥的臉龐和碧綠的眸子。但轉身之間,他露出真切的笑意。; [9 A0 f  r$ V9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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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知道,荼蘼不是那麼好欺侮的。白家的那些人真是自作自受,她不去注意他們就該偷著笑了,居然敢主動招惹!還害得他的心忽上忽下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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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分手後,他終究還是不放心她,所以跑來國公府門前。白毓秀縮手時,他看到了,可惜擠在人群中,來不及出手。好在,荼蘼有準備,他這樣擔心,倒是看輕她了。她從來不是躲在男人身後,等著保護的姑娘啊。從她挺身救父開始,大唐的天下應該就有她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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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叉心情愉快,大步流星的往回走。好在長安多胡人,也多流浪漢,他這樣高大的身材和窮困的樣子並沒有引起旁人的特別關注。但回到葉記,迎面而來的就是錦衣氣憤的目光。2 f0 z7 E7 l+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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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您居然大白天出去!”責備的聲音中,一手舉起一張極精巧的人皮面具,“而且沒有戴上這個。要被人發現,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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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的。”夜叉脫掉斗篷,因為心情好,臉上帶著笑,“這樣冷的天,包裹嚴實一點,哪有人會注意?”' u, M( }- R: _( d6 C)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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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我提醒您嗎,殿下?您可是很榮幸的背著突厥和大唐雙重通緝令的人!您的另一重身份也使您成為所有黑暗中殺手的目標!普通人發現不了您,那些受過特別訓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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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f( f# C" }2 w5 w( g: H9 G. N$ R    “好吧,這次是我不好。”夜叉認錯的態度真誠,“以後會小心的……至少會戴這個。”說著,把面具往臉上一按,揉了揉。轉瞬間,堪稱禍水的男色面孔,變成了嚴重被燒傷,瘢痕遍佈的可怕的臉。當粘連的眼皮微合,連那對灼人的碧瞳也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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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沒看到,剛才荼蘼不動聲色就讓國公府的嫡長孫吃了悶虧。”就算如此醜陋,醜到膽小的會驚叫,膽大的也不敢細看,當雙眼流露出興奮的光芒時,仍然有幾分動人。這,完全是因為那個在公堂上能把人擠兌死的春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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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2 X) l+ Z  W- ~, L- f3 j( a    “我就知道,殿下是因為她才往外跑。”錦衣整個人都趴在櫃檯上,無力無奈得很。還好那臭丫頭進了國公府,以後只怕很難經常往外跑。少見面,感情就會淡。% j+ ^3 X& L7 @' }

1 O$ I1 x4 f( U* m    但是,等等!殿下不會經常半夜摸去白府,和那丫頭私會吧?就算昨天晚上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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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7 ]* M6 {1 A; X    想到這兒,錦衣像被針紮了似的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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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時,他心目中的臭丫頭已經進到內宅,走了好久,又浪費了很多時間,亂鬨哄的認了一堆的人。白敬遠自然不提,雖然礙著輩分,不能親自到大門口去接,但派出嫡長孫,又在府內大擺宴席,一向樸素的他還換了新衣裳,端端正正坐在正堂等著庶孫女來拜見,平時喜怒不形於色的臉,掩飾不住的笑意。這些,都說明了他的態度和意見。: [& B- Y# I! u: \* @

* L) ~  f( U8 Q" A, j    怪不得剛才就有下馬威了呢?春荼蘼想。這是要告訴她,國公府不是那麼好進的?而實際上的外祖父,如今的祖父表現出的那種高調的寵愛,擺明是給她樹敵啊。什麼意思?不想家宅和睦,閒得難受要看雞飛狗跳?還是看她有沒有本事在這樣敵意的環境下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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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這就好比孩子學游泳,有人有時會直接把孩子扔水裡,看他的反應,讓他在生死關頭自然生出力量。但真心疼愛孩子的長輩,不會捨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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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6 D7 f! w( E  u9 q    這就是春青陽和白敬遠之間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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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另一方面看,白毓秀不怎麼聰明啊!在大庭廣眾之下讓她失儀,事後白敬遠也會很生氣的,到底家醜不可外揚,在家怎麼折騰才行,怎麼能讓白府的孫女在外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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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C7 I7 V9 F    這事,春荼蘼倒篤定白相他老人家不會知道。朝廷不倒翁嘛,做事向來極有分寸,不會出如此昏招。又或者,白毓秀不是不聰明,而是對她不屑一顧,根本不看在眼裡,所以行事肆無忌憚,也不介意當整個國公府針對外來者的出頭鳥。# |' g/ _; E. q# w2 \. g' K* h

( i* n9 J* I+ @; }    “這是你的嫡母,這是你二伯娘。”見過男親,又見女親,充當介紹者的,是白敬遠的如夫人歐陽氏。1 o5 m3 F. V, h3 z0 L0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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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說起來,白家的人員構成不算太複雜,因為自白敬遠起,白家男人的女人不多。而且正房沒有生養,妾室不得有孕。白敬遠除了已逝的嫡妻盧氏,就只有一個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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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 v5 n% s6 X, L2 ]    春荼蘼辦事向來嚴謹,特別喜歡事先做充分的調查,所以進白府之前,是做過功課的。有說白敬遠懼內,盧氏活著的時候,一房妾室通房也無。盧氏逝世後,白相也沒娶填房,只納了個如夫人。這歐陽氏沒生兒子,卻一連氣兒生了四個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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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敬遠的三個嫡子,實際上是春荼蘼的三個舅舅,對外稱是大伯二伯和父親。其中,已經不明不白的死了個大舅舅白世玉。他尚的是公主,也不知是夫妻情深還是有什麼秘密,反正年界不惑而膝下沒有一子半女。隨著他們離世,大房算是絕戶了。: u5 D* o* A9 y7 U

2 z8 l# [+ r  X, E    二舅舅白世林是戶部重臣,有一妻兩妾。在封建時代,以這樣的高位和家世來說,也真的不算多。其妻葛氏,也就是二舅母,生了兩個嫡子。大的就是孫輩中的老大白毓秀,今年二十歲,已經訂了親,但還沒有成親。小的是提行第四的白毓風,今年十六歲,沒訂親。趙姨娘生的庶次子白毓濤,十九了,同樣是訂親而未成親。吳姨娘生的庶三女白毓珠,今年十八歲,早早於兩年前出嫁。4 g+ @3 k9 {0 \2 K!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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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孫輩,全是他們三房的人,也有四個。五姑娘白毓燕,十七歲。排行第七的公子白毓飛,十五歲,全是“父親”的嫡妻黃氏所生。排行第八的妹妹白毓婷,才十三歲,親母隨白世遺在外駐守。最後就是排行第六的她,沒改名改姓的春荼蘼,以虛歲算,十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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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好,不像別的深宅豪門,子孫幾十個,光認人就占不少腦容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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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5-1 20:18:3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十一章別惹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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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O+ C. T$ s  _! k: n9 D' ?    其實中國古代從來就不是一夫多妻制,而是一夫一妻多妾制,保護了夫妻和家族和長遠利益。就算大唐的嫡庶之分不那麼嚴苛,終究還是有很大差別。  O1 I- t! A; p$ V*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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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敬遠三個兒子全是嫡子,五個女兒中,除了春荼蘼的娘是嫡出,其餘全是庶女。她的二姑白蔓雙、三姑白蔓思都已經嫁了,而且嫁到挺遠的外地,十年八年未必見一次。四姑白蔓羽十五歲,五姑白蔓竹十三歲。兩人待字閨中,可憐春荼蘼一把年紀,見了兩個小姑娘,還得叫一聲姑姑。# \' k5 k& e%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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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認完了基本的親戚,春荼蘼才回到分配給她的、名為凌花曉翠的院子。這是春大山選的,白敬遠自然知道這是唯一的嫡女住過的,嫡外孫女來住,正好不過,所以很痛快的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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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院子雖然位置有點偏,但地勢最高、鬧中取靜、景緻最好、非常安全、加之出入又方便,可以說是十全九美好地段。在春荼蘼之前,很多本家姑娘看中這裡,活動了心思要搬過來住。可惜不管怎麼撒嬌哀求,包括白敬遠最寵愛的小女兒白蔓竹來求,他都不肯點頭答應。現在,春荼蘼一來就住進此院,無意中又拉了好高的仇恨值。9 o, B+ _% E* F6 O

: T+ |3 z7 C3 d; X( T8 \1 ~    凌花曉翠只兩進,沒有後罩房,但內院中央是一間雕樑畫棟的兩層小樓,面積不小,樓後是自帶一個小花園。這時間,梅花綻放,冷香陣陣而來,說不出的清幽雅緻。樓前還有個挺大的白玉魚池,好像是有地熱水,冬日時節了,卻有各色魚兒游來蕩去,好不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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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t+ a$ i0 D    除了跟過來貼身侍候的小鳳和過兒,白敬遠還給春荼蘼安排了四個內院大丫頭,四個灑掃的小丫頭,外加四個粗使的婆子。這些人都住在一進兩側的廂房裡,春荼蘼要出去,必定會經過、被看到,怎麼感覺都像是監視。或者他私奔過一個女兒,心理留下陰影了,所以用這種方式來限制她的自由。' [1 y9 G+ ~2 {6 u4 ~6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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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樓旁邊還有個伴樓,一樓一底,總共才兩間大屋,正好給春青陽住。照理,雖然他是春荼蘼的“養祖父”,但畢竟是外姓人,不該住進內宅。而且大家族,孩子到了年紀,也不能和長輩住在一起。只是一來大唐風氣開放,並沒那麼多講究,二來春荼蘼堅持,三來這地方又與外面相鄰,也就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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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6 |0 s  ]- k' t    只是大萌和一刀無法安置,乾脆被春荼蘼改成非住家走班制度,每天巳時初到申時末到“公司”報到,每一旬十天休息兩日。有事辦事,沒事練武,算是熟悉業務,過起了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6 p; H* j. e&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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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公司,就是春大山在國公府附近租的一個兩進的小房子,春大山的調令沒有正式發下來,他現在身在洛陽,房子還空著。春荼蘼打算穩定下來後,正式掛牌開業。什麼國公,什麼白府,誰也不能阻止她做大唐律政先鋒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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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憐春家在洛陽的房子,燒了一遍又重修,還沒住多久,就又給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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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g: D1 t5 [8 @* T. H    “小姐,咱們可是來錯了。”過兒氣呼呼地說,“您是沒看到,那些夫人小姐的神情,好像施捨乞丐似的,恨不得一腳踹我們回去。那個嫌棄,那個厭惡。哼,我們小姐也是正經白家人好不好?回自個兒家,用得著她們白眼亂飛嗎?也不怕眼珠子掉地上!”嫡孫女冒充庶孫女一說,知情人很少很少,過兒和小鳳都蒙在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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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h. g, s! h* N) y    “東西都收好了嗎?”春荼蘼不接話茬,問了其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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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3 |6 J  y6 X- \4 _# H% G' D. B: N    果然,炮仗性子的過兒,話題立即跟著轉移,指指小鳳懷裡抱著的大匣子道,“那麼些見面禮,一樣沒少,全收起來了。跟小姐平輩的,他們送的禮重,咱們就回了點小姐親自寫的小冊子,就費點筆墨銀子。這下子,賺大發了!”她鬥志滿滿的一揮小拳頭。3 I  }) l$ m- c% s9 u- d0 S

. V, m" C. ]) u. k' x5 v    小鳳噗哧就笑了,輕聲道,“小姐英明,提前準備個大匣子。認親有這麼多人,如果匣子還是半空,白家臉上不好看,必定會補。奴婢瞧著,但凡長輩或者比您年長的,除了提前預備的東西,都又添補了不少。您嫡母把頭上的釵都拔了,心疼得臉發綠。”- W2 w  n, \6 ~. A/ z/ Y-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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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荼蘼哈一聲,主僕三人就笑起來。2 h1 S* N/ L0 t8 U$ f/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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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她貪財,銀子什麼的,她還真不放在眼裡。她雖愛錢,卻傲氣得很,自己賺得來,自然不眼紅別人。她這樣做,是表明自己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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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D0 p8 d4 z2 L) |' b2 v    那些小冊子是她練字時寫的,都是解釋大唐律法條目的,當時是為了加深印象,如今借花獻佛,惠而不費。哈哈,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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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吧,傳播法律知識,還有比這個更高雅的嗎?那高深的內容,同時又掩蓋了她的字很難看的事實。不過,估計那些公子小姐是不愛看的吧?但是她親自手書,東西雖賤,勝在真誠嘛。重要的是,對著大唐律,誰敢說這禮物不好啊,又不能隨便丟棄,且各應他們呢。8 o) K( v. f/ p5 H

& |  B7 ~$ V, M; K8 d    一邊笑,一邊打量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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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S" B% f# r; {    小鳳和過兒住在一樓,旁邊是供她會客的客廳,還有一間雅室,另一間可做庫房,放她自己最私密和寶貝的東西。二樓地方這麼大,只她一個人全占,除了裡外兩間的大臥房,另一間大大的書房,寬敞的浴房和招待閨密的小花廳。從此處望去,見全府美景,往西看,正對著白敬遠的院子瑤池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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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白敬遠給的四個大丫頭也該住在這小樓裡,但春荼蘼討厭不信任的陌生人住在離她太近的地方,而且她秘密的事又太多,就直接打發她們住外院,白天進來侍候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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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 k9 A0 y) ]/ S  k    此時她坐在自己的臥房,由小鳳侍候換衣服,過兒則忙著把收來的東西分門別類,之後好收到庫房裡,或者擺在外頭用。除了自家人的見面禮,來賀喜的送來不少綾羅綢緞和各種值錢的小玩意。就連皇上,也賞了一箱子珠玉並百匹高檔紗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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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2 N" ]$ g; K0 Z, r    再看周圍,透雕靠背椅、三足香爐、八足圓凳、雕花嵌玉的大床,全部是紫檀木的。還有床上粉紅色綉纏枝牡丹的帳子,彈花軟枕,配綠絲縧金魚鈎子。剛才還看到書房中有白螭雙聯瓶、五足內卷的琴幾、桌上擺著銀白點朱流霞花盞、花果紋的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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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6 t2 x0 J+ p( D/ a+ {: F$ m    太高調、太奢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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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院的佈置,外祖父不會插手,是內宅婦人主持。這樣華麗的擺設,即順了白相的意,顯得熱情疼人,恐怕還有人想看鄉巴佬見到好東西的好奇興奮樣子,好拿去當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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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5 S, S5 n* n! N    可惜,她這種搞法律的人沒那麼大的文化素養,看著喜歡是喜歡,卻不會驚嘆,倒不如拿銀子堆個小山,說不定她還讚一聲:好晃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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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V0 f2 b) R* i& X    “我去看看爺爺。”她換好衣服就站起來,“過兒收收你的大嗓門,如今這裡不比咱們自個兒的家了,小心隔牆有耳,可別給你們小姐我惹禍。還有,當著爺爺的面兒,別露出半點不滿的地方。記著,白家人對我好著呢,這樣爺爺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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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3 K1 p% e$ ^9 d    為了區分所謂的養父、養祖父和親生的父親祖父,春荼蘼和白敬遠商量好,稱白家父子為祖父和父親,春氏父子是爺爺和爹。所以,儘管春荼蘼以前一直管春青陽叫祖父,今後就改成爺爺了。在她看來更口語化,也更親近。( J: T+ C& G# j9 A(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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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邊春家祖孫相聚的時候,白相的內書房裡,白敬遠也在和白毓秀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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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e1 V  @    “大門口的事,你怎麼解釋?”白敬遠沉著臉。/ A9 M. ~0 \6 E+ }

2 O/ `% q% i& c    只有親近的人才知道,白相雖然老了,如今五十有八,年輕時英俊儒雅的相貌卻還在。平是看起來斯文溫和,但板起臉來則極其威嚴,兒孫們沒有不怕的。畢竟扶持了兩代君主,可說是頂極重臣,那種氣質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 m1 a  C1 f* e: I(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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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白毓秀一時瑟縮,但很快他就梗起脖子,仗著自己是嫡長孫,倔強地道,“我就知道瞞不過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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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A* D, U& ?& Q5 w7 h1 j    “可你卻還是做了!”白敬遠語速輕慢地問,“是否覺得祖父平時對你寵愛,你拼著一場責罵,也要給荼蘼丟個大醜?”" H' G5 G$ v1 J/ g1 a

) S2 p) o, z6 K, H) y: L1 k/ u: F# R    見白毓秀不說話,突然就想起自己那驚才絕世,卻因為被壓制而最後走上死路的長子,心中大痛。生為白家子弟,而且要繼承家業的,哪能這麼隨心所欲、為所欲為?! ]+ E1 e- b7 e: w. C- O/ I7 k

' X. Q( l1 P0 E    “富不過三代,白家果然要沒落了。”他嘆口氣,對上嫡長孫茫然中帶點驚慌的目光,“我白家現在淨出你這種繡花枕頭一包草,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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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父!”4 w1 q8 c5 R+ Q1 M3 D' g

. F, y- l2 f) O. h! J    “你怎麼不想想,荼蘼也是喊我祖父的。你那下馬威是給誰看的?丟了她的人,傷的也是國公府的臉面。而且,你這種手段花樣,內宅女子玩玩就無傷大雅,將來要帶領白家的人卻如此做,豈不太幼稚,太小家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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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來就沒臉!”白毓秀不服氣地道,“被軍戶之家養大就算了,養祖父是低等獄吏也罷了,畢竟她被拐走、被賣到哪家,也不是她能選擇的。可是,她不該不守婦道,拋頭露面做狀師。那可是賤業中的賤業!有這樣的堂妹,我在外面都被人看低了,丟盡白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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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5-2 16:01:2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十二章 別惹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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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敢提白家?”白敬遠一拍案,“白家是靠本事能耐起來的,不是靠名聲!你們誰有那個本事,讓皇上對白家另眼相看?你們有誰熟知唐律,倒背如流,那可是國之基石!你們有誰能有她的至孝,不惜名節,上堂為父申冤?你們誰能這樣聰明,屢破迷案?她是個女孩兒家不假,可你別忘了,白家前兩代,女眷的功勞如潑天之大!”+ U. m( W, f. Z# L6 y; Y

( s: ~5 F8 v0 p9 u    白毓秀垂下頭,不回話。7 j6 y9 c# \! Z( C! N+ h3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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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祖那代,白家出過女將軍,女扮男裝,征戰沙場,雖是前朝的事,卻為白家立下了汗馬功勞。祖父那代人中,出了位皇后,是當今的親母。可那個春荼蘼算什麼,連姓也不肯敢,只動嘴皮子的人,還能做什麼大事?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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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N; h0 e" y/ y( \4 J    “祖父,賢王世子與她·……我是說六妹妹······”他突然想起一種可能,皺緊了眉,“您不是說過,聖上強勢,而白家風頭太勁,保持如此就好,不應該再進富貴,徒惹猜忌嗎?”不敢說的是:正因為如此,才讓大伯尚公主,遠離朝政,致使大伯那樣的文武全才,抑鬱而終。% Y0 G+ l; c*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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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敬遠點點頭。0 F2 _3 \8 {# Q  W5 F7 X

9 v+ _  M; h6 U. z    長孫能想到這一點,也不算太廢物。毓秀大約只是年少氣盛,所以受不了在他心中的寵愛地位,被那丫頭取代,這才做下愚蠢的事。說到底,府裡沒人看得上那丫頭啊。正因為所有人都是一個意思,毓秀才會魯莽行事吧。3 |' R& {: Q; C3 _+ B

7 z/ d8 g0 X0 j$ T    這孩子在學習代表白家出頭,可是遠沒學會代白家看清形勢,取捨優劣。更重要的是,他分不清楚裡外,看來以後要好好教育才是。# J% z# j0 z) r5 m" L$ l

- p9 N7 p! K* J( ~' J9 f    “你如何知道?”白敬遠撫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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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父,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白毓秀有些憤憤,因為他很高看的兩個人,都捲入和春荼蘼的緋聞之中,“京城雙駿之前就與她見過,後來在冒充聖上案中,也一直與她有來往。宮中雖然沒傳出什麼閒話,但康正源和韓無畏都去官驛找過她幾回,而且還都是在不方便見客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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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打聽得挺仔細。”白敬遠眯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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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的權貴子弟·誰不知道?羅語琴和羅語蘭姐妹還親口對四姑、五姑說過,說······說······那春……六妹妹,一個人鉤著兩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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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帳!”白敬遠登時大怒,把茶盞掃到地上。4 [* ?& u0 \! G8 x

; ~: p$ l! J# _- Y8 y    他很少這樣突然發火,嚇得白毓秀連忙跪在地上,下面的話就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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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敬遠氣得站起來,在書房中來回走了好幾趟才略消了點火。他沒有意識到,血永遠濃於水,儘管他接回春荼蘼是為了利益,為了女兒的一點念想,但聽到別人背後這樣說外孫女,還是覺得心如火燒。' _9 @. |$ t: {  e8 E" ?+ K

& l% O% k6 [2 B/ V8 H/ n6 b    他的嫡女,掌上明珠,蔓君唯一的女兒,怎麼可以被人這樣糟蹋!7 b8 |- s* Z/ R#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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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混帳!”他又罵了句·“看來,我得讓羅立管管他那對雙生庶女了。荼蘼行事,囂張尖鋭是很有些,卻光明正大,怎麼能被說得如此不堪!你!”他指指白毓秀,“聽到這話就得給我一巴掌打過去!打不得女人,難道羅家沒有兒孫在長安?你有本事陷害堂妹,就沒本事去給白家換臉?從小,我教你軟胳膊軟腿了嗎?身為未來家主,你得護著氣,一口白家的氣,在家裡有什麼矛盾都不要緊,一筆寫不出兩個白字。對外,卻不能容人潑污水!去,回去告訴你娘,往後不許咱們白家的女孩兒再與羅家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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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V! g& f. V. L    “遵祖父命。”白毓秀不敢起身,低頭道,心中卻震驚。" f  _, l3 d, a' C/ r2 o1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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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母早逝,歐陽夫人只是妾室,之前的公主大伯娘又是不管事的,所以白府的當家主母是他的親娘葛氏。至於羅家······祖父曾經說過,羅家也是有大功,但行事謹慎的家族。對這樣的聰明者,不要交惡。而很多情況下,男人不便交往的,往往就是通過女眷來表達友好。* d/ g" w9 e0 S! K1 Y

- F/ _1 G, N: L/ |1 o    但現在,祖父不惜為了那個野丫頭和羅家翻臉嗎?羅氏雙姝雖然庶出,人也不太聰明,但長得美,在長安權貴子弟中很有人脈的。% g; A( l" ^9 H2 [3 [5 o) p5 j- \

7 E: r2 w* t3 [" j  S% C    “你回去吧,把我剛才和你說的話好好想想。”半晌,白敬遠疲憊的聲音響起,又輕蔑的冷哼了一聲,“羅家那兩個丫頭,是自己肖想長安雙駿,可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能耐。你連這個小心思也看不出來,人云亦云,太讓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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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t' D/ _( J, v( n! l    白毓秀本來已經站起,聽這話說得重,復又跪下,“孫兒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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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 o7 i5 j' e5 \2 b) W' y' _) e    “從今天開始,你給我老實點。”白敬遠踱到白毓秀的面前,“你們這些勛貴子弟,最大的毛病是眼高於頂,不明白英雄莫問出處。想當今聖上,祖上是給突厥人養馬的,如今不也龍行大唐?你看不起荼蘼之行事,但你懂不懂,皇上一句話,賤業變貴業,這世上,沒有一成不變的東西。”1 i9 h2 N8 B0 U( S4 {5 O3 e, r( K

6 O. x% e" D% [( y0 I% f  q6 s    “是。”# L* k$ w$ ^# u8 `: D8 P0 Z% s& Q1 |  V

& a6 z) Z% ]3 l0 n1 U    “你要真懂了才好,不是在這裡跟我敷衍。”白敬遠有點恨鐵不成鋼,“在白家,別人可以和荼蘼互鬥,唯你不能。你是未來家主,你知道家主是做什麼嗎?不是逞威風,不是權利,而是責任,很重的責任。你得給白家選擇方向,你得給白家善後。所以,任何事,你都不能先表態,要認真觀察,然後當機立斷。你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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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兒不懂。”白毓秀倒老實,“但孫兒可以回去認真想想,慢慢會明白其中道理。只是若四姑五姑他們為難春······六妹妹,我當如何?”8 F' ^. ~4 X2 y( f0 P) z

: i; Z& r0 L* ]# q2 c    “看著。”白敬遠道,“只要不鬧大就不要管,我也在看,想知道那丫頭如何自處。”& j0 X* a! f9 B# X2 k-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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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白毓秀悶聲悶氣的,也不知今晚這些話聽進去多少。8 E" [# P; z(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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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敬遠暗暗嘆氣,負手走出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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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I' g3 C8 {/ Q* f( b    第二天便是小年,晚上一家子要吃小年飯。之前和白敬遠的談判中說得清楚,重要節假日或者必要的應酬和生日什麼的,她要和白家人一起聚餐。以此,換取她平時可以在院子裡和自己的親生祖父吃飯,或者隨時出府與春大山相見,白敬遠還特別吩咐在凌花曉翠添置了小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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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年這種日子在此異時空大唐還挺重要的所以春荼蘼儘管不太樂意,卻不能陪伴春青陽,反而得出席那可預見不會友好的豐盛“家”宴。  V( ]) F+ v; u# w  ?. P) `

! f3 s; d2 t% r& G3 v    春青陽不明事情真相,還勸她懂禮貌態度放低些,“到底是親人,把你混身上的刺兒都給我收收,別誰也碰不得。看到喜歡吃的,也別跟人搶,告訴爺爺,回頭給你單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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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是幾歲的小孩子還搶吃的?”春荼蘼做個鬼臉,帶著小鳳走了。' q+ D% @- @* F0 v2 p5 C9 }9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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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兒是塊爆炭,留在自個兒的院子裡比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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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鳳不多話,關鍵時候還能揍人,是居家旅行之必備人選。, l8 b) `# D- H

7 F  V8 ~% w+ h% k( n/ c6 \! X  |    這個時空的男女大防還沒到嚴苛可怕的地步,男女可在飯館同席,自家人吃飯,自然也混在一起按兩房,分為兩桌,再加上白敬遠帶著歐陽氏和兩個未嫁的小女兒一共三桌擺在正院的花廳裡。四周,炭火燒得旺。居中,連主人帶隨身侍候的丫鬟們,一層子人,擠得更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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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理,春荼蘼要坐在三房那邊兒,可白敬遠卻把她叫到自己身邊落座,引得又一陣暗暗眼紅。那可是上座啊,之前只有去世的白世玉和公主才能坐,白毓秀和白蔓竹一個嫡長孫,一個么女,再怎麼受寵都沒資格,憑什麼一個撿回來的丫頭可以?& T* d" q, j6 ~% U

. U* V( |' ?' a7 N5 b1 C    白蔓竹當場就擱了筷子,小臉氣得煞白,可惜了精緻的容貌。幸好歐陽氏一向乖覺,覺察到白敬遠微微的不悅,連忙在桌下掐了女兒一把,才把這篇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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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P, z) g0 }  g4 R- N    春荼蘼對這種大家族的生活小細節不太注意,所以反應就有點遲鈍,只覺得五姑同學才十三歲而已,其實足歲只有十二,荳蔻年華的好皮膚,為什麼還要化妝?沒及笄呢,頭髮留那麼長,雖然是少女髮式,可也不必梳這麼華麗,看起來未老先衰,完全失了小清新。' c1 t; _( s$ a3 A0 T# A

, l/ A5 m) n* }    而除了這個小插曲,一頓飯吃得各懷心思,卻寂靜無比。  @! {# r) E1 E- j# e(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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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舅舅白世林是知道真相的,但他深恨當年那麼寶貝的妹妹與人私奔的事,連帶著對春荼蘼也沒好印象,端著長輩架子,很冷淡。二房以白世林馬首是瞻,加上白毓秀因為要修理春荼蘼不成,反被祖父教訓了一頓,他們整體對春荼蘼的態度就像陌生人,客氣又疏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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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R! x" g0 `$ ^    三房呢?春荼蘼本是他們那房的人,可他們卻都覺得春荼蘼給三房丟臉,又責怪外面的白世遺,又怪白敬遠的偏愛。只有老七白毓飛,似乎對這個六姐有點興趣,經常偷瞄,然後欲言又止。想親近吧,又怕母親生氣,只能生忍著。8 T- X8 e/ F- Z9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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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春荼蘼也吃得不開心,雖說食不言、寢不語是好習慣、好禮儀,但一頓團圓飯吃得這麼悄無聲息,連筷子與碟碗相碰,或者咀嚼聲都沒有,也太難受了。更令她無比懷念和春氏父子過日子的時候。雖粗茶淡飯,沒有一桌擺上十幾二十個菜,卻邊吃邊聊,其樂融融。因她愛吃蝦卻不愛剝蝦殻,祖父和爹就兩個人忙活,親手剝給她吃,不像現在,全是丫頭們做······" n! x8 N2 \: q. U1 w

& e, D1 ~, ?9 ]4 V    其實她並不是要人侍候,只是享受那種被捧在心尖上寵愛著的感覺。- @  ^& O' ?4 W. y

' I* I+ x6 ^* R4 M    那樣,才是家。那樣,才是親人。, P5 a" Q& f3 F1 `) o4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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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5-3 13:42:0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十三章 別惹我(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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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後,白敬遠被白世林請去書房,說是有事商量。其他的老少爺們兒見此,也都找個由頭離開了,只剩下一堆女人,乾脆坐成一桌,喝茶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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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荼蘼本來想走,卻被二伯娘葛氏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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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初來乍到,兩眼一摸黑,府裡這麼多人,一時怕也認不清,現在正好和姐妹們熟悉熟悉,你四姑五姑雖然是長輩,到底年紀差不多不是?二伯娘琢磨著,總有姑娘家的體己話兒說的。”葛氏溫言道,一臉當家主母的溫柔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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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都這樣說了,春荼蘼儘管想立即飛回去,陪伴春青陽,卻也不得不笑笑,努力坐安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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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 O! I; b5 I, L0 B2 |- T    可惜,沒人接葛氏的話,場面有幾秒鐘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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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荼蘼的“嫡母”黃氏就拉過場面說,“看荼蘼這孩子,可見是個不會說話兒的,你二伯娘這樣疼你,好歹道個謝啊。”她語氣中帶著淡淡的責備,倒似春荼蘼是她一手帶大的。其實從昨天進府,除了認親時鬧哄哄的、彆扭地叫了了她一聲“母親”之外,再沒見過面兒。  w+ Z' V4 {+ B( q

$ ?; `) F- m9 b2 m; G    春荼蘼儘管很厭惡這些虛禮,卻從善如流,可才想開口說個謝字,就聽五姐白毓燕輕聲笑道,“娘,你可真是。六妹妹是什麼人,這世上的人都啞了,六妹妹也還能開口,她可是狀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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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荼蘼微一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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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意思?這就要對上了?這白家的第三代是不是都沒有腦子?先開始鬥的是嫡長孫,第二就輪到本房的嫡長女。這樣的地位應該拿人當槍使才對,怎麼倒搶著當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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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欺侮她?以為她會忍就大錯特錯了。本來考慮到正是年下,有什麼對仗明年開春再說,一年之計在於春嘛。但她們要開戰,那就搶日不如撞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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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L3 i  s4 u2 ?: E    想到這兒,她就又笑了,“世人愚昧,以為做狀師就是動動嘴皮子,其實不然。律法較之男人們科舉讀的書還要難,要研究起來真要費一番功夫。外頭人的淺見,不過是粗鄙之人的粗鄙道理,五姐是國公府三房嫡小,·可不能讓他們矇蔽了。”一下就給頂回去。: ]( ~" D, v/ Z; v# g

# I9 v# m$ m( F, Z& N0 ~- O( N# h1 K/ r: K    白毓燕的臉子唰就掉下來,冷笑道,“六妹妹的意思是說,我們都是沒見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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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荼蘼一臉純真無害,“沒有啊。 一個人說話,只代表一個人,難道還株連不成?”意思是就你沒見識·不要攀扯別人好嗎?”& R  X9 e* T  A! ~. d. G) G5 b" E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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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毓燕是黃氏長女,白世遺長年不在身邊,黃氏對她頗為嬌慣,哪受過這等氣,蹭一下站了起來,“果然是外面長大的,沒點規矩禮儀。我是你姐姐,你居然如此刻薄無禮!”她坐得本來離春荼蘼近·手中又端著茶,氣憤之下,茶盞隨手丟了出去。終究沒敢真對著人,但卻擦著春荼蘼腳邊落地,濺起的殘茶和碎磁,染了她的裙邊。1 b) j" R2 N7 O

/ \* D: R/ p6 v# I    小鳳一急,立即過來查看。那邊,八妹白毓婷的丫頭本想上來幫忙,卻被擠了下,摔坐在了地上,疼得直哎喲。白毓婷是個膽小的,見狀就抽答一下,似乎立即就要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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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之間,剛才還寧靜祥和的花廳內亂成一團。  R6 B! G9 Y) }6 p* y( B: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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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下的,都給我消停點!”黃氏不愧是將軍妻,這時候低喝了一聲,還挺威嚴的,“一個兩個的都不省心,好好坐著說話兒。”又轉向白毓燕·瞪了一眼道,“端茶也不穩當,看,嚇著你六妹妹了吧?”說完,又看了春荼蘼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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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Y. f4 d2 x    雖是一瞪一看,但其中意思卻正相反。前者如風,後者似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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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令堂的,明明是潑我茶,到黃氏這兒就成了沒端穩?還真會顛倒黑白啊。當小爺是什麼人?居然敢潑我!春荼蘼心頭隱隱冒火。看不起她沒關係,陰陽怪氣的也使得,冷嘲熱諷不過是動動嘴皮子,動手就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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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在國公府,第二天見面就撕破臉是可以的嗎?那太好了!她本來就不耐煩應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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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4 u; }" c# B# s4 O    “沒事沒事,五姐手滑嘛。”春荼蘼抖了抖裙邊,心中氣,臉上卻還保持平靜。同時,對小鳳丟了個眼色,讓她先站一邊。% W# K; l8 H; u& z7 ]4 M)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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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子女眷,說點琴棋書畫、刺繡賞花的多好,別提外面的事。”突發的混亂稍平息之後,葛氏打圓場,“我瞧著剛才六姑娘沒怎麼吃東西,可是不合口味?”4 L8 j" G5 z7 @. c! z( Y)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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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啊······”黃氏皮笑肉不笑地環視屋裡的人,“想是好奇公堂上的事,多嘴多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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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少裝好人,還不是你留下這個賤丫頭,想看笑話?現在息事寧人了?想得美!非把你護著的那兩個小姑子拉進來,不然明天老太爺知道這事,豈不讓三房一家子頂杠?天塌了,也得砸大家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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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 \, G% N. Q& M    黃氏暗想,那“多嘴多舌”四個字說得是誰,葛氏心裡明白。而且她又恨春荼蘼當著眾人的面兒給自己的親閨女沒臉,也不管到底是誰挑的頭兒,打定主意要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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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n) `0 B2 @4 d3 z# y    春荼蘼冷眼旁觀,對國公府內宅有了更清楚明白的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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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理說,相對於其他大家族來說,白氏的人口和人際關係算清靜的現在看來,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葛氏和黃氏沒一個事兒的主兒,表面上和諧,實際上明爭暗鬥。她們都沒有白氏內當家的大智慧,小精明卻是不少,尤其擅長指桑罵槐,禍水東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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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H9 B! u7 V* X( w0 q1 Z5 @    不過葛氏與黃氏對她的態度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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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氏是陰險:看不起她,想看她的笑話,雖然也覺得她的名聲帶累了自家,但葛氏只有一個庶女,三姑娘白毓珠,而且還出嫁了。如今因為身子不好,接回良家養病,存在感很低,不用考慮。至於影響兩個小姑子的婚事,與葛氏何干?讓老太爺發愁吧,誰讓他非接那野丫頭回來?二房的嫡長子和庶次子都訂了親,另一個嫡子老四白毓風還小,等這醜聞過去再尋親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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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氏則是憎恨: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平靜對待老公在外頭生的孩子,而且還被拐帶過,又給找回來了,並深得家主的喜愛,蓋過自己的嫡子女。若是可以,黃氏會堅持不讓她進門並恨不得買兇殺了她的。另外,三房的子女們都還沒尋親,受影響最大,於是又加大仇恨值。在這種情況下黃氏還得裝出嫡母的樣子來,所以她是黃氏的心頭刺,再被人撩撥,不除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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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w+ H: J4 f( [    至於所謂的四姑、五姑,年紀比她小,也是庶女,但占著輩分不知為什麼,看她的目光很是厭惡。她自問沒惹她們,難道是道德潔癖?此時,她就感覺到來自她們的白眼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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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3 `8 W) w+ R    她不介意,卻也無所畏懼地回望,坦然大方,毫不心虛。) S( E3 e/ t  `5 C% |3 m8 z1 A

, Q$ z: t$ i& D% Y/ Z% q    可惜,這在白蔓羽和白蔓竹的眼裡就成了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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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 H5 _) }$ f5 V+ ?- @    兩人對視一眼想起早上二嫂說過,父親發了話,再不許白家的女孩子和羅家來往登時氣不打一處來。她們與羅氏雙姝歷來交好,大家同是庶女,家世卻極好,很有共同語言。現在因為春荼蘼這個“野種”卻要斷了來往,真真是沒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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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4 l6 ]2 o) Q7 g" t$ S7 f! w* X    “說起公堂,我倒真佩服小六子。”四姑白蔓羽道,“我想想那些殺人放火的人和事,就嚇也嚇死了。聽羅家姐姐說,小六子那時還去過軍營,看過刨出來的屍首,更為了給一個罪犯當狀師,進過死囚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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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嘲諷她不顧名節,出身低級。) U/ X0 }2 S' f0 |6 L"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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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姑白蔓竹因為是白敬遠老來得女,向來受寵,且跋扈慣了,所以說話直接而輕蔑“狀師是賤業中的賤業,小六子,你以前為了生計這樣做便罷了,雖然為了五斗米而折腰,還是失了該有的氣節。可現在你既然成了咱們國公府的姑娘,往後就別再做這樣丟臉的事了。”9 \$ C; x/ R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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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五姑姑,律法一事,何來低賤之說,不過是偏見。”春荼蘼淡淡的,“我聽聞五姑姑對除暴安良的俠士向來推崇,豈不知我還蒙冤之人清白,令惡人伏法,正是俠義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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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H% P7 Z, q( n$ u/ M  m( `! N4 P    “切,說得好聽,你不過是愛銀子罷了。”白蔓竹冷哼道,“篷門小戶的出身,自然眼皮子淺。你要多少錢,五姑我還有點私房,給了你便罷,別再去丟我們白家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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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白毓燕插嘴道,“祖父和父親雖認回你,可你到底是不是當年丟了的孩子,還未必就讓人全信呢。”8 [, W4 f8 J$ k3 Z; ]& Q

  Y" A. B4 v  M0 s' |/ k/ R$ \    春荼蘼板著臉,站起來。辱及她所愛的律法和她的身世,那就是觸及到底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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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看其他人,白毓珠懦弱、白毓婷膽小,葛氏和黃氏假裝低聲交談著什麼,似乎沒注意到小輩的爭執,另三個全是針對她的。周圍,丫鬟們有七、八個,除了小鳳,都是看熱鬧。6 |5 S* @: W) p8 R' h2 u% t6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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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露出散發寒氣的笑意,雙手按住桌沿下端,往上用力一掀。7 V: b* m- Q* A' W0 _8 d

0 P$ x' F5 S# n    沒人料到他會這樣,嘩啦啦一聲亂響後,桌子翻倒,桌上的東西摔碎了一地,驚叫聲此起彼伏,真是好聽啊。哎呀呀,不巧得很,五姑同學年紀小,嫡母坐得位置不對,身上灑了水和果子,更顯狡猾。. R1 E4 B: r7 G! _5 r/ g/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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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幹什麼?”黃氏氣極,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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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我的手滑了。”春荼蘼無辜的看著自己的手,張大眼睛,好懊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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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4 a# r4 w  _& {    然後,又很氣人的著補了一句,“你們還是別惹我了,一惹,我就容易手滑,下回還不知會打碎什麼東西呢。”! `* j& @8 q% s0 Z/ K; [5 j9 Q0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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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話要說………···+ U* |  Q2 p9 l, }

2 P: \5 ^$ r1 Y9 n/ u' E    早說過了哈,本文非宅鬥,但背景和輔線也要寫的,所以大家不用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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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5-3 13:42:2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十四章 欺侮人乃快樂之本8 E* r* [, G' Q(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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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無尊長的東西!”黃氏看著自己紫色銀尼泥的裙子染上大片污漬,氣得都快要發瘋了,自從知道有個庶女以後就壓抑的怒火瞬間爆發,擊潰了她的理智,指著春荼蘼罵,“果然是外面來的野種,竟然如此撒潑發瘋,我看你是活得膩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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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K+ n" h, ^    “母親,慎言!”春荼蘼小臉一板,“野種”兩個字令她怒氣上衝,看起來有幾分煞氣,“父親受封定遠大將軍,他親自承認的女兒,被您說成野種,傳出去是什麼意思?有本事,您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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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2 c9 m' n$ T0 W" N2 j    黃氏腦筋發熱只是瞬間,片刻就清醒了。所以,她還真沒本事,只氣得臉又白了,捂著胸口在一邊哎喲。八姑娘白毓婷好心去攙扶,卻成了她的撒氣筒,被推到一邊。3 I" P  z& o0 C% g, R6 X5 ?6 q: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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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憐見兒的,這次衝突中,三姐和八妹,完全是掃到颱風尾了。可那有什麼辦法,有時候沉默就是站隊,太軟弱了,受氣也是沒法子的事。! o! Z$ X, g/ E' ?9 W0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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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荼蘼冷笑連連。5 ]& B( L  {2 a% @) i9 F5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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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今天就撕破了臉吧。她不願意陷入沒完沒了的宅鬥中,浪費時間和精力,不如一次鬧個夠本,快刀斬亂麻,從此讓她們不敢惹她,想到她就怵頭,離她遠遠的最好。跟這群一句話都要拐八個彎的女人繞什麼?直接以勢壓人,最是痛快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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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是另類的秀才遇到兵,誰稀罕陪你玩陰謀?沒時間!惹我?往死裡揍你!" e4 a; k4 Z" u! Q0 F

, t( B' O- q* X, B. J! P    “好,我罵不得你!”黃氏叫道,哪還有點誥命夫人的樣子,“但我身為嫡母,子女不服管教,頂撞隔房長輩,燙傷本房姐姐,如此無法無天,叫人鬆鬆你的皮子總行吧!來人!”無論何時·她都要把葛氏拖住,簡直成了本能。+ h: ~9 j. V9 W6 {

( K! s. J0 `3 Q; h* Y3 I" T    而她叫的人沒來,小鳳堵住了大門。這姑娘是俠女出身,此時小露一手,捏麵條似的扳斷了一條凳腿,嚇得沒人敢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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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0 Q, F. x$ f8 o; j# G# l    “反了!反了!”黃氏怒急,撲過來,要親自扇春荼蘼一個耳刮子。" `* I& O- X+ a"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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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荼蘼靈巧閃過,把驚怒中還要看熱鬧的葛氏推到前面,嘴裡清楚明白地說著,“母親大人·您可知道咱們《大唐律》中有規定,毆打丈夫之其他妻妾所生子女,也算毆打罪啊?雖然會減等處理,到底要施杖刑。您知道什麼叫杖刑?那是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脫了褲子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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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4 A& `. L+ r/ L    黃氏幾乎給驚得撅過去,她雖然性格魯莽,到底是官家小姐出身,又嫁入國公府·“脫了褲子”這種話在公眾場合聽,對她來說很驚悚。& Q; L. g% B/ W' G+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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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硬生生停下腳步·手舉在半空不動。1 q. K  C4 S, b' h/ r8 T

8 H' Y$ G8 f9 H0 d    到底葛氏精明些,可惜讓動作靈巧的春荼蘼躲在身後,一直擺脫不了,只得對黃氏拚命使眼色道,“六侄女,你可別嚇唬人,刑不上大夫,你母親是正經的誥命夫人,說打就打啊。”5 I0 X0 ~% b' ?

8 Q# K- r( ]. Z& N! A. y    黃氏一聽,立即恢復了精神,可很快又讓春荼蘼的話給鎮住了,“禮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禮記》說得好!可是本朝,講究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雖然地位高的人有減免,但哪怕只剩下一杖,也要脫下褲子,露出屁股打!要知道,連娼妓都不願意受此刑,畢竟是當著看審百姓的面!”9 n* T6 s& ~1 Y0 S!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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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褲子啊,屁股啊這種詞,徹底打擊到黃氏,令她嚶一聲,緩緩坐在地上,再無力氣。葛氏也滿臉通紅,深恨春荼蘼說話粗俗無避諱。但,春荼蘼是故意這樣刺激人的。畢竟這些所謂這些貴族小姐和命婦們是古代深閨中人,受不得這種對人體器官的直白描述。她平時也不這麼說話,打官司時涉及於此,也有文雅的代名詞,今天不是正逼到這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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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g, ?. |; ]: L    “你會告,難道我們不會?”四姑白蔓羽是個機靈的,躲得遠遠的嚷嚷,“就告你······就告你·……”她不知唐律,下面就有點說不出。不過她的意思,其他人都明白了。登時,氣焰又開始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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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荼蘼不慌不忙,若在律法上讓一群只會宅斗的大小女人滅了,她乾脆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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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 O# m1 W: @4 O    “《大唐律》有雲,凡告發緦麻、小功夫小輩或平輩之年幼者,即便所告屬實,也要杖八十。緦麻是五服中最低、最輕的一檔,我雖是庶出,所服卻比緦麻高得多吧?二伯娘和母親有品級誥命,兩位姑姑沒有吧?”說著,目光在白蔓羽和白蔓竹的身體中段瞄了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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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T1 g& _3 C1 P; P* o* ~8 g    兩個輩分大,但年紀小的姑娘被她看得發毛,驚叫著紛紛往後躲。白蔓竹還很不仗義、很拆台地叫道,“是我四姐要告你,你看我幹什麼?”連生養了好幾個兒女的中年婦女都怕,她們荳蔻年華的小姑娘,要讓人家看到白花花,就沒活路了。, I& O7 n1 B4 [7 w6 O$ W

4 x( Q2 x- d- n7 [, R3 j    戰鬥的緊張處,一邊的小鳳差點笑起來。能把被欺侮,很快扭轉成欺侮人的,只有她們家小姐才有這本事吧?小姐常開玩笑說,欺侮人乃快樂之本,此時她是體會到了。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反修理不懷好意的人,真是很開心哪。2 p' \2 }) K$ q! a

$ s% c, C* K+ n" C; w2 [! I    春荼蘼也啼笑皆非,但臉卻板簿,其實她的話裡有很極大的漏洞,只是別人都被她給繞暈了而已。往後就算想起來,今天的場子結束,也找不回來了。她威脅人家,告她要挨打,卻沒說她以小輩之身告長輩,罰得更厲害。# V" G1 d, I6 v9 f! _; }$ q) `7 c  m

) {" _5 O3 b  H' v6 z$ \* ]1 L    而且,只是爭吵小事,官府哪會受理?如果長輩偶爾責打晚輩,晚輩偶爾頂撞長輩都可以見官,那刑官不得活活忙死?再者,這年代講究家醜不可外揚,除非情況惡劣到活不下去的地步,沒有人會跑去報官的。家務事而已!唐律上還嚴禁無故打死部曲奴婢呢,可事實上呢?4 X) X/ v# T" D

! X) N. ^; ~2 q' g( n; o6 J    不過嘛,知識就是力量,她文縐縐幾條律法扔過去,砸不死人也唬死人。# L0 w" t0 ]9 c5 Y. M9 B

# ~  x* B* `- `! U    “你到底想要怎樣?”略靜了片刻後,葛氏終於覺得鬧得太不像話了,理智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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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伯娘真會說話,好像事情是我挑起來似的。”春荼蘼諷刺的笑,“不過既然話趕話說到這兒了,不妨我就直接撂個底。”. S) ?+ F" b4 h8 M+ Q+ [6 @9 U6 @& }

; r* e- b6 Z% |( X2 z& _    她往花廳中央走了幾步,就站在那片狼籍之上,卻凜然有高貴之態,刺傷了葛氏和黃氏的眼睛·“十六字方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多簡單!你們也不必想著那些內宅的手段,栽臓陷害、投毒、毀名節什麼的,我不是不懂,不是不會,而是不屑。我不像你們,就活在內宅那麼大點地方,外面天高任我飛,我沒興趣和你們鬥。所以奉勸一句,別白費力氣,因為傷不到我,你們會失望。傷到我,我會十倍奉還!我打的官司,殺人放火、搶劫強姦、坑蒙拐騙,哪一樁哪一件都是要命的,我安然無恙過來,自然百毒不侵。”3 u- Z$ U. J; S" b* c: A6 \

" I4 _+ g2 O. ?6 W5 C& S+ C7 E    “你嚇……嚇唬誰?”白蔓竹嘴硬道。/ l3 p, X2 v5 u3 R: c

% d/ v) F6 x$ F7 Z    “我沒嚇唬誰,我只是說事實。知道我為什麼那麼硬氣嗎?”春荼蘼轉向葛氏、黃氏·“兩位年紀一把,見聞廣博,想必聽過無慾則剛四個字。我對國公府無所求·也從沒有要倚仗它保護,更不想得到什麼利益,所以,我才有骨頭站在這兒。實話說我根本不想進國公府,我連姓也沒改。是祖父捨不得骨肉流落在外,我不忍心老人家傷心而已。我一個庶女,將來不過一點嫁妝,想必國公府給得起。除此外,還能把白府怎麼滴?實在不濟,我嫁不出去·祖父也自有安排。既然咱們之間沒有利益衝突,再針對我,豈不是有病?你好我好大家好,花花轎子人人抬,不必鬥成烏眼雞似的!”她軟硬兼施,威脅和哄勸齊上。; [' J2 c7 O* [/ f9 {7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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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後·若能不起爭執最好,若她們還不省事,她也算把狠話先撂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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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Y( o& k; Z" u2 j1 w; C! |    “你帶累了我白家的名聲!”白蔓思恨聲道,想起前些日子那些閨中密友,笑問她有個狀師侄女有什麼特別時,她就牙根癢癢。! T2 i) U4 s3 q+ J( U2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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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家不是你的,是祖父的。你不過是寄生於國公府的廢物,你對國公府有什麼貢獻,讓你敢這樣問我?”春荼蘼不客氣地道,“四姑,你太拿自己當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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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g" |1 ?" o0 i) L5 U, b    “你!”沒人這樣說過她,幸好母親提前走了,不然會氣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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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想趕我走,出門左轉,到主院去告狀。祖父若開口要我離開,我立即就走。衣裳首飾我全不要,銀子不取分文。. x9 A' N7 T: G! \: |% a"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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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我不用家族庇佑,也不用父母給我鋪子田地,我憑自己的本事和聰明大腦就可以養家餬口,還能孝順長輩。而不是,錦衣玉食的給長輩添堵惹麻煩!”說完這話,轉身就走。0 A0 l; |7 x0 o4 E! E&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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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到門口時,還對呆若木雞的丫鬟們說,“姐姐們,我救了你們一命哦。因為堵不上我的嘴,你們頂多被威脅封口,不會打殺必賣那麼麻煩。知恩要圖報,記得六小姐是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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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揚長而去的俏麗背影,再看看噤若寒蟬的丫鬟們,葛氏半天說不上來話。都不記得怎麼開始的,就像打雷,突然就劈下來,弄了個亂七八糟。明明是她把人留下來,打算要敲打敲打······都是三房的毓燕,三兩句就撩撥急了人,自己又是能惹不能擋的,最後大家吃瓜落!( B6 y+ g) j+ F/ P& S

# ?4 p' n4 B& {' c  z. i* M    回想一下,當時情勢突變得那叫一個快,最後差點動了武。她發誓,她保證,她絕沒想到這個局面,所以根本就不能做出正確的反應,如今丟人丟的那真是……丟到西域去也不夠遠。6 Q% @4 R" _1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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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暗暗埋怨著,卻不想自己打著看三房內訌的笑話,結果引火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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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5-4 15:43:3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十五章 動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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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先下去,在外面侍候著。記著,今天的事,不許向外洩露半個字,包括你們的老子娘在內,不然看不扒了你們的皮。”葛氏冷聲道,更恨春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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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x: D; z/ E( s. S! @6 r    臨了,倒讓那野種買了個好!如今,她把這群丫鬟打殺發賣不得,還得讓她們承那賤丫頭的情。真真是一口氣窩在胸口,不上不下的難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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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a0 C* ?9 w- {' c    “二嫂,這……怎麼辦?難道就算了嗎?家法何在?”黃氏氣鼓鼓的問,其實很茫然,因為她從小到大,都沒見過哪個晚輩能囂張跋扈到這個地步的,敢這麼頂撞無禮!那嘴就像開了鋒的刀子,句句刺人要害。而且吵架的速度這個快,她這還沒明白怎麼回事,架都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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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怎麼辦?鬧到老爺子那兒去?說我一個伯娘,你一個嫡母,外加上兩個姑姑,給一個外面來的野丫頭罵得狗血淋頭?”葛氏冷哼道,“你有這個臉,我還沒有呢?趁早息了你那不著調的心思!”平時,她們妯娌雖然明爭暗鬥,好歹還給對方留臉,這時候也顧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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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撕破臉,大家都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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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B8 x  M9 ]    “這口氣我嚥不下!”黃氏不甘。不過想想春荼蘼剛才的神色和語氣,又有點發毛。 & |( M8 Z8 |# l5 o3 |

. w8 u! Z1 d/ U    “嚥不下又如何?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過,講理講不過,玩不講理的,一樣玩不過。既然如此,就只能嚥下這口悶氣。”至於小輩們不服氣,憋著找回場面,與她無關,她們二房三兒一女,唯一的女兒懦弱,就算相爭,也無干於她。 6 b4 d; \, L1 E# h# b

  g* S: i: l! U4 F" f+ i/ L    “我還是她嫡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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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4 W  l+ a+ P    “勸你不聽,你自個兒看著辦吧,反正我不摻合了。她吃的是公中。又不占我們二房,上面自有老爺子管著,外面名聲不好,也自有其他爺們兒想辦法,我是不懂的。你只別拉著我就行,我惹不起還躲得起!”她忽然深悔今天辦蠢事,完全吃飽了撐的,最後倒惹得一身騷。下回可要離那個野種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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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不甘心,有能耐寫信給你家老爺,讓他回來管教。哼,黃氏就是不識實務,那野種是個辣貨,只要老爺子喜歡,把天捅個窟窿又能如何?人家說得好,她們千防萬妨,人家不稀罕這國公府的一絲絲呢。而她們所仰仗的可不就是國公府的勢力。要把人家轟走,正中了人家的意!要打殺發賣。沒那個權利!真動手,兒子說了,那野種身邊有高手,吃虧的指不定會是誰呢。既然裡外找不到下手的地方,脖子一縮,兩不相見就得了。 / F; f9 K0 g# y  W1 n1 F;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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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黃氏坐在屋裡捶胸頓足的時候,春荼蘼已經回了自個兒的院子。裝作無事的和春青陽接著過小年。晚飯她基本沒怎麼吃,春青陽又餓著肚子,最後叫上小鳳和過兒。四人圍在一起吃春荼蘼“發明”的火鍋,不知道多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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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n: |# q" ]% j" ~8 b    其實,若春荼蘼知道她的策略一次成功,至少嚇住了兩房的主母,會更高興的。雖然她表現得粗野,但關鍵是一次絕了根,管用就好。宅鬥什麼的,她根本就不想摻和。有本事,到外面鬥去!耗子扛槍窩裡橫的事,她春荼蘼不屑! ( y; l  I2 D' H: j# t. P% ]1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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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這麼說的?”主院書房,白敬遠聽一個管事向他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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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宅女人吵架的事,才結束一炷香時間,他就在坐在那兒聽報告了。 1 L2 J2 b; t# v4 r1 Q9 H8 j% o

' _% J; S! O0 V& M* y  h    “是,六姑娘說不想在國公府得到什麼,是為了老太爺才進門。又說……說四小姐是個廢物,對國公府沒有貢獻,不配問她話。”管事低聲回道,並極快的偷瞄老太爺一眼。因為有兩輩未嫁的姑娘,二代稱為小姐,三代稱為姑娘。 ; _6 c% j/ t# j9 R1 G% n9 [) e

4 s1 k6 l/ R: s    可是他驚異地看到,白敬遠的面色平靜無波,並沒有想像中的憤怒。不僅沒有,怎麼還好像沒事人似的。怎麼回事?看低白府也可以?罵白家的小姐也可以? + z# r  }, ]( @' J/ q9 T

3 M0 b5 g. Q0 S  ^$ _    “平時倒是有幾分滑頭,做事知道變通,哪想到惹到了,性子烈成這樣!”白敬遠似自言自語地道,之後又對管事揮揮手,“你先下去吧,內宅的事不用理了。” ( L' t4 [$ D9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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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子,他那兩房兒媳會老實好一陣子了。至於小輩……哈,怎麼會是那丫頭的對手。他之前還想看她怎麼在府裡與他人共存,哪想到才一天她就表明態度了:她根本不打算和國公府裡的人相處。她的人進了白家,心卻不受任何約束。 ; J. e& r) d1 {1 i# T( U! l(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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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國公府的貢獻嗎?這麼多兒孫,就只有你想到為國公府做什麼,而不是藉著國公府的勢要為自己做什麼。”管事一走,白敬遠苦笑地道,“你如果是我的親孫子該有多好!那樣我就不用擔心白家怎麼走下去了。”說著,又微微搖頭,萬般無奈和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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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春荼蘼像沒事人似的,一大早去給白敬遠請了安,然後就回到凌花曉翠去,陪春青陽吃早飯。請安時遇到了那些個女人們,除了兩位姑姑對她橫眉冷對外,其他人基本躲著她走。在白敬遠身邊時,看到貼身侍候的歐陽氏,雖然面色和善,但無意間流露出憎惡與不敢招惹她的怯意,就知道兩位姑姑把昨天的事告訴給這位姨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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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R5 t3 Z2 e0 h& T  G) k/ r    倒是白敬遠,也不知為什麼,早上對她的態度比之前還要好些,請個安而已,就賞了一塊他老人家貼身戴了好多年的玉珮。貌似很有些價值,歐陽氏的眼珠子都綠了。而白敬遠的這種態度,就更讓滿府上下對她敬而遠之。 # J$ M/ u3 v0 ^0 ]% _4 f

2 a: c6 V9 ]0 ]9 o8 m. x) m+ R    “看到沒?當個下人不容易。”春荼蘼數落陪她來請安的小鳳和過兒,“哪像你們倆,一個在家橫行霸道,除了我爺爺,誰的話也不盡聽。另一個沒點眼力見兒,支支就動動,扒拉一下才轉轉,不然就站在那發呆,沒有工作的主動性。” 8 W2 [: u. a% j-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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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過兒撅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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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什麼姐,以後跟人國公府的丫鬟們學學。人家多難啊,惹不起我,不敢靠前,見祖父對我好,又想巴結。可是這府裡歸二伯娘和母親管,她們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免得我這恃寵而驕的哪天翻了船,跟著沒好果子吃。” ( a  R( G+ \3 E# {! K% `& Q

: m4 K& @- t. `9 Q    “這就是耳軟心活的壞處。”小鳳接口道。不知打哪折了松枝,拿在手裡甩來甩去,“要見風使舵,就得研究風向。倒不如我們,只忠於小姐一個人,那就沒有煩惱啦。” 0 Q0 r# t8 |- `7 G-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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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好丫頭,小姐我沒看錯你們。逮著好的。就要死咬著不撒嘴,這才是人生的最高境界啊。”春荼蘼表揚道,並傳播她那不良的人生哲學。 , |) I2 y! f+ z6 e(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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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在花園正中,深吸一口冬日乾乾涼涼的空氣,只覺得全身舒爽。多美好、而且多清靜啊,走這一路,是人對她就退避三舍,整條路她一個人走。以前總想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現在才知道做個人見人怕的惡徒。病毒般的存在,真心快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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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她不是得意忘形的人。因為人貴有自知之明,凡事不要做得太過。要知道,打狗入窮巷,可能會挨咬的,總得給別人一條路走。 , l# }% n+ R7 f( @# w5 k

5 [/ I4 W  \& e# {1 b- E0 G    所以打從小年後到大年除夕,她沒再高調鬧騰,除了給白敬遠請安。除了去兩條街外,看了看春大山租的小院兒外,就足不出戶。真成深閨小姐了。大萌和一刀那邊放了長假,她沒事時就在手裡拿一條布縫啊縫的,上面還綉著奇奇怪怪的花紋,女紅很好的過兒也認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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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您綉反了。”過兒還指出,“這布帶子要繡花,不是應該在正面嗎?” - J( H' c2 q; a' h5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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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荼蘼笑而不語,一臉天機不可洩露的模樣,逗得過兒好奇死了。 ; u% ?# R; a/ j* A&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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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鳳拉過兒走,悄聲道,“我猜小姐是練練手,未必是做什麼東西,所以才四不像。你不要去揭穿小姐,她嘴裡不說,心裡說不定是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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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兒捂著嘴,後悔死了,“早知道我什麼也不說,你說會不會打擊到小姐的熱情?以前讓她動個針線可難了,現在終於肯做點大家閨秀會做的事。但願她把琴棋書畫也拿起來吧,她那場大病前可喜歡了,後來轉了性,就只喜歡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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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 x; @+ ]8 W+ E4 x1 v    “律法有什麼不好?”小鳳就說,“不過我瞧小姐繡花也有天賦,那彎彎的一條,挺像燙熟的菜葉子吧?就是顏色選得不好,黑色布,黑色綉,不仔細辯認都看不出的。”   @% q1 t( q8 G2 Z" J- t

3 ^) u3 T( s( V, `4 R& N3 {    “哪有人綉菜葉子的,還是燙熟的?你這是挖苦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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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R. d+ U5 F. {: l    “沒有啊。”兩個丫頭胡亂猜測著,卻完全不影響春荼蘼的女紅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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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一連過了七日,除夕那天的一大早,白敬遠就派人送信兒來,說春大山終於年前拿到正式調令,緊趕慢趕,在中國人最看重的除夕早上,到達了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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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這個消息,春青陽就張羅著離府。因為今天晚上,春荼蘼要與白家人吃飯守歲的。若春大山不到,他就在院子裡等孫女回來,爺倆兒再補過。可現在兒子在長安,哪能讓兒子孤孤單單、清鍋冷灶的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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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 `. R* _& e& Q' N) Q" f    白敬遠思慮周到,大約知道春青陽會離府,怕春大山的租屋那裡沒什麼東西吃用,備了足足一車的年禮,派人送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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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J# ~4 G) G! K0 j/ [    “你乖乖聽話,不要惹事,明兒一早,爺爺就帶你爹一塊兒過來。照理,我和你爹得給白相拜個年,禮不可廢。”春青陽哄著一臉不高興的孫女,“別撅嘴,會影響明年運勢的。” 5 j6 H  C" T% T  V# ~5 ^

( Z0 b6 E; p- P9 r4 o# v! C  b    “他明天要大朝,回來時都中午了,一群愛慕權勢的巴結狗子都來拜年,您別湊這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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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他他他的,這就是我教你的禮貌?”春青陽板了下臉,但很快又柔和下來,“荼蘼啊,人無信不立,沒答應下來都好說,既然答應了就要做到。所以,要叫白相祖父,聽到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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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春荼蘼悶悶的。 / |6 e+ L1 I' T$ t7 C*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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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青陽摸摸孫女的頭髮。 3 S7 u) D' P2 f&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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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他也很分裂的,十六年了,年年一家三口團聚,這是第一次過年不在一處。但只當是荼蘼已經出嫁,他也好,大山也好,應該提前習慣。 % \; b1 y  R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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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5-5 13:35:46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3-5-5 13:3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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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舌戰群臣 第四十六章 動心(下)& X- _$ M  G: b+ K!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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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中午,白敬遠沒有回府,因為和高官權貴一起參加宮宴算是陪皇上過年。晚上,白氏一門祭了祖,白敬遠還特意向祖宗報告接回春荼蘼的事,然後就是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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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是為了防止女眷不和睦,還是白敬遠特別喜愛這個六孫女,在男女分桌的年夜宴席中,白敬遠竟然帶著春荼蘼坐在男人那桌,頂了遠在邊關,不能回家過年的白世遺,也就是春荼蘼便宜老爸、實際上的三舅舅的位置。) d6 A& S+ s+ i3 `' j$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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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白世遺絕對算是春荼蘼親生父母的媒人,當年正是他帶著妹妹白蔓君偷跑去幽州城玩,這才遇到的春大山。現在,他又頂了春大山的位置,為此春荼蘼對從未謀面的白世遺很有些好感。所謂見舅如見娘,甥舅是很親的親人,雖然她對二舅舅白世林並沒有這種感覺。: `3 C' b7 p5 D- [4 _2 X2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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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大宅門裡的人都是超級演員,為了哄老太爺白敬遠高興,全體成員無論男女大小,都滿臉喜慶,彼此間毫無芥蒂般,一派兄友弟恭、妯娌親愛、姐妹和睦的歡樂和諧場面,讓人覺得人生真美好。6 h8 J5 L, d6 y. ], z/ H

1 \7 @' K$ m( ?9 m    “荼蘼,你大約是不習慣除夕守歲,就不用硬熬著了,回你的院子裡先歇歇。”看春荼蘼裝出疲憊的樣子來,知道她不喜歡這種鬧哄哄的環境,白敬遠溫言道,“只是初一大朝,除了祖父和你二伯之外,有品級的命婦還要帶著女兒進宮朝拜皇后。”, R9 N. H& j* P) n5 _

% i/ t& V; O9 B" U5 N9 `2 _! G    什麼什麼?還要進宮?自從上回的事,她很討厭皇宮的!不去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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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父,我肚子疼,有點水土不服……”她想裝病。1 n! X6 v8 g. l+ X2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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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敬遠笑容加大,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老爺子是真心高興,不由得陣陣妒忌。這野丫頭有什麼好啊?不管說什麼,老爺子都愛聽,真是氣死人哪。8 h" O7 h1 U/ J& x5 F! J1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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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你從范陽到長安,路途遙遠,還說得過,可從官驛到國公府才一個時辰的路,你也能水土不服?倒真敢說!”白敬遠虛點春荼蘼的額頭·連嘖怒都帶著寵溺和慈愛,“知道你不想進宮,可是非去不可。我派金媽媽過去幫你挑好衣服首飾,太過年的,你也打扮得太素淨了。在家就算了,在宮裡可不能失儀於人。去吧,明早卯時乖乖給我上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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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3 G+ E9 }3 {1 m( D- S    春荼蘼沒辦法,只好點頭應下。* i# o: m' x* \2 K5 Z( b1 ~& p

; O4 c# h$ m: j  G9 t( \% H    離開全家人團聚的正院大花廳時,她感覺到白敬遠的目光一直追隨她,心中哀嘆:您就害我吧!損人不利己。我成了靶子,可別指望我吃悶虧,到時候有你老人家頭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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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凌花曉翠,金媽媽就到了,因為之前白敬遠給備了不少衣服首飾,小鳳和過兒又積極配合,所以很快就挑好了。銀紅色齊胸襦裙、櫻草色半臂、同色小羊皮靴。因為她的頭髮還不是很長,就不梳複雜的髮髻,首飾只選了精緻的翠鑲碧璽花扁方·帶細珍珠流蘇的花鈿、金絲香木嵌玉珠的手鐲,金銀絲夾纏的項圈,一對小小的花苞型耳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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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媽媽是府中的老人,而且直屬白老爺子,對春荼蘼的態度大方又恭謹,眼光也好,所選的衣服即襯春荼蘼的氣質相貌,不會太寒酸,顯得不重視,又不會華麗過宮中的貴人·壓別人的風頭,包管大家滿意。' Z$ ?% O5 J  m!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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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告知明天寅時就會來叫起並打扮後,金媽媽走了。春荼蘼不禁抱怨,因為白敬遠沒有早告訴她要進宮給皇后拜年的事,害她有點措手不及。本來她還約好祖父,初一早上就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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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想到金媽媽·就聯想到金一、錦衣,再想到皇宮,又聯想到上回被夜叉相救,突然就思念了起來。他這麼孤單,身邊只有錦衣這個朋友,每逢佳節倍思親,現在的他一定很淒涼吧?; v1 ^8 p/ s5 Y. h(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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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鬱鬱,想一個人待著,就叫小鳳和過兒自便,獨自上了樓。樓上她的臥室是裡外兩間的格局,很寬敞,外間還連著個小花廳。+ x) J0 k1 F6 E$ T/ c5 Z2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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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裡是全國公府視野最好的地方,外面還接了一個類似於露台的平台,周圍以雕花欄杆圍著,夏天的時候坐著納涼,絕對一級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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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f2 e) R: j' G: Z    因為第二天要進皇宮,因為不能和春氏父子過年,因為想著夜叉,春荼蘼感覺心裡乾熱乾熱的燥得慌,也顧不得冷,直接奔露台而去。才進花廳,卻發現窗子開著,嚇了她一跳,以為進了賊。可是剛要閃身而退,隱藏在陰影中的人卻上前一步。0 k9 C" C' Y( @- h;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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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叉!”她摀住嘴,免得驚呼出口,“你怎麼來了?”隱隱,有些喜歡他在。. o' P6 L1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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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帶你去個地方。”他又進一步,聲音低沉,寒夜似乎挾裹而來。下一秒伸手,那件狼皮大氅在她面前伸展開。2 e- j7 p# X+ O$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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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皮裘非常稀有,春荼蘼要來白府,不敢帶在身邊,夜叉就拿回去了。現在,就好像是她專門夜遊的戰袍似的。黑夜,卻著雪白袍子,夜叉對自己武力值相當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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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近,瞬間就被溫暖包裹。她也不問去哪,直接跟著夜叉走。像她這樣多疑的人,也不知信任是從哪裡來的。而伏在那寬闊的背上,隔著厚厚的毛裘都能感覺他堅實賁張的肌肉,忽然就覺得臉上發燒。6 U7 `! k. x/ _, v5 Q% a

) c2 ~. r1 n8 E& l    這是正常的!這是科學的!有的男人,吸引力太強烈,但凡接近,是個女人都會有點心跳加速的感覺,習慣了就好了。她不斷對自己說,可是兩人的臉側幾乎相貼,聽聞他的呼吸,看到他從額角延伸到顴骨上的傷痕,她連脖子也熱起來。8 r5 a! a# v& g" I2 W

+ S4 v9 _3 z. |    但很快,當她站在一扇門前,就突然變成眼淚汪汪的。( ~, n. B1 a3 t* M8 ~' P

# Z4 D2 _( a" R    春大山租的小院!6 E  u" ~. P! d4 b4 M2 `( B"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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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猜,你會想和他們過年。”夜叉的聲音涼,有些喑啞,卻滿是溫柔之意。: n# b8 w* X0 w) K+ n% h)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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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知道······”怎麼知道她的心意,怎麼知道爹今天趕到了長安……為此,他才等在白府,帶她出來。4 y- d( D( k0 c( y& {9 B;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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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你。”從來沒這麼挖心挖肺的想要感謝。* c$ k  p) w) l3 V# P4 i

2 x- d, T% {6 \2 a' Q" D    “去吧。”夜叉笑笑,後退一步,隱入街邊的陰影,“丑時我會再把你送回去,想必你寅時就要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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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e: _0 X2 _% A    春荼蘼深吸一口氣,再不多說·因為她的感激,不用說,夜叉也會懂。她敲響院,聽著應門聲還有那堅實的腳步聲·再看著那扇門在面前緩緩打開,直接就撲到開門者的懷裡,“爹啊爹啊,女兒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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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大山先被驚到,之後就是大喜,看著女兒好好的站在面前,也是眼眶發熱。拎在手中掂了掂·還好,並沒有瘦。而且,曾經才巴掌大的女嬰,似乎又回到自己的手心。& O: V  K8 j/ X! X* Y# T

7 d1 ]: e, F; O+ p    “你怎麼來了?”一邊說,一邊向外張望。7 j6 |' p# s$ Q! G9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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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街明亮,萬家燈火,家家戶戶的門前都掛著大紅燈籠,喜慶·可是卻寂靜無人。想想也是,除夕夜室室團圓,哪裡會有長夜不歸人。0 A/ q) D+ ?0 Q$ h1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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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偷跑?”春大山不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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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 [& O3 C5 a3 B" K    春荼蘼推著春大山往院子裡走·“進去說,進去說。”待拴好門,走進堂屋,春青陽也驚訝莫名,之後就高興得有點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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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裝肚子疼,外祖父就免了我的守歲。”春荼蘼編著瞎話,“我叫小鳳把我偷偷送來,她這又回去幫我打掩護。你們知道,她身上有功夫嘛,尤其輕功。不過·你們不許去問她,是我逼她的,你們若問,她更加無地自容,覺得自個兒不是好丫頭。爺爺,爹·答應我。”% o& u! B. a+ E9 Z" ^! }* z/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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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氏父子被她唬得愣愣的,雙雙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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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脆我們包餃子吧?”春荼蘼順利騙了春氏父子,高興的搓手道,“我丑時就要走,明天早上還要進什麼勞什子皇宮,太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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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青陽是典型的大唐良民,聽這話嚇得伸手要捂孫女的嘴。他覺得在背後說皇家的事也不恭敬,豈知春荼蘼在皇權前低頭只是因為形勢比人強,不是因為尊敬和崇拜。一邊的春大山卻哈哈笑,覺得自家女兒連皇上也不放在眼裡,就是與眾不同,就是了不起哪。6 u  s, Q% h9 c5 T

( v; f# o3 q4 z& C, Q3 l    白敬遠送的一車年貨還沒怎麼歸置,但肉蛋菜蔬都堆進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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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春氏父子只隨便弄了點吃的,沒有心肝寶貝在,年過得也沒有滋味。現在春荼蘼到了就不一樣,爺兒仨個一通忙活,快手快腳的包了頓羊肉餃子,正好趕到除夕正刻到來之前下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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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氏父子說笑著在廚房煮餃子,春荼蘼就站在正房裡,推開了窗戶。4 N$ [+ M8 E9 A6 Q6 W- u) z$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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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夜叉藏在哪裡,她沒有武功,目力不足,無法穿透黑暗,看得更遠。但她強烈的感覺到,他並沒有走遠,而是在附近等她。於是,她胡亂衝著一個方向揮手,大開的窗子,明亮的燈火,可以讓外面的人更清楚的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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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2 |: t& S8 P" W+ j    她努力綻放最明麗幸福的笑容,因為他孤單寂寞,所以她要讓他體會到家的溫暖。哪怕只能在外面看著,哪怕不是切實感受,她也要他明白,這世上總有一處是他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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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 i8 y; o  {    而其實,就在街對面一處宅子的屋頂上,夜叉正坐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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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到了她,恍然記起去年的除夕之夜,也是在她家的大門外。只是那時他正遠離,不像此刻可以安心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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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i) J" q. [' S: L/ J    他不自禁的彎起唇角,被她的笑容所感染,發覺他也可以因為她而快樂。而她傻傻的揮手揮錯了方向,還煞有介事的比劃,更逗他差點笑出聲。只是慢慢的,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碧色雙眸深幽成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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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  u1 |: W0 G$ A# v    她穿著淺粉色、綉著蝴蝶和蘭草的襖裙,只別一隻碧玉梳的黑髮散了,有一縷軟軟垂在臉側。她的笑容明媚,就像黑暗中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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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不自禁的,他伸手按在胸口,因為他的心連續漏跳,悸動,令他彷彿感覺有什麼東西崩潰,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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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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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5-6 23:53:15 | 顯示全部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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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舌戰群臣 第四十七章 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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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B/ {/ O. w( |6 r0 i. i    因為春荼蘼睡覺時從來不讓人值夜,所以她大半夜離開凌花曉翠的事,過兒和小鳳並不知情。又因為春氏父子讓她拿謊話哄住了,她回來時,那爺倆兒與“小鳳”避而不見,所以綠眼睛的高大“丫鬟”,順利把她送回,除了有點睏,半點正事也沒耽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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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5 ]! e/ Z$ v- o+ q+ c" A8 t    卯時她打扮得妥妥當當,很精神地準時到達馬車邊時,白敬遠很是滿意。可到了車上,她立即就打起盹來,氣得嫡母黃氏咬得牙齒咯吱咯吱響。見她睡得香,腦海中閃過無數收拾整治她的辦法……簪子扎、指甲掐、隔著衣服捏軟肉……但,也就是想想,能做的,就是給搖晃醒罷了,結果卻讓白毓燕攔住,又是使眼色又是比劃,好半天黃氏才明白女兒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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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這野種睡吧,最好頭髮衣裳弄亂,妝也花了,到時候殿前失儀,雖然他們三房的女眷搞不好會跟著吃瓜落,但最倒霉的是那個賤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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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府女眷的馬車分為兩輛,二房只一個庶出的女兒白毓珠,還是已嫁之婦,目前接回家養病的,不適宜帶進皇宮,葛氏的兩個小姑白蔓羽、白蔓竹跟她坐一輛車。三房的黃氏則帶著嫡女白毓燕、兩個庶女春荼蘼、白毓婷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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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所有人在一起,葛氏會攔著黃氏這麼做。葛氏雖然精明有餘,聰明不足,沒有掌家主母的大局觀,但好歹比黃氏強些。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是不會做的。畢竟春荼蘼如果太不像話,白府其他人面兒上也無關。更不用提事後,白相會如何發火了。 " U% O& O  R/ ^# B+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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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是不是白家運道夠好,春荼蘼雖然在車上補了個眠,而且是深眠,卻很強悍地保持著全身上下的整齊利索,頭髮不亂,釵鐶穩當。衣服連半點皺褶也沒有。 4 H* M2 S/ R* F6 {$ i3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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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話,在現代時,工作忙的時候經常開夜車,轉天別說坐著睡,站著睡也能做到睡前睡後一樣形貌端莊,一絲兒不亂。這是多年練出的神功,普通人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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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2 T; x6 a  o5 n& o' O9 l$ S    至於說妝,她根本就沒上。常言道十七八歲無醜女。何況本尊才十六不到,真把白粉和胭脂往臉上搽,是暴殄天物,浪費無敵青春啊,真不知大唐少女為什麼這麼想不開! ! k6 K2 P9 c3 ^8 o! Q& x7 X)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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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下車時,她奇怪的看到黃氏和白毓燕臉色鐵青,也不知發什麼瘋。一向膽小怕事的八妹白毓婷趁人不備,偷偷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幾不可見的搖搖頭,她才息了要問問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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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咋咋吧! 1 c5 k& e+ ^4 |3 U2 a& Z8 T/ ~

# Q6 e! @' E5 y    只暗暗抱怨皇后讓人這麼早來拜年。她自己也睡不好不是嗎?損人不利己呀。 ! v0 {6 ~! M1 Q& s2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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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入宮的權貴女眷很多,雖然好多人對她好很奇。但在皇宮中卻也不敢造次,都低眉順目的做足禮數。而她混在人群中有樣學樣,身上穿得又暖和,倒也不太痛苦。 - |4 l/ |" I# D$ u' [& @+ w2 f'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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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熬到日上三桿,本以為可以回家去了,哪想到皇后點了幾家人留下,還賞賜了午膳。其中就有備受恩寵的白家。 9 A% r0 s7 d9 H6 O+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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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白家外,還有羅家、杜家、謝家、歐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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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個是白相新認下的孫女啊,讓本宮瞧瞧。長得什麼模樣,倒讓皇上也誇過幾回。”聊了一堆無聊的閒話後,春荼蘼正端坐在最不起眼的一張凳子上再施睡功,皇后突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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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2 `; n8 G* W: u% _/ ^    春荼蘼這門功法還有一個妙處,就是儘管睡得實在,睡眠效果很好,但有人叫她,或者該她出頭的時候,她能立即而準時醒來,並且即刻投入清醒狀態,極為神奇。 % U5 i. x7 F/ h) R# t# {, s( H/ G

! r& j/ g8 d# V# o' E1 a0 D, F" b! A    “民女叩見皇后娘娘。”心裡罵皇后婆媽多事,臉上卻畢恭畢敬的,春荼蘼終於還是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說皇上也誇過?擺明為她樹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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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4 v, A5 H/ {# ?$ C2 _    “不用跪了,本宮不喜歡這些虛禮,走近些。”皇后的聲音溫和中正。 # u) `/ i: N1 E4 V* |: B$ p2 S$ z

7 f3 y1 V3 Y# @' P! e: n* F    春荼蘼頭皮發麻,心道皇后不會要細看她的肉皮兒吧?但也不敢違抗,起身抬頭,向前小心的走了兩步,眼神很規矩的沒有亂瞄,但也極快的對周圍環境略看了個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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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大家的女眷足有四五十口子,端的是老少俱在、環肥燕瘦、一派花團錦簇,晃得春荼蘼一陣眼花,誰也認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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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R9 ~1 G. ~    而最上首的鳳座上的中年婦人,自然就是皇后,長著一張很端莊的橢圓臉,修眉細目,看起來很是和善溫柔,頗有些母儀天下的大方勁兒,跟畫上畫的一樣標準。 8 [/ w, |7 h* @- x* W8 R. @' b7 J5 Q

7 }; ]& A( A( M; N    在她身邊,坐著幾位婦人打扮的年輕女子,面目各異,但都是美人,看服飾和做派,應該是宮妃一類的。離皇后最近的,是兩位神情倨傲的女子,其中一個梳著婦人的髮式,眉目間頗有些精明犀利,包管是個潑辣厲害的主兒。另一個還是少女,十六、七歲的樣子,走的是艷若桃李兼冷若冰霜的路線。她們兩個的面目與皇后有幾分相似,於是就算不得頂美,但氣質這個東西,是很能彌補相貌上的不足的。 ! L) u( l; V- S+ p7 q3 \& I0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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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荼蘼知道,當今聖上一口氣生了十幾位公主,惟有兩個皇子,還都夭折了。而皇后親生的公主有兩個,大公主二十多歲,成親多年。小女兒九公主頗得皇后的寵愛,還在選駙馬的程序中。如此想來,這二位應該就是了。可惜啊,都沒隨了皇上的好相貌。 $ r  O* @' [4 \& ^$ ?

; g) x) `1 M$ Z  I8 H" O    皇上此人,甭管人品如何,不得不說是個英明的好皇帝,長得也是非常帥氣的,年輕時一定是大唐少女的夢中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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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C5 v8 E$ i2 ^( u    “瞧瞧這小模樣,說不是白家的人,都沒人信。”皇后凝視了春荼蘼一會兒,笑說,“本宮本不該議論國之柱石、兩朝老臣。可白相年輕時是有名的美男子,此女與白相的眉眼倒有七八分相似,長得自然是不錯的,怪道皇上喜愛這個表侄女。可惜,就是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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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T0 o' _2 q) z: R( }. f    此大唐雖不以胖為美,但普遍的審美還是喜歡女性豐腴。為此,春氏父子一直想讓她能胖一點。她平時好吃好睡倒是很能長肉的,但不知是不是新陳代謝快,總之一忙案子,很快就會瘦下去。 ! |7 X1 k/ M1 c5 [0 W: L

4 `# P* z+ C6 c" @5 C, P2 C, q    這若是在現代,是多麼遭人妒忌的體質啊,胖瘦隨心。可在這裡。春青陽一直很發愁。 + b7 W/ j# R/ a: M#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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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是從前沒被認回國公府時,生活艱難過,身子便瘦弱。”一個身形微豐的美麗少女笑道,“皇后娘娘最是疼人了,不如多賞賜些,這位白六妹妹很快就能養回來。”語氣中有些撒嬌的感覺,想必是跟皇后很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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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 O% j; U) r) l0 ~    “玉兒討打。”大公主笑道,“國公府是什麼人家。還能慢待了自家孫女不成?你是想著母后賞賜了別人,就不好意思讓你也落了空吧?呸,打從我這兒,就斷了你的念想。再說了,人家並沒有改姓,你應該叫春六妹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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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荼蘼腦海中急轉,搜尋提前儲存的資料,估計這個“玉兒”是杜家的嫡孫女,名叫杜含玉。當今皇后就姓杜,她是皇后的親侄女。怪不得藉機賣乖弄嬌,但心裡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就不知道了。也許只是心直口快。也許就是包藏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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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孩子不忘養恩,這才不肯改姓,是個不錯的。”皇后適時插了一句,免得春荼蘼難堪。但皇后並不知道,春荼蘼從來不為那段在范陽的日子而羞愧。相反,她太想回到那時候了。 ) j3 I. w0 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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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她雖然不說話。但態度中自然展現出一股子不卑不亢來,比受過最嚴格教育的大家閨秀還要大家閨秀。 . y0 n$ S1 c/ @3 A; y( T

: h1 }- [% L1 X; k    不知為什麼,看到她這模樣。別人倒罷了,偏九公主覺得礙眼,冷聲道,“春六,你怎麼說?要不要母后多給些賞賜啊?”這話,非常無理。就算她是公主,也不該如此的。 5 o$ ]- T$ f( G& g( F

1 U% O( ~7 O9 ]2 ]( [- O    春荼蘼挺直脊背。 . m5 Y. m/ Q1 k3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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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韓無畏或者康正源等人在場,就該明白她這身體信號是要反擊了。雖然,她並不敢真正得罪皇權,但在某些範圍內,也不會卑躬屈膝。 ; h8 Z9 q+ j: D9 e" u2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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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公主的話,皇后娘娘是國母、又是長者。所謂長者賜,不敢辭,但身為臣女,卻也不會主動索要。畢竟能見到皇后娘娘,已經是臣女很大的福氣了。有這樣的恩典,臣女這一年都會被順順利利。”她恭敬的道,但因為語速有些慢,卻透著堅定,“至於說從前過的苦日子,或者身形的胖瘦,臣女卻以為,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健康才是第一位的。只有身子好,才能少生病,免父母長輩心疼憂慮。只有身子好,才能長壽,也才能有機會多孝順父母。臣女從前微末,卻被祖父和父親寵愛,身體倒一向結實。”想了想又說,“其實,若吃得胖胖的,卻只會給家裡惹禍,讓家長操心,還不如養頭小豬,殺了吃肉更好。”明明是反駁,卻說得詼諧,而且正中了貴婦們心中為兒女擔憂的那根弦,倒引來一陣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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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A' t3 x8 ?5 j4 V    “那你說,是豐腴美呢?還是苗條美?”九公主又問,神情間頗為不屑,似乎對剛才春荼蘼討巧的說法不滿,定要她打不得圓場。 9 s# o) g& M3 H' {0 u; g5 ~# b5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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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眼望去,大殿裡的女人各形各狀。皇后倒是福態,幾位貌似得寵的妃子卻胖瘦都有,何況還有那麼多貴婦貴女呢,不管春荼蘼說哪一種美,都會得罪另一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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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不管在哪個年代,不管什麼年齡和階層,都不喜歡被人說成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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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荼蘼一臉認真,但心中冷笑。 5 k" g" [6 V9 V+ o( e0 S6 `: B

1 X/ l8 W. L0 Y7 ?2 P; m    切,跟她拼講話的技巧?那真是撞槍口上了,她這兒有現代現成的理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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