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怪聲
+ s, p) S3 N$ V. p+ ?" G- ]5 K* x( Z& x8 }( [) h
+ t5 i8 c( W" \0 h' u Y
“你聽過這麼一首詩嗎？”吃早飯時，我唐突地問趙韻含：“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 `! L# r# C: L5 d) S0 H9 {6 i: I
( w- \- ?' [3 z 趙韻含搖頭：“很好聽的詞。雖然沒聽過，但應該是在講述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 h9 g" o/ [/ i8 U
! {# X4 \; E6 I; M8 u, W, P. d% {7 k
“嗯，裡邊確實有個小故事。這首詩流傳得不廣，出處也沒人知道。但是民間曾經流傳說，它是出自宋朝的官女郭愛之手。”我用勺子輕輕將湯勺起，然後又倒回盤子裡：“聽過郭愛寫的《絕命辭》嗎？”% v/ K% y. l" a8 s5 d$ X4 F4 J
9 ?8 W! h' y) E# D# \8 L “知道。”她被我的情緒感染，聲音也低沉下來：“修短有數兮，不足較也。生而如夢兮，死者覺也。先吾親而歸兮，慚予之失孝也。心凄凄而不能已兮，是則可悼也。”9 l: [+ P; [6 n$ Q- V8 v, a! `
6 C! K' J G* f, Y1 f* g “就是這首。”我眼神空洞地說：“明代的官女大都出自京城門庭清白的小戶人家，一旦被選入宮，就意味著從此與家人生死永不得見，而且明初的宮廷沿襲了元代慘烈的人殉制度，官女郭愛被勒令為明宣宗殉葬時，入宮僅二十天。: N1 M" [& c8 w5 s' o. M5 l/ I- U
6 W/ d' S- Q2 t( n4 m4 t' D “《絕命辭》是臨終時所作，字字血淚與父母訣別，自此後魂消影絕陰陽兩隔。
4 r. R# }( O* k+ w4 g [
- X7 J2 A) W: c5 G “歷代帝王為一己之私，廣蓄美女，幽閉後宮，不見天日的高墻深院，不知白白葬送了多少女子的青春、幸福和生命。8 F' ]3 {. x% @' h6 o
+ e W. p1 Z. e9 Q4 N “如有來世，她們該期望是嫁在一個平凡的人家，上有父母在堂，下有兒女繞膝，縱有才情，也心甘情願在妻職母職中漸漸磨滅，在一菜一蔬、一晝一夜裡延續人間煙火的愛，一天一天、年華老去。但是上窮碧落下黃泉，此生已了。
9 Q% Z8 a: S1 b7 P4 G/ Y& [0 l9 \! P3 _/ [- ]
“據說郭愛在就要去陪葬的前幾天，托宮女將一份書信送給了她曾經山盟海誓過的未婚夫。信中寥寥幾個字，寫的就是《連就連》這首詞了。而她曾經的未婚夫看了後，不知道感到痛苦還是高興，總之大哭了一天一夜。然後在郭愛死後的第二天，在家裡上吊自殺，為她殉了情。”
2 P# W+ g: T! o# }& Z0 t6 i5 ?$ |: T. f9 ~% R
趙韻含有些擔心：“阿夜，你今天是怎麼了，無精打采的，比前幾天更不對勁！”我輕輕將她伸過來的手撥開，從兜裡掏出昨天買來的八音石碎塊，說道：“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但是我確實記起來了五歲到五歲半之間的一些事情。這個八音石一共有三個碎片。而我，現在應該已經擁有了兩塊！”& R% c- ~) v6 o/ i7 |! n. R
3 d& p2 v2 g m2 F, v! d6 e
“兩塊？”她詫異地問：“還有一塊在哪裡？”
: W( n- Q# Z6 u9 B* r/ X/ U) P7 x' W* n" c( B" D8 I
“應該還在我家。從離開這裡後，老爸就把它藏了起來。如果不出所料的話，把三塊碎片拼湊好，就會看到上邊刻著《連接連》這首詞。而且，八音石的主人，我似乎也記起來了！”我的聲音中流露著說不盡的黯然。* Z T9 j6 ~( I6 R
2 }" F& _; u7 l0 k% l1 Y, i6 q$ @) t
“主人？是誰？”
; c& I) H5 k! i# E& q
4 K" r5 ~& s0 U, R* T “一個比我小一個月的女孩子，很漂亮的女孩子，是我五歲時山盟海誓，長大後要娶的未婚妻。”
$ G% h8 Y8 G5 Z% P1 C& e; H7 c7 J* V# F+ h6 c
趙韻含想笑又不敢笑：“你究竟有幾個未婚妻啊？”
% A% }' {8 {9 Z5 E) u1 G! d
! N3 D5 b6 x; g9 |. g “我也不知道。”我苦笑起來：“但是她不一樣。她送給我八音石的時候，或許就已經清楚了自己的命運，所以來向我告別！”! [" @' k& f, T! g8 V7 H2 S
7 m/ Z- q+ S! P& I5 N9 |; _ “阿夜，你說什麼我怎麼不太明白？”她顰著眉頭道。+ l) w- W" z% |) l) b8 ]
* V" P1 \/ e6 Y" i
“韻含，你不是學民俗的嗎？那你應該知道，人類歷史上對神靈的崇拜一直都伴隨著祭祀和祭品。當地人稱呼養馬河中的金娃娃為大神，他們每年都祭祀，祈求風調雨順，不要出現河流泛濫的災難。”我舔了舔嘴脣，“但一旦災難來臨，所有的祭品都沒有效果後，人類通常會進行最後一步。這一步，你知道是什麼嗎？”
: g6 Y7 } e; A- h; R2 {* j' j# Y
! ?) {9 J# a) c- K 趙韻含一眨不眨地看著我：“用活人當作祭品。”& J k( ~4 ~! Z1 _/ [' l! t r
* c+ Q$ w& h, K1 M; |; u “沒錯。那你知道，養馬河最後一次最大的河水泛濫，是在什麼時候？”! @' |9 r2 B; N ?: `
8 D/ @' E) a/ {4 O: j8 a$ M$ y “十三年前……”她低下頭思索著，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抬起頭道：“你的意思是說，十三年前這個村子曾經將活人用來祭祀？不可能！這種陋習在宋朝末年基本上就絕跡了！”
1 I4 O1 P& N& K* k# N
/ B9 p: y" K. }& E+ g “絕跡！哼，人類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他們會喜悅，會恐慌，一旦這種生物感到害怕，而且害怕的人占到多數，還有什麼瘋狂的事情做不出來？這種窮鄉僻野是很封閉的，何況又是十三年前。”
7 F! ~1 Y, }& [# u8 [: Q2 |, N4 Z) O1 y2 Y% X
“證據！一切都是你的猜測，證據在哪裡？”趙韻含似乎有些激動。
* p: |/ F3 |8 n$ w! h# ~# r3 v2 x
我大聲道：“我見過受害者。她是我童年的玩伴，也是我山盟海誓的對象，這不算證據嗎？”說完後，自己也覺得自己過分，嘆了口氣，無語地靜靜坐著。. D( @# f- q6 x" a# O2 @
$ h# k+ q9 P3 ]5 z$ J 趙韻含望著我若有所失的表情，伸出手來將我的手緊緊握住，許久才放開：“阿夜，雖然我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事，但是我永遠都站在你這邊，永遠！”
1 U0 ~. ]: a) X' H/ Q; {/ S' A- X; k' w: f# p
“這算是一種承諾嗎？”我抬起頭。! s% R. F$ i3 L) D: Z, Z# w5 f
! L+ o1 l6 z9 W4 R
“你覺得是就是吧。”我勉強地笑著：“那，既然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了。我們雙方是不是應該開誠布公，把對方無意故意，或者有意隱瞞的事情都講出來呢？”% U h- J/ K* j5 g0 d8 ?
+ w' k& n$ y7 h5 ~ “抱歉，這是兩回事！”她笑得非常燦爛，“說起來，養馬村就要開始驅趕外來人。你說什麼時候會輪到我們？”0 m$ p1 n, {. \# s3 p
1 J4 c# j2 S" a, F' L “懶得去想，總之車到山前必有路，”我想了想，“現在關鍵的地方，就是盡量收集資料。”趙韻含學著我撓鼻子，“收集哪方面的資料？原本我來是為了調查假活現象的，現在感覺調查方向完全變了。就連現在有什麼明確的目的，也差不多忘乾淨了！”0 E) E* T) \: E
2 |7 ]+ R- T% u3 Q0 U, q- s3 p6 R
“管那麼多幹嘛。什麼東西都收集一點，說不定以後會變成關鍵情報。”我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雖然我一個都沒有看到，但你不是常說，這裡隱藏著許多懷有各種目的而來的科學界英才嗎？怎麼不去他們那裡調查一番，說不定會有什麼收穫。”
" L' _& F8 v% d0 Q, r. u4 Z4 ~
) A4 S& ~: e1 V9 K6 P2 G$ V6 L' f “你這個建議也不錯。”趙韻含想了想，“那今天我倆就自由行動。我去他們那裡肆虐一番，你就到處逛逛，看能不能發現什麼。”我點點頭，確定了下午會合的時間後便分道揚鑣，各懷目的地遊蕩起來。9 j. X" K/ ~7 H: W2 r* g# X+ ] c
+ f) |+ v2 U* ?- m+ c3 n
漫無目的地在鄉間小路上走著，然後我又來到了養馬河畔。沿岸零星的喚魂塔靜悄悄地立在河沿深處，雖然是白天，但卻令人感覺一股寒意。每一個喚魂塔都代表了一個幼小的生命，它比墓碑更直觀。5 {# n/ E& D* E& z8 W& I& v
3 w( P4 E8 k, A 養馬村建立在養馬河的拐角處，一般龐大的河流拐彎時都會留下肥沃的泥土，所以幾千年來不論洪水如何泛濫，這裡的人都不願意搬走。
& D: }' z5 x$ h0 [3 W3 B3 a
0 m7 u- q7 H6 a- T7 L3 a9 O4 i: B 房屋衝毀了再建，人被淹死了再生，就這麼一代又一代地生存了下來，形成了獨具一格的風俗。
/ q# b7 p7 z1 j8 S" n+ q" O9 A: u) f0 O o9 B. ?. G' d4 |
雖然上游修建了一個極大的水壩，近百年來水患已經很少了。但是十三年前，養馬河卻突如其來的泛濫，衝塌了沿岸大量的房屋以及莊稼。 - k# I9 A: t$ n/ U7 t/ d, A
' ?4 z. B6 W3 M/ v 對於那次洪水，至今都沒有將原因調查出來。科學界眾說紛紜，有人提到是因為養馬河上游的植被大量死亡造成的。# U J% `; R1 }9 x! O% K
& E) Y/ _+ s4 j& S7 g 但問題是，如果真的因為植被缺乏形成的水土流失現象，那麼受災面積會更大。可那一次洪水古怪地只出現在養馬河三百公里的流域，而水流匯入長江後便如同泥牛入海，了無聲息。
' m! S7 j7 S }$ y1 }: v: e5 n% U
7 j# {. U" t- l# v2 V/ o2 C/ Y6 B 按道理，那麼大的洪水匯入長江，將會給沿岸帶來更大的災難才對，更古怪的是，養馬河最上游的水壩，居然完全偵察不出當時水量猛然增大過的痕跡。7 `5 c: ~5 R, q6 Q$ f( B3 ]
% K6 o5 ^+ O" H M1 ~
所有的故事，如同最難理解的神秘故事一般，到現今還在引起世界上許多知名科學機構的注意以及研究。
: x9 P; y6 Q+ F3 C& Y- C/ g+ R& i
' y+ Y* F" N. i% M% e 踩在河岸乾燥的鵝卵石上，我呼出一口涼氣。都二月底了，天氣還這麼冷，感覺都完全不像溫帶氣候了。
6 R$ v% f# u0 i6 K8 M: b/ U: N8 T9 c% p8 d( e0 {: N
我順著昨晚的夢，希望能找出十三年前李筱幽砸壞八音石的地方。但是由於當時的記憶太淡薄，而那時又泛濫著洪水，我實在沒辦法回憶起來。 - W n! O: H6 K- |
. P- Z, a6 h! Z% q+ ]2 d: }0 }
無聊地坐在岸邊的一塊較大的鵝卵石上，我撿起一塊石子扔到了河裡。石頭掉入平緩流動的水中，激起了高高的水花。
! h, ~& Q7 f. d, v0 }' o8 `; d5 U( I% v0 v
我看得有趣，一邊企圖將從前的記憶更多的回憶起來，一邊無意識地朝河裡扔石頭，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
5 O: y4 g5 ?% g* F% C
: e- E9 M, Y, a3 |" G9 ]: b: E 偶然抬頭望著天空，才發現原本明媚的陽光已經不見了。太陽躲入了厚厚的雲層裡，天色頓時變得如同傍晚般黯淡起來，四周的氣氛很壓抑，冷風吹到臉上，讓我不禁抖了一下。
( `+ D7 r5 J1 i
8 V" U# ?0 r6 c9 [8 _8 F3 x 好冷！就算裹緊外衣都會覺得冷。這個鬼地方的天氣，真的有些莫名其妙！7 T1 R# K3 b* e ?, Q! m
, G3 s- I; B: h. t* W
站起身準備回家，就在我剛要轉身時，突然聽到了空曠的空間中，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聲音。
( y D) }4 p, S9 M
% m3 c2 [, J V* v 是什麼人的呼喚聲？聽聲音，那應該是個女孩子，很甜美，甜美到令人無法抗拒。
/ F) Z1 \, l7 o \& A% U6 ~; q. |
我回身向四周掃視，方圓一千米，視線可以觸及的地方，什麼人都沒有。
7 L" ]$ A0 H9 C$ W: F d" L" @" [; f6 J6 U: `# x- }3 I% F
用力揉了揉耳朵，我疑惑地深深吸了口氣。但那種聲音並沒有消失，反而更加清晰了。6 T2 Y- k. h1 c1 i2 N7 S8 f/ u9 y# h* ~
& P1 }* Y, c1 z& H
“小夜，過來。”
6 D' m, A! }5 `: d
4 E4 @& \, o( F; G “小夜，快過來……”我跟著來源猛地轉了幾次身，最後才確定，聲音居然來自於養馬河中。+ {; l* g! ?8 C: b6 V$ C: q0 d
6 `+ o5 L3 Z. G. r 這實在不算清晰的聲音，好像媽媽的呼喚，又像自己最好的朋友溺水後需要救助，更像，是在叫喚我的名字！
7 i* w. d% P2 c# }! X, A0 c2 w& ~% ^) J1 E; m3 C" ^: G8 u
我的大腦在聲音中恍惚起來，呆呆地，一步一步地向著河裡走去。" x# `3 w4 P" V2 g
; m# P+ W+ y; `2 T
鞋子踩進了河水中，迷茫的眼睛裡，似乎能在水底看到一個不大的影子。它一身金光閃閃，炫目得幾乎將視網膜都燒穿了。9 D+ J. H6 ?5 E3 z4 B4 A
0 _& l% d, B8 o 我傻傻地繼續向前走，完全忘記了自己不會游泳的事實。河水淹過了大腿，前方河底是個很大、很陡、很深的斜坡，只需要再一步，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3 a9 w a7 N1 \3 b: F0 `
2 Q7 S* p1 ~% p( Q, V- P0 V0 F8 g 就在這時，有隻纖細白皙的小手一把死死將我拽住了。
`; ], R9 \) Z9 E# v3 p
) }7 ^ x& S& P' R) D 在那一霎，我立刻清醒了過來。下意識地向前看著，眼前的水底哪裡還有什麼金色的東西，只有河水，奔流不息的河水。
/ q# k' j. t9 r2 _2 m4 |8 {
4 i) g, ]; J" q 回頭一看，自己的救命恩人，竟然是前幾天將我拉出人群的那個小巧秀氣的女孩子。她滿臉緊張地望著我，一直等我完全離開了養馬河水，這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驚駭的神色稍微舒展了下來。/ W% q* @/ |" j9 L
) [! O8 o+ Z( c; E! U* ? 我的驚嚇並不比她小多少，想到剛才的凶險，至今心臟還在一陣狂跳。
% Y4 C9 \$ a0 O3 w3 g9 U
/ @7 q# U1 B6 ^2 G0 U" {2 S 大腦一片混亂，不知道為什麼會神經質地朝河中央走，更不確定，剛才自己是不是聽到過若有若無的聲音，看到過養馬河底的金色影子……
: D! G+ p4 z4 ^2 O I# X+ b
& z. X e9 a0 y' y# i7 B 或許，一切都是幻聽、幻視吧！最近的情緒很有些問題，出現這種情況或許也算正常。5 y5 b0 ? A7 ]
. S; W+ f* x4 _- ^4 P6 G 但假如不是自己的問題，那麼，養馬河中，會不會真的存在著某些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2 d9 u2 W; w7 M) Q4 w0 _+ p9 u
+ @% D5 ^% f$ N+ u 我用力甩頭，想將一團又一團糾纏到一起的疑惑甩開，然後望向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她見我看著自己，恬靜地流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凌亂的黑色秀髮被風吹拂開，可愛得想讓人捏上一把。$ c6 m7 y# _: f
8 ]8 a6 c$ D9 g- w1 m
“那個……”我剛想道謝，女孩已經拉住了我的手，用力把我拉到離開河岸很遠的地方。這才再次專注地望著我，她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清澈的眸子中甚至能倒映出我的影子。% ~, y& J( Z7 u5 G0 g
4 G' q6 g- b) G9 s+ ^) W
或許是由於她的眼神過於純淨了，從小到大被人這麼咄咄逼人地盯著的次數也不算少的我，卻第一次感覺有些害羞。
- O8 V. r7 R9 [$ a0 p9 F* Q4 e, F' R/ y6 G/ O
厚臉皮微微發紅，我躲開她的視線，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她沒有回答，只是呆呆望我，燦爛笑著。
* _9 _. i9 }3 Q! {0 x2 G% W% }, y6 k, z- S
我為難的用力撓撓頭：“那，你家住哪裡？”依然不語！鬱悶，怎麼和上次見面的情況一模一樣。我嘆口氣，在附近撿了一些乾材燃起一堆火，將鞋子脫下來烤。* t9 n* i- B& \& E
" d6 p" X0 D( P! ] 女孩好奇地看著，伸出手指小心地在我的鞋子上戳了戳，然後十分開心地嘻嘻笑起來。" S6 v& y1 y6 s8 s4 q' I6 `
) ]2 m3 V: N1 O. a w 我又嘆了口氣，看來是沒法溝通了。於是沒有再問下去，只是出神地望著眼前的火焰。( [9 K* W" M% |% V# w* X' f. q$ M! ~/ p. Z
% w- V4 T5 E% l- i; C4 i
最近一段時間的遭遇實在有夠凄慘的，似乎自從來到這個鬼地方後就沒有順利過一次。冥冥中，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暗中戲弄自己，甚至想要自己的小命。( ?7 k: ^ g `8 t8 G9 g# w# W
4 P9 _ Y. N2 _1 k 但是從科學上解釋，又或者出於邏輯思考，一切又像是自己獨個兒在疑神疑鬼。那段遺失的記憶裡，應該還殘存著某些關鍵的地方，只是一時間沒有回憶起來。3 v" P% g% j, y3 K3 X
: ~0 b5 W. a0 y% }/ N5 L/ D6 V
昨晚的夢，究竟是一個好的開端，還是隱藏很深的悲劇的開始呢？
8 r; F, {. n) {: R3 i& {; ?3 a
# D- M3 r9 E7 R/ P6 d 不由自主地，我又想起了夢中那個叫做李筱幽的女孩。在現在看來，她一定很愛當時的自己吧！而自己當時的想法呢？) R; Z9 j+ C; u2 o$ @# h1 T
: x/ K3 r1 \! t 時過境遷，已經完全無法揣測了。但是一想到她，心底依然有著一份深切的傷感。
. k! ~+ r, O: I1 b% ~6 Y% V
, N' o6 S5 y4 o. W _ E9 b6 a 她說自己從小就是被村裡人養來送去伺候大神的。或許養馬村幾千年的歷史中，一直都有著這樣的習俗，每一代都會養育一位所謂的聖女，歷代的聖女如果直到老死都沒有遇到水患的話還好，可以無憂無慮地活一輩子，但倒霉的剛好出現水災泛濫，就只好被村人扔進養馬河裡去當作祭品了。
$ C! u; g. B8 a, p1 M% t& L/ t- n: V. m
這樣的例子，在古時候的中國乃至世界各地都並不少見，只是最近幾百年已經漸漸絕跡了，沒想到，愚昧的惡俗在十三年前，還曾在自己的眼前發生過。
8 W6 `/ F0 _- @# Q+ u6 X$ W `; s
$ y+ Q4 t; E8 F! ]2 ?" |4 H 當時的自己親眼看到了沒有？這件事是不是造成自己選擇性失憶的關鍵呢？但最近遇到的怪異現象又能怎麼解釋？! O3 R- S) Y) q4 D1 v, j+ n
8 t0 W$ w0 x2 a* ~+ E8 _
似乎一切的事件的起因，都發生在十三年前那場洪水以後，假活現象也是，實在太令人費解了！) @6 o6 [, t' x' M: O
* W1 M# k: X* }9 ] 身旁的女孩見我想事情想到發神，很懂事的沒有打擾。她坐到我身旁，將頭倚在我的肩膀上，一臉滿足的樣子。0 _) q( I3 H1 _% U, D7 p6 X' g
@5 r9 g o4 L, z; z 河風吹過，她兩鬢的發絲拂到我的臉上，癢癢的，那種感覺，自己並不討厭，甚至有著一絲熟悉。女孩身上有一種特殊的甜甜味道，像是衣服裡藏著某種可口的水果。
* A1 X0 i, ^& L" ]' E% f! }$ W/ K5 _, y* w: ^0 w
這種味道觸動了我心底的某根弦，我猛地全身一震，突然望著她，大聲問：“你，你的名字該不會是叫李筱幽吧？”女孩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抬頭，疑惑地望了自己一眼，然後又舒服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2 Y- L& x# d" q& \
9 o0 Q0 g5 e7 ~/ n$ V
我苦笑，失望地搖頭。也對，哪有那麼巧的事情，如果李筱幽真的去伺候了金娃娃，那麼怎麼可能還活著？
" N# e. S3 k" n6 {2 [
8 Q4 A; t* c# i3 d$ a6 _ 而這個女孩，恐怕只是把自己錯當成了某個熟悉的人吧。
! q$ s+ t- ~4 {' U @# |( n+ [
m; z% G2 f# o6 @ 閉上眼睛胡亂地想著最近的事，等到覺得鞋子差不多烤乾的時候，再睜開眼睛時，女孩已經如同突如其來的出現時一樣，不見了。4 O: y( P/ x8 V9 R; b' Z
! h: U; u+ r( d& E1 g& H9 i
內心微微有些失落，原本還想將她帶回去給趙韻含看看，畢竟如此有靈氣，漂亮又秀氣可愛的女孩，不是哪裡都能見識到。何況接觸了兩次，我至今都猜測不出她的真實年齡。3 M5 F/ Y- n4 o+ [ G- v
" v* A" l* p! r' W# z+ S% R. C 哎，養馬河，就是隨便冒出的一個人都可以充滿神秘，實在是太令人不爽了！$ r4 R- G5 S+ z% E; Y) q
/ C' S0 u8 D: e& C F
慢慢地走回旅館，吃過飯洗了個澡，等我把瑣事整理完畢後，趙韻含也悠哉悠哉的回來了。
. C' D5 E" q& q, A2 d, {
. j2 G* U5 y3 V, N8 L, A 她一進門就滿臉興奮地嚷道：“阿夜，人家有大收穫！”5 h( h7 d" c" D5 m% p2 f' `2 [
% M# B! H+ r' Y 我將她讓進房間裡，心平氣和地說：“厲害，發現了什麼，說出來讓我評論一下先。”; `& H$ y* r5 N1 }9 K( L
7 Y* Y& u+ A- ^ “是假活現象的光盤。”她高興地哼著聽不懂的歌，“我將那些傢伙好不容易整理出來的，比較典型的幾張光盤搜刮了回來，興奮吧！”
- h) T5 W0 g7 K4 {* y* B9 o! i! P" ]/ Z4 H w/ U7 |' Q, M3 h1 u
“看了再說。”我淡然道。# m+ ]6 ?. w6 f1 G" n
! ~4 @! E- H+ C/ R* C 趙韻含很用力地盯著我：“阿夜，你心情不好啊？上午發現了什麼？”
# w9 B/ Y" R) M8 T- t6 m
0 Z! D, f; w9 m+ w “什麼都沒有發現，只是差點把命給丟掉了。”關於這件事我不想多談，於是迅速轉移開話題：“光盤呢？”4 V P$ e; D4 N/ J w# C9 D5 M
8 V8 V4 a: I9 P+ J6 f “在這裡！”她聰明地沒有問，只是從手袋裡掏出幾張光盤遞給了我。6 J. Y( S+ x7 T9 O9 k. H
, M/ J, b8 W U3 P9 U4 w: x9 R. H2 r6 m
將光盤塞入，我倆默不作聲地盯住螢幕，將所有的記錄都迅速流覽了一遍。2 F- }0 \' a" y
) I e( X; L" S+ F4 P 這些光盤裡一共記錄了二十七個假活的案例，覆蓋面遍及整個十三年的時段。其中並沒有任何時間斷層，看得出製作者非常地有心。& Q2 j' R: x: A: p; J5 W
+ [ F+ V9 @, S4 v+ |
只是所有的假活案例幾乎都大同小異，和幾天前在屍閣看到的差不多。只是沒有趙委的屍體那麼激烈罷了。總的一句話，這些東西學術性價值不錯，但是對我們而言，參考價值並不大。
' a' A1 q8 b, T- q" p1 r) Q" [2 {( I* c
看完後，趙韻含略微有些失望，“哼，我還以為撿到寶了，結果還是些老生常談稀鬆平常的東西。”我重重地倒在床上，舒服的躺著，抽空將最近發生的事情整理了一下，問道：“韻含，你說屍閣裡的兩具屍體，究竟到哪裡去了？居然現在還沒有找到！”
1 o% G i: B1 z2 U+ S, |
N/ O0 ^9 j3 m. \ “以前我們不是討論過嗎？我還是堅持自己的論點！”她睡到我身旁，細聲答著。& k6 A' A& X" l7 d: a
# w$ r, [+ w! l
“你真的認為是屍變？”
1 p% f7 d. @4 G$ ~: U/ Z/ g' O6 k0 ~+ J7 n \1 C& I- ^% r
“難道不是嗎？還是你又有了新的想法？”2 w2 v. S- L, \; A3 p `
: M0 S8 J. E) U+ Y( O# i' t2 p 我思忖了片刻，“會不會是其它人偷走的？最近老是覺得所有事件的背後隱藏著某些東西，雖然搞不清楚是什麼，但是我感覺得到，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清晰。說不定一切都是金娃娃搞的鬼！”
, \- y. g, v1 `
8 K# d' U) E% I8 R4 X0 L 趙韻含偏過頭望著我，笑了起來：“你不是猜測所謂的金娃娃大神，是冰河時期以前就遺留下來的古生物嗎，動物難道還會搞陰謀詭計？”
: G1 f$ z& C4 E; a& a2 N3 }/ Y8 j; y; I& x2 ] F% J1 {- i
“人不也是動物嗎？”1 F' m& Y# u; X* K
: M2 P2 c/ m, O( k! \
“人有大腦，會思考，會利用複雜的工具。其它動物行嗎？”我注視著她的眼睛，“生物圈中，有些動物早在幾千萬年前就會用簡單的工具了。而非洲有一種螞蟻，甚至在恐龍時代就學會了種植農作物，會自己培養可以食用的真菌，比人類早了上億年。歷史悠久的生物，譬如說金娃娃，說不定就是智慧生物。”# Q: A1 x- @7 O) T, Q4 N7 O. M/ u
" ]; F! @! n# w( Z% Y( X
“太科幻了，我實在接受不了這麼前衛的思想。”趙韻含用力搖頭，“但是換種方式思考，其實金娃娃就是水鬼，它是淹死的人類不甘心而漸漸聚集起來的怨恨，這些怨恨累積了幾千年，越來越龐大，龐大到了擁有恐怖的力量以及自己的思想。我覺得這種解釋更容易理解一些。”我無語，實在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
$ }9 a5 u; ~9 l# z7 w, F) i( Y: z- H/ J
' T" O2 e7 `8 R; f 氣氛稍微尷尬了起來，趙韻含打了個哈哈，識趣地岔開話題：“對了，阿夜，今天我還發現了一張照片，是兩個小孩子舉行冥婚時照的。很有趣，新郎、新娘都只有五歲多的樣子，其中有個小孩很像你喔！”9 m- `' m" R) w
|. U+ D# D! q/ \# L
“冥婚？”我將這兩個字細細念了幾遍，頓時來了興趣，“照片呢？”5 Y; c/ ]/ g2 ?* l
. ]6 s, G' W$ S* W' A/ s “我剛好順手牽羊帶回來了，給你。”她掏出一張發黃的黑白照片。' ^' x r0 H* @5 k0 J$ y
" B! B8 I, |) \2 L 我接了過去，饒有興趣地看著。等自己看清楚上邊的景物後，大腦猛地疼痛了起來。
) |/ ^6 { T( `# P+ |6 V7 n6 b! j% ^! k( Q! Q4 ]: P$ t& [
這張照片整個構景十分壓抑，兩個小孩在舉行婚禮，照片遺留下的霎間便是拜祖宗的景象。拜堂的地方很眼熟，居然是屍閣。男孩子面朝一大堆的牌位，有個身穿黑衣的胖女人用力地壓住他的頭，想要將他按得跪下去。
5 o8 ?- J5 g- K0 k3 b" S) ?5 @2 N' Z7 L
雖然照片已經破損得許多地方看不到了，但是我卻很清楚那個新郎是誰，是我，是五歲時候的我……
+ a6 {. p! S% i! U- R
2 q% T* n2 D W6 j2 G' } 大腦深處的記憶蠢蠢欲動，終於如同決堤一般淹沒了我。我痛得用力捂住了腦袋，我看到趙韻含在大叫，她拼命地抱住我，嘴裡不斷地叫嚷什麼。0 K$ M* O/ [1 A; i5 k* S
( h( Q6 ^9 h! g h1 i' ^ 但是我聽不到了。我的視線模糊起來，猶如突然斷電的電視，失去了所有的信號。7 v% c. X* ^( j0 e1 h
" M; u5 C7 V; o. O; |1 h: p
6 c" E# Q8 J, o- _ |
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