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巖卿 - 望男止渴【單】

chocolat

第十章
8 Z0 l) h0 a% T- v
　　好熱！

　　沉浸於睡夢中的柳碧悠不安的翻了個身，想睜開眼眸，眼皮卻異常地沉重。
# n/ ~8 Z/ T- F
! h1 z- E0 g0 _ 　　越來越稀薄的空氣模糊了柳碧悠的意識。她想撐起身，兩手卻像是綁了鉛塊般的沉重。
% m# o2 L1 E: s6 [. d
　　濃煙瞬間籠罩了整個柴房，被梅嬸和巧媚事先下了迷藥的柳碧悠，揪著衣領不斷的咳嗽。

* q" \9 S, ^5 |; W 　　嗆鼻的濃煙充斥她的口、鼻，劇烈的咳嗽幾乎要將她肺裡所有的空氣全數擠出；刺鼻的煙味熏出柳碧悠的熱淚，然而越發稀薄的空氣卻將她的意識推向更朦朧的晦暗。

　　在失去意識前，她使盡所有的力氣移動著小手，在身邊不斷摸索著，終於尋著了下午時伯交給她的錢袋，緊緊地攬在胸口。

/ V. i7 w/ a7 k9 f0 N 　　「馭火，救我……」
  Y  {+ Y/ o. Q
5 ~  W' Z6 J5 }% v8 a 　　柳碧悠使出所有的力氣低喃著，然後頭一歪，昏了過去。

5 T. }$ G4 i; k% b$ n/ _" ~ 　　※※※※

　　馭火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樣就是睡不著！
6 o9 G" @+ w$ a8 K+ k9 u( E# v
　　他猛然自床榻上翻起身，滿臉怒容。今晚怎會如此心神不寧呢？他氣惱得忍不住想一掌打昏自己。
) ~7 D+ K# M' a5 _, l
4 ?2 U# u+ g; Z8 _/ u" F 　　不行，他這麼一去，不就表示他輸給了那個不識好歹的丫頭嗎？決計不能讓碧悠隨意踐踏他高貴的自尊。
  Q. I# i8 D! l' b
, J* z% d( ?9 P' o  k, s  P# O 　　正當馭火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頭一陣驚慌失措的呼喊聲傳了來。
) ^5 L; n7 H) P( Q
　　他詫異地躍下床，飛快地握起枕邊的長劍破窗而出，遇見了馭山、河、風、海四人。
& g) U0 ]0 p4 w
　　「怎麼回事？」他們五人各個手持長劍，殺氣凜然。

　　「五位爺兒，大事不好啦！」管家時伯倉皇地奔來，「柴房……柴房那兒……被人放火燒了……」

1 J- P5 T$ a) t/ j% \$ I6 I, e 　　「放火燒了？」五人聽了震驚不已。

; \$ ~3 B5 z) \: S, c1 d1 Y9 c0 ` 　　馭火慘白著臉，「那碧悠呢？她被救出來了嗎？」

9 X( p: e$ V, V# [7 j) N* |! y& g1 { 　　「還沒……還沒有，碧悠姑娘還被困在裡頭，護院們說柴房四周佈滿了迷魂香的氣味，她可能被下了迷藥，陷入昏迷了……」

　　馭火聽了，頓時面無血色，淒厲的大吼一聲，高大頎長的身子便在瞬間躍出眾人眼前，直奔柴房。
9 t, D0 {  ^- Q) ^' X: B% U" o" [
# q# A+ O3 g+ [( ? 　　馭山、河、風、海各個神情憂忡，急步縱身前往。

: z7 J+ E* A' H! S 　　時伯在後頭辛苦的追趕，一面大喊：「所有的護院現在都盡全力的救火，可是柴房那兒實在燒得太猛烈，隨時有塌陷的可能，沒有人敢進去將碧悠姑娘救出來。爺兒，怎麼辦？」

　　馭山、河、風、海有默契的相視一眼。萬一碧悠姑娘有了不測，那性子剛烈的馭火豈不……

- J( ~$ d+ B+ }& a: D- {- U　　一思及可能發生的後果，馭山蹙緊眉頭，怒聲大吼：「派出兩個護院，給我找出放火的人！」

　　「碧悠、碧悠！妳在裡頭嗎？妳快醒過來啊！」站在火勢猛烈的柴房前，馭火激動地大吼著。

　　「火爺，您別靠近啊！柴房隨時有倒塌的危險呀！」一旁的護院們紛紛上前攔住他。
0 z. I6 z+ }+ z) s
　　「放開我！」
1 W7 k% [! m" O: Q
　　馭火拚命掙扎，一雙長臂死命揮舞著，力道大得沒有人攔得住，「碧悠還在裡頭，我得進去救她，誰敢阻止我，我就摘了誰的腦袋！」馭火放聲狂吼，眼看著火勢越來越大，他的心如刀割般的痛。
- b9 _% z% I0 a: k3 g- y* ?/ e
* ?2 X" \: `  \* c# Q 　　突然間，「砰！」的一聲，柴房的前簷整個陷落，在燒紅的黑夜中格外震人心神。

- G9 H8 @7 ?" Z 　　馭火渾身發顫，他完全不知所措，望著眼前的熊熊火光，他彷彿看見了柳碧悠嬌弱纖細的身影正對他笑著。
! J5 E7 L: f; b( ?7 f8 P
& c$ i% q+ U( X: W8 ` 　　那嬌美溫柔的笑容是如此的燦爛、耀眼，卻也令他萬分不捨！

" c2 k1 n6 |+ C: G0 p# b) J 　　「碧悠……」馭火低聲哽咽，眼眶在瞬間濡濕。

; S2 z" O; m1 P/ c9 p 　　就在馭火著迷的瞅望她絕美的笑靨時，她卻緩緩的轉過身，慢慢地步離他的眼前。

% l1 x) `( E3 p/ f# J# B8 R- A 　　「不准走！我絕不允許妳離開我！」馭火爆出淒厲的大吼。
7 P4 E2 [7 G! r2 T
　　馭火提氣蹬足往陷於烈焰中的柴房衝去。
! i5 d3 U: W$ h' R$ t* g
! a, I7 ^" G) `9 P 　　「馭火，你冷靜點！」馭海急忙伸手攔住他。
/ Q+ A( L8 ]+ n) j9 [4 Z4 w* r
4 V( I2 d; t# i 　　「你放手！」馭火的眼神裡有著最深切的悲傷。
( ?; E+ N% r( r/ D$ H% f
　　「馭火，現在大家已經盡全力在搶救，火勢等一會兒就會被撲滅了，你耐心的在這兒等吧！」馭河見馭海攔不住他，也匆忙上前勸著。
; @2 [" c( `7 W: M/ e0 Q
　　話才說完，柴房的一側應聲塌陷。
. _# C  p: M8 b: S" q5 E4 D: y
　　「到了這種地步，你們還要我等嗎？碧悠還在裡頭啊！」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馭河及馭海的鉗制，竄身奔入柴房內，高大頎長的身子消失在一片炙熱的火海中。

　　不消一分鐘的時間，陷在烈焰中的柴房，轟然一聲整個塌陷－－
7 P3 `1 p; k/ u' x  C! ^
) j8 D$ C9 V; y! ?( S 　　大夥兒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0 O4 w+ a) j# V( ^
　　熊熊的火舌在眾人面前竄升至漆黑的天際，令人觸目驚心。

　　※※※※
% K; H9 x! r4 ?9 ~6 m7 |: t
& q1 c5 j- K. d0 N3 o( a/ k" O; `: u　　「她怎麼還不醒？你說話啊！」一聲怒吼在馭火的房裡爆開。
5 _2 ]7 g! F! d! Z. x. }. N
　　「馭火，你冷靜點兒！你嚇著大夫了。」馭河頻頻搖頭。
9 u# d; Y/ G( k: T' g
! T9 U* b. U9 C" q( D: w2 ^7 n1 q 　　「就是說嘛！你乖乖坐著行不行？跟隻野猴兒一樣的動來動去，我怎麼幫你上藥嘛！」
0 Y9 d) j# }3 m8 b$ C
7 T/ j  h+ }2 V- U7 O6 W2 p 　　馭海皺起濃眉嘀咕。他那雙舞慣了長刀、利劍的粗厚大手，就是對這些藥瓶、藥罐沒轍。粗手粗腳的馭海將馭火貼了的滿身的藥膏貼布，連俊美英挺的臉也硬是被他黏上一堆藥布，活像個狼狽的小叫化子。

$ [- q! s+ q+ T- i 　　馭山、河、風、海忍著笑，轉開頭不看他。
, K* [3 a/ a6 R% N: D% o
　　馭火卻渾然不知，因為他正忙著威脅那個可憐兮兮的大夫。
1 L- j2 r9 k5 e1 E' p$ b
　　「人我都已經毫髮無傷的救出來了，為什麼到現在還不醒？你到底是不是醫生啊？你懂不懂得救人啊？你究竟行不行啊？」

　　一堆會不會、是不是、行不行的問題令大夫泫然欲泣，「請火爺明察，小的真的盡力了。碧悠姑娘至今仍舊昏迷不醒，可能與先前被下了迷藥有關，也或者是因為吸入太多的煙，不慎傷了心肺，才會到現在還無法醒轉……」
; U/ m( q) ]$ ]4 V$ l' b
　　「誰准你拉拉雜雜說一堆的？」馭火又是一陣狂哮，「我聽不懂，也不想聽！你只要告訴我，碧悠她到底會不會醒來？」他氣憤的上前一步。

　　那威凜的氣勢幾乎逼出了大夫的熱淚，「小的不知道，但小的會盡力！」

; q  B& P3 V2 K 　　「你他媽的最好給我盡力！否則我……」馭火咬著牙，扳動十指發出「嘎、嘎！」的聲響，差點嚇得大夫掉了三魂七魄。
. x& G& C# E& t3 [+ D. n1 y
$ K! y- R6 ^. j5 C 　　「小的知道！小的現在立刻出去吩咐下面的人煎藥。」大夫逃難似的衝出門外。

- c" w& t" _, O  H; [0 e  L 　　「馭火，你穩著些！碧悠姑娘還要你照顧，你這麼衝動莽撞，怎麼教人放心？」馭山沉穩的開口說道。
& ?4 o. A4 C) A2 Q# }
　　「大哥，我……」馭火望了望床上依舊陷入昏迷的柳碧悠，再轉頭望向馭山，眼眸裡竟佈滿淚光。

　　「要是碧悠她一直不醒，那我……」馭火黯然地坐在床緣，搖搖頭，無法言語。
  F0 c# d1 g9 w7 J
　　「不會的，你別淨說些不吉利的話。」馭風上前安慰，「這兒有我們這些兄弟幫你看著，你去歇會兒吧！別淨顧著碧悠姑娘，你身上也被火燒得到處是傷啊！」
7 ^& |6 Y3 N! f& X
　　馭火倔強地搖頭，「我不要走，我要看著她！」
( o3 p9 p' f' [' N7 [$ e6 r
! j8 m3 q" Z) `, v( }$ @ 　　這時，管家時伯在門邊喊著：「五位爺兒，放火的人已經被我們抓到了！就是梅嬸和巧媚她們母女倆，迷魂香也是她們向碧悠姑娘下的！」

　　「好歹毒的一對母女，她們這麼做，根本就是想將碧悠姑娘置於死地！」馭海咬著牙，忿忿地說道。
! A3 o' x2 X. |5 w$ U
　　馭山與馭河對望一眼，「馭火，這次就交由你全權處置吧！我們決不過問你的決定。」

　　馭火望了望床榻上的柳碧悠一眼，搖搖頭，「大哥，你們作主吧！我沒心情想別的問題。」
3 R% E6 u, {8 E2 G. G9 A
& Q/ y$ S) z, b9 H 　　其餘四人看著馭火那一副癡情失魂的模樣，不禁嘆了口氣，一同起身，「我們出去處理這件事，你在這兒守著，別太逞強了，累了便去休息。」

3 w% i. E4 ]$ w+ |0 Z 　　偌大的房間終於只剩下一臉焦急的馭火與昏迷的柳碧悠。

; {* ^! ]* o; |7 Y/ }; d7 N3 R 　　他凝望著她蒼白的容顏，不禁悲從中來，濕紅了一雙眼。

- ]# R/ c  b3 }0 x; r* r  K- m 　　「我警告妳，臭娘兒們……」馭火伸手撫上柳碧悠的臉龐，粗長的食指在她的肌膚上來回摩挲，「萬一妳狠心讓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我決不放過妳！妳聽到沒有？」馭火輕輕哽咽，「妳到底有沒有在聽？」

$ s5 f; E  G5 _" G8 U8 `; A; ^ 　　他輕柔的握起柳碧悠無力垂放在床邊的手，執到唇邊，一遍又一遍地吻著，「妳不准丟下我，聽到沒有？」
! x: i' ^4 @! Q6 e% N% j! J. N  m
　　將臉埋在柳碧悠的小掌中，他趴伏在她的身側，斷斷續續的哭出他心頭最深切的恐懼。
: n3 y' p, v4 M; m7 E
0 ?6 I$ Y( ^5 h8 j 　　※※※※
5 f. I" [2 j' V; `% v
　　幾天的時間過去，在眾人的期盼之下，柳碧悠終於從昏迷中甦醒了過來。

　　然而，醒轉的柳碧悠卻引起另一場軒然大波－－

, x4 W" q8 A+ P( U 　　「妳還是堅持要離開？！」盛怒下的馭火爆出沖天大吼。

3 {9 M# x  z( r4 I 　　躺在床榻上無力起身的柳碧悠微微頷首，那蒼白的臉龐、顰起的柳眉，令人看來格外不捨。

　　「為什麼？」馭火幾乎瘋狂，「梅嬸和巧媚已經交給官府定罪，她們母女們再也不能使計害妳了！妳已經安全了啊！」
3 w# N. `- \5 @1 p
　　柳碧悠咬著唇，就是不開口說話。

& C# P6 ?0 D  S 　　「妳說話呀！」馭火瞪大了眼衝上前，「妳給我一個理由啊！為什麼堅持要離開我？為什麼非要離開天武鏢局不可？這兒不好嗎？」

+ y' Q$ n* _& t2 C9 ~- V5 \ 　　柳碧悠緩緩抬起眼，瞅望著馭火，那俊美的臉龐滿是怒焰，灼疼她的心。
  v. ~+ b. G4 [2 Z8 a9 [
　　他總是不讓她將話說完……

　　靜默了半晌，柳碧悠小嘴輕啟，「我要離開這兒。」

6 n5 s: y1 p9 }# M& o& @. d 　　「妳……」馭火震怒。她眼神中的決絕敲碎他的心，「我不准！妳這輩子休想離開我！」他咆哮一聲，飛快的奔出門外。
3 i* S2 r  O. [$ i
　　望著那抹高大俊逸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柳碧悠眼中倔強的淚水緩緩地滑落頰邊。拿起懷中的錢袋，她淚眼婆娑的咬著唇瓣，嚥下哽咽。

　　「這錢袋不是馭火的嗎？」一個嬌細的女聲突然在房間裡響起。
. ~0 V2 P5 p5 D' `1 q, Z
　　「大夫人！」她急忙的想自床上爬起身。

! B2 Q4 H  |2 C9 B3 G6 y 　　馭山的新婚嬌妻李蘋匆忙上前，「別多禮了，妳身子不舒服，還是別勉強起身的好。」她漾著甜美笑容坐在柳碧悠的床邊，「看樣子，馭海他們沒誑我，馭火真的將錢袋交給妳保管了。」李蘋執起手絹掩嘴輕笑，眉眼間儘是戲謔的神情。

　　在李蘋的笑容下，柳碧悠驀地感到羞怯。「馭火是怕他弄丟了，所以才交給我保管，大夫人別誤會。」

　　「就只是這個原因？」李蘋自懷中掏出一個錢袋，握在手中晃著，「這是馭山的錢袋。我跟他說，以後的薪餉得交給我保管，於是他就乖乖的拿出來了。我想，馭火願意將整個月辛苦賺來的薪俸交到妳手上，其中隱含的意義，肯定不像妳說的那般簡單。」
6 g6 F, V- J; t1 P
　　李蘋側著臉看著柳碧悠，「我看得出來，妳是很愛馭火的，但是妳為什麼堅持要離開呢？我知道妳在鏢局裡吃了不少苦，這一回還差點連命都沒了，但是現在不會再有人欺負妳了，留下來陪在馭火身邊，不好嗎？」

　　柳碧悠倔強地咬著唇，默然無語。
8 ?' @+ l) l0 f% f
　　李蘋看著她強忍愁緒的模樣，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柳碧悠的雙手，「我們當姐妹，好不好？如果妳覺得咱們的交情還不夠熟絡，先當朋友也行啊！」她撇撇小嘴，「人人當我是大夫人，沒幾個人敢跟我交心，我也覺得很寂寞呢！我們當朋友吧！妳有什麼話可以跟我說呀！就算幫不了忙，不過有人聽妳說話，心情多少會舒服些的。」
; f. J3 Y& i/ @1 v+ Z* o) H
6 u- ^% _" u/ P9 s3 x/ G+ ?) d 　　柳碧悠側頭凝望著身旁這嬌媚又誠摯的臉龐，眼眶驀然泛紅，鼻頭不由得一酸……

' A9 H( m4 W3 [( {. S　　姐妹？她沒有，只有一個哥哥，可是那個親哥哥竟然狠心的將她賣給別人！她也沒有朋友，梅嬸與巧媚當初對她的敵意太明顯，沒有人願意蹚渾水，和她做朋友……

# T# T9 u9 }  X　　她望了李蘋一眼，在她誠懇善意的笑容裡，柳碧悠的朱唇輕啟，「我其實並不是真的想離開。」柳碧悠輕聲哽咽。「馭火一直不認真聽我說話，也不讓我將心底的話說完。我說要離開這兒，只是想回家鄉一段時間，想回家看看一切是否安好，如此而已。」
( y, K& z4 ]. w5 R; T3 R, z
　　「就這樣？！」李蘋詫異不已，「妳不是要永遠離開他？」
0 X5 g; d- z- |6 M" M0 [, |1 U
3 p. D0 D0 x7 ^, B 　　柳碧悠搖搖頭，「馭火從來不讓我把話說完。我一起個頭，他便放聲大吼，然後開始咆哮……他真的愛我嗎？」她忍不住仰頭詢問李蘋，「馭火真的愛我嗎？」

/ T* Y! H6 U) m: n, `7 z2 _% _$ Y 　　她知道馭火的性子暴烈，但是，他真的愛她嗎？或者，在馭火的眼中，她只是一樣屬於他的東西，而不是一個女人……
$ t$ w/ I" s1 @* l: g: g
( E1 G+ B# O) ]4 Z, f* l2 I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留在馭火身邊又有什麼意義？她明白自己愛他，所以她要他將她當成一個女人來疼愛，而不是一個「物品」！

　　「這只是小事一件，妳告訴馭火，他會聽的。」李蘋盡可能地從中調解。

+ T  x# U7 ~$ L5 S1 P' V 　　「我知道這只是件小事。」柳碧悠幽幽嘆了口氣，「但是從這件小事裡，讓我不禁懷疑一件最重要的事……如果他總是不讓我說出心底的話，那他要如何愛我？我又要怎麼相信他對我的愛？」
, O) ?$ m5 e0 m9 E* }
　　「所以，妳心裡最在意的是，馭火到底愛不愛妳、在不在乎妳？」
5 i3 |9 ?& H7 w) I4 m8 V
　　柳碧悠轉動眼眸，直視著李蘋，「我也不想去懷疑，但是我……實在沒有信心。」
3 }# D3 ?- p  \6 l3 |' B2 Q2 h% R
　　愛上一個人的結果，就是將自己弄得可憐兮兮、信心全無。想放棄，卻又發覺自己沒有想像中的瀟灑。
9 w3 @- b- D6 B/ e% Z' b
7 G7 G3 J' ?( {3 O: w8 G& N 　　李蘋凝視著柳碧悠的愁容，深切地感受她眼眸深處的哀傷……

　　一個計策隱隱浮現心頭。
3 [% c% k- F( s6 H4 _, P* ?
　　※※※※
0 n' U% s6 X4 w+ _" U+ b
　　大廳上，馭山、河、風、火、海齊聚，各個臉色肅然。

　　李蘋端了一只托盤出來，盤子上擺著一個盛滿透明酒液的酒杯。大夥兒不解，狐疑的看著她。

* u! v/ {. B  q  W$ A  H 　　李蘋慢條斯理的放下手中的托盤，轉身望了馭山一眼，繼而看向馭火，「今天趁著大家都在這兒，我要你做一個選擇！」

- c+ d' S. J0 @9 V 　　馭火憔悴的臉上佈滿疑惑，「大嫂，妳要我選擇什麼？」

　　「李蘋冷著俏臉，指了指一旁的托盤，「這酒杯裡裝著鴆酒。我要你作個決定，看你是要留下柳碧悠那個賤丫頭，還是要看我這個大嫂喝下這杯毒酒！」

1 W! s- v; m5 C; _) G, @ 　　眾人訝然。

　　「大嫂……妳在說什麼呀？」馭海不敢置信的低喊。
7 m4 B; w, _- {, T) M5 B
　　李蘋怒視了馭火一眼，「我跟那個賤丫頭不合！看她那冷淡倨傲的模樣就有氣！不過是個身份卑賤的丫鬟罷了，憑什麼這麼氣焰囂張？馭火，你現在就給我一個答案！你若是執意要留下那個丫頭，我就喝下這杯鴆酒！」

+ e: W) ]( |- D2 L& b. _ 　　「大嫂，不過是個丫頭罷了，妳就大人大量，別和她計較了。」馭河趕忙上前說情。
& c2 x9 g3 A; N$ Z3 c  c% k' x% W- S
- v  L6 `0 {. {* k& f( j 　　馭風也跟著上前，「是啊！大嫂，碧悠姑娘是馭火鍾愛的女子，妳就別為難他了。」
1 i+ C# Y6 a# t! I& t& m$ A0 e2 ^
0 _# ~# L* c' O! J2 ]' } 　　「你們這是什麼話？聽你們的意思，好像是我在無理取鬧了？」李蘋瞪大了雙眼。

　　「本來就是嘛！」馭海嘟著嘴，低聲咕噥。

　　馭山濃眉一瞪，「馭海，你說什麼？！」那威嚇的氣勢教眾人噤聲。接著他嚴厲的視線又轉向蒼白著臉的馭火，「你說話啊！馭火，難道你的大嫂會比不上一個小丫頭嗎？在你心中，那丫頭比你的大嫂還重要嗎？」

　　「大哥，你……」馭河、馭風、馭海踏上前去，不忍見到馭火臉上的神情。

　　馭火蒼白著臉，握緊了雙拳，死咬著嘴唇不做聲，渾身不住地發顫。
. a! K& |( X' V* M
　　李蘋再接再厲，「柳碧悠那賤丫頭根本不愛你啊！在她眼中，你比敝屣還不如！她巴不得永遠離開你，你還念著她做什麼？」

3 P) b: y0 X1 e4 n0 U 　　「大嫂，妳到底是怎麼了？」馭海氣得直跺腳，「這跟平常的妳完全不一樣啊，碧悠姑娘堅持要離開，已經讓馭火夠傷心難過的了，妳還來火上加油，分明想激死馭火！」

. m/ B& G6 Y/ S/ O# d( ` 　　「你住口！」李蘋怒喊，「看來，在你們的心中，我這個大嫂比那個賤丫鬟頭還不如！好，既然如此，我就喝下這杯鴆酒求個痛快！」
' \) s: e' `5 |$ ^) f  x2 X
　　「大嫂，妳誤會我們了，我們不是這個意思……」馭河、馭風、馭海急急解釋。
- K0 u* u; p9 _/ V' p$ F- W7 F
　　眼看李蘋舉起酒杯就要喝下，馭火蹬足一躍，衝到她的面前，伸手奪下那杯毒酒。他濕紅著眼凝視眾人，難掩悲傷，「這鴆酒該由我來喝！我敬愛大嫂，可是卻也不想讓碧悠離開，求個痛快的應該是我！」

' \0 ^7 Y2 x. I* q9 z( I5 s 　　馭火舉高了手中的杯子，當著李蘋及馭山、河、風、海的面，一口灌下整杯鴆酒！

; i. T" M' ?3 s# R/ }7 K 　　大夥兒紛紛搶上前，奔到馭火的身邊，馭海甚至難掩傷心的逸出一道哭聲……

　　「哇，真喝啦？」李蘋瞪大了美眸，不敢置信地低喊：「想心不到，我這個大嫂在你眼中，竟也這般重要，真教人感動！馭火，你搞不好比我老公還愛我呢！」一洗方才的潑辣蠻橫，李蘋又恢復了原本的嬌憨稚嫩。

　　這迥然不同的轉變，教眾人愕然。

' X" X' H) q; k( X7 L  w 　　馭海伸手抹抹淚，「大嫂……妳恢復正常啦？妳不知道，妳剛才那個模樣好凶狠啊！妳是不是中邪啦？」
" [' H8 z4 r( X$ i
　　「混蛋，敢說我中邪？呸呸呸！」

　　「好了，蘋兒，妳別鬧了，還不快去將碧悠姑娘扶出來。」馭山怒容一斂，換上溫柔的神采。
" M6 g4 Q5 U3 X. x' \( Q+ b
5 ?6 R5 {  O* t 　　馭火搞不清楚現在的情況，「大哥，剛剛……」他順著馭山的目光一轉，望向大廳門口，「碧悠？！妳怎麼起來了？不去躺著行嗎？」馭火急忙趕到柳碧悠身邊。

5 b( n# c: y! e' L/ w 　　依舊憔悴的柳碧悠依偎在馭火寬闊的懷抱中，淚眼婆娑的仰首凝睇他，唇邊的笑靨燦美奪目，「傻瓜，你寧願喝下鴆酒，也不願放開我嗎？」

　　他真的這麼愛她？到了寧願一死，也不願放開她的地步？
' P/ [9 @( }) G  v0 O
　　馭火望著柳碧悠眼眸中的款款深情，倏地紅了眼眶，「我說過，妳若想離開我，除非我死！」

　　一滴淚珠滑下柳碧悠細緻的臉龐，她伸手環住馭火的腰，緊緊揪住他的衣裳，將淚濕的小臉埋進他的胸膛裡，「既然如此，你就愛我到老吧！」
7 {$ g. x* [6 b/ ~
　　沉醉在馭火的濃烈愛意中，柳碧悠終於破除了心中對他的疑慮，許下一生相守的誓言。

　　「好！」馭火俯首吻上柳碧悠的髮際，任由眼中的熱淚滴落她的髮間。
% }; f7 J( |1 {7 U

chocolat

尾聲
+ D0 V8 B; h; B& n( p
; t' _+ p& t0 U7 m. | 　　「碧悠，妳行行好嘛！」
" B7 S  Q( t& W7 D
7 x1 c, o& s! C; b 　　輕風徐徐的傍晚時分，馭火纏著在房間裡縫製新衣裳的柳碧悠不放。
7 P. z* P/ n( h- h
　　「你煩不煩啊？我在替你縫新衣裳呢！還不滾到一邊去！」柳碧悠被煩得皺起眉。
- B9 V) b: g# S) K
. f3 @5 f& ]2 C& r 　　馭火垮著臉，嘟著嘴，「妳不想我煩妳，就給我銀子嘛！」

　　「你要銀兩做什麼？」柳碧悠嘴裡問著，持著細針縫衣的小手也沒閒著。

9 R7 Z5 v3 r9 k9 m: v$ k5 t 　　「嫖妓。」愚蠢到家的馭火也沒多想，便老老實實的回答。
5 y" ?- M! I8 x6 @  f" T  s
' P% {" Z, L( t+ E( w 　　「啪！」的一聲，柳碧悠手中的細針被她一把折斷。
4 w( v2 k3 j9 W. ?* R& R
　　她揚起小臉，嬌顏溫柔和煦，「你剛剛說什麼？我有沒有聽錯？你說你要去嫖妓？」
" m) y5 l5 G8 @9 _* B7 A
4 l; n' ?# o3 g3 l: N 　　「是呀！鏢師們吆喝著要上迎春樓逍遙一晚，我和馭山、河、風、火、海當然也要去。」馭火的表情尋常得宛如他們現在談論的是晚膳的菜色般。
9 I8 t; C' w2 }2 ?; [0 C! y9 A
　　「哦！那你打算跟我拿多少銀兩？」柳碧悠低下頭，緩緩拔出那折斷的針頭。

+ V% q% M9 |, U, P- V 　　「當然是越多越好嘛！」馭火諂媚的嘻嘻笑著，巴望著他的笑臉能為自己多贏得幾兩銀子。
) S- s2 j, N. T7 t) ?# T) x; Y5 Y
　　「砰！」的一聲，柳碧悠一掌拍在桌面上。

　　「你去嫖妓，還敢大搖大擺的跟我要錢？你不想活了嗎？用你的腦袋好好想一想，我會笨得給你銀兩嗎？」柳碧悠一步步地逼近他，嬌顏上滿是怒火。
% h" k6 ^4 `2 ^; \. S
　　要去嫖妓也敢跟她說？這傢伙是不是豬啊？！

9 P5 s% g% j) v1 T) e- } 　　馭火可憐兮兮的癟嘴咕噥，「還不都是妳的錯……誰教妳都不肯給我那個……人家忍不住嘛！只好跟著大家去嫖妓啊！」

　　望著馭火那委屈的模樣，柳碧悠感到又好氣又好笑，卻也不禁感到羞澀，「你再忍一忍會死啊？我們又還沒有成親！」
4 e$ P% L/ w3 |8 }* y
2 \9 S, T% G- w5 _( @2 t3 I( \ 　　「我都說要娶妳啦！妳遲早都是我的人了嘛！」一提起這件事，他又覺得委屈了。
* J& h' i# ]7 _$ c7 A! c
　　柳碧悠登時臊紅小臉，「現在還不能成親嘛！馭河二哥和馭風三哥都還沒有娶妻，身為老四的你怎麼能搶先呢？」

　　「那我怎麼辦嘛？」

　　馭火一聽更委屈了，一張俊臉泫然欲泣。

　　「這樣我豈不是還要忍很久？萬一他們兩個中有一個人想當和尚，那我不就得等到七老八十？到時候年老體衰的，怎麼可能在床上撐得了一整晚！這樣不行啦！」
8 Y- {1 J0 ^8 ^- x: p2 c+ U
　　「那你要怎麼樣嘛？」柳碧悠低垂著小臉，難掩嬌羞神色。

) i, v3 M9 j4 D  Y2 m6 x2 u; k8 N& O" f 　　他忘情的一把擁住柳碧悠，俯首湊近她的耳畔低語：「好碧悠，給我嘛！別吊我胃口了……我真的等不及了！」他一邊低喃著，一邊吻上柳碧悠的耳垂。
7 n" G2 v& z: C
　　他張嘴輕輕含住她的耳垂，納入口中吸吮、舔舐、細細啃咬著……濕熱的氣息重重地吹拂在柳碧悠的臉龐上。她感受到他貼近的體溫，只覺渾身無力，雙腿輕顫，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只能伸出手，緊緊環住馭火的頸項。
) _% s' J  X' d, ]1 P, L7 J3 N! G) o
4 z) n$ W" R1 D* _9 x 　　他滿足地喟嘆，「妳同意了，對不對？碧悠，妳這樣算是默許了，是不是？」他厚實的蒲扇大掌順著柳碧悠的曲線徐緩而下，輕輕拉開她胸前的衣裳，如雪般的白皙肌膚立刻展現在馭火的眼前。

　　他喟出一聲嘆息，著迷的俯身細細舔吻，久久眷戀不去。
) p# ?, e9 F) [) C4 `
　　「馭火，不要……萬一有人進來……」柳碧悠羞怯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將俏臉埋在他的胸前遮掩。

　　「那好……我們進去！」馭火一把抱起柳碧悠，便往房間內廳走去。

5 \; V2 r3 u5 ~ 　　他將她輕柔的放在床榻上，飛快的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用他英挺的鼻尖磨蹭著她的胸脯，「在這兒就沒人能打擾了。」

　　柳碧悠輕輕推開他，「你還沒告訴我，你還要去迎春樓嫖妓嗎？你是不是要去找晴芬姑娘？」
% C; v5 h$ q. {( P9 t
6 X' V5 H% C7 H9 A* M0 P7 E- ? 　　「不要！我才不要去迎春樓，我只要妳！」馭火在柳碧悠身上笑嘻嘻地說著。
- m+ |4 @& l- w- q- ~# B& p
　　他長手一揮，扯下床邊的羅帳，掩住一整晚的纏綿嬌吟。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