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寄秋 -【分割線之一】二爺的私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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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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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i- w" q6 T. H, X8 @    「弄潮姊姊、弄潮姊姊……你起床了沒，太陽都曬到屁股了，你快幫我把手環拿回來……啊！誰拿東西丟我，好痛……」

# n- c+ D- n) ^* Z; C% V  P9 j3 \　　小孩子一向耐性不足，已經算是早起的藍雁行一見太陽快爬到正中央，連扮起身洗臉，在幾名小廝的服伺下穿上花色繁複的錦衣。

　　他以爲一向早起的弄潮姊姊肯定在等他了，他早膳沒吃，便匆忙忙跑向靜範另一端的廂房，就怕她等久了，又要取笑他是貪睡蟲。

　　可是他急忙趕至時，房門是虛掩的，他連喊了好幾聲都沒人回應，素性自個推開門，想把賴床的弄潮姊姊給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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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他才剛走近放下妙帳的大床，一個不明的扁平物就迎面飛來，來不及閃避的他被打正中鼻子以上的部位，痛得他眼冒金星，淚水都飄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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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好一會，低下頭一瞧，才發現那是一隻男人的大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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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X. H4 H) U8 F　　「一大早啥呼什麼，你要是敢吵醒我的女人，小心我拿你填湖。」礙事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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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N5 y1 t5 w# x4 L9 M3 s6 \　　咦！這聲音……是二叔？！「你、你怎麼會在弄潮姊姊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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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5 J/ C# |0 _3 k0 E) ?! M　　「給我小聲點，聽不懂人話我就把你耳朵割了。」光著上身的牟靜言四平八穩地坐在床邊。

　　藍雁行一臉悲憤的壓低聲音，小手指著他。「不要臉，你是色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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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冷笑地聳肩。「抱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聽不懂」在這個時候的確管用，因爲他真的聽不懂「色情狂」是什麼意思，在他的年代沒這個詞。

　　「採花大盜，採花賊，采……呢，采陰補陽啦！反正你是欺負女人的大壞蛋。」催花狂魔，色狼。

　　藍雁行再聰明也不過是個十歲大的孩子，認識的名詞不多，想到什麼就罵什麼，亂用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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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陰補陽？」牟靜言差點笑出聲，回頭看了看被他蹂埔了一整夜的女人，被褥滑落纖纖腰際，他眼神一柔地替她拉上被，遮住被他憐愛過的冰肌玉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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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r) C5 b  f4 b5 Z  p( G7 N　　「你給我下來，我們單挑，男人跟男人的決鬥。」他擺出拳擊手的架式，模樣好笑又逗趣。

# I6 q: Z% C' @, L& h　　「等你再長高一點再來說大話，現在我一條胳膊有你兩隻手粗，我不想勝之不武。」「饜足」的牟靜言身心舒暢，對小情敵的態度特別和顔悅色。

$ s" m( t# y/ {; p- d9 F　　不服氣的藍雁行跳了兩下，揮動沒才的小拳頭。「別瞧不起人，媽蟻可以撤動比它大十倍的重物，我個子小但力氣大，一樣揍得你慘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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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牟靜言玩味地看著他。「你們那個朝代的孩子是這麼好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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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與自已心愛的小女人，他們奔放的活力似乎源源不絕，讓人忍不住親近，感受兩人的朝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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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t* ]$ B- U# ^　　「什麼我們那個朝代，你沒當過孩子嗎？我……」他驀地膛大眼，神情像見到鬼的抖著音。

9 x0 m) S0 S# R: {, q% [0 p　　「你怎麼知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沒說，我是牟青陽，牟府的小少爺。」

　　「我曉得你不是青陽，你本名是什麼？」小豆子應該是乳名，潮兒常掛在嘴邊。

$ W9 f" a7 h( D$ a# _& z* S; |　　「我……」他不知道該不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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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g6 o/ i- f　　「藍雁行，他的名字。」一道嬌柔清嗓帶著困意從紗帳後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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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兒，吵到你了，你再眯一會，昨兒夜裏沒能讓你多睡。」他說時滿面春風、志得意滿，嘴角吻著一抹滿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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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到昨夜，夏弄潮羞膜得像隻煮熟的蝦子，臉蛋通紅地卷起被子。「不許再提，我沒你那麼厚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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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4 ]2 J9 z/ P0 z6 b7 W　　聞言，他笑聲如鍾，低沉有力。「臉皮不夠厚怎能摘下你這朵小白花。」

( r8 p3 r( }% z0 |5 [! S　　牟靜言不後悔自己所做的事，雖然他本來打算給了她正式名分再擁有她，但是他等不及了，他必須做點什麼鞏固兩人之間的關系，讓她留下來。

4 c' g3 c2 ]9 W7 I" X( D' L- u  P　　他習慣以當代思維去處理男女關系，不知道千年後的世界，女人早就不興從一而終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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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今天夏弄潮願意留下來，那絕對不是她的身子給了他，而是她的心遺落在他身上。

% X! \" y* w! c　　「你閉嘴，有小孩子在別亂說話，我這朵花都要謝了。」她全身酸痛，骨頭快要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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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得春色拂面。「還疼嗎？我讓人燒桶熱水來讓你泡個澡。」

6 w) ~8 q; S8 S　　夏弄潮沒好氣地一瞪眼。「有可能不疼嗎？我是第一次耶，你太不知道節制了。」

　　她知道初次會有點疼痛，可是直到他的碩大擠進她的身體，她才知道那些聽來的知識實在太輕描淡寫，她痛得差點沒罵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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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s9 ^$ q3 H8 q　　本來想推開他，卻看他豆大汗滴直直落，似乎忍得很辛苦，不忍的她雙手改環上他的背暗示他繼續沒關系。哪知她的心軟竟換來他通宵的折騰，嬌喘不休地隻想喊停。

　　同樣是消耗體力，他是一身神清氣爽，活像吃了精力丸似的，她卻像是一個爬了五座山的老太婆，渾身又酸又疼，連翻個身都顯得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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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D% n4 T  z　　「什麼第一次？我也要聽。」一顆小腦袋探了進來湊熱鬧。

3 h( p5 N2 |% |+ T# e　　藍雁行好奇的追問，讓夏弄潮羞得想鑽進地洞裏。

　　「小鬼，把你的頭縮回去，不許多看一眼。」一隻大掌把小頭顱推出帳外，神情嚴厲的一瞪。

% B% H) v9 G  c# \$ \) ?　　「我不是小鬼，我有名有姓，你不可以不尊重我。」小孩子也有人權。

. v# L  ~' v$ C3 {+ m# ^. F6 [" I　　「哼！」他眼神蔑然的輕哼。

/ Q7 r6 ^- K& c7 n　　「還有，爲什麼你可以看我卻不行，弄潮姊姊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你休想獨占。」他要爭取自己的權利，絕不向惡勢力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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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牟靜言一手頂住他往前鑽的小腦袋瓜，好笑地看他拚命的劃動雙臂。「因爲她是我的女人，別讓我再重複一遍。另外，你要改口喚地二嬸，她不再是你的弄潮姊姊。」

　　「二嬸……」他征住，停止撥動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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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盡快籌備一場婚禮風光娶她過門，她會是我的妻子。」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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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q! `0 |$ I% L4 k3 j　　「可是我們要回家……」噢！好疼，幹麼彈他鼻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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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p( X. n2 _" Y　　望著捂鼻皺眉的小家夥，牟靜言語氣嚴肅的說。「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們兩個都留下，你仍是牟府小少爺牟青陽，但若是你堅持要回去，我沒意見，不過潮兒—我不放手。」

　　「不放手是什麼意思？」小小年紀的藍雁行還沒法理解大人的情感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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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沉瞳眸露出一絲柔情。「我愛她，我要她一輩子待在我身邊，哪兒也不去的與我執手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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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1 \5 v# v! P　　執手一生……好重的情、好深的承諾，他怎能用他的情意留住她，讓她困在大張的情網中無力掙脫。眼眶微澀的夏弄潮不讓滾動的淚珠流下，輕輕以錦被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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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跟我們一起回去？不行啦!手環隻有兩個不夠用。」雖然這個二叔會欺負人，不過他不討厭他。

　　他幾乎要大笑，「不，是你一個人回去，她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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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v$ \/ A/ D　　牟靜言當他是親侄，眼神寵溺地揉揉他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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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你要我一個人自己回去？」藍雁行大叫。

　　「不論生老病死、富責貧窮，我牟靜言隻有她一名妻子，不會再有其他女人，我會鍾愛她直到白發蒼蒼，一棺夫妻薄，你將這些話轉述她的家人。」這是他的承諾也是希望，他要與她共白首。

9 p# R# T) d7 l. o/ h　　「我才不要……」替人傳話。

　　「藍雁行，你曾失去一樣你絕對不能失去的東西嗎？」牟靜言忽地話鈴一轉，神色凝肅。

+ I# N5 o# j: x3 p2 t# ]. y4 g　　「不能失去……」爹地媽咪，還是老在他腳旁打轉的小狗雪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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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0 D5 s- P2 S- d' c" T　　「當有天你擁有一個重要到即使失去性命都要守住的寶物，你就會明白我的意思。」他以男子對男子的口吻鄭重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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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S2 w2 i+ |8 l$ r4 h* ~　　「……」藍雁行不太懂他話中之意，但是心裏微微震動了下。

　　隱約的，他知道自己會失去弄潮姊姊，他們不能一起回家，隻有他一個人、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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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他覺得很害怕，萬一時空沒定錯誤或是途中出了意外，那他不隻回不了家，還會落到另一個陌生的空間，到時不會有第二個弄潮姊姊來找他，他該怎麼辦？

　　越想越恐慌，他的身體顫抖著。

　　「靜言，小豆子還小，他不該承受我們給他的壓力。」快快樂樂的童年已被剝奪一半，以一個姊姊的身分，她希望小豆子未來可以無憂無慮的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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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x, i+ _/ r& C& V3 L　　夏弄潮以被裹身，輕靠他平直的寬背。

. I' }) Z: u; a# ~% Z　　「那你是決定留下來了？」他反身一樓，將嬌軟身軀擁入懷中。

$ w- p' v( F2 J$ t$ p+ Q　　「……」她不回答，幽然逸出歎息聲•

& ~' a& _" W* b& x8 K　　牟靜言收緊雙臂，在她耳邊強硬低語，「手環我不會還你，你想走也走不了。」

　　「你……」又何必呢！「世事難料，我們就看老天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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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A5 p+ J# U7 s$ A　　她不跟他爭，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若是註定她該返回原來的年代，就算她不想走也不行。

　　「好，就看老天爺，我願意賭一回。」他說得鏘鏗有力，實則早在心底做好打算。

　　老天來搶他也不給，必要時他會將手環折成兩半，斷了她回去的希望。

+ z8 @7 z4 k  p. M+ b' c4 ^- g" m　　「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啊！你不要推我，每次都來這一招，太卑鄙了。」他不過走近一點，居然用手推他。

　　「非禮勿視，轉過身，不許回頭。」牟靜言壓著小豆子的頭頂，力道一施讓他背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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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別老是欺負人，等我長大，你就老了，到時換我欺負你。」他不滿地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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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8 p9 B$ p　　他先笑，興味一起地逗弄他。

; r* W% Z% d: [! L6 Q4 V　　「可惜你就要回去了，等不到我年老體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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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他張大嘴，一副「沒想到這點」的呆樣。

* r/ V: c9 i" j2 l+ g* ^　　牟靜言起身著衣，笑著輕拍天真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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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出去，別擾了你二嬸休息。」

) {: L; b6 y7 ]! Z　　什麼二嬸，明明是他的弄潮姊姊。藍雁行咭咭濃濃地走得慢，他等於是被推出門，人家把門一關再落鎖，他便進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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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0 P9 a+ v* g( }$ P$ T　　而房內的男人笑得深情，神色朗朗地走向他的準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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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 Y( b+ d& P# ~( I! i　　「你怎麼又上來了，不是讓我休息？」他不會出爾反爾，想累死她吧？

1 H6 G  x$ E5 `　　瞧她一臉驚恐，牟靜言好笑又好氣地搖著頭。「我是來知會你一聲，最多七日，我們拜堂成親。」

　　「喔！拜堂成親……什麼？！你是說……你要娶我？！」這玩笑未免開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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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W) A+ Y/ A1 r1 ^' L! k/ c　　「我說了好幾連，你一句也沒聽進去？」他聲音略沉，不悅一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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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弄潮不自在的千笑。「我以爲你說說而已，我們沒必要搞得太隆重，勞神傷財……！

　　孩子是留下她的最佳利器。「要是你這裏有了孩子呢？」大手一履，他目光流連掌心下的平坦小腹。

$ c8 s! l6 ?& Z" V( d9 _' I　　「嘎？！」她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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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6 n. ~( K  }/ w$ O4 ^7 _- I　　「我會讓他平平安安來到人世，誰也不能傷害他。」該是對候處理李華陽那女人了。

　　「你說得太早了，不一定會有……」她突然有些擔心，若真懷孕了，她能帶著孩子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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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K. I  V: a8 I* ~　　「那就多來幾回，直到有爲止。」他再度吻上殷紅小嘴，一把扯開隔在兩人之間的錦被。

　　「不，不行，我沒力氣……」她想推開他卻力不從心。

　　「我有。」他低下頭，含住顫抖的粉色花蕊，讓它在口中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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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 k6 X- m5 b　　「我可以進來嗎？」

1 \) D/ K, w4 k　　一道婉約人影立於門外，舉晚輕敲，未經屋裏人應允，三寸金蓮不敢進，低眉垂目。

　　樑柱上新漆，雕花欄杆擦拭得光可照人，僕傭們進進出出地忙碌著，張燈結彩，新衣、新鞋、嫁囊陸續趕制中。

  E: }2 P% Z+ L$ x　　這是迎親的大喜佈置，人人臉上堆滿笑意，雖然趕得急，卻扮得喜氣洋洋，笑聲不斷。

　　牟府當家要姿妻了，難怪處處洋溢著歡笑，花吞滿園，蝶兒飛舞，全來祝貧。

  p6 ]) d& Q! h; Z7 E　　可是看在扶蘇眼裏卻是情何以堪，她足足跟了他五年，換來的不是扶正、不是濃情密意，而是看著他琵琶別抱，笑迎如花美春。曾經，眼前的一切是她所盼望的，而今竟成鏡花水月一場，花容憔悴人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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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你找我有什麼事？」怎麼會是她？門乍開，夏弄潮愕然征住，乍見失去光澤的妍麗面容，她有一絲絲不自在和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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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9 I8 C- C% v* }" W4 f　　「來和你道別。」她聲音清婉，楚楚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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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別……」咦！她要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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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出她眼中不解，扶蘇苦澀一笑。「爺兒在城西給我買了幢宅子，另外給了城外幾畝田和一筆銀子，他說有這些我就不愁吃穿了。」

　　有田、有屋、有積蓄，她該知足他替她安排好後路，而非棄之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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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他要趕你走，你們不是……他不能這麼做，在這個朝代，女人失貞于男子，就得終生跟著他，你……」想到她接下來可能的處境，夏弄潮於心不忍。

　　這時代的女人受著嚴苛道德所約束，名節比命還重要，一旦貞操被奪，世俗眼光將容不下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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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你願意接納我與你共事一夫？」她不想尖酸嘲諷，但卻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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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V" a9 h4 J　　那一身湖水綠糯裙，繡花粉鞋，原本應該是她的，她才是爺兒身邊的解語花，永不凋零的牡丹，可是如今這個女人卻占據了那個男人的心，得到他所有寵愛。

　　不該怨、不該恨的，她早就知道自已的愛得不到回報，隻是當真有這麼一天時，她才明白無怨無悔全是騙人的，她嫉妒、怨恨，不甘心將心愛男予拱手讓人。

( X- p4 M( B! r　　但是那又如何，他要的始終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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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她啞口。

　　「我口快了，請你見諒，其實你不用愧疚，就算不是你，他也不會留我在他身邊一輩子，他遲早要娶妻生子。」她屈身一幅，請求寬恕。

8 B1 |* U" x' t$ x$ T  L　　「喝杯茶再聊吧，別杆在門口吹風。」見她並無惡意，夏弄潮寬心迎她入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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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k7 Z) a" a2 J3 E4 P9 O$ E1 f　　就沖著女人何苦爲難女人的道理，她怎能不內疚，若非自已的出現，待在牟府多年的扶蘇哪會被送走。

　　事實上，她本來還希望那個男人別選走扶蘇的，這樣若有一天她回到原來的世界，那麼那個男人便有人陪伴，不緻因她的離去而孤寂一生，她不過是短暫借走別人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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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個可惡的家夥大概看出她的想法，加快將扶蘇遣往他處的動作，好讓她心有牽掛，無法灑脫離開。

9 @, I8 Z4 w: ~　　「見了你如玉嬌顔、靈眸慧黔，我才瞭解他愛上你什麼，你有我所沒有的剔透清靈，宛若不染纖塵的雪中白梅，我敗得心服口服。」她輕歎，眉宇暗然。

0 c8 k6 c. \- P　　「別這麼說，我也有不如你的地方，你溫柔似水，不像我老惹得他爆跳如雷，再三揚言要擰斷我的脖子。」她說得令她羞愧，在她眼裏，柔美嬌弱的扶蘇才稱得上美人，顧盼生姿，我見猶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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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蘇眼露羨慕。「真好，爺兒在我面前向來隻有一種表情，情緒鮮少外露，對所有事摸然以視。」

　　哪裏好，她甯可他冷冰冰的闆著一張臉，像以前一樣嚴唆冷厲，別一見到她就笑得如桃花開，讓她一顆心評評亂跳，完全不受控制。

% o5 c9 L$ C; N7 J　　她的埋怨正是扶蘇的渴求，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夏弄潮不曉得有多少人渴望取代她，成爲牟靜言的嬌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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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r$ [$ S  `% w" I9 n9 b, @. H　　「對了，我來此是有件要緊的事，物歸原主。」扶蘇從懷裏取出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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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歸原主？」什麼東西，還用錦袋裝著。夏弄潮接過錦袋時，不慎讓上頭的珠花刺了下，皺眉低呼。

6 `( G& f$ H/ `6 \+ `; S" Y$ H　　「小心點，我剛才也不小心被刺了下。」扶蘇蔥指一伸，打開夏弄潮手中那塊包著珍貴物品的紅綢。

# ^" A* a1 R$ g& V+ o* o　　「這是你急於取回之物吧！」

: X+ A  d* w4 ]* s: k2 z3 G) S　　「咦！手環？！」夏弄潮驚訝地睜大眼，急忙拿起細細查看。

3 g& M& s; @$ ?  p* e" `　　「它對你很重要？」她眼神閃了下。

　　沒察覺扶蘇的異樣，她欣喜地直點頭，「是呀!」

$ |8 Z' g; W6 o5 A7 [; e　　「聽說你要「回家」就全靠它？」她問得很輕，特意強調「回家」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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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少了它還真回不了家……」她突然驚覺自己說多了，連扮轉移話題。「你從哪得來的，它不是在大夫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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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I% b6 G) V- \1 v: G/ A) o- X　　李華陽相當固執，不管威脅利誘、軟硬兼施，說什麼也不肯歸還，硬是一口咬定那是她娘家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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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4 O4 P, k# t  `$ A　　她垂目。「我收拾好行李，原本想向大夫人辭行，可是一到凝香園就聽到她與爺兒的爭吵聲，爺兒走後，她便怒氣沖沖扔出一物，說是甯願丟進井裏也不給他，我便是在井邊拾得。」

/ k$ k7 f% {6 d' c1 i　　扶蘇在說謊。

9 U  O) b0 `5 W. ]5 F$ W9 n　　實情是李華陽招了她去，親手把裝著銀環的錦袋放到她手心，冠冕堂皇地說了一堆話，欲藉她之手將手環還給原主人，其中有段話蠱惑了仍心存冀望的扶蘇，那便是夏弄潮千裏尋來就爲此物，一旦得手便會離開。

& |3 T0 ?" \/ g, M. d" {$ Y' ~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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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e6 L) f: K3 e% \% h! i8 \　　就是這兩個字讓她起了心思，心想隻要夏弄潮不在。爺兒說不定會改變心意讓自已留下，甚至讓她頂替夏弄潮披上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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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著私心，她前來謀求最後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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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1 I, A' t, F' E7 b* I0 l　　「原來是這樣呀，我真要謝謝你了。」小豆子終於可以回家了。

　　夏弄潮隻想到錯置時空的藍雁行，渾然忘卻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那你什麼時候走？」扶蘇心底雀躍不已，面上卻不動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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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什麼時……」她忽地一頓，眼露孤疑地一睨眼前女子。她覺得，扶蘇語氣似乎有點迫不及待，似在催促她快點離開。

# C" W3 @/ K6 ?4 K$ X% i　　「怎麼了，你不確定何時要走？」扶蘇口氣有些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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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來跟我道別嗎？我走不走應該和你沒關系，倒是你幾時起程，我們還能爲你力個錢別宴。」走了也好，省得她觸景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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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a& b; S: N- u: ^- R/ J　　「我才不走，該走的人是你……」夏弄潮那句「我們」像是一個引信，向來溫婉柔順的扶蘇突然被激怒，臉色變得難看，素手拍桌子站直身。

　　但是她才一站起，身形隨即不受控制的搖晃，宛若喝醉酒般地站不穩，雙手必須撐著桌子才不緻跌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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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J3 X) U$ h9 h, W　　「哎呀！你的嘴唇怎麼全黑了？！」夏弄潮放下手中的銀環，趕忙上前一扶。

, x2 e, M' K4 t9 S$ \0 }7 ~6 t9 `　　「我……我中毒了？！」她看看自己的手，柔白竟成炭黑。

　　「中毒？」看她的跡象的確與毒脫不了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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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K4 k' u+ B9 `1 V* \　　「救、救我，我不……不想死……」扶蘇捂著唇，感覺有股腥臭直沖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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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等等，我馬上找人救你。」救人如救火，夏弄潮急往外奔，大聲叫喊。

% W6 L0 X% R8 Q) v& H& n　　「快來人呀!有人中毒了，快來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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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她便覺得不對勁，一個暈眩，整個人不支例地，意識完全遠離前，她轉頭看向那個綴著珠花的錦袋。上面淬了毒，她和扶蘇都中毒了，而她因爲心急加上疾走，毒素蔓延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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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範是當家的居所，屋裏又住著主子疼若珍寶的未來夫人，衆人聞聲不敢輕忽，趕緊放下手邊的活跑來，還有人急忙趕到前廳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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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消息的牟靜言二話不說丟下手邊事，腳步飛快的趕回主屋。

. }; g7 K" @# I/ L( p6 S5 X　　跨過門檻，他大步上前，見到他到來的扶蘇喜出望外，以爲她終於盼得他一絲情意，欣喜萬分地趨前朝他伸出沾滿鮮血的手。誰知他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越過她走向衆人圍住的小圈圈，隻見那個總是集笑如花的小女人倒在正中央，口中不斷溢出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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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w: E# m/ K( e6 j　　「這是怎麼一回事？」推開手足無措的下人，牟靜言狂吼地抱起已經昏迷的人兒。

* p7 @0 {: |8 A" c　　「不知道，夫人之前還好好的，我們一進來她就例地了……」衆人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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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愣著千什麼？快去請大夫，把全城最好的大夫給我請來—」他驚懼大吼。

　　「是！小的立刻就去。」城北的趙神醫，他一定有辦法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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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人急忙地奔出門口，不敢有半步退疑。

　　「爺兒……扶蘇在這裏，你回頭看看我……爺兒……」

　　扶蘇吃力地在地上爬行，伸長藕臂隻想引起心愛男子的關注，但是她連他的衣角也碰不著。心亂如麻的牟靜言此刻滿心都是夏弄潮，根本沒注意到她。

2 _7 q& [8 w& G' ^& o$ |2 a3 H　　看著他的背影，她兩眼漸漸模糊，一滴清淚由眼角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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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 Y7 a$ J, z7 J/ E! J. e" P    「什麼叫毒素傷及肺腑，救不了？。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再貴的藥材都行，給我救回她，不準你說沒辦法!」

　　黑血像墨汁，淚淚從失去血色的唇辮流出，讓床上的人兒紅潤的梨腮轉爲灰白。

　　她快死了，不用大夫明言，大家都看得出來，默默地感慨紅顔多薄命，喜事變喪事。隻有一個人不死心，狂霸地緊抓著趙神醫的手臂，力道之大幾乎要擔碎他的手骨。

( e* |( @- ^/ `) X0 S2 G　　目警盡裂的牟靜言衣不解帶地守在床榻旁近三日夜，不吃不喝未曾閱眼，任由青須雜生，兩頰略微曰陷，神色憔悴完全不複見往日的意氣風發。

" t# y3 q$ l1 s% C　　他無法接受心愛女子瀕死的事實，更無法原諒在自己全心的守護下，居然還讓她遭人暗算，命若懸絲。

　　「我盡力了，二爺，請節哀順變，夫人她最多……隻能再拖上一天。」閻羅王執意收人，他無能爲力。

" N& ]5 D* v3 U0 C1 L　　「不，一定有法子救她，你再想一想，她不會有事，不可以有事，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隻要你救她，求你……」他什麼都能拋棄，唯有她，割合不了，失去她，比從他心頭創去一塊肉還痛。

8 x2 S3 q9 O9 F. \! e' g8 _　　牟靜言此話一出，駭動在場所有人，難以置信向來冷摸寡情的他竟然爲了一名女子如此低聲下氣。

　　趙神醫也動容，但……終究隻能搖頭說不是他不救，而是他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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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你竟敢下毒害她，你以爲我會一再縱容你行兇嗎？你這惡毒的女人！」若是潮兒活不了，她也得陪葬。

　　被他狠狠掐住脖子，快要喘不過氣的李華陽臉色漲紅，掙紮著喊冤，「不、不是我……我沒有……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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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f/ }# a' p% g. z4 n' T- d! h　　「真當我瞎了嗎？你把毒淬在錦袋的珠花上，把錦袋交給扶蘇送到靜苑，隻要不小心被已經被你磨利一角的珠花刺傷，毒便會順著血液流向心肺。」一石二鳥的毒計，一口氣除去兩名眼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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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什麼證據，明明是你的女人爭風吃醋，害人害己，你怪到我頭上未免太沒天理。」她死不承認，看他怎麼安她罪名。

　　「你就認定死無對證，我就揪不出你的把柄？李華陽，你太高估自已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她將爲自己的愚蠢付出慘痛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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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U+ Y3 I, o3 z) y, f8 N　　扶蘇先碰觸錦袋，加上身予骨又差，大夫尚未到府便已氣絕身亡，如今停屍側廳，由件作驗屍再行入殮。

　　趙神醫在錦袋的珠花上驗出罕見的劇毒，若無解藥，中毒者最遲三日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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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y$ C# v: }8 V  x　　不過用紅綢包著的手環倒未沽上毒，大概是李華陽怕誤傷到能讓她繼續穩坐大夫人位置的「牟青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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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她雖名爲牟府長媳，卻是死了丈夫的寡婦，要是膝下無子可依靠，她哪還有大聲說話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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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 i; z' x3 X- _% T+ H* c+ {　　「二弟，你掐得我脖子好疼，松鬆手好嗎？咱們有、有話好好說……」她快不行了，眼前一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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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H! q5 _; u7 D# a　　不想讓她死得太痛快，牟靜言狠厲地甩開她。「你要人證是吧，我給你，讓你死得明白。」

　　兩個五花大綁的男人被丟了進來，鼻青臉腫的連親爹娘都快認不出他們是誰，心頭一驚的李華陽從他們的身形認出是她的大哥，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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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0 T4 o/ ?8 I" p+ {+ d　　「他、他們……」不會供出她吧！那可是死罪一條，到時誰也脫不了關系。

　　「傅嬤嬤，錦袋是誰交給扶蘇的？」借刀殺人之計用得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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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y7 D; S9 n5 F2 }  J% V　　老奶媽腳步遲緩的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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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夫人，她說牟府主母之位誰也不能搶，二爺要成親也隻能娶她。」良心過意不去的傅嬤嬤出面指證，事到如今，她怎能問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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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U! R# }% B8 T　　「她胡說！一定是被人收買了，想誣陷我。」她不能認，死也不能認罪。

% B" ~. f1 e3 Z* s　　「是嗎？」見她還狡辮，牟靜言一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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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j; E. U! [1 U" B# X　　此時周管事帶了一名家丁步入廳內，那家丁手裏抱著一團不知包著什麼的粗布，在主子的示意下揚手一報，一具孩童屍骸出現在眼前。

$ `5 l5 `  V1 b. p- T　　「啊！這是、這是我的兒呀！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家夥居然狠心從白楊樹下挖出他，就不怕天打雷劈嗎？！」見著熟悉的衣物，李華陽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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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陽早已墜湖身亡，你隱而不宣私下埋了他，還囚禁另一名神似他的男童假冒牟府血脈，你就對得起我大哥，對得起牟家列祖列宗！」他早該治她了，否則潮兒也不會無辜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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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2 g, t  z) u# U　　他雖然對李華陽沒有好感，但基於道義，也不忍心趕盡殺絕，而且她寡母孤兒的處境也總讓他想到當初被爹親不聞不問扔在那別院的自己和娘親，這才一再容忍。

　　殊不知自已的一對不忍心反而害了她，讓她更加變本加厲，無所不用其極的拔除眼中打，鞏固自已在牟府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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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t! B4 Z& Q　　侄子的下葬處是從他傅嬤嬤口中套出，這個老奶媽其實也很捨不得小少爺埋在白楊樹下，連個墓碑都沒有。

　　「什麼列祖列宗，什麼對不對得起你大哥，是他們對不起我!我嫁進牟府是爲享福，不是來遭人冷落的，你大哥在新婚之夜發現我沒落紅便認定我婚前失貞，從此對我不是奚落便是冷嘲熱諷，連我的房門也不肯入……」

　　外人皆以爲她生性高傲，將夫逐下床，夫妻不睦才形同陌路，事實上牟靜書是因愛生妒，認爲她之所以非完璧之身必定與異母弟弟有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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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c. M* [' v% q7 o　　然而李華陽確實是清清白白嫁入牟府，她幼時貪玩由樹上摔落，傷得不輕，處子的象徵也在那時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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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b7 J3 i. [% j　　莫怪她有恨，急於掌握大權，不得丈夫所愛的女子，除了權與錢，還能擁有什麼，爲了爭得一席立足之地，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 t- u# N0 W+ Q$ k" Y4 b+ a　　「……他憑什麼帶著小妾來嘲笑我，懷疑我生的孩子是雜種，既然他們存心不讓我活，我就先下手爲強看是誰會死。」君負妾心妾負君，怨不得人。

$ j) G# i0 ?" i; F　　「那場意外是你安排的……」沒想到她心狠至此，連丈夫也謀害。

　　看到兒子的一堆白骨，自知大勢已去的李華陽心灰意冷，完全豁了出去。「沒錯，是我花錢買兇，他欠我的就該拿命來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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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7 e2 g3 u6 l6 p　　「你已經喪心病狂了，無惡不作的輕賤人命，我容不得你。」他痛心疾首，怒目警張。

　　「哈哈哈！你很痛苦吧！要是你肯娶我就不會害了你的女人，她們是你害死的，你是罪魁禍首……」她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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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4 c' c! y$ K　　「周管事，立刻將她扭送官街。」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不值得他汙了雙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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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x3 n4 D' {/ m0 g0 p0 t% j8 x　　拉起兩顆人肉粽，連同死賴在地上的李華陽，周管事咄喝著幾名家丁，合力將人送到地方官街。

　　作惡逞兇的大夫人不在了，躺在靈樞裏的扶蘇也死了，真相大白，最無辜的當屬氣色漸呈灰白的床上人兒，她胸前起夥漸趨微弱，似乎隨時會停止呼吸。

　　「是我強求了嗎？不該硬把你留在我身邊，所以老天爺要罰我，讓我永遠失去你……」執起她冰涼的手，牟靜言眼泛著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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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o* ~/ c. e9 N　　夏弄潮非常虛弱，她聽得見他便咽的聲音，卻睜不開眼睛，身體異常地沉重，像拖著千斤巨石，連嘴動血色全失的唇辮都倍感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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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兒，我愛你，真的好愛你，如果能讓你好起來，我願寂竇千年，換你百年壽命。」他兩行淚滑落面頰，換一世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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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G$ S8 L- v! y　　不，不要給我這麼重的情，我承受不起，千年的寂寞太苦了，我會捨不得，靜言，我也愛你，願生生世世爲你的妻。

" S! `% P$ u5 e　　夏弄潮緊閉的雙目！潤了，淚珠在垂落的羽捷中閃耀，令人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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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5 q; l6 S& Y( ]. ~　　「你死我絕不獨活，兩人同棺生死相伴，你別走得太快，黃泉路上等我，讓我們在冥府當一對快活夫妻。」痛失所愛，了無生趣。

　　不可以！誰來勸勸他，這世上沒有誰少了誰就活不下去，不能讓他爲愛輕生，她不值得他這麼做，他還會過到更美好的女子，與他相守一生。

　　夏弄潮極力想把心聲吶喊出去，絕不允許有人爲她而死，尤其是她所愛的人，她希望他幸福的活著，每夭開心的笑著。

# j# h% [- ?9 Y4 Q9 W　　就在此時，藍雁行似有感應的扁著嘴，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樣，他先看看捷毛似在顫動的弄潮姊姊，接著伸手一扯二叔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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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 q& V1 {/ Q6 k/ _9 X+ @8 ~　　「弄潮姊姊不是完全沒救了，在我們那年代，醫學進步又發達，隻要先抽血做撿驗，看是中了什麼毒，解毒藥劑一打進體內就沒事。」不過有時效性，過了一樣沒救。這點他沒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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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牟靜言倏地回頭，「你是說潮兒還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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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們那邊連開胸取心，修修補補再放回去都力得到，那些醫生一定能救活弄潮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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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i. o$ j; j5 D/ s: J' s　　「……好，你們回家，我把我最愛的女人交給你。」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他目光沉凝。

) s& R) l; F) i9 G* ]: j  V　　忽然聽到可以回家，藍雁行的表情不是欣喜若狂，反倒是難過和不合。「我們回去就不可能再回來，你真的要讓我們走？」他喜歡這個總愛和他搶弄潮姊姊的二叔，一想到再也不能見面；心裏就忍不住低落。

　　他笑著摸摸小家夥快長高到他肩膀的頭。「我要她活著，就算以後再也見不到面，我可以抱著那些回憶思念她，此生也不算枉費了。」

* b# F" _8 H4 }" P　　「二叔……」他好想哭，如果能夠不勇敢，他希望當個愛哭的小孩。

　　「我會想你的，小東西。」牟靜言的笑充滿令人感傷的悲倫。

　　「我、我不會想你，因爲我是小孩子，我們那裏有很多很多好玩的玩具，我一年……不，三年後就會忘了你。」他先比出一根指頭，而後又多出兩根，逞強地忍淚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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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F; N$ `* o( A6 I" Y　　「好，你安心的長大，幫我保護你的弄潮姊姊。」隻要她活著、隻要她活著……可以的，他會放開手，雖然心如刀割。

9 l8 n: b/ k2 c9 D5 n8 I/ Y9 [　　牟靜言從暗櫃取出方形木盒，以橫縱方式打開盒蓋，拿起閃著銀光的手環，輕輕套入她虛軟無力的皓腕。

- U9 [# {2 _6 W8 i8 z) A7 f' R2 K　　他深情款款的低頭一吻，眼中的淚摘落在她雪嫩的嬌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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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藍雁行並不會使用鈦合金手環，他試了幾回才依先前夏弄潮教他的方法開啓連接訊號，一道綠光由手環中心點射出，將兩人籠罩包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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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M( x) X$ G% e" F9 m1 a　　他的綠光較弱，但筆直朝夭一射，而夏弄潮的光束雖強，卻成擴散型，有些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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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9 `8 d" C, s; @! [; q  U　　「二叔，我們要走了，你千萬別躲在棉被裏哭，以後把你的墓造大一點，我好去祭拜你。」藍雁行一邊哭一邊揮手，抽抽噎噎地按下傳送鍵，小小的身影在眨眼間消失不見，隻留下他掉落的小鞋。

　　牟靜言全身僵硬，瞪大一雙難以置信的眼，半是痛楚半是釋然地看著……

0 F6 ]2 k, Q4 ^* P( V4 n2 I　　「這個墓夠大了吧！那小子要是再找不到，千脆就丟到湖裏喂魚吧。」

　　一座雄偉大墳建在風景宜人的西湖湖畔，四周擅滿一株株垂柳，風吹揚柳動，柳條水邊漾，一波波漣漪映出站在岸邊的成雙儷影。

( x1 w4 j7 l( W$ w9 z! {3 g　　那是尚未完成的墓，透著綠光的翠玉墓碑刻著兩個並列的人名，左下方是各自的生年，卒年仍是空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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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再仔細一瞧，肯定會納悶不已，不僅上面的年分題的是讓人一頭霧水的西元，兩人的出生日更是相隔近千年。

4 n5 B. N( J, D4 r' B/ ^" H　　這是臨安城裏有名的夫妻塚，建造者是絲綢及茶葉大戶，人稱「桃花郎」的牟靜言，聽說隻要他美若天仙的妻子在身邊，他便會滿臉歡喜，笑得像桃花綻放般燦爛，惹得城裏姑娘芳心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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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喔，也太奢華了，真造了座大墳，想想以後的亂世、世人的貪婪，就算你蓋得再金碧輝煌，日後也會被洗劫一空，連屍骨都會被放在博物館展覽。」盜墓賊倡狂，埋在十丈泥地下的墓穴也挖得出來。

　　「無所謂，顯眼些才好尋找，不然他鐵定怨我們不守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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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U# b1 A5 u- v* k8 Y8 M　　由南望去寒潭印月，北起鳳凰山，景色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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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f0 E8 W5 G, e5 o* m　　女子輕笑地揚起柳眉。「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老天爺實在愛捉弄人。」給了驚喜，又讓人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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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Q  z# x& y　　「不是他愛捉弄人，而是我賭贏了，他把你還給我。」此刻待在他懷裏的她，是活生生的，嬌妍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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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牟靜言憐愛地擁住大腹便便的愛妻，一手在她隆起的小腹輕輕撫摸，惜花連盆地多有關愛，讓未出生的孩子有個受人寵愛的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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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 l2 t4 a5 b# [/ f+ U' U　　小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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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愛說大話，我還聽到你扯破喉呢的嘶吼聲，嚇得趕緊叫閻羅王別收我，免得你等不及，下去拆了他的閻王殿。」想到那一天的情景，她仍然心有餘悸。

　　依偎在丈夫懷中恬笑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一腳踏進鬼門關轉一圈又回來的夏弄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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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6 E6 j  R/ Y$ q* M3 H　　當日的藍雁行確實順著時空軌道回到原來的世界，可是暈開的光一散，原本該一同回去的命危者居然還在，讓憂喜交加的牟靜言僵住了，憂的是她若回不去會性命不保，喜的是她終究留下來，若上天真的無情的奪走她，至少他能守著她的孤墳遍想兩人的恩愛時光。

　　所幸老夭爺是仁慈，曾讓夏弄潮治好痰多毛病的傅嬤嬤想起她提過一本曠古醫書，就死馬當活馬醫的找出那本醫書交給主子，誰知誤打誤中的，書裏真的有記載一種解百毒的藥草，連樣子都畫得栩栩如生，還是有顔色的，因此他們按圖采藥並加入書中指示的其他藥

# h* ^* g6 _$ Z2 K5 S# Q　　材讓她服下，終于從閻王爺手中將人搶回。

2 S6 C( i9 i. P1 X: j+ v　　事情落幕，至今過了年餘，相愛的兩人不隻成了親，腹中胎兒也已六個月大，不久後將要爲人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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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b" P* Z5 t& k2 q) w" F. n　　「潮兒，我很慶幸能遇到你，若非有你，我永遠也不曉得有個執手相守的伴侶是件多麼美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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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聽，俏皮的眨眨眼，「我記得某個人還曾氣得牙癢癢的，三番兩次威脅要掐死我。」

　　聞言，他哈哈大笑，「因爲你是我的剋星，我不先掐死你，日後你一定會爬到我頭上，事實果然印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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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他被她吃得死死的，不管她是要東海龍王角、天山雪蓮或鳳凰的羽毛，他無不想辦法給她弄來，好一博妻子的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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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笑了，你頭頂的桃花又開了，不知又有多少姑娘要瞧你瞧得兩眼發直。」她吃酸拈醋地橫娣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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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Y( ^! b" \9 N+ X2 M( I　　牟靜言笑眼柔情地擁著愛妻。「天上繁星衆多，我隻要最亮的那一顆，你是我心中最明亮的星辰，唯有你是我一生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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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g$ ^" T2 U8 T% C5 j# q　　深情款款的夏弄潮回眸一笑。「你是我的靠山，有你我不畏風雨險阻，今生令世，你是唯一。」

5 u6 ?1 o, t8 R! e2 R5 V　　楊柳飄，水波蕩。

$ H+ e) b' m/ k, G　　西湖傳情歌聲揚。人影雙雙，互訴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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