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笑佳人 -【薛家小媳婦】《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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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5 N0 ^% x2 \6 {【書名】：薛家小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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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K7 r9 Q; Y2 X# i【作者】：笑佳人

【內容簡介】：

5 \: f, f2 h: o; ?: J5 l　　可憐的葉芽穿越了，醒來就在洞房中。

) _  ]7 T) U0 R$ M7 U- N5 v. T  T5 Y　　都說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她看看身邊俊朗的傻相公，咬咬牙也就認了。

6 ^+ N4 w& r9 i　　相公雖傻，還有她呢，日子總是能過下去的。哪想隔天掀開門簾，才發現家中還有兩個大男人！

　　大哥三弟，你們能不能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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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u. _7 J. R+ |+ a  W+ j　　（文風輕鬆，有溫馨有甜蜜，有羞澀有熱情。一女三兄弟，np，不喜慎入哦，謝絕扒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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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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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芽十一歲就被爹娘賣到孫府當丫鬟。

　　她性子安靜，常常受其他伶俐的姐妹欺凌，可只要能忍的，她都忍過去了。不忍又怎樣？鬥來鬥去嗎？與其日復一日的勾心鬥角，她寧可多做一點活兒，圖個心安。時間一長，旁人知道她不會阻了自已的陞遷路，也就不再理她，同別人繼續明爭暗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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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_8 }6 d! F8 L. r( I) T　　所謂福禍相依，她這種不爭先的性子反而入了管事婆子的眼，於兩年後提了她去廚房當差，後來見她實在沒有煮菜的天分，又把她調到繡房裡。與寒冬臘月洗衣掃地的活計比，這兩樣差事都是一眾小丫鬟們暗暗爭搶的，葉芽很滿足，對於去少爺房裡當差的姐妹的囂張鄙夷也就不甚在意。

2 W0 l) }9 e0 ^/ J) @1 ^: G　　她的繡活依然不出彩，好在她柔順懂事，也就在繡房安定下來了。不用風吹不用日曬，短短三年，當初的黃瘦小丫頭就像抽芽的柳枝，一不留神就長成了細皮嫩肉的大姑娘，杏眼桃腮，喜人的圓圓臉，走路時胸前一對豐盈輕輕晃蕩，惹得不少小廝回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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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l5 E7 F6 v/ m! I- v　　葉芽不覺得自已有多好看，畢竟府裡住著三位國色天香的小姐呢，她這種鄉下出身的丫頭算什麼。可她也不喜歡被小廝們盯著打量，便常常縮在繡房，沒有管事婆子的吩咐輕易不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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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9 x7 }: A7 [) w. G$ z  _6 u　　奈何千躲萬躲，她還是被人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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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2 L2 {& ]3 Z0 y8 h# d7 O. W　　在她去正院送衣回來的路上，兩個灰衣小廝突地從一側撲了上來，一個堵了她的嘴，一個綁了她的手腳，抬起掙扎不已的她直往後花園走，最後把她丟在一處水榭裡。其中一個小廝臨走前用力抓了一下她的胸脯，卻被另一個人訓斥了：「她是表少爺看上的人，仔細日後給你小鞋穿！」

　　葉芽嚇壞了，她不想被色胚子表少爺欺辱，她要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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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腳被綁，她便使勁兒挪到桌案前，把上面的花瓶撞了下來，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把手上的繩子磨斷，匆匆解開腳上的繩子，剛要跑開，迎頭卻撞上了又肥又壯的表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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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F" x0 |: G( i　　「小丫頭還挺機靈，可惜今天你插翅也難飛，還是乖乖從了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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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I% ^- U! X" m　　葉芽嚇得渾身哆嗦，轉身就往回跑，可水榭兩側都被表少爺喚人堵死了，她只能避到水邊，身後便是一片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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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a2 {1 q6 F　　「哈哈，別躲了，實話告訴你，我已經跟夫人要了你，就算你逃出去，也會被人捉住送到我身邊！」表少爺獰笑著朝她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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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c9 z: E; O) a# T1 G5 |2 ?　　看著他油光滿面的麻子臉，葉芽想也不想就往湖裡跳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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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T; g0 f( x, i. J　　她不會水，但她寧願死，也不要被這種人欺辱。

6 L3 {3 B! C3 M# H8 R7 i　　頭頂傳來表少爺氣急敗壞的叫喊，可她已經聽不清了。湖水急急灌入口中，她本能地撲騰掙扎，然轉念一想，活下來又有什麼用？夫人已經把她賞給表少爺了，罷了，倒不如死了乾淨。

　　她靜了下來，閉上眼睛，任由身子慢慢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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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Y4 w7 j& Y　　意識潰散之際，腦海裡只剩下一個念頭：死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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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h! }* `4 T　　清幽的山林裡，薛松和薛樹蹲在岸邊喝水洗臉。兩兄弟都裸著膀子，陽光投到他們汗濕的古銅色背脊上，反射出一片珵亮的油光。

　　「大哥，我餓了，你那兒還有餅沒？」薛樹肚子叫的厲害，可憐地望向他哥。

$ k0 A1 @8 ]* b; Y: z& n　　「沒了，多喝點水吧。」薛松看了他一眼，又捧了水喝，希望用水滿足轆轆飢腸。想到忙碌了一早上也沒有打到半隻野味，家裡又沒幾個錢了，眉頭就皺得緊緊的。

8 O) F+ I2 y- Z% G. x6 }- l# g5 P4 W5 ^　　沒有吃的，薛樹小聲嘀咕了一句，氣呼呼地站起身，準備去樹下呆著。

　　可他剛剛抬起腳，身後就傳來一聲驚天悶響，就好像誰往湖裡扔了一塊兒大石頭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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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啥東西掉下去了？」他飛快地回頭，望著湖中央急劇蕩漾的水面問。

& ^# A# k) |' w, s　　饒是平常冷靜鎮定的薛松，也被剛剛看到的一幕震傻了眼，他看見了什麼，他看見一個女人從天而降掉進了水裡！

: u  k4 S8 Y" {5 {5 X; c　　「啥也沒有，咱們快走！」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不想惹麻煩，拽著薛樹就要離開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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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8 [2 |9 G$ h$ b1 S1 d　　「啊，那裡有個人！」薛樹一手指著浮到水面的綠色衣裙，一邊扭頭朝薛松喊，見大哥不搭理他，他猛地掙脫大哥的手臂，二話不說就跳了下去，有人掉到水裡去了，他得去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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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Y- y8 B* e8 a0 a' z　　「你給我回來！」薛松背脊冷汗直流，可不管他叫的多麼大聲，他的傻二弟都像沒聽到一般，猛勁兒的往湖中心游。擔心迅速戰勝了對鬼怪的敬畏，薛松跟著跳下去，使出全身力氣追向薛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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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 C9 i* E+ C4 P$ A" Z　　薛樹雖然比薛松小四歲，力氣卻不比薛松小，即使餓著肚子，他也游得飛快，眨眼間便到了那人落水的地方。深吸一口氣，他迅速潛入水中，遠遠瞧見那慢慢下沉的身影，忙不迭地追了上去，抓住她的手，微微用力便把人拉到了懷裡，也顧不得打量，拚命往上游。

　　伴隨著嘩啦的水聲，兩人一起露出了水面。

2 c& F1 f9 }# y) k　　薛樹這才低頭去看，然後便瞪大了眼睛，只因他懷裡抱著的竟是個特別好看的姑娘，比村裡的夏花都要好看，白白的臉，紅紅的小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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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打量著，人忽然被一隻大手搶了過去。

　　柔軟的身子離了懷，他很不高興，瞪著薛松就要把人搶過來：「她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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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松沒有理他，掉轉過身去探女人的鼻息，待感受到那微弱的氣流拂動，他稍稍鬆了口氣，是活人就行，他原本就不信妖魔鬼怪之類的，不過是被她破天荒的出現方式嚇到了而已。既是人，就先帶上岸再說吧。

　　「二弟，咱們先回岸上。」薛松抱著昏迷過去的葉芽，回頭朝薛樹道。

　　薛樹不敢忤逆大哥，嘟嘟嘴跟在他身邊，不時扭頭看看葉芽。

　　回到岸上，薛松好像被燙了手般把葉芽放下，不敢再多看一眼，拉著薛樹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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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1 h$ f" d; f　　薛樹抱著樹不肯離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平躺在那裡的葉芽：「大哥，咱們帶她回家吧，把她丟在這裡，萬一被狼叼走了怎麼辦？」小時候他跑到山上玩，大哥總說山裡有狼，嚇得他不敢再單獨溜上來。

) o9 u" e. i3 t% v9 w& k　　薛松拿他沒有辦法，只好耐心講道理：「二弟，這個女人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咱們帶她回家會惹麻煩，還是快點走吧，你不是餓了嗎？咱們不打獵了，回家我給你做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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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U9 d* B' ^+ V% I　　有飯吃啊？薛樹嚥了嚥口水，可他還是捨不得那個好看的姑娘，回頭期待地看著薛松：「她從天上掉下來，難道是天上的仙女？那我藏了她的衣裳，她是不是就得給我當媳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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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p* Z4 U* v　　薛松愣住，他的傻二弟這是想娶媳婦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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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e& W8 q) v" ]0 Z　　見大哥不說話，薛樹掙開他的手朝葉芽跑去，他要趕緊藏了她的衣裳，到時候讓她給他當媳婦。旁人十五六歲都娶媳婦了，他今年都十九了，好不容易天上掉下來一個仙女，他可不能讓別人搶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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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薛松回過神的時候，震驚地發現他的傻二弟正要解人家姑娘的腰帶呢！

$ }2 ^& E  P$ }5 i8 ~& E& A　　他連忙跑過去攔住，「好了好了，咱們把她帶回家，吶，你先去穿好衣服，一會兒你背著她走。等咱們回了村子，不管旁人問你什麼，你都不許說話，以後也不許告訴旁人她的來歷，知道嗎？」

　　「知道知道！」能把仙女帶回家，薛樹很高興，聽話地就去穿衣服。

2 @1 e* u- Q" F0 b6 m% t, ^　　望著他興奮的背影，薛松無聲地歎了口氣，低頭去看葉芽，目光卻不由自主落在她高聳的胸口，她的粉衫濕噠噠地附在身上，反而將玲瓏有致的身段凸顯地越發明顯。耳根發熱，他慌忙移開視線，起身去穿自已的粗布衫子，心裡卻萌生了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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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背著一個姑娘回家，路上自然招了不少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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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家兄弟打哪兒撿回來的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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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不是花錢從山後頭買回家的媳婦吧？哥仨兒都是窮光棍，說不定真是這麼一回事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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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啊，那肯定是老大媳婦了，他都二十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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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7 N7 U3 g3 T+ k6 B0 O+ }　　「誰知道啊，反正咱們村又要多個小媳婦了，唉，希望她是正經人家的姑娘，可千萬別是從窯子裡贖出來的破落戶，嘖嘖……」

% \2 J0 N; I/ w: Y* g) ~" Y　　薛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緊貼著他後背的兩團渾圓上，心裡好奇地不得了，根本沒聽見旁人的閒言碎語。薛松倒是聽的一清二楚，兩道英眉緊皺，不知心裡在想什麼。

　　薛家住在葫蘆村的東北角，三間茅草屋，幾乎是整個村子裡最破舊的房子。

　　薛柏在鎮上讀書未歸，薛松打開門，讓薛樹把人背到西屋炕上。西屋是薛柏的房間，留他靜心讀書用的，如今家裡多了個女人，只好讓他搬到東屋了。

　　隔著門簾，他把薛樹的一套衣衫遞了進去：「二弟，你替她換衣裳，穿著濕衣睡覺容易生病，但是除了換衣裳，不許你亂摸，知道嗎？我在外面數數，要是我數完你還沒有出來，我就進去打你。」說完就開始數了起來。

　　薛樹已經把這個天上掉下來的女人當媳婦看待了，自然不捨得她生病，老實地褪了葉芽半濕的衣衫兒，目光在她白白的身子上晃了晃，只覺得特別好看，本想摸一摸，可大哥已經快要數到一半了，便壓下心頭那異樣的感覺，迅速給她套上自已的寬大長衫，抱著濕衣服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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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我把她的衣裳藏到哪裡好啊？」三弟講故事的時候說了，必須藏在仙女找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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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H, N  y/ j( r3 ^5 Q2 X　　薛松無奈地看著他，指著水缸旁的木桶道：「你去河邊提水，回來把她的衣裳洗乾淨晾好。等她醒了，你再問問她願不願意給你當媳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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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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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X7 c# h/ Q) C& ~; Z　　葉芽醒來的時候，覺得自己好像躺在久違的硬邦邦的土炕上，身上，還有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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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k& E8 X2 K　　重點是，男人的一部分在她體內，重點是，她疼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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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8 H) n+ w& F6 a* |4 Y　　黑夜，她看不太清男人的臉，只聽得見他重重的呼吸，只感受到他強力的撞擊。男人整個人都趴在她身上，他的雙手緊緊勒著她的腰，他的腦袋搭在她脖子旁邊，溫熱的呼吸噴薄在她耳畔，讓她忍不住想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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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x, v! H: Q　　可就在她想要扭頭的時候，她恍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下面傳來的火辣痛楚頓時越發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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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跳湖自盡時的畫面躍入腦海，葉芽絕望地閉上眼睛，她還是沒能躲過去嗎？連死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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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昏迷著，跟清醒著，總是有些區別。即使葉芽醒來後還沒有任何動作，她身上的男人依然覺察到了。

1 q; \: [/ O# w4 ?% R0 F　　「媳婦，你醒啦？」男人問話的時候，停下了動作，可葉芽能感覺到他在她體內的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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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1 T$ n' v: C+ ^　　陌生的聲音傳入耳中，葉芽震驚地看向他的臉，有些模糊，卻足以讓她辨認出這不是滿臉麻子的表少爺，她莫名地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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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即大怒，試圖用力推開男人，哪怕清白已經不在，她也不能任人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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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料她的推搡反而刺激了男人，他抓住她的手按在身子兩側，又接連挺動了幾次，口中喘著粗氣：「媳婦，我好舒服啊！」

　　身下乾澀的摩擦讓葉芽疼得無以復加，聽到男人無恥的話，她壓抑不住地哭出了聲，悲慼又絕望。不管這個男人是誰，她都失了女子最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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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B. r0 |8 ~9 p5 N( c& S( Z　　她的哭聲由小到大，最後連身子都忍不住抽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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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 w% ?7 |% {　　男人慌了，他不知道身下的女人為何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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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o' G3 H* x% s, q+ e/ P6 {8 M　　他用粗糙的手笨拙地去摸葉芽白嫩的臉：「媳婦，你別哭……」

" f5 q7 A* r( X* q8 ~0 I* L　　他的語氣很真誠，彷彿做錯事的孩子，葉芽一愣：「那你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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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A( d! j6 |　　男人傻傻地道：「天黑了，就該在炕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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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讓你從我……裡面出去！」葉芽疼得直吸氣，強忍羞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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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D0 m5 B4 l8 B; [) B　　她聲音裡的怒氣讓男人嚇了一跳，他悄悄打量葉芽，見她小臉蒼白，嫩唇被整齊的小牙咬著，淚意朦朧的眼睛就像水洗過一樣。他更加捨不得出去，撒嬌似的在她身上蹭了蹭，說出一句讓葉芽羞憤欲死的話。

+ r$ U) L: ^5 j! g+ ]. X9 @3 M: s7 @　　「我不出去！媳婦，你下面夾得我好舒服，怪不得大黃常常追著母狗要進去！」

　　腦海裡轟的一聲，葉芽震驚地說不出任何話來，既為他前半句羞惱悲憤，又為他的後半句迷茫困惑，這種事情，誰會拿狗畜之事……他是太下-流，還是腦子有問題？

　　「啊！」

) U: V0 b* ^1 `  ^/ ]+ [, j8 `) P　　男人忽然在她體內緩緩聳動起來，葉芽忍不住發出一聲短促的低叫，想要掙脫出手，卻被他按得緊緊難以挪動分毫，想要伸腿踢踹，卻也被他緊繃有力的腿死死壓住了，明明是她的身子她的手腳，偏偏此時此刻，她竟然無法使喚半分，所有的掙扎努力，都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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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因為剛剛談話時短暫的歇息，她的那裡好像已經熟悉了他鼓脹的堅硬般，竟從體內深處湧出了些許春潮，潤滑著原本痛苦的乾澀摩擦，灼熱的硬物伴著水兒在身下快進快出，帶起一種莫名的快感，驟然襲遍全身，她漸漸控制不住自己。

　　她感到難堪，奈何雙手被牢牢按住了，腰部以下更是被男人壓得密密實實，她沒有半點力氣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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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試著扭動身子，卻只換來更加猛烈的撞擊，混合著從未有過的愉悅，那種不受她控制的酥麻感覺讓她莫名地發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不是掉在湖裡淹死了嗎？為何會被這個男人欺辱？他為何喊她媳婦？

* U; t7 [" B7 D) u  p　　可是，這些問題很快就在男人持續有力的撞擊中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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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開始，男人只知道盲目地向前探索，葉芽未清醒時，那裡面艱澀難行，他的舒服中隱隱含著被夾緊的疼痛。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那裡漸漸濕濡起來，他的碩大暢通無阻，後來葉芽反抗時又帶來更加強烈的刺激，讓他情不自禁地朝更深處挺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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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無師自通，開始時緩時急，左右撩撥，但不管如何，他每一下都會挺進最深處，都會頂到藏在裡面的某處圓嫩小肉，嬌嬌顫顫的碰觸讓他整顆心都飛了起來，只想不停地撞向它……每當他撞到那彷彿會藏躲的妙處時，她就會低低的叫一聲，她的那裡更會將他密密地包裹起來，壓迫著他，排斥著他，又緊緊吸裹著他，他迷上了這種顫慄的感覺，動作越來越快，「媳婦媳婦……」

9 ]- M. F( j& E5 o- s: R$ b% J　　被迫承受這一切的葉芽早已潰不成軍，她甚至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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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被海浪席捲的小舟，隨風雨衝擊，飄飄蕩蕩靠不了岸。

* ]. e8 U, j1 v' ^# E6 w0 v* |% F& Y) G　　她想伸出手來去抓住什麼，可男人以為她要逃脫，按得愈死，入得更深。

　　葉芽渾渾噩噩，她實在忍不住了，即便咬唇也無法阻止那一聲聲破碎的低吟脫口融入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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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m( `& J' O% u, T, @　　她只能不停地搖擺上半身，想懇求男人放開她，或是，入得更快些，早點結束這近似夢境的荒唐，哪怕，她也說不清如何才算是夢的盡頭。

3 U( v- @& y2 R　　在陌生的快感面前，她已經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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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漸漸發現，當他向外抽-出時，女人會跟著遠離，他進入時，她又會主動迎湊上來，身體相貼，發出辟啪水聲。他愈加興奮，低頭去看她，想看看她是不是同自已一樣舒服的快要死掉了，卻瞧見女人小嘴兒微張細細輕喘，鬆垮的粗布衣衫散了開來，露出一片雪膩的肌膚，裡面好像有什麼在隨著他的動作跳動……

　　可是男人忘了那裡有什麼，他也不想去探究，他完全沉浸在她給的快樂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種想要噴薄的衝動傳遍全身，男人不由自主加快了速度。

# J" M* v, q- ^1 x9 d　　葉芽覺得自已快要被他頂到炕下去了，擔心緊張間忽的被他深深一頂……腳指頭都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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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風雨後，是喘息的平靜。

　　男人整個壓在葉芽身上，緊緊抱著她，下面還埋在她體內。

　　葉芽只覺得腦海裡有煙花炸開，茫茫然不知何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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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c  _* K3 t: z: H& Y　　男人翻了個身，側倒在她身旁，將她牢牢抱在懷裡，粗糙的大手伸進了她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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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被蹂躪過的身子經不起半點撩撥，葉芽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吟。

6 |! ?4 d6 e, ?" |# g　　男人的手一頓，試探著繼續游動，來到她胸前的時候，似乎剛剛發現寶貝一般，猛地將她的衣衫扒下，好奇地將腦袋湊了過去。

　　葉芽沒有半點力氣，只能任由精力充沛的男人觀賞她從來沒有被人見過的豐盈。

# h# h- b' R4 g  w7 N6 g　　兩顆紅巧巧的葡萄俏立在白花花的嫩肉上，男人好奇地用手指點了點。

) l( C  N# T7 v; y3 M　　葉芽一個激靈，猛地翻身，不想整個人恰好縮進了男人懷裡。

  H- I. Y) G  I0 E. l　　那兩團軟肉在他胸前蹭了許久才戀戀不捨地停止了抖動，男人只覺得口渴無比，身下又昂揚起來。直直地抵在她兩腿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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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媳婦，我還想進去……」他的聲音沙啞，粗糙的大手再次覆上了她的細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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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芽驚慌失措，忙用手去推他，可男人剛剛嘗過那極致的快樂，不容分說就重新壓到她身上，他結實的軀幹是那麼重，他分開她腿的力氣是那麼的大，葉芽的反抗根本沒有任何作用，緊張恐懼間已被他深深地挺了進來。

　　「媳婦媳婦，你夾得我好舒服啊！」男人嘴裡說著渾話，自顧自地前後聳動精壯的窄腰，悶哼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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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芽哭著求他放過自已，可男人只會不停地喊她媳婦媳婦，身下沒有半刻停頓，起起伏伏間，她的哭求漸漸變成破碎的哼聲，細細弱弱的，與他的粗重喘息呼應，此起彼伏，在漆黑的夜裡糾纏著飄散。

: w1 h. I6 B$ s* p8 a9 I& u　　與西屋的狂風暴雨相反，薛家東屋異常的安靜，壓抑的呼吸清晰可聞。

　　薛松和薛柏睡在東西炕頭，中間隔的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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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p3 S5 L  b# O# e+ m　　斷斷續續的激烈吵得人睡不著覺，薛柏放棄默背白日所學文章，緩緩睜開眼睛，扭頭看向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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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y/ e- o0 I  `" K$ y  Z1 _8 p　　夏夜天熱，兩人都沒有蓋被子，他大哥直挺挺地躺在那裡，好像一具死屍。

6 O' {$ O, o0 ?% N/ ^# Z7 N　　他不由自主望向薛松的下面，果然也同他一般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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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忍不住開口道：「大哥，你也沒睡著吧？」

　　「嗯。」

% |1 ?) s3 W: |; U  p: X　　薛柏索性坐起身，靠著黃泥牆問道：「大哥，為什麼把她讓給二哥？你娶了豈不是更好？」

　　他歸家的時候，知道西屋多了一個昏睡的女人，想要進去看看，卻被大哥攔住了。他以為大哥只是單純地救了那姑娘，卻不想到了晚上，大哥竟然讓二哥過去睡。雖然他還叮囑二哥不許碰那姑娘，可現在……二哥明明是徹徹底底地碰了人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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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G7 c4 j8 y8 C" Y* x' h7 P2 ~+ m　　薛松也很煩惱。

　　他真的沒想讓薛樹強迫人家姑娘的，他只是想讓兩人睡在一個炕上，若是那姑娘醒後覺得名節受損，他就讓二弟娶了她。若是她一心想要離開，他也不會強留。家裡條件不好，沒有人願意把女兒嫁給他的兩個弟弟，今日他違背自已的良心想要給二弟創造機會，但他真的不知道，向來傻乎乎的二弟會懂得男女之事！

　　這樣想著，西屋的動靜好像變得越發大了起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自願的……就算是被二弟強迫的，現在也沒有辦法了，只希望她明日醒後不要哭鬧罷。是他們對不起她……他發誓，他一定會努力賺錢的，一定不讓她受更多的委屈，讓她心甘情願地跟薛樹過日子！

　　「大哥？」久久沒有得到回應，薛柏微微提高了聲音。

% r4 B4 m0 x$ N8 \　　察覺到薛柏的視線，薛松不動聲色地曲起一條腿，擋住不受他控制的某處，語氣淡淡地道：「你二哥腦子不好，咱們要多照顧他，你安心讀書，等以後家裡攢下錢，就給你說門親事。」二弟的親事應該算是解決了，三弟十六……好在他會讀書，若是明年能考上秀才，應該會有人看上眼的。

　　薛柏沒想到薛松竟把話題扯到了他身上，很是無奈：「大哥，你怎麼又說這個了，我要專心讀書，你還是先顧著你自已吧！」為了他們兩兄弟，大哥不知吃了多少苦，如今就連娶媳婦，他也把自已排在最後面，真是讓人心裡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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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松不再說話，默默盤算起明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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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b! z9 j  _　　明天啊，她到底會不會留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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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傻子

　　天色才剛剛發亮，薛家的煙筒裡已經冒出了炊煙。

1 N3 \5 G+ g- t　　除了神清氣爽的薛樹，另外兩兄弟都很沉默，他們刻意放輕了洗漱吃飯的動作，生怕驚醒西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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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後，薛松背起粗製的箭囊，準備與薛柏一同離開，臨走前又忍不住告誡他的傻二弟：「一會兒她醒了，你不許欺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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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樹滿臉都是笑意：「我才不欺負我媳婦呢！」

　　薛松搖搖頭，與趕早去鎮上唸書的薛柏並肩離去，他承認，他不敢留在家裡面對她，他怕她哭鬧。薛柏聰明地保持了沉默，沒有問大哥為何這麼早就要進山。走到岔路口，他們互看了一眼，隨後朝相反的方向走去，但是他們知道，他們將一整天都想著家裡的兩人。

　　*

9 M) f! R* r4 Y; C2 x5 F　　薛樹回屋，見媳婦還睡著，想到早飯時大哥的囑咐，便去後院抱柴禾燒水，一會兒給媳婦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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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7 I) I# L3 f5 F　　所以，當葉芽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身在大大的木桶裡，周圍是微燙的熱水。

　　她被男人抱在懷裡，男人正在替她擦拭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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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的經歷忽的全都湧了出來，葉芽緊張地閉上眼睛，一時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她被這個口口聲聲喊她媳婦的男人佔了身子，而她只有開始時反抗了幾下，後來竟然有了反應……現在這副樣子，是睜開眼睛面對尷尬，還是繼續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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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X: p. K+ G" G4 r. [　　粗糙的大手握著帕子落到她胸口，葉芽再也顧不得其他，猛地掙脫男人的懷抱，雙手環胸：「你出去！」

　　她知道，女子失了清白，就該自盡殉節，可她已經嘗過死亡的滋味了，那感覺太痛苦，她沒有膽量再試一次，但若是就這樣繼續任男人欺辱，她也做不到。茫然無措的她現在只知道護住自已，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她是怎麼落到這個男人手裡的，他是誰，以後會怎樣，她根本沒有功夫考慮。

( n0 O( j2 h5 m3 L9 c, ]　　她逃避似地低著頭，根本不敢看男人的臉。她怕他太醜，那樣昨晚的經歷將更加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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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3 `3 q, Q+ t* v! u* P　　薛樹看著葉芽白花花的身子，不明白媳婦為啥要躲，自己慢慢搓了兩下，見她還是低頭抱胸不說話，便伸過手去要幫她：「媳婦，我替你洗，很舒服的。」

. w7 _0 W2 [8 o3 i& g3 p7 H, b6 a　　葉芽躲開他的手，背對著他面朝西，飛快掃視了一眼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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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不小，正面土黃色的大炕臨窗而搭，上面鋪著破舊的竹蓆，有的地方已經磨損了，炕頭鋪了一床被褥……眼前擺了個破舊的衣櫃，上面的紅漆缺一塊兒少一塊兒的，也不知道使了多少年頭。北邊是堵黃泥土牆，上面開了個小木窗，露出一抹碧空。

! w5 {0 Y2 C, `( n9 s* f/ u　　木桶旁邊有個架子，上面搭著看起來還算乾淨的毛巾，卻沒有她的衣裳。

% P% c% L/ o0 T% T" v5 R; N3 S0 }　　完全陌生的地方，葉芽閉上了眼睛。

" Q0 _4 }2 j2 u1 q; [( F　　她沒有勇氣當著男人的面跨出木桶，沒有勇氣光著身子去找衣服，且，就憑昨晚的短暫記憶，她也知道男人身材魁梧，哪怕她跑了，也會被他三兩步抓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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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該怎麼辦，又能怎麼辦？

. v* ~  a+ m  F0 c! z2 [9 e　　身後傳來男人撩水的聲音，聽他似乎沒有追上來的意思，葉芽悄悄睜開眼，微微側頭看向身後，蕩漾的水下，男人健壯的身體彷彿也在微微晃動。

　　她鼓起勇氣，抬眼瞥向男人。

% ]! G: U7 o3 I+ \* a6 x; q　　他正在很認真的搓澡，頭髮用深灰色布帶束在頭頂，露出寬闊的額頭，英眉挺拔，濃密的睫毛垂著，遮擋了眼睛。他的嘴唇有些厚，被水汽熏得紅潤潤的。他的胸膛胳膊似乎經過長時間的暴曬，幾乎一片古銅色，只有隱蔽之處顏色淡些。

　　男人搓完大腿，毫無預兆地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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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2 C0 E& E/ i# K　　對上那雙狹長鳳眼，葉芽呆住了，這人怎麼生的……如此好看？

　　薛樹見葉芽偷偷看他，就像躲在草叢裡探頭探腦的小兔子一樣，覺得媳婦一定是害怕了，便朝她咧嘴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有些傻，可配上他出眾的眉眼俊臉，卻比葉芽見過的所有男子都要耀眼，讓她不敢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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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I" f2 @, J0 h/ ]; f/ ^　　臉一下子燙了起來，她飛快地扭過頭，心中對於昨夜的牴觸，悄然淡了兩分。她十六歲了，夜深人靜時，也曾想過將來會嫁怎樣一個男人，她也期待著有個俊朗溫柔的相公，可她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丫鬟，大概只能配個外院的小廝吧……而今，她竟被一個比府上少爺還要好看的男人喊媳婦……

　　「媳婦，我幫你搓背！」薛樹一開口，他的嘴角就彎了起來，期待的鳳眼裡帶著濃濃的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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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N# t' z' v8 b: C2 b　　如此俊朗的人在自己面前擺出這種……小兒姿態，葉芽差點忍不住答應他。

　　「不用，我，洗好了，我的，衣服呢？」

　　她低著頭，蚊子似的道，現在她只想穿上衣服，這樣與陌生的男人坦誠相見，她緊張，害怕。

　　薛樹撅起嘴巴，不滿地看著她：「你撒謊，我才剛剛把你抱進來，屁股都還沒洗呢！大哥說過，不洗乾淨不許出來！」

8 Y  S6 e8 j  [　　聽著他過於直白的話，葉芽羞得俏臉酡紅，「你大哥人呢？」萬一被他撞到兩人這副樣子……

　　薛樹兩隻大手揉著毛巾，慢慢朝她靠近：「大哥出去打獵了，媳婦，我幫你搓澡吧？」以前他都是陪大哥一起去打獵的，可現在他有了媳婦，只想呆在家裡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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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別人就好，葉芽偷眼打量薛樹，見他目光澄澈，似乎只是單純地想給她搓澡，又想到昨晚斷斷續續的對話，她隱隱覺得，男人的腦袋似乎有些問題,便換了個方式要衣服：「不用，你洗完了沒？洗完了就先幫我……」

　　薛樹高興地打斷她的話：「我洗好了，這就幫你搓背！」媳婦讓他給她搓背呢！

　　葉芽忙躲到另一側，扭頭道：「我喜歡自己洗，你先把我衣服拿進來！」大概是確定了他沒有繼續侵犯她的念頭，人又有些傻氣，她的語氣強硬了幾分。欺軟怕硬，怕是所有人的本能吧。

8 c9 H" ?. d: t4 ?2 v- N' [7 X　　「哦，那好吧，」薛樹頓了頓，媳婦不喜歡就算了，免得惹她生氣。可他有點捨不得走，看著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蜷縮在對面的媳婦，他悄悄探過手去撓了撓她的腳心，見她的小臉變得更紅了，他覺得很滿足，嘿嘿笑著站了起來，腿間那隻大鳥堪堪停在葉芽面前。

　　葉芽羞憤欲死，閉眼就要催促他快點離開，不想薛樹只是單純的起身，大鳥一甩，人已經跨了出去。他旁若無人地擦拭乾淨，套上一件粗麻褲子，上穿青布短褂，腰間勒一條黑色腰帶，一副農家漢子的模樣。「媳婦，我這就去給你拿衣服。」說完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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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 P$ C' l3 N2 o  ^* @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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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 j' M. o% ?  |  z& u, y+ v　　終於走了，葉芽深深地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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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南面的木窗，她陷入了迷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明明在孫府的，怎麼莫名到了這裡？轉念想到清白已無，葉芽心中一片淒楚。

# x1 R) l) g. X　　沒過一會兒，薛樹抱著她的裙子走了進來，邀功似的道：「昨天我跟大哥上山打獵，你忽然從天上掉下來，幸好是落在湖裡，要是掉在地上，肯定摔死啦！」說著，將葉芽的衣裙和小衣搭在衣架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媳婦真好看，就跟他小時候夢到的仙女一樣，可大哥說她不是仙女，不讓他藏她的衣裳。

$ k, p+ P5 ~7 }1 ^1 G5 A  i5 u　　從天上掉下來？掉進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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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H( E  I; H$ B& d3 i　　葉芽實在難以想像那種場景，索性不再去想，畢竟現在最重要的是趕快穿好衣服，「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心底卻有絲苦澀，她不會水，如果沒有這個男人，她已經死了，她該感激他的，可，為什麼他要對她做出那種事情？

/ l' l+ x" Z% {  C; G　　薛樹沒有動，他想看著媳婦穿衣服，媳婦的身子真白。

　　葉芽已經徹底領略過他的固執，只好勸說自己，人都被他摸過了，還在乎這些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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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匆匆擦乾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將衣服穿好。

　　「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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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c, _$ O- ?6 U. Z$ h! r　　她本來想謝謝他將自己救了回來，可是想到昨晚他的行為，她都好奇自己為何沒有哭著罵他。罷了，罵了又能如何，就這樣吧，就當是還了他的救命之恩……

9 L' B9 q+ Q5 R　　薛樹聽她要走，急得抓住她的手，「你去哪裡？你是我撿回來的媳婦，我不許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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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Z, O$ c, \# M4 t　　葉芽手腕被他扣得生疼，她的怒氣委屈也上來了，狠狠地甩開他的手：「鬼才是你媳婦！我想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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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樹十分委屈，擋在門口看著她：「大哥說了，我把你一個大姑娘背回來，就必須對你負責，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媳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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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那樣的高大，葉芽害怕地退後兩步，他們該不會拘禁她吧？想到這裡，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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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媳婦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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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R' v. }9 Y+ l8 w0 @+ v) G　　薛樹急得直轉圈，見葉芽說什麼也不理他，他撲通一聲朝她跪了下去，漂亮的鳳眼直直看著她：「媳婦你別走，我好不容易才有了媳婦，求你別走！我會好好伺候你的，有什麼好吃的都先給你，你別走好不好！」說著說著，眼裡竟也有淚光閃動，他喜歡這個媳婦，他捨不得她走。

　　看著跪在身前的高大男人，看著他臉上的淚水，葉芽的心彷彿被重物擊了一下。

　　從來沒有人如此待她。

　　當年爹娘狠心將她賣人為奴，她也曾跪下來哭求，可最後她還是被賣出去了。到了孫府，她更是最低等的存在，被人呼來喝去，沒有半點尊嚴，最後差點失身……

　　恍惚中，一隻溫熱的大手忽然覆上了她的臉，動作輕柔地替她抹去淚珠。葉芽震驚地抬頭，就見男人不知何時站了起來，眼中含淚，卻很是心疼地望著她，「媳婦，你別哭了……」

　　鬼使神差的，葉芽問出一個自己都意外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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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你為什麼欺負我？」她很委屈，既然他怕她哭他會心疼，為何還要那樣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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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7 J, b; |: ^: u* I$ A　　薛樹眼裡閃過疑惑，他什麼時候欺負她了？她是他媳婦，他恨不得天天對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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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出他的呆愣，知道他傻不明白，葉芽雙頰發燙，低垂著眼：「昨晚你為什麼要……趴到我身上？也是你大哥教你的？」如果是那樣，他的大哥就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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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T: h) a7 u' a: [# x　　薛樹立即搖頭：「沒有，大哥不讓我碰你，可到了半夜，你好像生病了，額頭都是汗，還特別燙，我就用濕帕子給你擦身子，擦到屁股的時候，看到那裡有條縫，我下面就特別難受，後來我想起大黃常常會撲到母狗身上哆嗦，好像很舒服的樣子，我就學著了，果然很舒服。啊，你說我欺負你，難道你不舒服？」

& ^. C3 X. [5 ?/ a$ A$ }　　他挺拔的眉皺了起來，清澈的鳳眼無辜疑惑地望著她，好像根本不知道，他剛剛問的是一個多麼無恥又讓人難以回答的問題。

' [( z/ b' ~9 M3 k　　舒服嗎？開始是千般的痛楚，後來就變成了潮水般的洶湧……

8 W8 ~% _9 R% L0 v8 R. e2 e5 l2 D　　可這根本就不是舒服不舒服的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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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芽雙頰猶如火燒，羞惱地轉過身不看他。看他做什麼？對著那樣無辜的眼睛，她連斥責的話都說不出口，他分明就是個傻子，她能跟他講什麼道理？

　　她不說話，薛樹的心就七上八下的不踏實，他試探著掰過她的肩膀，「媳婦，你是不是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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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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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k2 S) r; B) Z3 C2 e3 R　　走不走，葉芽心裡矛盾的很。

　　走，她身無分文，也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情形，會不會被孫府的人發現抓回去？回家嗎？不，爹娘只會拿她賣錢，若是知道表少爺對她有意，說不定會主動把她送過去……不回家，她一個孤弱女子能去哪裡？

　　可是不走，難道就這樣不明不白地留下來？

　　「媳婦……」葉芽許久沒有說話，薛樹的心就像她秀麗的眉一般，緊緊地蹙著。

+ Z2 ?  T  Z$ b　　被他撒嬌似的軟語喚醒，葉芽咬咬唇，強迫自已直視面前這個傻男人：「我，不走也可以，那你以後不許再碰我！」她真的不知道該去哪兒，她都已經是他的人了……

; x; ^1 P0 A/ A% c# K$ H. Y4 \) z　　薛樹眉頭皺了起來，昨晚他真是舒服死了，要是不能碰媳婦，豈不是？

　　葉芽猜出他的想法，登時威脅道：「你要是不答應，那我就走了！」人就是這樣，假若薛樹上來就憑借蠻力強迫她，她就是哭死疼死也沒有辦法，可薛樹低聲軟語地求她，她反而有了底氣。

　　「那我答應你就是了！」薛樹氣呼呼地吼道，轉身背對著葉芽。與媳婦離開相比，他寧可不碰媳婦也要她留在家中，但他是被迫答應下來的，他不高興！

/ e* C6 U& f2 o8 w5 o1 M　　這麼孩子氣的動作，葉芽心裡的防備稍稍鬆動，語氣不自覺地放柔了：「你叫什麼名兒？」既然要留下來，就得試著與他相處。

　　聽出她態度的變化，薛樹馬上忘了剛剛的不快，喜滋滋地轉身，漂亮的鳳眼望著她，唇齒清晰：「媳婦，我叫薛樹！」

　　「薛樹……」葉芽輕輕喚了一聲，想繼續打聽他家裡的情況，肚子突然不爭氣地叫了起來，她尷尬地不知該如何是好，卻聽薛樹道：「媳婦你餓了吧，我給你盛飯去！」

　　等她抬起頭，他已經掀開門簾出去了，外面傳來掀鍋蓋的聲響，沒過一會兒，薛樹就搬著一方矮桌走了進來，放在炕上，然後又把飯菜端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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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0 G! R0 I+ z/ b2 w, |3 x　　一盆黏度適宜的小米粥，一道水靈靈的拍黃瓜，一盤烤得焦黃的兔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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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 l4 b9 b! D* p$ f1 ?　　葉芽再次環視一周，黃泥土牆，茅草屋頂，屋裡沒有一件像樣的傢俱。剛剛她也趁他掀門簾的時候看過外面了，灶房很簡陋，一看薛家就很窮。

　　她不由指著桌上的兔肉問：「這肉是你們買的？」這麼窮，怎麼吃得起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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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J/ S8 K7 u3 \  Y& U5 i* F& N　　薛樹一邊給她盛粥，一邊搖頭：「不是，是大哥前幾天從山上打來的，以前都是攢多了一起拿到鎮子上賣，可大哥說你身子弱，應該吃肉補一補，今早他就把兔子宰了，媳婦，快上來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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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芽是窮人家的孩子，她知道一隻兔子能賣五六十文錢。薛家這麼窮，他大哥卻為了她把賣錢的兔子殺了，再看盤子裡的兔肉，那麼多，足見他們兄弟兩個沒有吃多少，都給她留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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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裡有些酸，之前還埋怨薛樹大哥不該安排弟弟照顧她一個姑娘，可現在，她對那個未曾謀面的人沒有那麼反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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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媳婦，快上來啊！」薛樹見她愣愣的，伸手就要來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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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芽本能地避開，紅著臉坐在薛樹對面，「你別叫我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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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e. I% |. {& O　　薛樹不依：「媳婦就是媳婦，不叫媳婦叫什麼！」

( s8 k( j% H" A  L　　葉芽怔了怔，她出身農家，從小就知道，女人的身子只能讓相公一人看，否則就不是好女人。薛樹佔了她的身子，除非死，她就只能跟他過了……現在他口口聲聲喊自已媳婦，是他的意思，還是他大哥的意思？他是要娶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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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媳婦，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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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b% E( a1 M, ]　　薛樹見葉芽一直盯著自己，不動筷子，忍不住催促道。

- K3 Z4 z. X4 t* L+ [2 d9 D　　葉芽猛地回過神來，她在想什麼啊？她還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萬一孫家追過來了……

/ k- v& @* B4 B- }　　心不在焉地喝了兩口粥，她試探著問：「這裡是什麼村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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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4 S( L, z8 u7 h　　薛樹一口白牙將黃瓜嚼的脆響，頭也不抬：「葫蘆村。」

3 ]3 w, A) Z# ]3 h& r8 W* B　　葫蘆村？葉芽沒有聽說過，繼續問：「那你知道平陽鎮嗎？或是臨陽城？」她家住在平陽鎮，孫府位於臨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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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r; L3 K" |% ~/ \1 u* k　　薛樹將一塊兒兔肉夾到她碗裡，依然搖頭：「不知道，我只去過東橋鎮。」

& b9 @! j3 s* w- s4 i# `　　葉芽心中稍安，薛樹連臨陽城都沒聽過，那這裡應該離臨陽城挺遠的，短時間內她不用擔心被孫府的人發現……可是，看著渾身冒著傻氣的薛樹，她又不確定起來，或許他是因為腦子笨才不知道這些？不行，她得找別人問問。

0 f. ?) Y3 V8 Q5 t  c  O　　心裡裝著事，雖然葉芽很餓，卻吃不下東西，喝了一碗粥便撂下筷子，「我吃飽了，你多吃點肉吧，記得給你大哥留點。」天雖熱，兔肉卻是烤的，應該能留到晌午。

　　薛樹覺得他一人就能把兔肉都吃了，不過想到辛苦打獵去的大哥和清瘦的三弟，他就專門夾黃瓜吃。

　　吃完飯，薛樹讓葉芽在炕上歇著，主動去收拾碗筷。

9 z+ T1 W( K3 |- j& e　　葉芽下面有些疼，她也不想動彈，反正現在這裡就只有傻薛樹，她不用在意什麼，索性耍懶坐在炕頭，默默整理腦袋裡一堆亂七八糟的念頭。

　　照薛樹的意思，她是從天而降的，真是太奇怪了，她明明跳到湖裡的，最多也就是被湖水沖走，怎麼可能會跑到天上去？天上，難道是她過奈何橋時沒有站穩，不小心掉下來了？而這裡則是輪迴中的另一方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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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2 U% ^8 w& h* `- b: ]　　假如這是真的，葉芽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高興的是，她不用擔心被孫府抓回去了，難過的是，她再也見不到爹娘了，雖說他們將她賣了，畢竟還是她的骨血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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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媳婦，咱們去村長家吧？大哥說了，你要是願意留下來給我當媳婦，咱們的事就得跟村長說一聲，那樣別人就知道你是我媳婦了。」薛樹突然邁了進來，朝她嘿嘿笑道，聲音低啞淳厚，很是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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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H' L/ W+ z5 G' `) l　　葉芽怔怔地望著薛樹，原來薛家願意給她名分，她不是白白被薛樹佔了身子，那麼，要去見村長嗎？去了，她就是他的媳婦了，再也不能後悔……

' c* p& \5 m3 \; a( ^; z2 c　　她的眼神空洞洞的，好像沒有依靠的小貓，薛樹莫名地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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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i+ ~  ^+ ~2 f　　他走過去，試探著將葉芽的腦袋按在他胸膛上，見她沒有躲，他高興地不知該如何是好，剛剛媳婦還說不許他碰她的，看來碰了也沒有關係。高興過後，他想起媳婦好像很難過，便笨拙地輕拍她後背：「媳婦怎麼了？村長人很好，妳不用怕的。大哥說了，只要咱們不說，就沒人知道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他的胸膛結實寬闊，衣衫上有陌生卻好聞的氣息，葉芽突然覺得這個男人是可以依賴的。她慢慢抬頭，看著這個高大好看的男人：「我給你當媳婦，那你一輩子都別欺負我，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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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聽管事婆子們說過，男人發誓就像豬放屁，根本做不得數，可此時此刻，只有這樣問一句，只有得到他的保證，她才能說服自已嫁給他，安心地跟他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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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樹緊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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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芽胸口一緊，原來哪怕是個傻子，也不會輕易許諾的。

　　就在她想抽身離開時，卻聽薛樹結結巴巴的說：「媳婦，什麼叫欺負？你是說……昨晚……趴在你身上嗎？可是我好喜歡，除了這個，其他的我都聽你的好不好？」他還記得，媳婦說做那事就是欺負她，想到那令他渾身顫抖的舒服滋味，他就無法應承下來，他想，他想每晚都抱著媳婦那樣。

+ P. a  q6 P0 S' [+ Y( y　　葉芽的臉頓時變得通紅，薛樹果然是個傻子……

& n. p' U; K4 {) R  f. I' X　　既然決定給他做媳婦，那種事情肯定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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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垂下頭，看著自已攥著袖口的手，聲音低低的：「那個，那個不算，只是，你以後要是……再想……摸我，得先問我同意才行。」昨晚她是在昏睡中被他得逞的，現在她醒了，一下子就要跟他那樣，想想就覺得彆扭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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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樹似懂非懂，見媳婦臉紅紅的特別好看，心裡喜歡的不得了，傻乎乎就答應了。

　　「媳婦說什麼就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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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芽心下大定，沒有任何理由，她就是相信薛樹能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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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2 r3 d" l8 \3 ~; U( g　　「我叫葉芽，你不要叫我媳婦了，叫我葉芽。」她在孫府有個丫鬟名兒，可她再也不想用那個了。

　　薛樹不樂意，挨著葉芽扭了扭，像纏著娘親要吃糖的娃子，「媳婦就是媳婦，我就要叫你媳婦。」

　　葉芽最受不了他這個樣子，忙道：「好了好了，那你在外人面前叫我葉芽，只有咱們兩個的時候再叫我媳婦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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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5 L4 y1 L3 u6 E' |! m　　薛樹還想繼續耍賴，葉芽冷聲道：「剛剛你還說什麼都要聽我的，難道是在騙我？」

　　薛樹連忙搖頭加擺手：「不騙你，絕對不騙你！」

- q0 w6 `1 ]* K2 N  d　　葉芽被他的傻樣子逗笑了，黑亮的眼像天邊的月牙：「那你先叫一聲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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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樹看得癡了，眨巴眨巴眼睛：「牙牙！」

4 G! Y1 Z% E; t; }: D# X- \　　低沉的聲音如雨落玉盤，那聲牙牙叫的葉芽整個人都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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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樹很喜歡這個新稱呼，抱著葉芽不停地喚著：「牙牙，媳婦，牙牙，牙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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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來沒有人如此親暱地喚她，葉芽臉熱的厲害，連忙打斷他：「好了好了，咱們去村長家。」既然決定留下，就要早點把事情辦好，否則無名無分的，肯定會被別人詬病。

* m6 K4 G& [$ T6 s: l　　薛樹嘿嘿笑著，媳婦要去村長家，那就是徹底答應給他當媳婦了！他終於也有媳婦了，還是個好看的媳婦，比村裡最漂亮的夏花都要好看！

9 v4 U! B$ e. L6 _. e' v7 J　　見他傻乎乎地瞧著自已，葉芽很不自在，率先一步走了出去。

( l1 f5 d# @/ X; O. f9 f4 q5 H1 K　　出了門，但見藍天青山，連綿的山丘將一片村落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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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U9 O6 g6 r2 r　　葉芽回頭，後面薛樹鎖好門，朝她露出一口白牙，漂亮的鳳眼彎成一條弧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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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H  h5 `/ q! v# B　　她不自覺地笑了。

　　他雖然傻，卻很好說話，讓她安心。長這麼大，她求的不多，能安心的過日子，就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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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留下

　　走不走，葉芽心裡矛盾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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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C8 R, T) u* X　　走，她身無分文，也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情形，會不會被孫府的人發現抓回去？回家嗎？不，爹娘只會拿她賣錢，若是知道表少爺對她有意，說不定會主動把她送過去……不回家，她一個孤弱女子能去哪裡？

- I& D; w/ ?# A* p, j　　可是不走，難道就這樣不明不白地留下來？

6 [$ a* ?/ R8 e. h" i( _4 p　　「媳婦……」葉芽許久沒有說話，薛樹的心就像她秀麗的眉一般，緊緊地蹙著。
% p6 _$ D5 [: K# Q/ W# k# r/ y+ Q8 E3 ?
# o3 c' l) X) H6 J: N　　被他撒嬌似的軟語喚醒，葉芽咬咬唇，強迫自已直視面前這個傻男人：「我，不走也可以，那你以後不許再碰我！」她真的不知道該去哪兒，她都已經是他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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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7 Q1 j1 V) Q! I　　薛樹眉頭皺了起來，昨晚他真是舒服死了，要是不能碰媳婦，豈不是？

- m6 B$ p3 q1 j% V　　葉芽猜出他的想法，登時威脅道：「你要是不答應，那我就走了！」人就是這樣，假若薛樹上來就憑借蠻力強迫她，她就是哭死疼死也沒有辦法，可薛樹低聲軟語地求她，她反而有了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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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答應你就是了！」薛樹氣呼呼地吼道，轉身背對著葉芽。與媳婦離開相比，他寧可不碰媳婦也要她留在家中，但他是被迫答應下來的，他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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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q% @* Z) K0 W7 p: I　　這麼孩子氣的動作，葉芽心裡的防備稍稍鬆動，語氣不自覺地放柔了：「你叫什麼名兒？」既然要留下來，就得試著與他相處。

　　聽出她態度的變化，薛樹馬上忘了剛剛的不快，喜滋滋地轉身，漂亮的鳳眼望著她，唇齒清晰：「媳婦，我叫薛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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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m. f6 m" H$ z! z- @　　「薛樹……」葉芽輕輕喚了一聲，想繼續打聽他家裡的情況，肚子突然不爭氣地叫了起來，她尷尬地不知該如何是好，卻聽薛樹道：「媳婦你餓了吧，我給你盛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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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8 {. }8 W# d' y% o& V　　等她抬起頭，他已經掀開門簾出去了，外面傳來掀鍋蓋的聲響，沒過一會兒，薛樹就搬著一方矮桌走了進來，放在炕上，然後又把飯菜端了上來。

　　一盆黏度適宜的小米粥，一道水靈靈的拍黃瓜，一盤烤得焦黃的兔肉。

　　葉芽再次環視一周，黃泥土牆，茅草屋頂，屋裡沒有一件像樣的傢俱。剛剛她也趁他掀門簾的時候看過外面了，灶房很簡陋，一看薛家就很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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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j7 |% y) G3 K　　她不由指著桌上的兔肉問：「這肉是你們買的？」這麼窮，怎麼吃得起肉？

! i; M. ~* e8 h, H4 s+ G) j　　薛樹一邊給她盛粥，一邊搖頭：「不是，是大哥前幾天從山上打來的，以前都是攢多了一起拿到鎮子上賣，可大哥說你身子弱，應該吃肉補一補，今早他就把兔子宰了，媳婦，快上來吃飯吧！」

　　葉芽是窮人家的孩子，她知道一隻兔子能賣五六十文錢。薛家這麼窮，他大哥卻為了她把賣錢的兔子殺了，再看盤子裡的兔肉，那麼多，足見他們兄弟兩個沒有吃多少，都給她留著呢……

　　她心裡有些酸，之前還埋怨薛樹大哥不該安排弟弟照顧她一個姑娘，可現在，她對那個未曾謀面的人沒有那麼反感了。

* f+ v, Y: f$ z" U2 J0 g　　「媳婦，快上來啊！」薛樹見她愣愣的，伸手就要來拉她。

& H3 R9 M3 G5 s4 ]6 w　　葉芽本能地避開，紅著臉坐在薛樹對面，「你別叫我媳婦……」

- }1 R2 i4 F: y" V2 S　　薛樹不依：「媳婦就是媳婦，不叫媳婦叫什麼！」

9 r( a% t0 D8 d/ T; ]1 Z) @　　葉芽怔了怔，她出身農家，從小就知道，女人的身子只能讓相公一人看，否則就不是好女人。薛樹佔了她的身子，除非死，她就只能跟他過了……現在他口口聲聲喊自已媳婦，是他的意思，還是他大哥的意思？他是要娶她嗎？

8 p% [# t$ r+ p  g6 b　　「媳婦，吃飯！」

( y7 k- y4 M6 ?, \　　薛樹見葉芽一直盯著自己，不動筷子，忍不住催促道。

　　葉芽猛地回過神來，她在想什麼啊？她還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萬一孫家追過來了……

; G& Q+ ^, G! R4 G# ~( Y8 y" [! k3 m　　心不在焉地喝了兩口粥，她試探著問：「這裡是什麼村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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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F0 M; k: H# A9 D7 \( \　　薛樹一口白牙將黃瓜嚼的脆響，頭也不抬：「葫蘆村。」

　　葫蘆村？葉芽沒有聽說過，繼續問：「那你知道平陽鎮嗎？或是臨陽城？」她家住在平陽鎮，孫府位於臨陽城。

2 D" }0 Q6 X( S& j: D4 w　　薛樹將一塊兒兔肉夾到她碗裡，依然搖頭：「不知道，我只去過東橋鎮。」

! C' P) k' ^1 n. T. k& X+ l　　葉芽心中稍安，薛樹連臨陽城都沒聽過，那這裡應該離臨陽城挺遠的，短時間內她不用擔心被孫府的人發現……可是，看著渾身冒著傻氣的薛樹，她又不確定起來，或許他是因為腦子笨才不知道這些？不行，她得找別人問問。

, }! e- D4 D* Q; q; z　　心裡裝著事，雖然葉芽很餓，卻吃不下東西，喝了一碗粥便撂下筷子，「我吃飽了，你多吃點肉吧，記得給你大哥留點。」天雖熱，兔肉卻是烤的，應該能留到晌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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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樹覺得他一人就能把兔肉都吃了，不過想到辛苦打獵去的大哥和清瘦的三弟，他就專門夾黃瓜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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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H6 W' X2 W, h1 B* M　　吃完飯，薛樹讓葉芽在炕上歇著，主動去收拾碗筷。

8 v+ O9 P7 ~1 E" r/ J* S! e　　葉芽下面有些疼，她也不想動彈，反正現在這裡就只有傻薛樹，她不用在意什麼，索性耍懶坐在炕頭，默默整理腦袋裡一堆亂七八糟的念頭。

6 i1 H! i: P) b3 w: y( S　　照薛樹的意思，她是從天而降的，真是太奇怪了，她明明跳到湖裡的，最多也就是被湖水沖走，怎麼可能會跑到天上去？天上，難道是她過奈何橋時沒有站穩，不小心掉下來了？而這裡則是輪迴中的另一方世道？

　　假如這是真的，葉芽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高興的是，她不用擔心被孫府抓回去了，難過的是，她再也見不到爹娘了，雖說他們將她賣了，畢竟還是她的骨血親人。

　　「媳婦，咱們去村長家吧？大哥說了，你要是願意留下來給我當媳婦，咱們的事就得跟村長說一聲，那樣別人就知道你是我媳婦了。」薛樹突然邁了進來，朝她嘿嘿笑道，聲音低啞淳厚，很是好聽。

- m- |+ \" I5 `, X" H3 f- f: g) X) G　　葉芽怔怔地望著薛樹，原來薛家願意給她名分，她不是白白被薛樹佔了身子，那麼，要去見村長嗎？去了，她就是他的媳婦了，再也不能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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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m7 E' \$ B4 W% ~　　她的眼神空洞洞的，好像沒有依靠的小貓，薛樹莫名地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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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P  f0 p1 B# R6 O- T　　他走過去，試探著將葉芽的腦袋按在他胸膛上，見她沒有躲，他高興地不知該如何是好，剛剛媳婦還說不許他碰她的，看來碰了也沒有關係。高興過後，他想起媳婦好像很難過，便笨拙地輕拍她後背：「媳婦怎麼了？村長人很好，妳不用怕的。大哥說了，只要咱們不說，就沒人知道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他的胸膛結實寬闊，衣衫上有陌生卻好聞的氣息，葉芽突然覺得這個男人是可以依賴的。她慢慢抬頭，看著這個高大好看的男人：「我給你當媳婦，那你一輩子都別欺負我，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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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聽管事婆子們說過，男人發誓就像豬放屁，根本做不得數，可此時此刻，只有這樣問一句，只有得到他的保證，她才能說服自已嫁給他，安心地跟他過日子。

! g6 q) {5 b1 H* }# ?$ s4 o　　薛樹緊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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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U  h3 e, x3 Z+ A/ ^　　葉芽胸口一緊，原來哪怕是個傻子，也不會輕易許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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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她想抽身離開時，卻聽薛樹結結巴巴的說：「媳婦，什麼叫欺負？你是說……昨晚……趴在你身上嗎？可是我好喜歡，除了這個，其他的我都聽你的好不好？」他還記得，媳婦說做那事就是欺負她，想到那令他渾身顫抖的舒服滋味，他就無法應承下來，他想，他想每晚都抱著媳婦那樣。

　　葉芽的臉頓時變得通紅，薛樹果然是個傻子……

　　既然決定給他做媳婦，那種事情肯定免不了的……

　　她垂下頭，看著自已攥著袖口的手，聲音低低的：「那個，那個不算，只是，你以後要是……再想……摸我，得先問我同意才行。」昨晚她是在昏睡中被他得逞的，現在她醒了，一下子就要跟他那樣，想想就覺得彆扭羞人。

1 f( y5 b5 r# ]9 x, W　　薛樹似懂非懂，見媳婦臉紅紅的特別好看，心裡喜歡的不得了，傻乎乎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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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0 r' p" @3 u3 D6 f4 I; j4 i; K　　「媳婦說什麼就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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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L( @0 `8 c8 n+ d: [; o　　葉芽心下大定，沒有任何理由，她就是相信薛樹能說到做到。

　　「我叫葉芽，你不要叫我媳婦了，叫我葉芽。」她在孫府有個丫鬟名兒，可她再也不想用那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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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樹不樂意，挨著葉芽扭了扭，像纏著娘親要吃糖的娃子，「媳婦就是媳婦，我就要叫你媳婦。」

2 a! H. U; G- z　　葉芽最受不了他這個樣子，忙道：「好了好了，那你在外人面前叫我葉芽，只有咱們兩個的時候再叫我媳婦罷！」

. @& t3 |+ J$ L4 a6 J! q9 z　　薛樹還想繼續耍賴，葉芽冷聲道：「剛剛你還說什麼都要聽我的，難道是在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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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樹連忙搖頭加擺手：「不騙你，絕對不騙你！」

　　葉芽被他的傻樣子逗笑了，黑亮的眼像天邊的月牙：「那你先叫一聲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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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Y& n& ]% k! t9 W. Q　　薛樹看得癡了，眨巴眨巴眼睛：「牙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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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b7 ^. ~- J7 H　　低沉的聲音如雨落玉盤，那聲牙牙叫的葉芽整個人都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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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Z0 p) `2 l7 ^8 c( n; z　　薛樹很喜歡這個新稱呼，抱著葉芽不停地喚著：「牙牙，媳婦，牙牙，牙牙……」

, j8 D1 D7 Z% H+ m　　從來沒有人如此親暱地喚她，葉芽臉熱的厲害，連忙打斷他：「好了好了，咱們去村長家。」既然決定留下，就要早點把事情辦好，否則無名無分的，肯定會被別人詬病。

+ i2 @# e1 }# w　　薛樹嘿嘿笑著，媳婦要去村長家，那就是徹底答應給他當媳婦了！他終於也有媳婦了，還是個好看的媳婦，比村裡最漂亮的夏花都要好看！

　　見他傻乎乎地瞧著自已，葉芽很不自在，率先一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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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門，但見藍天青山，連綿的山丘將一片村落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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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 N9 l/ o; ]7 M, k9 o; T9 M, F　　葉芽回頭，後面薛樹鎖好門，朝她露出一口白牙，漂亮的鳳眼彎成一條弧線。

　　她不自覺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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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雖然傻，卻很好說話，讓她安心。長這麼大，她求的不多，能安心的過日子，就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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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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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芽跟薛樹合力把薛松橫放在東屋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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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昏迷不醒的男人，葉芽拉起趴在炕沿不停掉眼淚的薛樹，盡量語氣平穩地問：「阿樹，村子裡有郎中嗎？就是會看病的人……」怕他不明白，又多解釋了一句。

! t% l  E$ s* s6 @0 m7 \  k$ q　　薛樹不解地望著她，茫然地搖頭。

　　葉芽大急，她初來乍到，根本不清楚葫蘆村的情況，想要出去打聽吧，又怕薛樹照顧不好薛松。看著薛松滿是血污的衣服，她只能選擇相信薛樹了，「阿樹，你快去村長家，就說大哥病了，讓他帶你去找郎中！」

　　「大哥會不會死？」薛樹突然問道，聲音有些顫抖，大哥流了那麼多血……

　　葉芽拍拍他的手，柔聲安撫：「不會的，只要阿樹把郎中帶回來，大哥就不會有事的，快去吧，快點把郎中找來，記得告訴郎中大哥傷的很重，知道嗎？」她不敢說的太急，薛樹已經很擔心了，她還指望他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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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薛樹抹了一把眼淚，嗖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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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芽微微放鬆下來，將門簾挑起搭在門板上，快步去灶房舀了一盆水，打算先給薛松清理傷口。她十一歲被賣到孫府，剛開始因為手笨弄壞東西，沒少挨打，好幾次都是命大才挺了過來。五年多的奴僕生活雖然很難過，卻也學到了不少東西，知道傷口若不及時處理，很容易就會化膿的。

　　拉過木凳停在炕沿下，葉芽擱穩盆子，起身去解薛松的衣襟，「大哥，我替你清洗傷口。」不管他是否聽得見，她都必須解釋自已的舉動，否則她心裡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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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松自然聽不見她的聲音，靜靜地躺在那裡，眉頭因為疼痛而緊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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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Y" u# p2 Y# k( q　　移開那血污的衣衫，便露出裡面精瘦的胸膛，結實的肌肉，葉芽不由地別開視線，畢竟在她的觀念裡，除了丈夫，她不能讓別人看見她的身子，也不能主動看別的男人。可是，如果不解開衣服，她就沒有辦法清洗傷口，與薛松的安危相比，那些算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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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暫的自我開解後，葉芽深吸一口氣，徹底解開了薛松的上衣，褪到腹部的時候，因為粗布黏在了傷口模糊的血肉上，儘管她努力放輕動作，血肉與粗布拉扯分離還是弄疼了陷入昏迷的男人，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渾身肌肉卻無意識地繃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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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l. k- t6 v9 l　　濃濃的血腥味霎間在屋內瀰漫，薛松的左腹部，赫然露出一條三寸多長的口子，足有指腹寬，血肉都翻捲了過來，不斷有殷紅的血往外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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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一眼，葉芽身上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好像都糾結了起來，這麼長的傷口，得多疼啊！

　　看著薛松與薛樹有三分相似的面孔，想到這人是薛樹的親哥哥，葉芽心中一酸，莫名地難受。

　　再也不敢耽擱，她把潔淨的毛巾放在清水中洗了洗，擰乾，輕輕落在薛松的傷口旁，一點一點擦拭，動作格外輕柔，生怕弄疼了他。

　　天氣本來就熱，再加上要打起全部精神盯著傷口，才清理了一半，葉芽額上就冒出了細密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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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裡靜悄悄的，只聞她行動間衣料發出的細細摩挲，洗巾子時的輕柔攪水聲，還有擰乾時水珠落在盆子裡的滴答聲，清潤，動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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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松醒過來的時候，首先感受到的就是刻骨的疼痛，好像呼吸都能扯到傷口似的，一下一下地疼。他記得自已硬撐著走到了家門口，接下來就昏死過去了，想要睜開眼睛看看，腹部忽的落下一抹清涼，有人在溫柔的替他擦拭。

　　會是誰呢？

/ z! v2 m9 ?, O# o3 n* r　　他以前也受過傷，有時候是二弟替他處理，有時候是三弟，那兩個傢伙，根本不知道溫柔為何物，難道是昨天撿回來的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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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是怕嚇到她，或是擔心醒來兩人會尷尬，薛松沒有吭聲，只悄悄張開一條眼縫，眸光掩藏在長而密的睫毛下，不細打量，任誰也不知道他醒了。

　　果然是她。

, e2 a0 O. _4 h/ {" C0 s+ _　　十六七歲的年紀，圓圓的臉，眉毛清秀，眼睛大大的，彎彎的睫毛就像兩把小刷子，時不時地眨一眨。她的膚色很白，臉蛋看著比貨棧裡的瓷碗還要細膩光滑，這樣一來，就襯得那張豐潤的小嘴兒格外紅嫩……中等的個頭，身子圓潤卻算不上胖，可她這樣俯身站在炕沿前，低垂著頭替他清洗傷口，小小的下巴竟好像變成了雙的似的，顯得憨厚可愛。

, z# L/ U( W" R6 ?) |+ N. N# k; o$ I　　薛松不再打量，安心地閉了眼。

　　她這樣細心照顧自己，應該是願意留下來給二弟當媳婦了吧，那她一定是個善良的姑娘，薛松默默地想，心底對她驚人的出現方式就不那麼牴觸了，相反還有些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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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母早逝，他好不容易把兩個弟弟拉扯大，三弟又要讀書，家裡一貧如洗，無人願意嫁過來。他自己倒是無所謂，卻不希望兩個弟弟也娶不到媳婦，所以那天決定帶她回家後，他就動了讓二弟娶她的心思。

* j: s" p& b4 I3 B8 S　　本來呢，他打算讓二弟與她同住一晚，若她看重名聲，自然會嫁給二弟，若是不願意，他也沒辦法，畢竟是他趁人之危在先。可誰曾料到，二弟人傻傻的，竟然昨晚就……想到夜裡聽到的嬌喘低吟，薛松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就連腹部那溫柔的碰觸，都讓他莫名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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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3 v. e7 K% `. i1 `% [. p  U$ g　　「不行，她是你的弟妹，你怎麼能如此褻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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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松暗暗斥責自己，終於消除了那絲綺念，重新恢復平靜，萬幸她一直很認真地替他清洗傷口，並沒有注意到某處短暫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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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G* o1 x. \5 X; c8 Y  K+ X　　葉芽對薛松的變化渾然未覺，耐心地將傷口清洗一遍，見血已經慢慢止住了，她緊提著的心終於放鬆下來，抬起木盆走向後院，把污水潑到牆角的山裡紅樹根下，回頭把染血的巾子投洗乾淨，又重新舀了一盆水，預備著稍後給郎中用。

: ~8 P$ m3 ?6 b1 M/ e7 p　　做好這些，她站在東屋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他裸著上半身，剛剛因為傷勢她必須照顧他，現在他已經穩定下來，她再進去就不妥了吧？可他的傷真的沒問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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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猶豫半晌，到底還是忍不住探頭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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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3 W. A2 o, O　　他依然昏睡著，然後，她看見一隻蠅子從他傷處飛起又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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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I) u  L! w　　葉芽心裡一驚，忙輕步走進去將那灰蠅子轟走，又拿了放在炕頭的缺口蒲扇替薛松扇風，卻不敢正對他的胸膛，扭頭看向灶房裡的水缸，所以她沒有察覺，薛松曾飛快地睜眼又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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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4 |1 r& ?, v　　薛松十分欣慰。

2 g2 v$ M  v0 T9 w/ Z　　細心照顧，是因為真正的關心，說明她已經接納了二弟，願意把他這個大哥視為家人。她始終挑開門簾行事，是為了證明兩人光明正大。他們薛家真是撿到寶了，竟然得了如此溫婉守禮的媳婦……

3 B9 o0 l% d- L8 G% J9 V$ Y' z; U　　感受著拂在腹部的淡淡清風，薛松暗暗下定決心，日後定要好好照顧弟妹，不讓她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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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在靜謐中悄然流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終於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葉芽忙迎了出去，就見薛樹肩上背著個藥箱，手裡拉著一個灰白頭髮的老郎中，急匆匆往這邊跑呢。

　　「哎呦，你快鬆開我，我快喘不過氣來啦！」老郎中狼狽至極，氣喘吁吁地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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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樹猶如未聞，只埋頭快跑，跨進籬笆門時，抬頭看見葉芽，咧著嘴大喊：「媳婦，我把郎中找來啦！」

3 Q& m/ Y5 @  w　　葉芽又羞又惱，趕緊跑過去扯開薛樹的手，誠懇地向老郎中道歉：「大爺，勞煩您跑了一路，一定累壞了吧？只是我大哥傷勢嚴重，相公他是因為擔心兄長才唐突了您的，還希望您看在他一片赤誠，幫忙救治我大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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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3 U* w$ s* y6 K　　老郎中累得根本說不出話，捂著肚子直喘氣，好不容易平靜了些，才沒好氣地瞪了薛樹一眼，搶過藥箱快步往裡面走，口中大罵：「小兔崽子，看在你媳婦懂事的份上，我就幫你大哥一次，下次再敢這樣，就算你把我扛來，我也不看！」

　　薛樹緊跟在他旁邊，根本不知道那聲「小兔崽子」是罵他的話，在他看來，郎中請到家裡，大哥就沒事了，至於老郎中怎麼想，他完全沒考慮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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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 a5 i. z, X" l　　老郎中替薛松上了藥，沿著腰纏上兩圈紗布，向葉芽交待道：「以後早中晚各換一次藥，兩條紗布交替著用，換下來的一定要洗淨曬乾。」又叮囑了一些飲食忌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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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芽連連點頭，一一記下，等他說完了才問：「大爺，我大哥的傷，什麼時候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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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g0 p; M3 Z; i3 w& [8 a6 A　　老郎中摸摸鬍子，看了薛松一眼，「他年輕，身子恢復的快，修養十來天傷口就差不多能徹底癒合了。這樣吧，我給你留下十天的傷藥，到時候要是還沒好，你們再去找我，哦，老夫姓孫，就住在旁邊的李家莊，你到了那兒，隨便找人打聽就是，都知道我家的。」說完，慢慢將東西放回藥箱，微瞇著眼睛打量屋裡的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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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要收診費了。

　　葉芽把薛樹拉到灶房，低聲問：「阿樹，咱們家錢放哪兒了？」

　　「媳婦，你要錢幹啥？大哥說過，不讓我亂花錢！」薛樹警惕地盯著葉芽，頗有點看賊的感覺。

　　葉芽忍住伸手掐他的衝動，耐心解釋道：「那位老郎中幫大哥治病，咱們得給他藥錢，不然的話，他就不給咱們藥，大哥就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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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樹眨了眨眼睛，又摸摸腦袋，半晌才「哦」了一聲，轉身去了東屋，回頭拿出一個灰撲撲的布袋來，「給，咱們家的錢都在這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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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q9 M% [+ L3 `" J& S2 |& h7 p　　葉芽接過錢袋，輕飄飄的，一點份量都沒有，心中便有些不妙，倒出來仔細一數，果然只有四十六個銅錢。她咬了咬唇，收好銅錢，去問老郎中：「孫大爺，診費和傷藥錢，一共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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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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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d: |8 R% k3 _1 a　　薛家的境況，明眼人一看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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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u, Q$ _9 M; f2 o# F( B% b　　孫郎中歎了口氣，「丫頭，我知道你們家條件不好，這樣吧，診費我就不收你的了，十日量的藥粉共計兩百文，兩條紗布……罷了，你給我藥錢就行了。」他以前在鎮上醫館當郎中，前兩年回家養老，偶爾左鄰右舍也會請他看病，若是遇到貧苦人家，他也就收點藥錢，權當是行善積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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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I/ U! q; `+ @6 \/ p& _+ B$ Z# @　　葉芽的臉噌地紅了，她把所有銅錢都拿了出來，囁嚅道：「孫大爺，我們家就這麼多錢了，您看，剩下的能不能寬限幾天，等我們有了錢，再送到您家裡成不？」她知道老郎中是好人，否則一把年紀的，被薛樹那樣拉著跑，早就不理會他們了。

　　孫郎中搖搖頭，正要說話，薛松忽的睜開眼：「孫大爺，我的傷不重，用不了那麼多藥，您留下一天的份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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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1 ]' P# r/ T8 O' I　　「大哥，你醒啦！」薛樹高興地湊到炕沿前，望著薛松道。

　　薛松點點頭，飛快地瞥了葉芽一眼，視線落在孫郎中身上，面容沉穩，目光堅定。他清楚家裡有多少錢，這點小傷，養養就好了，不值得浪費錢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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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g+ H& `1 i　　葉芽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勸大哥吃藥，家裡的確沒錢了，不勸吧，大哥會不會誤會她不願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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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都是可憐的，大小子，你也別逞強，現在天熱，你這傷口至少要用五天的藥，否則我就是白來了！這樣吧，你先給我二十文，剩下的等你傷好了，再給我送去。」他之前搖頭，並不是不同意葉芽的說法，而是打算讓她先付二十文，留點錢吃飯用，哪想薛松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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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 z! {2 T! A% q　　薛松皺眉，最後點了頭，「那薛松謝過孫大爺了，弟妹，你付錢吧。」他是家裡的頂樑柱，不能因小失大，只有早點恢復，才能早點繼續掙錢養家。

5 m; L# [3 K2 s　　葉芽數出二十文遞給老郎中，親自送他出去。

　　望著她纖細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再看看旁邊嘿嘿傻笑的弟弟，薛松心中湧起強烈的愧疚，「二弟，你要好好待你媳婦，聽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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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你說，我也會聽我媳婦的話！」薛樹笑的眼睛彎成月牙，扭頭望向灶房，盼著媳婦早點進來，忽的「啊」了一聲，從炕上跳了下去，「媳婦也受傷了，得讓郎中給她看看！」說著就要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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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松及時拉住他的手，強忍著傷口被扯動的疼，驚問：「她哪裡受傷了？是不是你欺負她了？」

" D" {) g, [# j( Q  F; l　　「沒有，我也不知道她哪裡流血了，褥子上有血，她不給我看，就說了兩句奇怪的話。」薛樹撓頭道，想要掙開大哥的手去追郎中回來，又怕扯疼他。

( p! F& \% n( q) z( k4 N* g　　薛松隱約明白了什麼，但還是有些不確定：「什麼奇怪的話？」

+ c" w7 _4 v8 g　　「嗯，媳婦讓我記住，說，說她昨晚是第一次，她為我流了幾滴血……大哥，你撒開我！」薛樹更加著急了。

　　耳畔莫名響起昨晚聽到的動靜，薛松心跳再次不穩，聽到院子裡細碎的腳步聲，他快速低聲告誡道：「她沒受傷，這件事你不要再隨便跟別人說，行了，替我把被子蓋上。」他上半身除了紗布纏著的地方，肩膀都是裸著的，剛剛弟妹一直沒敢看他，怕是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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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的話一直都是對的，他說媳婦沒受傷，那媳婦就一定沒受傷，所以薛樹立即放下心，言簡意賅地表達他的不贊成，「蓋被子熱！」

　　「我讓你蓋你就蓋！」薛松挑眉冷聲道，見薛樹撅著嘴，又接著訓斥：「以後除了睡覺洗澡，不許光著膀子，別問為什麼，我說不行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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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會訓我！」薛樹不滿地站起身，回頭抓起另一頭的薄被，剛想狠狠砸向薛松，瞥見他腰間那塊被染紅的紗布，就再也扔不下去了，眼圈泛紅，低著頭替薛松蓋好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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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x6 H/ [5 [5 [6 A! N* m  F  i　　葉芽進來的時候，正好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心中好像流過一道暖流，驅散了將要面對薛松的忐忑。她輕步走了進去，把剩下的銅錢裝在錢袋裡，遞給薛樹：「阿樹，你去收好。」

) g; n1 o1 t) Y- u; D/ L　　薛樹伸手去接，薛松卻攔道：「弟妹，說句良心話，是我對不起你，讓你嫁給我二弟……如今你留下來了，說明你是個心軟善良的好女子，願意跟我二弟過，既然如此，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家裡事情還得麻煩你照料，那些錢就由你保管吧。你放心，我會努力賺錢的，不會讓你跟著我們吃苦。」他說的鏗鏘有力，毫不躲閃地注視著葉芽，讓她明白，他薛松一定會說到做到。

　　葉芽垂著頭，眼淚奪眶而出。

: G, i* G# U- L) S1 B　　嫁給一個傻丈夫，她心裡肯定是委屈的，哪怕薛樹對她好，都不能彌補她心頭的遺憾。但是現在，這個家的主事男人親口向她道歉了，他沒有態度強硬地以長輩自居，而是誠懇地把內宅管家的事情交給她，還承諾會讓她過上好日子，這種信任和照顧，即便是她親生爹娘，都沒能給她！

　　「媳婦，你怎麼哭了，大哥，你幹啥欺負我媳婦？」

　　見她無聲地落淚，薛樹心疼的不得了，起身將葉芽摟在懷裡，瞪著薛松道。

, ]- `4 e  u0 b  N# m　　薛松無語，目光依然追隨著葉芽，不知道她會怎麼說。

7 K; `3 |6 Q$ R　　葉芽藉著薛樹寬闊的肩膀，悄悄擦乾眼淚，然後掙脫開他的懷抱，對著薛松的方向道：「大哥，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阿樹的，也會努力看好這個家，你就安心養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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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鬆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轉瞬想起一事，朝薛樹吩咐道：「二弟，我今兒個獵到一隻山豬，就藏在咱們以前放東西的地方，你現在去把它扛回來。」夏日天熱，他怕山豬變壞，故意給它留了一口氣，綁在一處隱秘的山坳裡，明天讓三弟帶去鎮子，估計能賣一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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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k* b( [  U: s5 n# m; |1 }0 Z　　薛樹去山裡搬獵物了，葉芽不便留在屋內，見薛松閉目養神，就退了出來。

　　灶房的西北牆角堆著四塊兒略平整的石頭，上面搭了厚厚的木板，裡邊用來放糧食，外頭放碟碗瓢盆等物。她摸了摸袖子裡的錢袋，走過去查看餘糧。

5 K; G8 m; P3 v, n6 G0 L! h) w" y　　細麻袋裡的白面還剩下小半袋子。旁邊是兩個粗陶米缸，左邊只剩下淺淺的一層大米，僅有半截手指深，右邊的小米倒似是新買的，幾乎全滿。再有就是半罈子棒子面，磨得較粗……這些東西還夠他們吃一陣子的，葉芽稍稍鬆了口氣。

2 ~* ]' N9 w. r2 p2 F　　前後院用籬笆圍了起來，前院種了兩畦圓豆角和兩畦黃瓜，便沒有多少空餘了，後院地方挺大，左邊長了兩顆成人大腿粗的山裡紅，枝葉間開滿了一朵朵白色的小花，右邊空著，堆了一堆木柴。東屋房簷下散落著鋤頭等農具，還有澡桶。東北角落是幾塊木板搭成的茅房，四周鋪了密密實實的蘆葦蓆子。茅房後面用大小不一的石頭砌了豬圈，可惜裡面沒有豬。

　　窮，比她家還窮，她家至少還養了一頭豬，還有三畝田，薛家卻是半分地都沒有，真不知道哥三個怎麼長大的。葉芽搖搖頭，轉身往回走，不想才抬眼，就見一個跟自已差不多年歲的少年立在門口。她微微一愣，目光落在少年肩上挎著的藍布書袋上，試探著喚道：「三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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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柏膚色白皙，頭上裹著方巾，身上的青衫洗的有些發白，卻乾淨整潔，襯得人也似那晴空下的白楊樹，俊朗挺拔。他長了一雙顧盼生輝的桃花眼，眉峰清雋，比薛松、薛樹少了粗獷英氣，卻多了儒雅知禮的含蘊，唇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就那樣目不轉睛地望著她。

8 A7 \# H. {( |' v9 `　　葉芽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不自然地微微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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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沉穩可靠，不知道三弟如何，他是讀過書的人，會不會看不起她……

" v6 b9 \+ _% R: t3 q; M　　這算是薛柏第一次正式打量葉芽，他的小嫂子。昨天他匆匆瞥了一眼，就被大哥拉了出去，只瞧見葉芽蒼白的小臉，還有鼓鼓的胸脯。而今她俏生生地立在那裡，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太矮了，連二哥的肩膀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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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她的臉越來越紅，一雙手不安地絞著裙子，薛柏輕輕一笑，「二嫂，我回來了，怎麼不見二哥？」

　　他清朗熟稔的稱呼讓葉芽略微自然了一些，細聲答道：「你二哥去山裡了，啊，你還不知道吧，大哥受傷……」話音未落，就見薛柏面色一白，轉眼就奔向東屋了，「大哥，你哪裡傷到了？」語氣焦急，再也沒了剛才與她說話時的淡然。

4 @$ [  V* F1 L6 Z9 U　　看來他們三兄弟的關係很好，葉芽頗為羨慕地想。她在家裡是老大，兩個弟弟總是欺負她，就連她被賣前的那個晚上，弟弟們也只是圍著娘親，嘰嘰喳喳地討要東西，商量用賣她的錢買東西，任她縮在被窩裡哭的難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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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裡傳來低低的說話聲，打斷了她的回憶，葉芽望向西天，日頭就快落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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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Z7 q% H! O　　不知道薛樹天黑前能不能趕回來，既然大哥讓他去，他應該不會迷路吧？

: w, [) G  b* ]" Z　　呆立了片刻，她邁步走了進去，站在東屋門口輕聲問：「大哥，三弟，晚飯你們想吃什麼？」

% z# D! G. J( E' n0 X　　薛松看向薛柏，見他搖頭，就道：「弟妹你看著辦吧，做什麼都行。」他們都不挑食，連二弟做的東西都能吃，她的手藝肯定比薛樹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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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M, b+ `9 y0 ^+ s　　「嗯，那我就做豆角打滷麵吧，吃著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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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芽想了想，這般答道，轉身在灶房找了一圈，沒有發現套袖，只好將袖口挽起，開始倒水和面。在孫府的那幾年，她在廚房呆過，也在繡房呆過，她人笨底子淺，什麼都沒有學精，好歹拿得出手罷了。不過這種打滷麵，倒是她跟著娘親學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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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R5 p& y1 L3 j3 q) Y: Q) I  m　　薛柏陪薛松說了會兒話，起身把門簾挑起，往外一看，就見葉芽雙手揉著麵團，額頭佈滿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白皙的臉上浮起淡淡的紅暈，為她秀麗的面容增添了幾分嫵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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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H! E8 p$ c( l/ A　　薛柏微怔，目光不由沿著她潔白的頸子向下移動，因坐在矮桌旁，她身體稍稍前傾，圓領就鬆動了一些，隱隱露出一片細白的肌膚……

! v7 Y3 U5 y5 n1 E. ]% ~: u　　彷彿被紮了眼似的，薛柏慌忙別開眼，回頭看向薛松，見他閉著眼睛，沒有發現他的異樣，才輕聲道：「二嫂，我能幫什麼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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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雖不在家，卻也猜得到，她今日定是不好過的，二哥的傻，大哥的傷，家裡的窮……難為她還願意照顧他們。如果可以，他想幫忙，正如大哥所說，她是個好姑娘，他們三兄弟虧欠她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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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睡覺

　　「不用，你陪大哥說話吧，要不就去溫習功課，我一個人也忙得過來。」

$ u0 W# p. n- `/ b. p　　葉芽抬起手，用指背將一縷碎發別到耳後，笑著朝薛柏道。聽薛樹說，薛柏已經考取了童生資格，明年四月就要參加院試，順利的話就是秀才了，她哪裡能耽誤他讀書的功夫，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 v, g9 f/ {( L; ]* V# w1 W　　對上她崇拜的目光，薛柏難得紅了臉，「嗯」了一聲，習慣地去西屋溫習。

　　葉芽目送他進屋，繼續揉面。

" y9 W% j* a: p) h　　揉好面後，她去院子裡摘了一把圓豆角，摘好洗淨，熟練地切丁，這時麵團也好了，她便把豆角放進盤子裡，又把麵團揉成一長條，切成一根根細細的麵條。

$ P: C& a. i$ c3 z! ?) G1 P$ l( F　　取柴燒火，把麵條放進沸水裡煮熟，撈進盆子裡過三遍水，這樣面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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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o6 P* J0 f; M& @　　重新刷了鍋，燒熱，葉芽從鍋台邊上的油壇裡刮出一點花生油，加入蒜和鹽，等蒜發出香味後，再把豆角放進去……材料有限，她只能做到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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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把桌子擺好，就聽見薛樹興奮的大叫：「媳婦，我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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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芽驚喜地轉身，恰好薛柏也走了出來，兩人對視一眼，齊齊看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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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w( J1 l1 b+ b5 U& M　　薛樹埋著頭，肩上扛著一隻碩大的山豬，那山豬明顯還活著，無力地發出低低的哀嚎，偶爾掙扎一下，卻分毫影響不了薛樹。

* S$ B+ z+ v% U* N. a( H) b　　這麼大的山豬至少有兩百斤吧？葉芽瞪大眼睛，薛樹的力氣可真大啊！

　　「嘿嘿，三弟回來啦！」薛樹將山豬放在屋簷下，抹了一把汗，笑著往這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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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r$ {' W0 C8 a　　「慢著，你看你身上，先去河裡洗個澡，回來再吃飯。」薛柏瞧著他肩上的血跡，皺眉道，灶房裡還飄散著誘人的香味兒，可不能讓他破壞了。

" R( D! C8 L6 P; g# R　　薛樹吸了吸鼻子，伸著脖子往裡面瞧，見薛柏繃著臉，知道沒有回轉的餘地，委屈地撇撇嘴，慢慢往門口走，一步三回頭，可憐兮兮地望著葉芽，盼望她開口求情。

4 ^, L0 K! l: g1 b) l% I　　此時天色才剛剛變暗，薛樹光明正大地在河裡洗澡，不太好吧？葉芽望了一眼附近的人家，有些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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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薛柏解釋道：「二嫂放心吧，河邊有處隱蔽的位置，我……二哥都是在那裡洗澡的，不會被人撞見。」其實是他最先發現那個位置的，慢慢的，也就變成了三人洗澡的專用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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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L% H& `0 C5 [" }. [  U4 y　　這個話題有些尷尬，葉芽敷衍地點點頭，紅著臉道：「三弟，你去找身換洗的衣服，給你二哥送去吧。」說完就去整理桌子了。

　　看著她忙碌的身影，薛柏不由揚起唇角，小嫂子還真是容易害羞呢。

　　*

　　香噴噴的打滷麵，薛松吃了兩碗，薛樹吃了三碗依然意猶未盡，薛柏也吃了兩碗，臉上是滿足的笑容，可憐的葉芽雖然一碗沒有飽，面已經沒了，誰讓她低估了三兄弟的食量？特別是薛松，明顯是讓著弟弟呢，看來以後做飯要多放些米面。

　　刷完鍋，外面已經黑了。

6 {2 r& W9 ?' t$ {5 U$ n& d) Y　　也該給薛松換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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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_+ n% C5 L5 p9 W　　葉芽紅著臉，現在薛樹和薛柏都在旁邊，她不好意思給薛松上藥，可他們兩個會做這種細緻活嗎？

" s7 @( w2 w+ ?  k. t　　薛松看出了她的尷尬，開口道：「弟妹，你們去歇息吧，待會三弟會替我換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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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1 G- X8 a　　薛樹伸手就去拉葉芽，「媳婦，咱們走。」 目光灼灼地望著她，任誰都知道他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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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v! B) J" R  t" \　　葉芽羞憤欲死，轉身跑了出去。薛樹想要追上去，卻被薛松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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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柏臉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剛想說話，薛松冷著臉道：「三弟，明天你就把書都搬到這邊來，以後那就是你二哥的屋子了，沒事兒你別過去。你先出去吧，我有話跟你二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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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9 g( f; H) T& I. r9 j! H　　「什麼話非要現在說啊？」薛樹伸著脖子往外望，不知道媳婦跑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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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z" a, ?+ j+ y( o2 E　　薛松垂眸搖頭，薛柏卻笑著道：「二哥有了媳婦，就是不一樣啊！」傻頭傻腦的傢伙，竟然是他們當中第一個娶到媳婦的。

) `* M, {9 O& ]  t+ T( ~. |" B$ ]　　薛樹跟沒聽見他說話似的，看也沒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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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K: L2 l8 w7 ?- c5 a　　薛柏只好走了出去，想去後院走走，卻瞥見一道模糊的身影，邁出的腳步便轉了個彎兒，去了前院。

　　待薛柏的腳步聲遠去，薛松壓低聲音叮囑薛樹：「二弟，一會兒睡覺的時候，要是她不願意，你別強迫她，知道不？」昨天葉芽昏迷，他不清楚她的性子，也不知道兩人到底是如何成事的，今天觀察下來，覺得她不是那種會主動以身相許的人，想來是他的傻二弟趁人之危了。眼下她雖答應留下來，心裡對強迫她的二弟應該還是有些芥蒂的。日子要慢慢過，慢慢讓她融入這個家，不能嚇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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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c7 u4 v& r, S1 a  n　　「知道了知道了，那我走啦！」薛樹根本沒認真聽，見薛松說完了，隨口應承下來，馬上就跑了出去，他還要去找媳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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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松無奈地閉上眼，要是，要是今晚二弟敢強來，明天就打他一頓。

% d" D8 T8 y* f! u5 R　　薛樹先去了前院，沒看見葉芽，轉身就要往後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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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p8 n' ]! X2 |; N　　薛柏恰好回到屋簷下，拽住他的胳膊低聲道：「二哥，待會兒記得給二嫂打洗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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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V( y/ T- c6 K3 S0 d/ J　　於是，薛樹在後院找到葉芽的時候，邀功似的拉著她的手：「媳婦，你先進屋去吧，我去給你打洗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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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又大又熱，霸道地將她的小手牢牢握住，葉芽只覺得此時他就是一個正常的男人，白日裡她在他面前的威嚴感蕩然無存。如今大哥和三弟在家，她不能裝作生氣似的吼他，便小聲道：「等大哥他們睡下你再去吧。」屋子就那麼大，想到她洗澡的時候隔壁房間裡還有兩個清醒的大男人，她的臉就像火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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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4 U. h) |/ l! [5 ?/ O6 F1 |　　「那好吧，咱們先回屋。」薛樹關心的只是和媳婦一起睡覺，拉著葉芽就往屋裡走。

　　屋子裡很暗，葉芽坐在炕沿，薛樹就站在她身前拉著她的手把玩，目光熱切地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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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I( C" g* g6 k1 X) r6 K4 m　　葉芽如坐針氈，眼睛不知道該看哪裡，薛樹貼的那麼近，她甚至能聽見他咚咚咚的心跳聲，溫熱的呼吸拂在臉龐，輕輕癢癢。

7 P  y/ C7 m* h& G+ ~　　「阿樹，你去看看大哥吧，不知道三弟會不會換藥。」她實在承受不住這種氛圍了，企圖騙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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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w1 e* b  f/ B- l　　「不去，三弟會上藥，以前都是他幫大哥的。」薛樹才捨不得走，緊緊盯著她的小臉，尋思著要是他偷偷親一口，媳婦會不會像白天那樣生氣呢？要是惹她哭了，那晚上就更別想摟著媳婦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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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w+ E1 p, l9 X6 \　　葉芽再也沒有辦法，就那樣任他盯著，豎著耳朵聽東屋的動靜。

7 q; e* w. w- K: S* ?- _: B8 E% j- k　　過了一會兒，薛柏去院子潑水，低低的聲音傳了進來：「二哥，我們睡了，你也早點睡，明天早起去鎮子。」隨後傳來他插屋門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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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媳婦，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提水洗澡！」

　　薛樹神秘兮兮地在葉芽耳旁道，在葉芽躲開之前，飛快地親了她一口，美滋滋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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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A& k/ A# ~! F　　葉芽也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腦子裡想的全是一會兒洗澡的問題。她不能趕薛樹出去，否則被薛松他們聽見了，肯定會覺得她欺負薛樹人傻，罷了，好在屋子裡黑漆漆的……啊，她就只有這一套衣服，忙了一天，早已汗水淋淋，必須要洗的，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晾乾……現在晴天還好，若是趕上下雨天該怎麼辦？

　　胡思亂想著，薛樹提著澡桶走了進來，倒好水後，興奮地望著她：「媳婦，快洗澡吧！」

　　「你小聲點！」葉芽低聲訓道，趁薛樹不注意時躲到木桶一側，飛快地脫了個精光，把衣服扔進他懷裡：「裙子髒了，你去河邊幫我洗洗，然後擰乾晾上。」等他一走，她就抓緊時間洗澡，這樣就能避免尷尬。

) a* h5 U6 N5 O) y, y* t8 z3 \　　薛樹愣愣地望著葉芽，她背對著他蹲在木桶後面，長髮散落，擋住了雪白的背，只露出小巧圓潤的肩頭，隱隱顫抖著。他忍不住嚥了嚥口水，想要走過去瞧個清楚，葉芽卻像知道他的心思似的，嗔道：「不許過來，快去幫我洗衣服！」

　　「哦，那你慢點洗……」媳婦的聲音帶了哭腔，薛樹很是心疼，戀戀不捨地退了出去，又怕媳婦洗的太快，出門就大步往河邊跑。

　　可惜等他回來的時候，葉芽已經躲進了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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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k' e2 V, V: t2 |. L　　「媳婦，你幹啥洗那麼快！」薛樹不滿地站在葉芽炕前，氣惱地道。

* F' R, D3 ?. n5 e0 L& d- Z　　葉芽面朝牆側躺著，裝死不理他。

　　淡淡的清香忽的飄入鼻端，薛樹深深吸了兩口，記起這是媳婦身上的味道，想到媳婦光溜溜地躺在被窩裡，他也不生氣了，興奮地把洗澡水倒掉，叉好屋門，脫了褲子就要往葉芽被窩裡鑽，「媳婦，我要摟著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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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t' N" V3 q, A2 O/ T* o9 N　　媳婦的身子軟軟的，香香的，摸起來特別舒服，要是，要是媳婦肯讓他進去，那就更好了，薛樹臉熱心跳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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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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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 z: j& N9 W　　葉芽知道，如果今晚她讓薛樹得逞，日後必定得順著他，因此，當薛樹伸手來拽被子時，她翻了個身，依舊緊緊攥著被子，斂眉輕聲道：「阿樹，我肚子疼，你自己睡，別鬧我好嗎？」語氣柔柔的，讓人聽了就不忍拒絕，雖然只有一天，她卻摸清了薛樹的脾氣，他會心疼她的。

　　媳婦的小臉還沒有他巴掌大，大大的眼睛像含了水兒似的，巴巴地望著他。薛樹覺得葉芽是疼得難受，所以要哭了，忙試探著按了按她的肚子，「哪兒疼？我給你揉揉！」小時候他撞了頭，大哥就會替他揉揉，很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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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他緊張的神情，葉芽心裡有絲愧疚，可她也沒有辦法，想到那種被撐開的痛楚，她就忍不住瑟縮，「阿樹，我沒事，只是最好一個人睡，怕你翻身時撞到我，昨晚你胳膊肘就把我撞疼了……快去睡吧，明早你要最先起來，幫我把衣服收進來，知道嗎？」不能讓薛柏看見她的貼身衣物啊。

) X$ H# P  i! h7 h3 n1 ]　　她說話時眉毛蹙了蹙，薛樹只當她是真疼，心裡的火頓時熄滅。他伸出右手，笨拙地拍了拍她的額頭，「媳婦乖，明天就不疼了，那我就睡你旁邊，保管不撞到你，明早也替你收衣服，嗯，我睡了。」

　　他試著在葉芽腦袋旁邊尋個位置，可惜枕頭太小，除非摟著她，否則很容易就掉下來，努力幾次無果後，薛樹懊惱地撓撓頭，索性不枕枕頭，側著躺在一旁，朝葉芽眨巴幾下眼睛，慢慢合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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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心事的人，有時候是幸福的。

. f' R' ~4 m: T6 i0 b# o$ v, F  ~　　靜謐的夜裡，很快就響起男人有規律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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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芽卻睡不著，她默默看著薛樹在熟睡中不安地挪動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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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家只有三床被褥，她佔了薛樹的，他就只能躺在炕席上。這炕席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頭，早就破了，有些竹片斷掉翹起，不穿衣服躺在上面絕對刺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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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Q( N. T5 A! ]5 c' a- I9 F: O　　還有，現在是夏天，他不蓋被子也沒事，那秋天冬天呢？總不能讓他挨冷受凍吧？

　　早晚都躲不過去的……

* l: a( A' i7 q8 U( P　　「媳婦，你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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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樹突地含糊不清的夢囈出聲，人也朝葉芽這邊翻了過來，他像個孩子一樣窩在她肩頭，強壯的胳膊用力摟著她，就在葉芽擔心他會做什麼時，薛樹只是挨著她肩膀蹭了蹭，又嘀咕了兩句什麼，然後就老實下來，只聞清淺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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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6 s6 e! N, r) h0 S　　明明是悶熱的夏夜，明明她還裹著被子，可這樣被他摟著，她卻沒有半點難受的感覺，她只想哭。

6 a9 S, L& j0 L# r6 F　　她不忍心再看薛樹恬靜的睡顏，逃避似的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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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x2 r8 @5 c* z) Y! r6 S8 K" c! ~　　再給她一些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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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二嫂還沒起來嗎？」薛柏掀開門簾，發現灶房裡做飯的竟然是薛樹，不由一愣。

5 G# T4 B5 ^- W) ^5 \2 _2 u. }　　薛樹望著灶膛裡跳躍的火苗，頭也沒抬地道：「我媳婦肚子疼，你別吵她。」說著，又添了一根木柴進去，鍋裡的白米粥咕嘟咕嘟地冒著泡，散出誘人的米香。

　　薛柏眸色微深，看來二哥十分中意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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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q# j8 y7 g( t/ Y　　大米貴，以前只有大哥受傷的時候，二哥才捨得煮白米粥，現在他又煮白米粥了，卻不知是為了大哥，還是為了她，薛柏無聊地想，看了西屋門簾一眼，自去洗臉。

　　屋內，葉芽穿衣的手一頓，驚訝於薛樹細心的體貼。其實薛樹也不算特別傻，他會洗衣做飯，也會體諒別人，只是想法有些幼稚，似乎還停留在幼童階段……很固執，卻也很好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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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過早飯，薛柏去鄰家借了手推車，準備抬山豬去鎮子。

$ w1 i, r3 _! X　　薛松靠牆而坐，看了看葉芽和薛樹，忽的道：「弟妹，你和他們一起去吧，山豬賣了錢，要是覺得家裡需要什麼，你就順路買了，也給你自己扯些布做衣服。」山豬肉比家豬肉要貴上一些，能賣幾兩銀子，夠他們用許久的。

　　「嗯，知道了。」葉芽沒有拒絕，她的確得做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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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0 U, t( g# k4 u! n* ]  e　　三人一起出了屋，薛樹推著車子，葉芽和薛柏一左一右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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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葫蘆村只有百十來戶人家，薛樹娶親的事情早就傳遍了，如今見了葉芽，男人們都說薛樹命好，婦人們嘴碎，偷偷嚼舌根，暗暗猜測葉芽的來歷。

　　葉芽微微低著頭，略有些拘束地跟在薛樹後頭，薛柏則笑著同鄉鄰們打招呼。

' j! o3 [5 a# T, x  m" \7 b　　快走到村口的時候，一個穿紅裙子的姑娘突然小跑著追了上來，緊張地拉住薛柏的袖子：「三郎，你大哥受傷了？」她的臉紅紅的，擔憂地望著薛柏，兩根黑黝黝的麻花辮子垂在胸前，隨著她的呼吸一起一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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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柏不動聲色地抽出自己的胳膊，朝門口有兩顆楊樹的那戶人家看了一眼，聲音清冷：「夏花姐，我大哥沒事，你趕快回家吧，要不你娘又該罵我們了。」

3 @. N  [+ }0 z0 [/ s+ s. ^　　夏花是村中最好看的姑娘，性子溫婉，繡的一手好活計，幾乎是遠近村落最受男孩歡迎的。發覺她喜歡大哥時，薛柏還暗自替大哥高興，但凡夏花問他大哥的事情，他都盡量告訴她，也會在大哥面前說她的好話，奈何大哥是個死板性子，只道了一句不要背後議論人家姑娘，就沒有更多的表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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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年中秋，夏花委婉地表達想同大哥一起去鎮子上看花燈，那也是她第一次正式表明心意。

, v9 ]% J! G) v8 {4 Y　　因這種事情在村子裡是很常見的，只要父母同意，看對眼的青年男女就可以在那一天出去玩耍，算不得傷風敗俗，薛柏就替大哥傳了話，他至今都記得，大哥當時有些發愣，沉默半天才點了頭。他偷偷地想，原來大哥也不是完全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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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道，那晚兩人還沒走到鎮子，就被夏花爹娘追了上來，夏花娘更是指著大哥就罵，罵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家裡窮的連耗子都不上門，還敢打她閨女的主意。當時他和二哥就藏在不遠處的田地裡，清晰的聽見夏花啜泣的哭聲，還有大哥冷冷的聲音，他對夏花說：「既然你爹娘不願意，我也不敢高攀，以後你別來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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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 P. L6 E$ j* Q　　八月十五的月亮圓圓亮亮的，將大哥孤寂的影子拖得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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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之後，他怕大哥傷心難過，想盡辦法要開導大哥，結果大哥只是略帶無奈地告訴他，說他對夏花根本沒有男女之情，只是覺得既然她喜歡自已，家裡又需要有個女人照看，這才答應與她試著相處的，但她家裡不願意，他就徹底斷了念頭。

5 y7 n) C) m1 W/ ^1 G$ ]6 S　　知曉了大哥的心思，薛柏便不再搭理夏花，明擺著沒有結果的事，他不想給別人說大哥閒話的機會，偏偏夏花老是主動找上來。就像現在，夏花居然還敢上前與他拉扯，是她對大哥太癡情，還是覺得她漂亮她好看他們這種窮光棍就該巴巴地感激她的看得上？

　　聽到薛松無事，夏花神色一鬆，隨即黯然地垂下頭，望著地上長長的人影，落寞地道：「三郎，你知道我對你大哥……」

* O+ `5 k2 b8 b* T& K0 c' D　　她喜歡薛松，很早就開始喜歡了，喜歡到哪怕知道無緣也忍不住關心他。他那麼高大，那麼有擔當，誰都比不上他。她相信薛松肯定也是喜歡她的，否則那年他不會赴約，現在他受傷了，她不能親自照顧他，只能讓他知道她的關心，希望他會好受一些。

3 o/ ?* |7 U; d) R　　「我知道，」薛柏冷冷地打斷她的話，「可我還知道，你娘已經把你許給地主老爺做姨娘了，如果不是他要守孝，你現在已經嫁過去了。夏花姐，我大哥是個老實人，你就安心待嫁吧，別給他找麻煩了。」說完，給薛樹遞了個眼色，示意他抬車。世人只知道踩低迎高，夏花家裡有錢，又攀上了地主家，就算是她先糾纏的，旁人也會把錯怪在他大哥身上，他不想再聽別人說大哥是癩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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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樹茫然地看了看夏花，推車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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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薛松的私事，葉芽沒敢表現地太過好奇，只是走出百步遠後，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見夏花依然孤零零地停在原地，心中有些惋惜。大哥二十三歲了，論模樣年紀，夏花跟他挺配的，可惜家裡沒錢，耽誤了婚事，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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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葉芽的歎氣，薛柏更是難受，家裡為何沒錢？還不是因為他要讀書，一年的束修都要五兩銀子！

　　大哥十歲開始上山打獵，沒有前輩教導，只能自己摸索，不知道受了多少傷，而山中獵物有限，偶爾打只山雞兔子都算是喜事，哪能回回碰見山豬？就算碰見了，也不是每次都有好運氣的，這次受傷就是個例子。

　　二哥小時候生病燒壞了腦子，如今能夠勉強照顧自已，也是大哥不厭其煩教導的結果，好多次二哥犯傻，連他都生了厭惡之心，大哥卻半點不受影響，二哥堅持往東，他便親手拉著人往西走，一遍又一遍，直到二哥記住為止。

　　所以，大哥讓他唸書，他就下定決心讀好書，長大後替大哥分擔養家的辛苦，當他聽到夏花娘辱罵大哥時，他就發誓一定要考取功名，讓他們後悔那日的嫌貧愛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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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媳婦，你累不累，要不我推你走吧？」

  s/ a, D) B7 S2 ]( A　　「不用，我走得動……」

　　有些羞惱的聲音，將薛柏從沉思中喚醒，他看著葉芽纖細的背影，心中湧起一道暖流。不是所有人都嫌棄他們的，二嫂就是個好人，將來，他也要娶二嫂這樣的女子，不一定多漂亮，只要真心待他，真心接受他的兄弟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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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弟，你在想什麼呢，快點跟上來！」

　　走著走著，葉芽忽的發現旁邊沒了薛柏的身影，回頭見他慢悠悠地落在後面，不由頓足催促道。

　　薛柏「嗯」了一聲，笑著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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