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武俠－台北群英會

davidlee122

現代武俠－台北群英會

作者：Ｃ．Ｈ．

% }) p( W$ d7 }- i& R; m: W$ O序章　金星徵信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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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 V5 I, F9 O. l' b* E　　三十來坪大的辦公室空蕩蕩的，被檔案櫃隔開的辦公桌間只坐了三個人。

　　我，許鐵揚，二十五歲，大學電機系畢業的高材生，正在桌前整理一疊妖精
打架的照片和錄音帶，要做出書面報告給我重要的客戶，這也是現在我手頭唯一
的案件。

　　自從服完兵役進入這家倒楣的『金星徵信社』後，二年來我總共也不過接了
十個案件，其中一大半是些偷情、捉姦之類的狗屁事情。

! D* `" A! h& J6 O* W# ?" {　　徵信社或許是台灣獨有的稱呼，反正我們就不像電影中的偵探那麼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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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7 q  ~7 W& S$ y& }. p3 K　　最近這一年來，公司也就靠這類案件生存，折騰得我們五個精於各類神通的
7 O4 v; \- g) @  T' _: @5 ]: j好漢，如今成了聽壁角、窺淫的專家，就只能依靠這些狗男女多多犯賤，來維持
+ S6 Z% a  }  \$ y7 A自己的飯碗和公司生存。

5 {8 D$ F5 I% n8 F! w# a/ d　　最近又不知道走了什麼霉運，一向健壯的老總，自從十幾天前胃病住院後，
6 ^* f& M, F! _" c  F  P7 k, t, l1 d* \到現在還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一付就要掛了的病狗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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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天，警界關係熟透的馬叔，又在偷情現場，被光著身體的姦夫淫婦聯手打
得頭破血流，連今天吳哥為了擅闖民宅偷竊的罪嫌，在警察局被偵訊時，他都無
: @& J. v2 O$ s! t+ k0 Q6 W法到場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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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哥沒跟我們說過來歷，不過這二年從跟蹤、釘哨、開個門鎖、保險箱什麼
的，一向不會失風，偏偏今早就陰溝裡翻船，叫一個海棠春睡中的肥女人逮個正
" w4 H* S4 t/ R, L1 G4 w著，硬是認定他就是最近社區裡偷內褲的小賊，現在吳哥還押在分局，等著茵茵
姐去把他保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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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p9 M  Z, r2 ^1 |　　一下子就少了二條好漢，沒有老總或馬叔的人面，能不能把吳哥保出來還說
) H/ v/ O# o  }+ M" L3 b不定，於是公司裡就只有小劉、我、再加上那個花癡阿香看家。

& D# P2 B" U3 h　　阿香就是那種肆意糟蹋自己青春，將肉體當作遊戲工具，街上隨處可以看見
的那一類肉彈型辣妹，她染個奇怪顏色頭髮，穿得少少的，經常擺出一付等著人
) d" W* q2 I+ g) H- m' E2 `操的日本ＡＶ女星慣有的純潔表情。

　　小劉最近與她已經發展為一對正式情侶，依小劉的說法是盛情難卻。我並不
怪他，男人在某一段時間總會厭倦無止境的心靈探索，轉而沉溺於單純的肉慾歡
/ R( w* s! A% n  f/ s2 [' O: d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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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b$ \$ |# h0 ]- [　　我自己在從前也曾經與一個沒有大腦但身體絕美的女孩交往過一陣，我能夠
瞭解有時候無知對男人也是一種誘惑，我和小劉一樣，偶而會投入於單純地感官
7 e+ K7 ~. `1 }9 `* N( I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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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劉和我都是電子、電器設備的專家，不過小劉在通訊電子這方面真是個鬼
才，要比我強出好幾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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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2 s/ p0 a3 ~4 e+ u　　現在這一對癡情男女，就在我左後方那兒嘰嘰喳喳地說話，從電腦傳來的淫
- N& x" z. n# v5 |3 k1 r叫聲聽來，準又是小劉正在播放那片他已看了一百遍的璩美鳳偷拍，這會兒他正
' l. k* g, s, G2 \7 ~) w在評論攝影、收音器材，取景的角度，看來如果由他承接這個案件，說不定可以
/ S! c7 J+ s+ O( p6 k偷拍出比日本Ａ片還高水準的情色經典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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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乾脆改行當導演算了。」我背向著小劉大聲抱怨。

* ?; u9 w8 i0 ]9 F/ H) y5 o3 `* _  c　　背後傳來阿香吃吃的浪笑聲，合著光碟裡一連串驚心動魄地叫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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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揚，你前天拍到的汽車旅館那一段，拜託要拷一片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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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s, v* O& f" M　　「鐵揚哥，別給他看，把他都教壞了。」

# W2 p6 k) x, P8 ~　　「嘿！嘿！我愈壞妳就愈高興啊。」

　　聽見這樣不入流的打情罵俏，我只能苦笑搖頭，收拾起給客戶的資料，正要
出門時，大門口吳哥黑著臉大步走進來。

　　「我幹死她媽的，＆％＠＊∼！」一長串流利的粗口就從吳哥口中罵出來，
: c5 c( B3 e( @. e2 _他把手中抱著的提袋重重往桌子摔下，喘口氣氣後，又繼續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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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l" P  G$ L1 V# x　　「我她媽的栽了，我她媽真是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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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哥滿臉是英雄末路的悲壯悽愴神情，像足『鎗神』中的周潤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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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g8 Q2 q1 W* g; f9 M  i# k　　他忽然發現龜縮在一旁聳肩諂笑的小劉，便急忙由提袋中拿出隻『小老鼠』
丟給小劉。

' P8 ~' a0 v0 S9 Q　　「你快給我看看，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早上就開始收不到訊號，害老子大白
天的撬門進去換……」

# H0 i1 Z/ ?, L1 S# s. h3 Q1 N　　『小老鼠』是我們業界慣用的竊聽器，長方形黑色小盒子連著條細線所以這
; F, p* q' ?; j. J" V7 R麼稱呼。

0 T0 N8 v- \& L( I/ x' G9 j2 H　　趁他們正聚精會神研究竊聽器時，我拍拍吳哥的肩膀，歉意的笑說：「我先
, r8 x5 \- M! Q" q, x: I出去送資料給客戶，回來以後再陪你聊。」

　　轉身就迎面見到剛進門的茵茵，她像滑行一般輕巧地走進辦公室，穿著一身
- n. [/ P. T  ^1 B8 ?/ W淺藍色辦公套裝，端莊嫻雅中又顯出飄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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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4 A5 C" H( E% p* X1 |　　「要出去嗎？」

6 l. Y; \5 |: d% T　　她拋過別有深意地關切眼神，眼角一瞥，淺笑著：「小心點，可不要讓我再
6 `# t% P& B0 u( k跑一趟也去保你出來。」

! K2 g5 [  w+ F: O: B. S: C　　走出公司，我的心裡仍然「砰砰！」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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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5 A# O9 n7 v+ s　　那是一種甜蜜中帶有些微刺痛的感受，唯有處於若即若離狀態的青年男女能
夠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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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l4 _, v2 {　　茵茵是我平生見過長得最美的女人，只比我大一歲，從沒有聽說她交過男朋
友，可是每年西洋情人節和中國情人節的時候，仰慕者送的鮮花，足夠排滿整間
大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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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初到公司應徵時，就是由茵茵面試，於是當時年輕自負、氣傲天蒼的我，
便放棄另外幾個較好的工作機會進入這間公司，而且就一直待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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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9 v) W( p' l% ^* Z　　這家徵信社就由七個成員組成，五男二女，住院的何老總，及我們四個調查
專員，馬叔、吳哥、小劉和我處理所有外勤工作，阿香是公司小妹，負責接聽電
話、打字、客人來了泡茶什麼的。

　　我們六個人加起來，都不如茵茵一個人重要。

$ E6 }5 q2 I* X9 b6 K8 ?　　最近一年何老總更加把所有事務交給茵茵，因為有她，我們公司的行政工作
- Y2 a; x: y- X" O* h1 m5 i1 n- }變得井然有序。她精通電腦，擅長資料分析整理，好幾件商業偵查案子，都是由
% r* G3 q5 g1 ?7 o: S她以駭客級的功力，破解電腦程式而圓滿完成。

　　這樣聰明靈秀的氣質美女，在工作生活間成為公司的靈魂人物，而且在她面
1 M  |) ~. w! i: N- Q4 J前，我們五個男人都不自覺地會收斂起平日的惡形惡狀。

2 R7 l" G8 G- ~4 V8 `, R& {　　小劉就因為追求她無望，纔傷心地與阿香攪和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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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x3 l" Y0 p* f9 N/ P# Y- L) C　　自從我結束那段自大學時代就茍延殘喘的戀愛後，一年多以來，對茵茵的戀
慕已經成為我生活的動力，在她親暱的言語與自持的舉止間揣測她的真意，就如
同一場醒不過來的夢魘。

　　我是公司內唯一的活會，何老總與馬叔就不知道鼓勵我多少回，我也曾有幾
次與她發展到接近情侶的階段，我們多次一起親暱約會，談心事，讓彼此到今天
% f  w: e; ]* S# d) O3 b( E5 J更難割捨對方，在友誼與愛情間我們同樣蒙受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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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u% l) J/ K$ m　　出於我不能瞭解的原因，茵茵對肉體貞潔有種近乎清教徒似的固執，在她眼
( ~& @8 g7 k" R, \. S3 ?" A中，我對肉慾的嚮往是純然的罪惡。一年來，我曾經為此多次發誓不再招惹她，
- V# H" F( o( Z7 V9 M( ^; _每次在離開她，投入一段短暫狂歡放縱戀情後，總是又被她溫柔笑靨召喚回到她
' `" a8 r, i- Y% I$ S3 G4 s# n' l  N7 |! ?身邊等候。

　　像宿命的安排，我們註定要在彼此的堅持中角力，直到一方投降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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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無法接受純精神式的愛情，我同意與茵茵共同工作是一種享受，有時候那
種完美無間的合作關係，心靈契合的感覺，像性愛一樣迷人，但是我不能接受沒
) k9 G# C. R4 J5 t7 f/ D有性的愛情。

2 a5 [7 H. F$ _! W: ?( c　　友情與戀情之間就是薄薄地一線，我就像世上多數男人一樣，任由身體本能
衝動去做決定，男女之間總會有肉慾成為主宰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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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l" ~  w* C' C+ r3 B$ E' _8 J* `　　上週在一次溫馨的約會中，我再度吻了她，甜蜜火熱的唇舌交遞，情慾糾結
的長久愛戀，使我忘情地撫遍她臉頰及身體，

4 y) g' ]4 ^- I) i; l1 r9 {( q　　茵茵喘噓噓地抱緊我，美麗的臉龐佈滿紅霞，就在我探手進入她衣內，握住
# I' \; J) z( b: B6 e她柔軟乳房時，茵茵身體一震，彷彿大夢初醒般鬆開抱緊我身體的手，在我腳背
) ?& v8 d7 m7 B" L& n) D- p上狠狠一踩，事後我的腳腫了三天。

9 n+ d  o( j/ L  y4 d# R　　自從那天起，除了公事外，我沒有再與她說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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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V: Z, d/ q" Z( ^　　剛才那對我似無情還有情的笑語，又使我心中掀起波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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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頂著寒風騎在摩托車上，我的心中好像有一把烈火，燒得滿心暖烘烘地，手
1 P! f) m0 `$ ~$ _' M; G- _上似乎還留著握上她乳房的軟暖感覺，寒流來襲的冰冷空氣中，在台北街上硬著
; F7 }4 I/ h5 }; Z6 X+ S肉棒騎車的，恐怕只有我這樣慾火焚心，又無從發洩的蠢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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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出軌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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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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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榮大廈是台灣房地產業界的傳奇，並且開啟了台北市興建豪宅的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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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前在台北市最精華地段信義計劃區，推出總共四十戶，每戶二百坪，當
- M' a+ q: z; {- ^  A8 t# ?# L1 U時喊出每戶一億元台幣的天價，據說裡面包括了最新穎的建材設備及安全設施，
防火牆，防盜門等。

　　出乎所有人意想不到地，四十戶在一個月內銷售一空，而且基於居住品質的
理由，部份有錢但是身份地位不夠的買主還被業者回絕。

, \2 x8 ]# p; |9 e/ V! ^* H6 d7 [" G% W　　我的客戶就住在尊榮大廈，這是我第二次拜訪這棟冠蓋雲集的神秘住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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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案件的雇主是名歌星季如雲，如今已成為王太太。

. \& p- b  m1 \4 V" G5 X! _+ ?　　將摩托車停在距離入口三十公尺的寬闊紅磚人行道後，我步行繞進灌木叢圍
0 Z# n. J- c. f繞的半月形車道。

　　巍峨的大廈前，一座奇岩怪石假山堆砌在弧狀噴泉水池中央，將外界的喧囂
7 N) u4 T: ?: |9 l全部隔離在外，使這裡成為卓立於都市外的寧靜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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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9 P1 ?. J　　經過希臘宮廷式的門柱，白玉石台階上是足夠停靠好幾部車輛的門廊，推開
; H( ?( K% j* `, t* R琉璃把手的晶瑩玻璃門後，就進入金碧輝煌的門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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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穿著藍色制服的警衛，在恭敬迎入二位應該是這裡住戶的華服男女後，
$ Y! E3 z! G) j: O; O* n轉身瞪大豬泡眼斜睨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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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N6 V- S  p  q# j) l4 x　　「找誰？這裡不許推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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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0 T6 U( u: S+ O8 @　　「１８樓，王太太，我姓許，已經約好下午二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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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沒有預約？」豬泡眼推過一本紅皮裝訂的厚簿本：「在這兒登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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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3 [! A9 B& p' S　　我沒有動作，上次與老總來談案件時，也沒有留下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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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在豬泡眼拿起電話，與屋主確認後，疑惑地打量我一眼後收回登記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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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1 F! z" }/ [  z' o/ H% `6 \' s　　「王太太交待，不用登記了，左手邊電梯，１８樓。」

　　出於偵探的職業本能，我一面走向電梯，一面觀察門廳牆角高處的監視器，
1 v* o2 a3 N% x9 J9 ~7 x心裡評估著，如果有必要潛入這棟保安嚴密的住宅時，究竟應該如何應付警報系
+ A3 s% E; D. Y" ?# `9 @統及監視攝影機。

　　有錢人的住宅就是不同，連寬大電梯內也裝設監視攝影機，我可以想像豬泡
! c: r; D  M0 y  }( r眼的同伴，正在某個房間盯著我一舉一動。

) C1 ?% N/ v. E* `9 K+ M　　季如雲是五、六年前當紅一時的歌后，我中學時代還買過她的錄音帶，四年
前嫁給姓王的電子業老闆後就離開歌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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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8 z% v0 H' `　　上次見到她時並沒有特別驚豔的感覺，只是看來皮膚很白皙，保養得很好，
應該超過三十歲了，聲音很輕柔，嬌俏如少女般的臉龐有股疲憊神情。

　　在檀褐色銅門前按了門鈴，等了二、三分鐘後，是季如雲自己來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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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U6 w' m- [: X6 G$ e　　「王太太，妳好，金星公司許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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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是先自己報名字，因為已經知道王先生昨天出國到歐洲，所以乾脆連公
7 I& ~! F( ^( }# d; ~7 _司名字也報出來。

　　「哦，你一個人，何總經理沒來？」

  s1 t, ?4 Q( d: J　　季如雲打開門後，頓時讓我眼睛一亮，新做的俏麗髮型，加上淡淡妝扮過的
臉龐，香氣襲人，豔光四射，鑽石耳飾和白胸前那串碎鑽項鍊亮晶晶閃爍著，一
襲粉紅色長禮服，恰到好處地烘托出她豐腴誘人的身材。

4 L$ Z: q5 h+ ]% @; p7 W3 s　　見到我目不轉睛地瞪視，她優雅地轉身比個手勢，把我引入客廳，彷彿已經
習慣被這樣注視，絲毫不介意我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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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晚上還有個應酬，所以先打扮一下，許先生不要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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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t3 c( E9 ?" x　　上一次與何老總來，只是匆匆確認意願，並且把我介紹給她認識，並沒有仔
5 Q9 j  z1 l# q" q8 v/ M細觀察這裡的佈置，這次我定下心來，在她還沒有入座前認真打量週遭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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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T: S0 o" ]4 j6 W8 P1 w. y8 ^　　截然不同於樓下門廳那種富貴驕俗的浮誇氣派，寬敞的客廳中擺設得簡約寫
意。

　　細細看去，每一處空間都透露出主人家的蘭質惠心，與台灣一般新興豪門那
8 z4 i: l5 B  h0 R+ j& z( j; c/ Q6 Z種將名貴奢華傢私推滿廳堂，唯恐他人不知的風氣比較起來，這樣典雅與品味完
美結合的陳設令人心曠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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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9 _4 g- D# f! Q　　見到我四處觀望欣賞地神情後，季如雲風情萬種的臉上像孩童般笑開了，彷
彿心中得意的事有人分享。

2 s. `- O3 T, ~$ h0 I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像透視她心靈一樣的理解到季如雲的內心，一身昂貴
8 `2 v( l7 e& O衣飾只不過是她裝扮來滿足世人的期盼，真正的季如雲應該就像這座客廳一般，
盼望回到簡單純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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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6 d% j1 \8 c/ _# J% ~' ^5 v! `$ p　　她親手為我倒了杯茶後，嫣然一笑說：「王先生昨天出國，佣人也被我打發
; J* [: w4 V0 l3 s出去，家裡只有我在，許先生有什麼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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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J3 h7 R' Z6 u0 S+ {% I　　眼前的季如雲，與我上次見到的沮喪憔悴模樣，簡直是天壤之別。

　　現在她言詞從容自信，舉手投足間都有當年巨星風采，可以與茵茵比美的絕
色面容，還多了分成熟韻味。

　　高雅地香氣由她身上傳來，季如雲的眉宇之間不經意就會傳達出成熟風韻，
2 C' |9 v* Z3 I0 @' c2 i是良好教養加上優渥生活纔能夠培育出來的韻味，讓人不由得要投入全付心神鑑
- H3 h1 v+ d) ]$ i; X4 {9 ]賞。

: P* J/ D' h& T9 `& z/ l　　自從認識茵茵以來，我還是第一次為另一個女人心動。
  A: t- f" K& f1 @3 V9 C9 X  F7 j( Z
0 Q* P. @+ X, d/ `. {　　出於不願被她看輕的感覺，我不再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避免留下淺薄輕率的
5 [, ^0 p5 f' j- P" U印象，我收拾起驛動的心情，先不急著拿出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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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6 j. M9 H$ Y' {% y3 i4 c　　「何總經理生病住院，妳這個案件，一直是我在負責。」

　　我喝口茶，沉穩的笑一笑，再繼續說：「叫我鐵揚就行了，我還是喜歡叫妳
: b8 C" k# T) b. Y5 m季如雲，妳是我讀書時候的偶像。」

　　「哦。」她勉強笑笑說：「那是從前的藝名，現在已經沒有人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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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藝生涯歷鍊過的她，也被我突出奇兵打得陣腳慌亂，薄施脂粉的臉上閃過
( m  U1 q. u% H8 s一絲紅霞，丟出第一次反擊的話：「你還很年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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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學畢業兩年，二十五歲。」

　　我注意到她不再稱呼我許先生，於是見好就收，不去追問她本名，擺出一幅
專業偵探的態度，取出資料袋，先不打開，沉著地直視她的眼睛。

1 U+ _9 E/ P3 A　　「妳想要得到什麼結果？」我用最溫柔的語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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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如雲被我問得一愣，避開我的眼光，遲疑地望著壓在我手掌下的厚紙袋，
臉上神情很複雜，是那種急於想要知道，又害怕面對答案的樣子。

　　眼看手中這份資料牽動她全部情緒，我就更不急於吐露，靜靜等候她從迷惘
6 k3 `' r- ?2 O. R, O/ V中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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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q& S/ g3 Y- b　　「季美人…」我換了個稱呼，

- [% w1 z+ p$ r+ [4 S　　這是當年歌唱界及歌迷對她的暱稱。那年她在現在已拆除的中華體育館開演
# f5 T2 O7 ]1 E唱會時，數千歌迷狂喊著：「季美人！」，歡嘯的聲浪就快要把屋頂衝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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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d  e, f) u( [+ E4 X* I　　當時年少輕狂的我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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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 ~# X, [* @　　她明顯地身體一震後說：「不要那麼叫，我的本名是秋雅。」

　　話說完嗔怪地白我一眼，鑽石耳飾就隨著她轉頭而晃動，秀眸一轉，又浮現
- U& j8 ~$ u, M' I6 U: m, O出個疑問的眼神，彷彿提醒我為何不說起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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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從沒有見過任何一個人，能夠如此靈動的用眼神來清晰表示出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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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雅姐。」我順理成章地再改變稱呼。

  R0 Z/ d7 G5 _% z* Q　　「自從接受妳的委託後，十二天以來，我們已經對你先生有完整的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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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 V* m' J5 w, @　　我用誠懇的態度說：「王先生是為值得尊敬的企業家，我必須說，他也是位
6 w, j* m; m4 C; O' D* s. n3 V3 X很顧家的男人。」

% Y3 G. q" O3 q( O7 J　　我敘述著腦海中記憶：「他每天早上七點離開家工作，七點三十分到達辦公
室，除了每週二次巡視新竹科學園區工廠，一次台灣大學企業家進修課程以外，
幾乎絕少出席其他應酬活動，每晚大約七點四十五分回到家，十二天扣除四天假
! |0 F) O9 L! F! ^+ d日，只有一次因為公司會議延誤，而晚回家二小時。」
　　
: j- {* |. ?* w% _: F9 u　　我的手仍然按在厚紙袋上，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季如雲，她仍然側身端坐
5 O/ H, e$ ^# w" q( [) S7 A3 m著，雙手優雅地輕握，只是那無限柔美的側影已經足夠扣動任何人的心弦。

　　「十二天以來，一共四個週六、日假期，你們分別參觀一次畫展，參加二次
朋友聚會，一場音樂會，上個週日因為妳感冒，王先生還取消出席員工的婚禮在
( F% o4 M+ m0 @8 E1 F* L家陪妳。」
* J& }" Q: Y: A! Z0 \  `
& p8 c5 M' |7 }* V- c0 ]2 m+ J　　我的聲調中帶著詢問和婉惜的口氣，讓最後一句話在她心裏形成重擊。

( ^  s9 `( f) y: I$ m　　「這樣的老公，妳還想知道他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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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

8 `' ]7 z+ s; V) v　　寬闊的客廳，連接著一間用彩繪細紗屏風隔開的起居室，那裡放有幾張皮躺
: o* b( ^$ u2 t" ]- l/ O* D6 ?+ g$ e椅，矮几邊的置物架上，零落地放些書籍、玩物，我可以想像他們夫婦平日在那
! P3 ?- u. M6 t1 K兒閒適雅緻的生活。

$ `5 k" c: H! A　　秋雅那雙會說話的眼眸，轉向桌面的一叢鮮花盆景，幾葉劍蘭和著滿天星、
百合花，插得疏密有緻，芬芳的香味散佈在寂靜無聲的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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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神情中有甜蜜也有迷惘，好半晌後，她嘆口氣：「你還太年輕，你是不
會瞭解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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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0 E/ d+ w  e( J8 {　　她像夢囈般說著：「當你守候著一具空虛軀殼時，你會知道……然後妳的身
體也會一天天失去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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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眼中焦距再度集中，轉頭冷漠又堅定地對我說：「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
; O$ o, [0 w0 J8 e1 |! K都要知道，你們公司接受我的委託，必須要給我答案。」
) ]6 t- y# o4 d
2 b9 H7 ]7 a; q+ W2 C5 F　　面對一個即使失去眼前幸福，也要查明真相的女人，我再也無須說任何話。
& ~4 a9 [6 o- X7 [6 m
8 z0 a6 @+ r  O7 ?1 n  [' M3 s7 `　　我從紙袋中依續把跟蹤記錄、照片、監聽錄音帶、數位攝影機轉燒成的光碟
片、彙編報告，依序陳列在桃花心木桌面。
1 ^2 y  d1 ~+ L- N+ N- c
　　「王先生有兩位固定往來的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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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理會秋雅驚訝的低呼，將彙編報告第一頁翻開，指著二張照片。
9 C& I% z/ ?( ^: m% |
　　「長頭髮這位巫小姐，妳應該認識，是跟了王先生五年的女秘書，四年前巫
1 h$ a- s& e. x0 Z  ?' }- X( G小姐以自己名義，買下照片中距離辦公場所步行三分鐘的高級住宅，但是巫小姐
本人並沒有住在這裡。」
* h/ L7 L$ C- v, _, Y7 l( w
6 f8 ]1 K5 R' E. K; V5 ]- X  s　　那間住宅並不是太難進入，只是偷情案件不值得我花費那麼多風險，我繼續
說出訪查資料。
, m* ]4 K" F! \
5 Q4 {5 G: o# H. x( e. h　　「王先生與巫小姐最近十二天以來，有五天中午固定在這裡停留二小時，我
估計每週二四是固定約會日，他們對大廈管理員，及餐館送外食小弟，都自稱是
! M* s* O7 h  v1 k& f) d& ~- U2 Y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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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 t7 T+ K" c# v. H) h* K　　我聳聳肩：「我們有訪問錄音帶，如果妳還想要知道他們在房間內做什麼事
情，可能需要增加費用和時間。」
' `" k; \0 q3 E# r1 j" K
( k' }& n9 o; d# S  X9 Q/ q1 _　　想到這棟大樓住戶所代表的身份地位，還有秋雅最後冷漠的語氣，我突然想
要重重傷害這位曾經崇拜過的美女，探索她世故富有的面具下的真正心情。

　　我指著第二張照片，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與學生模樣的少女共坐在西餐廳，
* ]( O9 n1 A' y$ M照片下角陰影中，可以清楚看見男人的手在桌子下探入少女裙底，人群擁擠的背
& e' d( j4 h. I& y. r景中，兩人都若無其事地笑得很開心。

　　要多感謝小劉改裝的微型照相機，這樣的畫面又使我的肉棒不知覺中挺立，
我耐心等她看清楚照片後，再開始繼續說話。
* e* k/ Y7 \$ ^  `2 x0 p
7 |( z# R# [2 r7 t& {, @7 x　　「這位連小姐是大學生，推斷與王先生在半年前相識，我們藉著促銷贈品的
6 @5 V& t9 @0 j. Z6 A) n; t3 v理由，贈送她一隻新手機，手機內的微型晶片能夠同時接通我們公司的另一條線
路，因此我們側錄下她與王先生全部通話內容。」

. M, _3 ?# k) I* r　　我勉強讓自己語氣平靜：「這裡還有一片光碟，是他們在汽車旅館裡作愛的
  F7 A5 \: b) I) \# ]全部過程。」
  `/ y# D; m) t+ J: h
　　純粹由於幸運，那個拜金的女大學生，在電話中放浪得像隻發情的鴿子，還
% n& y" Z7 }0 p! {& Y) F要指定學校附近的幽會地點。
- W$ Z$ d7 o6 Q  ]( n
　　於是在新竹市近郊汽車旅館，由隔壁房間冷氣通風口，用針孔攝影機拍下年
輕女孩用難以置信的肢體動作蠱惑中年男人的畫面，通風口的角度正對著那張水
床，轉燒出來後，燈光、畫質都幾近完美。

　　秋雅那秀麗的面容已經發白，嘴唇顫抖著說不出一句話，眼光只瞪著我手中
+ P' g; C4 S7 F, P1 e, q的彙編報告書，卻不願望向光碟片及錄音帶。

　　我將彙編報告輕輕推向她手邊。

　　秋雅像是溺水時搶到救生圈般急急接下來，豐碩的胸腔劇烈起伏著，戴上鑽
$ c2 M7 `" K  G戒的修長手指迅速翻閱每一頁面，似乎在核對日期時間。

. p) o( Q: }0 X) [" x　　我燃起一枝煙靜靜等待著，直到她失神地放下資料，仰靠在沙發椅背時，再
0 N; d6 S- ?$ H6 X( u( Z# K' e為她點燃另一枝煙，交到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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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J" _  Y6 U& z& [! x0 s　　秋雅無意識地接過煙大口吸著，晶瑩的淚影在她眼眶浮動幾下，終究還是沒
; S! g+ p* ^8 U& _有落下淚來，她抽動鼻子，深呼吸一口後，起伏的胸膛慢慢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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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轉頭勉強掙出個笑容，對我揚起手中的香煙說：「謝謝你。」

# o& F/ X2 L. F7 {　　情勢的發展有些出乎我意料，我原本以為她會哭倒在我懷中尋求安慰，現在
' ]4 [% e9 Q$ l  {1 `看來那不過是個美夢。

　　在判斷不出她真正心意前，我只能以機械化的語氣執行本份工作。

　　「不管妳想進行妨害家庭訴訟，或提出其他告訴，我想這裡的證據都已經足
" u& i6 B% Z* S* b7 O* M& U3 @7 o% V5 S夠，當然如果妳還想更進一步追查，我們公司會很樂意為妳服務。」

0 Q( B0 V4 a' s7 q　　秋雅忽然無聲地笑了起來，她像是第一次見到我般，饒有興趣的上下打量著
" j) y8 }! h* l- V- x我，直到我覺得渾身不自在時，她纔笑著用欣賞的口氣說：「你看起來很斯文，
這些工作都是你一個人完成的？」
! a5 y7 q) ?+ m3 g: T
! ?8 m( L8 {/ f6 h! `　　我意識到她開始對我產生興趣，而且正在為剛才失態做出反擊。
$ T. h1 B# e* ?' y$ @
0 r3 V* N+ V+ o* e　　我再度落在下風，可是一時又想不到什麼方法，只能淡淡回一句：「這只是
5 v, P0 _) O- _' N3 m" X/ z0 c/ ]件小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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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雅像是讀透我心意般微笑著說：「改天我一定要去你們公司拜訪，看你們
是如何做到這些。」她指著桌面說：「資料先留在這裡，我考慮一下，再決定要
; P- H6 }$ O- P# _4 y不要繼續委託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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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得很輕佻：「到時候，當然還是要請你這位大偵探出馬囉。」

　　話已經說到這樣程度，就如推車撞壁，再無轉圜餘地。我痛恨自己剛才說話
太急，又不得不順著她語氣打起退堂鼓。

　　「請妳在最後一頁簽收，我們公司公司保證這些資料沒有備份，絕對不用擔
心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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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為什麼要擔心？這裡面拍的又不是我。」

　　秋雅像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般笑起來，她再為自己點燃一枝煙，然後拿起桌
上的金筆，連同費用明細的賬單，也不看就「刷刷」地簽完一併遞給我。
! R+ X; ~! V, o8 O1 q" B" O9 q
8 Q5 j4 e+ t) o9 z* g6 F; Q% }　　
& L) j) f: I1 j5 Q, W　　被禮貌地送出大門後，我纔發現自己這一生中總是在美女面前一敗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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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我這樣平凡的男人，在生命中遇見一位美女或許是幸運，如果遇上二位絕
色美女又妄想擁有的話，將會成為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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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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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不浪費往返時間，我在大廈附近等候著。

% \- Q% H  n7 V# k　　溫暖的冬陽自晴朗天空灑落，人行道旁植著幾株市區罕見的楓樹，在猶如公
! @- F8 u$ `# p0 q; a2 P園一般的寧靜社區中，就只有我一個人站在路旁。

' W" G3 U1 u) `8 T1 C2 Z　　就在我抽了二枝煙，大約三十五分鐘後，懷中的手機震動起來，是秋雅。

5 h6 o) y# X3 p# J4 I　　「鐵揚，你能夠再過來一趟嗎？我還有些事情要麻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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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秋雅姐，三分鐘以後到。」

　　在我心裡，對這位高不可攀的美豔名歌星已經不存任何綺想，即使她在電話
中如我希望以親暱的口吻稱呼我，也不能使我再度鼓起勇氣。
! S( C  q/ h% ]& y% K
　　公司內有位具有同樣級數美貌的茵茵，已經足夠每天喚醒我潛藏的挫折感。
0 x, R- y. k1 g& U5 {' e& Z& p( O
　　季秋雅不過是我另一位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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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c( G+ w7 [) {　　我在報告中還保留了連小姐的個人資料，及藏嬌金屋的詳細住址，這與我的
職業道德無關，只是一點私心，不願意讓事件擴大而已。
* `9 |4 V& Q- p9 V& {
　　大廳的豬泡眼態度好多了，他像是指揮交通般的朝我揮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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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e# ^# o6 \　　「王太太吩咐過，有急事，請你趕快上去吧。」
0 W( H- T9 g" V1 l
　　權勢與財富在人與人之間製造衝突及妥協，這位豬泡眼門衛，就是經過社會
機制協調後的完美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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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家的大門虛掩著，推門進去後，人不在客廳，壁畫及絨布綴飾的走道那端
) U) ^0 k7 ~* H: @傳來隱約音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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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關上門後，順著曲聲尋去，漸漸聽出，那是季如雲當年紅極一時，最暢銷
的金曲『甜蜜戀人』

　『．．．．．．．．．．．．
　　愛情就像熱情太陽　溫暖我的心
　　情人說的甜言蜜語　融化我的情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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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左側那間以粉紅色系為主的視聽室中，牆角鋼琴旁是整排紅木音響櫃，
歌曲聲就從那兒傳出。

& ^0 {7 K4 c' T. V* A" B　　棗紅色窗帘密掩著，一座古雅銅製立燈輕瀉出柔和的黃光，綠葉茂盛的盆栽
旁，牆面懸著液晶４０吋螢幕電視，螢幕中一對赤裸裸男女正扭成一團。

　　即使季如雲那嗓音黏膩地甜美嘹亮歌聲，也掩蓋不住畫面中零雲斷雨的高亢
淫聲。
! T9 O( Q8 q& D+ I: {5 k4 |  l
" l  o2 ~5 \; d" b, o) r# m　　秋雅埋坐在當中那張背對房門的軟墊圈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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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真的很奇妙…當妳擁有一切的時候……特別會計較即將失去的。」

　　幽幽的低語聲自椅中清晰地傳出，高聳椅背使我我仍然見不到秋雅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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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y( Z! y' r: I5 K( z; R# h　　我清清喉嚨說：「我只是不願意把連小姐的個人資料放進報告中。」

- {! d9 ]' h1 E4 \. ]3 C3 U- t2 {　　突然間我不想再隱瞞任何事情，我只想儘快結束案件，然後離開這個如墳墓
; U3 b, P% A, X4 O. w, V' `: Q9 E一樣的地方。

　　圈椅猛然間迴轉，秋雅仍穿著剛才那襲粉紅色長禮服，兩腿優雅地交叉著，
# n5 e) O3 g& h2 w: L. K臉頰紅撲撲的，眼睛晶瑩亮地閃爍著興奮神采，全然回復了當年登台演唱的天后
  p# i, ^9 G% }/ ^+ U! F+ \紅星風姿。
4 L6 }6 @& \3 C8 z5 r2 D
　　「我不會再與那些女人計較，不論是二個，還是十個、八個女人，我只關心
我的男人。」
' o' F7 Q! I2 H, U
/ o2 s! N, p! Z1 C+ i　　在她炯炯有神目光注視下，一種很怪異的感覺由心中泛起。
* C$ r. ^: B, E% s
　　這個我曾經崇拜過的女人，瞬息間在我眼前轉變出多種面貌，每一種風情都
6 g! w" i9 G5 f那麼專注投入，彷彿眼前的女人，是用靈魂的熱力在扮演生命中每一個角色。

/ V* ?  f0 g+ a, ]+ _' J9 R　　從季如雲、王太太到季秋雅，每一個情緒轉變都是全然使人捉摸不定。

　　秋雅由圈椅中站起來，魅力無限的身軀就接近到靠我二寸距離，那張曾經迷
倒無數男人的姣美臉龐，停留在呼吸可聞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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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6 N" r4 K3 \. H　　「你是個很特別的男人。」她唇間的清香氣息吹拂在我頸間，明亮的眼睛在
瑩藍色眼影下閃著柔情的媚惑光芒。

　　「我以為我們要談案件。」

　　除了我剛才已經下決心不願與她糾纏不清外，還有些自尊心被傷害的感覺。

　　自開始與這位名歌星接觸以來，我大部份時間都被她牽著鼻子走，有種玩弄
" ^$ z9 y& ?5 b% p& w" r於股掌之間的屈辱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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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我對其他事情再也沒有興趣，我只想知道你是什麼樣的男人。」

& T$ z% P# G+ P; q  l2 U　　螢幕中的女人正放蕩地嘶喊著，閃爍地淫穢畫面彷彿為她煽惑的言語加添催
情劑，我微弱的定力逐漸失去。

　　「妳不過是想有個人陪妳說說話而已。」我的抗議聲在輕柔歌聲與高亢淫叫
聲之間顯得很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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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U7 h9 L/ }　　兩隻手臂攬上我頸部，柔軟的嘴唇與香滑的舌頭堵住了我即將說出的話。

# ~5 O/ r: J5 e　　天地旋轉起來，軟玉溫香的身體在我胸膛化做一團烈焰，雜沓聲浪與螢幕中
3 [( |' i8 p9 {1 `9 c  S發散的光影逐漸在眼中模糊，這空間中一切都如夢幻般的那麼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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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手迅速滑落我胸部解開衣釦，於是四隻手臂像急於毀滅對方般，競賽拉
, r( t5 i  \. {( m% ]; G" Y扯下彼此身上衣物。

- A: b/ s8 h: p+ d+ Z0 V8 G9 D　　身體間的衣服一件件被除去，直到回復初生嬰兒一般裸裎相對，高漲的情慾
  }0 F$ z  f2 @( |9 c& @: G$ P0 u如火山爆發般不可抑止。
8 A% H: \9 A# I7 G- }
) q. s6 e/ B* O$ v3 L　　秋雅柔細的手指迅速又熟練地滑過我身體每一部位，香暖的身體逐漸下移，
" \4 F( ]% ]! i. ^; S一陣麻養感覺由我胸膛蔓延到腹部，在我不知覺間，高挺的肉棒已經被包裹在溫
1 }6 V6 n) t$ k% ~熱的唇舌之間。

% M( `4 L$ Z1 ^; p0 h　　「哦…」

　　那一瞬間，我的心靈在樂曲中飛揚，全身的神經隨著她的吸吮而舒張，肉棒
+ G$ ^! R% L5 q8 Y在她濕潤口腔內猛然膨脹起來，急遽的刺激感受，使我同時意識到將要爆炸及將
要融化兩種不同頂端的興奮。
' ?. V6 Q% n% m: O# r
　　「我是個好女人，你知道嗎？」模糊的語音由我腿間傳來。

　　我竭力使自己不發出叫喚聲音，並且忍住將要射出的感覺，任由愉悅浪潮一
2 x* ^% ?/ m+ f; J" c/ F波波襲擊我的身體。

　　秋雅的一隻手移到胯下握住肉袋，神奇的手指彷彿帶有磁電般魔力；另一隻
2 H) T$ ?7 w5 I- _  s" d手扶持棒身，有時候全隻吞下去，讓龜頭頂在上顎腔壁，其餘的時候，就由手指
揉搓著，口中發出「吱」「吱」津津有味的聲音。

2 F3 R0 m0 b$ _　　唱機中那個少女正全無煩憂地唱著：「……當愛情來的時候，我很心急；想
  e* C6 V0 L2 `6 R要偷偷看看你呀，你偏要裝做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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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雅緩緩地吐出口中肉棒，小手仍然停留在龜頭上揉弄，抬起頭來用乞憐的
) n' C7 X9 }+ F; f眼神望向我時，一絲口沫就由她唇角流落，她的眼神傳達出複雜得令人痛惜的訊
. j$ s+ O; p8 [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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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我……愛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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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拉起她的身體，對立凝望著，她火熱地目光在一瞬間瓦解我的猶豫，征服
- Q  V) K! g0 @+ U: _+ ?這樣一位仰慕多年的名女人成為不可抗拒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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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 n. q5 h1 K$ s+ P8 B# g　　秋雅像蛇一樣纏繞在我的身體，柔順地任我扶起一條腿，將肉棒慢慢送進她
的體內。

　　螢幕內外同時進行著一場肉慾的享宴。

　　肉壁還不是很濕潤，秋雅的眼神傳達出一絲輕微痛楚訊息，隨即被放蕩肉慾
所掩沒。
$ h  I# u+ [+ m0 _6 `
　　在挺動間，我意識到我並沒有虜獲她的心，是將她悲憤的心情虜獲自己，我
不過是她報復洩慾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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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讀出妳心裡的訊息。」

　　我大聲說出心底感受，同時用力推動身體，讓局部的愉悅感染至兩個悸動的
6 w  M' m+ V2 W8 J! N) v$ z$ z$ i! E軀體，愉悅迅速擴大，最後將心靈裏最後一分理性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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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q. c  d0 ?　　螢幕內的性愛已經結束，只剩下零星對話聲。
# S, |9 d6 q2 ?! \& w! Y
　　快節奏的樂曲，和著我逐漸加快的推送，我們摟抱著站在房間中央，像是一
" O. f$ _  R+ @0 [對激情的舞者，用身體為肉慾做出詮釋。

$ g, Q4 ?* W7 Z# }　　空間中迴盪著那個夢幻少女歡欣歌頌愛情的輕快樂曲。

: x. w* C& e" Y1 q$ X0 B　　秋雅擺動身體迎合我的抽送，嘴中斷續發出喃喃地嬌喚，眼光中乞憐的神情
愈加濃厚。

　　「……你會愛我嗎？」
4 Q6 Z& U6 D- H
, c# D  Y3 ^3 L" r* h: u8 _　　忽然間我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我懷中喘息的女人，與唱機中的歌聲發出的
4 Q4 Z# D  x7 B$ u" n2 y是相同、付出全副心靈的聲音，是出自同一個全心全意生活著的靈魂，我的肉棒
正在穿透一個專注的生命。
6 Z% a( ?- `- p
' M5 q+ p% u+ A" w　　喘息得更加劇烈，她的臉頰上一片紅霞，汗水佈滿在我們緊密黏貼的身體，
她體內的愉悅已經累積到巔峰。
1 w/ v/ b$ T# y& S2 {
: r- |; m: {, |0 i* p　　在高潮即將來臨前那一刻，我清楚地由她的眼中讀出焦慮，將要哭泣的悲愴
5 w) G( x% t7 a, k1 H神情出現在她嬌吟著的紅豔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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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會愛我嗎……你會愛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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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硬著心腸不去回答，猛力讓肉棒進入花蕊深處，再次啟動另一波肉慾高潮
3 `  I6 w) T# V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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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說謊的偵探
) M) B; ^- s! v) s1 j
（１）

　　回到公司時已經超過下班時間，辦公大樓裏蜂擁而出的人群都是衣著入時的
男女，如果說他們代表社會精英人士，應該不會有太多人反對，畢竟能夠進入金
星企業集團的人絕非等閒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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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星企業集團是台灣排名百大的公司，經營的事業包含房地產、土地投資、
證券、期貨、五星級觀光酒店…等等，可以說台灣經濟發展過程中，所有投機的
項目都包括在內，總資產額非正式估計大約超過美金三十億。

　　或許出於富人保護財產的心態，集團內也成立了少數非投機性的子公司，那
. {8 k9 T; L3 M& u$ o" o; {就是負責企業總部及其他相關企業警衛安全的保全公司，擁有數百名體格壯碩的
安全人員，所以在另一方面來看，金星企業也等於在台灣這座小島上擁有小型私
人軍隊。

　　根據我的合理推估，金星徵信社應該是被大老闆出於好玩的心態投資設立，
然後一段時間以後就把它忘記了，於是金星徵信社就像是華宅中的灰姑娘一般，
1 G3 {& A& P5 Q+ t. K不為人知地繼續存在於企業總部大樓。
5 }# F4 V8 Q; ~* j
# S" h7 |. b; p5 G　　九樓大部份面積是保全公司所有，由於某些原因，保全公司人員一向對我們
保持適當尊重，電梯出口走道盡頭靠近太平梯的那間小辦公室，就是我們徵信社
所在。

　　出乎我意料之外地，公司內仍然燈火通明，人聲喧嘩，居然連三天不見的馬
& G3 p6 B) x5 `1 T0 L9 k叔也回到公司了。

　　撐起一條腿高坐在辦公桌上的馬叔，正比手畫腳地說到：「……那老婆和她
老公吵起來，管區警員跟我兩個人都看傻了，那野女人也不知從那裡撿起個花瓶
就砸在我後腦……」

　　他轉頭比著受傷部位時，就正好見到我。

　　「大偵探可回來了，我們一屋子人都在等你。」

　　一下子把屋子裏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我身上，我的有點訕訕地不自在，尤其
心虛地躲避茵茵的眼光。

' l1 z7 D! P7 @2 }& [, `　　不識相的小劉這時發揮了偵探特長，走近我全身上下少視一遍，又用鼻子嗅
) j* P7 {9 s: j( P了一嗅，然後發表結論說：「衣服整理過，有可能是脫下後再穿上，身上的香味
" j) s( o% K# F1 Y) u很濃，你是不是趁虛而入跟季美人搞上了？」

2 a( g& p. y2 i　　茵茵與阿香都瞪大眼睛等著我的回答，馬叔與吳哥顯然不知道這件案子。

　　馬叔眉頭一皺，問我說：「季如雲會有麻煩？」

　　我趁機轉移話題：「只不過是夫妻間小事，馬叔認識季如雲？」

　　馬叔似乎不願多談，閃爍其詞地說：「過去她的一位長輩，與我們…我和老
1 k+ |5 n, T( ]0 a何有點交情……」
* [3 {0 H1 u+ s0 T' q+ y' b
- e4 N# U) V9 p4 V. d2 n. H9 {　　看他的神情只能透露這些，當時何老總帶我去時，只覺得他客氣得過了份，
當時只以為何老總對名歌星特別禮遇，沒想到彼此間還有淵源。

; x+ I1 e/ J/ R　　難怪我唬爛了好半天，秋雅根本不當回事，我的臉紅了起來。
2 `6 W- N" V0 m4 E9 ~) ]
  R# y7 ^) K4 m8 u) \- k2 |- I　　「第一次是何老總帶我去的，今天去送報告已經結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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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己也感覺話說來有氣無力，茵茵已經把頭轉開，裝出一副不屑再聽我胡
扯的可愛模樣，可是我注意到她的耳朵還向著這一面微微豎立著。

: u* W" c# c0 T3 X　　吳哥斜睨著我，似笑非笑地說：「可不要自己終日捉姦，那天自己也被當姦
7 L! X/ g/ _$ L( N. u$ l; _- Z夫活逮。」

- h7 R& a$ [6 ~$ s7 w, W　　馬叔畢竟還是維護我，看到我尷尬的表情，打圓場說：「好了，別瞎猜了，
, o) o2 ^& p4 W/ I- @8 B8 G4 ~# K. z我信得過鐵揚∼而且想要攪和秋雅那丫頭也不是那麼容易。」

　　馬叔別有深意地看我一眼，笑著繼續說：「走吧，大夥兒等你回來一起出去
吃飯，我請客，到『風雅居』去喝兩杯去去晦氣。」

　　茵茵在聽到前一番話時嘴角向上牽動，仍然偏著頭不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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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我也頗有同感，這片天鵝肉是怎麼入口的，我也還在迷迷糊糊之中，但
總算暫時避開了這一關，於是六個人分別收拾東西，關燈，鎖上公司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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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雅居』離開公司大約十分鐘路程，走在路上很自然的分成三組，馬叔與
3 h  \, X, z) K& b- _& `$ ~8 s, g吳哥走在最前面，小劉及阿香摟摟抱抱地跟在他們身後幾步遠，茵茵則不急不徐
走在最後，對身邊的我沒看過一眼。

　　我的心裡面仍然有些疑惑，馬叔一向爽朗，為什麼對秋雅的事支吾其詞？還
$ C* X7 [6 ^( l. j5 }3 c, m3 g  E有何老總奇怪的態度，看著前面馬叔與吳哥走在路上交頭接耳密語的樣子，我愈
加有股想要查明究竟的念頭。
8 l4 @+ C5 ?0 y7 B
' e; M4 \9 @7 n$ j3 }6 [9 V' K　　身旁的茵茵忽然快趕幾步，我停止胡思亂想，快步跟上她的步伐，同時偏頭
偷眼看著她。

　　茵茵的身材高佻修長，只比我矮小半個頭，貼身的藍色短外套及窄裙，肉色
絲襪包裹的美腿只露出一小截，寸半高跟鞋使她顯得秀挺優雅，由側面看來胸尖
) E) n& l; b6 R% Q+ y臀圓份外凹凸有緻。

* v$ t9 P, Q" o; H　　永遠梳理得很整齊的及肩黑髮，眼鏡是保守的細黑框架鑲著一絲金邊，皮膚
4 `3 ?8 X! p5 D. \: V是粉嫩的白皙，除了淡色口紅外，從來不曾見到她用過其他化妝品，即使在生氣
0 c( k) Y" N2 O' z的時候，嘴唇仍然是那麼紅豔動人，完美的五官帶著一股清麗脫俗的靈秀氣質。

　　與秋雅那種明豔搶眼的美貌截然不同，茵茵是那種清秀亮麗得令人不忍冒瀆
的美女。

7 e$ F% z# s$ M9 \9 e8 g　　她的溫柔善良與聰敏幹練是一種很矛盾的對比，就像不會讓人相信冷靜自持
的她，會為了『鐵達尼號』那麼浮淺濫情的電影而哭濕二條手帕一樣。

  b6 G/ Q7 G+ M; \2 j# Y8 ^　　她可以很有原則，也可能會很不講道理，在溫婉與剛直之間，是那麼不協調
地完美呈現在她身上，她是我至今仍然無法捉摸的女人。

　　「偷看什麼？看了季美人一下午還不夠？」
. j2 E  D  n$ K% g) M2 \0 c
. e$ G' r! l( b$ @# c4 U5 S& r, v　　忽然間發現只剩我們站在路口，馬路那一端小劉他們剛穿過前一個綠燈，茵
茵仍然向前望著，語氣中居然帶有一絲少見的怒意。

  j, E; C+ k) G5 P4 k: l! c# D　　「茵茵，我……」
7 D  h# d9 m% A
　　茵茵猛然轉身面對我，打斷我的話：「我不想管你在外面做了什麼事。」
) C5 D, ~+ H( A
9 m2 o0 d6 h5 x3 p. V1 h' N& d; v　　她瞪著我，語氣間回復平靜：「只想告訴你，大家都在為你晚回來而擔心，
4 M7 M( F) w( S+ T! ?) c6 E偏偏你又沒接聽手機。」
- f) z. }6 a1 |* D% u6 }# }% a
& c6 p7 v: M2 `8 q% d3 e　　說完不等我回答，就快步迎著剛轉變的綠燈穿越馬路。
# ~9 i7 o$ w8 U
+ @" G2 F0 ^1 o1 E　　我也大步跟隨過去，因為我一向把手機調成震動，所以確實有段時間沒法接
% V2 P0 ^1 ?  c& o; x) R聽，感覺起來好像發生了一些事，而我仍然不知情，或許茵茵為了一連串意外事
, G( j5 q* u% w, D/ i故而擔心我，當然最可能是出於妒嫉或是厭惡我又一次放縱。

　　這一段街道人群較為擁擠，路旁騎樓下還有些攤販，我靠近茵茵身邊，思考
$ m8 n2 t- h" `$ J# ~) e著她剛才話語中的含意。
! n, F( A4 j+ y7 w+ r( q
2 J9 _  [0 E# y# Q　　前面馬叔與吳哥放慢步伐，閒散地在騎樓踱步，吳哥的手放在腦後梳理頭髮
" o1 Z- a3 X* t9 i" j1 ^" B比出個明顯手勢。
$ I4 p1 k0 {. i& @9 J" T' R7 L; P
　　我的思緒由混亂中轉為清澈，茵茵也看見了。她腳踝一扭，側身藉我扶她的
7 T( [1 ?  M2 u  v9 M6 Y. Z) w( i6 O+ H$ c時機，與我一齊用眼角迅速向後瞥一眼。

* M8 f5 {# q1 D  R+ F3 o& g　　是兩個穿灰色夾克的男子，在熙攘人群中錯愕地將目光移向別處。

　　因為太專注想心事，竟然讓這二個人跟蹤了一大段路仍然沒有警覺，還好有
馬叔與吳哥在前面提醒。
% }& ~4 M- h: Y' q. r
　　我扶住茵茵的腰，『風雅居』就在一個街口以外，我們以扭傷腳踝的步子慢
9 Y7 r8 _* h" }& z3 Z, {) g0 z- G慢行走，身後的兩個人也放慢腳步。

　　我默默讀著秒數，在剛剛轉為紅燈時到達下一個路口，那兩人就迫不得已停
步在我們身後等候。

　　茵茵的半個身子依偎在我懷裡，我側身在茵茵耳邊說著些安慰她的話，茵茵
也彎下身體撫著腳踝撒嬌呼痛。

, ?, F4 W: H, a6 t* r　　高個子那個顯然很緊張，呼吸沉重，假裝四處張望，可就是不看演技十足的
# G; n; G8 H4 C5 C. r+ S4 \茵茵。

: u7 X0 ]" Y8 H9 q# ]# d　　矮壯男人就從容多了，他打量著我和茵茵，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的時候居多，
眼神銳利，手掌指節粗大，呼吸悠長而且似有似無，幾乎聽不見聲音。

　　我的心頭一懍，竟然是個武術高手，這樣的人物在台北市難得碰上幾個，是
什麼勢力能夠支使這般人物來跟蹤我們？
2 S$ I$ S5 V( w+ R
　　左手在茵茵手心輕觸一下，她會意的站直身體，我們改以較快腳步在綠燈後
+ S. e! f0 y+ g3 j& L: y" Y越過馬路。
1 p, y  r+ }0 r9 j' {* n
* l' t. Z. D/ T* K& F( r　　街頭的霓虹燈已經陸續亮起，在頗有寒意的冬夜，茵茵的手掌心傳來些微汗
水，我的腎上腺素加速分泌，感覺到與茵茵是如此親密無間，彼此是血肉相連的
: E, A3 y; c( C# E戰友，一股濃濃鬥志由我心中生出。
8 O$ o% J& u1 O) r) h( Y- j2 A: c
　　我反覆思索自己經手的案件，發覺沒有可能是衝著我來的，即使秋雅的先生
, [, a3 B% E: f, p% P也沒有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做出反擊。
1 ?: j0 `4 N' U3 p5 B2 Y
　　我們轉身進入餐廳，那兩個男子在門外猶豫一下後，跨越到對街迅速隱沒在
+ ~3 l. X  h9 q; i7 ^- t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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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I1 \: _- k
（２）
; }- }9 B& R, B% g* B$ V　　
* l+ K( S! w. e) B: d( [" [/ L5 ~　　『風雅居』店如其名，附庸風雅地擺設著一些古董傢俱、字畫，已經分不出
是那裡的菜色口味，倒是魚鮮之類的江浙料理還真不差。
" }0 z- d2 [+ |1 m* U
0 X* ]! O* t5 u　　今晚店裡面只有三桌客人，店老闆鄒胖是馬叔的老朋友，見到我們進來，先
# S0 D" I/ A" e3 {0 t; O打了個響亮的哈哈，然後笑著說：「難得，今天人都到齊全了。」

9 C# ?7 e, R% S! ]% Z　　我向鄒胖打過招呼後，轉頭低聲向馬叔及吳哥說：「不知道來路，其中一個
! k+ m7 g) f1 J6 E很硬。」
  G! ]7 y# B0 f: m$ W' A; W( i
8 D* J6 ?' x) H7 K　　馬叔頭上怪模樣的毛線帽已經脫去，在微禿的頭髮間，一圈白色繃帶由後腦
! u7 K8 X& w/ v2 `繞到前額，顯然後腦的傷口還沒有拆線，他思索片刻後若無其事地說：「既然走
; T3 b! `6 T# Q. t2 }' m6 E4 E了就算了吧，我們照常吃飯。」

　　說完就當先走向裡面那個大圓桌，那裡小劉和阿香已經背向外面坐著研究菜
" W* s( S) G6 g& N單，吳哥向我們露出個古怪的笑容，也隨後跟去。

6 k$ [- c; P  N0 o3 U　　阿香拉著茵茵坐在身邊「嘰嘰喳喳」說了起來，氣氛不像平日大家聚餐那麼\
熱鬧。
# W. \, V) m3 w8 V
　　所幸鄒胖今天特別巴結，先送上幾盤小菜，不到十分鐘又端來四盤熱炒，還
/ q1 e; ]0 T: M3 b5 E帶上瓶私房補酒，說是要給馬叔補血強身，於是一陣調侃笑罵後就喝開了。
% d4 F+ x9 j+ m! {8 c
4 t) q% W5 e" r$ E　　大約不到二十分鐘，門外進來八條大漢，越過小吃區直接向後進走來，就在
我們隔壁桌坐下來，剛才跟蹤我們的兩個人也在其中。

　　我注意到鄒胖在櫃檯後面，手扶在電話上向馬叔投過個詢問眼色，馬叔不露
# H. K4 ]6 f$ |- J; h5 x+ `) Q9 g痕跡的輕微搖頭。

. M  P% v) X" t. x+ y4 x+ M# {　　從外表看來，我們六個人其中兩個是女人，吳哥及小劉都是白淨斯文一副不
經打的樣子，馬叔向來勁氣內斂，頭上又纏著繃帶，就像是個糟老頭，對方八個
精壯男人足夠吃定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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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跟蹤我們的矮壯男子看來是他們的頭頭，似乎因為我們的異常鎮定，一
  p, T* H* C; l' j: R: x群人沒有進一步的挑釁行動，還裝模作樣點了些菜，就那麼樣不發一語的安靜坐
著，像是軍隊中等號令開動吃飯一樣。

1 ^, ]9 L: _: r　　後進大廳只有我們二桌客人比鄰而坐，對比起我們這桌談笑風生，看起來實
1 Q- C  v9 }( \/ S7 L/ _. x在很怪異。

　　阿香今晚鬧得特別瘋，這時候正和小劉鬥酒，因為背向外坐，所以完全沒注
意發生什麼事，就在推拒之間，一杯酒失手灑在背後那人頭頂。

, e  _2 U- c* i6 C7 K/ L% Z! h　　那人像約好似的猛地跳起來，一手抓住阿香手臂，嘴裡罵著：「臭三八，發
什麼酒瘋？」另一手就要舉起向她臉頰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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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別人還來不及反應之前，隔座的茵茵反手格住那人手腕，背身欺進二人之
5 y1 {4 S8 U+ z* X) e* C  Y間，後鞋跟重踏在那人腳背，手肘向後一頂，鬆開腳時，那人就倒撞著與身後的
人跌成一團，臉青唇白的痛苦樣子，比我上週”輕薄未遂”時還要慘。

　　「乒乓砰砰」地，一群人全部叫罵著站起來，場面混亂到極點，外邊小吃部
的幾桌客人也驚駭地向這裡張望。

　　我們全都坐著沒動，連茵茵也若無其事地回身坐下來，只有阿香嚇白了臉，
驚慌的靠在小劉身上。

5 j" ~1 A7 [0 W1 M) a& ~　　那矮壯男子揮手制止住騷動．銳利的眼神在我們身上掃視一遍後．先喝令手
下：「把桌椅搬開，清出場地。」

: r' n' S1 @9 Z2 L3 n/ p0 z　　再轉向我們問：「你們誰是老大？站出來說話。」

% `" |: F% {$ w　　馬叔瞇著眼把手中那杯酒一口喝乾，笑呵呵地站起來，走到桌前說：「我姓r
  Y' g9 r& [5 y8 z馬，先生你有什麼話就請對我說吧。」
  A$ c% q9 ?( S# U& k& I8 @4 w+ L
　　那矮壯男子仍然站在原地也不回話，只是彈彈手指，二個粗壯的男子由他身
後繞出向馬叔圍過去

　　我知道今天絕對難以善罷干休，馬叔頭上還有傷，只好站起來說：「馬叔你
讓一下，我先來。」

　　經過茵茵身邊時，她輕拉一下我的衣服，低聲叮嚀：「不要打壞東西，最近
: M! m5 X8 [: k0 G2 F2 \6 e公費不夠，我們賠不起。」

3 A- f7 k, t# s# I　　對方似乎有個人認出了我，在矮壯男子耳邊低聲說了一些話。　
6 _% `+ t1 y8 ~+ P# y0 e
# h$ F) K' ~/ M3 D2 |　　矮壯男子沉著的瞪著我，眉頭一皺，又揮揮手，剛才跟蹤我們的高個子男人
9 S* f9 h9 C. o! P也圍了過來。

0 r4 ^; m+ {6 T* W( m　　三個人成品字形向我靠近，看他們的架勢，一場打鬥已經不能避免。

　　馬叔態度輕鬆地退開到一旁，其餘人很有默契地靜坐原位，目的是避免造成
( e; B% P* J5 j8 D/ F. S& r/ ?打群架。
8 [1 @) `- W1 V( `# t2 |5 u
# ~2 z% L. i: h  N0 B　　我在腦海中迅速評估情勢，對方扣除被茵茵打傷的那人外，還有七個人，而
且顯然都有相當的打架經驗，如果等一下一起動手，我或許能對付那個帶頭的，
% Y3 R5 s0 r1 K! H7 Q' L4 k; G但很難照顧其他人；茵茵那幾招女子防身術偶而唬人還可以，打群架時派不上多
. A: n3 \/ m7 T8 `8 m- O. b% {1 J大用場；吳哥能夠自保；小劉和阿香則只能在一旁看著。

0 Y) Z& d& `" h$ B! t$ T　　結論是：我必須在短暫交手之間，在他們還來不及反應之前，使眼前這三人
0 [- h, A% j, t( d失去戰鬥能力，到那時實力接近，對方就不會逞強動手了。
. p( g. l/ q6 e! \# x
" r/ O' w0 J: X  g# {" _+ T- d　　眼前這三人都是雙手握拳，身體前傾，顯然擅長近身搏擊，而且鬥志很高。
3 l% `) w6 Y4 }9 F8 F- O1 L# @
　　左右二人放慢逼近，讓中間的高大漢子趨前，顯然想利用他身高手長的優勢
" w7 k. ~: G- E) s2 }6 B牽制我的行動，然後左右的人可以放手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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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O8 w7 @* g% }　　我裝做怯懦的樣子，向後退二小步，減少被左右襲擊的角度，果然當中那高
( `; I3 @9 ]1 B個子最沉不住氣，低吼一聲，越過左右二人，張大雙臂一個虎跳撲了過來。

8 K0 w# Y; C6 @) m　　我身體一矮，不退反進，滑步仰身，先一記膝撞，再兩記短衝拳擊在小腹，
趁他雙手無力的軟垂時，肩頭切進去將他推送往左邊，身體轉向右側迎著另一個
人，低頭躲開重拳，在他揮拳露出的脅下空門肋骨處，用掌背骨節不輕不重的點
下去。

! _  @/ c: [( b　　就在右邊的人流著冷汗退開時，我已經迴身掃腿，將左邊因為扶高個子而重
心不穩的人勾倒，還順勢在他腳踝踢上一腳。
" o! j' G4 D4 D% S6 t4 ]* i& x5 l; c3 P
6 [, }+ j# z3 u　　公共場所打架，只要不見紅流血或在頭面打出顯著傷勢，多半都不會惹出太
* O7 E! z5 Z! g' ]' C大是非。
1 C  r# E: \  `5 n. [% @. {
  w5 J, h5 c0 L" f% y　　剛才雖然只有短短十幾秒，可是我確定高個子已經沒有能力再動手；右邊這
人脅下的疼痛，將使他無法抬起右手出拳，我心中暗呼僥倖，若是任由他在沒有
6 c+ q( T% M/ Z1 j- _% l" v; P4 t傷勢的情況下參與群毆，他沉重的右勾拳將造成重大威脅；左邊的人反應最慢，
即使腳沒有被我踢跛，也不須要擔心。
' Q* W0 X1 F' h* D- ?
; J- s2 L. K  P9 L9 f& ?# B) U　　正常情形下，這三人足以把我纏住，而且在這狹小空間內，我很難閃過右邊
2 Z$ Z9 w1 A  \3 o. d: u5 m) @那人由我內側擊出的重拳。利用地形、情勢，再加上一點運氣，造成出乎對方意
料的戰果。
8 ]: k5 |' U7 _+ W
　　我氣定神閒地站在場中，望著領頭的矮壯男子，等待他下一步行動。

& r0 S1 H( x* B　　茵茵的奇兵突出及我快速結束打鬥，顯然打亂他的計劃，除非他身邊的人之
! S0 R' [, a9 q$ o5 o( t# d中還有好手，否則現在只剩下自己出手一條路。

+ T3 C# K% s( B5 G/ M* t　　能夠與這樣的武術高手對陣也是件難得的事，我不動聲色，只是自己靜靜調
2 ^) }' ?2 q4 a4 K勻呼吸。
0 r+ M* D2 E+ k
　　矮壯男子瞪視我的目光像一對利箭，左手握拳，右手一伸一收地屈張著，似
; i# q* N# o* n: X+ P7 Q乎在盤算雙方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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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5 T! N5 N: R" W' l) o　　趁他猶豫不決的時候，鄒胖顛著肥屁股走過來，一路對人打躬作揖，陪著笑
臉說：「各位大哥請給點面子，事情鬧大了大家都不愉快，這裡離警察局又近，
不要讓小弟難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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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哥也誠惶誠恐地躬著身子靠過去，平日吳哥就是那種走在街上不會令人多
看一眼的平凡模樣，這時候再刻意做作，就活脫脫像個熱心的老實人。

　　他一面幫忙扶起打傷的人，一面嘴裡念叨：「大哥，真是對不起，我這小老
, t7 B5 \5 K% N9 L- S2 b弟、小妹妹不懂事。」

0 T" |* ^. X7 a6 N; ?" W　　還要伸手幫那人身上撣灰，被一巴掌撥開他手時，他也不生氣，仍然笑著到
那矮壯男子身前，先鞠了個躬，再掏出張名片畢恭畢敬獻上說：「這是小弟的名
6 ^  P  W6 k% |: @" K2 w7 T片，請問大哥是那裡的人，改天小弟再來拜訪道歉，今天拜託，不要跟年輕人計
7 Q' j' \) O$ A6 {- C8 N較。」

0 G4 ^6 c3 ^# b7 k( d# E　　矮壯男子料想不到碰上這樣軟硬交攻的局面，想要發作也沒有把握，狠狠瞪
我一眼後，也不接下吳哥的名片，一句話也不說調頭就走，一夥人也像進來那麼
突然一般，迅速攙扶著離開。

　　吳哥還在那裡「對不起！」「慢走！」時，鄒胖已經氣呼呼轉過身，指著馬
6 Y+ R0 e% B5 |8 S% U叔鼻子說：「另一桌也歸你們結賬，二桌菜都吃完纔准走，哼！還好沒打壞我的
+ r# \9 o$ h/ f寶貝。」

  C$ s+ p$ ~: F) `　　鄒胖還真的存心整人，硬是從廚房把菜都端出來，擺滿整張桌面，又故意大
4 c* L" s; I8 P3 l5 s聲整理隔壁混亂的桌椅，小劉看不過意，也去出手幫忙。

. J6 c- u1 f& q3 K6 @/ R9 ?　　馬叔不慌不忙地吩咐茵茵：「扶阿香去洗把臉，這孩子嚇壞了。」

　　阿香從來只知道公司人員的概略，不瞭解我們在外邊的行動細節，現在看著
! \$ j: ?. L2 J  c: x3 k我的眼光好像看到星際怪獸，說不出一句話，像個木偶般被茵茵拉去洗手間。

　　等茵茵離開座位後，馬叔居然拉住我問：「你今天的腳步虛浮，下午真的跟
( E+ Y% ~7 k% a- d秋雅搞上了？」

　　這時候還有心情談這些！我不去理睬他，轉向剛”送客”回座的吳哥沒好氣
地說：「還不把東西交出來研究來路？有錢的話拿出來充公付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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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T3 _( O) P: X7 v& C　　吳哥的手在身上不知怎麼一晃，手中就出現兩個皮夾，一本放名片的黑皮夾
$ n$ |* J4 I- W1 U/ T子，一隻”摩托羅拉”手機，還有二張揉皺的紙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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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a+ D; O( \* `　　他翻翻皮夾，苦笑著說：「錢應該夠付賬了，那帶頭的小子真不好弄，注意
  n7 F/ u; _2 ?/ R力太集中，眼神沒有分散過，到手的都是小角色身上的零碎東西。」

- S' |& i* o, h　　馬叔搶過紙片打開一看，就不作聲收入胸前口袋，然後黑著臉說：「今晚回
公司加班，所有人都回去。」

5 l" P! T+ b1 Y& a. f4 e※※※※※※※※※※※※※※※※※※※※※※※※※※※※※※※※※※※
4 N3 k+ @) ^$ h) \6 Q( e　
（３）

4 a' H7 N1 y3 D( n( ~　　『我們到底招誰惹誰了？』這是我腦海中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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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在幫派橫行的台北市，要吆喝幾十個毛頭小鬼帶刀帶鎗的圍事砸店或許
  a$ z2 W' X- B" x+ U6 S, K不難，但是要出動像今天這樣八個身手都不錯，有組織，有紀律的健壯男人，只
為了向我們挑釁，我還想不出有誰能夠做到。
4 U7 ?  M' n# O2 H
　　走回公司的路上大家都很沉默，六個人前後靠得很近，我身旁的茵茵一路緊
鎖眉頭，彷彿有什麼疑惑的事埋在心底，而我竟然完全不知情。

) ~" i# W, e0 v' v  U4 a　　我氣憤地看了她一眼，茵茵還給我個歉意的微笑，還破天荒地主動挽著我的
手臂，把溫暖的小手握進我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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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她手中傳來的輕微顫抖，說明了她情緒仍然很激動，我轉頭端詳她姣好的
側面，她的眼中表現出堅定一往無前的決心，嘴角卻還給我個苦澀的笑容。

　　前面的阿香埋首疾走，馬叔又戴上那怪模樣毛線帽，我忽然覺得身邊每個人
( {7 H" x$ S# j  U, h& g都隱藏了一些秘密，太多不合常理的事發生在最近幾天。

　　首先馬叔那個被花瓶打破頭的故事就破綻百出，我知道他最近手上根本沒有
這類案件，只是常常與老總關在辦公室密談，老總住院後，他老兄就成天看不到
$ I4 F; ^! U2 @. |+ ?+ E! a8 ?0 z人影。

. n1 d: ^) a( d2 n: g1 U　　以馬叔的身手，想要在背後襲擊他著實很難，初進公司時我們試過幾招，馬
: w2 {/ t- L# T+ J5 Y叔應該是少林南派的分支，一手猴拳打得尤其靈動變幻，一般的人在交手間恐怕
3 E$ l# C* B1 B+ ?2 @連他衣衫角都摸不著。
: a) F6 Z# l4 r) z. b
　　吳哥和茵茵顯然多少知道一些內情，或者還有參與這件事，老總的胃病也來
! B( {! a2 J2 Y得太過突然。

. ?0 F7 G3 I5 }" [. H% }, {　　最讓人起疑心的是阿香，這個看似整天只懂得玩樂的女孩，今天的行為根本
( ?( F8 c5 n! j, q# D是存心製造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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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面挽著茵茵走向公司，一面試圖思索出這其中錯綜複雜的態勢。

　　走在商業大樓林立的仁愛路，佔據半條街區的金星企業大樓就聳立在眼前，
多數樓層還亮著燈光，各個不同領域的專業人士，仍然在裡面進行影響台灣經濟
的商業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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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金星徵信社狹小的會議室中，我們五個人依各自習慣位置就座，馬叔揉
- I' a2 A- ~7 t  C搓著臉，沉默一段時間後終於開口。

4 t8 G1 J4 }3 @+ r　　「老何與我受一位老朋友請託，調查一件案子。」

　　我正要出聲抗議，馬叔苦笑著對我搖搖手，吳哥和茵茵也安靜地不說話，我
! x$ L% s4 e% x/ L* g; n4 H7 o1 c$ C只有閉嘴生著悶氣∼這不是等於沒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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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5 T( q! M$ G1 f' ?　　「委託的人及案件內容，都沒有必要對你們說。」馬叔的拳背在桌面輕輕敲
打，似乎在斟酌要如何措詞。

　　「對方…嗯…勢力很大，我相信現在對方已經不止想要對付我們兩個公司老
人，還打算用…嗯…一些手段，讓我們徵信社結束。」

) y. I$ I5 N- q. i& b- u　　馬叔支支吾吾說到這裡，我們其他四個人都聽不明白，我所能想到的只有一
點∼如果把我們都分別打傷，或設計出事被警察關起來什麼的，那麼徵信社也只
有關門大吉。

　　「我希望各位提高警覺，但是不要直接參與這個案件，我會透過管道，讓對
方知道只有我們兩個老人經手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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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叔，我們不是一向有麻煩大家一起扛嗎？」我再也忍耐不住，何況今天
我也出手淌進這混水。

　　吳哥也不說話，只是把皮夾、名片夾、手機，一股腦放在桌上，然後雙手一
0 _' L* ]  n2 k( o& n7 T抱，姿態中很明顯支持我的意見。

　　「對方也不會想把事情鬧大。」馬叔仍然慢條斯理地說，我還要爭辯時，茵
茵伸手在桌下捏住我的手。

& O, {) W$ X4 c　　「暫時就是這樣，其他的等老何出院後他會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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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叔很為難地搔搔頭，看了小劉一眼後，從口袋中拿出那二張紙片，攤開放
- _2 X0 L$ @! `在桌面說：「只有這件事，我們要在老何出院前解決。」

　　我擠過去瞄一眼後，心裡一震，字跡很熟悉，二張常用的留言便條紙。

1 X" ~% n3 d1 a$ \" ?. A& q% O　　一張寫著『上午吳會去大安路＊巷＊號＊樓換竊聽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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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9 j7 p% Y: }　　另一張是『馬回來　晚上要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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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我們徵信社今天的行蹤，而且字條後都有留言時間，顯然在這棟大樓或
+ B2 z1 Y" P. }$ r8 ~/ S# k這層樓面就有人接應，根據我們的行動做出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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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哥苦笑著搖頭說：「看來今天上午栽得不冤枉。」

　　小劉癱軟在椅子上，嘴裡面喃喃自語，不知道說些什麼。

( @* g* q/ B6 g　　茵茵最為鎮靜，她把二張紙條收起來說：「我來處理，也許不像我們想像那
( _7 a! `" N( t% C% @0 G# T: x9 W麼嚴重，早發現問題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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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茵茵即將踏出會議室門時，小劉像大夢初醒般跳起來說：「我也去，我來
問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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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叔與我各自點起一支煙，吳哥來回踱步，又向打開的會議室門外張望，直
到確定因為茵茵把他們都帶進何總辦公室，而無法聽見任何聲音時，纔嘆了一口
4 g  \0 c8 c9 X  M- [9 E氣，悶悶地坐下來，也點起一支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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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H1 Q! |9 ^2 u　　三個人都不想說話，也懶得翻弄桌上那一堆”戰利品”，最後還是我最沉不
% K4 o4 a: t4 f: U8 T+ W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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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頭上的傷到底是誰打的？」我吐出一口煙圈，閒閒的問。

" `; K3 f) M7 t& m! y* q  g( o- O) u　　「木棍敲的，三個人，在我家巷口，天太黑，不知道是誰。」只有我們三人
! Z7 p+ B% J. i* m# C在場，馬叔就很簡潔的老實說了。

　　我把煙摁熄，仗著馬叔教過我幾套功夫，與我算是半個師徒情份，老實不客
氣地問：「到底對方是什麼來路？能夠買通我們的人，能夠隨時派出打手，能夠
在金星企業大樓裡面安排人傳遞消息，你到現在還不想說出來？」
7 n9 |# H  F( q' [$ ?
& |" K& |& ]9 k2 C# z: x8 c　　馬叔凝視我好半晌後，轉頭望向窗外，緩緩地說：「這是朋友委託的私事，
我始終認為沒有必要把你們都拖下水，讓老何決定好嗎？他就要出院了。」
9 `" Q3 q4 _" N+ H: t7 d$ {2 M0 _
0 t4 L: ~. t% V( k　　氣氛變得很僵，吳哥輕咳一聲後，站起來說：「我晚上還有約，沒別的事我
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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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 |$ g　　會議室外傳來開門聲，低語聲，翻動抽屜的聲音，我和馬叔都坐著沒動。
4 I  y; C5 Y6 D; I
　　一段時間後，茵茵一個人疲憊地走進來，坐在我對面說：「我請小劉送她回
2 P  |# O+ Z3 K- J6 j家，吳哥會跟著照顧，應該不會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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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茵茵退後把窗戶打開，讓清新的空氣流入，等到馬叔放下手中那支煙後，她
纔繼續說：「是隔壁保全公司的人給了她好處，詳細的情形明天我會想辦法弄明
8 l3 w1 r2 ?) J3 W  t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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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g$ D- x! L* {　　她指著桌上那一堆”戰利品”說：「手機明早讓小劉查，其他名片、信用卡
. a) y+ \- A/ q5 J/ {! K" [4 ]都由我來查。」

  l( Q) e4 V+ I" }9 ]& k　　我也猜想到保全公司有人涉入這事件，可是經過茵茵口中證實，仍然引起我
心頭震撼。相信在明天清查通話記錄，往來情形，還有保全公司人事檔案後，會
( Y9 Z( g; G+ n有更詳細的瞭解。

( q) V9 O' E2 D- [　　茵茵遲疑一下後說：「我想要阿香明天就回南部老家避一段時間，公司發她
兩個月薪水，當做資遣辦理，等事情平息後再說，馬叔你覺得怎麼樣？」
' n7 o) M* U7 Y
　　我心裡為茵茵喝一聲采，果然我說了半天馬叔都不為所動，換成茵茵一出手
就把馬叔逼進死角。

　　如果要資遣阿香，這就不再是私事。本來茵茵是經理，這種事不須要問馬叔
的意見，既然問了，就由不得馬叔不表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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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叔沉吟了一會兒，自己也笑了起來，意有所指的說：「我總是鬥不過你們
這一對，隨你們意思辦吧！鐵揚，你明天上午去醫院看老何，問他什麼時候出院
# S4 [6 Z4 Z  x; {' `回來上班。」
) `6 C$ _2 z( b6 x
　　茵茵居然也會臉紅，她橫了我一眼後，柔聲說：「我們那裡敢在馬叔面前做
; W$ {) P1 ~) t5 ]怪，還不都是靠你帶我們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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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0 z- `% |% F# M2 L　　在馬叔「呵呵」笑聲中，我的心甜蜜地融化在茵茵的笑靨裏。

　　金星徵信社最近的運氣糟透了，我的美女運勢卻在今天下午起開始轉好。
. `, y7 \% d. v; r: L/ D8 f　　
0 L- l6 F; Y( p+ e* n4 m% h　　突然間一個古怪的念頭泛起，如果秋雅洗盡臉上化妝品，摘下所有飾物，笑
起來會不會更加甜美？會比茵茵更讓我心動？

＝＝＝＝＝＝＝＝＝＝＝＝＝＝＝＝＝＝＝＝＝＝＝＝＝＝＝＝＝＝＝＝＝＝＝
6 T, @. T  N  v) Q* Z
第三章　敵人和戰友

（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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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e5 u5 c  b" y/ x1 G9 V　　清晨五點半鐘，一如過去十幾年來的每天早上，我準時醒過來。
! X, e( }" H* K' A4 t4 t
　　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居然是秋雅那白玉般的身體和媚惑的面容，接著纔是
" J! O7 L0 _* e; P5 X* F茵茵的溫柔笑靨。

$ j1 t1 ]1 c" a　　於是我又多在床上躺了五分鐘，心裡盤算著今天將要進行的工作，直到直挺
的肉棒漸漸軟垂後，我起身梳洗。

8 m, X5 {% x  N- a　　昨晚突然下了一場雨，為了安全起見，我們決定由馬叔開車送茵茵回家，在
$ u5 [2 i+ }8 \2 u+ U1 O1 r$ E茵茵對我揮手再見的那一刻，我下定決心，要把二年工作積蓄用來當頭期款買一
: i* Q4 Q7 O8 _輛車。

, i0 A0 B* M+ Q* e2 a1 n: K, l　　公司有二輛工作車，分別由馬叔和吳哥開著上下班，即使能夠讓我來開，由
於車上都放著些器材、工具的，實在也不適合用來交女朋友。

　　『茵茵將會成為我的女人！』，我在走上天台前再次對自己宣示。

　　我獨自租屋在台北市近郊的五樓公寓，頂樓空曠的天台，就是我清晨固定做
功課的最佳場所。

3 |0 `. B0 _3 v. `; z　　在清冷空氣中，我先緩慢伸展手腳，讓氣血流通，呼吸平順，覺得手足臉面
( T5 j( q1 I2 l. u* l' S都有股溫熱之氣時，我開始依照幾個固定功架，配合深長的吐納活動身體。先深
深吸一口氣，然後藉肢體移動間緩緩吐出，吸吐時都注意不要放盡。

　　在外人看來，我只是在進行平常的柔軟體操。

　　半小時後，我快步下樓進行每日例行晨跑，我選擇偏僻沒有人往來的道路，
: M" ^" b( j' j) f2 w) p5 C$ n同時每一步都儘量抬高腿部，鍛鍊身體肌肉的爆發力。

　　七時正，我回到家中淋浴，換好衣服猶豫了一陣，最後還是決定拿起電話撥
通秋雅的手機號碼。

$ ?6 P/ Q+ S9 C　　很意外，響了一聲就被接起，話筒中還隱約傳來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和車子
行駛時背景吵雜聲。

　　「是鐵揚呀，這麼早？還好我今天早起到機場接我表妹，有什麼事？」秋雅
# y& M0 f- I+ F( X( u) Y( R% ?的聲音聽起來很愉快。

" V3 h/ i0 R* X# ]! w! \　　其實秋雅不在家更好，我可以心無旁騖的工作，我不確定自己能夠抵抗她的
" x+ g& q# g7 [# {誘惑力。

& V, a( q* l% @) W　　我簡單說明我想要做的事，秋雅表示同意，並且說會打電話交待家裡的女傭
4 V% V0 k  _+ y1 D1 z. G和門衛。
" c: N! E" W1 b  p( u

　　到達尊榮大廈後，我揹著器材，這一次依足規矩，在門衛那裡登記了姓名、
- \1 _' h% K% g進入時間、拜訪原因。
0 {' g" N: a2 X4 {# Q: t, Y7 s
　　根據資料，王先生應該在明天下午回台灣，但是也可能會因為婚外情被秋雅
+ Z' c  @+ r. K1 w發現而更改提早行程，所以我必須在今天上午以前把工作完成。
  V5 a5 T4 ]8 p8 I3 f
　　我在女傭的監督下，先從我停留過的地方搜索起，利用偵測器和靈敏的眼睛
，注意天花板、壁飾、燈具、有沒有露出的金屬線，透光的玻璃，傢俱的縫隙，
+ \& _9 Z% t5 c! M2 m9 A. w+ m' V音響器材，家電用品內多餘的外接儀器。
7 J% M+ s1 x" Z
" I* O+ j) k0 R  d6 ]( J　　近日來連串意外事件使我不敢對任何事情疏忽，吳哥昨天一句無心的話再度
2 c1 o# Z' D$ U, B  A提醒了我。

　　王先生自己就是電子業巨擘，對電子設備有相當的認識，在自己出門偷吃的
1 f9 a  [% K# L2 ?* ]" F同時，非常有可能預做防範地在家中安裝一些監聽器材。
% C6 D. a2 X4 p4 H
) T. h4 W- `3 s! n2 v3 ^　　二個小時後，我向一頭霧水的女傭道謝，心情愉快地走出尊榮大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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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p* A$ j" c- k* r+ I4 P　　我在僻靜的人行道邊打電話給秋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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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妳這幾天交了其他男朋友的話，妳最好趕快回來一趟。」我開門見山
' H! _5 D+ N0 j$ q4 }7 c% V地先嚇她一下，同時得意地為自己點起一支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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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你個大頭鬼！這幾年…我除了…你這個死人，有什麼話快說。」電話裡
秋雅的聲音很小，應該是因為有人在旁邊。

　　「三線電話都通到書房的交換總機，控制箱內有個記錄器，會記載所有打出
7 G- v" c$ l% i& ?/ H( g7 J7 z# `打入的電話號碼，另外有個錄音機錄下所有通話內容。」我詳細說明位置及取出
錄音帶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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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_  _! o" s; |) g9 x　　電話那一端的秋雅安靜的聽著，最後罵出一句：「死奸詐鬼…」
7 ?9 B! s) w- D3 A8 j  ?
　　我忍不住笑起來，夫妻之間爾虞我詐的事情看多了，其實我心裡同情王先生
的成份還多一些，只可惜他沒有及早雇用我們。

　　我笑著繼續說：「視聽室很安全，只有主臥室床下裝了聲音啟動的錄音機，
' i- Y) N9 I% \  C  y6 \床頭櫃左上角有個暗櫃，裡面存放了幾十卷錄音帶，應該是你們在臥室時錄下來
6 y; }  Z/ t% Z% i的。」

0 j9 u6 E. M- Y0 U　　我心裡偷笑，腦子裡回想昨天秋雅在我懷中發出的呢喃聲，左手捏著口袋中
偷出的其中一卷，這位王先生一定有聽床戲的癖好，連自己老婆的叫床聲都視若
珍寶收藏起來，還記錄了時間編號。

& l8 ]- Q3 y" `4 x　　「如果這二天有人在妳床上發出不該有的聲音，麻煩妳趕快回來洗掉。」

: G) I& x  o1 {　　「許鐵揚，你等著，我一定會跟你算清楚這本賬。」

8 x+ Y, _# n: @, v1 S0 \  M0 ?　　不去理會秋雅咬牙切齒恨恨的罵聲，我心神舒暢地關上話機。
) M# A4 E& ?2 V! ~! F
. I& ]& B, D( \+ k: C* D　　這次行動不但解除我心中職業性的憂慮∼我昨晚真的夢到自己被偷錄後，燒
7 G- w/ a1 f) z4 ]- m3 S( |成光碟片，『女歌星與小白臉∼偷情性愛全部過程』一片一百，在夜市販賣。

9 m+ o7 ~+ r& g0 u& D- v% f! |  O　　而且還讓我大大出了一口不平之氣，對昨天下午我仍然有自尊受傷的感覺，
好像成為名女人發洩悲淒，尋求一夜情的對象。現在除非秋雅回頭找上我，而且
向我臣服，否則我不會再去招惹那種生活在雲端的女人。
( ?8 Z& g5 N6 A
8 Y2 d, y; Y/ f4 O　　附帶的收穫是我瞭解全台灣最先進的住宅保安系統，如果現在要我潛入尊榮
' G! i7 W  q2 N* g0 p/ _3 w7 D大廈某一戶住宅，我至少有六成把握。

※※※※※※※※※※※※※※※※※※※※※※※※※※※※※※※※※※※
( S, K$ i+ L& N; U, C. X
$ }+ K  N2 _! \3 e（２）

　　宏恩醫院也算是台北市的貴族型醫院，即使近三年有了”全民健保”制度，
- e4 k  I' f! X- ~# G/ X- B每天單人病房的住院費用仍然是一筆可觀的數字，老總已經在九樓腸胃科病房住
了十三天。
9 U0 W' c- p" X7 W
　　上午十點到十二點是探病時間，病房內老總不在，路過的護士小姐看到我手
中那籃水果，笑著告訴我：「散步去了，先等一下吧。」
4 F$ v: U6 L: x$ V+ G7 o. g7 w
8 s9 ~# s% N, A& N/ H% h　　放下水果，依著病房門向外張望，沒多久就見到老總和一個女人，從灑滿陽
光的白色長廊那頭慢慢走回來。

　　何老總的氣色明顯好多了，看來馬叔說他這幾天要回來上班即將成為事實，
而他身旁那個女人，猛一眼看去我以為她是秋雅，再仔細認明白後，發現她至少
比秋雅年輕七、八歲。
& R5 |+ H! N9 m) S2 e  j  R; W
　　這是個圍繞著天井的Ｌ型長廊，白色花格窗外的天井平台裝飾成個小花園，
種了些綠樹和生著紅黃花朵的植物，外面的冬陽透過長窗暖烘烘地照入。

　　那女孩就在這一片金色光影中款款的走過來。

+ p# b% r/ [) O# w. Y+ O　　是那種美得晶瑩剔透的女人，應該還是學生，或者大學剛畢業，穿著帥氣的
; r+ c7 e1 L" O" q) l$ ^短靴，灰藍色牛仔褲，紅色長皮衣內是一件最近流行露出一截雪白肚皮的短衫，
0 h9 U( Q" J8 _身段比何老總還要高，偏分的頭髮就飄逸地散在肩頭，陽光灑落在她靈動的身子
上，使她像是林間走出的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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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V0 u- d9 [　　整個白色長廊，因為她的出現而添上一片明亮夢幻的耀眼光芒。
5 e2 c$ b2 z" q, R1 g- n& n
　　他們神色凝重地正在談論一些事，即使她的臉上帶著一絲憂色，仍然掩不住
+ L6 y' T% O4 _那份青春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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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V9 k( J7 _% q　　隨著他們走近，那女孩的面容愈加令我看得呆住了。
0 q' {  c$ V0 e4 v
　　她的額頭很高，眉眼間有種哀怨神情，讓人由不得要心生憐惜，鼻子高挺，
嘴角俏皮地上揚，整個人就像是一幅西洋油彩畫，線條與色彩都是那麼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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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秋雅再年輕十歲，芳華最盛的時候也不過是如此。

' y! H9 \( O6 \3 `5 ^1 T　　他們談得很專心，聲音放得很低，直到老總走近病房，轉頭時才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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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0 x& D$ G7 t　　「鐵揚，你再不來，我就要出院了。」何老總哈哈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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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聽到我的名字時，那女孩明顯地一愣，打量我幾眼後，嘴角微微泛出一點
笑意，轉頭對何老總說：「何叔，我先走了。」

) }- U+ E$ c: Y/ H* m% H　　說完也不向我打招呼，就甩著一頭長髮離去。

　　何老總與我目送她隨著人群進入電梯，人群中一個灰色身影有點眼熟，一晃
+ _. l2 G* t+ m5 m眼就沒入電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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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 M# k! }4 s8 [# n　　「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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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 w/ e$ @6 d  o, y, a1 H　　「沒什麼。」我仍然在模糊的記憶中搜尋：「可能最近太緊張了。」

　　我轉身扶老總進入病房時，還是忍不住問：「剛才那女孩是誰？」

　　何老總似乎不願意多談，只是淡淡地說：「一個老朋友的女兒。」

* n# j& U1 {* Y2 g! S3 _1 _　　他掙脫我的手，突然有些怒意的說：「不要扶我，我還沒有病到動不了，快
坐下來，告訴我這幾天有什麼事？」
1 R: r( |& M, P4 n9 @
　　在我鉅細彌遺地說完最近幾天的大小事件後，何老總的臉沉了下來，他習慣
性的用拳背敲擊掌心，陷入冗長的思考中。

　　一段時間後，他喃喃自語：「沒想到事情會這樣。」

8 J1 p2 {& k$ n) v8 y$ {; E/ y　　他眼中忽然恢復了神采，握住我手臂，急切地發出一連串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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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小劉有沒有被跟蹤的感覺？」

　　「應該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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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0 b+ l& X* j2 E: l. `( u　　「回去查清楚阿香報出去那些事情，你負責的案子進行得怎麼樣？」

2 E. K! p( a5 L: E3 a4 G　　「昨天已經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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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還有誰知道季如雲是雇主？」

　　「昨天以前本來只有小劉知道，現在大家都知道了。」

　　何老總仰頭看著天花板，嘴巴無聲的動著，不知道在盤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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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公司有沒有捉蟑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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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s( M' F$ C; B* U0 L　　我搖頭，我們有時候也會心血來潮偵測公司內部，但是從來也沒有人會在關
3 u( _. k: W6 t$ y' J老爺面前耍大刀，因此不曾發現竊聽器、監視器什麼的，印象中已經很久沒有捉
% X! ^" L# k7 a  P0 P蟑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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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就做一次，門鎖呢？阿香不是也有把鑰匙，也懂得怎麼開？叫老吳重
新設計。」

　　我們徵信社的門鎖是由吳哥這開鎖大師改裝設計，還連結上自己加裝的保全
5 R5 W/ T# i* b. I設備，照理說外人除了暴力破壞以外，絕對無法進入，連鑰匙都有巧妙在其中，
. N+ L0 L5 L; y9 q2 d, J8 @8 u想要去一般鑰匙店配出相同鑰匙也不是那麼容易，不過何老總既然認為有必要，
當然我會照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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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5 l: w2 }- ?3 z. `' D) e　　何老總思索一下又說：「回去把你們經手案件裡留下的備份資料都找出來毀
掉，不要流出去害了客戶，我的辦公室不必找，我自己清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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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代表精心錄製的精彩資料全部要銷毀，我的心裡暗中叫苦。

　　「今天是星期五，我明天出院，下星期一上班，通知大家這二天不要接任何
; @& d' k' j/ |( z+ E' P7 Q新案件，等我上班後會讓你們知道一切。」

　　我一直想問的一句『到底我們惹了什麼人？』就又吞回肚子裡，不過看到老
0 x; A1 Y) S$ e4 _0 h2 ?總一付要大幹一番的樣子，我也被感染得興奮起來。

* U, o- Q" {: q; v　　畢竟悶著頭挨打的滋味不好受，該是反擊的時候了。

　　「要茵茵下班後過來一趟，把調查結果告訴我。」何老總壓低聲音，臉上帶
著歉意的苦笑說：「這幾天要大家沒事別出門，小心點。」

. J( G4 h7 ~+ `- `# o3 J9 x　　在何老總送我出門時，我順便瞥一眼病床前掛著的病歷資料，模糊的潦草英
* p6 Q- p; G- A% h' _: |文寫著『ｐｏｉｓｏｎｉｎｇ（ａｒｓｅｎｉｃ　ｃｏｍｐｏｕｎｄ）』，砷化
% b& o" r8 p4 R合物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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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公司轉達何老總的指示後，我獨自坐在一旁，心緒久久不能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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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竟然已經到了買兇下毒的程度，難怪馬叔一直不願意把我們牽扯進來，
何老總手中一定握有相當重要的資料，於是對方不擇手段地想要阻止他繼續偵查
4 l3 e) r3 z2 R! q; ^0 l. D" D/ J! f下去，連帶想要讓我們徵信社也關門。

. u3 R. K' z2 }4 [3 F% `- v　　聽何老總的口氣，很明顯這份資料並沒有放在公司，清理蟑螂的行動只是為
% N+ Z& Q6 U  X9 E8 K1 T了保障客戶隱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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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y+ c& A. |/ Q% E. }& Y　　小劉看來並沒有受昨晚阿香被揭穿是內間的事件影響，或許現代男女之間的
1 g6 Y5 G8 R1 |! Y& c+ \6 P情愛就是如此，肉慾的成份比情感來得多，現在他只關心他的精品珍藏，忙著把
0 D9 k/ U/ a+ s3 ]$ n0 |  t2 D片段偷拍燒錄在同一片光碟，看來要帶回家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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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我也拋開疑慮，開始清理自己的案件，要來的就讓它來吧！

+ R$ k' y, b% y3 z: m% }" ^0 s( u4 {　　我把客戶資料歸檔，案件內容全部銷毀，這裡面有許多回憶，同事們各顯所
長，相互支援的驚險畫面，就隨著過往檔案一件件浮現在眼前，多少被認為不可
0 x7 F" h$ m4 {7 S& D能完成的任務，在我們手中合作無間地做到了。

4 Q8 E: _, `. @' [: p0 N6 ]　　我們是台灣業界最傑出的團隊，沒有人能夠摧毀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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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A4 v' Z! f　　經過二小時的整理後，小劉開始捉蟑螂，吳哥忙著在門窗上加裝只有他自己
知道的保全設備，我心裡只希望他不要把門鎖弄得太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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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茵茵手中拿著幾張打滿文字的紙，跚跚走到馬叔與我桌子之間。
: ]; f  T! h! N
& c! s! U, Y. L  p0 K　　「昨天吳哥弄回來的資料很有用，至少我們知道了對方大約的來路。」

　　我的精神一振，吳哥也放下手中工作靠過來，想要聽個明白。
/ U5 K  j" v( H7 B" `0 b& m
' c' A9 w9 B: g: x+ j& n& q6 ~7 G, ?　　「還是我們女諸葛厲害！幾下子就弄清楚誰在暗算我們。」吳哥說著白了馬
叔一眼，顯然是對馬叔昨晚欲言又止的態度表示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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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叔也不解釋，聳聳肩說：「既然大家都想知道，茵茵妳就說吧。」

　　小劉忽然在工作的角落伸出手阻止，他微紅著臉說：「等我一下，只要兩分
' z& I" T1 }3 n/ ~! E; c0 i鐘。」

　　在大家注視中，他彎腰在牆沿拿出一個小老鼠，手指撥弄一下，走到我們之
間說：「現在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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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個人都目瞪口呆，原來阿香還留下這麼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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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劉的臉上紅成一片，訕訕地說：「還是我自己前天改裝的，應該是昨天下
午被裝設，訊號在大樓裡可以傳送五十公尺。」他指指隔壁保全公司：「接收的
: u5 B) r5 ~$ U2 c地點應該是隔壁公司，或者十樓、八樓，再隔一層收訊就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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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小型竊聽器的傳送功率有限，鋼骨水泥大樓能夠阻擋大部份電波，所以
可以確定接收的人就在九樓上下二個樓層內。

　　吳哥抓著頭皮說：「樓上是建設公司，人員出入頻繁，樓下的期貨公司倒是
" w- p. _/ V6 A! R7 U9 z$ f' }有可能，隔成一間間小辦公室，每個人都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整天人關在屋裡
做什麼。」

　　茵茵揚著手中紙張笑說：「不用猜了，是隔壁保全公司。」

9 L# c* y: d5 d; t1 y  p　　「昨晚的人確定有部份來自保全公司，已經證實身份的有馮海、林明亮二個
人，都是最近從香港金星酒店那裡保安部調回台北，從信用卡消費記錄和名片看
$ y% l6 F! \* N來，其中馮海有黑道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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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影印的二人照片都讓我們看過，馮海是昨晚右邊的拳手，林明亮是那個
7 G/ k& c; ]' }4 ?魯莽的高個子。

　　「他們上班的地點在後面巷子裡的保全公司勤務中心，所以不用擔心被我們
' V  a5 {+ f4 a2 f5 Y認出，我判斷他們的行動得到公司高層同意，所以即使被我們認出來，也拿他們
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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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o/ _4 h+ ^( _4 d　　她翻閱另一張紙：「小劉列給我手機中所有的通話時間、號碼，其中有幾通
號碼來自十五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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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茵茵指指樓上，十五樓是金星企業集團的事業總管理處，空氣在一瞬間凝結
起來。

　　小劉張口結舌的說：「妳是說對付我們的是自己同公司的人？……何老總一
" K8 j2 r% G7 ~5 ^+ |3 i' \直在偵察我們自己母公司？」

　　過去我們也曾接受自己關係企業委託的商業案件，但從沒有想到過要偵察自
己母公司。

* `/ k( X; h8 ?. L' U5 E% `　　茵茵的眼光掃視過每一個人，最後停留在馬叔臉上：「我想馬叔會給我們一
  j+ n8 I7 c+ r個答案，我早就知道一些，因為老總的資料還是有部份要由我來完成嘛。」
  h3 L. p" F: K- ~
% r/ q5 \, _1 g# a　　茵茵掩著嘴嬌俏的笑了起來，一時讓屋內的男人們都看得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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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0 e0 I. R8 T- T　　好一陣子後，馬叔乾咳一聲後說：「呃……老何與我…有絕對正當的理由這
麼做…我們開的是徵信社，有客戶委託，我們就要追查下去，你們可以自由選擇
& {) F! i4 o" R9 T$ w參加或退出這件事。」
% c' P" V7 Z! T* z  p+ V0 R" V% e/ a
" [7 [. ~& ]% @+ K/ @　　我猜想到一些端倪，一直以來公司傳言，何老總與馬叔跟總部上層某人有特
殊交情，因此才會讓我們這不賺錢的事業留在企業集團內，因此何老總的偵察行
動可能牽涉集團中高層間鬥爭。

　　吳哥攤攤手，一付無所謂的樣子。
! t: Q% h$ g2 F
　　小劉從驚愕中回復過來，苦笑說：「反正我整天捉姦也煩了∼根本拿我的設
備大材小用，換個商業案件也很新鮮，我參加。」

　　我斜睨著茵茵，逗趣地說：「你們都參加了，我還有什麼選擇？茵茵參加我
就參加。」
5 }  |2 d( }1 T) J, u1 E9 g2 ?
! |6 s% |9 o% I2 J8 M　　茵茵紅著臉啐我一聲，大家都笑了，幾天以來的陰霾被笑容化解，我們又回
$ x& m7 ]" }  }0 ?. N& g復成過去那個不懼怕任何困難的戰鬥團隊。
6 ]" g: J8 M* ^. p) {) r3 B. W
　　「什麼好事笑得那麼高興？我也參加。」
* R/ E  z* @; \5 a
  D: |& O# o  ~　　在眾人驚慌失措間，一陣香風襲來，身後秋雅不知在何時進入到公司。

( `3 y% W( m/ K　　她穿著一身淡藍色襯衫，配上剪裁合身的長褲，領口下鬆鬆打開二個釦子，
露出誘人的大半乳峰，就在乳峰間斜掛著剛摘下來的墨鏡，手中挽著件長外衣，
' M; d. H6 n" S' o  N: k2 `風情萬種地走近我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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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如雲……」

6 D$ p$ Y2 d! Q; }+ Z! f* m7 l6 l　　小劉是一付驚嚇過度的樣子，名歌星活生生出現在眼前，我真怕他會做出要
求簽名的這一類蠢事。

9 _: B$ F# E& d' o　　「你好。」秋雅落落大方地向小劉微笑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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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v- e' ~9 b) v　　還沒等他魂魄歸竅，又轉向其他人說：「馬叔您好！好些年沒見，各位好！
" V0 J1 z0 @: J9 l各位叫我秋雅就行了。」

　　馬叔冷冷哼一聲，皮笑肉不笑的說：「不是結案了嗎？妳還來這幹什麼。」

3 o1 h0 S- Q2 D5 S　　秋雅好像忘記早上的不愉快，親暱的拍拍我肩膀回答：「多虧鐵揚幫忙，我
2 `( p0 `. t0 O. `老公剛才同意離婚。」

　　她打量四周環境興奮地說：「我打算辦好離婚手續後就來這兒上班，我聽鐵
揚說得這行業好刺激，我從小就想要當偵探，讓我先來當小妹見習也行。」

　　吳哥抱住頭呻吟一聲，嘴裡苦笑說：「正好我們缺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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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7 W2 Q, [7 }. Y2 l　　我也大感頭痛，且不論我與秋雅昨天發生過那件事，在這徵信社存亡未卜的
時候，還加上秋雅來搗亂，我簡直無法想像這位養尊處優的美女萬一真的好奇地
$ C4 @: n" j, k/ Q8 L" B想要來”玩一玩”，過一下”偵探”工作的癮，會製造出多少是非。

　　秋雅像是全無芥蒂笑著問我：「為什麼看到我都不說話？你今天早上在電話
裡不是挺會說的嗎。」

, {% l- v) J' k- y+ x　　背後隱隱覺得茵茵的眼光，像針芒般刺在我背上，我知道辛苦恢復與茵茵的
2 f6 t) d5 o- h* N( q- ^; H& U9 B蜜月期關係又要結束了。

& j! E' Y7 \9 g) N4 g8 A　　馬叔沒好氣地說：「這小子正在煩惱，工作都快要保不住了。何老總星期一
回公司來，上班的事妳自己找他談。」

1 w9 \4 b0 U. x+ W- p- D　　秋雅完全不在意馬叔的冷言冷語，笑得像個天真小女孩一樣，雀躍的說：「
好啊，我下星期一就來，何叔一定會同意，那我先回去了。」
$ P( z* \" Y0 W2 n  l" C
% f* B9 t' C2 L' q, r　　又是一陣香風旋起，「拜拜！」她在門口還興奮的向我們揮手道別，屋內五
個人之中，只有小劉熱情揮手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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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Y% v5 H4 ], O- p　　秋雅離開公司後，茵茵就沉著臉，不發一語地收食東西提前下班，說是要給
- }0 P4 P; u" }, W, Y; P9 {何老總報告進度，吳哥也要跟去，留給我們一人一付新鑰匙，解釋了開門的方法
後，二人就像一陣風般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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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叔臉上露出同情的神色，輕拍我肩膀說：「這種事馬叔也幫不了你，下星
期一……唉！看你怎麼擺平這兩個女人吧！」
4 l% o7 @" l9 w2 d  c! e
- Q2 X; v9 n# s# a8 }7 Q　　我失聲問：「什麼？何老總真的會同意讓季美人來上班？別開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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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A( y5 K% r2 F; B　　馬叔把眼睛一瞪：「你憑什麼認為老何不會？」
4 p9 U: v; ]+ N. v
! }* `- B' a) e- f　　小劉在一旁喜得直搓手，眼中滿是憧憬，看來早已忘記阿香，他語無倫次地
說：「太好了！那就太好了！是季如雲唉……是季如雲唉……」

　　我的心猛然沉下去，整個身子就像掉入萬丈深淵般冰涼一片，一句話也說不
: |% S4 M5 [, M出來。

　　馬叔全不當回事般拉著我說：「明天星期六不上班，你還有二天休假時間，
可以好好思考一下兩個女人中該對誰好一點，現在先研究今晚去教拳的事。」　　

※※※※※※※※※※※※※※※※※※※※※※※※※※※※※※※※※※※

（４）

/ T9 j3 c4 w- C5 Q- N　　走到金星大樓後巷，保全公司勤務中心門口時，我猶豫地先觀察週遭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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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行政職員要在九樓管理遍及亞洲各地的分部外，大部份台北市的外勤人
$ t' p0 B5 }. R8 J4 H員都在這裡上班。

　　三間店面寬的空間被打通成為車庫，七、八輛漆成藍白色的勤務車就停在這
% c' O1 G7 j) P: b6 f/ [裡，後進大房間燈火通明，二樓只有值班室還亮著燈，一切都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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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茵茵提出充分證據，我很難相信保全公司的人會與我們為敵，馬叔
! b/ I+ ^8 N; I6 c6 q" W過去一直是這裡客座武術教練，去年起由我接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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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U& [: N) L3 g. x$ s　　一向以來，我與這裡的人維持良好關係，有幾個曾經稱呼馬叔師父的年輕朋
) L/ U- o- q! D) y- Y: x友，起初也喊我做師父，在我客氣推拒後，於是稱我鐵揚哥，較親近的喊師兄，
反正馬叔也算教過我幾手功夫，我也就隨他們稱呼。
) s$ a" V7 Z) v0 i+ l
! |3 Y5 d8 u5 c　　武術社是少數外勤員工自行成立的社團，每週五晚上藉用康樂室練拳，幾十
個保全人員中倒也是臥虎藏龍，還真有些個好手，跆拳、空手道、柔道…都有人
會幾下子，我並不是每次都參加練習，事實上大夥聚在這裡切磋、閒聊的時候居
多，我的一套”雙推手”就教了一年還沒教完。
! r" V, j+ H9 d  N; M
　　今晚主要是為了要澄清一些馬叔與我的心中疑問。

　　照理說，保全公司的人上上下下即使不認識，也應該聽說過馬叔與我，如果
. p! f, j' x: }要對付我們，不會只派出八個人，其中只有二、三個稱得上好手。可是茵茵手中
的證據又分明指向保全公司，在即將與敵手挑明了對幹之前，有必要先瞭解對方
; }' ]! G2 t0 r  l* l的陣營。

' o8 I+ ]3 n$ _9 P5 X; ]　　康樂室由窗外看出人影僮僮，卻不像平日那麼喧鬧。

　　走進門內，只見到一圈二、三十個人，鴉雀無聲的看著場中二個人交手，乒
乓球檯、桌、椅、沙發都已經被搬到一旁，空出大約七公尺見方的空地，二個人
拳來腳往打得正熱鬧。

7 [8 e+ J5 i& ~; |) I　　人群中小吳眼尖看到了我，迅速擠到我身邊，用興奮的語氣低聲說：「師兄
來得剛好，已經真的打起來了。」

　　我只認識其中一個，小孫的腰力好，是柔道初段，又向馬叔學了一些日子的
拳，這時候正發揮下盤穩固的優勢，矮身跨步進逼，二手從容格擋，不時取側勢
出拳，看來已經佔了上風。

- s& m0 `+ @6 |1 q; C- u7 n+ M　　我指著與小孫動手的男子問：「那是誰？」

　　那個男子身材中等，出招狠辣，臉上被打出幾記紅腫痕跡，仍然攻勢不懈，
近身時拳、膝、肘、腳都用上了，應該是打泰拳的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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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 ^; l  l8 \) k! A6 p　　小吳嘴一撇，恨恨的說：「誰知道？上個月新來的總經理招進來七、八個新
% n% c. u+ o9 `. C人，又從香港調回來幾個，這幫人成天不做事，剛才由那個叫李剛的帶頭，進來
就要找人挑戰…」
8 y( W/ Q5 g( }9 g( O
　　我抬眼順著小吳手指望去，正是昨晚帶頭的矮壯男人。

　　金星集團遍佈各地的工廠、公司、五星級酒店…，全部由自己的保全公司承
包保安工作，如果把各地的保全人員統合起來，將是一股很大的力量，更換總經
理想必也是集團高層刻意的安排。
! G5 _, o* C5 ^' i# O$ k8 w
' ]- ?+ g& A- \$ ?　　「平常大家同事都是嘻嘻哈哈動手玩玩，這小子出手打真的，已經打傷二個
$ U7 A8 [7 U3 R+ {4 |同事，背後的李剛說話又難聽，小孫看不過去，就出手了，嘿！下一場如果他們
8 `* J6 H3 Y+ H" `7 v' \+ \還要打就換我上，師兄幫我罩住場。」
8 f+ F  Z/ P; n. T5 w
　　話說到這裡時，場中那練泰拳的的男子因為急於發揮近身搏擊的長處，反而
; i9 d% A( U. I' L; M被小孫抓實衣領，一個後坐仰身背摔，加上兩足上送，重重拋了開去，跌在地上
0 f& T& {6 i$ o6 v+ K一時爬不起來。
) D! g7 h% Q* O- {$ a- T5 P
8 \/ M+ J; ]2 m! ~　　小孫也知道剛才迫於情勢出手太重，轉身急忙就要去扶起那人，誰知道那人
# h& V% c; X4 R* ^一揮拳打在小孫臉上，打得小孫倒退二步，摸著流血的嘴角發愣。
0 M; J0 M4 F: ^* @5 t% T8 [9 ^# Z2 c
4 l& z0 C! k# L　　一時間這邊十幾二十個人都鬨起來，群情激憤，剛才已經憋了一肚子氣，又
. C! [/ R# U+ m都是些好鬥的年輕人，幾個特別激動的就跳進場中叫罵，對面也站出來幾個，眼
看著就要打成一團。
1 k4 m: G- Q8 Z) j1 A" q
3 t" |) x$ o/ h5 z  {+ h& S　　對面李剛大喝一聲：「幹什麼！」

　　他矮壯的身體站出來別有一番威勢，銳利的眼神掃視一圈後說：「想打架？
( y! f+ i- z9 l5 K( B7 \. h也不打聽一下誰是誰！夠種的出來跟我單挑，幹你娘！想打架！你爸一通電話就
4 Y1 Q; |7 j' t1 V7 I3 w; y+ s7 Q  k" T" _可以叫一卡車人來打扁你們這些豎喇。」

; _' H" y9 d! h/ |+ `4 t, A　　（註：豎喇，閩南語沒種、膽小的意思。）
% _7 H: A" \" M; S$ F
　　一時間一群人都被他陰惻惻的態度和類似黑道威嚇的話語鎮住，身旁的小吳
身子一挺，就要出去，被我一把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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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 M: D+ Z  F* B! @1 D　　李剛眼神一轉，見到人群背後的我，殺氣騰騰的眼光就凝定在我身上。

8 B3 t# D5 e& \$ y% i- e! g- e7 b- q5 X# D　　我緩步撥開身前的人走出來，人群中傳出紛紛議論聲，幾個站在場中的也退
% ~7 V+ l+ t% \7 P$ T; U* w2 d9 f了回來，小孫走到我身邊說：「鐵揚哥，對不起！實在是因為他們欺人太甚。」

　　我輕拍小孫的肩頭，走入場中，苦笑著說：「這裡只是一些同事練拳玩笑的
地方，李剛兄何必帶一群人來發這麼大脾氣？昨天還有馮海、林明亮幾位怎麼沒
看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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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剛對我叫出他的名字微微一愣，額頭上青筋暴現，雙手握得骨節「格格」
) ~! x" V& ~8 x1 |9 H作響，看著我一字一吐的說：「又是你？來吧！」

: K7 H9 D& J. O% i' W' ?2 ~/ t: h　　說著右腿前伸，左腿後弓，二手上舉如抱圓月，緩緩拉開馬步。
0 i$ `6 L6 O1 D- e* x
　　我仍然不急不徐地問：「大家都是同事，有什麼話不能坐下來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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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什麼好說的！」李剛暴烈的回答，兩眼仍然凝定在我的肩頭，目光一瞬
) y& s3 {; x" q" ?+ g, Z% H也不瞬。

( D" c( k% N- Q+ ?& b! C　　我的心中一凜，即使昨天已經知道李剛是武術高手，而且還必定練過氣功，
4 O" t6 k. r! o但是面對他時，那股濃烈的殺氣與戰意卻出乎我意料之外，我雖然不懼怕和任何
人交手，但從小到大還沒有過與人性命相搏的經驗。
( r1 ^+ q, N0 ]* H% k
: y1 x$ ~  B5 s0 w　　心情一慌亂，李剛已經欺步切入我身前，雙拳一陣疾風狂雨式的急攻，我在
措手不及間封架，胸部挨了一拳，後退二、三步後，一記”牽緣手”迴掌護身，
纔封住他這一波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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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剛迅速後退至原地，仍然不轉眼的瞪著我，背後他帶來的人中傳出一陣喝
, K8 K' d8 J# @5 T; y- f# Z8 C采叫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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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撫著胸口，深呼吸幾下，心裡的鬥志昂然而生，今天如果不讓這李剛得到
教訓，以後還不知道會添加多少麻煩。

　　我試探性的肩頭一聳，李剛立刻後退半步，我的心中就有了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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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3 ^/ z+ L6 {* X- h3 o　　大抵學習過內家功夫的人，對敵時以對方眼光為注視標的，心定神清，意動
3 f8 W3 b% b$ o6 n6 ?1 c6 q則身動。近代擊技名家有北派專心觀察對方手尖；西南各省專門注觀對手肩窩，
# C/ y/ P4 z% R- m; e: O$ Z還有觀察胸膛起伏的。

　　我的國術根底很雜，啟蒙於文醒之老師所授岳武穆公流傳下來的雙推手，長
推手攻擊力道足，短推手最能防身。十四歲以後，又向台北的李玉丰老師學習腿
, e1 f; }6 ^  L$ v7 H3 t  u) {法，於是彈腿成為我最擅長的攻擊方式，只是一向很少使出來。
, A$ m, i2 w6 m7 Y( R- u$ w, o1 G/ ~
　　文醒之老師教導我最重要的心法，其中之一就是”察敵”。

7 x8 V: X+ M0 ?　　習慣上我與人較技時，在不明白對手實力前會注觀對手眼神；如果對方擅長
出拳，我會觀察胸膛，洞察對方出手力道虛實輕重；如果對方擅長用腿攻擊，那
# F7 U: s  s$ S3 x% h麼則注觀對手肩窩，因為中外武術，凡起腿必抬肩，往往可由對方肩頭一動間，
判斷意圖，制人機先。

　　李剛的馬步功架紮實，揮拳力道雖重，但並沒有得到名家傳授，每一牶都配
" h. K* j' {3 W8 O6 \合腰力扭身擊出，完全沒有留餘勁，是西洋拳的打法，下盤步法雖然靈活，但出
- K: R* S  e; u+ Q5 ?3 K長拳時胸腋下空門大開，他觀注我的肩膀應該是怕我出腿。
1 }! f/ o! @% v7 k1 B' ^0 ?" |
　　我不再猶疑，雙手亮出分龍手，掌緣向外翻，掌心相應，立下子午樁，擺出
個攻擊頭面的架勢，大喝一聲，眼光一亮，全神貫注吸引住他眼神，肩頭不動，
' I1 p- M8 z* j( \* s- y藉腳尖的力量平平滑移過去，這一步滑步身法是李玉丰老師獨家傳授，最能夠攻
敵不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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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h3 ~* p4 S; n* o　　將近他身前時，兩記挑手撥開他的匆促出拳，蹲下來切入他右側右拳不及的
角度，順勢虎尾腳踢在他腿彎。

1 T( U& A* t& a& P　　在他跌退一步，舉手護住頭面時，我已經旋身迴腿，左右各一記側踢，分別
" r3 j+ S- O/ X* q0 i重踢在他脅下胸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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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剛就像一株樹般，直挺挺仰天倒在水泥地上。
8 m0 ^, W1 z7 a. a3 o# d2 \6 f
2 e/ B/ u# U! W3 M! e' z　　我心中暗自感謝文醒之老師在我幼年時期的教導，如果不是觀察出李剛的弱
& g8 L" I( A9 x$ Y/ P; I點，伺機發動攻擊，那麼我與李剛的比鬥仍然是勝負未定。

　　總算是出了多日來被暗算的一口悶氣。

1 a! K1 D' N: E1 A. F0 Z/ t　　我轉身對目瞪口呆的那一群人，很客氣地說：「麻煩各位把他抬回去養傷，
# C6 J6 K- O# H- g0 r還有，拜託不要再在公司裡面興風作浪好嗎？」

　　李剛是位在現代社會中難得的好手，只可惜他遇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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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t7 n7 @. Y5 o) n; M第四章　真情與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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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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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六清晨，我依固定的方式練功，十幾年來已經成為生活中的一部份。

　　昨晚與李鋼的對戰給了我很大的啟示，許多過去沒有領悟，知其然而不知其
/ R' d! i  P6 i4 q. R5 i1 Q/ T所以然的的武學道理在我心頭電光火石般閃過，原來過去幾位師父不經意間說出
8 \5 d7 q" G8 u0 G, D的話，都是無數經驗的累積。
! q, f+ T- @* U# K" ~, w
$ H9 D+ h: o/ u/ Q) X( |　　沒想到鬥志與經驗能夠在對戰時造成這麼大的差別，我過去只把練武切磋當
作是遊戲，僥倖由於我自小學武，又得過明師指點，一向沒有人傷得了我，直到
昨晚胸口中拳時，我纔警覺到自己也有受傷倒地的可能。

　　一年多以來與保全公司同事的切磋研討，也給我很大的助益。小孫的柔道，
8 T$ y6 m# [2 `5 `2 V小吳的正宗八卦掌與詠春拳，軍中退休老林的跆拳道…等，都讓我增長不少見識
經驗，從而能夠在昨晚迅速做出判斷擊倒對手。

　　我有位在香港當電影武行的師兄張志明就曾經對我說過：「不能挨打，就不
3 Z6 C, ?( |, @% j, P1 |, o要跟人打架。」，「打架時，經驗與拼命的狠勁決定勝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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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3 l& k; |: k6 S% z　　自小苦練的中國武術就只為了打架嗎？我心中泛起另一個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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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9 }# H, U' E# Q　　母親從來就反對我練武，「又不能當成職業，找工作也沒有幫助，考學校也
( G% Y/ @3 I# w不能加分，還不如用那些時間多背幾個英文單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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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傳統武術就淪落到這樣程度嗎？

　　文老師在台中開餃子館，每天早上到台中公園教學生，九點以後就騎上破腳
# J0 m! G- [5 p2 ?. S踏車上市場買菜，然後一整天就用那雙精於『岳家十八式散手』的大手揉麵、包
, a+ H" S: W8 H' y3 y' {( g+ ]水餃，幾十年來一直過這樣的日子，那可是幾近失傳的武學呀！

- s+ C/ e+ s! K　　李玉丰老師在去年病故時家徒四壁，還是我們這些徒弟共同為他辦的喪事，
, r, Y' B. b5 l* {! e1 i一眾弟子聚在一起，互相問起來，竟然沒有一個人用心學全李老師一身絕學，總
是因為功課、學業、工作牽累，沒有人能夠長久跟在老師身邊，於是許多古傳武
學就隨李老師一起寂寞逝去。

　　我的師兄弟們大半都從事各行各業，只有二個人靠武術吃飯，當電影武行的
張志明師兄，常常窮得三餐不繼；另一個趙師兄承襲家裡的國術館，靠推拿、治
3 p1 b5 r% S0 r6 l$ {7 S* e$ k$ `1 a跌打損傷在嘉南一帶還有點小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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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還不知道是否有人像李剛一樣淪入黑道，或者替人當打手為生的。

　　我學武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我自己也迷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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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d2 C+ ^8 i　　古時候多末單純啊！一句『強身救國』或是『行俠仗義』就足夠使人熱血沸
( w% ~; b9 r- w- w0 a# f/ ~: S騰，可是現代呢？只是為了保存香火傳承嗎？還是為了心中那份不甘？


　　有點意興闌珊地作完今天固定功課，回到屋子裡正要沖澡時，家裡電話響起
來，是茵茵。

  R' d9 N9 L+ G( C  U) C　　「聽說你昨晚又跟他們打起來，還受了點傷？」是那種故意裝出來的冷淡口
' H2 U; o1 f/ y4 k" \氣，可還是聽得出來語意背後的關心，一定又是馬叔誇大傳送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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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妳，只是一點小傷，已經好了。」突然間我變得笨嘴拙舌，不知道該
說什麼。

　　電話那一端也是一陣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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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要以為我是關心你，只是因為老總昨天吩咐，這二天不要惹對方，等
他到公司上班再說，偏偏你就跑去跟人家打架。」

1 J4 U  S  v* f$ j　　「我過去找妳好嗎？」

　　又是一段時間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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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等一下要陪爸媽出門，十點鐘纔會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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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g, v: r" b5 c　　「我十點半到妳家巷口等妳。」

　　放下電話後，我再度提醒自己，這一次一定要壓抑住心中邪念，做個正人君
9 z+ c5 \7 t( i4 l子，或者最多親個嘴，玩玩純純的戀愛，不要得寸進尺，再去侵犯她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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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過澡，換上衣服後，看看時間還早，我的心中一動，拿起電話找到一位正
在做賣車業務員的老同學羅星華，閒聊一些近況，我說明想要買車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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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9 ^2 |" x0 b4 f) Y2 Z　　羅星華猶豫一下後說：「我手上倒是正好有輛ＮＩＳＳＡＮ　ＣＥＦＩＲＯ
２０００，車牌都辦好了，客戶反悔不收，硬是要拖到明年初交另一輛車，說是
年尾車，將來脫手價錢吃虧，自己同學老實說，如果你看中意，我便宜二萬塊賣
$ Z/ ^6 B8 I1 ~1 l( z  q6 N給你。」

　　約好在車行見面。

　　墨綠色的新車，各色配備都已經齊全，還有些當初依客戶要求而加裝的額外
配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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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見面就已經喜歡，可是心裡躊躇著如何辦分期付款，羅星華不愧跑了幾年
8 A( ~" f7 u, e) H業務，馬上把原買主的訂購書拿出來。
$ i; Z9 i+ k% A0 |, r5 o( P
: u, z1 d$ O, o1 @0 ]3 o　　「原本價格是八十五萬，這客戶很能殺價，八十三萬成交，還坳了我一堆有
的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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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翻閱著手中訂購書，咬牙切齒地，彷彿下定重大決心般說：「算你八十一
萬，另外過戶、領牌、保險，一萬多費用都從我獎金出，你拿出二十一萬，其餘
六十萬辦貸款，趁現在我們有個”３０專案”，三年低利……」
5 l( C  ?# a' H) |+ T
　　談妥一切細節，又付了一萬元訂金，羅星華拍胸脯保證星期一辦好交車。

( `' k3 F7 y/ J- ]' f0 M　　時間已經將近十點，我忽然意動問：「我想試開一下，順便去辦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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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3 h8 w( x& e# W8 w# K　　羅星華苦笑說：「我原本也有約，朋友在等打麻將，沒辦法等你回來。」他
搔著頭說：「乾脆你就簽字開走，我們算是交車了，我信得過你。」

$ L3 h1 A+ p  p" v　　坐上新車，正要開出車行前，他又過來挨住車窗叮嚀：「刮壞了，罰單都算
- J) E  s, x/ [& P+ w, p你自己的。」

/ j" x% s7 r( J' t- j( Q- s　　生平第一次擁有自己的新車，我小心翼翼地駛向茵茵家，六十萬貸款對我而
) ]7 G2 n* \$ o, j) a( B+ e言是筆大數字，但是想到三年分期付款又不是那麼緊張了，反正還年輕，未來還
0 S1 D9 ^# e. s1 C有長久的歲月可以打拼。

　　車內仍有皮飾的香氣，儀表板和配備亮得耀眼，我忍住想要吸煙的衝動，隨
手打開車內音響，這纔後悔沒把家裏那些ＣＤ片帶出來，現在播的是車廠附贈試
! P- C3 x3 C, u! ]聽片。

# j8 t- c. d( @　　柔美的音樂迴盪在我獨有的空間中，似乎象徵我的人生展開新頁。
　
, H% r' Y3 _7 `7 f' H+ k6 t( {※※※※※※※※※※※※※※※※※※※※※※※※※※※※※※※※※※※

6 x& H& |. ~: F, }% Y/ V/ U" m4 J（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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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c3 _3 D. P7 `8 q9 h　　茵茵的家住在台北縣永和市寧靜的老社區中，父母親都是中學老師，只有一
. t7 b0 ^6 J. D- }+ K2 R個姐姐，已經出嫁，我曾經匆匆見過她的家人，基本上對我的印象應該還算好。
" J3 ?0 y- f; z: e  l% y4 T
1 Z1 b* _$ ^- M6 K7 c1 ^, R$ k　　遠遠看見茵茵在路口張望，在暖暖的冬陽下，微風將她的秀髮拂起，曼妙的
0 t4 x% w- G9 w. i8 f身影就亭亭立在一株紅花滿枝的行道樹旁。

　　我把車停在她身邊，按下電動車窗，茵茵迅即把頭撇開，想必是以為又是來
找她搭訕的男人。

　　「小姐，有榮幸請妳上車嗎。」

, z0 o# [# i9 }6 S3 z& ]/ B　　茵茵驚喜地轉過頭來，綻開個花朵般的笑靨，隨即意識到我們還在”戰爭”
* h. ]) t$ O2 I8 _3 w! e狀態中，便又沉下臉。

, S6 G5 r4 s2 p$ M4 E　　「約我出來有什麼事？我還要趕回家。」
" p5 o( w0 q1 J5 [
0 l- a0 F! c8 U) g+ @　　「先上車來再說好嗎？」

  T% C: t' P' n3 ~' F　　茵茵嘟著嘴坐上前座，是那種很斯文輕巧的上車方式，先扶著車門，側身坐
& E' X( Q  O+ Y8 Y. i9 P! [下，先後把二腿挪進來，輕輕帶上車門，整理一下裙邊，雙手連著小皮包優雅地
: h, y. k8 |* k& q5 X# X放在腿上，然後便低下頭靜坐著。
* U$ Q* J6 E# [  ~" O
　　那樣纖秀柔美的姿態，看得我心痛起來，我強忍住想要碰觸她臉頰的念頭。

  V, x7 P3 l. v. L　　「你買的新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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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4 u( M7 |6 F  u* ^3 L　　「嗯。」

　　突然側身面對我，疑惑的神情中還帶有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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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瘋了！你那來的錢？你總共只存了一些錢，全部花完了？」

. V$ H4 h2 s6 L% X5 G. A( {　　「我顧不得那麼多，反正是辦分期以後慢慢付，至少以後下雨天我可以送你
5 S$ ]1 z; o( G, Q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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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開動車子上路，茵茵靠回座位不再說話，車內只有悠揚的音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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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 `( n* z1 v( V$ @　　「買了車以後，就可以接你的美人歌星上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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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T) l0 C( \% ^　　我沉默著不說話，妒嫉是女人的天性，即使聰敏如茵茵也不能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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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開去那裡？快停車，我要回家。」

1 d# t2 k3 j9 t! y+ _& Z　　車子險險擦過一輛摩托車，我急忙扭轉車頭，直到車子開上高架道路我纔開
始說話。

　　「我想帶妳去淡水海邊看海景，請妳吃頓中飯後，就送妳回家，絕對不侵犯
6 B8 @5 z; k0 ]小姐妳的貞操，妳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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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這二天的經歷後，我發覺自己的想法變了很多，說話也直接起來，或許
也因為即將與我們無法對抗的龐大勢力對抗，使我有種想要攤牌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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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I" k* z" m7 j　　茵茵氣憤的說：「為什麼你總是要說這種話？」她的胸膛劇烈起伏，好一陣
+ P8 |  f( c* F4 o; d# N  Q2 b子後方才平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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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我回家好嗎？我下午還要趕完一些老總交辦的資料。」我偷眼看去，她
9 G& P8 I. b; P9 y" D- W6 P4 D的臉頰閃過一絲紅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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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迅快的說：「我爸媽都在家，你今天在我們家吃中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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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x$ Y" ^( d: e+ H' |* ^　　我第一次進到茵茵家裡，整潔雅致的標準三房二廳式住宅，客廳牆壁上懸著
她父親自己寫的書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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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幅橫屏潑墨山水，頗有些張大千的筆意。

　　二幅直軸分別是柳體直書的『物情無常　無事為歡顏』『世態以善　託故為
4 f! ^/ w7 ^7 W9 c" U5 |/ \巧術』

　　茵茵的父親是位氣度沉凝的中年人，兩鬢已經略見斑白，身體仍然很健朗，
) |% y& t+ N) D$ ?) v" }1 p8 I) b母親應該也超過五十歲了，身材有點福態，說話很快，笑起來的時候幾乎與茵茵
一個模樣。

$ h' @2 d8 h2 F　　二位老人家都很健談，趁茵茵下廚做菜時把我盤問了個夠，語氣間對茵茵在
3 J  L! o" b, B  Q* l; e徵信社的工作多少有點不滿。

　　「聽茵茵說你還練過武術？」她父親忽然間又閒閒地丟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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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茵茵還說過我些什麼？我只有老老實實地把自小學武的概略情形簡單
敘述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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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茵茵的父親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他一拍大腿，喟嘆的說：「現在已經
) j$ z- s' H3 E( o8 c沒有年輕人在乎這些舊東西了，我小時後也練過一陣子，後來搬家，又愛上讀書
- w3 X4 Z# Q3 s6 Z3 V3 I6 k$ r2 {寫字畫。」他指著牆上書畫苦笑說：「想要找個學生用心學字畫都難，學校的孩
, W& F" K$ I; W  B  r2 m子上我的國文課多半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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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 {. X7 b* X& m3 F　　話說得投機起來，直到茵茵和她母親擺出飯菜，她父親還拉著我說：「你們
0 _- |7 _, E$ S+ F兩個趁早另外找個工作，茵茵這孩子脾氣太剛直，你又學過武術，很容易惹出事
來。」

　　語意中很有點把我當成未來女婿的味道，茵茵的臉直紅到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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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茵茵的母親也在一旁幫腔：「是呀！你們都還年輕，換個工作，薪水少點沒
. b" a, W5 Z# d: O7 ?  i3 G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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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共餐的氣氛很愉快，頗有些家人聚會的感覺，茵茵也不再迴避我的眼光，我
不清楚為什麼突然會有這樣一次午餐，不過既然她父母親看來對我印象非常好，
7 D0 V, |) j3 t我也就順勢應酬討好他們。

　　是茵茵刻意安排讓父母見我嗎？我已經醉在她柔情似水的笑容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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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清澈的眼光中似乎找到了長久愛戀的答案，像是深情用心，又彷彿一切
: J# ]  ^! [0 G- ?+ f; P5 C- S都只是偶然不經意發生。冬季的寒風被隔絕在暖暖的屋外，小廳裡滿是溫馨，在
和諧氣氛中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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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D5 u" V9 B$ G1 k　　飯後又陪著閒話了一會兒，等到茵茵從廚房收拾完畢出來時，二老就很識趣
5 e# p/ D5 A1 H( Y8 ?$ a地說是習慣睡午覺，要進房間去了。

　　茵茵的父親還特意拉住我手叮嚀：「鐵揚，你我很投緣，以後常常來家裡陪
我坐坐。」

" ~% q8 O& u$ f) s( u9 [　　客廳中只剩我們二人時，我便笑望著茵茵，只是不說話。

! S6 q& O% v2 c" R! c( u　　「你笑什麼？還不快告訴我昨晚打架那人叫什麼名字，我好查他的資料。」

. ~" x8 x$ G) U0 e8 p( M& E　　「妳爸媽好像很中意我當你們家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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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3 v- B- @$ b　　「你想哦！這二年在外邊不曉得交過多少女朋友，從來沒有正經過，現在又
有個季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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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後來竟然眼眶一紅，低下頭來，雙手絞著衣襟，是無限委屈的模樣。

　　我心中某個角落痛楚起來，說不明白是對茵茵的憐惜，還是對自己沉淪肉慾
的悔恨。每一次都在同樣話題中爭執，然後又不著痕跡地言歸於好，可是這一次
% Y4 L! l$ C2 p5 K$ q茵茵明白表現出很在意的態度，或許是因為秋雅的風采確實令她也感覺到是有威
/ e; a$ D" j# N脅性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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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我不說話辨白，茵茵憤憤的丟下一句：「原來那天你真的跟她好過！」
就轉身跑進房間。

5 r+ e8 i4 o4 f$ f1 j1 y　　我在客廳遲疑一陣後，終於還是跟隨她進入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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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茵茵的臥室就如同她的個性一樣，整潔的單人床上鋪著淡藍色碎花床單，二
; v; ]. z9 W2 }. u; `片書架放滿各類書籍和玩飾，沿牆有整排衣櫃。茵茵就背向門坐在窗前書桌前，
6 P, z! a: R4 \# p電腦螢幕已經亮起，看不出是否還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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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輕輕帶上房門走到她身旁，茵茵的臉孔平靜得如同大理石像，專心看著電
腦螢幕，只在眼角還有一絲淚痕。

7 `4 ^) N! ^( Q( Z" B6 x# F　　「你進來幹什麼？不許亂翻我房間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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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H+ ^! [* r　　她語氣中已經回復平日的冷靜自持，可是用力敲打鍵盤的手指仍然洩露了她
的心情，螢幕上是金星企業主系統畫面，她正嘗試用破解人事資料系統的密碼取
8 q) j. }9 R0 l得個人資料。

5 X/ [: w. ^: {- @/ E, ^　　我按住她修長靈巧的手指，在她抬頭時我們火熱的視線交灼在一起，在這一
) p3 H& B$ j: R- U3 g* k" [1 i刻，一股又憐又愛的心情使得我的心中絞痛起來。

　　「茵茵，放棄這些好嗎？我們可以離開走得遠遠的，再也不用管這些大企業
內部鬥爭，妳一直知道，如果不是因為妳，我不會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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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 Q/ O$ E. \- |: {% Y- V- B8 o5 a　　想到將要面對的未知勢力，我心裡不禁有點氣餒，我將埋藏心底已久的心事
第一次對茵茵坦白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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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茵茵望向我的眼光轉為柔和，她反手握住我的手，慰貼在自己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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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遲了！鐵揚，你和我一樣心裡明白，我們的個性都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
% A! [9 \% I: B! y8 i' R/ Z3 [多年同事，該發生的事就讓它發生吧！」

　　她忽然抱住我的腰，將火熱的臉頰乏力地靠在我小腹，從身體的接觸中可以
& A% u1 b* x* k0 I; o, Z6 h  e% C感覺到她的顫抖。

% d$ L/ D. P- w/ ?% a8 b1 a* D; u　　我拉起她柔美的身軀，扶著她肩膀說：「我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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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2 D5 y  s; @. i: X7 P7 ]. z, i　　「許鐵揚，不要再對我說這些甜言蜜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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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久以來的第一次，茵茵主動緊緊抱住我，將頭伏在我肩上，柔軟的乳房貼
上我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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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經累了，喔！鐵揚，我不知道愛上一個人會是這麼辛苦，尤其是你這
- T: t6 O: J+ \- o/ \. M/ P種花心男人。」

　　從我耳旁傳來輕柔的話語及幽香的氣息，我聽著彼此的心跳聲，腦海裡亂成
一團。

$ u' k3 L( z- y　　「你的脾氣還很大哦，稍微不順你意思，就好多天不理人家。」
( i( k# z( t$ ~0 @6 U, L
  d8 R) o/ h8 |9 Z　　她的臉頰微紅，貼著我的柔軟身軀愈加火熱，眼中的情意彷彿要將我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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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u: Q2 c( F. D4 [* A; n* R　　「我是真的累了，在我想通，或者你想通之前，讓我們就維持這樣好嗎？求
6 W& S1 N  V- i( t, R. K* d- t+ X% |求你不要再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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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得我好像是多次”意圖強姦”的色狼，在我出聲抗議之前，她抬起頭，笑
7 J+ I5 Y' s% C) f* B4 c盈盈地伸出一隻手指輕輕按住我的嘴唇，纖細的指尖傳來令我心醉神迷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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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會再管你有多少女人，你放心地去和別的女人使壞吧！季美人…或許
1 ^! ^! c0 q3 v- J& M1 Q( G5 H# c還有別人…，讓我們就維持現在這樣，等一切事情過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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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_* ~$ [/ }# Z4 z" m　　在我還沒說出『季美人不是我的女人。』之前，茵茵攬住我脖子，香軟的唇
迎上我的唇，甜美的香舌送進我口中，阻止了我將要說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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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 f6 X- h# W% f, ~1 q　　天地旋轉起來，小小臥室中滿載我們的濃情愛意。

, R% I+ a4 z* C1 y　　這也是茵茵第一次主動親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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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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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 [5 g; N2 \/ x* |) n+ T　　為自己沖一杯濃郁的咖啡，我坐在自己小屋中窗前，冬季的台北市，在星期
9 U, K2 |) r2 o6 h% q0 ]. P" ]8 ?日的清晨仍然是一片寧靜。

　　未曾真個也銷魂！昨天茵茵那甜蜜的愛意仍然充滿我心胸。
- k7 P+ [9 I9 z
　　唇邊似乎還留著茵茵唇舌的香甜氣息，昨天那一番真情剖白，解開我們長久
0 B6 ?0 I0 R  x5 \; }+ O以來橫亙心中的情繭，是否情人間都是這樣做繭自縛？讓連綿的情絲將自己越纏
越緊，脫繭而出的那一刻，會是比翼的彩蝶？還是雙雙撲火的燈蛾？

6 F4 t7 L' [7 z3 M+ s9 d6 D　　眼前所面對的是不可知的未來。
3 v5 I' `8 {6 |: k/ {- p7 B# `
0 q  N# p0 t6 h　　昨天下午，我們在金星企業人事檔中，找不到保全公司新上任總經理的任何
, L1 R+ E7 Q: F1 d  d8 G資料，檔案中只有『劉少強，４２歲，台灣桃園縣人』簡單幾行字，還有身分證
字號，其餘就是一片空白，李剛的檔案也是一樣。

　　我們搜索了近一個月以來企業內新進人員，發現其中有十四個人檔案中沒有
背景資料，最高職務是集團總裁身邊的顧問，其餘的人分別在總管理處、建設公
司、投資公司、保全公司，顯然這樣的人事聘任是得到集團最高層的許可。

* @: Y0 P$ M+ C' E　　我們所對抗的是近乎怪獸般龐大的財團勢力，在政、商、黑、白各界都有足
夠的影響力，足以將我們毀滅，更可悲的是，我們屬於這個財團，而且只是企業
集團中微不足道的小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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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並不是個有雄圖大志的人，近日以來，我的最高夢想，不過是能夠娶到茵
5 s. y, s3 K* k1 G, K茵，然後安穩渡過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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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z! T9 n8 k# _& T　　接近八點時，我正猶豫著要不要打電話約茵茵一起去探望何老總，忽然電話
響起，居然是秋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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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X: Q' {* l6 H" k　　「鐵揚，今早有沒有空？我想請你幫個小忙。」秋雅的聲音很愉快。

5 k) m, K3 q3 s3 ]; ^　　「說說看，我不一定會答應。」對秋雅在這個時機一再干預徵信社的事情，
我不由得起了戒心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後，秋雅很開心地說：「這個忙你一定要幫，是何老總親
" x1 ~0 t8 X3 {5 c- K% D! v3 @) |自交待的。」

　　「我暫時搬出來，住在剛回國的表妹家，應該會長住一段時間，要麻煩你來
( O9 S: n) |1 m. ?7 G" r一趟，幫我看看有沒有針孔攝影機、錄音機什麼的。」

" [. J5 l: D9 R5 @　　她的聲音低沉，又充滿挑逗性：「我剛簽字離婚，正想交新男朋友，我可不
願意被錄下什麼精彩畫面，你也捨不得，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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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0 O6 z2 N6 l　　頹然掛下電話後，腦海中不由得想起秋雅那玉脂般的身體和膩人的嬌喘聲，
2 j5 F: U' B( O/ s: M5 Y為了壓抑心中的蠢動，我又老老實實給茵茵打了個電話，報告今天的行蹤。

　　聽不出茵茵有任何不愉快，她笑著說：「今天我想在家分析一些資料，快去
吧！我看季美人是看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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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C! L! O! Z( H5 I0 G6 O/ n! e　　陽明山上，應該在初春綻放的櫻花，已經悄悄地染紅了仰德大道。

　　我依照地址在仰德大道旁，轉入林蔭掩蔽的別墅區。

! v* {1 b( C: s4 a; p4 p0 ]　　放眼望去，巨樹高牆內盡是深深庭院，牆外無法探視究竟。每戶大約佔了五
  e) ~$ p( N9 p十公尺的正面橫幅，加上冬青爬滿牆沿，寬闊的大門可以容納大型禮車出入，愈
9 y) j8 r( l$ w4 c發顯出豪門巨宅氣派。

0 e9 {# G3 U/ W& `　　在一戶紅色大門前我按下門鈴，隨即一位穿著整潔的中年男人打開邊門，躬
身對我說：「是許先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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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w2 k' G7 N: ]　　待我點頭確認後，他探頭向外迅速一瞥，便打開大門：「您還開車來，把鑰
匙交給我，我給您停進來。」

3 P3 x9 A2 X# M& z6 C　　他俐落的走近我身邊接過車鑰匙，又指著正迎出的白衣婦人說：「我姓林，
! n9 j. ]2 S7 l8 [- t- J叫我老林就行了，那是我老婆，您客氣的話就叫她林嫂，這裡就只有我們二人打
& W2 \. W/ a# m理，您住請進吧，秋雅小姐在等您呢。」
6 h' k: z/ q6 a* J
4 r3 Q( C; S1 g6 w1 {0 \, J　　走進大門後，我的眼睛一亮，翠綠的草坪前是一棟西班牙式的小別墅，說它
”小”，是因為它紅瓦白牆，屋簷迴廊間又爬滿花藤，將特具風味的白色廊柱也
掩沒在彩綠紛呈中，映著背後蒼翠山林，直顯得精緻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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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4 z& o" O$ ^+ z　　在莽莽青山烘托下，彷彿是整棟兩層樓建築是天然生就，為大自然添加一分
點綴，全無格格不入的人工斧鑿痕跡。

; d& M# |* Z7 b- d4 R2 k. ?　　主建築物旁，還有間門前有片玫瑰園的紅磚小屋子，應該是老林與林嫂的住
處，一隻大丹犬和一隻絨球般的北京狗就由花圃那一端跑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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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林嫂笑著喝止聲中，大丹犬對我嗅了幾下，就不感興趣地走開，可是小北
6 N  W) I, h: M8 ?; t; h; O% r' a京狗就直繞著我褲腳撒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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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忍不住要把那團絨球抱起逗玩時，就見到了門廊下的秋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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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 J8 h8 n7 H% D- G3 {　　我屏息全神望著秋雅，全然沒有注意到林嫂已經悄悄把我腳邊的小狗抱開，
草坪與門廊間只有我們相對凝望。

( ]7 X( ]* T# K# y6 x. S3 }　　這是近日來我第四次見到秋雅，初見時沮喪傷情的她；送資料時高貴明豔的
她；前天到徵信社時風情萬種的她；都不如今天我所見到的那麼清純明麗，讓我
砰然心動得難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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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穿著件寬鬆套頭白色舊毛衣，下身是件洗得發白的藍布工作褲，光著腳，
4 q  D3 r* P/ Y頭上隨意將長髮挽起紮在腦後，手中握住塊抹布，臉上不施脂粉，額頭上微帶汗
, A2 T! q  I' B% w% \5 ?% p; q/ O水，臉頰上紅豔豔的，眼神及笑容都是那麼全無機心，彷彿是洗盡鉛華，還原出
本來面貌後也還原本來真性真情。

　　拋棄了名利結合的婚姻，放下名歌星懾人光環的秋雅，是那麼無憂無慮的找
" g$ t0 |! I: X3 `2 a8 X' F回自己，回復天生麗質國色天香面容。

　　這是真正有靈魂的秋雅，因為她的出現，這一片絢麗轉為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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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快上來開工，我一個人收拾房間都忙不過來了。」她隔著草坪像小女
$ t  L4 D. n+ t孩般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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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 l: Q+ P; B, e　　我欣然把凡俗憂慮拋在腦後，投入那不著世塵的笑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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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愈走近她，就愈加感染她那喜穫重生般的歡愉，庭園山林也愈發綠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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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3 h) V2 m0 J0 ]7 F- ]　　「我好高興，從今天早上開始，我不是名歌星，也不是為企業家裝扮身份的
# }" `* |) q5 K: r: q貴夫人，我要做回－季－秋－雅，你是第一個分享我心情的男人。」秋雅喜孜孜
; v$ }- \3 Q8 s+ t3 f地嚷著。

1 P& B/ v2 }* B  X$ Q4 R　　「妳該找位有身份的男人來分享的。」我走上藤蔓掩蔽的迴廊，拱門下木欄
前的她有一種我從未見過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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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J" r2 X  n: p2 U& {& E# v　　秋雅把嘴角一撇：「有身份的男人我見多了。」她扳著可愛的手指說：「一
) I7 |2 \7 \% t  h6 w& r$ l7 v# c. L+ H種是見了我就在肚子裡流口水，還要裝出一付臭了不起樣子的；一種是見了我就
) y& ]& k. ]  b- w8 F鞠躬哈腰，裝出一付奴才賤狗樣子的…」她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不要說這些
3 A' ^/ ~" C, B了，快進來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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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姑父的房子，他們最近都在美國養病，房子空了好久沒人住，我表妹
1 Y8 I/ F- e7 b# r( |出去了，要到中午纔會回來。」

　　秋雅笑盈盈地拉住我的手進屋子，一面為我解釋。
3 ?* b3 R) f: a* m9 z* |) q
* U, G) V4 q8 @7 J4 z6 B' V　　屋內的傢俱裝潢已經顯得陳舊，可是擦拭得很清潔，我脫下外套掛上衣架來
適應屋子裡暖氣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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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下是足夠開舞會的客廳與餐廳，還有廚房及一間連接書房的客房，樓上有
: N, a. h( k8 O1 X% s四間臥室，帶一間起居室，除了她姑父母那間臥室空著以外，餘下分別由秋雅和
  L* U( t$ S: }: l: R她表妹住了其中二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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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N" z1 U6 N　　在二樓起居室窗邊，就可以看見大半個別墅區的規模，主屋多被高大樹木遮
掩，只能從屋頂看出歐式風格建築居多。意外的發現後院還有個小游泳池，目前
1 S6 F- p0 z% M5 O, }. N/ `還沒有放水，藍色磁磚鋪設的水池仍然打掃得很清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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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6 ^4 m& m1 N) m3 v　　沒住人的那間臥室及主臥室倒還被褥整齊，收拾得一塵不染，兩位小姐的臥
4 d: K' a5 g" C( B, T! s4 R室可就不敢恭維了，書籍、衣物散亂，還有些沒打開的大紙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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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雅鼓著腮幫子，叉起手嬌嗔地說：「人家昨天剛搬來，表妹也是前天纔從
/ q+ z8 N3 F; D; \國外回來，還沒時間收拾嘛！不許笑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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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5 c: Y/ M( R: c3 Y. F　　我順手拾起一件黑色內褲，赫然見到腿間有條縫隙，正在研究時，被秋雅紅
. d- @% k9 `3 U; W著臉劈手奪下，塞入一堆衣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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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認真工作，當心我明天去你心上人茵茵那裡告你一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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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麼嘻嘻哈哈，在秋雅陪伴下一間間房子檢查，我們像是兩個大孩子一般
笑謔打鬧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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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8 _. E) f  k. V! y1 g: K$ {　　我不知道已經有多久沒有過這樣全無煩憂的笑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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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４）

　　有些人你相處了一世也無法瞭解，有些人初見面就恍若認識了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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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M0 ]3 w, M7 _( o　　儘管我們由相識至今，始終有段時間各逞心機，想要佔對方上風，可是在這
一瞬間，我們像是自小相識的童年玩伴一樣，感覺彼此間無須防範，不必做作，
可以完全拋開世俗矯情那一套，無拘無束放任自己的童心玩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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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G6 `( b/ k- U, ^9 A6 Z　　時間在愉悅中特別快速，我們檢查到樓下最後一間客房，一陣推擠玩笑後，
# U) f7 ^1 g( B4 M我們雙雙笑倒在光潔的柚木地板上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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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情往往發生在世人措手不及間，一切就是那麼自然地開始，不知是誰先吻
' q% x2 }: i" C了誰，我們在地板上滾動擁吻。

# L8 c% J+ l+ Y5 N　　像恆久一般漫長的甜蜜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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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4 R) H! ~( u- x　　「哦！鐵揚，我該怎麼辦？我好像愛上了你。」秋雅離開我的唇喃喃地說。

# o) j, S. |9 b& V　　她捧住我的臉頰說：「我告訴我自己不應該再找你，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為
9 B0 G$ P* s2 H8 x$ p: C; z了怕你不肯理我，我還厚著臉皮打電話給何先生。」

" W0 ^" u; i5 @2 f2 o: m; h" \　　二顆晶瑩的淚水由她臉龐流下：「為什麼你不早出生五、六年？我會不顧一
切地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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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俯身將秋雅壓在身下，緊緊擁住她豐腴的身體，吻去她的淚水，望著她萬
人欽羨的姣美面容，僅餘的一分理智開始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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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i, u  ?& |2 {# @+ {8 v3 o1 ]6 J7 H　　一次縱情偷歡還可以說明，那時候彼此還談不上感情。第二次，或許就註定
了我們的長久關係，何況現在我們都是未婚的身份。

" ^2 s! ?$ _& w3 S8 ~+ R　　一絲情愫已經深種在心底，不論如何今後我心中將永遠印著秋雅的影子，究
竟該讓它成為永恆美好回憶，還是該投入這段烈火般愛戀，任它燒灼我狂熱的心
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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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N- J/ `+ T' D* S　　秋雅忽然情動起來，她扭動身子，吻我的耳朵，在我耳邊呢語著問：「你也
8 S* T$ |, V; G愛我，對嗎？第二次我們見面時，我就從你眼光中知道，你懂得我的心，你也愛
4 G1 w' t9 S. e, u' }! I$ ?我，對嗎？」

　　僅餘的一分理智消逝，我在她耳邊輕聲說：「是的，我愛妳，我懂得妳的眼
4 C: J, ~; v' v神，還有妳的心。」

! z# Q, M* c1 e5 {$ \- P- i　　從初次見到她起，一次又一次，我隨著她的情緒轉變，深刻的認識了這位認
真生活的女人，在她選擇放棄扮演所有的角色，做回自己的同時，我也不能克制
地愛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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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F+ @) R/ I8 w　　一切言語已經多餘，我們站起來，在無言凝視中脫去身上衣服，回復到初生
; ?! V. w3 Y+ W! \# t& ]時的裸身。

  r2 B8 C+ ?9 ?+ L0 ]　　一絲笑容泛上她的嘴角，她伸展手臂，慢慢地旋轉身體，展示她完美的赤裸
身軀，尖挺的雙乳，平滑的小腹，修長結實腿間若隱若現黑森林般的一叢，都驕
# O. p4 S9 W  z$ T5 m1 f傲地展現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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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上天給予男人完美的恩賜，無數男人夢寐以求的無瑕身體就裸裎在我面
前。隨著她舞蹈般的迴動，鐘乳形的乳房；鑲著紅寶石般的乳蕾；光滑連接著股
; ]6 p! g$ B) S8 h! f# R間動人脊線的背部；直令人想捏搓一把的肥臀；就漸次在我眼前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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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容在她嘴角擴大，在我忍不住伸手觸摸她時，她尖笑一聲逃開。

　　於是一場追逐遊戲展開，她裸身穿梭在綠絨窗帘與壁上油彩畫之間尖叫著躲
. e/ A) v7 {6 r( _/ f3 g避，直到我們笑擁在矮几邊，密密地吻成一團。

$ {9 \( n+ H* S& W( Z# n2 [* d　　我們笑著捏弄把玩彼此身上的器官，像是伊甸園中兩個天真無邪的孩子，直
. m$ i" X; w, x2 ]6 y$ C8 I, m$ W3 Q到我的肉棒腫脹得無法再大，她的乳尖突起，蜜穴也濕成一片淋漓。

　　「好癢，不要舔人家脖子，人家滿身是汗。」她格格笑著在我懷中閃躲。

: M7 ~9 g3 _( H; C, |, x　　我移首在她髮間，嗅吸她芳香的氣息。

　　「你上次好兇，弄得人家好痛。」她玩弄著我比常人略為粗大的肉棒甜甜地
說。

$ J) G+ R) C3 h9 [% O　　「我總覺得上次是妳誘惑我。」她飽滿的乳房始終是我手中的最愛。

　　「我現在還要誘惑你……以後每一次都要誘惑你。」她吐氣如蘭地膩在我唇
邊說。

# Z) t( x* u& f4 C8 i: \　　然後秋雅靜靜地躺下來，眼神中發出無言的邀請，我彎下身，像是多年情侶
, Z: v0 v& e2 O* e以往做過無數次般，緩緩將肉棒送入蜜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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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雅的臉上始終盪漾著笑意，眼神中清晰傳遞出滿足的愛意，像是對我開放
容許進入她身體的同時，也開放了她的內心世界，容許我進入她的心靈深處。

　　屋子裡一片寧靜，心跳聲及肉棒進出的聲音都清晰可聞，我們就在雕花矮几
9 B" |4 }4 _  r$ D& Q1 y8 q* D, e與歐式銅床邊的柚木地板上輕柔的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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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f+ _# o/ _; e# O  n  m　　完全沒有陌生的感覺，就如同相知相許多年的戀人重逢，或是遺失的那一半
再度接合，我們盡情迎合彼此，讓身體與心靈一起融化，再也分不清妳我。

7 u3 W  {; A4 c" W3 [- |　　秋雅的口中發出醉人的嬌吟聲，身子在地板上猛烈挺動，讓肉棒更快速的出
入蜜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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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我為你生個孩子好嗎？我不想再保持身材……我不想再當季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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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a( h) m8 ]: I' r　　隨著肉棒快速抽動，秋雅眼中的神采逐漸迷濛。她發出有些像囈語的聲音，
雙臂摟住我，把頭埋在我的胸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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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 A! v8 E- g" k9 Y　　「我想像平常女人一樣生孩子，哦…鐵揚…我從前好愚蠢。」

. Z7 _7 `1 x: B) j3 X* w, d　　愉悅的浪潮逐漸蔓延至兩個連結的軀體，粗大的肉棒在她窄緊的蜜穴中抽動
1 Q4 l, g% c* i) ]著，秋雅兩腿高高舉起分張，雙手緊緊抱著我的背部，使得肉棒在每一次進入時
' u8 u  d2 Y9 m* p都深深地插入花蕊最深處，發出「噗叱」的聲音。

0 P! z1 [/ i3 d& y　　兩個身體劇烈拍打撞擊，在我身下婉轉嬌吟的，不再是那明星海報上的夢幻
% j, k! n" I/ n0 N1 X5 V/ W歌后，她不再是那麼遙不可及，她是有血有肉有愛有慾的真實女人。

8 E7 a. v! U$ a0 n5 A　　秋雅迷夢般的眼神忽然明亮起來，她伸手捧住我的頭，乞求似的說：「讓我
成為你的情人，鐵揚，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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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_: u0 t# v4 q% ]　　世間有多少人能夠得到真愛，或許在高寒處的懾懾巨星最缺乏的就是愛吧！
$ J( Y8 M) r& X9 U擁有真心愛她的男人，生個孩子，應該是她長久的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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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o# ~  |# T. p' U3 k　　我發自內心的說：「是的，我愛妳。」我用力送進肉棒，讓龜頭在花蕊深處
) P) m% k: @- j2 q( M翻攪。

　　穴壁頑皮地蠕動著，秋雅的臉龐綻開甜美地笑容，身軀更熱烈地扭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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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1 w" H: K$ }1 O( D) n　　忽然她的笑容僵在臉上，兩腿抽搐著緊緊夾住我的屁股，溫暖潮濕的蜜穴顫
: V% t5 `# t, ?, z* I抖抖地吸緊我的肉棒，一股熱燙淫液沖擊上我的龜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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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揚……我要來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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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她高潮來臨，秋雅的發出一連串黏膩綿柔的嬌喚聲，配合著身子的蠕動
5 F2 C; b+ z. }$ k. j: d# ^# w，她的臉上也迅速變幻出不同神情，急切、哀怨、歡愉、甜美、淫浪、最令我心
跳加速的是她那彷彿不堪韃伐，痛楚中帶有渴望的神態，驅使我更加激烈地把粗
0 ~5 w. b, w& c- m+ |3 M大肉棒送入悸動中的蜜穴。

1 Q7 q6 {! Y5 e4 E6 F( ?& ^# B; V1 T　　「鐵揚，你弄得我快要死掉了…喔…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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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5 S! U. a/ N9 w- m　　秋雅的黏膩喚聲愈加響亮，似乎是一波連著一波的高潮，肉壁將我的肉棒夾
得更緊，終於在一陣猛烈衝刺後，我也將濃熱精液射進她子宮深處。

2 \; }& c) N/ l5 s) n　　高潮後的我們都無力動彈，就讓性具連接著，躺在地上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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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許久以後，秋雅無力地伸展身體，長長喘口氣說：「抱我到床上好嗎？
. z5 x1 X) N  c5 o6 f1 A我的屁股快要凍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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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相擁在鬆軟的大床上，扯過一床毛毯裹住身體，親暱地擠壓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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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7 i. }; ^　　秋雅像小貓般偎在我懷裡，白玉指尖點著我鼻頭說：「你這害人精，以後沒
有你的日子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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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捏著她鼻尖笑說：「那就只有永遠跟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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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雅唧一聲笑出來，拉扯我的耳朵說：「還敢說呢！我跟著你，那你的大美
人茵茵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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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4 q% k" b% }# w　　我的心猛的一涼，全身如同墮入冰窖，是呀！我竟然忘了茵茵，難道我真的
如茵茵所說的是個花心男人？我從來沒有在任何一刻有過這麼兩難的處境。

　　看見我的神色，秋雅用她白嫩手指輕輕舒撫我緊蹙的眉頭，笑說：「傻瓜！
人家早就知道了，那像你們男人，想要的時候就要，做完又後悔。」

　　「我不是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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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雅的唇輕印在我嘴唇：「不用解釋，我瞭解你，我不會妨礙你們之間的事
2 f9 E2 p' P3 \2 g5 A，只要記得你說過愛我，我要永遠當你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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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呢聲軟語中，我熱烈地吻住她，就在我慾燄高漲，正想要再來一次的時
& Z; i( w3 ^# y. ~候，房門「砰」一聲被打開，一個穿著紅毛衣的女孩站在門邊。

2 l+ f2 [- z4 W6 e% S# Q) X- T2 y  j　　「二位好了沒有？該出來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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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然是那天我在醫院探視何老總時見過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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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0 W4 Y' S; g7 \; N- H, X　　氣氛尷尬的餐桌上，秋雅紅著臉為我介紹：「這是我表妹王夏雨，就叫她小
雨。」

* h9 x1 }9 x2 j: S　　小雨已經把眼睛一瞪，向我凶巴巴的說：「你笑什麼？是夏天的『夏』，雨
! M# e5 |# s) R" p0 ~7 `天的『雨』，我知道你叫許鐵揚，哼！」她還示威似的把鼻子一揚，氣呼呼的看
: |' u# K# V9 G3 q4 A6 E著我。

　　我只能對她們聳聳肩，兩手一攤，表示我的無辜，秋雅回給我歉意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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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雨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剛由美國大學畢業回來，如果不是那令人難以親
0 p. P8 k9 t7 y近的個性，相信比起當年的秋雅絕對毫不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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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Q' s6 A0 o' u( i　　午餐間，閒話一陣子後，我發現小雨其實是個沒有心機，帶點莽撞個性的女
( q: w' |8 g/ k孩，說話很直很衝，但內心本質還算善良。比我小四歲，可是也跟著秋雅滿口喊
我做「鐵揚」，故意要裝出一付大人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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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在醫院驚鴻一瞥後，今天近在同一張餐桌仔細端詳她，更發現她有一種
4 O0 g7 x: Q9 _獨特氣質。不是秋雅那麼樣世情練達，善解人意；也不若茵茵那末靈秀出眾；小
雨是與生俱來的嬌憨霸氣，彷彿由於自小出生於豪富之家，週圍的人無不讓她三
% ~. z9 a9 I& |6 x分，於是養成我行我素的習慣。

& @1 ]  [5 h) i2 q- o5 e& u# b0 x　　誰當她的男朋友肯定夠受的！我暗中下定決心，今後務必要與這位富家小姐
保持距離。


( \+ G2 \( n& `) B. J0 b4 s　　用過午餐，也吃了林嫂送上的水果後，我起身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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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a0 M# S4 U; m　　秋雅似乎還要挽留我，可是欲言又止，沒有說出口，我們一起走到庭院，我
: c: Q, _1 D) Y( q) s* f; h的新車就停在車庫內一輛白色賓士及紅色寶馬旁，老林正熟練地將我的車駛出車
庫，忽然懷中電話震動起來，是馬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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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p3 T0 q. R, a0 W　　「鐵揚，你現在是不是跟秋雅、小雨在一起？」

　　馬叔的聲音很急，而且還是少見的慌張：「你馬上帶她們到老何家，茵茵也
6 c( N, M2 p; l% h8 b會過去，陪何太太與孩子，然後你到台大醫院跟我會合…」

　　馬叔猶豫一下後沉重的說：「老何車禍重傷，應該…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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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6058

好好看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