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氣嬌娘 作者:晴天娃娃 -【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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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g& i$ y  l! y" C9 e【內容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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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日一向樂善好施，當醫生也當得還算稱職，
卻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被丟到幾世紀外的漢朝去，
還遇上了個厲害的狠角色，差點被拉去玩5P！
等等，她只不過是幫人家送盤菜來耶！而且──
見過他真面目的人就得摘掉眼珠子，這是哪門子霸道規矩？
還好她這四眼田雞一拿下眼鏡啥也看不清，
0 K7 l! r# b7 K8 D. q. t' ^才得以逃過一劫，沒改行去當按摩的，
不過大魔頭似乎沒打算就這麼放過她，派人把她看緊緊，
一聽說她身陷火場，又緊張得像是丟了寶貝，
搞得像是對她一見鍾情，害她都要懷疑近視的人是他了，
. T% o) t' s. \, x0 E好吧，既然他喜歡她，那就讓他去喜歡，
只是她也有她的規矩，想「幹麼」就得按部就班的來，
) u" O- A4 N) J: l就算是背負血海深仇的大野狼，也請立刻改邪歸正！
但她顯然忘了一件事：現在她可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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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E  C1 {) ~' n& @% D; R【出版日期】2007-03-14
【出版社名稱】新月文化
+ W$ A3 }$ S& t4 l【系名及編號】春天系列R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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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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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8 N' ?/ |& ]' }4 R  {0 ^2 v( j- ?　　坐落在台北市北端，一片由十座樓房圍繞的小住宅區，它像巨人不小心跨出過大的步伐，深陷在高樓大廈泥沼中，動彈不得。

( j2 a9 ~. K5 y- n& C  Q! N　　在這泥沼下有一家毫不起眼的小店面，黯淡得即便經過它數十趟也無人留意。

　　風從山谷中吹了下來，吹動了這小店的風鈴，也轉動了不該轉動的命運齒輪。

) B) ]2 ?; ?( k5 V　　「姊！買禮物為何要在這邊買？」穆詠喜攬著眉頭，抱怨的說道：「台北的百貨公司多得是，為何獨獨挑了這一間……嗯，殘破的店？」瞧這斑駁的油漆，搖搖欲墜的招牌，昏黃的燈光，說殘破還客氣了點，在台北眾多集團百貨競爭下竟然能存活到現在，簡直是奇跡。

　　穆詠慈輕輕睇了三妹一眼，不發一語，她總不能說她是因為看到這間房子發出七彩繽紛的彩光，光中彷彿有無數菩薩向她招手，才想走過來瞧瞧，否則一定被恥笑說她年紀大了，老眼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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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  o& O! H" I% T　　她才二十五，若以花齡比喻，她現在只開一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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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k5 r' ~4 [( n　　「三妹，大姊心腸好！若這小店沒人光顧，恐怕要關門大吉，我們花一點小錢、捧捧場，讓人家可以過生活。」二妹穆詠悲好心地替大姊解圍，用水汪汪的眼睛瞪著二妹，「也是善事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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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想像這家人一定三餐不濟，店裡冷冷清清怪可憐的，不救他們一把，怎麼也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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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姊，事情不能只看外表。」四妹穆詠捨逸出淡然笑容，予人清冽空靈之感。「腳無大小，端正就好，平常心。」房子只要能遮風避雨，飯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其餘在她的眼裡都顯得多餘。

6 h" V- h: `: [# ]　　「是是是，你們都是菩薩心，是我太膚淺了，小女子給你們來一個掌聲鼓勵。」穆詠喜甜甜的嗓音讓人聽起來心底軟酥酥的。

　　「奇了，我們在這裡待了那麼久，怎麼不見老闆出來招呼？」

; j# @- i7 b( ]2 L& g) r9 E% ~　　「誰說沒人？這店已百年沒人進門，難得一進門就看到一花開四葉，真是了得。」悅耳的嗓音輕輕吐出生意人的招呼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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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s4 N3 W3 z! T4 p* J5 F　　聲音的主人穿著一身唐裝，削著清爽的短髮，寬鬆的袖擺顯得韻味十足，垂眸含笑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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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N, T5 _6 |' [1 `1 o+ z　　在空氣的波動中傳來陣陣清香，彷彿能夠一掃疲憊不堪的身與心。仔細一瞧，眼前的人兒似男似女、非男非女，猜不透性別與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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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年？老闆你會不會搞錯？」穆詠喜眨眨大眼，好心地提醒。「百年沒人來，你怎麼過活？現在已經日上三竿，你是沒睡飽，還是昏了頭啊？」真好聞，不知這是哪個牌子的香水，待會再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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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妹，講話要有點禮貌。」穆詠慈輕斥著。

　　「呵呵……我施無畏從不打誑語。不二門若非業力感召，或菩薩威德之力，凡人是不能來這裡的。」溫潤的嗓音道出禪機，幽沉而深不見底的雙眼掃過她們一眼，「而你們卻兩者皆俱。」

8 y/ [8 @& G5 h0 F　　這個人講話怎麼有點像佛經論調，怪怪的。

8 j: ~' m1 L0 x; Q! |: M　　四姊妹不約而同的環視這屋子的周圍，這個地方處處給人異樣之感，但又不令人覺得恐怖或詭異，甚至還有些清冽舒服的感受。

$ E2 j. i  V/ W- [& s　　更多的是……安心，彷彿有種回到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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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f# U6 w6 ?" _# `　　四個姊妹雖觀念不同、個性回異，但她們都直覺來到非人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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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很有默契的看向施無畏，他的眼神如同家中所拜的觀世音，慈悲安詳，洞悉一切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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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相覷互看，心裡頭卻無法釋疑。

　　接著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才一眨眼，施無畏手中就多了墨綠檀木雕花盒子，彷彿他是魔術師，四個姊妹咋舌噤聲的看著這一幕。

　　「不二門從不買賣，只送有緣人，你們可以挑選這盒子裡的任何東西，但有個小規則，就是只能挑選一個，拿了就不准反悔。」

　　「詠喜……」話還沒說完，就見穆詠喜興奮的走上前去，為了阻止三妹貪小便宜的習性，三個姊妹立刻出聲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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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9 X* N6 G. D: H4 d" p9 F, \　　盒子外觀給人的感覺不大，卻裝了很多東西，像是各式各樣的佛珠、引磬和鏡子。

　　瞧見盒裡一面鑲有金色文殊菩薩容姿、巴掌大的鏡子，詠喜忍不住伸手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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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 f2 ?5 k# _　　正當其餘三人伸手欲阻止的瞬間，四人的手指同時一陣刺痛。

　　四人的震驚全寫在臉上，她們剛才只是想阻止詠喜，怎知此舉卻啟動了機關之鑰，而四個人全不由自主的各自拈起了一面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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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並不是一面普通的鏡子，而是鑲嵌在一尊觀音像之上，清澄如水的手鏡。只見那觀音右手執念珠、左手拇指與無名指相拈作吉祥印，身披千衣、頭戴寶冠，冠上有著「化佛」，其上浮出五道雲彩，鏡子就嵌在這雲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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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u5 H3 B% ?6 Y/ c　　穆詠慈發現自己的手指被觀音的寶冠刺了一下，指尖沁出了鮮紅的血，一滴滴的滲入觀音的眉心，且竟奇異的散發出萬丈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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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W: z1 w: G3 s8 A5 j/ R( O　　那鏡子躺在她們的掌心中，不管怎樣使力都拿不下來。

1 |+ \0 [& L( R# Q' Q　　她們心中大駭，不知該用什麼言語來形容此時的感覺，頓時有股衝動，想拔腿就溜，沒想到才一提腳，就聽到後面傳來悠悠、清涼又不失溫和的聲音。

5 k3 [) m' b% m7 w. i! z1 P1 K　　「這是你們的姻緣，你們已經喚醒了它們，一個非常漫長的旅程正等著你們。」低沉的聲調傳人耳裡，抬頭一看，只瞧見炯炯目光閃爍著深邃而神秘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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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回來原處，必須找到愛之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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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0 I, ]; L' A+ u1 |. j+ C　　漢朝永嘉元年（一四五年）

　　河北渤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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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雕樑畫棟、庭園毗連，造景是以太湖石和雲南鐵木修築而成，長廊兩旁綠波蕩漾，仔細一瞧，原來是一條人工小溪穿越了整座花園，在月色下發出幽暗的光。這宅子佔地遼闊，若無熟人帶路，恐怕會迷失在其中。

　　「將這些菜餚送到富貴樓去！快，不要怠慢了大人的客人。」

$ P0 t5 {3 L1 c6 Z　　廚娘大聲吆喝著，重重地將盤子放在穆詠慈的手上，「不要以為你只是來代福伯的工，就可以少做一些事，送完菜後立刻到廚房來，知不知道！」

　　「嗯！」她點點頭。

　　廚娘不禁翻翻白眼，揮揮手趕緊催她出去，這小子慢手慢腳的，礙眼得很。

) g4 L2 N; {5 A( O4 C( h　　穆詠慈低著頭，瓜皮帽垂了下來，出了廚門，她左右觀看，頓時心慌意亂，這宅子那麼大，她怎麼知道富貴樓在哪裡，即使她知道，可是她近視七、八百度，在這裡又不能戴眼鏡，視茫茫、眼茫茫，東南西北早已分不清，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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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9 ]% d: R4 y8 P　　她打退堂鼓，正想走回去問廚娘能不能找個人替她帶路，耳邊便傳來廚娘大聲的嚷嚷，「不要因人手少就動作慢了下來，快一點，待會若我被大人罵了，你們也脫不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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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x( X/ E* F5 I/ e/ ]　　一聽到這些話，她返回的身子又立即扳正。

, k! N! i) p; U6 u3 V! X! K　　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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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N' Z0 M2 P6 S　　在這進退兩難之際，她拉起嘴角，這一笑泯了千愁，她相信再壞也比不上知道自己身處不同的時空時那一刻的心慌，這一想心就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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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X8 g2 a1 n" z  s0 v2 Z　　船到橋頭自然直，走一步算一步，天無絕人之路。穆詠慈這麼想著，心便開了，邁起腳步準備出發。

　　「楞小子，杵在那做什麼？」一個男聲在她背後響起，低沉斥喝著。「偷懶啊？還是在打混？還不到大廳去幫忙。」

, t% D- |2 F6 e! V5 v　　「廚娘吩咐要將菜餚送到富貴樓。」她老實回答。「這宅大，不知富貴樓怎麼走？能不能請小哥指點路，好讓我把菜餚送過去。」

　　模模糊糊間看到對方走了過來，穆詠慈直覺他正粗魯又無禮地打量她全身上下。

　　她抬起無法對焦的眼眸，迎上他的打量。

0 @; o9 ~3 o: s3 D1 w　　「沒見過你，新來的？」對方不禮貌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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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Z" J( Q$ ~% X　　瞧那一身窮酸相，小眼睛、小鼻子，平凡得叫人即便看了一百次也記不住，唯一有看頭的就只有那噙在嘴邊的笑容，甜甜的、淡淡的，彷彿不沾凡塵，令人心曠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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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8 [4 ?4 Z5 k1 |9 k　　這像似他看過的一幅畫像，是在哪兒見過呢……咦？怎麼忘記了……他猛拍自己額頭，試著喚醒記憶。

& i# D- H* |3 U: U" F& C　　「福伯身體微恙，宅裡又來了客人，缺人手，福伯不放心，我便自告奮勇來頂一兩天的班。」穆詠慈不卑不亢的解釋著。

$ Y% \* Y9 K" |% c  e: P# ?　　福伯是她的恩人，自她掉入這時空中以來，他不嫌棄她來路不明，供她住，供她吃，這樣的大恩就算讓她頂幾日的工，也不為過啊！

4 L- U  z0 A; [8 t　　當初她原本計劃隨紅十字會醫療團到非洲賑災，怎知飛機突然失事，轉眼便身處另一時空，不知三個妹妹情況如何，是死？還是跟她一樣掉入了時空洪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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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個座右銘－－不能再好，現在就是最好的安排。老天既然這樣安排，自有祂的道理，只是凡人不能窺探究竟。

& F* S: n8 B' l5 D　　「原來是代福伯的班。」

　　他的聲音拉回穆詠慈飄遠的思緒。這下子他也不好意思欺負人了，口氣緩了下來，「福伯的人就是自己人，富貴樓是吧？行！我正好要去那附近，跟緊點，別跟丟了。」說完，看也不看她一眼就向前走去。

8 j! X5 E, t( a! t. V. y　　穆詠慈聽到對方答應替她帶路，不禁莞爾在心，果然老天是有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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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4 k# h) r8 E0 P+ ~* O' p　　追緊他的腳步，她亦步亦趨的跟著，唯恐讓對方的身影離開自己的視野，跟丟她的貴人。

. _/ q2 y$ D* m  R( y- U* T　　耳裡傳來他嘀咕的數落聲，說什麼廚娘頭殼壞了，才會讓分不出東南西北的新人在宅裡到處亂竄，若不是被他遇見，早已失了禮、亂了份，要是大人處罰下來，可不是幾頓打就可以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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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8 I: w! a5 o. m' @6 m7 ^　　又說這客人是狠角色，大人還要禮讓他幾分，剛才這麼一拖時間，讓他餓了那麼久，恐怕脾氣已經上來了。脾氣壞的客人他才不會傻傻的去送死，要不是乎日福伯待他不錯，他才不蹚這淌渾水，讓這楞小子一個人去擔當就好了。

' f+ V  B2 s! ]1 _+ O8 U! L7 |. A* ^　　吱吱喳喳說了一大堆，淨是抱怨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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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詠慈覺得走廊彷彿走不盡似的，四彎八拐、曲曲直直，要不是有人帶路，她一輩子也找不到地方。有人陪著感覺真好，連他的抱怨聲聽起來也悅耳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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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a7 _( B0 p" @' O1 ^! ?　　「到了，小子，別說哥哥沒關照你，進去後機靈點，客人叫你做什麼就做什麼，而眼睛看的、聽的，出了房門全部忘光光，不准對外人說，否則被大人知道是你在咬耳朵，包準你連鼻帶唇全被剁下來。知不知道？」他威脅恐嚇的說道，不要說他沒照顧新人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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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看他慎重其事的吩咐，穆詠慈也謹慎地點頭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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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1 v1 `& F- P　　「怎麼瞧你的嘴好像很眼熟似的，像極了藏在大人書房箱子裡的……算了，你趕快進去，對了，我叫孫一和，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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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詠慈，孫兄，謝謝你。」起初以為他粗魯無禮，其實卻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好人，穆詠慈真誠的向他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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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笑如春風般令人舒服，讓人褪下疲憊的身心，就像……

　　「你的笑……怎麼像娘們似的？怪噁心的。」孫一和一臉退避三舍的模樣，趕緊撇清，「我沒那個嗜好，進去進去，別再煩我。」說完便像鬼在追似地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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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詠慈輕輕叩著門。

# ^1 g3 j! t) ~- ?　　「大人，奴才送飯來了。」她試著學古人說話，但仍顯得有些忸怩與不自然。

& A, x6 P( A5 {' y　　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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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叩叩！還是沒人回應。

　　穆詠慈自作主張的將已經涼了一半的菜餚端了進去。她想把這件事情趕快做好，再回去廚房幫忙，免得廚娘罵人，那時可就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得。

' q3 Q, m, g% h& w% L6 S　　腳輕輕一推門就開了，只見一件袍子丟在門前，要不是她注意力全放在腳下，這一件衣物準會把她絆倒在地，讓她辛辛苦苦所端來的菜餚功虧一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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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2 u# s9 Y/ ~/ z3 E) s4 Q　　她用力地瞇起眼睛，眼前卻只看到燭光晃動。

1 j5 H5 `9 d! z8 X* Y: q5 ]　　有燭光，很好！想必桌子就在那裡，目標鎖定之後，用腳尖往前試探地挪一挪？沒衣物，一寸一寸慢慢往前移，恨不得將藏在袖袋裡面的眼鏡拿出來，不必屈就這昏暗的燭光，兀自想著－－古代什麼都好，就是日常生活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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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6 ]; |6 D, O9 X4 w, `0 o　　終於到了桌前，她彷彿跑了百米般喘個不停，「大人……飯菜……我放在……桌上，請自行……取用。」大功告成，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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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Z1 a, `* g! c* [# c　　她這句話終於有了回應，一道低沉渾厚的嗓音飄了出來，「留下來，助興！」簡潔有力，有著不容置疑的霸氣，

　　助興？助什麼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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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詠慈狐疑地想請對方多做說明時，才注意到房裡有著男女交媾的喘息聲，那般急促、難分難解的呻吟聲從紅紗帳內流洩出來，讓她到嘴邊的話趕緊吞了下去，急促得差一點咬了舌頭，臉也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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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Z  G3 A; D' e3 {: f/ N0 }! G　　這……難道……孫兄聽說不能對外說出去的事情，原來是……性愛派對啊！難怪一進門地上全是衣物，聽那聲音，房裡不只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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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有三人……不，是四人，天啊，4P！這男子未免興頭太大，不怕染上性病或以後腎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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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詠慈不禁搖搖頭，觀古論今，食色性也，到哪都不會變，而她雖不贊同，卻也不甚驚訝，畢竟在她的時代，這樣的事早已司空見慣，新聞報導讓人變得麻木，毋需大驚小怪，只是她沒有興趣在這邊當個窺探者，這時她發覺自己視力不佳反而是萬幸。

　　對方或許正在興頭上，偷偷溜出去應該不會被發現。她這麼想著，腳才剛剛踏了出去，就聽見一個因慾望而顯得沙啞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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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來。」

1 e  A6 ^( v! B6 d) I* U　　什麼？她才不要加入變成5P助興組，她的眼已經算是半瞎，沒法幫他們助什麼興，要玩他們自己玩就好，萬一她摸錯地方，手一輩子都洗不清。

) Q0 D: t5 ]8 W& Z5 G9 ~　　穆詠慈下意識地慢慢退後，直到碰到茶几才知已無路可逃，現在才覺得孫兄不夠義氣，沒將這裡的情況說明清楚。

$ a5 H$ i$ `4 `9 ^3 Q: J7 N- D　　「魁爺！幹麼叫那毛頭小子，是嫌奴家伺候不好？」眼睫顫動，嘟著紅唇，一個女子直往男人的胸膛磨蹭。

2 T5 E! ^4 [1 @3 v( D8 O# @4 L　　好啊，有人起來抗議、穆詠慈欣喜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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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S- `& p, D　　「還是魁爺有男女通吃的喜好？」另一名女子說道。

　　聽到這句話，穆詠慈臉上出現少有的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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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的身子只有魁爺能看。」聲調宛轉有如黃鶯的女子軟聲催促，「魁爺，我們只要你。」即使她們是渤海王府的家妓，也有拒絕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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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棒了！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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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魁爺！快進來奴家裡面。」第三名女子主動拱起她嬌嫩的蓓蕾，紅唇間逸出一聲低喊，「奴家快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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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沒有人敢對我的命令有所質疑。」不需刻意提高聲調，光是那輕慢的語氣，就讓站在最遠的穆詠慈也冷得打起哆嗦，而「性」致當頭的三名家妓更是傻楞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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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魁爺，我們……只是……」其中一人正想軟言相求，一陣刺痛從她的左眼傳了過來。

　　咚！她的眼睛血淋淋的滾在地板上，屋內發出前所未有的淒厲慘叫聲。

　　「你！滾出去。」韓首琛無情的掃了榻上的女人一眼。不需要刻意板起臉，光那不怒而威的氣勢就連大男人見了都怕，更別提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家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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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快拾起衣物，女人跌跌撞撞地趕緊竄門而出。

# e$ c: e; I3 s6 S% E3 r　　「你怎麼了？要不要緊？」穆詠慈想上前關懷問候。聽那慘叫聲，她也猜到幾分，對方受傷不輕，她是醫生，應該可以幫上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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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D! ]  h2 @/ C+ V5 W2 C1 V　　「你……過去幹什麼，還不過來……」家妓們牙齒顫抖得喀喀作響，被她的舉動嚇得三魂七魄飛掉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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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上號稱「煞星」的韓首琛，是武林最大殺手組織的頭頭，傳說他無情得像厲鬼般，性情乖張，很難伺候，喜怒哀樂只有一線之隔，永遠讓人猜不透心思。

. F0 R5 U+ l3 T$ W# h8 k　　難怪連渤海王都怕他三分，把家中最具姿色、最寵幸的家妓全派出服侍，就怕他稍有不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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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0 w; v/ }4 g) ^　　但從來沒想過他的俊容這麼令人攝魂，惹得她們一顆芳心怦怦直跳，都自認自己的美色足以將他迷得神魂顛倒，沒想到才稍微不順他的意，一出手便毫不留情，完全沒有憐香惜玉之心。

　　「可是……」不跟著出去有違她醫者本分，但一出去又怕他再下毒手，衡量情勢之後，她選擇留了下來，她不想因她的行為而書人受傷。

　　更重要的是，她是來代替福伯，不能砸了他的飯碗。古代身為小廝，應該溫馴與眼從，這一點可不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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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D" r$ Z　　慢慢往前走去，鼻內男女的交媾氣味越來越重，屋內瀰漫著淫穢氣息。穆詠慈強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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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I* \% Q6 \# C5 m　　「魁爺！我要如何幫忙才可以助你的興？」她藏在福伯屋裡的醫藥箱裡既沒有威而剛，也沒有情趣用品，至於那些A片裡才有的「自助行為」，她是愛莫能助，幫不上任何忙。

' v. }( X: ]4 N& [  Q- y　　該不會想叫她磨槍上陣？天啊！她是女生哪來的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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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8 P3 i( \; Z8 ]8 p5 d　　一想到等會得跟妖精齊聚一堂……不！若用未來式來說的話，是三個白骨精在跟未來人打架，光是想像就匪夷聽思，回去後說給人聽，包準笑破肚皮，穆詠慈不禁悄悄地彎起唇角，輕笑出來。

6 G) W9 ?! }1 b2 e# j, J5 P　　這個輕笑在月光襯托下，似有若無，似淡若輕，有如飄逸的仙子，獨特的神韻絕無僅有。

3 _0 K" U' b' m3 M　　美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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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首琛心口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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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t8 o0 E6 B! W- J5 v9 H　　原本誰來加入這場遊戲，他都不在意，只要能讓他玩得更痛快淋漓就行，沒想到不經意的一瞥，他看到了她的神態，眼裡閃過異樣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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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 Y; R1 X& T3 {! Y  l# ^　　她是女人，即便衣衫襤褸、遮遮掩掩，他還是可以一眼瞧出，但哪種女人他沒玩過？小家碧玉、美妾妖姬全都被他棄若敝屣？可她嘴角的那抹笑，臉龐所散發的恬靜安詳，像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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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7 k' v0 s5 g1 [　　像極他窮盡一生搜羅的陶瓷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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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8 J4 ^* U/ x6 e! e# l　　他的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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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首琛黑眸進出七彩亮光，亮得令人無法逼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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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N7 X1 j9 M2 D　　「你的眼。」看她像瞎子般伸出手來四處摸索，腳步慢得有如蝸牛在爬。若是瞎子，就是瑕疵品。

2 n, _4 U; d( C" A/ [$ r　　瑕疵品，他的心突然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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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模糊而已，路還是可以走的。」穆詠慈回答道。嫩紅的唇彎成一道美麗的弧度，彷彿拭淨世間一切塵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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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h8 K% t2 `# o6 j　　他心口更緊，彷彿有人正揪緊他的心臟，痛得要命。

9 G8 ?+ ]1 O- K" o4 V　　他找了多年，終於讓他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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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N$ G, y' J" a3 n# h9 ?　　兩名家妓互看一眼，瞧魁爺看他的目光，在歡場多年的她們早就瞭然於胸。或許將這個惡魔丟給這青黃不接的孌童小子，她們還有活命的機會。

　　她們的異樣，怎麼能逃過韓首琛的眼睛？！

　　「你們過來。」懶懶的聲調，卻更讓人恐懼，「王爺吩咐你們這樣服侍客人的嗎？」

7 k- n3 z: o0 F0 T9 T　　「對不起，魁爺！是奴家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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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r7 W) Z9 y: @　　一人趕緊挨著韓首琛的胸瞠磨蹭，另一人往他的下盤撲去，賣命的演出，唯恐大人怪罪下來，說她們服侍不周，從此日日過著被府裡男丁輪流千人枕、萬人壓的生活。

　　苦啊！怪她們不投生在好人家，更怪自己是女兒身。

8 X0 y6 d# I; F　　「她們只是苦命人，你不該如此欺凌人。」穆詠慈柔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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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H& [, N: E( G% Y　　明知古代女人地位卑微得不如一條狗，但身歷其境的那份心痛，椎心刺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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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1 O9 M. t+ ]　　韓首琛挑高了眉，「替她們求情，好啊！就由你一人代她們兩人勞動勞動吧。」

# D+ M# d) l& E& V. I. X　　話才說完，手臂傳來一陣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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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G8 d7 j/ M* y　　「哎唷！」人倒在床上，依偎在他的胸膛裡，瓜皮帽被這麼一拉扯也掉落在地，一頭秀髮如瀑布般散了下來，凌亂中更顯風情。

4 b! W1 c; }5 A! N: [) R7 [　　女兒身被揭穿，她更加驚慌，在這時代女人只是男人的玩物，既沒地位又會被欺凌。想到等會可能發生的事情，她不禁頭皮發麻，膽戰心驚。

" _& b1 ^7 e8 ?0 a　　「魁爺！那我們……」兩名家妓喜形於色，沒想到她是女的，事情進行得實在太順利，她們馬上停止手中的活動閃到旁邊去，期待奇跡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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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b; k) r/ F# w1 K) K- W　　韓首琛怎麼不知她們所打的主意。

* T# _9 C1 D1 l9 _　　「你們家大人應該忘記告訴你們。」他的笑更顯得陰森，冰寒徹骨，「陪我的人都必須留下紀念品，而我最喜歡女人的眼睛。」感覺在他掌下的手臂在他說完話後僵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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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內響起此起彼落的抽氣聲。

　　「不要。」穆詠慈晃動她的手臂，狀似求情。剛才不是還雲雨巫山，怎麼現在說起話來那麼冷、那麼硬？難道……

　　古代的男人怎麼這副德行？用完即丟，還外加要求紀念品。

　　韓首琛深深看她一眼，「求我，是有代價的。」話才完說，一記亮晃晃的光射出。

+ ~* Q9 D  F) T　　「啊！」慘絕人寰的叫聲迴盪在屋內，令人魂飛魄散。

　　「這次便宜了你們，還不給我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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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的雙眼沁出血絲，有如遇到洪水猛獸般倉皇逃出，不敢在房內多待片刻，唯恐被他痛下毒手。

　　眼看她們就要奪門而出，韓首琛驀然喝了一聲，「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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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 i# U2 Q0 R9 o3 y　　兩人立刻站住，連動都不敢動。

　　「若在外聽到任何關於我形貌的傳聞，你們臉上的五官我全要到底。」那聲音冷得如十二月雪，刮得人寒毛直立，

　　「小的不會說，小的不會說。」連衣眼都沒穿，兩人急如星火趕緊竄了出去。

　　「你對她們做了什麼？」這男人怎麼這麼血腥？穆詠慈輕斥著。

' v: t( ^# J! f* P, V' {　　「關心你自己就行。」他攀上她的手，將她的身子擁進臂彎裡，鼻間聞到一股淡雅的清香，他將頭埋在她髮鬢裡。

- E3 T, q9 h4 y0 E3 F7 F) z　　她這時才察覺自己的處境，背脊都直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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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走了，在這裡待太久，廚娘會罵人。」不！她不能失身在此，掙扎地脫離他的束縛，沒想到越掙扎手卻被箝制得越緊。

　　「債還沒還清，怎能一走了之。」一個反身，將她鎖緊在他的方寸之地，「我還沒嘗到甜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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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漂亮，頂多清新秀麗而已，但她的唇、斂眸的模樣，像極了他收集的陶瓷美人。

8 F0 ?# \; z* y$ s3 @　　他不可能放走她的。她是他的，猶如那些陶瓷美人，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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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上眼的，沒人逃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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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向你借錢。」雖然眼睛看不清，但模模糊糊中大略知道對方裸露著身軀，她的頰上悄然升起兩朵紅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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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 c. H2 F2 \　　「你借的不是錢，而是人情，別忘了你剛才為她們求情。」冷眸半瞇，視線肆無忌憚的在她臉龐盤旋，忽然下體一緊，他有些訝異自己的情慾竟那麼快就升起，這還是頭一遭，他不解，但也不想釐清，只想好好的洩他的欲。「而求情的代價就是你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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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3 k1 D" W! ~8 }　　「不！」穆詠慈緊緊抓住胸前衣襟，拚死地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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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你拒絕。」韓首琛半瞇著眼，「要不我現在去索取她們的眼睛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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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詠慈瑟縮一下，「你要她們的眼睛……做什麼？」既不能吃、又不能用，拿者、擺著、放著都充滿血腥，難道他是變態，有收集這東西的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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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此，她不禁打個哆嗉，寒毛直立。

　　「從沒有人看過我的臉，即使……！」她感覺他冰涼的手指從她的臉上滑過，「承歡的女子，也都要將眼睛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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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I  V" B8 U　　「你可以……將臉蒙起來。」兩全其美、誰都不礙誰，她誠懇的提出意見來。

5 M8 S  P$ n% c　　「不！這樣就沒樂趣了，我喜歡看到在歡樂後恐懼的顫抖。」修長白皙的手來到她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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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啊！他在動我的眼，她這才想到自己會不會被對方誤以為看得見。

　　穆詠慈趕緊用玉蔥般的手將他的手撥掉，將臉捂了起來。「我視力不佳，眼前的人是扁是圓都分不清，沒看到、我真的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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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 X& \. N6 b7 m  I　　「那不然……」韓首琛因她的舉動而笑了出來，不禁逗起她來了，「我會請人將你的眼治好，讓你看清楚我……這樣玩起來才有趣。」

　　「不必大費周章，我的眼睛沒辦法治癒。」

　　沒雷射設備，哪可能治癒？她慶幸自己近視，才得以保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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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5 {0 Z. T. p* T　　「我說可以就是可以。」想到她永遠看不清他，他的臉陰沉下來，他要她看清他的容貌，看清他的神情，這一件事突然變得很重要。「聽說吃腦補腦，吃眼睛必補眼睛，我網羅全天下眼睛，讓你補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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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人眼！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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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4 O5 T2 \/ b　　她秀眉攏起，「不，我不吃，」放眼天下，有誰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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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可要好好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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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 t3 `; @& {1 I4 e6 z3 w' G" T　　感覺他的氣息又陰又狠，這男人翻臉像翻書一樣快，她只好趕緊順著他的話說：「好好好，讓你治，但沒治好之前，不能動任何人的眼睛。」

/ I3 Y' L( B( r　　「怕我嗎？」他最喜歡看人痛苦、掙扎的樣子，最是有趣。「善良的傢伙，我不會給你任何保證。」覷著她一張一闔的嫩唇，慾望快速衝擊著他，令他下體更加刺痛。「但我肯定的是，我……現在要你……」

/ d- w! F5 G- j# a/ f$ S$ ^9 q　　聽到他猥褻的話語，她不由得身子起了股寒顫，「你要的不是我，你要的只是宣洩你的慾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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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5 ~8 l/ [' Z5 t; d　　「是嗎？別人或許是，但你是例外，美人，看來你需要多一點時間來瞭解我。」

5 Y4 j" |( _- e  n9 t0 p　　「我沒那個福分。」她緊閉著雙眼，不敢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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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她此刻的模樣，他心底就有一股氣。韓首琛不客氣將她的手扳開，他要看她，全部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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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我，張開眼睛看著我。」他要清楚看到她眼底的情慾。

5 s9 G# l! i  g9 b( h2 `4 j　　他越說她雙眼閉得越緊。穆詠慈索性一直閉上眼睛，懶得回應。若以自己的身體換來兩對眼睛，那也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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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氛很曖昧，她可以聽到他的呼吸聲越靠越近，那灼熱的氣息逼得她心臟怦怦跳個不停，不行，不能再想下去，再想下去心臟絕對會被自己先嚇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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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s5 F' u1 {% ^5 {　　她不要讓恐懼啃食她的心，很傷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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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s0 m) k% z) d" S: O　　轉移注意力、轉移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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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個角度想好了，現在不是流行一夜情嗎？若一夜情的對象早已作古，那個千年骷髏頭現在正在她身上爬呀爬，這在好萊塢算是恐怖片，還是搞笑片？這樣一想，她整個人都放鬆起來。

4 _' p6 E6 Z: S' H4 l7 D- j' m　　「你很樂。」看她明明怕得要命，怎麼還笑得出來？難道……她早已習慣身子被人碰觸？一想到她身子可能被人碰過，他臉上更加深了陰沉暴戾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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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c0 K6 ^, i& r　　那就別怪他毀了她。

& r4 i1 p/ d# u- e　　怎麼他聲音怪怪的？穆詠慈半啟著眼，這男人此刻散發寒冷的冰霜氣息，本來放鬆的心情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強壓心頭的恐懼問道：「我做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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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現在好懷念二十一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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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H- W/ k) m0 D3 c4 v" f　　「不管你之前有多少男人。」他捧起她的胸部揉捏著，宣示他的所有權。「從今以後，你是我的。」

/ G+ K8 ?: e8 ?8 u　　看他的手指摩擦她的衣裳，穆詠慈差一點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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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親暱的接觸超乎她的想像，她粉臉燙紅，只想避開那惱人的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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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g, L  }( q! d+ D+ S7 F+ R8 b& V　　不不！她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她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難道沒有任何方法可以阻止嗎？她已經在空難中死亡過一次，為什麼會再遇到這種情形？難道躲了雷公，就會遇上霹靂，她注定難逃此劫嗎？

　　不！要想辦法，她不能在這裡被人奪了清白，她要在險境求生，栽在這裡不值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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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L! [: r7 m　　「今日癸水在身，不方便行事，無法承受魚水之歡。」有人對月事是很忌諱的，希望他是這種人。

　　她趕緊暗念諸菩薩名號，希望菩薩能助她逃過此劫。不求饒！不激怒！避重就輕地拒絕他的需求。

　　「我百無禁忌，不受這方面約束。」

7 ^; d; }/ e$ b5 |: W3 G4 O8 `4 R　　韓首琛滿意於懷中那傳來僵硬的身體，立刻俯身貼上她的唇，感覺她的緊閉與生澀，知道她是個未經人事的黃花閨女，心花怒放。

/ L8 K) {% S. ~2 C7 I4 q" M　　「你放心，我會慢慢來的。」強壓內心深處的竊喜，將漸漸上升的慾望慢慢緩住，一隻手溫柔的撫上她的兩頰，慢慢引導。

# X1 x7 ~4 c. m8 R　　這一次他要慢慢的來，不想嚇壞到手的羊兒。完全未曾細想自己為何獨對她溫柔，有別以往對女子的粗暴。

　　穆詠慈在他強勢慾望下進退不得，知道自己清白恐怕不保，兩行清淚悄然滑落到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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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唇間嘗到鹹濕的滋味，「你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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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淚水彷彿滴在他的心口上，將他乖張冷硬的心滴出一道缺口，流出了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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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將……我的眼睛拿去好了。」她哽咽著，「我想回家，放我回去。」他的輕薄誘發出她的無助，逼得渾圓的淚珠不停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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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6 _! k7 @6 k# G　　「我說過你是我的，哪裡都不能去。」他倏地將她拉到他懷裡，深深的呼吸，強壓著體內流竄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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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I8 W' z8 [' M　　該死，看到她的淚，簡直要將他逼瘋。天知道他是用多大的意志力去克眼內心那想要擁有她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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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f8 v; P# s, U　　「今日時辰不對、場所不好，你值得更好的對待，今天我不會要你，但下一次……」他的眼眸從她的胸口滑落到小腹，輕輕舐去她的淚珠，「可不只要一次而已。」

　　不容錯辨的宣告，霸道而堅持，從今天起，她是他專屬的禁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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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不是你的人，我是……」抗議之聲完全被截斷，她再度遭到他的唇舌攻擊，有別於剛才的溫吞，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激烈與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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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2 Y9 X7 H% |; c4 l　　恍如隔世般的久，韓首琛硬生生將她扯開，大聲喘息，

/ ~; Z' ~+ P$ _# e, @; [　　「就……到此為止，再繼續下去，不保證不會要了你。」他滿意她的兩片嫩唇變得嫣紅艷麗，彷彿為他綻放，「幫我著衣。」

& t* c; D% V0 ]! o　　「我不會。」她怯生生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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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頭一喜，這下更證明他的猜測沒有錯，她仍是清白之身。「不會最好，我來教你。」牽著她的手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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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S( ?5 W- g; Y+ @/ t　　一起身，穆詠慈才發覺對方身材頎然魁梧，她的頭只到他的胸瞠而已，更顯得她嬌小玲瓏。

" {; |1 x2 v1 `  q& t/ m% y3 P　　「首先要將……」耳邊傳來他厚實的嗓音，她心不在焉的點點頭，整個心思都掛在她的手上－－一雙被緊緊抓握住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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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手這樣抓著，我怎麼幫你著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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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R  R0 J( W& D　　「不循循善誘怎麼教你？」

. s7 I; F, T; L& |$ k8 V　　「看著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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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8 [2 @# w! ?) L4 ?4 H3 e$ r　　「你不是說眼睛不好，如何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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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用說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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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說的不夠詳細，還要實際操作才瞭解問題在哪裡。」

' b; }+ L( U' X1 X" H- a　　「不是只有穿衣服……怎麼會有問題？」驀池，她猛吸一口氣，「你怎麼可以……讓我幫你調整下面的……位置……」雖說在做實習醫生時早就摸過，但摸一個古代男子……這還是頭一遭。

　　他邪邪一笑，「這就是問題。」

( G7 J5 S" I4 ^" e* v9 {　　她的手猶如被蛇咬到，急忙抽開來，臉紅得像要滴出血來，「我已經會了？沒有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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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頭輕輕晃動，「口說無憑，從頭到尾再做一次，夫子才知學生有沒有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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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w; z3 K$ ^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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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V; W% Q6 W/ _& U) i' Z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適時替穆詠慈解了圍。

　　「魁爺！外面奴才說大人有事找你，在書房等候，請移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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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7 {3 ^8 U5 v　　這殺風景的傢伙，他邪邪的笑容漸漸陰鷙起來。

　　他俯身在她耳畔低語著，「我們那麼親密，我還不知你叫什麼名字……」

& N  v1 e: c" {/ r5 c　　「奴婢只是下人……」嗚嗚……嘴又被他蓋上去了。「有……人……還在……等。」趁著空隙吐出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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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4 `4 {- k$ B; e　　「我不介意讓他等。」輕咬她的嘴唇，「說不說？」他執意要她說出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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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詠慈輕推他身子，喘口氣，「女子的名字只有夫君與親人才可以知道。」若她沒記錯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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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4 X5 ]7 t' Y　　「你是否在暗示我，只要佔有你，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再次將她拉進懷中，在她耳邊吹氣。「我不介意現在成為你的丈夫。」

　　無賴。

3 _. v6 y: @6 n  p" s0 H- ~/ i　　「不！」她沒好氣的嘟嚷著。「穆詠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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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即便她不說，他也會用更惡劣的方法讓她說出來的，雖然相處沒幾個時辰，但她知道他就是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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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詠慈……」低喃著，彷彿要將她的字刻在心底，「留在這裡不准走，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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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t6 k( f3 w' l　　「不行不行，廚娘要我過去幫忙。」她終於意識到她在這裡待太久，回到廚房準會挨一頓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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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N0 ?+ d3 x; [　　「相信我，你若敢過去，我會將那兒鏟為平地，一口都不留。」不是威脅，而是說明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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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v- `2 b" V　　唉！古代人怎麼動不動就是要殺人？真野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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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不過去了。」既然他鴨霸，她只好服從，不過不去廚房，回家休息總可以吧？她非常擔心福伯的身體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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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 I  A+ }: Z, x. z　　聽她語氣頓了一下，他若有深意的睇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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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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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u& }+ e) y) l8 y0 X　　韓首琛蒙起面巾，開了門對屬下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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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n: A: |4 A+ u! K) T　　「給我看好，別讓她離開，還有……把她保護好。」

　　「屬下遵命！」雖有疑問，也不敢問。殺手向來只有殺人，哪有保護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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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個問題誰都沒膽問。

　　「韓魁爺，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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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k; d: \0 e5 c9 W! u; q, Q: f　　一個約四十歲上下的華服男子對韓首琛鞠躬哈腰、卑微伺候，完全不像皇親國戚，「小的本不想打擾你的雅興，但有一件緊急的事，急著要找魁爺商量。」他已經知道剛才的事兒，真恨自己沒打聽清楚，竟不知道韓魁爺癖好，早知就不派那三名家妓了，害他白白損失三位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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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U$ Y6 E7 l1 B3 w% `) a7 A　　眼前全身著黑衣的男子精湛的眸光向他射了過來，劉鴻竄逃似的調開目光，將眼光往下去看他的腰帶，只見上頭繫著紅絲繩邊鑲住的玉環，玉環上有著栩栩如生的龍攀附著，而左邊腰間掛著一個醬色共緞臥龍袋，令他更加確定來者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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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L# I1 j' @' |# `  ^　　劉鴻吁了一大口氣，趕緊住下說道：「探子來報，說皇上病危，恐不久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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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p  N, c) J( C, K　　韓首琛冷眼睨著他，「這豈不是得你的心、順你的意？」說罷，屋裡的人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魁爺！你愛說笑，這話不能傳在外頭，若被人知道，我們劉府即使滿門抄斬也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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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來這不是為了聽你這些狗屁倒灶的話。」手一揮、袍子一揚，他順勢坐了下來，黑陣泛起一抹冷色，「說吧！你知道行情，該有所準備吧。」

2 Z- ?( \% R/ O3 y0 ]* z' _3 @　　「準備倒是有的……」白淨面皮硬是擠出阿諛逢迎的諂媚像，「嘿嘿……魁爺你也知道，我們渤海王按支系算是章帝四代孫，雖然章帝賜地為王，還算得上是土皇帝一個，但畢竟差中原的皇帝一大截，而這次皇上病危，皇位必定引起多人覬覦，嗯……希望你能將我孩兒送上皇位。」

　　「你未免要得太多了吧。」黑眸底下有著不易察覺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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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H4 g3 W5 P% L　　「人往高處爬，水往低處流。」劉鴻神態坦然，絲毫不覺有何不對，「只要事成，我們渤海王再也不是土皇帝了，我要讓天下萬民俯首稱臣。」發覺自己講得太多，轉個口風，嘻笑著，「到時候封官加爵少不了你韓魁爺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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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首琛嗤之以鼻，不置可否的說道：「我們只有殺人本事，哪有幫人登上皇位的能耐？要做皇帝去找梁冀商量才是，抱錯腿、拍錯馬屁可是會要人命的。」黑巾底下是冷笑鄙夷。

　　可劉鴻不為這一點點的拒絕而打退堂鼓，繼續邪奸諂笑的說道：「別這麼說，韓魁爺，江湖上誰不知你是地下皇帝，有你相助如虎添翼，被你欽點的人沒人敢說個不字，連梁冀也忌憚你三分。」至於梁冀將軍那裡，平日慇勤侍奉著，若韓魁爺再助他一把，諒梁冀也不敢反對。

9 P/ P0 W; H0 p' L6 U8 V　　「你太看得起韓某了，韓某沒這本事。」韓首琛冷眼一瞟。

　　「有的有的。」

5 j, S9 S. ?+ `　　劉鴻拍一拍手，門外四名彪形大漢立刻抬著箱子走了進來，他又揮一揮手，四名大漢將箱子放下後，魚貫走了出去。

　　「聽說韓魁爺有收集陶瓷美人的嗜好，本王特從西域帶來三十三個美人陶瓷，請韓魁爺過目。」

　　劉鴻小心翼翼將三十三個美人陶瓷一一排開，霎時香華遍佈滿屋，祥光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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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馬寺乃本朝第一座佛寺，建於永平十年，當年從天竺迎回兩位高僧迦葉摩騰和竺法蘭時，佛經佛像均用白馬馱來，在這裡面的觀音像大多被皇帝所收購，而祖上也只有一兩尊而已，此刻眼前的這些佛像是特地從天竺買來的。」他頓了一頓，又繼續說道：「天竺稱這些美人為觀音，是聞聲救苦菩薩，韓魁爺看看，這是用上等月牙石，由三十三位師傅花六天六夜做成，做成後又必須塗上西域獨特的香料，再由大師開光，來來回回需三十三個月，所以每個姿態都不同，各有各的名號。」

9 f: y) X9 W$ H8 w3 g/ y　　見韓首琛將其拿在手中把玩著，他更加緊賣力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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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 S( N$ n9 K7 x7 ]( `　　「瞧！這水月觀音，袍右手執楊柳枝，左手持淨瓶，悠閒的坐在蓮花上；白衣觀音，一件長袍隱隱從頭上覆蓋著頭冠，坐在華麗的寶座上；魚籃觀音，祂手中提著魚籃，裝扮宛如一個美麗的賣魚婦；再看這南海觀音、蓮臥觀音……細數下去，這些觀音不論身體曲線、神情看起來都是那樣安詳自在，我們中原哪裡見過手工這麼細膩的陶瓷，連內院深宮也絕沒有這上等的觀音。」

1 k* V- Q8 s1 B+ p　　劉鴻睇眄一眼，「這些全是韓魁爺的，只要韓魁爺答應助我。」話說得很明白，若不答應，這些觀音即使弄壞，也不會給他。

% Y5 ~* U% z- \　　韓首琛黑眸閃動一下，隱藏著不易察覺的溫柔，「連我的喜好都打聽得一清二楚，劉鴻你算是有心人，知道投其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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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E. {! o% q: ^, s5 N" d　　他將手中覬音放下，「若我不答應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他輕緩地牽起一抹淡薄的微笑。這些觀音太像她，他愛了數十年的陶瓷美人，突然變成真人走了出來，美得虛幻，但他知道她是有溫度的，可以抱、可以摸，他決定這輩子再也放不開她了。

　　他的真人觀音。

　　劉鴻一喜，知道此事已成功一半，「那韓魁爺……是答應嘍？」

　　他就知道這份禮絕對會打動他的心。

　　韓首琛搖搖頭，若是以前他或許會動心，現在他找到了真人觀音，何必拿著冷冰冰的陶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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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 X; U. G) _  h3 o( j, `　　「用幾座觀音像就想打發我，劉鴻，韓某是不是太廉價了？」這些觀音哪能比得上她？他要她，但不能讓劉鴻知道她對他的重要性，否則憑他的個性一定獅子大開口，這樣一來可不划算，他要劉鴻不明就裡的將她乖乖送給他，這需要有點耐心與技巧。

　　他頭這一搖，將劉鴻整個信心都搖掉了。這下他心更急，「韓魁爺不要生氣，要不事成後，黃金一千斤、珍珠百串，奉上給韓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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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 T0 M9 n9 o7 ]1 a　　「我從不事後拿報酬。」欲擒故縱，一下子就否決他的提議，「更何況從我到府上之後，從頭到尾沒有一件事讓我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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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9 L( O% L* V. a7 h　　除了她之外。

. s  k# y/ m& E" p# ~　　想起堡裡卜算子預言，說什麼他將會遇上千年交會之人，一旦遇上，命運之輪便會開始轉動，將命盤全部打亂，是奇跡，但也是危機，會將他數十年經營的大業全部毀於一旦，勸他這次南下毋需親自動身，過一個月再料理還來得及。

5 F% |# ~  C: k　　他從不相信卜算鬼怪之學，然而為什麼突然想起這番話來？韓首琛不禁眉頭皺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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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7 C" m+ \$ V' k5 g1 i　　劉鴻慌張的問道：「是不是剛才家妓惹魁爺生氣？韓魁爺你別氣，我已經將那兩名家妓的眼珠剮下來，你瞧，這眼珠還溫的。」說完打開藏在衣袖裡的紅巾，四顆眼珠放在桌上跟觀音擺在一起，更顯得唐突與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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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m6 O) S: W9 k　　韓首琛眼角抽搐著，「我自認自己殘酷，看來我還差你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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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成大業的人，不會因為小事而壞了整個計劃。」劉鴻恭敬的說道：「我一片誠心，望請韓魁爺明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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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你是有備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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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望韓魁爺首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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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首琛笑了，眼眸中泛著血腥，「成！看在你的誠意上，我會將你孩兒推上皇位。」至於能當幾天，就憑他的命。

　　劉鴻哪裡聽不懂他的言下之意，「除了皇位外，我還想請韓魁爺派人保護小犬，免得他死於非命。」

　　想當初順帝欲大展鴻圖的時候卻病死在玉堂前殿，年歲正值春秋正富的時期，而沖帝更慘，髫齡歲數登基，不到一年就傳出病危消息，他不想辛辛苦苦為兒篡到了皇位，當沒幾天就泡湯，他要他的支脈千秋萬世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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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他不禁懷疑，能讓兩位皇帝神不知、鬼不覺的病危，其能耐、本事除了梁冀外，就是眼前這位韓魁爺，他絕脫不了關係。

　　既然清酒紅人面，財帛動人心，用錢能買斷人的命，他就用更多錢來買兒子的命，讓兒子登上皇位無後顫之憂並斷了危險。

; F3 i3 z2 K7 i　　韓首琛瞇著眼，「你未免要得太多，小心貪多嚼不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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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p4 o# A- `- g' k' l　　「這個劉某自有分寸，不知韓魁爺能否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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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 i; S% j) g, Y: P0 \　　「我從不做虧本生意，兩件事要兩樣報酬，你是要我答應將你孩兒推上皇位，還是保護你孩兒性命，可要考慮清楚。」

( B- W0 [* W% e# I  N3 e8 o) T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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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I+ V! h* ?2 H* T　　劉鴻躑躅半天，說不出話來，為了買這幾座觀音，他已經散盡一半的家產，若再將另一半財產給了出去，這宅裡大大小小五百多口可怎麼生活？這……順了嫂意，違了姑意，難道沒有兩全其美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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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魁爺我真的……沒有銀兩供我揮霍了。」

　　韓首琛覷了眼面有難色的劉鴻，心中萬分竊喜。他有多少斤兩，他比誰都清楚，既然他自個兒先提，當然他打蛇隨棍上，提出自己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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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 @5 \# S+ u1 r  G　　沒有人知道此時他思緒翻騰，卻又勉強壓抑住喜悅，不動聲色，啐了一聲道：「誰要你的錢，人人皆知渤海王有網羅美女的喜好，我只要你眾多女眷其中一人，這樣的條件不知王爺你答不答應？」

　　這麼簡單？

　　劉鴻眼睛一亮，如搗蒜似的猛點頭。「答應！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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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一個女眷太簡單了，家中的妾、家妓、還是女兒……他全數奉送，甚至要他的妻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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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韓魁爺你看上哪位女眷？」若能聯姻，那是再好也不過了。

　　「我女兒芳齡十六，豆蔻之年，長得如花似玉，性情－－」劉鴻喜孜孜的推銷。

) D8 Y; [, B  p1 `6 r　　吵死了，「穆詠慈。」韓首琛嗡一下唇，從黑巾下逸出，打斷他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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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詠慈？」劉鴻喃喃低語，家中有這號人物嗎？

) F( X1 Y; d! [/ W9 q" A　　「趙管家！」他扯開吼嚨大聲喝著。

　　一位年約五十，蓄著兩撇小鬍子的男人俐落的打開廳門，向前走來等待主人的吩咐。「大人，你找我。」

; Q. z* T( n* W6 w　　「我們府上是否有位穆詠慈？她在哪裡？快點叫她出來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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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w! p$ ]% Q* P0 [; p% n　　趙管家想了想，「回大人，我們府裡沒有穆詠慈這號人物。」

0 S0 {9 l8 F. {# {　　劉鴻大吼一聲，「沒有？再給我仔細想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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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j3 M4 a/ B. E8 D　　趙管家看著主人乾著急的模樣，知道事情不單純，快速在腦中翻閱五百多口人名，甚至連府外跟王府有來往的人物都想了一遍，最後歎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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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0 x; m; Y4 `+ m$ H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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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鴻這次真的相信府裡沒有這個人，他相信趙管家的辦事能力，宅裡上上下下五百多人，他了若指聿、倒背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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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1 I7 A5 s+ z) y; Q/ e: _" P　　「韓魁爺，你確定？」他不相信宅裡有哪個美人沒被自己摧殘過，但看他信誓旦旦的說有這個人，信心要不動搖都有點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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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首琛挑高了眉，「她在廚房工作。」瞧他們樣子不像說謊，難道她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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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趟管家你怎麼辦事的？連有這人都不知道。」怎麼有個美人躲在那裡他都不知，現在可好，肥水要落在外人田，劉鴻有點責難似的睇了趙管家一眼。

$ g6 k7 G% ^" q' n( ^0 j0 u% N) b　　「真的沒有這個人。」趙管家當然知道主人的心思，「廚房總共五十多人，由錢嫂負責，要不然可叫錢嫂過來問問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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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2 z( N( O6 e5 ^8 n　　「不必了。」韓首琛如獵物般盯住他的眼，眸底有著明顯輕蔑，「想藏私就說一聲，不必大費周章在我眼前演戲。」

; p& v) h: a1 C1 t  g' P+ J　　若不是他們說謊，就是那小妮子說謊，很好！他會查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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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9 T7 _- P6 b, e　　「魁爺，我們沒藏私，宅裡真的沒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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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沒這個人的話，我若找到她並將她帶走，也毋需知會你們了。」黑巾底下恢復淡淡的口氣像似在商量，但仔細一聽，卻有著不容置疑的霸氣。

1 C- N3 N0 U* W# G- h6 J　　「那韓魁爺，這筆生意……」劉鴻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問道。

3 [) A3 S1 s" W- Q　　冷笑。「想辦法再找另外三十三個觀音。」說完就起身，「要不兩件事選擇其一也行。」

　　不，他已沒有錢了，即便要將宅裡全部翻過來，他也要將這位穆詠慈翻出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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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地，外頭響起驚天動地的呼喊與叫囂聲。

+ V& d" Y  Y5 C$ l　　「趙管家，不好了，馬廄著火了。」一名慌亂的僕役連門都沒敲就闖了進來，「火勢太大，連進祿樓都快被波及。」

　　「什麼？！還不快點去救火。」劉鴻氣急敗壞的喝令下去，隨著僕役匆匆穿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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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鴻才剛離開，一個黑影子就從天而降，附在韓首琛耳邊說了幾句。只瞧見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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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死！」他眼底釋放噬殺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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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魁爺！」黑衣人跪了下來，「小的能力不足，有負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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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6 A, z# h% U- Z! V4 l1 l　　「拿一臂來見我。」

* f  m  m3 M1 j　　說完，就見一個黑影快如疾風迅飛出去，而另一個黑影歎了一聲，也緊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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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7 j7 ~: U. P  h" O　　「大哥！你忤在這裡做什麼？」一位身形略顯矮小、蒙上黑巾的人走了過來。「魁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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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渤海王去商量事情。」被吩咐守在房門口的黑衣人冷睇一眼，「鍾厚，事情辦完了嗎？」

5 e$ w/ o. _9 \( j! a2 B, N　　「早就辦好了。」鍾厚晃動手上的鴿子，將鴿腳上的紙圈拿下來，再讓鴿子飛了出去。

　　「知道渤海王的書房在哪裡？」

　　他的頭搖得如博浪鼓，「就是不知才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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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m" {* Q) J2 T, w' A3 f; G% R7 A　　黑衣人歎口氣，拿著他遞出來的紙條放在懷裡，「你在這看守，我去去就來，不准讓裡頭的人出去，知不知道，還要將她保護好，不准有任何閃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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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 j) G* I8 r　　保護？好奇怪的名詞。鍾厚拍拍胸脯，「我辦事，大哥放心。」

　　房裡的穆詠慈正焦躁的走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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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現在幾點了？福伯一個人獨自在家有沒有問題？唉！待在這裡可怎麼行，但房前那位大哥，無論用哀兵計或者惡言相向，一點都不為所動，堅守崗位的看著她，害她彷彿籠中鳥兒，飛也飛不出去。

　　咦！門前有聲音，一聽之下，她不禁大喜，希望新來的這個人有一副好心腸。

) j; D$ m" C3 X- I0 X( d, s　　「先生。」她打開房門輕喊一聲，怎知杵在門前的那人像門神似的連動都不動，難道這個人跟剛才的那人一樣，都是鐵石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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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 L6 S6 g! e　　她再提高聲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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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0 D" I1 q/ c7 K. M' l　　連動都不動，是不是睡著了？那正好！

　　她躡手躡腳將門扉推開一大半，好讓身子可以鑽出去，不料前腳一提，才落下地，一條手臂便橫在眼前。

　　「大哥有交代，不能離去。」說話聲調高低一致，平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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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肚子不太舒服，想上茅廁。」她軟語哀求，希望能打動他的心。

　　是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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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厚望著秀致清雅的小臉皺緊眉頭，放著不理顯得對姑娘家太過殘忍，讓她獨自離去小解又不太放心，更何況魁爺交代要將她保護好，他更不能失職，必須亦步亦趨跟著，雖然他非常討厭女子，但也下定決心道：「我跟你去，先警告你別耍花招，否則……」擺出兇惡的表情，煞有其事的恐嚇著，「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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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穆詠慈向前走了幾步，轉個身輕道：「這位大哥，能否請你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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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狐疑地盯著她看，「為什麼？不會告訴我你不知道茅廁在哪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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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點一下頭，「我今天才入府，不熟悉這邊的地理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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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死！他也今天才人府，怎會知道茅廁在哪裡，他想方便向花園灑灑就行，哪像女人家這麼囉唆，早知道就不該答應請求，讓她憋死，所以說女人就是討厭的東西。

　　鍾厚硬著頭皮，齜牙咧嘴道：「跟我來。」帶你到處亂轉，若好運的話就找到茅廁，若走狗屎運只好讓你屈就到隱密的花園去。

　　走了走，他好奇問道：「你在魁爺房裡做什麼？我懂了，你是渤海王的家妓，過來伺候魁爺的。」

9 e. x* [9 ^" X. J9 f　　「……」

. b$ w0 {3 e% M　　「瞧你不吭聲，女人就是這樣……煩得要命，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做粗重工作也不行，只能躺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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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H; w) ]8 w# D$ u　　穆詠慈聽著他的痛罵聲，嘴角彎了起來，特意將腳步放慢，放慢再放慢，拉開彼此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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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消片刻，詛咒聲漸漸變小了，黑夜趁隙將她包裹住，她轉個身拔腿就跑。

　　「終於找到茅廁，你可以……」一轉身才發覺人早已不見，鍾厚嚇得直冒冷汗，差一點昏倒在地。

5 b, }) F* x' {' b2 |　　「你在這邊做什麼？」有人走到他的身後，伸手拍了他的背一下。

　　轉身抬頭瞧見熟悉的眼光，「大哥，你怎麼回來了？」心虛的偷偷往後面看，還好魁爺不在那裡。

　　「不放心你，所以折回來。」狐疑的睇著他，突然有個不好的直覺，「不是叫你看守，怎麼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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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厚淚流滿面，痛哭失聲，「大哥！我搞砸了，她不見了。」

5 U2 A9 V7 n: e: k0 G: n# p6 G　　這下可完了，魁爺怪罪下來，小命不保矣。

　　鍾厚臉色蒼白，平時不信鬼神的他，現在卻祈禱上天能保佑自己。

　　穆詠慈憑著記憶左躲右閃，聽到聲音就停，看到光亮就躲，記得左轉兩次，直走三尺再右轉，再直走就可以看到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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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嗅著鼻內在香，花香草氣在黑夜中更加濃烈，再仔細一聞，這是夜來香，記得剛才沿途沒有這香味，是自己疏忽，還是繞錯地方？她趕緊將藏在衣袖裡的鏡盒拿出來，將一副金框略帶銀白色的眼鏡橫掛在鼻上，躲在暗處偷偷窺探。

2 T4 J3 h8 @0 @! _　　戴上眼鏡，原本迷迷濛濛的視野，一下子變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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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 e' v9 J4 L/ E, \* s　　真舒服。穆詠慈兀自想著，仔細打量周圍，本以為會看到滿山綠草，輕瀑飛濺中國式花園，卻只見緊密的夜來香灑落滿地，由夜來香圍繞出整排單一色調的房舍，單調卻很整齊，顯得更加空曠，夜聲寂靜，仔細一聽，只有馬兒特有嘶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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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9 ~7 h8 T( J0 \1 }6 u　　這裡應該是馬廄，怎麼都沒人？對了，宅裡有客人，僕役全部到客廳打點，哪會來這裡。

  s; u$ r  q5 e( Z　　她不禁喜悅盈心，輕手輕腳走了進去，身在暗處，馬兒突然看到一個人影，嚇得噴了一大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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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U; u/ q3 L" _2 \# E% X　　她撫了撫胸口，並輕拍著馬兒，「別怕別怕，我不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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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0 [+ @! @  N+ U7 u4 s+ r/ W3 J　　馬兒在她輕聲軟語下，也漸漸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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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騎馬回去是不是好主意？還是徒步走回去比較好一點？俗語說「老馬識途」，若將老馬牽出去，它能不能帶她去福伯那裡？可是她不懂馬，更不會騎馬呀。

　　穆詠慈非常懊惱，想破頭也想不出一個好方法。累了一天，她不想走路回去。可是……

, \  J- y% a8 r3 \　　突然一陣細碎腳步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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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v, d8 A) b2 Z# [0 M5 |7 ]　　有人，她快速將身形隱沒在角落裡，不讓人察覺。

3 h" V+ d' {* u: @' a7 p% o　　只聽見木棍敲打在地面的聲音，篤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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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z5 P3 G( _4 e2 _5 B　　「你們兩個動作還不快點，要是被人發現，我們逃也逃不了。」一個輕柔的聲音催促著。

2 Y* r6 N- B- E$ V. s　　篤篤……敲打聲此起剛才更加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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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點。」另一個低沉聲音響起。

　　「別催了，你不知瞎了眼走路會比較慢嗎？」聲音較高亢的女子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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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8 H% L; t4 v# j% Z" N　　「我也瞎了眼，怎麼走得此你快？」低沉聲音又再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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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沒這小子背在你身上，當然走得比較快，要不這小子給你背，看誰走得快。」聲音高亢的女子不滿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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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身強力壯，當然由你背，誰叫你平常飯比別人多吃幾碗，粗重的工作當然要由你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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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n3 {& H7 x/ b2 c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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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噓！別吵了，小聲點，若被人聽到……」剛才那較輕柔的聲音打斷另兩人的紛爭，提醒道，「我們就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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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篤篤……聲音從遠至近傳了過來，這三人的聲音好熟悉，好像是剛剛在房裡那三名女子。

* J0 h# _' C5 ~9 z　　穆詠悲不禁好奇的探頭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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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c: o9 }; a! R9 h4 w2 |) N1 X　　只見月光下三個女子眼睛纏著白布，小心翼翼的手執木棍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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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的眼睛－－全都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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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抽一口氣，她驚恐得嘴呈O型，是誰傷了她們？難道是……腦中浮現模糊的身影，他不是答應她不傷人眼睛了嗎？難道是騙了她？這可惡的男人，說話不算話，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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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c9 t2 X% O) H! l　　此時她的一顆心彷彿被貓抓了一下，腦中思緒像是一堆被貓咪玩亂的毛球，全糾結在一起。

  _# ^- }& z( E7 W. T/ Z; M　　「是誰？」低沉女音害怕的大喊著。

　　「你別疑神疑鬼了，這裡沒有人。」高亢女音嘲諷著。

  }2 r# }* A$ p" U0 T　　「我明明聽到有人抽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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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d3 l" ?9 [( n/ Y/ i　　「敏兒、小翠，別再鬥嘴了，人瞎了耳朵就會比較靈敏，我剛才似乎也聽到聲音，小心駛得萬年船，不可大意。」那緩慢輕柔的聲音提醒道。

7 R% ]0 u0 G, @. l" A) X　　這下子三人連木棍都不敢使用，沉默半晌，確定都沒人了，才一步一步往前走，只是這次三人很有默契，連話都不說，呼吸刻意放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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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W2 Q0 ^/ x) m　　到了馬廄，三人偷偷吁一口氣，「終於到了，可以將這臭小子解決掉，消除我心頭大恨。」小翠狠狠將一名年約八歲的幼童甩在地上。

, g: B% z. _1 k# c/ }* g　　「對！讓他嘗嘗什麼叫做失去的痛苦。」敏兒摸著臉上白布，恨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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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x% O( `1 {) G* Y# A　　「別再說了，我們已經拖延很多時間，我的迷香只能讓孩子昏迷一時半刻，再拖下去，孩子醒了，我們就不好下手了。」

- Q$ O7 c7 g% \2 a　　「是呀！趕快動手，我等這一刻等了好久。」小翠興奮道。

# V3 l6 |& X+ V4 ?, [  |% T　　「唉！纘兒，別怪湘姊狠心，要怪就怪你爹好了，誰叫你是王爺的獨生子。」語氣溫柔的女子輕撫著地上孩童，「他不該叫我們姊妹倆去侍奉那魁爺的，現在眼睛沒了，未來我們也活不了，你先下去，過會兒湘姊會去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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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就從懷裡拿出火石一擦，火花瞬間冒出，眼看就要住草堆裡丟去。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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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詠慈趕緊衝出來，企圖搶奪她手中的火石，她不能眼睜睜看她們傷人命。

/ F  F" y  j+ `　　「是誰？」三人聽到人聲，嚇得彈跳開來，一人拿著手中火石晃呀晃，「到底是誰？勸你別多管閒事，要不我連你一起燒。」

1 T* O$ Z- w+ I7 P, L& X# [　　「他只是個小孩子，你們有仇去找傷害你們的人報仇，別將無辜的人牽連進去。」穆詠慈一邊好心勸解，一邊企圖想將孩子抱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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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8 d. o  C1 W* y　　她的行動發出聲響，小翠迅風似的撲倒在地，將孩子強壓在她身子下面。想救他，沒那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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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眼睛我也不想活了，今兒個我們大家葬身在一塊，到黃泉才有個伴……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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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 H1 R9 g4 Q5 t0 i3 v　　穆詠慈放慢語氣，試著開導安撫，「這世上眼睛瞎的沒有一千也有一百，他們還不是照樣活下去，我保證只要你們出去，我會教你們一技之長，讓你們照樣可以生活，不必看人臉色過日子。」

　　「說得比唱還好聽，這時代女人除了靠男人吃飯，還能幹什麼？大人不要我們了，明天就要把我們趕出去，瞎了眼的女人還有誰敢要？每個人都避之唯恐不及，想到以後要流落街頭，有一頓沒一頓的到處乞討，倒不如抓一個墊背，以報剮眼之仇。」而這墊背還是渤海王的愛子，想到這裡，一股怨氣都變成爽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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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這樣，天無絕人之路。」穆詠慈不死心的好言相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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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8 ]2 m8 t4 Q8 E) y! N; F9 J$ \" G　　「住嘴。」湘兒想到眼窩被人掏空、刮除，攪得死去活來的那份痛，已伴著恨意滲進骨骸裡，化不開來，一咬牙，「敏兒，還不丟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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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3 D$ R" G# G/ u: z, E　　「湘姊，我……」敏兒突然猶豫不決。

　　馬兒也被這浮動的氣流所影響，不安地頻頻嘶鳴跺蹄，焦慮得彷彿要衝破柵欄而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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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上天一定會幫你們的，瞎了眼不代表不能過生活，相信我，我會幫你們的。」穆詠慈再次曉以大義，企圖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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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嗄？！幫我們？你算哪根蔥。」敏兒忽地豎尖耳朵，「聽你的聲音很耳熟。」仔細一想，恍然大悟，「你就是剛才房裡那位僕役，那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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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詠慈深深勻息，反覆再反覆，「沒錯！我的眼睛也被毀了，所以這份痛我可以瞭解，我們畢竟都是站在同一條線上，要互相幫助。」撒了這善意的謊言，只希望能阻止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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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眼是被韓魁爺弄的嗎？」小翠遽然插話。

$ E6 O; Z+ i- b( M- K9 R( d　　她的問話讓穆詠慈胸腔一窒，吞吞口水，「沒錯，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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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卻是大人下的手。」一聲蚊蚋般的歎息從湘兒口中逸出，「你我也算是同病相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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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H$ ^6 h, L# M　　她的話讓她心頭大喜，原來不是他！穆詠慈心上的石頭頓時落了下來，吁了一口氣，嘴角不自覺的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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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對，湘姊、」一記穿透耳膜、高亢得不能再高的爆怒聲震了開來，「剛才她說了『他只是個小孩子』，她看得見，她眼睛沒瞎，她看得見，她騙我們？」

　　湘兒聞言隨即臉色大變，原本秀氣的臉變得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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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騙我，你們每一個人都騙我，哈哈……」這淒楚的笑聲在偌大的馬廄裡迴盪著，馬兒更加不安，猛噴著氣，前腳在空中亂踏，似乎想脫韁而出。

$ y) y0 b+ R& z& I　　「敏兒，丟下去，丟下去……哈哈哈……」

　　敏兒掌心沁了一把汗水，喉間上下吞嚥，一舉起手來，將火苗很很地甩了出去。

& _! W7 s6 H9 R, {　　「不！」穆詠慈奮不顧身的往火上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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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眨眼，充滿稻草的馬捨火勢大起，燒灼的熱氣像吃人的怪獸，看到東西就猛吃，管他三七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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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 n+ H9 V5 I( a　　「魁爺！這宅裡前前後後都找遍了，沒瞧見。」一名黑衣人右膝著地，恭敬地報告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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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k1 C5 ]) L3 C! B" h) K　　另一名黑衣人飛奔而乏，看到魁爺杵立在眼前，馬上跪下說道：「府外每一條道路都已封鎖，據探子來報，府內的前後門半刻前都沒有打開過。」

) h3 G% A& v3 n　　府裡府外都沒有人，難道人會憑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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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U, c2 M, W' ~; i+ L1 |　　韓首琛瞇著眼掃向他們，不發一語，底下的人大氣連喘都不敢喘，他們都知道魁爺現在很生氣，非常非常的生氣。

　　全身都打哆嗉，他們知道死這條路離他們很近。

　　轟！一柱火光破空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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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E' p# I4 w　　抬頭一看，韓首琛眼底流光驟閃，瞇了下狹長銳眼，凌厲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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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L) T9 x5 r+ r　　難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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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t0 ~, ~0 |$ t+ M7 C　　眼皮猛然直跳，一個電流擊身，他的臉驟然刷白，他又想起卜算子的預言，對方有一劫，不知能否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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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w4 p2 y& e- k) M　　有一劫……

' M+ {6 v. @+ i. q8 v　　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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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6 w( B9 {' b8 X# Y　　只見一道黑影掠頂而過，屬下們一抬頭，他們的魁爺已不見蹤影。

　　「快、快，拿水來。」

　　一群人井然有序的排成一直線，訓練有素的傳遞水籃。

　　「馬廄後面尚未燒起，快、將馬匹救出來，能救一匹，就算一匹，動作快一點。」

　　趕到現場的趙管家大聲吐喝著指揮全場。府裡的下人紛紛丟下手邊的工作，全部趕來這裡協肋救火，整個馬廄忙成一團，不消片刻火勢就被控制住，沒有再蔓延到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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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s) l, \5 e$ ~  `1 `/ H　　接著他們聽到轟然一聲，整個屋頂落下，震起煙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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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6 I( |* z# s$ G9 e0 H+ L　　「有人在裡面！」一記驚慌的吼聲傳了出來，「是小少爺，是小少爺。」趙管家一聽心驚瞻跳？連忙快步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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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H/ B" ^5 P- V6 I' q　　咳咳！已經支撐不住的穆詠慈被濃煙嗆得快昏死過去？好在老天有眼，有人見著了她，把她與肩上的孩子全部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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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吸到外面清新又涼爽的空氣，逼得肺部濃煙快速排解？一陣猛咳，咳得五臟六腑彷彿要被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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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S0 Z3 ~* |3 f! p. D7 m　　咳咳！雖然架著她的女子好心拍她的背脊，但不舒服就是不舒服。

, G1 A! d! ^. l/ m5 ?3 T% k3 j　　「你要不要緊？」

　　她搖著手，「沒關係，咳……你去看……小少爺……有沒有……咳咳……事，我再……咳一會兒……想必就…沒事了。」

1 l/ K$ q/ N& {8 A9 z9 e# [　　「真的嗎？」攙扶她的女子懷疑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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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她輕點螓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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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Z' c+ |; G8 m  [　　驀然，穆詠慈感覺那雙攙扶自己的手發起抖來。

6 P' l8 R3 D) J2 x. E　　「你怎麼了？」她關心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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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0 n0 x+ F7 _) l( z　　她不知她是看到府裡的客人從天而降－－那位爭身著黑衣的鬼面煞星，看著韓首琛一步一步向前走來，她頓時恐懼佈滿全身。

　　「沒事……裡面似乎找到了其他人，我過去幫忙？」趕緊閃到一旁，免得沾了厄運，她還要眼睛。

9 X9 i5 R* q7 Q: o$ Z　　穆詠慈完全不知現場因他的出現而呈現一片慌亂，兀白喃喃自語的祈禱道：「希望……咳咳……裡頭的人沒事……。」

　　突然感覺到自己被人用力抓住，隨即整個身體被那股力道往後拉去，被包裹在黑色披風裡。

　　「自己自顧不暇，還去關心別人。」冰冷語調如同一把利刃在她耳邊響起，明顯的怒火極盛，怒火下有著不易察覺的恐懼。「該死的你。」

　　「咳咳……是你。」

2 @% c. _0 `& ~5 l1 J　　沿著披風的縫隙望去，只見他冷峻雙眸中凝聚一股沉潛的怒氣，清晰的映在自己瞳上，雖然隔著披風看不清他的臉，但她知道他是那個魁爺。

　　她感到一股熱氣從胸門衝出，趕緊將頭縮了進去。很奇怪，明知道他在生氣，可是只要他在身邊，不知為何她就覺得放心無比，「我沒事，馬廄……裡還有人，能不能請你去救，咳咳。」

; x5 ]2 p. _. _5 @+ F8 k/ H　　「撇下你去救人？」韓首琛額上青筋暴出，雙瞳如寒冬刮著暴風雪，「辦不到。」她的鼻上架著什麼鬼東西？他不禁皺起眉頭。

  x1 ~  i# ?. t5 H9 w3 [　　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做恐懼，殺人如麻的他連死都不怕，卻在前一刻感受到恐懼這樣駭人，它沿著血液傳到四肢百骸裡，呼吸也變得疼痛無比，恨不得自己多了雙翅膀，飛快趕到她身邊，只怕自己差一步就讓她香消玉殞。

　　看到她安然無恙的倒在地上猛咳，胸中有一股熱氣竄出，又氣又怒，他發誓，從今天起，她必須隨侍他左右，不得離開他半步。卜算子的預言他全拋諸腦後，都是垃圾，全部都是。

3 I: f7 H+ V3 b' b$ o9 ?　　「你……冷血……」

　　「現在知道也不太遲。」他打量披風下的身軀，「身體有沒有問題？」不客氣的上下其手，只為了確定她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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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u/ y4 [7 m% e　　穆詠慈急忙揮開不安分的手，整個身軀在他懷裡蠕動不停，「我……沒事，請你……咳咳……不要亂……摸，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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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說沒事。」話裡雖然責備，但拍打她背脊的手卻溫柔無比，「待會請大夫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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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5 q/ J$ H. P' d' D  O　　「不用。」她用手拉開彼此的距離，「只要你不要將我包得那麼緊，我就會好過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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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a" |5 E. y( K0 @! q$ G　　「你的願望永遠辦不到，我不會放過你的。」半斂的斜眸中毫不隱藏他的慾望。

　　像似誓言，更像似閻羅王的宣判，令她心湖起了不小的騷動，一波接著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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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個下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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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噓……別說話。」她的身子再次被他拉近，披風將她包裹得更加密不透風，只能隱約從披風下傳來微弱的聲音。

7 h" M/ x4 H. k! f1 G　　「韓魁爺，聽說這位下人將我兒救出。」劉鴻向前走來，「老夫想賞賜一些銀兩給她，並在醉軒樓備一些酒菜，請她壓壓驚，以答謝她的見義勇為，若可以的話，也請韓魁爺賞光，一起同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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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你的下人。」黑眸如十二月雪，冷得不能再冷，「在書房你已否定她是王府裡的人。」她只能伺候他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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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懷裡的人兒對這席話更加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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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箝制住自己的大手一緊，穆詠慈覺得自己快被勒死了，連呼吸都有點困難，趕緊將話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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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穆詠慈，剛才在書房裡所談起的神秘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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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韓魁爺那保護的勁兒，更加挑起劉鴻的好奇心，踮一下腳尖，想一覷披風底下的人兒到底長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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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這一舉動，讓韓首琛將手裡的人兒抱得更緊，直到聽見她叫了一聲，手勁才稍微鬆開來。

- p4 \" T4 r5 C　　越神秘劉鴻就越好奇，心頭癢癢的。他瞄著側立在旁的趙管家一眼。

　　趙管家馬上意會大人所拋下的暗示，轉個眼馬上笑道：「原來是韓魁爺的人，那更好，都是自己人，那更務必賞光，讓我們渤海王府盡畫地主之誼。」知道大人看不到美人誓不罷休，希望這次別色慾薰心而壞了大事，趙管家不禁在心裡頭偷偷歎口氣。

+ P7 k' |& Q4 p7 o- v* }　　蒼蠅，一堆蒼蠅！韓首琛垂下眼眸。

　　「不必！她現在身子累得很，得好好休息，叫人準備熱水到我房裡。」

　　一轉身，離去時拋下一句，「對了，裡頭似乎還有人，在這邊閒磕牙倒不如到裡頭救人去。」

. P, d' C. \9 z7 {　　劉鴻與趙管家面面相覷，「有人嗎？只有三具焦屍，哪裡還有人？魁爺能不能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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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了一堆話，聽不見人回答，趕緊抬頭一看，黑暗中沉寂無聲，韓首琛早已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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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ji32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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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K/ i& Z* ]4 A* B- d% d0 z　　「你在幹什麼？」穆詠慈滿臉羞紅的哇啦大叫，身軀左躲右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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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韓首琛陡然將手一揚，點了她的穴，讓她的身體連動都不能動，眼巴巴地看著他褪下她的襖衣，還打算脫掉她裡頭的袍子。

　　「你……你答應今日不碰我的。」原本噙在臉上的笑容全都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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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狼，人面獸心的色狼，明明答應不碰她的！在他熾熱的目光下，她覺得自己的每寸肌膚都被電流穿過，引起一陣痙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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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Q( v0 h) f　　韓首琛揚手將自己的黑巾扯去，臉龐有著明顯的嚴肅，「要確定你沒有受傷，我才能放心。」

　　穆詠慈全身泛起桃色艷紅，「你……毀我清白？以後我回去怎麼嫁人？」

　　她以前連比基尼都不敢穿，可以說是既保守又古板，怎麼一來到這裡就被人脫得一絲不掛，而且一天之內連續兩次都被這男子輕薄，一想到此，瞳裡浮上水氣，眼淚差一點就滑了下來。

　　「你除了我，還能嫁誰？」他反射性脫口而出。

　　他的目光已被她雪白肌膚吸引，仔仔細細在她身上來回梭巡，看到她胸前貼著一塊少得不能再少的布料，那是什麼鬼玩意？不禁眉頭緊蹙，目光再往下移，黑眸中跳動一簇火苗，雖然隔著衣衫，但他清楚知道自己胯間傲然的男性慾望止蠢蠢欲動。

4 J; P( d9 S8 G2 Y　　這女子老是能輕易撩撥起他的情慾。

5 A. n0 U% `& y( ?2 Z  r- r　　最後來到她的眼，清澈的眼盈滿了淚，哀怨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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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歎口氣，韓首琛輕柔的抹去她頰畔的兩顆淚珠，他就是無法忍受她的眼淚。他將她的衣眼攏起，再點開她的穴道，忍不住將她抱個滿懷。

. G9 a3 r/ e4 j8 E　　「好在你沒事。」從不曾對老天有任何的感謝的念頭，但這一刻他真的好感謝老天爺保佑她平安無事。

　　「……」淚水濡濕他的肩膀，說明她無言的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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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A' L) n, [! }# z5 k* K　　「別哭了，是我不對。」頭一次低聲下氣向人道歉，顯得生澀與不自然。

6 D+ ]. C3 g0 z　　她就是能夠輕易扯動他內心深處的溫柔。

　　「誰叫你老愛欺負人。」抽抽噎噎地抗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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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9 a$ y+ V9 q2 P( H6 G　　也不知為什麼一向以冷靜出名的自己，遇見他就破了功，像個小孩子似的哭哭鬧鬧，耍小脾氣。

" e0 {+ }4 b" e% ?　　「若你乖乖聽話留在這裡，我怎麼有機會欺負你。」扶正她的身軀，看著她眼角的淚痕，「告訴我你的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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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許多美女，知道眼前的人只能算秀麗，並沒有令人驚艷的容貌，但那垂下的嘴角和消失的笑容卻在在撕裂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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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經告訴你了。」那盈滿霧氣的黑眸，似乎在譴責他的罪行。

　　「可是王府的主人不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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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這裡的人。」被那一雙狹長又具挑逗性的鳳眼瞧得不自在，她悄悄垂下眼眸，「福伯生病，府裡需要人手，所以我才自告奮勇來頂福伯的班。」

　　「那你告訴我，這是什麼玩意？」他迅雷不及掩耳的拿起她的眼鏡把玩著？

& |" `2 O7 Y( {2 N/ o3 F( r　　「那叫眼鏡。」欺身想奪回她的眼鏡，沒想到韓首琛跟她玩躲貓貓，硬是不還給她。

" I/ n5 }& \* L3 G　　「做什麼用？」

　　「我眼睛不好，需要戴眼鏡才可以看得清。」她整個人都趴到他身上，像瞎子般在他身上亂摸一通，「還給我。」

　　千辛萬苦終於將眼鏡拿到手，架在鼻樑上，穆詠慈發覺這一折騰，她的髮絲散落，整個衣襟扯開一大半，露出胸間一大片滑嫩的肌膚，粉色的胸罩若隱若現。

4 v, k8 O3 F- S0 [( O& o/ \' n( |　　她頓時臉蛋紅得像胭脂，更感覺有道深邃的目光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炬，直落在她身上，她趕緊背對著他將衣襟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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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若沒戴那鬼玩意，你就無法看清？」手撫在她肩上，試圖以肌膚的碰觸來減少灼熱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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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想法太天真了，一碰觸到她的肌膚，簡直火上加油，越燒越旺，若不早點將這尊真人觀音請回家，自己恐怕會燒得屍骨無存，連骨灰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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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跟瞎子差不多，眼前只有矇矓影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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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現在看得到我？」韓首琛像被人賞賜糖果的孩子，雀躍不已，扳正她的身軀，托起她下頷，「嗯，說說看你眼前的人長什麼樣，說。」

0 {9 E7 @9 B' Y' w+ D( Z　　催促的聲調顯示迫不及待，有著一絲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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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g7 E; q  A9 h6 X9 W$ ]- b　　穆詠慈輕掀羽睫，柔情似水的黑眸映著他的身影，仔細瞧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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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實在，他長得很俊，高挺略帶鷹勾的鼻，微微上揚的嘴角有著習慣性的冷淡，那對黑眸閃著邪惡的光芒，那股王者的霸氣令人心顫，他全身上下都足以蠱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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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那燃燒似火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她，讓她心頭彷彿被巨錘重擊，一顆芳心搖蕩起來，臉蛋漾著淺淺紅暈，她壓抑心頭慌亂，兀自鎮定道：「人模人樣，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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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他聞言大感不滿，「沒有美如冠玉、英俊瀟灑、英姿挺拔這些形容詞？」

) H2 Q; h; J+ n. D, o! t5 p: ^　　她噙著一抹虛無縹緲的笑意，「老王賣瓜，自賣自誇，不會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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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見她的笑容，他心口窒了窒，再也忍不住的在她柔嫩的小口啄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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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秀淨的臉頰瞬間燒紅起來，又紅又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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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這男人老是喜歡東摸西觸的，讓她紅雲乍起，不禁又羞又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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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a- ~8 I9 p$ e( j6 `　　「你……」她的初吻被奪去了，對象是才認識不到一天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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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首琛勾起邪邪笑容，話鋒一轉，「你怎麼會有這鬼玩意？」

- e& R. a$ d( c. s: ]8 Z6 h: W　　走過大江南北，稀奇古怪的玩意也看了不少，但還沒瞧過她手上的東西，那麼精緻細膩的手工在中原應該沒人做得出來，他很好奇她是從何處獲得。「這不是鬼玩意，我跟你說過這叫眼鏡，我們家鄉幾乎每個人都戴，是很平常的物品。」她極有耐心的說著，像老師般循循善誘教導學生。

　　「喔！你的家鄉在哪裡？」用手卷她的秀髮，他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i, M; H3 j% L6 o　　「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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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這個地方嗎？

　　「很遠嗎？在哪？」他思索著北有匈奴、南有南蠻，西有于闐、鄯善、軍師、龜茲、疏勒、烏孫，哪一個地方他沒踏過？就是想不出有台灣這個地域。

　　穆詠慈雙眼凝聚著遠方，「遠，遠到不能再遠的南方。」

6 M$ q7 r% G: U　　「既然那麼遠，你怎麼來此？沒有家人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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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人在旅行當中發生……意外，如今不知流落河方。」垂下的眼眸有著酸楚。「希望她們平安無事。」

　　「想家人？」他低沉略帶磁性的嗓音，沁人心肺，讓人迷醉。

# c3 E, ~7 t) E　　「嗯，若我找到那件東西，就可以回去。」再也不用忍受思鄉之苦了。

　　繞在她秀髮上的手指一僵，特意將聲音放得更低、更柔？不讓她察覺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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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q* j- J2 v# d; ]  `) r3 h　　「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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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詠慈頭搖得如博浪鼓般，「不知道，是扁、是圓，是大、是小……我完全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什麼是愛的真諦？她該如何找尋？「我想回去，我想回去。」

　　她很努力的適應這邊的生活，但卻沒辦法不想念家人，一想到自己也許再也見不到妹妹們，就不禁感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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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g; H7 v6 D. _! i　　「別哭。」輕拍她的背，韓首琛將她所提供的消息咀嚼、消化，並儲存在心底。「我幫你找，找到就送你回去。」

8 `2 L) t, G6 r+ @& R  O% g+ ]　　胡謅，天下之大，要到何處找那不知形體的物品？即便找到，他也不會讓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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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9 W* `3 X, N9 @+ b　　「謝謝你。」以幾不可聞的聲音逕自呢喃著，頭一次，她在人前放聲大哭。他輕聲安撫著她，殘暴的心釋出有別於以往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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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4 x! h5 P5 x　　她從未在任何人面前示弱，就算是過去在家中，身為長女的她總是冷靜而堅強，扮演著被需要的角色，她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在別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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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別是他。

! G# `/ Y2 @9 `9 D　　為什麼只要他在她身邊，一切就都不一樣了？他讓她心慌意亂，迷失自己，卻又在她最傷心的時候對她伸出溫暖的手，好像在告訴她－－不要怕，一切有我。他的舉動，讓她心頭莫名竄上一股陌生曖昧的情愫。

; j+ N* Y# k$ Y5 S　　她試圖釐清這份感覺，卻只是徒然。那一臉茫然的模樣，像只迷路的小羊，令人更加愛憐。

- G( l* b; ^5 P8 p/ ~6 ^　　「但是……我想回去可能比登天還難，畢竟千年的隔閡如何突破？除非……」靈光一閃，她忽然想到那面鏡子，答案是否藏在那裡？她怎麼沒想到？穆詠慈又驚又喜，恨不得現在飛到福伯那裡。

　　千年的隔閡？韓首琛想起卜算子的話語，「除非……什麼？」她停下話，讓他深感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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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4 D) ]! C4 S* f1 v! D2 B　　「沒什麼，我只是想到自己流落異鄉，有些孤單。」顧左右而言他，心裡不知為何竟然有些苦澀的味道。

　　「是嗎？」他雖然懷疑，但也不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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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首琛仔細思索她所說的話，若有所思的彎起嘴角，最後深深地將她摟進懷中，「那就由我來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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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4 H: D4 e/ i% f* m2 \　　管她是什麼千年之後的人，就算是那又如何？她是他的真人觀音，他找了她一輩子，沒有人能奪走她。他的懷抱就是她的家，她只能駐紮在他的懷裡，他絕不會放開她，永遠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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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顧我？」她眨眨眼睛？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

& _: E! ]" E7 i* u　　「一輩子的時間。」他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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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這樣的進展未免太快，她無法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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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感覺到她的身體一僵，第一次對女人給出承諾卻得到這種反應，韓首琛怒氣微升，恨不得掐死眼前的人兒。

4 f4 z# g3 F  n: [4 c; b0 B' W- s" w　　「我跟你才剛認識。」穆詠慈婉轉地說道。若她破解鏡子的秘密，終須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若是放太多感情，受傷害的最後還是自己。「我們認識還不夠深，彼此不夠瞭解，這樣速度太快了。」

+ J! v' X, o4 F* W6 T　　「退不夠深嗎？身子都被我看了，除了我還有誰會要你？」他揚著眉，原本平平的音調突兀的揚高？譏諷嘲笑著發洩他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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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j- a; p. y　　他的嘲諷沒有將她激怒，她搖搖頭，「我們家鄉許多行業都需要被人看過身子，但也毋需嫁給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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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什麼鬼地方？不准你回去。」他霸道的命令著，連一點情面都不留，「你現在是在這裡，不在你的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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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C$ D7 S4 j* Q　　被人看光身子都不打緊，什麼淫穢亂俗的鬼地方，若他有機會到那裡，保證把那兒燒個精光，殺得片甲不留。

4 }+ f1 {7 ^: x& r  V　　穆詠慈撇開頭，不想面對他的怒火。

! S8 n( r# ~% [; D2 C' ^+ ^　　韓首琛的怒氣化成熊熊火焰，語帶薄怒的繼續質問，「你心中是不是已經有了別人？」鐵掌扣住她的手腕，沉重的身軀隨即壓了上來，「是誰？他在哪裡？」他要殺了他，讓他永遠消失在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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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弄疼我了。」見他森冷的眼光帶著令人畏懼的危險氣息，他幹麼那麼生氣？「我長得又不是如花似玉，哪有人會喜歡我？你……你在幹麼？」

　　「沒有最好。」他毫不客氣將她整理好的衣眼很狠的撕裂開來，猶如一頭猛獸撕裂眼前的獵物，「既然你家鄉的人不把看過身子當一回事，若佔有你可以解決一切問題，我當然毋需考慮。」

　　他捧著她胸前蓓蕾，吻得濕潤。

　　她咬著下唇，好怕自個兒洩漏出什麼聲音，「你答應過的……」他明明說過今日不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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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T" Y# R7 a7 a　　「我後悔了。」毫不考慮的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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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9 P: i4 Z  p　　穆詠慈聞言臉色丕變，「在我們家鄉，這叫做……強姦，會被人唾棄，即使得到對方的人，卻永遠失去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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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q: n! X( D　　她的心。韓首琛停下手邊的動作，臉色又青又白，抽動的下顎顯示他止極力忍住憤怒，「我要你的身子、也要你的心，即刻的。」

　　他的真人觀音，他要她的今生今世，來生來世，永生永世，完完全全都只屬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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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身、心、靈他全都要，她的過去、現在、未來，都只能屬於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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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愛如野火般灼熱得令人窒息，一踏進去恐會三度灼傷，痛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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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更需要時間來培養。」無論怎樣意亂情迷，她都不要速食愛情，來得快，去得也急，才見面幾次就放下感情，也未免太隨意了。

　　「時間？我們這裡都是父母之命、煤妁之言，婚前連面都沒見過，還不是子女成群。」他瞇著眼，冷斥著，「你是在考驗我的耐性，還是推托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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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V' J: ]0 d- N% s9 B; Y　　她搖搖頭，「都不是，我只是教你如何尊重女性。」

/ j. p$ ]% W; L4 W" W　　他嗤之以鼻，「女人以男人為天，若必要的話，即使犧牲女人來成就男人也無可厚非，這是定律，也是鐵紀，無人能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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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因為這樣，我才想回去，重男輕女的不平衡，讓人非常不適應。」她並未企圖改變不平衡的模式，畢竟古代社會男尊女卑的觀念根深蒂固，憑她一己之力不可能去扭轉，她沒那能力，更沒那本事。

　　韓首琛聞言一時語塞，「好！你要時間我給你，你要玩遊戲我陪你，但我保證，這一生我永遠不放你走了。」他毫不遲疑的許下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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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般狂野霸氣，嚇得穆詠慈楞了一下，心底的潮水不停的翻湧著，讓她差一點喘下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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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H. R- z: l" x　　「為什麼是我？」她不懂，也無法理解，才這麼短的時間，為什麼他可以對她放如此重的感情？

　　「我找你找了好久。」又長又纖細的大手觸摸著她的唇，帶來陣陣戰慄。「這時間，比你所想的還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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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l# n! q; Q5 D. C. R5 [　　找了好久？「你認識我？」她迷惘了，不知所措，「不可能的，我們時空的距離這麼大，你怎麼會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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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w6 l% y. Y) _0 u$ Q, @　　可是他的一言一行都像是真的找了她好久似的，不像說謊。他強烈的佔有情感在她心底燒穿一個洞，流出細細的感動來。

! o2 J' o9 y, W7 Q$ f% ]　　從來沒有人對她這樣子過，狂愛的癡戀，燒得今她無所遁逃。

　　「這謎底就由你去搜尋。」看著她的唇瓣，他瞳眸的顏色變得更深、更黑，「現在我要讓你追上我的步伐……不！不用追上，只要你知道我的感情放得多深就可以。」他霸道的侵襲她的唇瓣，強迫她瞭解他釋放的情意。

　　「嗯嗯……」她的抗議全被這強烈的火焰消彌殆盡，不知何時，她逐漸忘了抗拒？雙手自動攀上他的肩頭，不由自主的低吟出聲，生澀的回應他的吻……

% E- B) W6 d1 _5 R9 z8 J- G　　血液到處流竄，連思考都發生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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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 R; e2 A  }  j+ v' U- U　　韓首琛大喜，得寸進尺的滑下她的背，托起她的粉臀，毫不掩飾對她的企圖

/ X1 C8 h  ?: [' X　　「咚咚。」一陣敲門聲敲碎了房內旖旎的氣圍。他十分惱怒，恨不得把這不識相的人殺千刀。

, x7 d4 ]2 ]& ?7 u: f7 e6 S　　穆詠慈羞紅了臉，趕緊推了他一把，恨自己把持不住被他纏綿的吻吞滅了埋智，意亂情迷的隨他起舞。她斂一斂衣服，準備去開門，以躲開曖昧的氣氛。

% v" N' y/ v9 J　　「別動。」他唇瓣貼在她的耳畔，幽幽的氣息呼進她的心頭，伸手恣意地將床上紗幔扯了下來，「你不會想以這樣的姿態去見客吧？暴露太多春光，會引起別人遐想，這樣對你是一種污辱，瞧，我可是開始學會如何尊重女性了。」他非常滿意自己的傑作，看到她紅睡的唇瓣，風情萬種的撩人姿態，他有些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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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這樣看我，會讓我情不自禁。」再次啄了一下她的唇，韓首琛撣撣衣袖，蒙了面巾，下床去開門。

4 D* m; W, F8 \/ f1 m3 s4 A9 t　　兩名壯漢抬了一桶熱水進來，一名奴婢拿著乾淨衣物尾隨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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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o! r2 g+ ]- S　　「放在這邊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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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N3 H6 }　　他們依言在他所指的位置放下桶子，頭也不敢抬的趕緊奔竄而出。

　　「他們怕你。」穆詠慈的聲音幽幽的從紗幔後傳出，「你的名聲想必惡名昭彰、人盡皆知。」

　　「只要你不怕就行，這裡有熱水，你可以梳洗。」韓首琛牽扯嘴角！嘲諷道：「放心，我不會偷看的，被你訓了一頓，膽早就沒了。」所以他光明正大的看、狠狠的看、用力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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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2 P/ Y* w' u0 o　　「是嗎？我有點懷疑。」穆詠慈咕噥道：「我不習慣有人在旁，能否請你出去？」這樣她才能真正放心。

　　他不死心地據理力爭，「一名獨身女子在臥房單獨洗澡很危險，有我在，你比較安全。」

/ ]: w8 L7 o- R　　是嗎？我看會讓她危險的禍首是他吧。

2 H, S6 C; ~( M* V+ e0 j　　「孔子日：『非禮勿視』，你要學會尊重女性。」

/ w! {; a7 Y7 @+ ?2 Z* y　　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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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來沒有煮熟的鴨子從我手裡飛了，而你卻連續兩次讓我吃癟。」韓首琛歎口氣答道：「就如你的意，尊重你吧。」

　　看他真的走了出去，她心頭百味雜陳，胸口像被縛住了般，既酸又甜。

5 g/ O* g+ K7 X5 t! {　　一顆芳心不自覺悄悄的失落了，月娘不禁笑吟吟的躲進雲層裡，知道世間又將多添一對愛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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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 |, n4 \& z* \+ B　　一大早，穆詠慈被一陣叮叮咚咚的聲響吵醒，眨著沉重的眼皮，黑瞳裡躍入一片陌生的床頭雕花，還有一襲紅色的紗幔，眼前的一切陌生得讓她腦袋轉不過來，再用力眨眨眼，她驀然想起昨晚一切，雙頰飛起酡紅，倏然彈跳坐了起來，她記得她洗完澡後，就趴在桌子上打盹，怎麼會跑到床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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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q" ]" U- `. w0 E3 \- }9 ^　　努力仔細想想。

　　對了！好像有人進來，半夢半醒間，她依稀記得有人攬抱起她走到床上，她先是掙扎著蠕動身軀，但最後還是靠在他肩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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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F/ q# ?" r/ V5 ]& D! m　　她的依偎惹得對方一陣輕笑，她還揚手一巴掌甩了出去，抹去干擾她睡眠的吵雜聲……後來聲音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安穩的心跳聲，讓她睡得更深沉。

6 i& h( D( @( d* {* f　　唔，好久好久沒睡得這麼舒服了，昨晚是她來到古代之後第一次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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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e$ Y. r' A, x5 `+ z! D　　昨晚的那些，毫無疑問都是他做的，那就表示……他一直睡在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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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A8 K9 P- c0 u　　不……這一切都是夢，都是自己的想像。她用手蒙住臉，感到前所未有的羞怯，害怕他就在一旁看著她的窘態，她幾乎可以想像他那低沉的嘲笑聲響起。咦……沒聲音？

& @- P, _3 k' S; U　　將食指與中指悄悄往兩旁移，露出一點點縫隙來，偷偷覷著旁邊，帳內只剩下她一人，他並不在這裡。

# c$ L  V1 |3 L. r- \　　她大聲吁了一口氣，好在、好在……真的是一場夢，她敲敲自己的額頭，笑自己的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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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l% r7 J3 B3 @　　但當她的視線不小心落在旁邊的枕頭上，又不禁楞住了，怕自己看錯，趕緊將放在枕邊的眼鏡拿了起來，枕頭明顯的凹了一個圈，證明昨晚的確有人跟她同床共枕。

1 d  {; t2 N+ Q  r5 P6 y: c　　腦袋裡轟地一聲，穆詠慈覺得自己全身著火，她真的跟他過夜了。

　　趕緊將自己檢視了一遍，東摸西摸的確定自己安全無恙、衣衫蔽體之後，她本該感到解脫、如釋重負才對，為什麼又有惆悵與失落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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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 D0 b: K7 ~- m& Q　　她迷惘了，難道……

: u1 u# M. N% ?, O7 \　　突然紅帳被掀起，一張長滿雀斑、圓滾滾的笑臉探了進來，「小姐，你醒了，這裡已備好稀飯，趕緊梳洗一番就可以趁熱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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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m8 A" r; F+ s　　穆詠慈露出茫然的笑臉，「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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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小銀雀，趙管家吩咐我來服侍你的。」轉回身，她俐落的將毛巾打濕後又擰乾，並將毛巾遞了上去，「趙管家還說廚房的事兒你別擔心，他已另找下人來做你的工，叫你好生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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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f) ]2 s& b, Q/ f1 @9 _0 ^　　小銀雀一邊說，一邊好奇的打量眼前的小姐，現在下人們都在討論這位神秘人物，她從下人搖身一變成為渤海王的座上賓，這等能耐不是常人能辦到的。

　　穆詠慈綻放一抹微笑，他細心解決瑣碎的問題，還叫管家找人來服侍她，這份體貼她頓感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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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I4 p* j1 M+ o8 r5 T4 ^　　「小銀雀，你到房裡時，魁爺在不在……呃，這裡？你知不知道他現在人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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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銀雀支支吾吾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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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早晨跪在外面聽命行事，把頭低得不能再低，怕自己一抬頭，就像昨晚的家妓一樣，眼珠被人給挖出來。那時她害怕得要命，差一點就昏倒在地，連他說什麼她都聽不清楚，只能咿咿嗚嗚猛點頭，最後他說完走了出去，她都不曉得，還是趙管家扶她起身，她才知道他已經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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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6 p' I& y0 b8 K4 o9 g$ v　　而趙管家千交代、萬交代，在這裡要多做少說，才能長命，瞧眼前的小姐鼻上架著怪東西，她連問都不敢問，只當沒看到，她生怕一說錯話，就會被弄瞎眼睛，還死無葬身之地。

  c: h9 t4 Z; W" z9 H　　所以她沒說謊，她真的不知道魁爺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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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詠慈看小銀雀面有難色，也不想為難她。

　　她搖搖頭逕自傻笑，她這副追問他行蹤的模樣簡直就像情人泛了相思苦。不對！不對！她只是基於禮貌才問起，不是在想他。算了算了，吃了早餐，趕緊回福伯那裡上，她一夜末歸，想必福伯已經擔心得要命。

- ?2 j- f) u* L　　穆詠慈如鴕鳥般逃避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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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這是廚房錢大娘熬了好幾個時辰的鮮魚粥，你吃吃看。」小銀雀拿起桌上的瓷碗，吹吹氣，好讓小姐方便進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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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2 x3 i7 t( B! j! p5 }　　「我吃早齋，這鮮魚粥恐怕要浪費，你吃了沒？若沒有的話，能否幫我解決這碗鮮魚粥？」

6 a. H8 n2 N6 A5 g* @/ M　　「我是下人，沒這福分消受，那請小姐試試蘿蔔絲糕、玉米清粥，要不棗泥餅、芋泥饅頭、西湖藕粉，香菇菜心，這些都是素食，不沾葷。」

9 w4 L8 \5 A) m& ~+ D　　聽小銀雀念了一大串東西，她頓生疑竇，步下床楊，瞧見桌上景象，不禁睜大了眼睛，「我一個人沒辦法吃這麼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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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小姐，但小銀雀不知你喜歡的口味，只好吩咐廚房每樣都做一點。」她要侍奉得妥妥貼貼，讓人挑不出她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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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4 w+ p: L) }6 t6 R" J" h　　「辛苦你了。」這麼暴殄天物，她的心開始不安起來，「小銀雀，我不挑嘴，東西只要能入口就可以，還有份量只要一人份就行，以後別這麼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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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這麼多食物擺在眼前，食慾早就沒了。穆詠慈草草扒了幾口玉米清粥之後，逕自住門外走去。

　　「小姐！等等，你不能穿這樣出去。」小銀雀拉住她的手臂，將她硬扯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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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q# }, _& o0 c　　她看看身上的男人衣裳，摸摸眼上鏡架，不禁失笑起來，這眼鏡的確容易遭惹旁人異樣目光。

　　小銀雀拿起沉香水色曲裾，熟練地將衣服前襟拉成斜角，由前繞至她背後，形如燕尾，再拿起湘裙襯著荷花襦裙，上窄下寬成梯形，在腰子上老實打個系結，一下子就大功告成，現在她眼前的小姐嬌美動人，不像剛才怪裡怪氣，更增添另一種風情，她非常滿意自己的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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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E- X0 D1 G* S4 Q. S+ Y; ~　　「小銀雀你真細心，連衣服都張羅好了。」穆詠慈不禁佩服她手腳俐落，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張羅了那麼多東西。」連尺寸都知曉。」

　　小銀雀眨眨骨碌碌的眼睛，坦白率真的答道：「這不是小銀雀張羅的，是魁爺……昨晚叫人準備的。」說完馬上後悔的摀住自己的嘴巴，她怎麼又隨便亂說話。

7 @, h0 R4 ^. T% H　　多做少說，多做少說。記住！記住！

! P$ y; N% x5 J' J8 I' r　　穆詠慈聽了臉色更加羞紅，心中不可抑止地湧起一陣陣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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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E. F/ U- R; ?, w2 e" |: P　　「小姐，你來。」小銀雀沒發覺她臉色綻放光芒，逕自拉她至鏡前梳妝打扮。若再加以梳理，她保證小姐美得令人轉不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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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現在流行椎髻髮型，你要不要嘗試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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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8 j3 ~6 y6 J" v0 f) z9 |　　「我信任你。」古代髮式她只從書本上看過而已，要怎麼梳理她可是一點概念也沒有「

　　看小銀雀駕輕就熟的將她頭髮往後梳，在肩背上打個髻，形如拖一把錘子。「小姐你看看，我的手藝你滿不滿意？」

  T9 d1 T0 G) A5 w　　穆詠慈在銅鏡中隱約瞧見一名女子溫柔婉約的看著自己，再眨眨眼，秀氣瓜子臉上鑲著矇矓的微笑，彷彿她從小在歷史課本上所看到的仕女圖。

　　「這……不像我。」

: T7 l- d- e; }5 m) C. G　　「小姐你知不知道，你最美麗的地方就是這抹若有似無的微笑。」最後小銀雀拿起月牙色的面紗，將她的臉孔藏在面紗後，搖搖頭狀似可惜。「但必須藏住，這樣一來美麗就少了幾分，真是可惜。」

　　她狐疑的問道：「我記得這朝代女子沒有蒙面紗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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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朝代？好奇怪的說法。小銀雀不敢細問，回答道：「是沒有，但這是魁爺的意思。」魁爺交代的事，她哪敢不做，她還想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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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詠慈咬著唇，不解他為何如此交代，但那又如何，這只是裝扮，何必在細節上苦惱猜測？

5 o, k: @* C( H, h% G5 S　　她甩甩頭，「小銀雀，我想回去看福伯，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有她帶路，相信就不會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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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U: G8 k9 Z  Y- A' W4 S/ h# o　　「小姐，小銀雀是很想跟你一起去，只是……」有些話不能說，小銀雀一臉尷尬，不知如何啟齒。

　　穆詠慈體貼的為她著想，「是不是還有工作沒做完？那你就先下去吧，免得挨罵。」她雖只做一天的下人，但也知道這時代下人工作量繁多，若這種情形發生在二十一世紀，早就發生勞工聯合大罷工了。

, Z/ L0 Y- j5 H7 |9 d　　「小姐你誤會了，我除了服侍你外，沒其他工作了。」這是她做奴婢以來最輕鬆的工作。

% {! J+ C! `9 l0 e& N! g" A　　「那你是不想跟著我了？」她有點失落感，在這裡要找個明友似乎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但她也不希望小銀雀勉為其難，「那你留在這裡打個盹、休息一下好了，張羅那麼多事務，想必早已累壞了。」

9 c: B- @) W! e　　「小姐，我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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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話還沒說完，就見穆詠慈開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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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四名黑衣人有如落葉般飄了下來，立在門口前等候，小銀雀被嚇得魂不附體，戰慄膽怯，趙管家和下人們說的都是真的，這房子周圍都佈滿了殺手，監視著她們。

　　「小姐，請回房裡。」語氣雖恭敬卻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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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Y1 _1 O  Z4 B# l4 P: H　　又跟昨晚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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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1 y" j+ R! L7 L5 w6 Z8 p' H　　「哪位先生？昨晚……那一位呢？」穆詠慈想為她的偷溜跟他說抱歉，希望他沒有因此被處罰才好。「他還好嗎？有沒有被處罰？」

( b7 M" c0 T1 s6 B( f" p1 x　　聽到這番話，房門外的四個人彷彿被人揍了一拳，聲音如吞個大包子，含糊得很。

　　「我們換班，他已回去休息。」終於有一人開口說話，四兩撥千金的把話題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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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x5 \6 B* t/ @$ Z0 w* s　　穆詠慈不疑有它，放柔聲音，哀求著道：「我想回家拿些東西，要是不放心的話，你們可以跟我一起回去。」希望他們不要誤會她故技重施，這一次她不會偷溜的，因為她知道偷溜還是會被他抓到，她沒興趣玩這孩子似的遊戲。若她願意誠實面對自己的心情，會發覺其實她也不願意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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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9 |& ^6 F% M2 z' m8 O3 n　　「小姐，請回房裡。」他們重複說道。這次他們吃了秤坨鐵了心，魁爺交代的事絕不能再有任何差池，他們可不想跟昨晚的鍾厚同樣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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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5 k" h  X$ x+ u3 ?- Y　　少只胳臂或斷只腿的，等於宣告殺手的生涯結束。

　　「那……魁爺呢？煩請你們帶我去找他。」穆詠慈不想為難他們，自己跟他的事就自個兒解決，不該連累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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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o' {9 {/ t" w, K9 h/ l) e　　「魁爺正在跟渤海王商議事情，待會就會回來，請姑娘耐心等候，不要為難屬下。」其中一名男子開口說道。除非魁爺改變命令，否則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那不然你們去『請示』魁爺，說一聲說我要出去，問問他答不答應。」她已經讓步，不能再退下去。

　　魁爺在談事情，不喜歡人家為了小事去打擾他。四人很有默契的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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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請回房。」這次聲調更重，摻雜威脅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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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詠慈如鬥敗的公雞，氣餒的走回房裡。他的下屬脾氣又臭又硬，彷彿糞坑裡的石頭般，完全不能通融。

　　更可惡的是下達這命令的男人，將她當做關在籠子裡的鳥兒般對待－－軟禁起來，飛也飛不出去。

　　連一向好脾氣的她，也不知不覺生起悶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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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的膳食已被小銀雀收拾乾淨，看看一言不發的小姐，她好言相勸，「魁爺是擔心小姐，畢竟昨晚火災……小姐差一點……」昨晚的事早已在下人房傳得沸沸揚揚，她只是心照不宣，沒說出來。

　　突然－－

　　「放開我，放開我。」房門前響起一個男孩的叫聲，尖銳得劃破了天際，想不聽到也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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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詠慈有點驚愕，是誰誤闖了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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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6 S4 B# k% s: H+ O- r　　「小子，回去！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平平的聲調略帶嚴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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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你的髒手給我放開。」男孩撣撣自己的衣袖，「這裡是渤海王府，哪裡我不能去？讓開，本少爺要進去瞧瞧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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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渤海王府的大少爺劉纘，在自己的地盤裡竟不能自由出入，這要是傳出去準被人家笑話的。

4 B; `7 y' z: r; b+ @6 V9 Q) G　　「渤海王府又如何？即使渤海王來也是一樣的，想進去必須人頭落地。」四人訓練有素的在門前排成一列，空氣中充滿肅殺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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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_& P  h  X( Y6 ]6 P6 f　　人頭落地又怎樣？越是阻止他越要進去，不能讓人看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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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9 G3 x; f1 o6 q! G; a1 M　　劉纘個兒小，腿兒短，又看出對方再怎麼凶神惡煞也不敢真對他怎樣，就到處亂竄，東躲躲、西跑跑。

　　瞧！右手不小心向前伸了出去，左腿也不經意地掃過，嘴裡的唾沫更是甩個不停，來個天降甘霖，把在場的眾人搞得人仰馬翻，灰頭上臉的－－想閃躲那……呃，甘霖。

　　門咿呀一聲開啟了，穆詠慈瞧見眼前一位七、八歲大的孩子，將四名黑衣人弄得手足無措，不禁輕笑出來。

　　「姊姊！你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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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C+ G3 h/ D+ s" W% V8 M' B　　劉纘眼尖，趁著黑衣人撲向他時，一溜煙鑽了過去，直奔門內，並將門狠狠甩了出去。

3 y, }, A1 Q6 i- |/ Z　　砰的一聲，如預期般的將這四名惡煞關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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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j4 s/ e- P/ O　　「進來進來。」劉纘在裡頭叫囂著。哼，也不想想在誰的地盤上，他可是渤海王長子，他們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未免太過囂張，氣死他了。待會叫爹把這些凶神惡煞的壞人全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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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2 n3 s' @" o5 ?& g% O* f　　「我在這邊等你們，趕快進來呀。」

* S9 s. I9 d- a　　外面黑衣人恨得牙癢癢，怎知一不留神就讓這小子溜了進去，頓時慌了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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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5 P- V& R) D. Y0 q　　「大哥……怎麼辦？」他們害怕魁爺會生氣，但又不能進去將那小子抓出來，因為魁爺下令不准進去打擾，只能在外面守護著，他們不敢違抗命令，因此現在進退兩難？不知如何是好。

. a( r4 |9 ?, n8 T" t$ x; V　　「只好……只好向魁爺報告了。」四人蹙著眉做出結論。

　　而另一邊，屋內的小銀雀看到來人是大少爺，趕緊屈膝行禮。

4 l/ c* v! ~' {$ i3 c　　「少爺！」

　　劉纘連看都不看她，下巴抬得高高的，「你下去。」

7 G+ v$ ]2 D) D! x( d" A# ]　　小銀雀左右看看，忖道－－留小姐和少爺單獨在這裡好嗎？

  }* T$ ~# D, z　　小少爺只是個七八歲小孩，應該沒什麼問題，更何況外面有四名黑衣人看守，更可以放心，她可以趁這個機會將餐盤拿回廚房，耽擱不了多久，去去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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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爺，奴婢退下。」

　　劉纘啤睨的揮一揮手，踱步到穆詠慈眼前，臉上扯出大大的笑容。

! v9 E) }$ l& Z6 E# N! u/ F　　「姊姊，你怎麼那麼久都不出去？本少爺在大廳等候多時，都看不見你的人，只好進來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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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k/ l( D) x+ m, P& A5 o+ x$ }　　「你是……」她不記得自己認識這麼一位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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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你昨晚救出來的人。」他猛扯她的衣袖，扁著嘴撒嬌道：「這麼快就把我忘記，虧本少爺還一心三思惦記著要跟你道謝，早知道你忘記了，本少爺就不來了，也不用讓外面幾個臭豬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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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r, `& |7 Y' [　　看那小孩子氣的模樣，她嘴角彎起迷人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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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什麼名字？」她見他雖然年紀幼小，卻是一表人才，斯文中略帶書卷味，給人感覺很舒服，尤其一身華服錦衣，更襯托出他身份不凡。

　　「劉纘，姊姊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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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I/ D; y2 h( K  u　　瞧她一雙溫柔似水的眼眸，就知道她是個溫柔似水的人兒，只是……她眼睛前掛的是什麼怪東西？再蒙個面紗，看起來怪裡怪氣，即使再漂亮的人兒，被這麼一弄，不變醜八怪也滿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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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奇心大起，眼睛一轉，腦子浮出的全是鬼主意。

, k0 ^$ L4 K; A' c　　劉纘？好熟悉的名字……她想起來他是誰了。

　　「我叫穆詠慈，你可以叫我慈姊。」看著眼前這七八歲的娃兒，一陣慈愛湧上心頭。「你昨晚有沒有被火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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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b! A& M  a/ _　　「沒有，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劉纘拱手作揖，誠懇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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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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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姊，你臉上掛著什麼，能不能借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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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6 o6 G- m4 O, }- K9 u　　穆詠慈因這句話而怔了一下？

# }" w6 W4 V! L5 N" C, u: O& S　　怎麼又忘記了？她趕緊將眼鏡拿下來，小心翼翼地揣進懷裡，「那是慈姊家鄉的……小玩意兒。」不想多費唇舌，她只好避重就輕的說道。只是奇怪，為什麼心思細膩的小銀雀就沒問起，難道她沒看見？不可能的……

0 d0 t# g2 ]* f5 x: Q% d! b　　瞧她一副緊張模樣，劉纘的好奇心更盛，人說越得不到的，越想得到，而他一向奉行這最高原則。

2 Y) f& z2 f7 E. M' Z3 I4 g　　他要賴的猛拉她的衣袖道：「慈姊，讓我看一下，一下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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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慈姊小氣不讓你看，而是弄壞了就沒其他替代品，你不想慈姊未來的人生矇矓的過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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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p  M# X5 p8 \( e　　她在說什麼？沒那東西未來人生會矇矓？好奇怪，他怎麼聽不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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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5 o% j  Y& U- g2 ?* m6 e　　穆詠慈瞧他一臉茫然樣，趕緊轉移話題，「對了，昨晚那三名女子有沒有平安逃出來？」

　　現在才想到她們的安危，她有些愧疚，她沒盡到醫者本分。只希望她們能平安脫困，她才有機會彌補對她們的虧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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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p5 x) A. y9 B" u　　「死了。」劉纘一臉憤慨，「那些婆娘被火燒死算便宜了她們，若那大火沒將她們燒死，我保證現在她們一定被我整得『脫筋換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到這裡，劉纘小小的身子像恐龍般直噴火，完全沒有注意到臉色蒼白的穆詠慈異樣的沉默。

　　死了……穆詠慈垂下眼眸，內心充滿愧疚，若早一點將那火苗撲熄，或者謊言說得好一些，就不會造成這種結果。

0 {. V+ I7 M4 K7 x# }& E　　「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

" @0 M% \. W/ b' t( h0 B2 p　　「沒什麼，只是有點感傷而已。」她拉起他的小手，「慈姊有個請求，能否請你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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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事？」看她慎重其事的模樣，他不禁眨眨大眼，「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要說一件，即使百件、千件，我父王都會依你的。」他是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做到。

　　「我希望你用隆重的禮節厚葬那三名女子。」這是她唯一能為她們做的事。

　　「慈姊……能不能換別件？」劉纘遲疑的商量道。男子漢大丈夫，這檔事等他長大再說……

　　要他去辦一場隆重的葬禮，而且對像還是想殺他的人，他沒那度量，更沒那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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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者為大、入土為安，以德報怨、恩怨兩相抵。」看他一臉不情願，穆詠慈柔聲說道：「這是我唯一的要求，希望你能答應，就算是你報答我救你的恩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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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 M/ v% M8 j* N: o4 s4 v　　可惡，那三人一定前世燒好香，才會遇到那麼善良的慈姊為她們說情。

/ A8 Z+ {+ T6 i, Z* E1 O　　劉纘心不甘、情不頭的咕噥道：「遇到你算她們命好。我答應你，誰叫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渤海王府』會為她們辦一場隆重的喪禮。」特別在渤海王府這幾個字加重語氣，不是我喔，請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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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 y" @9 i6 M, |) @: a　　他是心量小、氣度窄、心眼壞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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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U. n8 H7 i  `　　渤海王……

$ R5 C0 p- U  {+ Z5 n. `0 X/ I　　他叫劉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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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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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6 v% V( N& \& T5 a4 i　　「你們是不是有梁冀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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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4 f5 {" X( j/ [! d　　劉纜看著她，大感不解，「梁冀？你是說那個大將軍？他不是府裡的人，是朝中大臣，渤海王府沒本事請動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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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詠慈難以置信的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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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8 w8 _6 z, g# d　　「慈姊，你怎麼了？？盯著我看。」是他臉髒了還是衣服穿不正？他一隻手在臉上、身上東摸西瞧的，奇怪，應該沒事才對，可她為什麼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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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纘兒，你認識梁冀嗎？」她腦中快速回憶著，小時候讀的歷史－－劉纘，漢質帝，在位約兩年崩殂，相傳最後被梁冀下毒，享年十歲。

$ d" t5 `; m! q- T* l% W& r　　「認識，天下哪一個人不知其名？」劉纘晃一晃小指頭，覺得這慈姊好似井底之蛙，連這個人都不認識。

  q, _% n7 T( z8 I2 l' u0 l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連忙澄清，「我是說你熟不熟？」

; a% ~( u! ^/ h- o5 o, }. W　　「不熟，誰要跟那個壞人熟？你好奇怪，為什麼一直說他？」慈姊雖拿下了眼睛前的怪東西，現在看起來比較順眼，可是眼前的面紗仍遮住了她的廬山真面目？是哪個白癡把她裝扮成這樣？難看極了害他手癢癢的，真想把面紗拿掉。

0 C) }7 j3 x/ A6 Z2 W+ b3 f& ~/ H　　劉纘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他不想跟剛才一樣，讓她有機會把那東西收起來，這次他打算連說都不說，直接就把她的面紗給拆了，這樣才能成功地看到她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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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沒什麼。」若不遇上也就算了，偏偏她救過他，現在又讓她知道這小孩即將死去，她不能漠視不管，這麼做對不起她的良心。穆詠慈下定決心，若劉纘到宮裡做皇帝，她也得跟著去。

0 C) i- r& p: Z* j  b, i　　就算逆天而行也沒關係，因她無法眼睜睜看著個七八歲娃兒就這麼被人害死，她救他一次，也會救第二次。

9 ~' f$ K! p7 K: Q% R　　誰叫她跟他如此有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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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穆詠慈怪裡怪氣的樣子，劉纘也不想多問，趁她恍惚分心的時候，他伸手過來想扯面秒，就快要碰到她時，一個低沉乾淨又清晰的聲音傳了進來。「小子，若敢輕舉妄動，我保證你的手馬上不見。」

1 @# {& [8 O$ m5 _' y! c( d. I, K　　韓首琛如鬼魅般打開房門，不疾不徐的飄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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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P- m" t- ^# }- Y　　該死，才離開一會兒就有臭小子巴著他的女人不放，不管他看起來多小，反正都得抓起來好生伺候一番。

& Q! O- S" W- z  @: b, G2 p　　劉纘怔了一下，他的手在半空中顯得非常突兀，雖沒如願將那月牙色面紗扯下，但剛才伸手過去的時候，風將面紗微微的掀起，他看到了－－她像極爹書房裡木箱下的那些陶瓷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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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6 J, U4 {, K, m　　小小心靈種下了愛慕的種子，與二十年前某個夜裡的另一個男孩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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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 F# k, Y) {( Z  c- J5 R% ^" Y7 @$ G　　高碩身材優雅閒適的踱步進來，全身裹在黑衣底下的韓首琛此刻極度危險，一雙精光四射、懾人的豹眼像是盯著獵物般的兇猛，讓人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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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魁爺。」劉纘感受到自己的手是他鎖定的目標，像被雷打到似的縮了回去，一握拳頭，感覺整個手心全都沁出汗來，連說話都有些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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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F8 |: G5 i0 Z* ~9 N( k; o% x　　「誰允許你進來？」說話聲調雖然平平，但隱藏的是深沉難測的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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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D/ G; m9 q+ C' h; p　　房間流動著不安的氣息，彷彿可聽見被捕獲的獵物的哀鳴。這男人是頭高危險猛獸，被他看上的，沒人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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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纘趕緊用眼神向穆詠慈求助。不知道為何他有點怕這個男人，這個不怒而威、全身充滿殺氣的男人。

, p7 @9 B5 o5 G' \　　「他來向我道謝的。」接到他求救的信號，穆詠慈走到韓首琛身邊輕扯他的衣袖，露出乞求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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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她這麼一拉，他的殺戮氣息頓時一掃而光，只剩下悶悶的不開心。

　　「出去。」聲音平平淡淡的，但卻不容置疑。

3 ~+ J' ^, j! K& |$ |8 s7 T0 f0 s　　是！劉纜接到這命令，高興得要命，趕緊跑了出去，關上門前向穆詠慈丟下一個眼神表示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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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嚇壞了他，他只是個小娃兒而已。」看著他如火燒屁股似地逃了出去，她抱怨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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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b8 e$ x. I8 @; \8 C' q. u. r　　他低低沉沉的說：「就因他只是小娃兒，才答應你的請求，讓他活著出去。」若是男人，早就頭身份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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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7 o/ E1 F7 s9 r　　她垂下眼眸。唉！這男人……猶如高高在上的皇帝，更甚於荒野的虎豹，專制又無禮，可是……對於他專制、無禮的行為，為什麼她心中卻不討厭也不排斥，反而起了陣陣的漣漪，戰慄不止？

) V; x' s0 S- S: V　　強而有力的手將她的下巴抬起並扣住，不准她人在他面前卻不看他，「我要你一個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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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8 i$ ?1 z* R　　好痛，她微蹙著眉頭？「什麼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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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x( c; \! Y2 v( K　　「我的佔有慾很強，以後不准你跟任何男子單獨見面。」韓首琛雖稍放輕力道，但仍扣住她的下巴，不讓她逃避問題。「答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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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5 e7 o7 n; _( f; P　　不理會她那近乎求饒的眼神，他執意要她的承諾。

　　專制。

' g% X; {  y- }0 [  x　　「好……我答應，但我有個條件，請你不要處罰門口那四名黑衣人，你的屬下。」

3 `2 m" p7 d0 i! v3 H" y' a- O　　依他這麼專制的個性，她實在擔心外面那四個人接下來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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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3 V9 [; y  b$ r: m8 x/ k　　他挑了挑眉，「想當觀世音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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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世音菩薩？我沒這德行。你答不答應？」

　　韓首琛自忖，若處罰他們，依她的性子恐怕會責怪他並永愧於心，他不樂見這種情形，他在乎她，連她對他的觀感他都在乎。

$ t8 M/ O$ @% X3 K' j7 X; l  p　　不情願地點一下頭。「賣一個人情給你，下不為例。」他放開她的下巴並扯掉她的面紗，彷彿剛才的事兒沒發生過，眼神輕柔並多情，更有著難測的心機。

　　「你是屬於我的。」粗糙的手從她的眉心沿著臉蛋滑了下來，「不論臉、眼、鼻、唇。」最後滑到心臟處，「連心都是我的，以後若你單獨跟任何男子在一起，即使他是小娃兒也不行，我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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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B& a1 Z# z# p. j　　「霸道、野蠻。」穆詠慈抗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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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c( f# C1 j( {  T, O! ?1 a　　「你還有機會見到我如何霸道、如何野蠻，從今天起，生則同衾、死則同穴。」他以君臨天下的姿態宣告著。

* S# b  |( D* s  y" Q9 U' M　　她搖搖頭，原本彎起的嘴角換成苦笑，「你不明瞭，我不是這裡的人，所以你的宣告對我而言是沒有用的。」或許哪一天她回去了，那他……

/ ^, D' U* ?$ K7 j7 w　　一想到此，她竟心痛起來。

, a/ _( O1 J5 R/ e+ x4 s　　他低喝一聲，強而有力的手掃住她的下巴，力道此剛剛更大，「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穆詠慈感到下巴快被他捏碎了，「在我的故鄉，沒有男人像你用這麼粗魯的態度對待女人，這樣很令人討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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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9 m8 V3 U5 M: F* }　　討厭。

　　如當頭棒喝般，他怔了一下，最後放開了手，「那在你那裡……男人是如何追女人的？」蠱惑的聲調藏著一絲認真與……急迫。過去女子一向都是自願委身於他，因此他沒有任何追求人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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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 f# A- J! H3 S　　她驚愕道：「你想學？」心咚咚地跳，彷彿開出情牽意動的花朵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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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z8 e" u) r/ z' v4 e　　韓首琛臉紅了，好在有面巾蒙住，旁人看不見，「說吧，我洗耳恭聽。」看到她下巴微紅，他內心有些愧疚，對自己的粗魯感到後悔，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情緒。

* K8 q1 j3 D& Q2 w; k　　他暗下決心要改變，既然她喜歡甜言蜜語，他就用甜言蜜語攻勢來奪取她的心；她喜歡柔情似水，他就用柔情將她束縛住。

+ {9 Z6 Q' F1 R5 X" R  V' J" _　　他要她愛上他，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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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通常會一起看看電影、吃吃飯，聊一聊彼此的價值觀和人生觀，若彼此來電，才會進一步發展。」瞧他一臉不自在的模樣，她不禁感到好笑，同時心頭也沁出點點的柔情蜜意。

　　電影？來電？那是什麼？

　　韓首琛眉峰輕攏，按捺著滿吐子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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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E) j2 h* d4 ]* e　　「再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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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C! j: K: i; x; k& i　　穆詠慈繼續說：「順利的話，帶給雙方父母看，若可能的話就走人禮堂，也就是你們所說的迎娶。」

　　「也就是說……你們在婚前男女就先交往。」荒唐！

, |+ l7 j1 `6 `  U0 `; r　　她點頭道：「不錯，這是自由戀愛，沒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4 O' P7 v# Y# @* n' N4 U8 p　　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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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猛吸氣，一二三四……一邊默數平靜心緒，一邊告訴自己不能發火、絕對不能發火「

　　「那你有沒有自由戀愛的經驗？」眸子變得又黑又沉，釋放著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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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b  |. `1 H- U8 D& p+ [/ p　　她搖搖頭，誠實以告，「讀書都來不及，哪有時間交男朋友。」她不知道自己的這句話，竟神奇地將他的火氣全部澆熄。

( t8 Y0 p' ?0 l( t, l+ e+ E　　沒有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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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你的故鄉，每一個人都是照這規矩來？」韓首琛漸漸平靜下來，黑眸底下有更多的笑意與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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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並不是。」穆詠慈毫無心機，再度老實說道：「還有我們那裡遵行一夫一妻制，沒有三妻四妾，只有彼此而已，若婚後發現彼此不合適，離了婚，再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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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N8 R. B' G' E- V8 {　　「放心，你不會有這種機會的。」話才說完，韓首琛立即抬起她的柔荑，將他身上所繫的玉珮套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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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什麼意思？男子送女子禮物，這在古代可是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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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把這手環拔掉，卻沒想到她的手反而被覆蓋在他的大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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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們就照你的那個規矩去玩，要一夫一妻，依你，不要三妻四妾，就如你的意，但是順序要前後調換，下個月我們就成親，之後再慢慢自由戀愛，至於電影、來電那東西，呃……只好跟你說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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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快了吧！快得令她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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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內心起了驚濤駭浪，「你在開玩笑吧？你昨天明明答應要給我時間，為什麼現在又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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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叫你讓那臭小子進來。」韓首琛的眼神訴說著不容拒絕的堅定。「不把你定下來，我不安心。」

0 q* ?( P% o, n/ k, p0 w. J　　醋意好濃，聞得她都忍不住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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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詠慈再次努力遊說，「婚姻是大事，不是兒戲，我們故鄉的男女交往時間少則幾月，多則幾年，哪有人這麼快下決定？我們只認識兩天而已。」

6 u* H" b/ U  h- u9 r% U　　雖然有點動心，但才交往不到兩天就結婚，未免太衝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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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強自壓抑心頭那股一波接著一波的喜悅，告訴自己要冷靜、冷靜。

) E3 G, e. F0 }5 w7 `/ R　　「兩天對我而言已經夠久了，這裡的人在成親前也都不認識彼此，還不是白頭偕老、兒女成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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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9 n/ C" y9 |+ ^( i　　被他的說詞給動搖了，她覺得腦袋裡的蜜蜂越來越多，十隻、百隻、千隻、萬隻……嗡嗡地盤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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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靜、冷靜、

" Z. N% W# n1 {2 @' E) K& M　　她深深勻息，「為什麼是我？我長相如此平凡，不可能入你的眼……」

  p( x) D: r; i: d　　「不，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女子。」

　　他溫柔、誠懇的眼神，讓她心跳不自覺的加速，冷靜的圍牆土崩瓦解，有如洪水泛襤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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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試圖在渾沌的腦袋裡抓住一根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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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家世背景也不知曉，你不覺得這樣的婚姻是很魯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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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O& O+ i8 N. |, @8 H　　「你的心在痛？」看她抓著胸口，韓首琛緊張的問道。

" @- ?" r5 s. V2 k　　「沒有，你看錯了。」她火速的放開手，不讓他看出自己的心慌。

; _1 R3 |/ |. I7 Y6 Q/ r6 x　　「韓首琛，叫我首琛。」他將她的慌亂看在眼裡，勾起一抹瞭然於胸的笑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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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2 Z0 i. ~5 ^- v; w4 Y　　「你的家世背景？」

　　穆詠慈感覺話一出口，他瑟縮了一下，他在害怕？這男人竟也有害怕的情緒，這可讓她興味盎然，想瞭解個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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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你聽說過韓信這個人的事，你可知道他的下場如何？」

　　她是未來人，怎會不知他的下場？因他功高震主，漢高祖猜忌他會造反，又怕殺了他不得民心，呂後知道漢高祖的心意，假借莫須有的罪名將他殺掉。漢高祖就是因為這一點，才使後世對他評價不高。

# j& ]" G; O8 {　　「我是他的後人。」過去的記憶像潮水般湧上，「劉氏誅殺我韓家上下兩百多口後，僅存的一支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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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恨劉家的一切，所以他要不擇手段的將劉家的江山一步步的摧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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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她懂了，對古代皇帝趕盡殺絕的行為深感寒心，更為他感到心疼不已。

; h1 k! P2 h) j# `" b7 a) h: {　　「你挖人家眼睛、戴面巾，就是怕人家認出你是韓家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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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c* ^( }# F( |　　原來他不是天生嗜殺的人，這個行為是前人所種的因，疼惜他躲躲藏藏的這些日子，她的心跳亂了譜，憐惜的情緒漲滿了胸臆。

　　而這樣的情愫漸漸擴大，有如昨晚一般，想忽視也忽視不了。

  L. q3 ]9 \. k8 T　　「沒錯，你怕了嗎？」他直勾勾看著她，試圖捕捉她臉上任何細微的變化。

　　「不！我不怕，這不是你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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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X1 F6 h5 M0 `　　「沒錯，這件事是劉家的錯，我們韓家數百年來的人命，全部要劉家血債血償。」韓首琛眼中難掩一股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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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8 o# V/ |; t3 C) R& I　　「這也不是劉家的錯。」她跳脫歷史的束縛，用高遠的眼光回顧，「這是人性的貪慾所造成的。這份貪慾，你我都有，若是我自己位高權重的時間越長，相信也會越容易讓腐敗的制度啃蝕自己的良心。」

　　這是瞭解人性後的寬容。

9 R( a# {5 ]7 ?8 B( e, k　　「死的又不是你的家人，你當然會這麼說。」韓首琛憤怒的大聲咆哮著，該死，他以為她會站在他這一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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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u2 r9 u3 J; P　　她知道他現在如同一隻受傷的野獸，需要人家安撫，「未來的歲月裡，很多人會像韓家一樣，承受同樣的命運，但冤冤相報何時了？為何不從根本去改變它？」

　　事欲稱心常不足，人能退步便無憂。

　　「根本？」他如初生的嬰兒般，完全不解她所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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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位高權重的皇帝不由世襲繼承，而是由每一個百姓投票選出，你覺得這樣的情況會不會改觀？」

# L$ B: M: X" q& G( ~　　「胡鬧，世上哪有這樣的事情？」

　　她知道要讓一個古人相信這樣的事，就算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不一定辦得到，「對……沒有這樣的事，是我胡謅，韓先生……」

; B, V/ J2 S; N6 a1 h　　「不要叫我韓先生，怪難聽的，叫我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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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7 U$ ~' n: H5 n7 J' o1 m# p4 s2 S　　「嗯……首琛。」

　　「再叫一次。」他喜歡她叫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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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琛。」穆詠慈滿臉羞紅，嘴角彎起迷人的微笑，含羞帶怯，煞是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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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露出滿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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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_$ C7 l9 k9 Q　　「首……琛，夫妻間不該勉強彼此，對不對？」
5 ~0 Y. @6 j1 z2 U/ \+ `
/ l) Q1 L+ z' q　　「沒錯。」
9 ^6 {" a/ H  @; I( V% O/ E
9 v& K) P; ]  n8 w! k1 g　　「那我需要一點時間考慮，你不能勉強我做我不喜歡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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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3 P) l9 N+ m6 ^1 G9 l　　又來了。

　　他難得的好性子已被磨光，「給你機會說服我，說出不能嫁給我的理由。」他的語氣透出一股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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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C3 C) S; K8 b6 Q　　穆詠慈吸氣，說道：「第一，我們彼此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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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2 q* W5 C# s　　韓首琛回答，「該看的都看了，該摸的都摸了，哪裡不熟？」

　　他的話讓她頰上的酡紅彩霞快速飛起。

　　再一次深呼吸，「第二，太快了，時間不夠，能否多一點時間讓我考慮？」

　　「你有一個月時間可以考慮，籌備婚禮也照樣進行，兩者不衝突，但相信我，你的答案最後只有一個。」

　　嫁給我。除了這個之外，全都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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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P" n# h, _5 C( D4 U4 U　　她臉上佈滿了紅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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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f0 d1 T9 _" T& L9 j) m9 S# T　　她咬咬牙，「我不是這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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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你從何處來，現在你人在這裡就是我的人。」

; n. l; U; [$ ^4 c4 \- ~　　「你不懂我的意思，我是說－－」她的唇被他的食指壓了下去。

% }/ {+ p, i* K$ o8 r. H  E　　「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的話還沒說完，別急。即使你來自遙遠的未來，那也沒關係，因為我不介意。」

. E' u& r( Q5 \1 W: \+ X　　「你知道了？」她驚訝的抬起頭來，嘴唇張成O型，反而更加可愛迷人，彷彿邀人去採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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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x4 M" h5 ^  m9 J　　怎麼可能？她什麼時候發覺的……

　　「你是上天賜給我的，只能屬於我。」韓首琛的黑眸再次變得更深、更深，情不自禁的向前傾身……

" }# e" H# `1 z( h- ~　　「一個月後，你將成為我的妻。」覆住她的唇，宣示他志在必得的決心。

) y" W8 a) I1 r" `　　二十多年前

　　「琛兒，包袱收一收，我們要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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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A. R% b3 C: }　　「爹，為什麼？」他們已搬家數十次，年紀小小的韓首琛實在不懂，為什麼他們不能像隔壁的小章，一住就是數十年？為什麼老是要東躲西藏，彷彿晃不得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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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T7 D  a6 g* F' A6 d　　「皇上派人要殺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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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I8 I+ {4 ]  G( h; b　　「我們又不是壞人，為什麼要殺我們？皇上不都是殺十惡不赦之人嗎？我們既不殺人，又不放火，幹麼要殺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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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有難會同當，一旦坐上了皇位，有福卻不能同享，猜忌心重、小氣又沒擔當，當年韓家出生入死替劉家打天下，得到的卻是百人屍骨，你說值不值？」憤慨之情火紅的燃燒著，韓父一古腦兒將衣物全丟在包袱裡。

$ f3 J' t  W% @1 x+ Z　　韓首琛聽爹咬牙切齒的說著，但他畢竟年紀小，怎麼聽就是聽不懂，頭搖得像博浪鼓，「我們是壞人嗎？」這是他最在乎的一件事。

　　「不！我們不是壞人，當今皇上的家族才是壞人。別多說了，官兵已經發現我們住在這裡，琛兒，趕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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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2 h& C8 p1 x　　他被爹強勁的手緊抓著，步伐越來越急促，沒命似的往前衝。身後猶如有洪水猛獸緊追著，他們一路上都沒有停歇，他小小身子承受不住，胸口不住傳來絞痛，像是給活生生擰了住，但他不敢喊停硬撐著，生怕一開口，氣憋不住，身子會一頭栽倒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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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是躲藏的好時機，四周靜悄悄的，只有他們腳下踩著枯葉的聲響，風一刮，便成了碎屑四散飛舞。

　　樹林中有間破敗的房屋，在漆黑的夜晚，顯得鬼影幢幢。

- \& R& ~/ M( j% t+ x　　「那是間年久失修的破廟，琛兒你躲在這裡，爹去把他們引開。」

; ?: a' x4 Q0 e. V7 _　　「爹，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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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父拍拍他的小手，安撫的說道：「琛兒，別怕，我們韓家都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流血不流淚的，不要怕。」

; f8 P! [, F/ F& c$ w7 W6 p　　「爹！不要出去。」他眼皮直跳，好似這將會是他見到爹的最後一面似的。恐懼襲上心頭，雙手在半空中胡亂抓，小手攀上爹的手臂，說什麼也不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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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 T$ O/ M* l( {$ G- Z& u　　韓父當然知道此去凶多吉少，誰叫他在客棧酒一喝，話就多了起來，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但無論如何都不能把他的兒子拖下水。

5 K) {# ~: s6 w) v2 h　　「琛兒乖！守在這裡不要亂跑，等爹回來。」走到外面後，他躊躇一下，又折回來，拿出一條錦帕，若不是這一次情況太緊急，他說什麼也不肯讓兒子知道這條錦帕。

! F$ w  I2 D" [) o　　「若你等很久很久，爹都沒回來，不要找爹，拿著這條錦帕到塞外去找你娘，她會照顧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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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不是死了？」他雙眼閃爍著天真的目光，懷疑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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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D" v6 k9 |# s; F) u' }( {　　「爹騙你的，你到塞外，娘會告訴你一切事情。」他再三叮嚀，「琛兒，待在這別亂跑，千萬別亂跑。爹去去就來，別怕。」說完，頭也不回的往前奔去。要趕快支開他們，免得他們發現琛兒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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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F* k% ^' M5 ]　　韓首琛獨自在破廟枯等，連動都不敢動，一個時辰、兩個時辰過去了，飢腸轆轆的他還是不敢動，唯恐爹回來看到會生氣。

3 [+ c5 K/ k3 X. N1 q/ t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唯一陪伴著他的，是從桌縫中瞧見的案上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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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抹慈悲的笑容，熨平了他焦躁不安的心，漸漸地在他小小心靈紮了根，灌溉著莫名的情感，足以讓他忘記此時身心的恐懼。

　　愛慕悄悄冒出芽來，他將菩薩的容顏深印在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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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6 Q! c$ \  U! r, k& Z　　直到天色已亮，他才猛然發覺爹一夜未歸，拖著飢餓的身體，他左躲右藏的打聽，才知爹昨日已被官兵當場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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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剎那間，原本天真的表情換成陰冷，雙眸慢慢流露出腥紅的恨意，他一瞬間化成了厲鬼，讓人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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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報仇，絕對要報仇。

　　小小臉龐浮現成人才有的堅毅，短短一天之內，他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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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e+ c  I/ u( E4 n% `: M5 n6 l　　此時雨下了起來，彷彿上天做見證似的下得極大，幾乎滂沱。

　　也正是從那天起，他開始了收集陶瓷的嗜好，沒有一日停過。  

sanji32

第七章

　　翌日。

9 C) E6 [( v8 S) I　　在陽光照耀下，遠方的層巒疊翠像似沾了層金蔥粉，閃閃發光，深藍色的天空中靜靜躺著幾朵白雲，涼風徐徐吹舞，彷彿要將一鍋剛炒出來的、熱騰騰的面吹涼似的，頓時令人感覺清快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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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渤海王府一里路之外，有間小小的竹屋，不若大宅院的離梁畫棟、瓊樓玉宇，有的只是輕輕淡淡、簡雅大方的佈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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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F! H  K% l  e# e3 R# D6 P- }　　「福伯，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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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沉香水色衣裳的穆詠慈如蝴蝶般飛舞著進了屋子，掀開屋內竹簾，沒人，再跑到後院，也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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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E9 \& O6 C8 G7 E　　奇怪！福伯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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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臉憂色。生病的人怎麼可以亂跑？難道他擔心她一夜未歸，抱著病弱身軀跑去渤海王府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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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她飛快地跑了出去，卻撞上一堵肉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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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剛剛分離，就這麼急著想回到我身邊啊。」語氣中有著明顯的戲謔味道。

* M7 A; _  }( U% H8 M; m& U$ }　　穆詠慈小臉乍紅，不知是因為奔跑，還是因為他的調侃，但無論如何，好在有面紗掩飾她的困窘。

* d6 a: e! m5 a' t; M6 z! A& O　　她解釋道：「福伯不在，你認為他會不會到渤海王府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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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o2 p# a, z# Q" F) [" l7 R' G/ Y　　韓首琛牽住她的小手，柔細如綿的春蔥玉指讓他心口泛出暖意，「若是這樣，我們更該在這裡等他，免得跑來跑去，反而容易錯過彼此。」

　　以逸代勞才是上上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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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2 ?5 M$ Y  H　　「可是福伯生病……」

# o8 g( p* x7 S　　「相信福伯吧！活了那麼大歲數，哪些事該做、哪些事不該做，他會有分寸的。更何況他會跑出去，一定是身體無大礙，才能出門，你現在急也沒用，倒不如幫你未來的相公捶捶背還實在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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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6 E: z' N4 ?: x6 @6 p　　說完就拿起她鼻上那副怪異的眼鏡，攬抱她的身軀，汲取她特有的馨香。「你好壞喔，說話老是不認真，又愛欺負人。」小拳頭如落雨般打在他的肩頭，像小女兒撒嬌似的。

　　「不對，捶在後面，不是前面，啊唷，輕一點，傷了你的手我會心疼的。」輕佻語氣顯示他現在心情非常樂。

　　這小人兒就是能夠輕易挑動他內心深處不為人知的一面，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這麼輕鬆與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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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挖到了寶，跟他契合的寶，他這輩子說什麼也不放她走。即便她要回到未來，他也會眼她一起去；即便因此毀了他百年大業根基，也不後悔。

　　穆詠慈嘖了一聲，「不正經。」

! V0 X1 i% b: E, {( G0 E" T　　韓首琛在她的耳畔輕呼著氣，「慈兒，你還要我等多久？我要你，我們明天回堡裡就成親好了，等一個月對我來講實在是折磨。」

5 [* z% p* U' A+ T　　他要她拓上他的印記，讓天地鬼神都知道她是屬於他的，屬於他的。

　　「你答應過的，婚禮到下個月才舉行。」這是她的最後一步，不能妥協。

　　可是……他撩人的氣息在她身上帶來陣陣酥麻，差一點令她喪失理智，答應他的索求。

　　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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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3 K5 T. s9 C　　「能不能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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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 c4 Z% [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若你毀了約定，以後我不再信你任何一句話。」已經讓步這麼多，還得寸進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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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_7 l, d! ]: S　　韓首琛一張臉彷彿吃了癟，五官全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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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o+ o6 Q6 N- a　　他不死心的提議道：「那不然先行周公之禮，消消慾火。」犯了饞般地嚥了一口口水。能看不能吃，折煞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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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鬼，你們男人都用下半身思考，停、別親了。」左躲右閃，她如逃命似地躲開他的攻擊，「你說要尊重我的，我不要在婚前有親密行為，停停……」她低聲請求，卻又害怕他容不得別人拒絕。

3 Y/ x7 r3 N" @　　可是，她猜錯了。他住了手，環抱著她，含糊不清的說道：「真想把自己的舌頭咬掉。」接著輕歎了一聲，喟然低語，「我該拿你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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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陣陣咳嗽聲從屋外傳了過來。

( h0 `: W4 ]( t) E6 i5 K　　穆詠慈彈跳開來，「福伯，」急如星火的想跑到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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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N$ {& w+ J8 T　　韓首琛蒲扇大掌當頭一壓，「不要急，別忘了你沒帶眼鏡，路都看不清，如何跑到外面去？」順手整整她的衣裳，並把面紗調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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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Y) s: \" D# R　　她信任的握住他的手，「你帶我去。」

; P( I3 [: o7 z  B2 a　　他喟歎一聲，「這是你第一次主動握我的手，但卻是叫我帶你去找別的男人，我的心受傷了、淌血了。」話雖如此，他還是溫柔地扶她到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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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0 o% p& V: U2 p　　「貧嘴。」她失笑道。

　　才一會兒時間，屋外熱騰騰的一輪白日已高高掛在天空，曬得地皮都快捲了起來，焦熱滾燙，熱得人心發緊。

% s1 w* L. A6 V6 ]4 A" o" V" Z　　「福伯，你去哪了？生病的人還往外跑，小心二度感冒就不好醫治了。」

1 O* X, t* V4 Y5 k2 |　　韓首琛看到眼前一個年約五六十歲的中年人，彎著腰、微拖著緩步走了過來，斷斷續續的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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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3 H0 P$ x9 F　　他的黑瞳裡閃過奇異的光芒。

　　他記得他，今天早上在劉鴻的書房裡，那個站在劉鴻身旁、拿出鏡子來請他鑒賞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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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4 J& V/ z1 C' ~& L: q　　那時他非常驚訝，因為劉鴻只花了一天工夫就找到能幫他兒子拱上皇位的珍品。

　　那面鏡子手工之細膩，比起那三十三座觀音略勝一籌，簡直超乎他的想像，彷彿不是人間製造的，他這才毫不考慮的答應劉鴻的第二個請求。

. _( h+ e0 z/ `6 c4 _; B' z1 |　　而那個老人竟然是福伯。

　　福伯聽見聲音，抬起頭來，瞧見一身沉香水色並頭戴面紗的女子，眼裡瞬間鑽進了困惑。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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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詠慈，福伯，才一日不見，你就認不出我來了？」

; i8 |$ {( Z' f　　福伯恍然大悟，「詠慈，是你？！你穿成這樣，福伯當然認不出來，你旁邊這位是……」看到她旁邊站著的那位高大頎長的男子，他頓時喉嚨像是梗住似地，說不出完整句子來。

　　他在害怕？！韓首琛冷酷的看著他，內心頓時閃過一個念頭。

1 {: n$ m7 {; L# ^　　「這位是我的……朋友，叫韓首琛，」穆詠慈沒有發覺他們些微的異樣，一個勁兒的說道：「他陪我來這邊看看福伯，順便拿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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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伯臉色變得異常僵硬與不自在，「咳咳……什麼東西？進來說，人老了，在太陽底下不可以站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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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首琛冷笑，看來，他的猜測八九不離十了。

% l4 t; e. @% }7 D　　「對不起，福伯，是我疏忽了。」她伸手要去攙扶，卻被韓首琛阻止。

8 s/ l" m. U  M+ W" ?" p　　「眼睛看不清還敢去攙扶人，不怕人被你弄跌倒？」

8 p% ?6 p5 @1 f3 D/ P2 V) ^　　「首琛，請你－－」她求助於他，但話才一出口就被他截斷。

　　「不，我不會幫忙與我無關的人。」他斷然拒絕。

　　「你……」她為之氣結，「眼鏡還我，我自己來。」

( s+ j3 Q3 G% w; m; F　　「不用還了，福伯已經到屋裡去了。」韓首琛意味深長的說：「慈兒，人不能單看外表，有些人看似脆弱，實際上卻比任何人都來得堅強與……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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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D" l% D! {) p　　奇怪，怎麼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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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N) C4 @. }/ G　　穆詠慈將醫藥箱、手提包，櫃子、床底下……前前後後都找了一遍，還是沒見到鏡子的蹤影。

3 p. t5 |) N9 h# t: e, g% G+ ?% \7 K　　「你在找什麼？我幫你找。」

　　韓首琛拿起床上的一樣東西－－一條黑色管子，節末分兩個又，連接不知啥東西做的圓形物體，管子咬一咬，有點硬，但又柔軟得可以彎成各種角度。既硬又軟，呵呵……他顯得十分感興趣，

* u3 L9 j/ g7 c+ D7 F" z7 m& h　　「不要碰聽診器，壞了的話，全天下再也找不到第二副。」她將聽診器奪了下來，輕輕放回她的醫藥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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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o$ _& I8 i: M3 |1 k7 v　　聽診器？「那東西做什麼用的？」他不恥下問。

　　「它可以聽肺臟、心音以及腸音……不要動，那些都是急救藥品，很容易摔壞的，請你輕輕的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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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兩手一攤，無奈的控訴著，「你不告訴我你要找什麼，我只好自作聰明地隨便亂碰了。」

　　「一面很特別的鏡子，算了，你不要幫我找了，我自個兒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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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1 G1 u8 ~0 q7 Q! P5 m3 B　　她好害怕他東翻西找的，東西還沒找到就將她醫療儀器或藥品弄壞了。

) {: E% l( D9 L7 \( T　　韓首琛眼神由戲謔轉為冷峻，精芒的眸光乍現，「為什麼要找那個？對你來說很重要嗎？」他要問個清楚。

　　她不疑有他的回答道：「重不重要我不知道，但我直覺它或許可以將我送回去。」

, ~% V' N& Z! X% c　　回去。他眉頭徽蹙，心頭更緊，不得不問個仔細。

　　「若東西不見會怎樣？」她就能永遠留下嗎？「還有沒有其他鏡子？」

　　瞧她稀奇古怪的東西那麼多，難保沒有其他的替代品。

8 f* G8 k; v+ z　　穆詠慈解釋道：「東西不見當然不會怎麼樣，頂多傷心一陣子而已。送我鏡子的人說我會有一段漫長的旅行，除非找到……呃，才可以回去。」說到這裡，她不由得想起那次奇異的經驗，令人非常難忘。

　　吞吞吐吐、含糊不清的話語急煞了韓首琛。

　　「除非找到什麼？」語氣不自覺的加重，將她飄遠的思緒抓了回來。

8 D& [& V2 w) o$ ?　　「找到……」她眨眨大眼，突然精明起來，「你為什麼問那麼多？是不是你知道鏡子在哪裡？我很喜歡那面鏡子，能否告訴我－－」可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的動作硬生生截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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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回答我的問題。」他的大掌瞬間握住她的皓腕，語帶急迫的低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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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弄痛我了。」她急欲抽回手腕，反而被他箍住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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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4 p: M2 R8 L* \0 W8 {6 t　　「說！」神色一變，天地也跟著變色。

　　他不能有一絲一毫失去她的危險，連一個機會都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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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詠慈明淨的水瞳浮起了霧氣，「就是找到愛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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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首琛臉色更加凝重，那是什麼東西？聽起來好似一道謎題，他還以為會是一件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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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審視她的臉龐，看她是否誆他，卻沒想到看見她眼裡的淚花，他神智大醒，輕輕的揉捏著她的手腕，痛苦的閉上眼睛，「對不起，我失去理智了，不該這麼逼你，對不起。」只要碰上她的問題，尤其是想到她將從他身邊消失，他就控制不了自己。

" I$ ?# q8 y8 [' m; a# G　　「第三次了。」她不是愛哭的人，但每次遇到他排山倒海的怒氣時，總會嚇得眼淚直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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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j* f2 ^$ j$ I　　「絕不會了。」韓首琛朝天喟歎，「答應我，若你找到了愛的真諦，一定要讓我知道，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請求。答應我。」

　　穆詠慈點點頭應允，「我答應你。」

6 H4 u; w5 |0 H/ O　　「去跟福伯告別吧！這裡有些銀兩，就算是你在這裡叨擾這些日子的食宿費用。」

　　「讓福伯一個人在這，我不放心。」

" B# `6 [( ?: I% ~! S0 k; O" O! T　　他卻不以為然，「福伯未來的日子保證衣食無缺，他擁有足夠的金錢去揮霍。」

" A6 z- K$ X: A- _2 R　　穆詠慈瞇起眼睛，疑惑的看著他，「你好像知道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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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對沒你的多，我們的命運你早已瞭若指掌，比起你來，我還略遜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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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怎麼我老覺得被你牽著鼻子走？」

0 ]+ G$ v+ o  S7 l& n8 _& b　　「是嗎？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說才對。」他嘴角緩緩浮出一抹縱容的微笑。

　　「對了，你是不是知道那面鏡子的下落？」

　　「我不知道它在哪裡，但我相信若東西跟你有緣的話，必會再出現的。」韓首琛壞壞的暗忖著，福伯賣了它，鏡子輾轉到他手上，要想有緣，下輩子吧。

7 Y4 W  O/ f4 p) l　　這鏡子注定跟你無緣，永生永世不會再相見。

  D9 p: V. {% D  O& \3 I# z7 E　　黑雲密佈，雷電交加，一場暴風雨如巨浪般襲來，遠方的樹林難以招架地拚命晃動，宛如鬼哭神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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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5 P5 _. Z4 m+ |  b  a　　一輛馬車在彷沱大雨中快速奔過，毅然地頂著狂風，任雨水拍打在它身上，激濺起的泥水有如散彈般向四方噴射。

0 V( m: L0 ?6 {& z: a2 `　　兩天前，劉纘一臉愁容的來向穆詠慈辭行，說是隔日便要上洛陽去做皇帝了，她有些訝異，雖然早知會有這一天，卻沒想到它來得如此之快。

　　「我師傅替我卜了一卦，說我此行極為凶險，有性命之憂，必須要有命中貴人同行，方可化解。」他眼中發亮的看著她，「慈姊，你救過我一次，是我的貴人，你陪我上京去，好不好？」

$ m- J9 b4 K* Z　　她雖不懂命相卜算之學，卻相信他的這位師傅必是高人，否則不可能算得如此神准。只是她要如何隨他上京？光是韓首琛那一關她就過不了……

　　見她面有難色，劉纘苦著臉道：「你不願意？」

# w! k. I" z, |7 f! @　　她正想著要如何向他解釋，一個男人不知何時悄然出現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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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遺憾的，即使姑娘不願意，還是得走這一趟了。」那男人年紀約莫四十，身穿藍色長衫，一臉儒雅之士的模樣。

　　「你是……」她下記得自己見過這個人。

5 c# R- F8 O) H, M" U　　「他是我師傅。」劉纘接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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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方正宇。」他有禮的一揖，「下人已經為姑娘打點好一切，請姑娘明日跟少爺一塊起程。」

" B" F" e6 r5 |1 r- g　　「方師傅。」穆詠慈微微一欠身，「很抱歉，去不去不是我能決定的。」

. a- s3 \) Y) g. Z* N8 ~　　方正宇冷聲道：「我派人在你的飲水中加了我的『煉心散』，每隔十五日必須服一次解藥，否則將受萬蟻鑽心之苦，這麼一來你不去也不行。只要你的命在我們手中，魁爺重視姑娘，自然不敢罔顧少爺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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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9 o3 `# Z! M4 `　　她不敢置信的望向劉纘，只見他露出了同樣震驚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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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並不是少爺的主意，全都是在下一人所為。」唯有取得韓首琛的保護，少爺這皇位才能坐得久，因此他不得不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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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g8 a5 G& P# \# d: `. y　　突然間銀光一閃，一把劍已經抵在方正宇喉間，劍鋒發出森冷的光芒。

　　「如果真讓你得逞，我豈不枉稱殺手之名了。」韓首琛此刻的笑容，看起來此他手中的劍鋒還要危險。「這煉心散果真無色無味，連製造者自己都嘗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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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k$ ?, ]% R( L, ~; F- o% l　　「你是什麼意思？」方正宇臉色一白。

　　「我手下碰巧有人埋伏在王府，而這人又碰巧是你的親信，要動手腳並不是什麼難事。」

　　韓首琛說得雲淡風輕，聽在旁人耳裡卻不禁驚駭，恐怕這並非碰巧，王府中不知還埋伏了多少他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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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2 r2 x0 E9 n8 k" t- f　　「我不但讓人把藥粉掉包，還替你多加了幾味藥，算來不出幾日藥效就會發作了，效果我可不敢保證。」他眼神由輕慢轉為狠戾，「敢動我的人，就得付出代價。」

! H, W$ q1 @5 \8 @: q& v　　方正宇臉色灰敗，「我是為了少爺，為了國家社稷，才出此下策……」

6 V' V$ s8 x% G6 S+ i* c　　穆詠慈不忍見他如此，便柔聲道：「即使你不用這種方法，我也會隨他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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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首琛眼裡怒火狂燒，「不行，你只能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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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R$ w0 H7 K3 o　　「那你隨我一道不就得了？」她眼神透露著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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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G* a$ v# I) [  W$ x0 ]5 G6 X/ G　　他頓時啞口無言：她這是吃定了他嗎？
5 d# Y8 [" A8 f3 s  t. A& S
- s3 {" x5 n: a3 c2 l$ u. I8 U: c+ r8 }　　行，既然如此，她也得為她的請求付出代價！他心中萌生了另一個想法。

7 G0 y' q! Q2 x2 D2 {/ J　　「好，我答應陪你和這小子一塊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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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些話，方正宇一陣爽朗大笑，「有你一句話，老夫於願足矣。」說完便從懷中取出預藏的毒藥送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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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J* x# J) B　　「師傅！」一直呆立在旁的劉纘此時奔到他跟前，但已來不及阻止。

　　「別了，纘兒，師傅給穆姑娘下了藥，原就有必死的準備，與其領受魁爺的手段，不如我先自我了斷還痛快些……你聽師傅的話，日後……定要做個好君王……才不辜負……師傅的犧牲……」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最後終於在劉纘淒厲的哭聲中斷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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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還來不及等到方正宇入殮，他們便匆匆起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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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 S8 @; F9 F: c, w5 W　　馬車內瀰漫著凝重沉悶的氣氛，沒有人想打破這個僵局。

  A3 _) j0 J6 h1 ^" O　　穆詠慈一直看著劉纘，只見他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她有點擔心，覺得才一夕之間，這孩子便長大了，再也不像以往那般聒噪，活潑，成了個內向、沉默、面無表情的孩子，方師傅的死對他的影響似乎很大，彷彿一隻美麗的彩蝶被人硬生生的折下羽翼，死氣沉沉的，她真不知該如何打開他的心結，讓他找回原本的笑容。

! o& _) w1 |  x7 [# T& |5 N　　「看著我。」韓首琛扳過她的臉，強迫她看著他。他不喜歡她看別人，即使是個七八歲娃兒也不行。

& O; p& m2 r% R0 H2 G0 |　　「纘兒不開心。」穆詠慈擔憂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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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 k& |/ R* P! w　　「人生不開心的事情很多，他要自己走出來。」韓首琛瞟了他－眼，若有深意的說道：「想要報仇，就要把自己變強，否則就會像你師傅那樣，衝動、魯莽，沒有腦子，這樣我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將你解決掉，實在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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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纘原本面無表情的臉馬上凝聚著惱怒，最後火冒三丈、咬牙切齒道：「待我當上皇帝，第一個就是殺你。」韓首琛他雖不殺伯仁，伯仁卻為他而死，這份仇他劉纘會記下去，永遠、永遠。

　　韓首琛攤開雙手，「不要讓我等太久喔！否則我會很無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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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a, |0 R; w+ a- K: X　　「你別像小孩子似的跟他鬥嘴。」

　　穆詠慈拉回他的手，不讓他做無謂的挑釁。

& m. Z4 ^0 B3 ^$ S; }9 b8 w2 v　　這個男人，一上車來就對劉纘冷眼相向，一開口又讓人氣個半死，真後悔讓他們兩個人同坐一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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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i/ G- w' k) u+ z　　「娘子，相公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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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趁機在她的手上一吻，哼！要不是他的娘子願意成親，並將婚期提前並改在京城舉行，這小子即便抬了八人大轎，也無法將她帶走。

　　劉纘撇開頭，「噁心。」腦中飛快的盤算，這個男人武功深不可測，加上又有高手如雲環伺在側，即使自己當上皇帝，想必他也不會將他看在眼裡，這樣一來他這個做皇帝的八成會成為眾人的笑柄。

4 a9 P, o& i) x3 j$ }& J+ i; M　　不行不行，但師傅的仇又不能不報，怎麼辦？看著穆詠慈，劉纘突然心中生出一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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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W) C% r7 Q5 \# N. @　　「慈姊，你答應我師傅要保護我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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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C1 E8 {  U3 Q. a) [- W5 _% l　　「嗯。」穆詠慈點點頭。

& X0 I# c+ I; o* O　　韓首琛瞇起眼睛，他要看這臭小子在玩什麼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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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我是小孩子，但一個姑娘家在皇帝身邊恐有閒言閒語發生，若讓你當個宮女又太委屈你了，我想想啊……」

4 `- u  s! q7 i9 S　　劉續用食指叩叩自己下頷。

( V% i6 M6 E; [) H, g　　「這樣好了，我登基那一天，順便向全國百姓宣告你是我的皇后，這樣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在身邊保護我……喂，你幹什麼，君子動口、小人動手，你答應我爹說要保護我的，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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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首琛像拎小雞般將他提了上來，「若嫌你項上人頭待得太久，我很樂意幫你服務。」一巴掌就揮了過去，「有沒有想清楚啊？」

, C& R- S, p' |$ U2 k% T　　五爪紅印辣辣的貼在劉纜的細皮嫩肉上，耳朵嗡嗡作響，他眼眶馬上紅了起來，眨眨眼，硬是不准自己哭出來，免得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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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打不打歪主意？」韓首琛話還沒說完，突然一柱口水往他臉上噴去，將他面巾濡濕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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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K  Z! f" s4 O5 U5 Q& c　　「呸！」要他求饒，門都沒有，他劉纘不認識求饒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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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r) `0 G0 W! [　　劉家的子孫在他臉上噴口水。這個念頭一閃過，韓首琛血氣立刻往上湧，青筋在太陽穴上鼓動著，黑瞳中進射出可怕的殺意。

5 O7 v1 ?5 S) {! s8 q　　他要殺了他。黑眸裡泛起紅霧，釋放著地獄的血腥氣息。

2 _, n( S4 I# t+ M  U　　「你們兩個住手。」眼看韓首琛的拳就要往劉纘臉上揮去，穆詠慈想也不想地衝了過去，拳頭在她眼前不到一公分處驚險的停了下來。

, ]. a8 J# K6 o5 y, }　　時間彷彿靜止了半個世紀。

　　「忿如火不遏，則燎原。」她眼睛眨也不眨，筆直地看著他，心臟彷彿要從喉嚨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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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R- v# ~$ ]$ [2 {0 Z　　她知道他為何生氣，但她希望自己能阻止他那股怒火。

+ J+ A# m/ U' J. c" I6 k- u　　她暗中祈禱著。

& e" b5 Y' `7 B1 s3 `/ N$ @% n1 K4 _2 R& k　　韓首琛看到那抹他從小到大最熟悉的微笑－－單純、由衷，相信世間人性是最美的微笑，本抽動著的下巴漸漸停了下來，黑瞳變得更深更黑，他深深吸一口氣，化拳為掌，狠狠的將那臭小子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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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3 W  Z1 L: j1 g' U2 G4 Y" n' p　　好痛喔！他是未來的皇帝，怎麼可以讓人如此糟蹋？老男人，給我記住，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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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纘摸摸屁股，眼角往上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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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F+ L7 X* y9 o- e# `4 R! e6 [　　韓首琛深深看她一眼，馬上把她抱個滿懷，「以後在我盛怒之下，不准你跑到跟前來，」想到剛才的情形，他不禁嚇出一身冷汗，將她抱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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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一方纔他沒有停下手，傷了她，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只要你不生氣，我就沒這機會。」

　　「你是我的弱點，最要命的弱點。」連那臭小子都看得出來，她可以讓他失去理智，在你爭我奪的宮廷中，必定有人會利用她來要脅他。

* d7 {2 F& d  m1 S6 s% L　　不行，她不能到宮裡去，否則恐怕會成為臭小子的替死鬼，或者成為梁冀的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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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得好好想一想要如何將她騙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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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們要不要分開？也該考慮還有小孩子在這邊吧。」噁心噁心真噁心，兩個人人黏在一起令人作嘔。

6 {! C5 H, I6 y# _4 ^& J$ E　　「纘兒，別逞口舌之快。」穆詠慈心想，根據歷史上記載，就是因為纘兒心直口快的個性，才讓心胸狹窄的梁冀痛下殺手，如何糾正他這種個性，將是她的當務之急。

　　「不說就不說。」反正等我當上皇帝就有機會整治你。劉纘壞壞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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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v5 _$ ]　　三人各懷心思，馬車依然快速的奔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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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ji32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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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陽「怎麼搞的，親自壓陣還拖到這時候才來？」梁冀身穿狐尾衣，手裡拿著詠身扇，一邊揚風一邊劈頭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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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想想看這些日子他有多難熬，若再拖下去，李固等人就要擁清河王入朝，這忐忑不安的心情讓他難受極了，現在人到了，怎能不臭罵一頓，以消滿肚子的烏煙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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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扇子猛扇，火氣還是未消。

　　韓首琛好整以暇的輕啜茶盅，對他的責罵完全不在意，「梁將軍的本事，在下怎會不知曉？李固等人再怎麼玩把戲，對梁將軍來說就好是小丑跳梁，無濟於事，您說是不是呀，梁將軍？」尾音拖得長長的，仔細一聽才會發覺其中有著嘲弄與戲謔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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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冀肚子的墨水只有幾分，哪能聽得懂這弦外之音，還以為對方將他捧得高高的，心裡的氣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下巴抬高，狂傲的說道：「明天新君就任，你會到場觀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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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辰吉日，何需一名殺手來殺風景？」

　　「你到，我才安心。」牡丹雖好，也要綠葉扶持。就怕李固等人不依，來個造反，屆時就需要他來挫挫那幫人的銳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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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 k+ ^* M3 b8 Z" T) ~　　「宮內高手如雲，不需多一介武夫在場幫襯。」韓首琛覷了梁冀一眼，看到他又要張嘴說話，就繼續說道：「我會多派人手到場保護，這下你可以安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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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4 y' c/ z6 D" x/ J　　「你明天有什麼事？」梁冀隨口問道。

2 b9 C0 H% }# v& K* N- b+ Z9 n. F　　世人以為梁冀是靠祖上庇陰，才能從小小的黃門侍郎變成現在的大將軍，實際上打擊異己、樹立私黨、殘害忠良這些大事，都是由他眼前的這個人幫忙處理，若不是韓首琛將他官場上阻礙的釘子拔掉，他哪能平步青雲坐上大將軍的位子？呵呵……他們倆的關係可比親兄弟還要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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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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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親！」他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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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親？

. k- q7 c" M% K) }" A/ x　　這下子梁冀跳了起來，韓首琛向來視女人為玩物，要他成親此登天還難，只因他愛的是那不存在人間的陶瓷美人，現在從他口中聽到成親這兩個字，比聽到自己的死訊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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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7 O* M& y6 r　　「信不信由你，我還有事，你請回吧！免得被人看到，栽個罪名，你們梁家三代經營就全毀了。」韓首琛不客氣的打開門，大剌剌的送客。

- i; J0 J2 D8 N# b$ f4 P! z! w　　見他這樣，梁冀反而打定主意賴在這裡不走了，「我說韓兄，小弟還沒見到嫂子，怎麼可以一走了之？」他可要見見這美人兒，想必定是長著傾城傾國之貌，才會讓眼高於頂的韓魁爺一見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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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首琛黑眸進射出一道駭人精光，微微透出一股肅殺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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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3 V* c4 d5 j( a( N* `  V　　「走。」

　　他動氣了。

8 n: d$ L( [$ O; ]5 [% f* I　　梁冀的臉皮比誰都厚，一雙賊眼中發出淫穢之光。

* W' J( |: y- p) s. C, L# u5 l　　「跟你認識這麼久，討一杯喜酒喝也不為過吧？虧我們合作這麼多年。喔！你是擔心外面的閒言閒語？別怕！現在京城不比當年，誰敢在我背後說壞話，全都死無葬身之地。」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教條在洛陽城已熟人不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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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v; L* M; u, S3 p" u　　「別忘了，明天是新皇登基大日。」合作？這梁冀未免想得太天真，他只是想利用他這貪婪的小人來動搖漢朝的根基。

　　「你為什麼選在新皇登基日成親，你故意的？」虧他還當他是兄弟。梁冀原就狹小的眼睛氣得瞇了起來，細得連縫都看不到。連婚禮都不讓他參加，實在太不給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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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怎麼想隨便你。」韓首琛不承認也不否認，「若不想走，我保證明天登基的皇帝會是一具屍體。」

　　他的真人觀音怎麼可以輕易示人？性好漁色的梁冀若看到慈兒，絕對會伸出魔掌來，他不能讓這種事發生，即使拋棄生命也要將她守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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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 |9 p" Z4 h7 l, _2 B. a　　「我既然能拱你和渤海王之子坐上朝中大位，跟李固合作當然也沒有問題。」冰炭不同爐，該散還是要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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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5 Z% s  `' ?' `4 r/ M. C　　可惡！虧他還對他推心置腹的，他竟然不顧多年合作之情，對他撂下狠話，看來不將他除掉，未來自己極有可能受他威脅。

　　梁冀目中邪光大起，大腳一跨，疾憤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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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z; Z; p8 o) B0 i, Q% K; m　　煙火爆竹炸得滿城通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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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洛陽人民住在天子腳下，但親眼見到聖顏的機會卻很少，此番正逢新皇登基，城內裡裡外外全都是人，大家紛紛起了個大早，想佔個好位置來目睹盛況，城內每個通道全擠得人山人海，好不熱鬧。

. M% z: c# v0 \  q9 t8 m- e& _1 f　　直到辰時一到，便聽見東西鼓樓鐘鼓齊鳴，樂聲大作，百姓都睜著眼睛張望，只見黃傘旌旗遮天蔽日，朱輪蘭蓋小馬車迤邐過來，梁冀手持象徵國家權力的漢節，把新帝劉纘迎入皇宮裡。

# o$ t( U0 ]! f2 k- [3 B; r　　李固等人到這時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可是木已成舟，只好伏地稱臣，高呼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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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w2 _0 i0 h' c0 q4 H7 B　　人們只看到外面的熱鬧，完全沒注意到洛陽城的另一邊，正悄悄地進行一場儀式。

' e/ |% F6 R1 i5 f1 ^: y8 N' W　　穆詠慈手心沁出了汗，她完全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得答應這件事－－要陪劉纘進京，就要在新皇登基當日跟他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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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5 Y- B8 K/ U- Q3 ?' c　　原本一個月的時間，就這麼輕易的被韓首琛技巧性挪前，這奸詐的男人，看來誰也無法脫離他的手掌心。

　　手心傳來他的力道，她知道自己想逃也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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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要選在今天？」穆詠慈用細如蚊蚋的聲調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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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擇日不如撞日，今天皇上登基，不會有閒雜人等來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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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耳畔會傳來他的聲音，她驚訝得心臟漏掉一拍，紅霞遍佈整個臉頰。

　　「尤其劉纘那小子更不會來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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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最討厭重要的日子有不相干的人來湊熱鬧，比起招呼那些人，還不如陪著她要省事得多。

( [% N/ T7 [" J* k2 O- S# w* X: ]　　要不是尊重她的感覺，他連這種繁文褥節的形式都想省略，直接進洞房比較乾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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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爺，不能說話。」媒婆不滿的開口。不合禮數，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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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7 {- x. ~  X, p　　韓首琛雖被人制止，但握著她的手勁卻越來越重，似在說明他志在必得。

- E9 E* P. c( y  S+ R6 E2 @　　外面傳來鞭炮聲，良辰吉時到了。

) n4 V( w( p! Q6 d+ `/ \　　「一拜天地。」

　　穆詠慈耳畔傳來吐喝聲，頭被人按了下。

. m% a" w1 M; d　　「二拜高堂。」

! B. ~# w3 i* l7 I+ M　　她的高堂哪可能在這裡？她很想笑出來，停止這場鬧劇，可是天不從人願，話還沒說出口，頭就被人強迫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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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q' S% P5 J/ \& Q　　「夫妻交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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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子被轉了半圈，這次她學乖了，自己揖身就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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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z  C; D& Z; v0 s6 d# K7 u　　「送入洞房－－」

　　被喜娘攙扶著的穆詠慈覺得自己像是連續劇主角，從頭到尾有如傀儡般被人擺佈著，沒有真實感。

　　到了新房，才剛被喜娘攙扶著坐定下來，紅蓋頭就被掀了起來，她眼前躍入韓首琛放大好幾倍的臉龐，真實感立刻湧現，她舌頭彷彿打結似的，差一點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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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外面……有客人……怎麼不陪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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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緒彷彿一團漿糊，倒得她滿身黏稠。

　　韓首琛笑得好深、好濃，「那種小事由別人代勞就成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已經等了好久，哪有閒情逸致去看那些不該看的人？」幾次到手鴨子飛了的經驗，讓他記取教訓，暗下決心今日一定要她成為自己的人，快速地伸手把她身上重重的鳳冠霞帔卸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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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 K3 O: n) H: M$ [　　看著她透著紅潤的柔唇，彎彎的、嫩嫩的，彷彿邀人去採擷，他眼底流露出迷戀，「我好餓，現在該是餵飽我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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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她回答，逕自猿臂一伸，纖腰一握，兩人灼熱的肌膚碰觸在一起，隱蔽的慾望快速甦醒，灑下漫天漫地的春光。

　　窗外煙火爆竹炸得滿城通曉，告知全天下百姓，新皇登基大典正式開始。
! B. t1 R. `# D6 x) I3 ?  Z" \2 R; y
6 E( U/ @7 [  k5 l! \8 ^　　而窗內春光無限好，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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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姊，聽說你成親了？」劉纘蹦蹦跳跳走進房內，一開口就質問道，語氣含著責備與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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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i$ k& y4 j　　不來觀禮也就算了，還背著他偷偷摸摸成親，而且成親的對象是他的仇人，這等怨氣不找人來出出怎麼行？

, v# N" D- g) z6 p　　「嗯。」穆詠慈背對著他，含糊的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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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I! m' m9 `1 k　　他突然跑到她面前，仔仔細細盯著她瞧。「你是誰？」

　　眼前的人沒蒙面紗，但塌塌的鼻子、暗沉的皮膚，讓人絕不想再多看一眼，尤其那血盆大口更令人作嘔，雖然他沒有看過穆詠慈的廬山真面目，但是她這等模樣，一看就知道不是慈姊。

　　他撇撇嘴，不悅的表情全寫在臉上。「你再不說，我就叫人來抓你。」

　　「纘兒，我是慈姊。」溫柔的嗓音逸出，猶如春風讓人心曠神怡。

　　這聲音很熱，叫纘兒不叫皇上……沒錯，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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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纘大聲嚷嚷，「慈姊，你幹麼將臉弄成這樣？喔喔……我知道，又是那傢伙的把戲。」臭男人，佔有慾那麼強，連臉都不准人家看。

　　她但笑不語。

　　「做得還真像耶，沒想到他的易容術還不差，可是他心腸最壞，將自己的妻子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等會叫人把你的臉弄好，還你原來真面目。」他故意挑撥離間，破壞他們感情。

　　易容術！在皇宮裡隨手一抓就有一大把人就可以破解，這等小小伎倆要是能難倒他，就不夠資格做九五之尊的皇帝爺了。

" g) {* u2 N$ V1 P( q  A　　「不必了，他是故意將我的臉弄成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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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8 H) R( H3 ?　　「為什麼？」劉纘故做不解的眨眨眼，純真的眼眸底下有著七八歲孩童不該有的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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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穆詠慈臉一紅，好在有那張假臉孔做屏障，讓人無法窺見，「他說我的臉只有他能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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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T# ~, V& M, D& x. p　　「醋罈子這麼大。」他哇哇大叫，「那他自己有沒有易容？」不會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吧？

1 T3 A$ [4 l. K! ~+ P6 M  O' j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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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首琛從小為了躲避官兵的追殺，從不以真面目示人，當今世上看過他的人，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早已向閻羅王報到。

) m5 e$ k( |! j( H$ ^2 b5 `6 w　　不過這些話她可不能向這小皇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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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愛搞神秘。」他嘟嚷著說道，心中兀自想著，那個臭男人一定是長得奇醜無比，才不敢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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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n. s9 x8 z, y- J, }　　管他的，他們之間的帳又不是只有一筆，改日再一併算。他現在只想找人一塊偷溜出去玩玩，待在宮裡什麼事情都不能做，還有一大堆的宮女、太監盯著他看，彷彿他是犯人似的，才第一天他就快要悶死了，不禁開始懷念在渤海王府自由自在的生活。

# \9 i9 O0 S7 e/ V, j1 _3 N　　「慈姊，聽說洛陽城西有一處花園很大、很漂亮，我們去玩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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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詠慈不假辭色，嚴正的說道：「國家富強衰亡、百姓的安居樂業、豐衣足食都必須仰賴皇帝，不能只貪玩不做事，這樣是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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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K" @6 u" h2 `　　劉纘跺跺小腳，悶聲道：「不是朕不做，而是皇太后說朕還小，事情不能交給朕處理，所以朕什麼事都沒辦法做，一大早就在書房閒得發慌，和太監們乾瞪眼，難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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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現在政權操在太后手上，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這需要一點時間，目下不急，只能先將纘兒浮躁的心安頓下來，再慢慢的開導他。

　　「好吧！先說好，只能玩兩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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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樂得拍手，手舞足蹈的，十足小孩子心性。「好好，只要能出去玩，什麼條件朕都答應。」

　　「你的性子要改一改，不要老是那麼急躁，有損皇帝形象。」她不禁搖頭，「出去玩要帶著宮裡的侍衛才行。」

% A" j0 X! s1 h# I　　「能不能不要？」他想微服出巡，才不想帶一大堆人當跟屁蟲，徒讓自己不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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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安全第一。」雖然歷史記載他是被梁冀毒殺，可是凡事還是得小心至上。

1 f9 q4 l( {1 t6 M% I　　「好吧！一切都依你。」劉纘心不甘、情不願的應允。

1 {* X& u$ X  M( N. e　　反正他到時候就要賴，將這些跟屁蟲甩掉。他沒想到這個想法，竟會差一點害他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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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漢的國運雖已是風雨飄搖、搖搖欲墜，但洛陽城卻尚未感受到這股衰敗氣息。

　　城西的花園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西越崤山，到達與陝西交界的弘農郡，北邊以滎陽為界，到汲縣為止；向南延伸至伏牛山北麓，方圓將近千里，囊括中原風光之秀，各處散落樓台亭館，清流環帶，更顯得氣派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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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仔細一問，這些產業全部都歸梁冀所有，他搜刮民脂民膏來填塞他的私囊，才得以擁有這一切，劉纘一得知這消息，氣得猛跺腳。

　　現在他深深覺得梁冀比那臭男人更令他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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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怪以前聽人家說他賄賂公行、中飽私囊，本以為是以訛傳訛，誇張事實，沒想到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樣的孽臣最好殺一儆百，以正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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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x3 U' f9 ]8 b7 L; o; B3 \　　看著這番繁華似錦的景色，穆詠慈不禁搖搖頭，功名權力猶如曇花一現，萬般帶不去，只有業隨身，真想不懂為何人們汲汲營營於將自己的財富無限擴充，不惜死後留下萬年臭名？

　　繁華夢盡風流去，高堂衰草幾時春？

" \  V- r" L# ^6 r, a: q9 _9 Y　　這世間，能看破的有幾人？

% U% y/ y( o/ x' @$ ]' Y9 }) g　　「回到宮裡，朕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這裡全部歸於國庫。」劉纘氣得將放眼可見的花花草草用劍搗爛，綠葉紅花的殘骸到處亂噴，沒有一訖完好，觸目所及儘是滿目瘡痍；

; O8 \, p7 ~( \$ j( [6 k/ T　　「小子，你在幹什麼？」兩個士兵打扮的男人，用長長的劍指著他們。

　　穆詠慈馬上站在劉纘前面護著他，「我們來這裡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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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t- A2 }1 E1 |; g3 Q% l, c/ t　　躲在她背後的劉纘十分後悔剛才輕易的打發宮裡的侍衛，要他們先回宮去，現在可好，沒了侍衛的保護，如何應付眼前這些看似凶神惡煞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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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賞花？」兩位士兵看地上花朵片片，火大起來，「你們知不知道這裡是梁大將軍私人宅第，不是隨便人可以進來的？你們非但擅闖，還將梁將軍心愛的花木弄成這樣，納命來。」

　　「站住，」她大喝一聲，「他是當今皇上，不准無禮。」

* P( B1 Z9 Q. Z; h　　「當今皇上？」兩位士兵鄙夷的笑著，「想騙誰呀！說謊也不打草稿。城西是屬於我們梁將軍的產業，任何人擅闖就等於犯了上法，就算是皇上也一樣要受罰。」在他們眼裡，梁冀比皇上還大，而那孔臭未干的臭小子跟螞蟻一樣，不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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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2 S8 s5 \+ r. k6 E5 R　　眼看上兵的長劍已經向他們招呼去了，突然間，兩個黑影如大鵬展翅般從天而降，擋在他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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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c! Q1 g+ ^7 N6 e　　兩方交手，孰強孰弱便知分曉，其中一名士兵不死心的繼續攻擊，另一名卻暗中點燃了信號彈，試圖搬救兵來救援。

　　咻！信號彈射向了天空。

　　在這當兒，穆詠慈立刻緊抓劉纘的手逃離現場，並躲在草叢中，打算瞭解情況後再作決定。

  T% y' l! t6 t6 q　　兩名黑衣人仍與士兵纏鬥著，這時突然一道震天價響的聲音傳了過來，彷彿有一大票軍隊殺了過來。

　　不到半刻時間，許多士兵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黑壓壓的一片，十分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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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_; i6 [# `2 u( ~0 B, o　　兩位黑衣人發現苗頭不對，從懷袖射出暗器，成功的令兩名士兵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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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黑衣人疾飛人草叢處，一人拎著穆詠慈，另一人拎著劉纘，灑下煙霧彈後便準備開溜。

( A  I; f# m* ^0 k& F　　看到煙霧，眾人訓練有素，紛紛左膝著地，搭起弓往煙霧處射去，這麼一來，幸運的話或許還可能擒護犯人。

8 V  y; F6 M; @6 m: E$ V　　咻咻－－

# O- n& f3 N) ]; _- {) `  Y　　箭矢如雨般落個不停，待煙霧消失時，現場不見一個人影，但仔細一瞧，地上有明顯的血漬，證明有人受傷。

　　眾人歡聲雷動的鼓噪著，慶幸大家不辱使命，成功的使對方負傷了。

　　快快！一群宮女拿著熱水進進出出，臉上顯得慌亂無比。太醫汗流浹背，眉頭皺得可以擰出汗來，穆詠慈面色凝重的側立在旁。

6 I1 n2 j& r9 X3 q　　歷史不是這樣的，劉纘登基一年之後才被梁冀毒殺身亡，怎麼現在卻被一箭穿心？難道是因為自己的出現，改變了整個命數？不行，即使如此，也不該是這樣的結果，她不能接受，她要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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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g) g* g# {5 v　　她的心思全放在劉纘身上，完全沒注意到走進來的人，突然她整個身體被一股力道往後拉，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 e# m* U1 H2 O& e　　「你沒事吧？」

　　看見她身上沾滿血跡站在床沿，那畫面顯得怵目驚心，韓首琛第一次感到恐懼，彷彿被一隻看不見的手勒住了脖子，讓他無法呼吸，心跳急促亂了拍，指尖顫抖，他要親自確定她平安無事。

* q0 N6 n+ _) j7 C0 q1 z, N3 A/ x- _　　跟在他身後走進來的梁冀目睹了這一切，驚詫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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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看見韓首琛那麼激動，真沒想到江湖上人人聞之色變的煞星也會有這柔情似水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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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l5 t( @  P3 W　　但仔細一瞧，這女子長得其貌不揚，怎麼能擄護這男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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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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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f( E5 J- K; J　　他腦海中閃過「易容術」這三個字。

　　將女子的臉弄成這樣，想必她在他心中的重要性遠比自己所想的還要高，他終於發現了他的弱點！呵呵……看來天下即將是他梁冀的囊中之物。

; j* R/ e' e, O0 ]( x　　只要能夠好好利用她，他不信韓首琛以後敢不聽從他的話。

　　梁冀別有深意的看了穆詠慈一眼，心裡快速打著主意，一個可以永遠駕馭這男人的主意。

" h- n! h' N' n+ q1 w# `1 D$ o　　計劃片刻成形。

　　「我沒事。」穆詠慈在韓首琛懷裡聞到熟悉的味道，感覺自己對他的依戀一次比一次增加，心裡知道，卻不能說，唯恐說出來，她就背叛了她的世界，跟原本的生活一刀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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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_2 @  Z0 j# u2 Z- h( c  J8 y　　「能不能請你幫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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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首琛確定她沒事之後，顫抖的指尖漸漸恢復，但另－股火氣也慢慢生起，鐵青的臉罩上一層寒霜，「以後不准你亂跑，隨時都得跟在我身邊，聽到沒有？」

; n8 q; f& ^. @' b% h* D; N) I　　簡直牛頭不對馬嘴，跟他講的話他連聽都不聽，但她不想為這種芝麻綠豆的小事跟他吵，畢竟人命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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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立刻道：「好！」再繼續重複，「我想請你幫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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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R6 t, d7 ]( n　　他得到了她的承諾，一顆懸掛的心頓時安定了下來，才將她的請求聽了進去，悶聲道：「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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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0 n) S* G) w7 N　　穆詠慈踮起腳尖，在他耳旁傾訴著，有些話不能讓旁人聽到。

　　「能否將屋裡的人全部遺散開來？」

　　他疑竇頓生，「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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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動手術。」

　　「手術？」

% o8 i* a- H5 B5 \　　「嗯！再不動手術，他就會流血過多而死。」

. b/ z; O8 d$ f  N' v$ b　　雖然他不明白她究竟想做什麼，但是他相信她－－他的真人觀音，現在迫切的想拯救眼前這條小生命，用她自己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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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朝屋內環視一眼，目光正好對上了梁冀那不懷好意的眼神，心中不由得一緊，即使他事先已經替她易容，此刻卻仍感到些許不安。

$ E/ C* `" S; t3 C+ k9 F% v　　當著眾多宮女太監的面，他上前對梁冀一揖，「梁大人，皇上的傷勢不輕、命在旦夕，眼下等不及太醫前來，所幸賤內略懂醫術，可否由她來替皇上治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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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U6 L# D/ f" }3 u4 G7 l　　他語氣雖然謙卑，眼中卻透露著不容他拒絕的神色。

  z6 x9 g8 d. E' I; c# p　　梁冀眼中滿是輕蔑。一個女人懂什麼醫術？不過轉念一想，倘若她動手醫死了小皇上，他正好可以趁機諉過，將治下不嚴的罪名推個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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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就交給尊夫人了。」他虛偽的一笑，「此事梁某難辭其咎，請嫂子務必救皇上一命，否則梁某於心難安啊。」

3 n2 g- p0 Q& M0 L9 O2 q　　穆詠慈聽見他對自己說話，便點了點頭。

8 O0 ~0 [5 r7 i　　「治傷過程血腥，還請梁大人迴避。」韓首琛不悅的擋在梁冀的視線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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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7 Y6 V+ l) n6 Z* I' H　　「那麼就有勞你費心，梁某先走一步。」梁冀冷笑著跨步離去。

　　見梁冀離開，韓首琛隨後又這散了宮女太監們，殿內只剩下他們兩人和生命垂危的劉纘。

　　「你不出去？」穆詠慈驚訝地發現他還站在原處，一副不願走開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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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 i  G* h2 f# g. k　　「我想看你怎麼做。」他想跟她一起承擔風險，畢竟皇上的命掌握在她手上，萬一有個意外，他還可將責任全攬在自己身上，一切罪名由他承擔，只要她平安無事。

　　「隨便你。」她現在沒有心思想那麼多，穿上手術衣後，打開他遞過來的醫藥箱，抽出所需的器材和藥瓶，打人麻醉劑，再帶著無菌手套，準備開始手術。

' h$ ^7 e8 N+ p7 Z& U1 ?; D2 V4 p　　時間緊迫，多拖延一分，生命就多流逝一分。

　　穆詠慈非常緊張，雖然不是第一次動手術，但這裡沒有助手，沒有好的環境，對像又是在歷史上大名鼎鼎的漢質帝，這一切讓她彷彿第一次上刀般，緊張得不得了，唯恐出了差錯。

% s9 p$ H+ K( ]3 w% |9 m! z- @2 I5 n) S　　她的額頭上滲出細細的汗珠，謹慎的劃開第一刀，撐開側胸肋，看到箭只差一吋就要刺入心臟，直呼好險，將胸肋的血以紗布吸乾，再把箭拔除，直接在傷口上加壓止血。若此時有燒灼儀器設備該有多好，她不禁這麼想著，但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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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術大致完成，終於進入修補皆段，才幾個時辰的時間，卻彷彿過了一世紀這麼久，她脫下手套，拿出點滴瓶，現在進入觀察期，她沒有很大的把握能夠救得了他，但不盡人事，就不能聽天命，是她身為醫生的戒律。

% I# A; R- k" B+ f+ w3 Z0 ?　　她累壞了，直按倒在椅子上，這一坐才發覺自己已經快要虛脫，而整件手術衣彷彿可以扭下水來，可見這場手術有多麼艱難。

　　不，還不能休息，接下來要監測血壓的變化，這場戰爭才剛開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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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w- Z8 s6 v, o3 s' `2 k- [& Y　　她立刻又站了起來，火速的拿出醫藥箱中的血壓計，開始敞護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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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首琛靜靜的站在一旁，不發一語，這場別開生面的手術令他大開眼界，沒想到未來的世界如此不可思議，這小子說不定真的會被她這開膛剖胸的技術給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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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不曉得要如何幫她的忙，只能在一旁觀看，這讓他覺得自己跟她的距離很遠很遠，他不喜歡這種感覺，非常不喜歡。

　　他抬袖幫她擦拭額上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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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J& V7 @) U$ h" V5 t4 o6 M, k　　「怎麼樣？情形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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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M! }+ y3 E, s) ~　　「不知道，一切就看他求生的意志了。」

7 ^1 E! U3 w6 [& S$ p0 v　　在醫院裡看過許許多多的情況，有時會感覺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醫生只不過是輔助，能不能度過難關，還是得看對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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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4 y1 h% c( m) x　　韓首琛看她一眼，別有深意的說道：「不論成功失敗，後果由我來擔。」

3 d' b1 }0 F3 x  V　　穆詠慈在他的黑瞳中看到深情，平靜無波的心湖像是掉進一瓣花蕊，起了陣陣的漣漪、輕輕的說道：「不，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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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子她清楚的知道，她背負的不只是一條人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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