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 _* S6 M8 k. Y6 c
被王哲手掌拍上太阳穴的刹那,程宗扬脑中轰然一声,仿佛一千万只光彩照人的镏金铜钟同时敲响,又仿佛连绵万里的群山被一轮太阳击碎,无边的潮水瞬时涌起,又在同一瞬间被喷澕而出的阳光炙干。 7 z$ E$ T* ]; P. F7 |. k* V
炽热的暖流在体内反覆回旋,行遍四肢百骸,程宗扬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浸泡在一大缸热水里,暖烘烘的非常舒服,就连腿上的剧痛都好转许多,甚至是感觉不到。 r& c+ E/ i9 _ G- }' a
时间不晓得过了多久,程宗扬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浑身汗出如浆,本来黑暗的天色,竟已破晓微光,自己失去意识起码几个小时了。
9 V; R$ A3 h# L' G. c 王哲正端坐在前方不远处,那张坚毅如钢,气度严谨的面孔,此时却显露倦容,看来十分憔悴,但见到程宗扬睁开眼睛,王哲露出微笑。
' J: s F( W( @( p) m “成啦,你清醒的速度之快,犹超过我的预估,唔,你深呼吸一口,看看有什么感觉?”
8 h; N2 K: Q$ Q5 m- N) u 程宗扬一愣,深吸一口气,发现小腹生出一股暖流,当自己注意力集中在那上头,那股暖流就旋转起来,仿佛一个漏斗状的漩涡,将体内散落的热气吸纳过来。
7 i: K) q" [1 u) t% t 肚子里突然多了这么个东西,程宗扬只觉得有趣,但看到王哲一脸倦容,再与一些常识进行推想,不由得吃了一惊。 7 G- T. N, Q6 S
“师帅,你……你传功给我?” , \3 {: a$ p! q2 t& y) l
像王哲这样的大高手,养气功夫深湛,等闲就算与人斗上几百回合,也不会脸红气喘,现在却一副元气大伤的憔悴模样,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像武侠小说中那样耗损真气,为人治伤。再看看自己丹田中的异状,程宗扬做出了这样判断。
0 f5 `/ [2 T: O( A" G. ^ “说不上传功,只是为你筑下修炼的基础,不是把功力传你,更不是什么大恩惠,你不用放在心上。一个时辰前,你还是一张白纸,此时你已越过最开始的筑基阶段,能够在丹田修练真气了。”
6 `+ \- G4 y( X' ~ 王哲微微一笑,话说得轻描淡写,但程宗扬知道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大战在即,兵凶战危,王哲却拼着大损真元,为自己筑基、疗伤,光是这份人情,就是莫大的恩惠,他认真地鞠了一躬,诚恳地对王哲说道:“多谢师帅。”
/ n& s4 Y* i9 ]( o/ f/ e 王哲脸色微微有些发黯,腰背却仍如标枪一样挺直,他淡淡道:“我给你筑基,是为月霜打伤你作的补偿,不必谢我。现在我传你一篇口诀,然后有三事相托,你可答应么?”
- w. w% W1 O8 q u' N/ ^3 V 一篇口诀换三件事,还不知道是什么事,程宗扬心里觉得有点没谱。但他即使不相信自己,也相信王哲。一派掌教,又是军中重将,总不会随便开口吧。
0 ?" s0 Y7 _" H! C3 N- D$ Q# F “请师帅吩咐。”
( ?1 a" L1 _2 N( q5 U 王哲拿出一只火漆密封过的锦囊,递给程宗扬,“这只锦囊请你收好。”
; |. h E& Y& v$ i 他的神情万分郑重,程宗扬却一头雾水,“交给谁?” ' E ?. }" q2 t0 g5 Y
王哲淡淡道:“是给你的。” 5 v6 m8 H8 u9 F$ u L+ G, ?
“哦?” * W, g8 b# y4 {" K C6 B: X* I
程宗扬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欲拆。 " |# i' L: G3 Z& b
王哲挡住他,“不是此时。” 8 i% z5 z1 X- E6 [. s+ P+ O; l! T
“那是什么时候?”
; ? q" l! f, u3 }7 h* L8 N( T( M" ^ 给一只锦囊又不让拆,这算什么?把人当保管箱吗? . Y2 ^- F7 C: ^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 @- ]& [# k9 Q s, P+ o& T; Z4 y
王哲看着程宗扬,缓缓道:“拆开后,就按上面的去做好了。” & ]& b( Z7 P9 x! k
程宗扬犹豫了一下,把锦囊收入背包。
7 m' ^" [0 O/ z6 Q! K/ r* F& a, h “第二件事。你依我传你的口诀修练,等你的修为突破六阳后,往苍澜的太泉古阵去一趟。在古阵西部,有一块赤红的巨石,请你在石前祭祀,告诉他,昔日所言,王哲不敢有一日忘却。”
7 {& U9 `% j( y( V: Q. \! s0 ? 六阳? 3 i0 n' u, e3 s! z
程宗扬心中一动,想起王哲传予众弟子的神功,难道自己获传的就是九扬神功?
_7 U, |7 _4 z0 J, {, s% {/ b 想归想,程宗扬不敢多问,道:“一定要六阳吗?”
. n% B$ M$ D4 Z: y 王哲点了点头,神情严肃,“如果未达六阳之境,根本无法进入太泉古阵。而且,此事万勿让他人知晓,祭祀时也只能由你亲身前去,切记。” * \. m. w, I2 C0 C* s2 L
自己平时对运动是有点心得,但要说练武?鬼才知道什么时候能练到六阳,但看王哲说得慎重,程宗扬点头答应了。
% J a+ H7 R* l- Z3 p 说完两件事,王哲沉默下来。程宗扬不敢打扰他的思索,在旁静候。
) C" Y' {& d, Y! s# ^ 良久,王哲道:“月霜是岳帅之女,你想必已经知道了。” : B, F& ~) c# S
程宗扬又点了点头,左武军中的保密措施实在太差劲,一堆大男人里头有个小美女,引人注目,再加上月霜本身的活跃,自己就算想不注意到她,不察觉她的异常身分,都很困难。
- Q: A# y* }7 m" Y" R2 p “岳帅遭朝廷所忌,即便在他去后,其亲属家人亦受到迫害,朝中奸臣派遣杀手灭门,我有负岳帅所托,迟到一步,只救下了月霜一个,她体内的寒毒,就是那时遗下的……” 2 Q/ f1 E; w, s5 L& c9 C6 T
王哲叹了口气,道:“所以……这第三件事,就是请你守护好岳帅后人。”
. l7 a5 L4 \4 G7 t$ x 这件事差点儿笑掉程宗扬的大牙,守护月霜?好像月霜的功夫只比自己高出个二十七八倍吧?让自己去守护,那不是让小松鼠给老虎站岗吗?
0 F# @' W# B0 ~' x. P$ D- Z 看着王哲略显苍凉的眼神,程宗扬心里一动。他对这个世界了解不多,但王哲铁定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连他都对那个岳鹏举如此钦服,难道这个武穆王比历史上的岳飞更厉害? 4 ]/ B" s0 ^! a# U6 h" H6 S& M
程宗扬说出自己的疑问,王哲道:“岳帅一生快意恩仇,纵横不败,恨者有之,妒者有之,忌之者更是数不胜数。我一生自负,但对岳帅的卓识远见倾心相服。尤其是他麾下的雄师,更是我生平仅见的不败劲旅。”
/ F; W( V' y* m+ X 程宗扬有些不相信,“难道他们比师帅的军队更强?”
9 O/ v8 F* }- f' R# H: h 王哲一笑,“你可听过岳帅军中的口号?当日我也曾与武穆王军并肩作战,每次临阵,他们必定高呼──”说着王哲腰背一挺,右手平举,横在胸前,扬声道:“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6 r+ R0 n" Z* b: i8 I5 c5 m
这句豪情万丈的名言,让程宗扬感觉就像被十七八道天雷劈过,张大了口,什么也说不出来,是谁编出这句口号?是岳鹏举?这个世界比自己想像得还要疯狂啊!
/ j D' K& X: e" s 这位不动如山的王大将军,第一次流露出神情激荡的样子,他轻抚手腕上的皮甲,低声嗟叹道:“日出东方,唯我不败!只有武穆王才有如此气势!当日岳家军纵横天下,不仅人强马壮,种种奇异军械层出不穷,岳帅妙手巧思,谈笑破敌,普天下有谁能挡?咦?你表情为何如此古怪?” + N; q' g5 {& k M$ f( G
程宗扬这会儿脸上的表情,只能用五彩缤纷来形容,他很想问一问,高呼这个口号的岳家军,知不知道这看似威风的口号,其原出处为何? 1 P# }' d: H! O; Y1 r* v
王哲何等样人,眼风一扫就看出程宗扬神情间的异样。他又恢复了平静,淡淡道:“这三件事,你可答应么?” 4 A: R' k+ R; Y+ B
程宗扬想了想,头两件虽然莫名其妙,但都不算什么难事。第三件自己答应跟不答应好像没什么区别,说不定对月霜来说,守护她的最好方式,就是先一刀把自己捅了。
$ U+ G# ]* X% i: X, |4 n9 d “我答应了。”
' a' W1 X$ e: b& L( a& `2 @" H 王哲如释重负,“那好,我现在传你口诀。记清字句──九阳之道,为神、为气、为精。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是故虚化神,神化气,气化精,精化形,形乃成人。万物含三,三归二,二归一,知此道者怡神守形,养形炼精,积精化气,炼气合神,炼神还虚,神通乃成。其一阳初始……” a; c. B# L6 g9 v* x) L- d, Y
“停!” ) y- O# U1 m( U7 z& d
程宗扬连忙找笔,“等一下,我把它记下来。” 1 b( C; X, ~! c# P$ X% r
王哲苦笑道:“这篇口诀不能立文字的。我最多说三遍,你能记多少就记多少。” . S) J8 a3 i+ [% M; }
这又不是歌词,哪这么容易记?况且口诀全是文言,自己是有听没有懂,怎么可能记得下来?不过程宗扬还有办法,他捡起一根树枝,“你说,我来记。” 5 |1 N0 u+ L; E' c2 y
“九阳之道,为神、为气、为精……” 6 @9 }1 V {* w
随着王哲的口述,程宗扬在沙地上划出一串弯弯曲曲的符号。王哲不由停了下来,“这是什么?” % G' _, ?3 M6 L1 z! F
程宗扬胸有成竹地说道:“这是我自创的文字。我给你念一遍:九阳之道……”
0 v8 r5 \$ O6 m! ~* }' A 程宗扬指着那串天书般的符号,将王哲所述的口诀尽数复述下来,竟无一字错误。 : m& ]8 @ F. C* E" m3 T2 W' G
看着王哲惊讶的眼神,程宗扬得意地摇了摇树枝。这个世界上也许有人懂英文,可绝对没有人学过拼音。
- E! T; g4 t9 W 王哲一笑,“是你那里的文字吧。”
5 y3 D1 _/ y" B% Z' c; A0 c7 t 被人揭穿牛皮,程宗扬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 ?; C4 b$ P6 w, U+ l “也罢了。你记下吧。” # Y ~8 w8 s' g' n5 r
王哲将口诀尽数告诉程宗扬,然后道:“明日我军将与兽蛮人决战,你伤势未愈,如果你要走,最好等战完再走。”
/ o7 [6 `& w0 X W 程宗扬松了口气,这篇口诀虽然看不大懂,但字数并不太多,背下来应该不难。他忽然想起一事,“师帅,你们打完仗是不是就要班师?”
& h4 g# N* X0 A$ \$ `/ [" m4 r* z 王哲摇了摇头,“军部下的命令是清剿兽蛮人的巢穴,打完仗可能还要再多留几日。” " N; _: W. c" `
一次作战就是四个月,加上回师至少五个月,这左武军真够能打的。 # W, z6 D2 M, Q* c7 u- i5 P
说到作战,王哲神情有些郁郁。程宗扬讶道:“师帅莫非不看好明日的大战吗?”
( l) a" X3 y' B- H+ ] 王哲沉思良久,缓缓道:“你非我军中士卒,不妨对你实言。明日之战,我有些不祥的预感……” ! Q1 E) t* I1 \5 x
程宗扬更加奇怪,“那些兽蛮人实力还很大吗?” 1 h+ S8 s( e' g4 `2 f
“无论军部情报,还是我军作战统计,所余的兽蛮武士总数不过两千。我左武军第一军团天武、天策、天霁三营,任何一营都可全歼对手。”
5 c# O* Y5 R4 y6 D3 R) u `2 T. x5 i “那师帅为什么还担心?难道是粮草不济?”
! \! a; D3 Z, T: e2 @( M 王哲揉了揉眉心,“不瞒你说,军部一向有人作梗,巴不得我军大败,这些我都知道。为了避免有人施计,这次出师,粮秣、装备都是由我军自筹。虽然困苦了些,但还能支撑。” : ^4 h. s3 J2 e% X) d+ G1 q O
程宗扬脑中灵光一闪,“会不会有人勾结外敌?” 5 S" z" |6 K; b2 `. @0 T
比如当年一片石大战,稳操胜券的李自成击败吴三桂,却没想到辫子军会突然出现。
& \- t. s9 B: z6 g2 E. f: P0 K 王哲一听就已经明白,“借兵么?临近唯一的大国就是波斯,我军出征前已有消息,波斯全国之兵都调往西方,与外敌作战。此时周围千里之内,唯一的大军就是我左武第一军。” # Z7 S8 d1 y- z0 C+ v! h/ ~4 B
王哲全都算过了,程宗扬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能威胁到这支军队。 / ~$ F: n3 B; f7 V: U4 \: x
王哲目光变得坚毅起来,“我左武第一军成军以来,便是六朝第一劲旅,从无败绩。是凶是吉,明日一战便知!” 0 c; j' T/ Y* L
很快,答案以一种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揭晓了。…… & z0 D& e1 Z% {: \0 \2 ?" I
丝丝缕缕的水雾缠绕在每一株青草下,一丝丝连接起来,将黎明的草原整个笼罩在浓浓的白雾中。 % @/ `% l1 b6 K3 o- N
沉闷的鼓声在雾中响起,隐约能看到天武营密集的方阵和他们如林的长矛。 ) q& v( Y; v- y; ?. e9 F: q8 k
黎明前,天武营的士卒就已经进入战场,在开阔地上列好阵型,迎接他们的最后一战。
) V2 X, S2 C& t8 ?+ ?* s- d* e 同样传来的,还有对面兽蛮武士的嗥叫声。他们在这片偌大的草原上被左武第一军一路追杀,已经退无可退。今日这一战,同样是决定命运的一战。
' H8 t, U* O/ g, c0 V 阳光慢慢攀上地平线,浓密的白雾在阳光下慢慢散开。程宗扬紧贴在王哲身边,一步都不敢离开。他不是仰慕这位师帅,而是怕被月霜找到机会砍死。 5 k0 Z H6 I4 I$ X) ]# v
王哲的大营扎在山丘之上,能够俯览整个战场。他头上戴着一顶紫金色的帅冠,肩后披着黑色的披风,金属制成的战甲在初升的阳光下映射出耀眼的光泽。 & |# b& c& g+ T9 O' Q" k
文泽仍是一身文士打扮,头上戴着细长的高冠。太乙真宗四位教御蔺采泉、商乐轩、夙未央与卓云君也一同出现,聚在王哲右侧。 ' w l' o: b9 U* ^' A
在王哲身旁的亲卫中,程宗扬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月霜平静地望着远处,只是握着剑柄的手指如此用力,让程宗扬不寒而栗。 7 F) w8 o6 m1 ] x# V8 ~
浓雾渐渐散开,对面的兽蛮武士变得清晰起来。他们没有选择正面对阵,而是占据了战场右侧一个山丘。随着浓雾的消散,那些兽蛮武士却不再咆哮,竟反常地沉默下来。 : J2 e! T* H- y# y$ t- @2 \
如果是我,这会儿也会闭嘴吧。程宗扬暗暗想道。战场上,天武营一字排开六个方阵,超过三千人的阵型严整如林,以凌驾一切的气势威慑着整个战场。 - i* c& [4 l3 N; q
阳光渐渐变得明亮,无边的青草褪去叶上的湿意,一片片展开翠绿的草叶。
5 T' m" ]* z! f3 ]8 ` 战场中,天武营黑色的战阵坚如磐石,冷漠地注视着远处的兽蛮武士。所有人都在沉默,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3 o& R7 \( y, P# c+ }4 X+ Y 当最后一缕浓雾散开,远处青色山丘上突然露出一点金黄,然后越来越高。 + m, S2 X; i& Z y
那是一支金黄色的长杖,杖顶一只雄鹰张开双翼,在阳光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 P+ X4 I5 E' D f0 x 程宗扬瞪大眼睛,看着那支长杖笔直升起,失声叫道:“鹰帜!” ; G' X7 @9 o) |& P4 ^5 |2 H
王哲面容依然沉静如水,淡淡道:“他们是谁?” 2 X7 n6 G) d& @! M! p
程宗扬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沙哑,“罗马!罗马军团!” 7 U b' g. \& a) ?
鹰帜,罗马军团的标志与荣耀。因为罗马的光荣,无数国家在自己的国徽上选择了雄鹰,一次又一次企图让苍鹰的翅膀覆盖整个世界。 8 P3 s) O" x) s' |" a
先前只听文泽提过西方有波斯大国,程宗扬不晓得罗马帝国也存在于这个世界里,更不知与自己所知的历史上相比,这个罗马帝国势力是大是小?但应该只有兽蛮人的敌军阵地里,忽然出现了鹰帜,这就显示事情绝不单纯。……王哲的不祥预感成真了! _; f( p) ]$ J1 ]6 ^1 v! u9 E% X, q
随着盾甲撞击的声响,一支又一支鹰帜出现在视野中。 & m4 f; T, {! @2 e
第三军团:奥古斯丁。
: J. T$ s* E+ M) i4 T/ V 第五军团:云雀。 " I, ~& C, o7 N J: Y
第六军团:钢铁之壁。
1 d& {& z0 @0 Z( ? 第十军团:骑士。
; P- E* ~) c1 g. v, l9 V 第十二军团:掷闪电者……列成战阵的罗马军团越过山丘,潮水般涌向战场。这是典型的欧罗巴人种,粗硬的黄色鬈发,挺直的鼻梁和碧蓝色的眼睛,其中一部分则有着高卢人种的特征。他们戴着黄铜制成头盔,盔上树着一丛染成红色的马尾,脸颊包着青铜的护甲,胸前是同样制式的方形黄铜胸甲,左腿绑缚胫甲,背后披着红色的战袍。 ( r$ S" L0 v: b3 ^8 ~7 r
罗马战士都装备有一面一米二高的椭圆盾牌,由三层桦木制成的盾身重约十公斤,中间用一条铁质龙骨贯穿,边缘包裹着铁条,表面蒙着一层羊皮,上面绘有军团的标志。与左武军执盾方式不同,他们用左手执盾,手臂伸直,握紧手柄,盾牌上缘扛在左肩上,横在身前。 9 v& X% S& H7 ?8 m7 ]" f# L. T
这五个军团全部满员,每个军团越过六千人。列在军团最前方的是青年队,由二十个百人队组成。每个百人队组成一个小横排十人,八列纵深的小型方阵,每两支百人队构成一个中队。他们左手执盾,随身携带两支标枪。 0 U/ e! }4 v- B5 V1 c( i G ^
青年队之后是二十个百人队组成的壮年队。他们排成同样的队列,除了盾牌外,每人配备一柄七十公分的罗马短剑。再往后是罗马军团的真正主力,由参加过多次战斗,富有经验的老兵组成。他们人数更少,每一个百人队只有四十名战士,但对于战争却有着无可比拟的影响。 ! N2 T$ i8 J4 q" s% v4 U
无数密集的小型方阵构成一道长长的阵列,朝战场涌去。最初出现的兽蛮武士成为他们的侧翼。古格尔,那个高大的兽蛮首领握紧青铜战斧,脸上露出嗜血的凶狞。
7 Y% r: v, z0 V7 p5 n V 程宗扬终于明白了王哲不祥的预感来自哪里。王哲的情报没有错误,波斯帝国的军队确实倾巢出动,调往西方。因为他们面对着一个更强大的对手:罗马军团!王哲唯一的错误,是没想到那个强大的敌人会如此之快地解决掉波斯大军,并且毫不停留地投向草原。 - H- P! v3 h* [2 U0 k
程宗扬同时也明白了文泽述说中,岳鹏举提到的西方威胁来自何处。罗马,这个堪与强汉并立的西方大国。扫灭六国的秦军,与横跨欧亚的罗马军团竟然在这个时空正面交锋,想一想就令人无比兴奋……如果自己能在更远一点的地方观战,那就更让人兴奋了。 ) Y! U3 Y/ o* b' n/ C6 r# d
列成方阵的天武营士卒依然如同沉默的岩石,丝毫没有因为这样一支跨越整个大陆与时代的军队出现而动容。一辆驷马战车从两个步卒方阵之间疾驰而出,驾车的驭手戴着板状的长冠,身上穿着精致的战甲,细密的铜甲片从肩头一直延伸到手背。他跪在黑色的战车正中,手中挽着四根缰绳。 # b! N$ @& X, f4 s& p" o, o. }
在他背后,站着面容冷峻的韩庚,他身边树着一支赤红的长戟。两名身材魁梧的壮汉分立左右,他们腰佩长剑,一人挽着弩机,一人握着超过三米的长戈,戈上的小枝打磨得锋利异常。
# y7 N: ]; j* X% }- @ 驭手一提缰绳,四匹战马同时扬起前蹄,后蹄犹如钉子般牢牢钉在地上,停在战场中央。
1 d7 y& S0 D) v) D K( F; J 韩庚扬声道:“左武军第一军团,天武营主将韩庚!”
, M! Y Z/ x: M6 K" Y 沉浑的声音犹如滚雷传遍整个战场。罗马战士同时停下脚步,接着一匹白色的高大战马从罗马军团驰出。马上的将领是一个傲慢的中年人,他用的是高卢式四角马鞍,四个高翘的犄角牢牢夹住腰臀,身上穿着金黄的细密锁甲,腰间佩带短剑,金色的鬈发一直披到肩后,蓝色的眼眸中闪动着自信的光芒。 7 K! l/ D, k# w: C3 L
马匹在战车前方一百米处停住,罗马将领坐在鞍上,道:“罗马联军统帅,阿伽门侬!” 5 T- v$ H. E% E2 O! F- B
程宗扬下巴差点儿掉在地上,难道这是另一个版本的特洛伊之战?希腊的英雄们都加入了罗马军团?
7 H, u0 D) {2 z. n% t. i% ?" H' X 韩庚冷厉的目光扫过战场,沉声道:“罗马与天朝既无通使,又无仇怨,安敢与兽蛮联手,犯我大汉边疆!”
- ^) c* C6 k6 |( B 阿伽门侬抹了抹浓密的胡须,“这里是兽蛮人的土地。两个月前,兽蛮人的首领在大马士革向凯撒的旗帜效忠,他们已经受到帝国的保护。作为所有民族的庇护者,罗马有责任扞卫自己子民的利益。” C3 H1 e* U! X
天武营不过三千余人,面对却是五个罗马军团。以三千对三万,韩庚毫无惧色,他冷冷道:“可笑兽蛮丑类,竟然向罗马屈膝。”
* }1 g, |. R4 a# B 阿伽门侬傲慢地一笑,“如果我没有猜错。山丘后面,还有你的两支军队,数量不超过六千人。假如──”他扬起手,“你同意投降,我将给予你一个军人应有的尊严!”
) G& r! B5 @8 U. e. W9 X2 x6 e 韩庚拔出战车上赤红色的长戟,扬手掷在地上,然后道:“想夺走大汉的土地,拿你们的鲜血来换!” ` V# W5 h( ^1 M: t F5 x
驭手一提缰绳,战车调头驰往阵后,立在车上的韩庚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 b D+ _$ S& E! [, g$ N) H, Y
阿伽门侬转过马首,面对着自己军团,高声道:“帝国的勇士们!平定了亚美尼亚的叛乱之后,你们没有停歇,就从大马士革来到东方!今天,我们终于深入亚细亚内陆,站到了帝国最东方的土地上!” $ F% W8 n1 Q4 I- I) y2 b
对于左武第一军来说,这是一支完全陌生的军队。无论是太乙真宗的教御,还是久经沙场的王哲都未听说过这支军队。只有程宗扬,一口叫出他们的来历。
/ q8 V2 t' x& C9 D0 O7 E! h 文泽低声问道:“他在干什么?” - e% R. X( I& x `3 c& m' i6 H
“阵前演讲。”
( y2 I! x1 ~: }' M; ^2 R 程宗扬说:“每一次作战前,罗马军团的统帅都会在战士面前发表演说,鼓励士兵们英勇作战。” 4 k3 K, ?6 t% V$ L8 v/ `! p3 s1 G
文泽道:“他们很强吗?” . x+ ]1 d4 z0 _' s: r% C
程宗扬点了点头,“很强。” P4 p' f- Y( `6 S& q' H1 Z7 y
在自己所知的历史上,他们横扫高卢、伽太基与整个北非,击灭波斯帝国,向东一直进入印度。现在甚至出现在大汉边境。这支罗马军团真的很强阿伽门侬的声音越来越激烈,“勇敢的罗马战士们!在你们面前,是帝国的敌人!他们愚蠢、狡诈、野蛮而且贪婪!我!来自迈锡尼的阿伽门侬,将根据元老会授予我的权力作出承诺──每一位战士,都将获得他应得的战利品!他们的财富将被每一位参战的士兵平分!他们的贵族将成为你们的奴隶!他们的土地,将成为你们世袭的庄园!伟大属于罗马!光荣属于凯撒!勇士们!为了帝国的荣耀,击败这些野蛮人!” 2 b( Q/ j* E1 S& M
阿伽门侬为凯撒作战?还不如是希特勒呢。但想到武穆王的日出东方,唯我不败,程宗扬又释然了。这个世界,比自己想像的还要荒唐啊。
3 N: Z% } _! P- D 战士们齐声发出战斗的狂吼,由无数队列组成的罗马军团迈步前行。那些金发的战士露出坚毅的目光,每迈出一步都仿佛在震撼大地。
. p6 { \ k1 U+ S 进入战场后,罗马军团开始变阵,每个中队相互错开对齐,形成十六列纵深的战斗队型,中间留出一个中队的空隙。青年队与壮年队执盾向前,而最后面的老兵则单膝跪地,一手将盾牌架在肩上,一支执矛斜指前方,为军团压阵。
5 \4 X1 u/ b" E5 v8 j 仅这五个军团军力就超过三万,排出的阵列长达三里。首先出阵的第十二军团,掷闪电者。在他们对面,是两个四百八十人的天武营秦军方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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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3 D9 s8 R. X" E. b8 q% A& c" u
王哲沉声道:“战殁者,赐爵一级!” 2 S# ]% u5 m1 o: q: ~6 ^8 r
天武营的秦军士卒齐声道:“诺!”
9 _ C1 C/ y$ [, P. X: B& T 战鼓再次响起。秦军毫不犹豫地列阵向前,仿佛一块锋利的礁石迎向奔涌的潮水。
' I8 p6 F3 \6 H5 W$ E' H! q4 m; X5 U 秦军的弩手发挥出巨大的杀伤力,在三百米外就穿透了罗马军团的长盾。但面对潮水般的敌军,数百名弩手所造成的伤亡根本无法阻止对方的脚步。 4 N: d" S) v& X& j7 t) E
逼近到七十米时,天武营正面的罗马第十二军团“掷闪电者”开始第一轮投掷。他们使用的标枪形状特异,枪锋长度接近全长的三分之一,纤细而锐利,顶端呈三角形,带有倒钩。击中目标时,倒钩将给敌人造成更大的伤害,而投空的标枪,细长的枪锋会在地上弯曲,避免被敌军捡拾回掷。两千支标枪呼啸而至,几乎淹没了秦军的弩手。
' e6 e+ r& V1 _# b) { 紧接着是第二轮,这次的标枪更加沉重,也更加密集,几乎撕开秦军的方阵。掷完两轮标枪之后,最前列的青年队向后退去,壮年队随即补上遗留的空缺。 8 ]/ Z$ }1 L7 a- l$ }
这时双方已经短兵相接。面对秦军如林的长矛,罗马战士毫无惧色。他们同时弯下腰,将盾牌架在肩上,向上横起,裹着胫甲的左腿向前迈出,然后右脚跟上。身体躲藏在盾牌下方,依靠肩背的力量撞开对手,同时短剑向右刺出,刺杀右侧的敌人。 3 c) G d5 q& X I; L
天武营秦军的长矛轻易就粉碎了罗马军团的盾牌,而更多的长矛则被顶起。
2 S# B$ p# H5 B" p5 |+ u* E 前方扛矛的士卒随即拔出长剑,迎向攻来的罗马战士。秦军使用的佩剑比罗马短剑更长,也更加锐利,每次劈刺都足以穿透桦木制成的盾牌。但罗马战士只有一个动作:向右直刺! $ L" {1 q$ Z- S+ {8 A
罗马军团严禁劈砍,无数次血战使他们得出这样的结论:在同样的力量下,直刺远比劈砍造成的伤害更大。
* g$ ~* L2 B. _5 S1 k4 W 向右刺击是罗马军团独特而致命的攻击手段。战斗中,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正面敌人身上,往往忽略了来自右侧的攻击。在高卢、在北非、在波斯……罗马军团的右刺消灭过无数强悍的对手。 * ? Z% ~/ F9 s5 r/ |2 Y
他们以近乎机械的动作,右臂弯曲,握紧短剑,从下往上,猛刺对手右侧腹部。这个部位往往缺少防护,也更为致命。第一次面对这种近战格斗的天武营秦军遭受重创,阵型开始溃散,却始终没有一个人退却。 ( M7 o8 y2 ^6 B! r1 A& ~! b, N7 V
山丘上诸人注视着战场,蔺采泉神情自若,夙未央面无表情,商乐轩却露出冲动的神情,忽然他踏前一步,拱手道:“掌教!”
, d \& ?3 ^- w7 ? 王哲淡淡道:“说。” : T8 h! ?" |, P7 ]8 v
商乐轩一咬牙,“请掌教指定何人主掌龙池!”
) K# ^3 {! W8 T( N8 b/ K8 K$ O 那名美妇卓云君闻言大怒,“商师兄!军情如火,怎么还要逼掌教发话!” @$ I) Q4 p3 N/ i% [4 j7 M
商乐轩怒道:“此时不说,只怕就来不及了!” . @' y9 F0 @1 A2 h- F
“难道你认定我军要输吗!” 7 o& [) t7 x6 @; ?2 h$ R' o! C- o; ]
“孤军在外,既无粮草又无援军,以数千对数万,焉能不败!”
* S3 f# h3 h4 [. m: ^- G' O# Q$ T 商乐轩与卓云君当众大吵,王哲脸上却毫无表情。 ) i- K& u" ~$ k) M1 f5 u
“看到了吗?” ) [% F! |1 c3 z3 p9 P" O, n
程宗扬怔了一下,才发现王哲是在对自己说话,“哦?”
3 A' U8 Q+ M, j7 m, ^ 王哲道:“这里的亲兵都是我门下弟子,和他们一样,是太乙真宗的人。你是唯一一个外人。” % y/ j8 ?4 p0 {, M4 S) V! w) I6 W7 Z& w
程宗扬干笑一声,“贵宗弟子果然都是豪杰。” ' ]/ M% |/ ~) P# l# z
“豪杰?” 4 v8 Y5 y% e6 m* ~5 p6 k9 p( U
王哲淡淡道:“若是豪杰,怎会以我掌教之尊,登高一呼,数十万教中弟子,从军者不过寥寥数百人?若是豪杰,怎会大敌当前,还竞相争权夺利?生怕我死在战场中,没有指定他当掌教?” 5 h6 O) \) O [
商乐轩脸上一红,旋即大声道:“我商乐轩何德何能,敢觊觎掌教之位?” 7 E8 h+ \+ X5 Q- {
“你当然不敢。你虽然剑法超群,教中服你的能有几个?把掌教之位给你,只怕你活不到第二天日出。” + A# s1 M6 T3 K+ C
商乐轩脸上时红时白,王哲说得虽然尖刻,其实在场诸人中,他们两人关系最近,系出同门,商乐轩最初的剑法还是王哲代师传授的。 3 O0 w( Z7 [ B1 M) }
蔺采泉见商乐轩尴尬,在旁道:“请掌教息怒。” B0 Y) X$ p* |. J
王哲摇了摇头,“我不怒。我已经没有发怒的力气了。蔺老三,除了我,你是教内辈份最长的,这些年在龙池也作了不少事。十四弟是我们之中最小的,今年也有二十了吧。回去把真人的封号给他,也该让他设院授徒了。”
- B/ n: Y- m6 t% @ “是。谨尊掌教玉旨。”
5 H( U& N! p5 j3 P/ Y6 } 望着战场中潮水般的罗马战士,王哲道:“兵危战凶,你们走吧。”
2 H$ _$ Y- b8 \. P0 r! ` V 商乐轩还想说话,但被王哲锋利的目光一扫顿时泄了气。四人向王哲躬身施礼,然后离开山丘。 # g1 \7 i* I, K* p
程宗扬本来想跟他们一起走,但人家四个大袖一挥,就掠出十几米,转眼就消失在山丘之后。这会儿如果离开王哲,只怕没走到山下,月霜的剑就会把他永远地留在这里。 $ z% _+ k- F9 k0 S
在两个罗马军团将近四倍军力的轮番攻击下,天武营的方阵越来越难以支撑。文泽道:“师帅,天武营独力难支,请遣天策、天霁二营出战。” . s/ r0 X9 W7 s2 F
王哲默然片刻,然后手一招。山丘上树起一面血红的旗帜。伴随着隆隆战鼓,大汉左武军第一军团天策营出现在战场左翼。 - w, p) l" y- J. {8 H
程宗扬心头狠狠一跳,险些惊叫起来。
! {5 H* r$ J4 Y, ^ 天策营的装备与天武营秦军大相迳庭。他们整齐地戴着头盔,身上的铠甲如同鱼鳞,胸前并列两块厚厚的护甲,手中不是长矛,而是刃长七尺的双锋长刀。 , r' e8 P3 y0 u$ E+ J+ k. h
唐军!陌刀! & T0 p* C2 O1 b2 ^
唐军标准配置有四种刀,仪刀、障刀、横刀和陌刀。而在边疆野战的军队只用陌刀。因为这种重型大刀杀伤力最为强劲,一旦列成战阵,几乎是无可匹敌。 3 \: u7 [0 g! }( o# w0 u, q
怛逻斯一战,由于雇佣军背叛,数千唐军被十万阿拉伯联军围困。大将李嗣业强行突围,唐军以陌刀开路,如墙而进,当者人马俱碎,所向披靡。 3 N0 g: X( [) X' G- C( _. ?, a5 a/ q
与此同时,罗马军团的左翼列出一条散兵线,他们穿着亚麻制成的长衣,每个人都背着一张巨大的长弓,弓身长度将近两米。 " o7 D! M9 @/ M! K C5 @/ E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程宗扬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来自于中世纪的英格兰长弓手会在罗马军团侧翼出现。那些长弓手将长弓一端扎在地上,然后架上箭枝。长弓射出的箭矢越过四百米的距离,仍有着足够的杀伤力。 % i8 a; h. {; q9 n A1 Y4 y2 u" B
唐军标准装备是每人一弓,五人一弩,同时还配有车弩,车弩钩弦与车轮连接,可以边行边射,在冷兵器时代足以对敌军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 f w% |8 [+ W2 t" ]7 I1 D1 k7 l
但这支三千人的唐军并没有使用弓弩。因为更凶猛的远射武器来自右翼。 " c: Z. c2 W$ t! }2 H. o
与天策营同时出现的是一支轻装部队。那支军队装备的铠甲与友军完全不同。他们的铠甲上没有金属护甲片,甚至没有皮革,淡黄色的甲衣非铁非木,显得极为轻便。
2 a' ]9 D# K4 m 只有一支军队用过这种甲──用木浆和绵絮反覆捣练,叠加至一百层制成一块甲片,然后连缀,前线将领愿意用十套铁甲交换一套的轻甲──纸甲。 0 h& \7 _* l+ D/ t4 d4 ^
当看到那些穿着纸甲的士卒取出一种不足一米的小弩时,程宗扬知道,这场最优秀弓手间的巅峰对射,天霁营赢定了。
9 y: `! [! r/ H% k4 m5 T! v9 I 这是传说中最软弱的一支军队,历史上他们的战绩只有一连串的失败。但就是这支军队,在万人以上的会战中胜绩超过七成,因为他们有神臂弓。
s W# I6 Q4 v2 P# J) ?; I 宋军第一利器.神臂弓。 6 U9 G' e7 e( v' L
程宗扬深深记得写论文时看过的古册,内中文字令他惊心动魄,神臂弓有记载的最大有效射程超过三百四十步(古代迈出一足为跬,迈出两足才称步,一步实际是现代两步)合五百余米,在这样的距离外,仍可穿透一掌厚的木板。由于制作极为精巧,宋代军中曾有严令,神臂弓不许丢失一具,如果战败,所有的神臂弓必须砍碎损毁。这样严格的保密措施,以至于宋代以后神臂弓的制作技艺就失传了。 ! n* l; t: _# P, l
随着汉军主力的出现,罗马第六、第十军团也开始投入战场。以唐军为主体的天策营占据左翼,身着明光铠的军士们稳步向前,成排的陌刀犹如一堵雪亮的刀墙,压向对面的罗马军团。右翼的天霁营则依丘而立,托起纤小的神臂弓。 4 C) {/ K E( e, T+ R# G2 ~; p
天武营秦军弩手使用的是蹶张弩,必须用脚踏住弩背,依靠腰腹的力量才能拉开。而神臂弓则有一套精巧的受力系统,通过复杂的齿轮结构,士卒仅靠臂力就能拉开,威力却是秦弩的三倍以上。 6 J+ @2 V7 _4 E( _ m6 F6 L6 |
“绷”战场中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那是神臂弓丝制弓弦震动空气时发出的特殊响声。那声音平淡中蕴藏着浓浓的杀机,即使隔着数百米的隔离,程宗扬仍禁不住心头震颤。 ( D+ p7 Z# x. V: b
一片密集的雨点蓦然从天霁营的阵列上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半圆的弧线,越过顶点后加速滑落,刹那间覆盖了对面的长弓手。
* h& i3 n! r4 a5 ]$ @6 L! X6 n 神臂弓的箭矢极为细小,全长不过数寸,只有一手长短。就是这样细小的箭矢,将在往后的岁月中,成为罗马军团最可怖的梦魇。四百米的距离内,没有任何铠甲可以抵挡神臂弓的射击。即使波斯人的战车也被轻易洞穿。
/ A6 H' D/ u d 仅仅一轮齐射,对面的阵地上再没有一名站立的长弓手。天霁营的弩手重新装上箭矢,这次他们的目标,是五百米外的罗马第五军团,云雀。
1 B& |! a; x% {9 p* k$ b/ O3 M/ j 目睹了神臂弓的威力之后,第五军团立刻以百人队为中心收拢阵型。第一排单膝跪地,把盾牌竖在身前,第二排把盾牌叠在上面,然后一层层鱼鳞状叠起,不留一丝空隙。 & M5 O9 s, j4 z+ i+ C0 u( [- r
天霁营从容瞄准目标,随着指挥官的号令,箭矢带着死神般的尖啸洒向罗马军团。
) F3 \2 f A9 W0 o0 k6 i# I 绘着军团标志的羊皮盾牌上一瞬间多了无数细小的黑点,整座由盾牌结成的坚阵微微一晃,接着鲜血从盾牌下方蜿蜒流出,染红了青绿的草原。
% t" [) u9 J+ y- \ 程宗扬整个人都看傻了,就算有一挺机枪,也干不过这几千张神臂弓。
" }; j* l: s; y 忽然他右侧的太阳穴一热,刚穿越时所遭受的疼痛再一次降临。接着程宗扬意识到这次痛楚的不同。那些针扎般的痛感一进入太阳穴,就被丹田旋转的气旋吸收。他发现,相似的感觉一直在持续,只不过此前的痛楚都很微小,而这一次天霁营宋军的齐射,同时夺走数以百计的生命,才让他感到疼痛。
. J" d3 M0 x) B/ u5 B9 v/ w) W 疑惑中,对面身披金甲的阿伽门侬与周围的亲随交谈片刻,然后手一挥,身边数十名全副金黄色甲胄的骑士立刻驰出。他们手中拿着巨大的长矛,面部完全被金属的头盔覆盖,只有两个长方形的孔洞露出眼睛。 : C. e- [! y9 y
骑士们越过战场,从天武营方阵结合处穿过,迳直冲上山丘。作为预备队的帅帐亲卫同时起立,举矛朝他们的战马刺去。这些来自黄金骑士团的骑士凶猛过人,他们倚仗精湛的骑术在长矛组成的丛林中驰骋,仿佛一柄快刀切开帅帐亲卫组成的防线。 * O7 ~7 U4 U# f5 n
韩庚还没有动作,月霜已经疾风般掠下山丘,人在半空,她手中的利剑已经化为一道长虹,将一名骑士的长矛劈成两段,然后“叮”的一声,长剑切开他金黄色的甲胄,将他斩为两截。 8 Y/ ~# I8 b0 r/ @
韩庚露出奇怪的表情,忍不住看了王哲一眼,“师帅!”
1 ]! k. b8 J* r7 u5 K3 N; W 王哲紧紧盯着月霜,心头仿佛掀起滔天巨浪。月霜受困于体内的寒毒,这十余年来可以说九死一生。虽然是练功的上等资质,却只能发挥出一半实力,这样的能耐在一般作战中还能自保,但遇到强敌,要不了几招就会被打回原形。
; g& o" j: i3 S7 ^) ~ 但此刻月霜一剑斩杀敌军的黄金骑士,非但显示出应有实力,甚至还有进步,比“应有”更强上一筹的力量。
" q+ S0 t3 r* h$ D' k4 ^; n 这样的战果显然也出乎月霜的意料,她越战越勇,凌厉的剑光四处翻飞,将并肩而来的两名骑士步步后退。忽然,一名浑身黑衣的骑手幽灵般出现在战场中,从腋下拔出一柄诡异的弯刀,先斩杀手边一名亲卫,然后一刀劈在月霜剑上。 : C5 x7 n5 d; |1 i3 {- x) I
月霜长剑略微颤抖了一下,剑上那层耀眼的光芒迅速退去。
" \# w* b) H$ e5 w* g “不好!”
1 V$ J7 j7 F* K) W$ b( h0 ^ 韩庚看出那名黑衣骑手实力还在月霜之上,即使在左武军中,拥有这等修为的将领也不超过十人,月霜虽然奇迹般地显示出超越水准的实力,仍逊了不只一筹,黑衣人一刀就迫住她的真气,如果几刀连劈下来,月霜只怕要当场败亡。
5 S) V. P( ^' B0 l! K2 d8 W& ^$ R( k, u 韩庚刚要跃起,月霜周围十余名亲卫同时放开对手,舍命挡住那名黑衣人。 9 X6 B! G2 U; G# o1 `- Q7 X+ H
那黑衣人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黄褐色的眼睛。他弯刀尖啸着,洒下一片刀光,最前面的四名亲卫喉、颈、胸、腹同时中刀,随即溅血倒地。 ) S0 ] Z3 F& i5 b1 ]
黑衣人刀光一旋,磕飞几支射来的劲弩,逼开剩余的亲卫,然后欺身抢到月霜面前,弯刀由下而上,划出一条诡异的弧线,斩向月霜腰间。
& F5 `7 E" w; E9 F* ~1 w 就在月霜真气已竭,无力防守的时刻,忽然喀的一声脆响,那名黑衣人动作猛然一顿,弯刀在离月霜身体不到寸许的地方停住。一支小小令旗刺在黑衣人后脑中,他身体晃了晃,接着喷出一股血箭。
' l8 E, Q: p, R( Q$ L 月霜长剑光芒退去,脸色渐渐变得惨白。那名黑衣人弯刀中蕴藏着一股怪异的力道,自己还没有来得及稳固的真元,被他一记重击顿受重挫,经络中残留不多的寒毒再次发作,畅流不息的真气顿时一滞。
. S# x6 N" \* S! }6 F- \$ d: z: J 韩庚飞身过来,袍袖一卷,托起月霜返回帅帐。 / ^: }6 F- u& Z
程宗扬一手捂着太阳穴,一边看着王哲。这老家伙真是牛大了,那黑衣人已经够猛了,从阵前一直杀到阵后,连月霜也挡不住他一刀,却被王哲用一面小小的令旗射杀。
$ H) H5 i) B' @, x; T. n+ [ “韩庚!”
8 ^- ~" c6 {" |+ J0 j4 e 韩庚放开月霜,大步上前道:“师帅!” 4 _7 G9 h8 q& w8 r; }
王哲一指令旗,“将敌酋的首级取来!” v- \9 _4 ~$ Y& S2 T+ o- H8 N3 X' S
“诺!” b& M" I0 ?; c! }- c# t, P4 u
韩庚跃上战车,大袖一挥,战车疾驰而下。掠过那名黑衣人尸首时,他卷起带血的令旗,手一按,硬生生插在木制的车辕上。 : |- h: x3 S4 S# |' m b( X1 L; h& D
天武营仅存的秦军方阵固守丘上,右翼天霁营的宋军已经全歼了对面的长弓手,以他们为中心,四百米半径内伏尸无数。而左翼天策营的唐军已经逼近罗马第六军团,以防守着称的钢铁之壁。 / D. H v, C& V* G' J$ y* c8 ^; t
阿伽门侬面容冷峻,一手提着缰绳,指关节握得发白。
: w& N. O/ {7 l3 z' O 征服波斯之后,帝国的疆域已经扩张到中亚。从波斯人口中,阿伽门侬第一次得知东方最强悍的帝国,大汉。 * T% ]: v% f& l8 @' h
罗马二百年的扩张史中,摧毁过无数强大的敌人,阿伽门侬并没有把这个陌生的对手放在心上。正他寻觅东征的借口时,被汉军驱逐的兽蛮人向帝国寻求庇护。 ! [/ c& L! q, r- H A# V
听到兽蛮人对汉军的描述,阿伽门侬谨慎地布置了一个局。利用兽蛮人,将汉军诱到草原深处,然后调集大军与汉军决战。 . a4 ^- R4 [% O
与兽蛮人送来的情报相同,这次追击的汉军只有左武军第一军团一万余人。
; b/ J7 T+ L% ^2 i+ _ 为了万无一失,阿伽门侬调集了五个主力罗马军团,一个独立军团,以及大量辅兵部队。阿伽门侬决意,要将这片草原变成汉军的白骨之野。 / S1 X, K: i! j$ t
全歼大汉左武第一军团的荣耀,将使东方所有的属国更加忠实于罗马,同时将使他成为元老院最有权力的重臣。当罗马被授予奥古斯都称号的终身执政官凯撒去世后,他,凯撒的长子,将是最有力的继承者。
3 _" M# @1 q0 G4 D 然而现在,他却遇到了意料不到的阻力。那些汉军的战斗力远远超出阿伽门侬的估计。天武营六个不足五百人的方阵,面对两个六千人的主力军团居然死战不退。号称钢铁之壁的第六军团,刚刚投入战场就在天策营的刀墙前遭受重创。
- f* K' k; N* n/ t' C% J) E2 s 更可怕的是那支被称为天霁营的弩弓部队,超过六百米的杀伤距离,几乎覆盖了整个战场。 + U6 W$ d' B; ]* q
看到这样强悍的汉军,阿伽门侬第一次对自己的军团失去了信心。假如不是还有幼弟亚历山大提供的独立军团,他已经要下令退出战斗。 # n Q6 {: d8 i. Q2 w
兽蛮人的武士反常地沉默着,阿伽门侬发现,面对汉军的矛林、刀墙和神臂弓,他们在恐惧。那是一支能让野兽也为之恐惧的军队。阿伽门侬想道,下次战斗,他应该调来波斯的黑衣骑兵进行冲锋。大流士一定很乐意接受这个命令。 6 A4 R1 @. z# w# s
战场中,天武营主将韩庚已经冲入敌军。几乎所有的标枪都对准这辆悍不畏死的战车,短短数十米内,他身边的两名护卫都已被标枪射杀。驭手也被持着短剑的罗马战士围住刺死。韩庚一手挽起长戈,转腕一挥,击碎了三面罗马盾牌,然后大鸟般飞起,朝阿伽门侬冲去。
& s# }1 w$ ~" m4 ` 最后面一支由老兵组成的百人队同时站起,将长矛投向空中。韩庚挥戈荡开长矛,一个起落,已经掠到阵后。
1 p* @7 w ~; C- C 阿伽门侬身边簇拥着数十名骑士,其中一名策马奔出,他左手拉住缰绳,座骑嘶鸣着人立而起,右臂夹住四米长的长矛,直刺韩庚的腰腹。戟矛相交,戟上的月牙削断矛杆,同时也被震得偏开。 8 W% k; p L0 G$ `* `* p* F7 R- ~1 ?
趁着这个微小的空隙,那名骑士从背后拔出一柄巨大的宽刃剑,然后“叮”的砍在戟上,生生砍断了戟侧的小枝。韩庚去势被阻,身子一翻,落在地上。 $ ?( y* S9 D" Q% O
骑士两手握剑,平举过胸,“罗马第三军团奥古斯塔,剑术教官查理。”
. t2 M: j6 l( q* P/ ?' Q 韩庚单手侧举长戟,身体微斜,整个就如同他手中锋利的长戟,“大汉左武军第一军团,韩庚。” 5 Q. X/ d( Y' P4 q' {) V7 c9 P2 L
剑戟相交,发出一连串雷击般的密集爆响。浓发虬髯的查理大开大阖,完全是进手攻击,巨大的宽刃剑带着凌厉的风声不断劈在戟上。韩庚长戟翻飞,用得却是细腻的招术,戟影绵绵密密,将查理的攻势尽数化开。 - Q( j8 f4 K- j. C
望着面前孤身陷阵的天武营主将,阿伽门侬冷冷伸出手,拇指向下,作了个手势。韩庚,一个值得尊敬的敌人。但正如他的老师亚里士多德说过的──只有倒下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
) d# Z i8 \4 _' ~ 阿伽门侬身边的骑士纷纷驰出。韩庚长戟一旋,然后扬手掷出,长戟闪电般从查理座骑的胸前刺入,戟首穿透马鞍,深深没入查理腹中。座骑轰然倒地,马上的骑手却连人带刀被长戟穿透,仍保持着骑乘的姿势。
" c! D% [4 v }, e- U 查理握住淌血的戟首,用力将宽刃剑朝韩庚抛去。韩庚一把握住剑身,手上鲜血迸涌。作为王哲最出色的弟子,韩庚出类拔萃的实力足以让他纵横沙场,斩将夺旗。但他没想到,这个罗马酋领身边,竟然也有如此多的高手。 5 G( A- m t! I6 E9 b
“嗤”的一声,一柄重剑劈在韩庚肩上,由肩至肘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韩庚恍若未觉,吸了口气,然后身体一弹,背脊犹如一堵铁墙,将后面的骑士连人带马撞倒在地。
/ e% [! ]6 h6 { 韩庚缓缓站直身体,望着周围的敌军,淌血的手臂突然亮起,仿佛一道刺眼的阳光从体内射出,延着经络四处奔涌。接着光芒凝聚起来,亮度不住攀升,在他体内旋转着聚成三个光球。 ( S& }2 `0 X% t7 p* | _
阿伽门侬身边一个黑巾蒙面的骑手惊呼起来,“是太阳!毁灭一切的太阳之火!”
5 P; T' {: E5 d0 d' E' l 阿伽门侬还没有开口,座骑已经不安地嘶鸣起来,蹶蹄向后退去。
( U% I. ~. K4 q8 V" P; } 战场另一方,文泽也变了脸色,“师帅!韩庚修为不足,妄用神功,只怕经脉尽裂,成为废人!”
; Q* [, w1 g& X( Z! F; e7 ?3 H2 _ 王哲眼底掠过一抹痛意。韩庚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年仅三十,九阳神功便达到六阳的境界,较他当年也不遑多让。没想到这一颗六朝武林的未来之星,还未绽放出属于他自己的光彩,就要殒落在这片大草原中。
! |6 j8 O" o- X, R: H5 s$ s# k 韩庚体内的光球越聚越多,先是胸腹间的三个,然后左右双肩与左肋再出现三个,一共六只光球在经络间游走滚动,光芒越来越盛。最后,一颗光球从他颈后出现,沿着颈椎缓缓向下,这颗光球比前面六颗相比,形状小了许多,亮度却毫不逊色。
: @& T* g8 U0 N* z( A& z 文泽惊愕地张大嘴巴,然后猛然回过身,叫道:“师帅!” ( p0 c% D' d/ b" N( O% G s
阿伽门侬身边的游侠英豪、黄金骑士与精锐卫兵已经将韩庚重重围困,周围还有几支百人队拼命赶来。王哲深吸一口气,然后高声道:“男儿战死疆场,方为大丈夫!庚儿!你能聚成七阳,也不枉我传你神功!” 5 t- E9 T. ?9 o K1 o# o/ o3 A
王哲的声音瞬间传遍整个战场,韩庚长笑道:“多谢师尊!” 7 l" x7 p T% h4 {# O
韩庚两手虚握,七颗光球同时绽放光芒,那名黑巾蒙面的骑手尖声道:“挡住他!” " X9 V9 ?0 n5 y* R4 [6 o( }1 Q* Q0 Y0 @1 i
说着当先冲出。
% W: L+ K: l- \& ]( i 阿伽门侬身边的亲卫队立刻抢上前来,盾牌层层叠叠架起,遮住主帅,一边朝韩庚投出标枪。 + `; h% C$ `3 v+ z; ?
韩庚身周激荡起无数气旋,投来的标枪略一碰触,就仿佛狂风中的稻草般飞开。在蒙面骑手带领下,十余名游侠英豪与黄金骑士并肩冲来,马匹嘶鸣着,翻飞的铁蹄溅起片片泥土。
7 O' k1 s2 @: J1 W 短短两个呼吸间,韩庚的功力已经发挥到极致,七颗光球仿佛汇成一颗,散发出耀眼的光辉。投来的标枪不再弹开,而是仿佛投入一只熔炉,雪亮的枪法以眼肉可见的速度熔化,化为金属的汁液。木质的枪柄燃烧走来,一瞬间就焚为灰烬。
8 r! V. n# t1 ^' f1 @1 V/ m" ^5 n 狂奔而来的骑士都露出恐惧的表情,那名蒙面骑手的黑巾在烈焰下化为飞舞的黑蝴蝶,露出一张雪白的面孔。这名骑手居然是名女子,她眼睛有着湛蓝的颜色,金黄的头发犹如迷人的花蕊,眼窝深陷,艳丽的五官仿佛冰雪雕成,红唇紧紧抿着,露出决绝的神情。 f4 ^- s1 F2 H) F# Q: W
韩庚暴喝一声,双掌霍然翻开,周身火光大盛,在体内游走的硕大光球猛然一亮,带着尖啸的狂飙脱体而出。
) S0 b( q/ T! ?+ k: M \4 k 一道雪亮的光芒刹那间照亮了整个战场,几乎每个人都把目光投向光芒亮起的地方。
8 [ W T9 F! q 刺眼的白光中,冲在前面的十余名骑士像被一道巨浪击中,座骑嘶鸣着翻滚跌倒,撞成一团,口鼻中喷出鲜血。他们身后的盾墙被狂猛的气劲一击,瞬时显出一层裂纹,接着破碎开来。 : S' B1 \) O) k, Q
卫士竖起盾墙的同时,阿伽门侬已经打马奔离战场,他骑乘的波斯马极为神骏,几个起落已经驰出十余米。忽然背后一股炙热的气劲涌来,座骑四蹄一软,卧倒在地,坐在四角马鞍上的阿伽门侬被震得向前飞出,纵使他常年征战,修为不凡,也禁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 S0 g4 w9 M3 @/ G+ q. h8 K, q
韩庚慢慢坐倒,他这一招至少击杀了阿伽门侬身边半数的游侠与黄金骑士,自己体内的真气也尽数耗竭,拼尽全力凝聚出七阳的经络更是寸寸碎裂,形同废人。
# m% J0 O( b' `5 C 刺眼的光明中,那名黑衣女子鬼魅般闪到韩庚身旁。她身下的座骑也被烈焰击倒,蜷曲着倒毙在地。她左手张开斗篷,硬生生挡住韩庚七阳齐出的暴击,右手伸到肋下,拔出一柄月牙般的弯刀。 $ M! r; ~ y* l8 J% e3 Q
韩庚冷漠的看着她,口中涌出一股鲜血。那女子湛蓝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然后举起弯刀,一刀斩下他的头颅。
; M; u0 i, V. Z; Z B; ?: t4 l4 W. U 金发女子一手拿着滴血的弯刀,一手提起韩庚的头颅,然后仰首向天,发出一声尖啸。 8 V" C: D* y( C- T/ V7 g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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